李敖发电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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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9年12月1日

  会错了意,先表了情

  1978年11月“阁楼”(PENTHOUSE)杂志上登有一幅漫画,画的是一对情侣,碰到一个收恋爱税的,女的一见来者举枪,就赶快脱裤子。她的男朋友急了,说停下来别动嘛!(只是抢钱而已)没人说要搞你呀!(Now just hold it one goddamn minute - no one said anything about rape……)这幅漫画的妙处,就在这位女的会错了意,却先表了情。

  漫画以外,还有一个笑话。一位乡下孕妇,到妇产科去检查。医生说:“请你先把裤子脱下来。”说完就转身去做别的事了,不料再转回来的时候,看到这孕妇裤子还是没脱。医生问她为什么,孕妇脸红了,低下头来,小声说:“你先脱嘛!”这个故事的妙处,就在这位孕妇会错了意,却先表了情。

  阿扁这回选总统,在宋楚瑜来势汹汹的强势下,想要“弃连保扁”以为挽救。他释放出总统要选台南人的口号,表面说他和连战都是台南人,选谁都可以,骨子里却希望“弃连保扁”,但连战那边却希望“弃扁保连”,变成了一副窘局。阿扁这边,没信心,不搞选举搞弃保,一如一看人来势汹汹,就要脱裤子,会错了意,先表了情;而连战这边,却又扭扭捏捏,要求“你先脱嘛”,也会错了意,先表了情,比照起前面的漫画和笑话来,真逗极了。(1999/12/1)

  我就不信什么“人死为大”

  我在《李敖电子报》意见讨论区收到张文才先生的讨论,张先生说:“中国人有一句话:人死为大!请不要用一些较不敬的言论评论黄信介先生,毕竟他才刚去逝,把他留给历史去评论吧!身为历史学家是否该‘功’‘过’皆论呢?”

  我可以告诉张先生,我根本不接受这种“人死为大”的前提,因此我不认为人“才刚去逝(世)”就不能批评他而只能歌颂他。还有我只是就人论人、就事论事,只是因人论事的客观陈述,又何来“较不敬的言论”?至于“留给历史去评论”,你说的对,但别忘了我李敖就是历史家啊!至于功过皆论,论功已滔滔皆是,又何须我来论功呢?

  记得胡适死的那天晚上(1962年2月24日),我正在文星书店,忽见胡秋原匆匆赶上楼来,慌忙告知他要修改已交给文星的批评胡适的文章,因为“人死为大”,不修改怕人骂,同时徐复观也来快件,也要修改,原来一个人活着或死了,对他要有不同的骂法!我当时就深感这些人太虚伪了。如今三十七年过去了,我愈老愈坚定,认为“人死为大”不能批评他的前提是根本错误的,相反的,人一死就批评他,反倒更引起我们对死者的认识与了解,从而看到死者的真面目,才更真实啊。(1999/12/1)

  邓小平论“一国两制”(三续)

  1984年10月31日,邓小平在会见缅甸总统吴山友时,又发表谈话,这篇谈话,收在《邓小平文选》第3卷第96至97页,主题是:“和平共处原则具有强大生命力”,全文如下:

  国际上有两大问题非常突出,一个是和平问题,一个是南北问题。还有其它许多问题,但都不像这两个问题关系全局,带有全球性、战略性的意义。现在世界上北方发达、富裕,南方不发达、贫困,而且相对地说,富的愈来愈富,穷的愈来愈穷。南方要改变贫困和落后,北方也需要南方发展。南方不发展,北方还有什么市场?资本主义发达国家遇到的最大问题是发展速度问题,再发展问题。所以,南南合作还有一个意义,可以推动南北合作。

  处理国与国之间的关系,和平共处五项原则是最好的方式。其它方式,如“大家庭”方式,“集团政治”方式,“势力范围”方式,都会带来矛盾,激化国际局势。总结国际关系的实践,最具有强大生命力的就是和平共处五项原则。

  现在进一步考虑,和平共处的原则用之于解决一个国家内部的某些问题,恐怕也是一个好办法。根据中国自己的实践,我们提出“一个国家,两种制度”的办法来解决中国的统一问题,这也是一种和平共处。我们解决香港问题,允许香港保留资本主义制度,五十年不变。解决台湾问题也是这个原则。台湾跟香港不同,还可以保留军队。台湾当局提出要以“三民主义”统一中国,至少是太缺乏现实感了。能用一千几百万人口的台湾的现行制度来统一十亿人口的大陆吗?我们曾多次劝台湾当局,不要这样想,要搞一个你不吃掉我、我也不吃掉你的办法。十亿人口的大陆坚定不移搞社会主义,台湾可以搞它的资本主义,北京不派人到台湾去。这不也是和平共处吗?所以,和平共处的原则不仅在处理国际关系问题上,而且在一个国家处理自己内政问题上,也是一个好办法。

  台湾问题是中美关系中的主要障碍,甚至可能发展成为两国关系中爆发性的问题。如果采用“一国两制”的办法,不仅解决了中国的统一,美国利益也不致受损害。美国目前有一股势力,继承“杜勒斯主义”,把台湾当作美国的“航空母舰”和势力范围。一旦通过和平共处办法解决了台湾问题,这个热点也就消失了,这些人不也就死心了吗?这对太平洋地区和全世界的和平稳定,也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五十天后,12月19日,邓小平会见英国首相撒切尔夫人时,又发表谈话,这篇谈话,收在《邓小平文选》第3卷第101页至103页,主题是:“中国是信守诺言的”,全文如下:

  我们两国的领导人就香港问题达成协议,为各自的国家和人民做了一件非常有意义的事情。香港问题已经有近一个半世纪的历史,这个问题不解决,在我们两国和两国人民之间总是存在着阴影。现在这个阴影消除了,我们两国之间的合作和两国人民之间的友好前景光明。

  如果“一国两制”的构想是一个对国际上有意义的想法的话,那要归功于马克思主义的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用毛泽东主席的话来讲就是实事求是。这个构想是在中国的实际情况下提出来的。中国面临的实际问题就是用什么方式才能解决香港问题,用什么方式才能解决台湾问题。只能有两种方式,一种是和平方式,一种是非和平方式。而采用和平方式解决香港问题,就必须既考虑到香港的实际情况,也考虑到中国的实际情况和英国的实际情况,就是说,我们解决问题的办法要使三方面都能接受。如果用社会主义来统一,就做不到三方面都接受。勉强接受了,也会造成混乱局面。即使不发生武力冲突,香港也将成为一个萧条的香港,后遗症很多的香港,不是我们所希望的香港。所以,就香港问题而言,三方面都能接受的是“一国两制”,允许香港继续实行资本主义,保留自由港和金融中心的地位,除此以外没有其它办法。“一国两制”构想的提出还不是从香港问题开始的,是从台湾问题开始的。1981年国庆前夕叶剑英委员长就台湾问题发表的九条声明,虽然没有概括为“一国两制”,但实际上就是这个意思。两年前香港问题提出来了,我们就提出“一国两制”。

  我们提出这个构想时,人们都觉得这是个新语言,是前人未曾说过的。也有人怀疑这个主张能否行得通,这就要拿事实来回答。现在看来是行得通的,至少中国人坚信是行得通的,因为这两年的谈判已经证明了这一点。这个构想在解决香港问题上起了不说是决定性的作用,也是最重要的作用。这是三方面都接受了的构想。再过十三年,再过五十年,会更加证明“一国两制”是行得通的。人们担心中国在签署这个协议后,是否能始终如一地执行。我们不仅要告诉阁下和在座的英国朋友,也要告诉全世界的人:中国是信守自己的诺言的。

  一位日本朋友问我,你们为什么还有一个“五十年”,即1997年后还要保持香港现行的资本主义制度五十年不变?你们根据的是什么,是否有个什么想法?我对他说,有。这也是从中国的实际出发的。中国现在制定了一个宏伟的目标,就是国民生产总值在两个十年内,即到本世纪末翻两番,达到小康水平。就是达到了这个目标,中国也不算富,还不是一个发达国家。所以这只能算是我们雄心壮志的第一个目标。中国要真正发达起来,接近而不是说超过发达国家,那还需要三十年到五十年的时间。如果说在本世纪内我们需要实行开放政策,那么在下个世纪的前五十年内中国要接近发达国家的水平,也不能离开这个政策,离开了这个政策不行。保持香港的繁荣稳定是符合中国的切身利益的。所以我们讲“五十年”,不是随随便便、感情冲动而讲的,是考虑到中国的现实和发展的需要。同样地,到本世纪末和下一世纪前五十年也需要一个稳定的台湾。台湾是中国的一部分,中国可以在一个国家的前提下实行两种制度,这就是制定我们国家政策的一个想法。如果懂得了这点,知道我们的基本观点,知道我们从什么出发提出这个口号、制定这个政策,就会相信我们不会变。我还对日本朋友说,如果开放政策在下一世纪前五十年不变,那么到了后五十年,我们同国际上的经济交往更加频繁,更加相互依赖,更不可分,开放政策就更不会变了。

  我还想请首相告诉国际上和香港的人士,“一国两制”除了资本主义,还有社会主义,就是中国的主体、十亿人口的地区坚定不移地实行社会主义。主体地区是十亿人口,台湾是近两千万,香港是五百五十万,这就有个十亿同两千万和五百五十万的关系问题。主体是很大的主体,社会主义是在十亿人口地区的社会主义,这是个前提,没有这个前提不行。在这个前提下,可以容许在自己身边,在小地区和小范围内实行资本主义。我们相信,在小范围内容许资本主义存在,更有利于发展社会主义。我们对外开放二十来个城市,这也是在社会主义经济是主体这个前提下进行的,不会改变它们的社会主义性质。相反地,对外开放有利于壮大和发展社会主义经济。

  上面的谈话最令我们注意的有两点:一、“一国两制”的构想是演变出来的,并且是从台湾问题着眼的,以台湾为主的,不是以香港问题为着眼、为主的。而1981年由叶剑英提出九条声明时,“一国两制”还没有完整成型,而是在1982年才成型提出的。二、信守诺言五十年不变,也是这次特别强调的。

  此后六年间,邓小平就“一国两制”又做了多次的阐述。(1999/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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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9年12月2日

  跋吴俊宏给李敖的信

  李敖兄:

  我叫吴俊宏,我和吴荣元是同案的,是“成大共产党”的一员,民国六十一年,我和你一起被关在新店军法处看守所,你在11房,我在14房,和李荆荪同房,我们曾是邻居,但不曾谋面,实一憾事。你的传真号码是刚刚吴荣元告诉我的。

  今晚从环球电视台听到你在台大的演讲,真是精彩绝伦,大快我心。我是土生土长的台湾人,坐了十年的政治牢,但并不因此主张台独,而是主张统一,更赞成一国两制,但我的这种主张,却在当前的岛内政治气氛里,被压得启不了口,只能在我们的圈子里和一些同志相濡以沫。这次大选,你大谈一国两制,而且振振有词,雄辩诸方,可以说替小弟舒发了一口闷气,真感激不尽。只不过对于你对一国两制的提法,小弟稍有意见,仅提供参考。

  基本上你对一国两制的说法,是基于台独现实不可行的考量,你认为台独将引发战争,而60个打1个,台湾打不过大陆,且平白丧失父母亲友的生命,故不可台独。这种说法和时下一般统派人士的说法类似,他们也强调“台独将导致战争,故不可台独”。

  这样的说法,固然可从威吓的效果上劝阻台独,却不能从道德上说服台独倾向的台湾人民。以下我想从道德上提出个人浅见,还望指教。

  我与台独人士争辩时常喜举出一个例子:

  封建经济时代,佃农常被地主剥削得三餐不继,甚至常需向地主告贷,当还不起钱时,家中儿女,常被地主抓去当长工。可悲的是,这些长工,在地主家虽当奴隶,但却觉得待在地主家比待在他老家好,至少不愁吃不愁穿不愁住,虽然这些吃穿住的都是拾地主余唾的东西,但日子一久,他却逐渐地不喜欢老家了,甚至于看不起老家的穷爹娘穷兄妹。最后终至于说出:“我和你们不同家,我不是你们的亲人”。

  我想用以上的例子来形容今日主张台独人士的心态,大概最恰当不过了。因为从中国近百年来的历史看来,可以说是一部与帝国主义的斗争史。1949年两岸分离后,台湾被划入美日帝国主义体系内,并伴随着战后资本主义的经济发展而逐渐富裕起来,相反的,大陆的共产党,在原本薄弱的基础上,继续与帝国主义进行艰困的冷战热战,并在一系列的社会主义错误实践中,导致贫穷落后,贪污腐化,人民生活比台湾差,政治民主也不如台湾。

  台湾富大陆穷,台湾好大陆差,这是两岸的差异,对待这种差异,台湾人可以同情大陆,体谅大陆在同帝国主义斗争中的坎坷旅程;但台湾人也可以看不起大陆,鄙视大陆。不幸的是几十年来台湾政治运动,却把台湾人民导向后者发展,时至今日,上从李登辉的言论下至一般市井小民的街谈巷论,可以看出到处充满着对大陆的不屑与鄙视,甚至敌视的心态。这种心态,就如同前面所举例子中的长工一样,说“我不是中国人,我是台湾人”,“我们不是一国,而是两国”。

  至于台湾的政治运动为何会演变至处,说来话长,但它和台湾几十年经济发展下产生出来的一批新兴中产阶级有关,在这个阶级所带动的政治运动下,国际冷战虽结束,但两岸关系却更趋紧张。这实非台湾之福,解决之道是,台湾必须纠正一度被扭曲的心态,改变对大陆的鄙视敌视心理,而改采对大陆同情帮助的心态,如此两岸或可共存共荣,免去一场灾难。

  统独问题,归根到底是个世界观的问题,脑子里尽是欧美世界观的人,是会敌视中国的,而具有中国历史观的人是能够同情体谅中国今日的贫穷落后的。

  以上个人浅见,还望指证。

  吴俊宏 1999.12.1

  跋:看了我的小难友吴俊宏老弟这封语重心长的信,我特就一个重点写下感想。

  俊宏说我的演讲“固然可从威吓的效果上劝阻台独,却不能从道德上说服有台独倾向的台湾人民”,他的评论,很是精到。但我毕竟比俊宏要大好多岁,所见时代转变下的人的转变已多,我忧患余生,实在已不敢向芸芸众生要求他们的道德面,台湾已是浅盘的、现实的、短视的社会,人也转变成这副德行与造型,所以我在大声疾呼时,也只就功利面(也就是非道德面)晓以利害,其它更高的层面,实已不敢奢求。这样反倒少一点失望,多一点务实。俊宏老弟是理想主义的“共产主义者”,他该觉悟到道德面的人物(像他和我)实在已是稀有动物了。

  我同意俊宏来信的所有观点,但我忍不住要提醒他:对庸庸碌碌的众生,不要做太好的梦。(1999/12/2)

  邓小平论“一国两制”(四续)

  1984年12月20日,《人民日报》刊出邓小平会见香港环球航运集团主席包玉刚时的谈话,以“解决香港问题的经验也能用于台湾”为主题,指出“解决香港问题的经验如果用于台湾,将对大家都有利,对美国也有利。”因为“中美之间的问题还是一个台湾问题。中英关于香港问题的联合声明,消除了中英之间的阴影。解决了台湾问题,中美之间的阴影也将消除。”

  到了第二年,1985年4月18日,《人民日报》又刊出邓小平会见英国前首相希思(奚斯)的谈话,以“将按解决香港问题的方式解决台湾问题”为主题,直接指出“中美之间的障碍就是一个台湾问题,这一问题的解决会使中美之间的关系更加密切。”而“香港问题的解决对解决台湾问题是个推动。我们将按解决香港问题的方式解决台湾问题。对解决台湾问题的条件更宽,就是台湾可以保留自己的军队。”“我们提出国共第三次合作解决台湾问题,就是因为我们双方有共同语言,我们都认为只有一个中国。”

  1986年4月22日,《人民日报》又刊出邓小平会见包玉刚的谈话,特别就实行“一国两制”的信用方面,予以申明。他说:“对能否实行‘一国两制’,总是会有人担心的,其实用不着,我们这么大一个国家是不会不讲信用的。”这年6月18日,《人民日报》又刊出邓小平会见菲律宾副总统外交部长萨尔瓦多劳雷尔的谈话,特别就用和平方式而不用武力方式来说明“一国两制”。他说:“国际上对‘一国两制’的构想反映是好的。中国政府也设想用这个办法来解决台湾问题。”“香港和台湾问题是中国面临的具体实际问题,为了不用武力而用和平方式来解决,才提出‘一国两制’的方式。许多国际上有争议的问题的解决也都涉及到用和平方式还是用武力方式。我们主张用和平方式,而不用武力方式。”

  邓小平这一谈话,进一步为解决争议的“和平方式”提出方法,方法就是“一国两制”。(1999/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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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9年12月3日

与山本勋论五十年

“日本经济新闻社”编集局委员山本勋昨天下午到我书房来访问我,他说:“你李先生主张‘一国两制’的五十年不变理论,可曾想到一旦与中华人民共和国签了字,五十年下来,你们台湾会被拖垮了?”我答他道:“一八九五年马关条约中国和你们日本也签了字,可是五十年下来,你们日本被台湾拖垮了,你想得到吗?五十年太长了,有许多意想不到的变化和机会,为什么一定要从吃亏方面低估自己呢?”

他听了,猛点头,这日本人倒有服善之勇也。(1999/12/3)

挑战李敖不如反问自己

十一月三十日晚上我在台湾大学演讲“台大人的第二命题”,在最后答问时,吴德朗先生不但问了问题,还将问题打字成书面送我,可见他多么认真。其中的一个问题是:

在“一国两制”就是接受一国中华人民共和国将中华民国消灭或并吞,从此我们的宗主国就是在北京的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及宪法,“一国两制”只不过是“一个特别法”,中国政府只要“朝令夕改”,我们就“朝不保夕”,就算请美国人背书也没有用的,因为从此台湾就是中国的内政问题了。

我的答覆是:一、由于国际上的互动关系,北京要“朝令夕改”的蛮干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二、美国人背书跟现在美国人“协防”台湾其实没有什么本质的不同,“协防”有效力,背书就会有。三、“从此台湾就是中国的内政问题”,难道有什么不妥吗?难道台湾不是中国的内政问题吗?

台湾今日的痛苦,正应了“烦恼皆因强出头”那句老话;明明是内政问题,却要把它国际化、外交化,结果自己斤两不够,浪费了太多的时间、机会与资源,真是蠢极了。吴先生写了许多挑战李敖的话,问题是,他始终没能提出他用什么方法来解决,自己提不出来方法,却一味否定李敖的方法,这是孟子笔下“既不能令、又不受命”的绝物,这是不妥的。

挑战李敖,不如反问自己,问你自己拿得出什么办法。(1999/12/3)

邓小平论“一国两制”(五续)

一九八六年九月二日,邓小平接受美国哥伦比亚广播公司“六十分钟”节目记者迈克·华莱士电视采访时,以“美国在中国统一问题上应有所作为”为主题,发表谈话,这篇谈话,收在“邓小平文选”第三卷第一六九页至一七一页,全文如下:

如果说中苏关系有三大障碍,中美关系也有个障碍,就是台湾问题,就是中国的海峡两岸统一的问题。美国有一种议论说,对中国的统一问题,即台湾问题,美国采取“不介入”的态度。这个话不真实。因为美国历来是介入的。在五十年代,麦克阿瑟、杜勒斯就把台湾看做是美国在亚洲和太平洋的“永不沉没的航空母舰”,所以台湾问题一直是中美建交谈判中最重要的问题。

我认为美国应该在这个问题上采取更明智的态度。

很遗憾地说,在卡特执政的后期,美国国会通过了“与台湾关系法”,这就变成了中美关系的一个很大的障碍。刚才我说,希望里根总统执政期间,能够使中美关系得到进一步发展,其中就包括美国在中国统一问题上能有所作为。我相信,美国特别是里根总统,在这个问题上是能有所作为的。

可以鼓励、劝说台湾首先跟我们搞“三通”:通商、通航、通邮。通过这种接触,能增进海峡两岸的相互了解,为双方进一步商谈统一问题创造条件。

统一首先是个民族问题,民族的感情问题。凡是中华民族子孙,都希望中国能统一,分裂状况是违背民族意志的。其次,只要台湾不同大陆统一,台湾作为中国领土的地位是没有保障的,不知道哪一天又被别人拿去了。第三点理由是,我们采取“一国两制”的方式解决统一问题。大陆搞社会主义,台湾搞它的资本主义。这对台湾的社会制度和生活方式不会改变,台湾人民没有损失。至于比较台湾和大陆的发展程度,这个问题要客观地看。差距是暂时的。拿大陆来说,我们建国三十七年来,有些失误,耽误了,但根据大陆的现行政策,发展速度不会慢,距离正在缩小。我相信大陆在若干年内至少不会低于台湾的发展速度。道理很简单,台湾资源很缺乏,大陆有丰富的资源。如果说台湾已发挥了自己的潜力,大陆的潜力还没有发挥,肯定会很快发挥出来的。而且就整体力量来说,现在大陆比台湾强得多。所以单就台湾国民平均收入比大陆现在高一些这一点来比较,是不全面的。

一九八七年四月十三日,邓小平会见葡萄牙总理席瓦时,又发表谈话,收在一九八七年四月十三日的《人民日报》,主题是“‘一国两制’的构想是成功的”,他提到:“我们提出的‘一国两制’的构想看来是成功的。用这种方式解决澳门这样的问题可以说为解决国际争端和消除国际热点提供了一点经验。”他又说:“中国的改革开放政策不会变,没有理由变,要变会引起人民的反对。这个政策至少七十年不会变。中国越发达,与国际上千丝万缕的关系越断不了。国际上需要中国的市场,中国需要国际市场,怎么变得了?”在这段话里,邓小平露骨的表示出,“国际上千丝万缕的关系”必然稳定住中国的改革开放政策,中国进入了国际社会,不是自己说怎么变就怎么变了。

今天怀疑中国不稳定的人儿,实在该从中国与“国际上千丝万缕的关系”上著眼,取得信心。邓小平在上一谈话后五十天,他特就五十年不变详加阐述。一九八七年六月四日“人民日报”登出他会见参加“九十年代的中国和世界”国际会议的中外代表时的谈话,他说:

中国政府对香港问题的方针政策不会改变。我们承诺一九九七年后,香港的现行制度五十年不变,这个承诺是不会改变的。

好几位外国朋友曾问我,你们为什么说五十年不变?有什么根据?我说,有根据。因为,我们说,五十年不变不是为了安定香港人心,而是考虑到香港的繁荣和稳定同中国的发展战略有著密切的关联。

中国发展战略所需要的时间是下个世纪的五十年。现在不仅有香港,我们在内地还要造几个香港。

我们讲五十年实际上是一种形象的语言,实际上五十年后也不会变。因为那个时候,中国大陆本身已发展到中等发达国家的水平,人均国民收入达到四千美元,香港即使超过一万美元,那也接近了。因此,我们讲五十年不变,五十年后也不变,是不需要变,不是信口开河。

这一阐述,说明了“五十年不变”之说其实不止五十年,既然大江东流挡不住,自然就大江一去不回头,共产党终于跟过去不一样了,我们相信共产党真的会跟过去不一样了。(1999/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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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9年12月6日

  为阿扁论李敖的谈话进一解

  12月3日星期五《台湾时报》第四版“迈向总统之路特别报导”中,以民进党总统参选人陈水扁为专刊,发表陈水扁当年打压言论自由的谈话说:“宋楚瑜先生把责任推给警备总部,这种谎言瞒得过天下人,却瞒不过资料搜集功夫世界一流的李敖。根据李敖出示的一份新闻局与警总开会记录,宋楚瑜曾在‘当前文化检查工作检讨’的内部会议中,当着警备总司令陈守山的面表示,‘对警总领导各单位执行文化检查工作,绩效卓著,深表感激’。很明显,就算主犯是警总而不是新闻局,宋楚瑜先生至少也是‘共谋’和‘从犯’。”

  看了阿扁的谈话,我认为他对李敖“资料搜集功夫世界一流”的赞美是正确的,对宋楚瑜“共谋”和“从犯”的认定也是正确的,但我感到疑虑的是,阿扁所属的民进党,显然用不正确的手段,在抬高自己、在斗臭宋楚瑜。

  这种抬高自己、斗臭宋楚瑜的不正确手段,积极表现在两个“总归户”的现象上,第一,台湾的政治犯案件中,官方承认的至少有两万九千四百零七件,但是今天却总归户到“美丽岛案”单一案子上,而置其它两万九千四百零六件政治案于不问。并且,尤其不正确的是,“美丽岛案”的总归户,竟不归户到被告身上,反倒归户到律师头上,这太荒谬了,所以我们每天看到的,竟是“美丽岛案”律师们的作秀招摇(如陈水扁、苏贞昌、谢长廷、张俊雄、尤清、郭吉仁等等),反倒忽略了真正受苦受难打拼坐牢的被告,这是不对的。第二、当年打压言论自由的,陈水扁既认定宋楚瑜是“共谋”和“从犯”,如今却由包括他自己在内的“美丽岛律师团”,联合“炮轰杀手宋”,而把一切罪状“总归户”到宋楚瑜一个人的头上,这种干法,也是不对的。中国历史有“天下之恶皆归之”的干法,这回“美丽岛律师团”可真得到大中国斗臭文化的真传了。但这样搞法,是搞选举,不是发掘真相,不但宋楚瑜会不服气,连阿扁口中“资料搜集功夫世界一流”的李敖也会不以为然也。我李敖赞成打击敌人,但歪曲真相的方法打击敌人是不可以的。(1999/12/6)

  你不知道的“一国两制”(上)

  关于“一国两制”,我请我的朋友刘国基先生代我以问答体写下简明扼要的说明,全文分“台湾定位”、“台湾与联合国”、“一国两制”三部分,内容如下:

  一、台湾定位

  问:李登辉说他见了江泽民时,要问他:“所谓台湾,究竟是什么?”今天我们也以这个问题开问。

  答:1.根据李登辉就任总统的《中华民国宪法》(1947年版),台湾省是中国的“固有疆域”。

2.根据李登辉主导的1992年修宪版本,台湾、澎湖、金门、马祖及其附属岛屿(当然还包括南中国海的一些)被界定为中国的“台湾地区”。

  问:那中共的立场呢?

  答:1.根据1972年2月28日的《上海公报》:“台湾是中国的一个省,早已归还祖国;解放台湾是中国内政,别国无权干涉……中国政府坚决反对任何旨在制造‘一中一台’、‘一个中国两个政府’、‘两个中国’、‘台湾独立’和‘台湾地位未定论’的活动”。

2.根据1992年的《中华人民共和国领海法》,台湾是中国领海内列举的附属岛屿。

  问:美国的立场呢?

  答:1.根据1978年12月16日《中美建交公报》中文版本(美国国务院审订过):“合众国政府承认中国的立场,即只有一个中国,台湾是中国的一部分。”

2.根据1998年美国总统克林顿在上海发表的“新三不政策”:不支持台湾独立、不支持台湾参加联合国、不支持台湾加入主权国家才够参加的国际组织。

  问:可是美国的《台湾关系法》为什么还继续保护台湾的安全,这不构成干涉中国内政问题吗?

  答:1.是。因为《台湾关系法》的前提是“一个中国”原则。

2.不过,美国与中华人民共和国建交“是基于台湾的前途将通过和平方式解决这样的期望”。因此,美国采取史无前例的国内立法来规范美国与“台湾人民”之间的关系。美国希望透过国际法的“过渡安排”(Modus Vivendis)来解决台湾问题,例如协调两岸在一个中国原则下签订“中程协议”,过渡到最后的统一。

  问:那美国在《台湾关系法》中贩卖武器给台湾,难道合乎“一个中国”的原则?

  答:不合乎!所以才有1982年《八一七公报》对售台武器的限制。美国重申无意执行“两个中国”或“一中一台”的政策,承诺“准备逐步减少它对台湾的武器出售,并经过一段时间导致最后的解决”。这次李登辉“两国论”的提出,同时违背了中美两国对“一个中国和平统一”的默契,将迫使中共要求美国终止对台军售。

  问:可是“两国论”在台湾有民意支持呀?

  答:连美国国务卿的外交专家都搞不清楚李登辉的“两国论”,何况台湾人民?李登辉企图用“脱胎法”——修宪,把“中华民国”变成“中华民国第二共和”(即“中华民国在台湾”),然后再用“换骨法”——把国会全部改选,总统直选,建立“台湾法统”,再宣布“两岸两国一边一国”。这是“大盗移国”式的“总统叛乱”——总统违反宪法及《国家安全法》,公然分裂国土。

  问:可是两岸明明分裂分治呀!

  答:国共内战隔海对峙,迄今近五十年,各有政府,这是“事实的分治”或“分治的事实”。但这个状态还不是“分裂状态”——因为还没有法律承认。东西德与南北韩都有国际条约或停战协定处理过,如果台海现状经过两岸政府签订停战协定,互相承认,中华民国与中华人民共和国互换大使,把分治状态固定化永久化法制化与国际化的设计,就是承认分裂状态——这其实就是李登辉的“台湾的主张”,问题是中共坚决反对台湾从中国分裂出去。

  问:李登辉说中华民国已经独立88年了,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在1949年从中华民国分裂出去,不是中华民国在1992年从中华人民共和国独立出来。

  答:这里要弄清楚“国家”与“政府”两个层次的概念。中国的领土包括大陆与台湾,1912年这个国家的国号叫做“中华民国”,它的代表政府叫做“中华民国政府”(简称“国民政府”)。1949年中共革命成功,改国号为“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简称“人民政府”)。

蒋介石及其支持者在国共内战失利后,宣称将“国民政府”转移到台澎金马。请注意,搬来的是“中华民国政府”,不是“中华民国”。当然,也有人主张搬来的是“中华民国法统”。

蒋介石的中华民国法统政府坚持“汉贼不两立王业不偏安”的“一个中国”政策,主张“反攻大陆”。而中共也继承“一个中国”原则,主张“解放台湾”。

所以,在“国家继承”的层次,对承认“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国家而言,“一个中国”当然就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台湾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的一省或一部分。在“政府承认”的层次,“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是“代表中国的唯一合法主权政府”。

同理,对承认“中华民国”及“中华民国政府”的友邦,在“一个中国”的原则下,法律效果同上,即“只有一个中国,台湾是中华民国的一部分,中华民国政府是代表中国的唯一合法主权政府。”

两岸政府在一个中国内部是“主权竞合”,在外交上是“邦交互斥”。(1999/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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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9年12月7日

  刘泰英出钱,刘家昌办事

  最近我的老朋友刘家昌有两件惊人之举:一、花钱在各大媒体刊登拥连批宋广告,二、高速买进又卖出博新电视台,均引人注目并引起社会质疑他的资金来源,但是刘家昌说:“就算我把房子卖了,我也要在报上登广告,揭穿宋楚瑜的假面具。”又说:“当初购买博新的二亿一千万,完全是我自己的钱,没拿外人一毛钱。”国民党则说:“刘家昌买博新的动机与辅选无关。”“博新买卖一事乃纯属商业行为。”

  根据国民党党营事业华夏投资公司今年6月17日由刘泰英本人核可的一份机密文件中显示:在国民党中央“政策指示”下,秘书长章孝严及投管会主委刘泰英,为了总统选举胜选考量,委托刘家昌担任大选之文宣工作。国民党和刘家昌达成协议:国民党“华夏”以现金增资方式投资刘家昌“欣和”公司四亿一千万元,然后,刘家昌用四亿一千万元中的两亿一千万元买断“博新”的全部股权(根据文件,刘家昌本人并无现金可购买博新),随后,国民党“华夏”、“光华”、“启圣”将出售博新股权的二亿一千万再投资刘家昌的“欣和”。总计国民党共投资刘家昌的“欣和”六亿二千万元。

  刘家昌在七月取得博新公司主权后,两个月内(9月)立刻将卫星设备以五千万元的低价卖回给侑伟公司(华夏转投资事业);其它器材以四千万元低价卖给非凡商业电台,并将“博新”所有股权出售给“侑伟”(价钱不详)。

  由此可知,国民党和刘家昌整个“五鬼搬运”总金额高达七亿一千万元以上。刘家昌所说:“当初购买博新的二亿一千万,完全是我自己的钱,没拿外人一毛钱。”及国民党所说:“刘家昌买博新的动机与辅选无关。”证明全是鬼话。

  以上事件,引起我们四大质疑:

  1.“华夏”投资“欣和”之全部资产,依文件显示系以比原始股价高出二百倍之价格交易,与“欣和”原始股价差距甚多,“欣和”现金增资股价之计算标准为何?欣和现金增资案资金的用途和流向,主管机关应调查清楚,“华夏”亦应公开说明。

  2. 刘家昌几次大幅刊登拥连批宋的报纸广告经费来源是否就是由国民党投资刘家昌的“欣和”经费支应?8月18日晚上,他在汐止家中宴请二百多位影视歌星支持连战,是否与国民党投资“欣和”有关?刘家昌应公开说清楚讲明白。

  3. 文件中所说的“政策指示”究竟是国民党哪一位高层做的“政策指示”?李登辉?或是连战?国民党应说清楚讲明白。

  4. 在章孝严、刘泰英、刘家昌等人“五鬼搬运”(或称“二刘搬运”)的流程中,高达七亿一千万元以上的资金流动,参与者及经手人是否涉及图利,所有相关人士应站出来交代清楚。

  国民党党营事业“华夏投资”,不但在本案中涉及贱卖“博新”及以高价“贵买”欣和公司股权,也于最近涉及“贱卖”中广土地。显示国民党高层除有可能为总统选举绑桩或筹措买票经费考量外,更有可能为预防选后因政权移转而党产被清算,才积极以“五鬼搬运”(或称“二刘搬运”)的手法进行脱产。国民党党营事业的庞大、影响力的深远,已成为当今社会的“酷斯拉”,更是影响台湾未来经济发展的一大隐忧,我们真的不能坐视了。(1999/12/7)

  你不知道的“一国两制”(下)

  二、台湾与联合国

  问:那联合国所代表的国际社会如何处理两岸政府的问题?

  答:中国(包括台湾与大陆)是联合国的创始会员国,登记的国名叫“中华民国”(Republic of China),代表的政府叫“中华民国政府”。

  韩战爆发后,蒋介石的中华民国法统政府获得美国及其盟邦的支持,继续代表“一个中国”,在联合国内代表大陆与台湾,但随着中共政权的稳定与茁壮,联大中国代表权案成为两岸外交斗争的拉锯战。不过,两岸政府均坚持“一个中国”立场,为免列强炮制的“两个中国案”轻易过半数表决过关,两岸各自动员本身盟邦,从1968年起,连续四年把中国代表权案定为“重大议题案”,需要三分之二多数通过。这是两岸联手捍卫“一个中国”原则。联大斗争的最高潮是1971年第26届联合国大会的中国代表权争夺战。联合国大会第2758号决议案,决定“恢复中华人民共和国的一切权利,承认它的政府的代表为中国在联合国组织的唯一合法代表,并立即把蒋介石的代表从它在联合国组织及其所属一切机构中所非法占据席位上驱逐出去。”注意,这个决议案以国际法的形式,同时封杀了“两个中国”案及“台湾独立案”与“台湾地位未定案”。列强提出“双重代表权案”即“两个中国案”,遭到封杀。《旧金山和约》炮制的“台湾地位未定论”也因为“代表一个中国”(包括台湾与大陆)的代表权决议,连带承认台湾是中国的一部分,当然也就不存在台湾独立问题了。

  问:建国党的法律专家说,我们若宣布台湾独立,才能以新国家名称参加联合国。

  答:不管叫什么国号,“台湾”、“台湾共和国”、“中华台湾国”、“中华民国在台湾”,甚至叫“蒋经国”、“蒋纬国”等,“台湾独立”的法律意涵就在宣布台湾(或中华民国)的主权不及于大陆以及中国(或中华人民共和国)的主权不及于台湾。李登辉在1992年的修宪宣告中华民国“治权”不及于大陆,希望宪法不承认一个主权国家有两个主权代表政府,所以李登辉事实上在搞“一族两国”,或“两个中国”或“顶着中华民国招牌的台湾独立”。

  问:那么,台湾就不可能加入联合国了?

  答:做为中国的一省或一部分,台湾根本没有退出过联合国,也就不存在“加入”的问题了。至于联合国的中国代表团内,台湾地区想要有人参与,这个可与中共谈判。换句话说,想要参与联合国,必须先参与中国。根据民国初年南北洋政府共组国联代表团的先例,两岸也可共组联合国的中国代表团——这对“中华民国”并不吃亏,因为联大中国的国号还叫“Republic of China”,就是中华民国的英译名称。其次,与中共有邦交的160个国家都可以在台北设立总领事(这也比照当年承认北洋政府的国家可在广州设立总领事馆的先例),台湾不但参与联合国,还立即有双边外交关系。

  三、“一国两制”

  问:根据陆委会主委苏起日前的说法,台湾不会有人赞成中共主张的“一国两制”,你怎么会提出“一国两制”做为两岸政策?

  答:现在台湾是资本主义制度,大陆是社会主义制度,两种不同的社会经济制度并存,这是客观存在的事实。苏起他瞎子吃汤圆,心里有数。台湾当局并不是反对“两制”,而是反对“一国”。这好象倒洗澡水,却连婴儿也一块儿倒掉。大陆海协会会长汪道涵就曾经问过台湾去访的客人:“‘两制’保持台湾的资本主义你不要,难道你希望台湾也搞社会主义的‘一制’?”

  问:邓小平提出“一国两制五十年不变”,可信吗?

  答:可信,中共在与国内外政治对手谈判时,守信的纪录良好。所谓“不变”指:1.不必变,“因为深圳已经变成香港,内地已经变成深圳。”2.不变坏,而非不变好,“如果是变好,那我不变,你们也不同意。”3.不由外力变,“若是自力要变,那我们无权干涉。”

  以上就是我的朋友刘国基先生就“一国两制”所做的最精采的说明。我同意他写的每一行字,这篇说明,可说是论“一国两制”的经典之作,我们重视它。(1999/12/7)

  李敖先生校园及社会演讲表

  文化大学(行政管理学系) 时间:12月8日(星期三)下午6:00-8:00

  地点:阳明山联谊社

  讲题:“没有爱情的文化”

  中正大学(政研所) 时间:12月9日(星期四)下午6:00-8:00

  地点:中正大学演艺厅 约500-600人

  政治大学(经济系) 时间:12月15日(星期三)下午6:00-8:00

  地点:政大国际会议厅 约300人

  中兴法商大学(日间部学生会) 时间:12月16日(星期四)下午6:30-8:30

  地点:旧校区阶梯教室 约200-300人

  元智大学(公关室学生会) 时间:12月17日(星期五)下午6:30-8:30

  地点:桃园中坜

  基泰建设(基泰之友联谊会) 时间:12月18日(星期六)下午2:50-4:00

  地点:来来饭店B2亚洲厅 约200人

  讲题:跨越21世纪,政府对营建业发展的方向(不对外开放)

  台中市中兴大学(学生会) 时间:12月21日(星期二)下午6:30-8:30

  地点:台中惠荪堂 约4000人

  东吴大学(文史哲学系) 时间:12月23日(星期四)下午6:30-8:30

  地点:士林东吴音乐馆 约1000人

  沈春池基金会 时间:12月25日(星期六)上午10:00-12:00

  地点:国父纪念馆 大会堂 约2500人

  讲题:“三国谋略史”

  交通大学(校友会学联会) 时间:12月29日(星期三)下午6:30-8:30

  成功大学(企管系) 时间:1月5日(星期三)下午6:30-8:30

  地点:成功大学成杏厅 约500人

  东华大学(学生会) 时间:1月8日(星期六)

  地点:花莲市 讲堂 约250人

  师范大学(悬河社) 时间:1月12日(星期三)下午6:30-8:10

  地点:师大综合大楼2F 演讲厅 约300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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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9年12月8日

  李敖的最高境界

  我对许信良的支援,一般浅人竟看不出来我在“侠义上的意义”和“讽刺上的意义”。前者展示出李敖的侠骨柔情;后者展示出李敖对无情的、忘恩负义的民进党人物的讽刺,许信良本是民进党的先进和先知,也迹近先烈式的领袖,当他为理想与信念被逼走以后,民进党人物竟不能援之以手而反倒要靠李敖助他一臂,这是何等讽刺!一般浅人不能理解李敖的最高境界,因而七嘴八舌(如靠老子和靠新党登龙的投机分子郝龙斌之流),我真觉得这种人境界真低得可怜了。(1999/12/8)

  言论自由有三个重要条件

  提倡言论自由有三个重要条件,第一、你没有捏造事实的自由,捏造事实表示你违反真相。第二、你没有匿名的自由,匿名表示你不敢对你说的话负责,你不光明磊落。第三、你没有造成“明白而立即危险”的自由,例如你没有在电影院里乱喊“着火了!”的自由。我是中国倡导言论自由最大的功臣,这番话由我说来,别具意义。今天网络上的朋友们,最普遍的毛病是违反了上面的第一点和第二点,这是不好的。(1999/12/8)

  刘泰英秘密批示的文件

以下是6月17日由国民党党营企业华夏投资股份有限公司签呈刘泰英批“可”的秘密文件,其中勾结刘家昌玩法弄权朋比为奸的细节,全部跃然纸上,内容精彩,值得细读:

  主旨:兹因政策指示,本公司与光华投资、启圣实业、中广、中影及中视共同投资之博新多媒体股份有限公司股权拟全数转让予刘家昌先生,另依据中华开发所拟之台湾家欣公司投资计划书,将出售博新所得股款及现金四亿一千万元投资台湾欣和公司股票(共占股权30%),可否?请示。

  说明: 一、兹因政策指示考量明年总统大选辅选,党中央委托刘家昌先生进行博新复台任务以担任大选文宣之工作,经秘书长指示本公司配合办理。经与刘家昌先生洽谈,刘先生提出:

  1.希望全数持有博新公司股权,以利邀请演艺人员配合及频道顺利复播。并希望6月20日之前移转博新之经营权。

  2.要求本公司及中影公司、中广公司参与欣和娱乐事业之现金增资各二百五十万美元及五百万美元、五百万美元。(刘先生原拟之投资架构如附件一)

  二、有关博新公司出售事宜:

刘先生原建议博新之股权及经营权于其经营一年,由其负担一年内经营之盈亏,但需以原价款卖回本党经营;但经咨询律师及会计师之意见,考量博新由刘先生经营一年后,该公司之经营体质及资产负债情形难以预期,无法订定合理之股权移转契约,建议将博新之股权全数卖断予刘先生。经与刘先生协商,刘先生亦要求其买断博新股权之价款,需全数购买其所投资之欣和娱乐事业股份。

博新公司目前共有十一位法人股东,其中三家为党营控股公司,三家为党营文化事业,其余五家为民间股东(股东名册如附件二);此次配合政策移转博新之股份,为尊重民间股东之权益,经与博新所有股东于6月16日上午召开股东协调会,其中太子汽车关系企业及台新银行希望不参与欣和娱乐事业之换股,建议由本公司购回其拥有之博新股权;另中国电视公司、中影及中广公司,考虑未来上市、上柜证管单位之查核,拟采与民股同样之方式处理。经协调之结果,共有 ﹪股份,拟先出售股权予华夏;其余党股建议与华夏共同出售股权予刘先生并认购台湾欣和公司之股票。

  华夏公司购入不参与换股之博新公司旧股东,股价计算系以博新公司截至八十八年五月底之每股净值为202元为基础,订定每股21元为股权移转之价格,华夏公司拟以总价款 元购入 ﹪原股东之股权。

经前述之股权转移后,博新公司股东持有之股数:华夏 股、光华 股、启圣 股,以每股二·一元为股权移转价格交换台湾欣和之股票,总成交价款二亿一千万元。我方于八十八年十二月三十一日前,以出售股权所得之款项(二亿一千万元)购买刘家昌先生之事业。(股份买卖契约如附件三)

  三、有关投资刘家昌先生之事业

刘家昌先生原规划本公司与中广、中影公司参与欣和娱乐事业之现金增资,分别投资一百二十五万股(占股权5%)、二百五十万股(占股权10%)及二百五十万股(占股权10%),每股价格二美元(刘先生原始认股每股0.01美元),共投资六百五十万美元(合新台币四亿一千万元,占股权25%)。

欣和娱乐事业公司简介及营运概况:

  欣和娱乐事业成立于1999年5月,为纽澳群岛(Niue)之纸上控股公司,目前主要股东为刘家昌先生,占股权99.96%,目前共发行16,875,000股,每股面额0.01美元。该公司正规划办理现金增资8,125,000股,每股溢价发行2美元,预计现金增资取得一千六百五十万美元(约合新台币五亿三千三百万元),预计6月底前缴款完毕,计划用以成立台湾欣和公司,进行购买家欣之资产(支付头期款)及刘家昌先生今年度之音乐作品一百首(刘家昌先生并与台湾欣和签立二十年之作品独家销售权合约);其下并设立经纪人部门纳入金懋公司及夏玉顺旗下之签约艺人,并设立演艺学院及录音室,遴选演艺圈内资深之工作者担任教师之工作。

该公司并预计将博新公司纳入欣和娱乐事业旗下,从事有线电视频道之经营。

该公司预计于7月份办理第二次股票私募,募集5,000,000股,每股价格为4.5美元;8月份可顺利购并一美国Nasdaq上柜挂牌之公司,并可于明年2月份办理公开承销(Public Offering)募集2,500,000股,每股承销价格为6美元;并依该公司之财物预测将可于上柜一年内达到股价6.17元,现金增资之股东报酬率达308﹪。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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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9年12月9日

  吕秀莲骗原住民

  11月23日《民众日报》登:“平地原住民议员洪国治昨天批评吕秀莲县长只会以华丽的言辞欺骗原住民,连许多县市都已设立的原住民行政局,身为全国第四多原住民的桃园县竟未设;吕秀莲表示主因局长人才不易寻觅,未来等桃园县升格为直辖市时将列为施政重点。洪国治议员指出,他担任议员两年多来,一直希望以平和、理性的态度争取政府对原住民的重视和照顾,但两年多过去了,不但他的各项建议没有付诸执行,甚至连原住民相关的预算也因精省和缩水。洪国治说,桃园县原住民人口数,在全省排名第四,但是,除台北市和高雄市早在三年前就成立原住民行政局外,全省也有六个县市成立原住民行政局,并且由原住民担任主管。而桃园县,虽有议员们一再建议增设原住民行政局,县府却置之不理。”

  这一消息,告诉了我们:吕秀莲以“置之不理”的方法欺骗了真正的台湾人原住民。(1999/12/9)

  武器未开战,单位先开战

  10月21日美国《太平洋时报》报导:9月23日,NASA的Jet Propulsion Lab,对Lockheed Martin(洛基马丁)制造的Mars Climate Orbiter(火星气象卫星)在太空中失去了联络。结果损失了美金一亿二千五百万元和探测火星(Mars)的机会!原来洛基马丁是采用英制,以哩、吋、磅、加仑为单位,而NASA却以为是公里、公尺、公升、公克为计算单位,因而导致错误。当全世界各国都改采用公里、公升、公克、公尺为单位时,像美国的波音仍用吋、呎的单位在制造飞机,要改可不容易,所有器械、螺丝钉……都要改,工人也要改掉根深蒂固的记忆,要花很多钱,据说光是要改公路上车速的牌子,由哩为公里,就需要四亿两千万元!

  台湾乱买武器,以空军为例,又要开以英制为单位的美国飞机,又要开以公制为单位的法国飞机(幻象机),地面操控也要两套,一路下去,武器未开战,单位先开战,日后苦头有得吃呢。(1999/12/9)

  刘泰英秘密批示的文件(续)

  欣和娱乐事业评估分析:

  1.欣和娱乐事业成立于5月初,初始股东以每股面额0.01元投资成立,至6月份之现金增资即以每股二美元办理现金增资,认购价格较初始股东差距二百倍,而初始股东出资十六万八千美元即占股权67.5%,而现金增资股东则出资一千六百二十五万美元,仅占股权32.5%。据刘先生解释,主要价格之差异为弥补刘先生购买汐止土地资产的汇差损失及贷款利息,以及刘先生减少EMI公司之版权收入,但持有土地成本增加不宜以提高其它投资人股价来处理及作为价差解释之原因。

  2.博新原股东出售持股予刘家昌先生,刘家昌先生并无现金可购买;按正常会计作业,股权交易必须有现金流入,刘导演希望华夏公司先代他出资,华夏公司并无会计名目,也不符合交易常规替刘先生代垫本笔款项。而若会计师于年底财务报表揭露本项交易并出具保留意见,将会使华夏公司之借款行库收缩资金。若以华夏直接投资台湾欣和则可较快速进行拨款增资,俟其购入家欣之资产(刘先生之资产)后,刘家昌先生即可将款项交付华夏冲帐,符合会计程序。

  3.欣和娱乐事业为海外之纸上控股公司,实际之经营事业及实质资产均为未来在台设立之台湾欣和(百分之百之子公司)所有,若本公司此次投入海外之公司,并无法实质掌控台湾欣和之营运状况,投资之管理风险相当高。

  4.欣和娱乐事业目前由扬顺财务顾问公司规划办理美国Nasdaq上柜交易事宜,扬顺公司规划欣和娱乐事业与目前已上柜公司进行合并,并宣称相关之作业已进行相当顺利,若此次现金增资顺利完成(于7月底之前),应可顺利于8月底前与该上柜公司合并;但经查证该公司以往辅导之美国上市购并个案(Americom USA Inc.),目前虽已有成交代码,但并无实际成交纪录,辅导之纪录并不优良。因此,欣和娱乐事业之股票并非上市股票,无法在公开市场交易,虽然可能透过并购上市公司间接上市但无法确定并购是否成功及购并完成之时间。

  5.本公司若参与此次欣和娱乐事业之现金增资,即为欣和娱乐事业之大股东,具美国证券法定规定,持有之股票,需自合并上市取得股票后一年使得转让持股,而转让持股之比例亦受到法令之限制;而美国上市、上柜公司繁多,即使欣和娱乐事业顺利合并上柜,亦必须面对市场之考验,如何创造适当的交易量,使本公司之投资有顺利获利出售之管道。

经本公司投资部同仁评估,投资欣和娱乐事业似以风险过高,若参加台湾欣和之投资,可实质掌控公司之经营,应可降低相当之风险。

  四、本公司建议由华夏投资欣和娱乐事业旗下所设立之台湾欣和公司,同时华夏、光华、启圣出售博新公司之所得亦投资台湾欣和公司(台湾欣和之整体架构以中华开发公司八十七年12月份所作之投资计划书为准据,架构如附件四),所考量之原因如下:

  1.为考量中广、中影公司未来上市、上柜证管机关之查核,拟由本公司全数认购现金增资之额度四亿一千万元。

  2.因台湾欣和公司为欣和娱乐事业整体事业之营运主体,本身拥有资产及实质营业收入,且设立在台湾(非境外纸上公司),可实质监督其营运状况。

  3.投资程序更合法顺利:减少海外投资之各项查核与申请之时间,争取投资时效。

  4.刘家昌先生之个人权益充分获得保障:所获得之资金不变且更快速。

5.投资时程更迅速确实:可在7月底之前将资金全数到位。

6.创造更多潜在获益之机会:境外之欣和娱乐事业与台湾欣和皆可规划进行上市上柜,提高股票上市交易之机会。

7.减少投资成本:避免汇兑损失或法令限制。

  五、奉钧长核示后,拟尽速进行博新经营权移转及股权交换事宜,现金增资案送投审会审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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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9年12月10日

  不可诬蔑敌人

  我在台湾五十年,传有“三多”:钱多、书多、敌人多。“三多”中钱多是假,但是否认也没用。当人人都说你有几亿台币的时候,何不乐得承认也好?充阔总比装穷省事,并且人人看到你还会“啊呀”呢!至于书多、敌人多,则全属实。我的私人藏书,不但台湾第一,也全中国第一。但书不是钱,至少银行抵押时就不承认,在缺乏文化的台湾,唯一承认它的,就是收购“酒矸倘卖无”的小贩,一斤五块下来,书又值几个钱?至于敌人多,倒是日进斗敌。我的敌人按年月日累进,四面树之,日久成荫矣!我生平打击敌人,不遗余力,但都是据实打击,绝不像敌人那样以造谣手法诽谤我。我不但看不惯他们的手法,并且也反对别人以其道还其身。人人不该被诬蔑,敌人也一样,这才叫公道。所以,为了真理,我不但为人辨诬,甚至也为敌人辨诬。以前国民党的郁慕明是我的敌人、民进党的朱高正是我的敌人。不过,当我看到他们的敌人,以他们反对台独而诬蔑他们,我却不服。郁慕明既非汉贼、朱高正也非台奸,他们反对台独,都有大义存焉。你可以不喜欢这些人,可以不选他们,但不可以诬蔑他们。在台独问题上,谁忠谁奸,未易言也,岂可乱予罪名哉?真正的汉贼台奸,说不定正是你自己呢!岂可以血口喷人?如今我的宿敌宋楚瑜又被诬为台奸了、卖台了,我就是看不惯,就要为他辩冤白谤,说点公道话。(1999/12/10)

  来他妈的威尔钢!

  我六十岁后,一天三位女记者来访问我,问我五十几与六十几的最大不同在哪里?我说:“我五十几看到美女,还动手;可是六十几看到美女,我只动心而已。”一年来威尔钢发明了,“得心应手”四个字,似乎被现代科技给推翻了。来他妈的威尔钢!(1999/12/10)

  去他妈的二二八公园!

  被国民党政府冠以“台独分子”,为台湾人坐牢多年的外省人李敖,十多年前,曾为追求二二八真相,编著了《二二八研究》、《二二八研究续集》、《二二八研究三集》三部书。出版以后,台湾人中的偏执狂分子打电话到出版社,大骂“干你娘”;而外省籍的老兵型的书摊老板也拒绝销售,理由是李敖替台湾人讲话,“二二八的书我们不要卖!”有人问我,说你不接生人电话,怎么会干到你的娘?我说我娘八十岁了,有什么好干?但干接电话的职员的娘,我也感同身受。这些没水准没格调的台湾人中的褊狭分子,这样没有是非,又与下三滥的外省人国民党何异?他们青出于蓝,国民党比他们恐怕还文明一点呢!

  为什么这些台湾人中的褊狭分子这样没有是非、不识好歹呢?追根究柢,是他们没有好的教养。台湾这种货色的人,是两种传统的产物,一种是清朝的罗汉脚,一种是日本浪人,这两种传统的结合,造就了它的地区特色,它的乡土气质是清朝式的、它的造型打扮却是日本式的,再加上国民党的离奇教化,自然生出这么多莫名其妙的偏执狂。别以为对二二八的态度跟国民党一样不讲理,只是口嚼槟榔的下等人干的,陈水扁一上台,就把台北市新公园改成什么二二八公园,又在公园中搞出什么二二八纪念馆,单方面抹杀台湾人在二二八时杀外省人的事迹不提,只强调外省人如何杀台湾人,这种挑拨族群的褊狭行径,是多么可恶!尤可骇异的是,所谓二二八纪念馆中,竟看不见李敖等先知先觉先进先导反抗人物照片,反倒看到的是美丽岛律师群的照片,并且一连重复出现两次,这成什么话,美丽岛律师陈水扁如此利用公器自我吹捧,未免太不要脸了。(1999/12/10)

  又见冥婚

  12月5日《联合报》记者郑毅报导:“彰化县二林镇民张锡勋二十多年前和初恋情人蔡炒情投意合且论及婚嫁,却遭张锡勋的父母强烈反对而无法结合,当时怀有张锡勋骨肉的蔡炒一时想不开服毒自戕死亡,张锡勋迄今仍难以释怀,征求妻子同意后,昨天在二林镇法林禅寺举行冥婚,将蔡炒牌位‘娶’回家,了却心愿,而张锡勋的妻子也自愿退让,让蔡炒‘居大’。民国六十五年,年仅二十岁的蔡炒与张锡勋是邻居,由于近水楼台,且蔡炒租张家房子经营裁缝生意,两人日久生情且论及婚嫁,但张锡勋的父母因门户之见,反对这件婚事,还不让二人交往,蔡炒在受到这打击后服毒自戕死亡;尤其在法医相验发现蔡炒已怀有四个月身孕,却因感情挫折造成一尸二命,张锡勋哀痛欲绝,他原有意随之殉情,却在家人严密看守下未能如愿,但因此背上‘负心人’骂名,蔡家多年来都不能谅解他。张锡勋在家人传宗接代的要求下娶妻生子,但二十多年来他总觉得对蔡炒有分亏欠,成为他心中永远的痛,他最近潜心修佛,结识一位师姐游秀琴;在他道出心中这段伤痛后,游秀琴认为他必须了断这分情缘,否则爱恨情仇,将是他学佛最大绊脚石,张锡勋征得妻子同意,向女方求婚,昨天上午张锡勋眼里含着泪光,在妻子陪同下,于二林镇法林禅寺迎娶蔡炒,完成廿多年的心愿。蔡炒妹妹蔡佩钰表示,家人对蔡炒的痴情感动不已,蔡炒往生后经常托梦给家人,在蔡炒往生第七年,更托梦告诉家人,她在阴间生下一个儿子,如今已要上学,要求家人火化书包、文具、衣服给孩子;张锡勋提亲前,蔡炒已托梦告知,同时要求生前存放在蔡佩钰的金饰做陪嫁,所有嫁妆都是蔡炒以托梦方式指示,同时还要求在张锡勋迎娶时,代表她出阁的新娘娃娃要披上婚纱以偿宿愿。”

  以上又见冥婚事件,其中“托梦”等事固属无稽迷信,但民间情痴,亦见真章,此一史料,值得予以留存也。(1999/12/10)

  拿到胡秋原第二次赔款

  老国民党大员胡秋原三十多年前与我结下梁子、打起官司。近年来我把他打败、把他逮住、按住,要法院判决他赔我款,他第一次赔过了,这次又被我得手,12月2日,他缴出“玖拾贰万柒仟贰佰陆拾壹元整”(内含利息)的台湾银行新店分行国库支票给我,我才揭下他家被我查封的封条,他再晚给,我就拍卖他的老巢了。

  人生快事不在花钱,而在花谁的钱。我认为花儿子的钱和花敌人的钱是两大快事,感谢我的敌人九十一岁的胡秋原,花你的棺材本,我爽毙了。(1999/1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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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9年12月13日

今天教育的困境卡在哪里?

今天教育的困境,主要卡在四方面:一空谈,二、小格局,三、失根忘本,四、无趣。

教育不能空谈

谈教育理论、做教育计划、展示教育政策都不是很难的事,因为政治人物或教育人物都擅长此道,过去国民党教育部长黄季陆印出一巨册教育计划,计划一做做到中华民国一百年;现在李远哲花了人民税捐几千万,做出教育计划至少可印出十巨册。各路政治人物和所谓现任总统和所谓总统候选人也都擅长此道,大谈教育政见,我的看法是,基本方向错误了,基本方法错误了,他们的一切,多是空谈,但教育不能空谈。德国哲学家和数学家莱布尼兹(Leibnitz)说“自然最怕虚空”,其实教育也是如此,一流入空谈,就完了。

教育不能小格局

李登辉有一句口号,谈到三个境界,就是“立足台湾,胸怀大陆,放眼世界”,这三个境界,第一境界“立足”是两脚的问题,第二、第三境界“胸怀”和“放眼”是两眼的问题。“立足”是现实的问题,“胸怀”和“放眼”是视野的问题。李登辉对他这句口号,执政十一年来,却反其道而行,他干的事,却是使台湾人的“胸怀”和“放眼”都向“立足”方向看齐,也就是把“胸怀大陆”和“放眼世界”都向“立足台湾”看齐,结果第二、第三境界的发展惨不忍睹,第一境界倒是欣欣向台,最后台湾的发展是“关门做皇帝式”的、“本土至上的”、内聚式的,而不是有“胸怀”、能“放眼”的外散式的,格局越来越小,只能“闭门放大”而不能“开门扩大”,小格局表现在教育上面,种瓜得瓜、种豆得豆,自然使下一代又瓜又豆,也小格局或更小格局了,教育出来的是一批批没有“胸怀”不能“放眼”小器八拉的下一代,这当然是教育的失败。今天大家眼里只有台湾,对外面的大陆和外面的世界看法偏差兴趣有限,就是小格局教育的必然结果。

教育不能失根忘本

世界上任何国家的教科书,在对国家民族的认同上,都会特别落墨,绝不能把政治上的意识形态,渗进教科书中,但李登辉领导下的所谓教育改革,却打出“认识台湾”的旗号,大做使下一代失根忘本的事。例如在他们《认识台湾》的教科书中,故意剪断中国历史文献中有关台湾与中国连锁的记载,举凡《三国志》的《吴志》、三国时期沉莹的《临海水土志》、《隋书》的《东夷传》,元代汪大渊的《岛夷略志》等有关台湾的记载,都按下不表,三国时代吴国、隋代、元代派兵来台的有关台湾的记载,都略过不提,这是什么教科书呢?又如把“日据时期”改为“日治时期”后,完全删除旧有教科书中“罗福星,曾加入同盟会,参加广州三二九之役,身受重伤;民国初年,他返回台湾,发展组织,图谋大举,光复台湾”的史实,把这一时期台湾人与祖国血脉相连的关系悉数删除,这是什么教科书呢?又完全删除旧有教科书中引证甲午割台后台湾耆绅林献堂所说的:“我们处异族统治下,政治受差别,经济被榨取,法律又不平等,最可悲痛者,莫过于愚民教育”等话,反倒加入许多亲日文字,并对“日据时期”日本人强征台籍慰安妇与台籍日本兵的暴行,隻字不提,这是什么教科书呢?关于这一部分,被新党的立法委员李庆华等质问的时候,李登辉领导下的教育部答复竟是:“须考量慰安妇后代,仍在世的台籍兵自尊心”!慰安妇多少已命丧日本军营了,已性病满身不能生育了,她们又何来“后代”的“自尊心”以供李登辉以下诸公的体恤啊?在全部教科书中,如今已完全看不到“中华民族”的字样了,这样子失根忘本的教育,我们能不警觉吗?   教育不能无趣

一九七五年,美国国家教育协会(NEA, National Education Association)就提出“教育专业伦理守则”(Code of Ethics of the Education Profession),其中以近乎冗赘的文字,反覆提醒不得无故限制学生独立追求学问的行动。广义的说,反过来说,施教本身,一旦对学生独立追求学问的可能予以限制时,这种教育,就出了问题。而在根本上,任何无趣的教育,都是限制学生独立追求的基因。今天教育的最大问题是教科书内容的无趣,启发不出来独立追求的果实,填鸭式考试更是扼杀的杀手,因此造成教育的失败。补救之道,必须先推开不切实际的教育部式、李远哲式的教改计划,锁定“教育不能无趣”的重点,予以重点著力。一个例子值得我们深思:台湾出了一位天文学的天才陈培堃,他从小到大,就是要发展独立追求学问的行动,他摆脱了正统的教育与学校,自己依照个人兴趣,走向天文学的研究。他连续三年得到李国鼎科技基金会通俗科学写作奖,写了十多本有关天文学的读物,并与日本《天文指南杂志》(Tenmon Guide)、美国《天空与望远镜杂志》(Sky & Telescope)合作,“让美丽的天际银河和凡间尘世的俗人能更亲近!”陈培堃这个成功例子,充分显示了发展个人兴趣的重要,也反讽了学校教育的无能。陈培堃的书,包括《PK天文游记》、《和星星做朋友——小飞侠星座专辑》、《星空下的彼得潘》等等,试想教科书如果这样陈培堃式的趣味化起来,学生的求知兴趣,还愁培养不起来吗?那些汗牛充栋的教育部式、李远哲式的教改计划,岂不多是隔靴搔痒吗?(1999/12/13)   徐渊涛《替李登辉卸妆》序

大家都很清楚,当年提拔李登辉的,让他在国民党官场大发特发的,是他就读台大时期的老师徐庆钟,如果不是徐庆钟向蒋经国推荐,凭李登辉这块材料要冒出头哪有这么容易?徐渊涛先生是徐庆钟先生的长子,早年徐家和李家,关系密切,李登辉发迹过程和个人过往,哪能逃得过徐庆钟的眼睛?徐渊涛先生从小看在眼里,当然他很清楚李登辉一家子的底细。

照道理说,徐渊涛本应和李登辉这帮人是“共生共荣”的“生命共同体”,徐先生应该可以从这个“生命共同体”的“黑金共和国”里边,共分一杯羹,甚至和李政权相濡以沫的,但是,令人觉得不可思议的,徐先生非但和李家班分道扬镳,而且还跳出来掀李登辉最见不得人的底牌,成为李登辉亲友中第一位站出来讲清楚、说明白的人,这究竟是为哪桩?徐先生告诉他的朋友,他有重病在身,生死早已置之度外,岂会在乎和盘托出的后遗症?自然也更不怕秋后算帐,反正他好汉做事好汉当,愿意一个人和李登辉周旋到底,让台湾人民彻底认清李登辉的本来面目,并矢志要以有限的时间、精力写一本书亲笔见证他所知道的李登辉。

我是最早向台湾人民揭发李登辉丑行劣迹的人,李登辉的无才无德不在话下。蒋介石当年花了十四年的时间,才取得国民党政权,但是,李登辉不过十四天的工夫,就大权在握,这种乍富的人掌权当然会出问题。但是,当初台湾人民就是不信,结果台湾给李登辉胡整了这十一、二年,捅出的危机问题越捅越多,天灾人祸层出不穷,未来要赔上多少的时间和代价,才能弥补李登辉当权给台湾带来的大灾难?

我认为,徐渊涛先生写的这本书出来的时间嫌晚了些,如果,他能够在十一年前,蒋经国刚死的时候,把全部的真相端出来给台湾人民看,或许台湾这十几年来的时间也不会空白一片,也不会给台湾留下这么多的后遗症了。

李敖1999年12月12日

(1999/1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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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9年12月14日

  刘兆玄、李远哲学术迫害内幕

  以下1至9九节文字,是由前清华大学教授王企祥博士初稿、由我定稿后完成,内中以证据揭发刘兆玄、李远哲等伪君子、真学阀们的卑鄙行径,由于王企祥是李远哲的恩师,李远哲的卑鄙,且超乎刘兆玄之上,关心世道人心者,就此开始:

  1.为什么我要为二十年前清大解聘案要求平反与取回公道?

我是二十年前被清华大学解聘的教授王企祥,二十年来,我为这一含冤莫白的事件一路追踪真相,现在已有了完整的发现,由于老友李敖愿意协助我公布出来,所以我决定不再沉默。 

  2.这件坏事是谁做的?

是以沈君山、徐贤修、刘兆玄、毛高文等的犯罪集团(美国人说这一群Thugs),他们的工具是国家给他们的权力加以滥用,上无天理内无良心。他们用我申请国科会辅助款的机会,让李卓皓写了一封毁谤信件,利用蒋经国的昏庸而做的。

  3.在1978年末,李卓皓的毁谤信被去掉收信人及发信人,然后再复印百份左右发给清大每一个教授,包括我自己在内,我查出是李卓皓所写,由吴延环先生从徐贤修处要了一个副本,当时徐贤修在国科会办公室中给每一个拜访的人看。

  我在1979年初去美告李卓皓诽谤,李卓皓打官司的钱是台湾政府出,我是自费。官司在1980年2月27日在旧金山开庭(附件一),按照美国法律,李卓皓要把所有与徐贤修的通讯全部交出,官司并无结论,但律师说要再打下去还要加钱,而李卓皓此人并不值钱,所以就到此为止。

  4.我在1979年7月31日晚10时左右(就是聘书到期的最后两小时),被清大通知明天不必来了,理由是我在美国打官司,蒋经国之荒唐虽晋惠帝不若也。

  5.由打官司所获徐贤修与李卓皓之间的信件得知,a.徐贤修在1977年12月22日写给李卓皓的密函,请李卓皓找专家以高水准评审我的论文(附件二),李卓皓在1978年2月27日回信,说由三位一流的结晶学家看过,皆认为是一个高水准的成就(附件三)。徐当时把此信压下不给人看,国内当时无人知道。b.徐贤修又在1978年5月16日再去信给李卓皓要他再评审,并附上与此事无关的Freeman给沈君山的信及Hughs给我的信(此信在1965年所发)(附件四)。

  李卓皓遂在1978年7月6日写此毁谤信(附件五),在台湾我已无法立足,香港也不可能,只好在美国暗助之下去了沙特阿拉伯教书约三年,因突发心肌梗塞而回加拿大(当时已全家移民),1986年去看我在加州理工的指导老师Verner Schomaker(1997年故去),我把这信给他看,他只指出Freeman给沈君山的信是一切事的关键,然后就不再提这件事。

  6.在1988年我回台湾想翻案时蒋经国已死,美国总统布什刚当选。一位美国教授要同我谈这件事,我把Freeman给沈君山的信给他看,他说这是一封假信,没有日期,沈君山的名字是贴上去的,除非是白痴,皆可断定此信是假信,他说我可找一个我可信任而又有名声的科学家写信问Freeman,他一定会否认,则此事可解,我问他是否CIA,他说是。1989年我再到Caltech见Schomaker,他只说这是Szymanski做的,当时他失业。他讲这两句话不再提了。我回台湾后,在1972到1976年的Chemical Abstract中找到Szymanski曾与刘兆玄合作的论文,又在清大教授著作集内,刘兆玄(时兼理学院院长)也有与Szymanski合作论文之记录(附件六),所以这封假信是刘兆玄用钱(当然是公款)由Szymanski处得到。只是不知Freeman是写给何人,后来把沈君山的名字贴上去,再把日期涂去,就是现在的样子(附件七),此信由美国法院转给我。刘兆玄在我解聘之后,任化学系主任,把李卓皓的第二封毁谤信件印了数百份,在化学系办公室门外散发给来往学生,当时何世延教授看不过去,把还没有发完的文件收了回来,并告诉李曾遹教授,他告诉我才知道。

  7.我把Freeman给沈君山的信与Schomaker提到此信与Szymanski的关系,及刘兆玄与Szymanski的证据,用挂号信寄给李远哲,请他问一问是否是Freeman写的,大概是1990年末,在这同时我遇到一个年轻的美国人Jay Jensen,他同我聊天,突然间说:“Freeman的信是假的,我们都知道”(他连看都没看过)。到1991年春我同李远哲在他的办公室见面,他正式宣布他已写信给Freeman,而Freeman给他回信说此信是真的,而他说此信看后就烧掉了,我一头雾水(附件八),因为李远哲从来没有向我说过谎,不过之后一星期左右,Jay告诉我,李远哲在说谎,他根本没有去信也没有回信,他说沈、刘、徐这一批人皆是Thugs(中文“下三滥”)。

  1992年春,在Caltech见Schomaker,他第一句话是李远哲向你说谎,在1992年时美政府也派人问李远哲为什么不给王企祥一个办公室,他回答说:他很努力为王企祥找一个办公室,可是王企祥向一个部长拍了桌子,因此告吹。美国人一听就知是谎言,因为若有这种事他们早就知道了。Schomaker在1994年为我写一信,这是代表美政府的意见,说Freeman给沈君山的信是伪造的(附件九)。

  8.谈到我与李远哲的关系,我在一九六一年一月进入清大开了一门叫原子化学的课,他是这班上最好的学生,今天我还保有他的试卷(附件十),在这时我说动了梅贻琦校长与国防部长俞大维,准许这班学生可留校服兵役,所以他等于免服了正式兵役。早在上课时,我已计划好,要作的工作是一批三明治化合物(我这一计划,后来Wilkinson和Fischer曾因这一类的研究同获诺贝尔奖)。在留校的一年中,我与李远哲合成了五个这种化合物,其中一个是李远哲与我合成,养成晶体,李远哲独自摄得此化合物的X光Wissenberg照片,我量的X光点的明度,再与李曾遹教授用了差不多八年功夫去解释,他因为我经验不够,又无人可讨论,到澳洲后也曾与彼国出色的X光结晶学者讨论过,但皆无结论,回来后只好强用我认为不太完美的方式写成论文(与李远哲及李曾遹合作),发表在第一流的国际杂志(附件一一)。还有李远哲申请加大伯克利分校化学系,被拒绝,因为台大化学系连送两个很差的学生,因此对台大失去信心,我与伯克利化学系的一个教授认识,我写了一封再介绍的信,说李远哲是一个可与加州理工化学系最好的学生相比的学生,不可失去,于是加大伯克利分校收取了,并给他全部奖学金与部分旅费,我觉得把一个好学生送到一个好学校去是一件很高兴的事。

可是在一九七九年我被清大毁掉之后,也没有找过他,不过在一九八六年他拿了诺贝尔奖之后,他应该说几句公道话,可是他只是帮那些Thugs,用谎言与落井下石来对付我,台湾现在不知何处还有正义、公理及诚信,不知他们是爱台湾还是毁台湾?现附他和我实验工作的照片(附件一二)及在加拿大相逢时的合照(附件一三),以证明一些真相。

一个政府一天到晚要外国尊敬他,可是此事美国知之甚详,日本知道,大陆也知道,用了一群Thugs先后作清大校长,一个说谎者作中研院院长,一个Thug作行政院副院长,在这种情况下,别人如何尊重你?

9.肯定王企祥的部分文证。

A.吴大猷给郝柏村的信:

“王博士早年获博士学位于美国著名之加州理工学院,基础训练及能力皆优,十余年来投入于X光晶体结构工作,数年前以新法获得蛋白质晶体的结构,为国际上生物化学者所称誉”。(附件一四)

B.Schomaker给大陆中科院院长卢嘉熙的信:

“他在清大工作的二十年,出了一些杰出的学生,成立了结晶学研究室,做出一些结晶构造,王曾陷入争议的事件中,可是我永远可以找出他的作法值得支持。他是一个很聪明的人,对观察人与科学上的大问题有极敏锐的看法,他工作很辛勤……。”(附件一五)

看了以上1至9九节文字,我们清楚看到了王企祥怎样被学术界残害忠良者打压、被学术界忘恩负义者打压,不同于一般政治上、社会上的情况是:一般政治上、社会上的卑鄙,是明的,做坏事的人和大家都知道卑鄙;但学术界的卑鄙,却是暗的,是“清高其外,卑鄙其中”的,结果做坏事的人做了坏事还清高,大家都被蒙在鼓里,还以为他们清高。比较起来,刘兆玄、李远哲更可恶、更可耻,他们是真正的士林败类,我们实在该看清楚。(1999/1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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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9年12月15日

  两张重要的照片

  在美丽岛事件二十周年大炒特炒之际,我的朋友师大教授庄万寿先生,在12月11日的《自立晚报》发表专文,题目是《我们又丧失一次历史的诠释权——美丽岛事件二十年间的媒体生态》,他指出:

  时间匆匆,二十寒暑飞逝,而齿最长,位最尊的当年首恶分子黄信介不幸过世。犹在执政的国民党发言人,亦是当年任职中国时报的黄辉珍推崇他:“推动民主政治发展所作的重大贡献。”而原内阁阁员青辅会主任连战说他是“民主运动前导人士”而当时掌控人民耳目的新闻局长宋楚瑜很技巧的说他与黄“共同为台湾民主而努力”,无论如何,三位当今执台湾权柄的大人物,在当年实已居党政、媒体之要津,在那个时代,他们所参与的权势结构,所制造的所谓“暴力分子”(中时)、“暴乱分子”(联合),今日却成为他们所尊敬的“民主”人士。显然他们默认了当年的执政政府是反“民主”的。其中这两位江浙军人出身的报老板,同贵为蒋经国的中常委。中时言论确比联合要活泼一些,但比起自立晚报的台湾立场,则两报的保守性格,难分轩轾,皆是为稳固外来的蒋政权而服务的。当12月13日“十四为首分子被捕”,14日中时社论标题是“策动暴行应受国法制裁——治安当局逮捕在高市作乱暴徒”全文立场强烈一口咬定“事实证明,他们目的是颠覆政府,他们的手段是使用暴力。”“全体国民……一致吁请政府严惩暴行。”丝毫没有插进一句要政府也检讨的话。同日有金惟纯的《美丽岛分子的虚骄、狂妄和愚昧》一文,而称施明德的标题是“台独狂热分子、丧心病狂、野性不改”解严之前,中时与联合都极尽丑化民主运动与人士之能事。其间中时对林义雄家变稍有松手之迹,解严后中时对国内事务有不少开明的见解,但对中国国家认同与反对台湾独立,甚至比联合更为严厉。

  事件的次日12月11日事态未明,而先知先觉的中国力霸老板王又曾即捐一百万元“向受伤害宪警致敬”(当时国民所得约今日十分之一),由联合报总编辑张作锦代收,照片刊在12日的联合。这位东森的老头家,已是跃为李登辉的中常委。

  云云。庄万寿先生的结论是:“丧失所有历史文化的诠释权利,台湾人世世代代,只能沦为外来统治者的顺民。”因此,他写这篇文章,显然要夺回历史的诠释权,要把历史重加诠释。

  不过,我忍不住要请教庄万寿先生的是,历史诠释,公正与均衡是很重要的“史法”与“史德”,庄万寿先生既然以他的博学重查二十年前的旧报,指摘外省报老板刊出的“暴力分子”“暴乱分子”等字样的可议,但他为什么不顺便翻翻同一年同一月12日的李登辉谈话呢?李登辉当时说的话,一看便知:

  李登辉希望全体市民共同声讨制裁阴谋暴力分子,维护社会安宁。 他说,我们全力支持行政院长孙运璿于12月6日发表的谈话,希望市民充分发挥爱国救国的赤忱,并对任何问题要保持理智冷静,绝不受人蛊惑、煽动,使共匪的阴谋永不得逞。

  李登辉表示,高雄市已发生“美丽岛”杂志社“服务处”的不法集会,公然击伤执勤宪警人员事件,治安单位决定采取断然行动,依法严办,绝不宽贷。

  可见“暴力分子”之说,并非外省人独创,连台湾人李登辉也优为之,并且加强语气变成“阴谋暴力分子”呢,这种说法,庄万寿先生为何看不见或视若无睹呢?

  另一方面,在同年同月16日的报上,又有这样的报导:

  台湾警备总部总司令汪敬煦上将昨天表示,今后绝不容类似“美丽岛”暴力事件再度发生,如不幸再发生,将赋予维护治安的执勤人员自卫权利,并一定对暴徒严厉制裁。

  汪总司令是向由李登辉市长所率领的台北市各界致敬团作如上的保证。他说,台北市的治安是绝对有万全之策,任何一件事绝不可在台北市发生,希望台北市民要有充分的信心,任何不法集会不要去凑热闹,使不法分子无法得逞。

  台北市各界致敬团,由台北市长李登辉率领,于昨天上午9时,到警备总部向维护社会治安的宪警人员致敬,并致赠慰问金两百万元,请汪总司令转赠因“美丽岛”高雄暴力事件而受伤的治安人员。

  从以上报导,我们清楚得知,台湾人李登辉“向受伤害宪警致敬”,一致敬就出手二百万,比外省人王又曾还多出一倍,可是庄万寿先生为什么看不见或视若无睹呢?

  为了加深印象和视觉效果,我特地拿出两张连当年报纸都找不到、登不出的照片,公布在《李敖电子报》上,让人们看看当年李登辉向警备总司令汪敬煦上将“鞠躬如也”捐赠两百万时的嘴脸。这种文证和图证,也许可供庄万寿先生历史诠释的参考。(1999/1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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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9年12月16日

  回新闻局长赵怡老弟的一封信

  赵怡局长老弟早安:

  昨晚在贵母校政大演讲后,稽于他事,回家甚迟,今早来到《李敖秘密书房》,赫然在传真机上见到老弟15日凌晨给我的五页亲笔信,既感叹又感动,回想就在三十六天前(上月9日),你、我、子嘉兄、蔡豪兄四人还把臂言欢呢,谁想到没过几天,你就一跃而为大官,蔡豪兄就一怒而君临环球台,对子嘉兄反目相向,对子嘉手下拳脚相加,人世玄黄乍变,有如是者,真令人目不暇给也。无论敌友,都像出将入相的京戏人物,使你难以从一而终,不得不随时联合、随时翻脸,翻脸后再联合,联合后再翻脸,真是无奈已极。列宁说一个不可靠的朋友就是敌人,我尚无此多疑,不过的确担心过朋友或不可靠,因此常做剑拔弩张之势,以为恫吓,其实我是爱护朋友的,只是朋友多呼负负,吃不消而已。

  老弟来信,就是一证。为却老弟之疑,我愿写此信澄清、勉励、共勉,以示你我交情非一旦可毁也。

  (一)老弟说:

  《挑战李敖》播出日女下体,遭新闻局处罚一事,系广电处依法处理,按此一标准受罚之电子及平面媒体所在多有,一视同仁;经查此一查处行动发生于两个月前,当其之时,小弟仍服务于媒体,亦一介平民也。

  这一件事,诚如老弟所说,责不在你,识者亦知当时赵怡尚非新闻局长,当然不能怪赵怡,我愿为你澄清。只是我在媒体上质问你,乃是外面风声鹤唳,盛传贵党自副主席连战以下,动员贵党中常委王又曾及其子王令麟,对环球双管齐下,予以封杀,绝不让李敖《挑战李敖》节目得以存活,所谓双管,一管为商,一管为政,商者,以财团支持蔡豪兄出尊拳;政者,以赵怡兄新闻局下毒手,而新闻局苦于师出无名,故扩大“日女下体”事件,以为对环球封台对李敖封口之口实,以致引起我先发制人的奸雄气概,予以声讨新闻局。我如此大动作,一为维护环球的生存权,一为维护言论自由的人权,附带也维护中国的形象,设想一旦“日女下体”事件成真,必将腾笑国际,咸谓“日女下体”即日本明星叶月里绪菜小姐的一堆阴毛,居然可以颠覆一家电视台,试问成何体统?

  老弟贵为新闻局长自当不宜任令戏码如此荒腔走板演出,故我大声疾呼,以为提醒,并顺便勉励老弟既身膺重任并大权在握,不妨就此开放可露阴毛的自由尺度,以符合全世界文明自由国家的露毛尺度也。——全盘西化,不亦宜乎?露一毛以利天下,莫不为也。

  (二)老弟说:

  本周四,广电处电视“审查委员会”举行例会,有鉴于上周新闻局曾遭立委质询:将如何处理“环球股权风波”,弟允以“将表示关切,并俟机劝和”,广电处乃邀请当事人到会说明,(弟曾询以为何不邀环球多媒体负责人同时到场?答曰:环球多媒体并未曾向新闻局申请为“卫星电视台”,故非本局管辖对象云云)(至此,弟才恍然:原来子嘉兄受托代理环球多媒体董事长后,适逢卫星电视法通过,竟以“环视”瓜代“环球多媒体”向本局申请而为正式卫星电视台!)

  这一件事,老弟苦心孤诣,我自能想象,经查由你署名的行政院新闻局昨天以最速件致函“环视多媒体股份有限公司”,主旨竟题“本局召开卫星广播电视事业审议委员会,请贵公司负责人列席报告公司财务、经营现况暨员工工作保障措施等事项,请查照惠办”云云,查依《广播电视法》,全部五十一条,并无一条规定贵局有来函所要求“列席报告”“某事项”的法律依据,对按《广播电视法》第二条所指“依法核准设立”之电视台,在核准后,贵局并无要人“列席报告”非法律规定的内容的权力,法律规定你们新闻局的权力都律有明文,你们有何法律依据要人向你们报告“公司财务”之类的公司内部非公权力所能毛手毛脚的范围?纵有纠纷,那是民事的事,是法院的事,干你们新闻局什么事?

  老弟信中说“表示关切,并俟机劝和”,这是好的,但劝和岂可由新闻局发公函要一方“列席报告”,可以这样公私不分吗?

  (三)老弟说:

  弟日来虽饱受流言所困,理当回避,但仍请广电处同仁于会见吴董时,如认为有必要,可随时邀其至弟处一谈,或能为两造撮合,共同经营环球(如能实现当初弟所提出之“股权分散,专业治台”理想,岂不大妙!)。尤其,新闻局为之管官署,岂有甘为“黑手”之理!犹记前次谋面,弟蒙阁下谬赞为“老实人”,弟虽不敢妄称“老实人”,但字许为一介具有是非观念与高度理想性之知识分子,岂令自甘下流,和一般居心阴恻,卖友求荣之辈看齐?

  上次谋面,我的确称赞你是“老实人”,但你老弟爱国情殷,过去记录中或有因情殷而在爱国方面与方法上迥异常人者,于今人言藉藉,连战方面又磨刀霍霍,透过新闻局以封环球之台封李敖之口的干法,也呼之欲出,老弟与国民党党中央关系,早结于爱国情殷之时,今番能主持新闻局,无此关系自亦无此职务,但有此关系苟有失误,又何能杜悠悠之口?何况环球为老弟所创,又被“逼”走,又转入蔡豪兄背后的王令麟王又曾集团,今之措施,苟有不利于子嘉兄者,老弟必难逃立场暧昧公私难明的窘境,亦难逃受连战指使压迫言论自由之恶谥,自与老弟平生所守的信念不合,老弟“自许为一介具有是非观念与高度理想性之知识分子”,我愿与老弟共守共勉,杜甫梦李白诗所谓“水深波浪阔,无使狡龙得”,颇值你我回味也。

  (四)老弟说:

  有关“叶岛蕾案”,小弟绝未有丝毫涉及,叶与弟同年入明大,印象中既乖巧,又单纯,叶案爆发时,弟深感意外。弟虽于留学期间激于义愤,投入爱国运动,却未曾做过昧心之事;当时,既非领取公费或党费之留学生,返国后,亦从未谋求一官半职,至今,也未尝受到当政者之青睐,或可证明弟之清白也。

  叶岛蕾为我难友,后嫁我好友兼难友蔡俊军,大家立身本末,自皆清楚。“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这十字真言,是我们在警总被问案时,国特们的口头禅,如不以人废言,亦有至理。

  老弟既是“老实人”,自无须不能自安。至于老弟说“至今,也未受到当政者之青睐”等话,似有未冾,官拜新闻局长犹说未受青睐,可见老弟志不在小,(新闻局长不足一睐乎)窃想把此官给你做的人不服也。

  (五)老弟说:

  弟与众多同辈朋侪一般,自幼即捧读大作,衷心仰慕,至今犹然。走笔至此,唯有一事无法释怀——以吾兄超人之智慧,竟亦遭人蒙蔽?以“李敖先生”一付代表之正义形象,竟亦黑白不分,运用媒体优势,诬指一介原已受尽不平对待的、老实的“好友”?其谁能信!

  赵怡老弟,你这些话,说得太重了,说我“诬指”你,我不敢认同,的确是从你做了新闻局长后,子嘉兄和我的处境,就巧合般的日见阴云,蔡豪兄纠黑衣兄弟们来环球夺权时,你老弟公权力发挥得不够,以致令我多疑,为今之计,只要你老弟勇于做“一介具有是非观念与高度理想性之知识分子”,我就一定一路为你撑腰,你可以放心。例如在新闻局的使命里,真正该做的,乃是真正维护“开放天空”的诺言,如今明知无线三台已被贵党吃走,民视已被蔡同荣等心胸褊狭的民进党吃走,有线电视已被王家辜家二大家族瓜分,政府所谓“开放天空”,又开放在哪儿?你可愿以一伟大知识分子身分,有以纠正?我最看不起阿扁的是:台北市在王辜两家争雄之际,他勾结王令麟,叫罗文嘉给辜家和信集团打零分,以致破坏生态平衡,让王家力霸集团独大。本来两家恶势力互斗,我们在夹缝中有一点喘息空间,生态一乱,连这点空间也被压缩了,如今环球台处风雨飘摇之中,又被力霸集团相逼而来,伏机就是在此,你又可愿以一伟大知识分子身分,有以纠正?

  古话说“君子爱人以德”,又说“细人爱人以姑息”,我从不姑息朋友,虽然我爱朋友以德爱得未免惊心动魄,下手太重一点。最后结论是,赵怡老弟,只要你挺得住,我一定支援你。你个人的委屈(如你说子嘉兄欺负人之类),在维护言论自由的大方向大气候上实在不算什么。贤者识其大者,你不正该是被我们以大者来识的好朋友吗?

  小兄 李敖 亲笔

  1999年12月16日午12时50分

  (1999/12/16)

附赵怡来信全文

  烦请传陈

李敖大哥道鉴:

  日昨,怀着满腔孺慕之情,观赏《挑战李敖》节目,却眼睁睁地看到一段李敖以莫须有的罪名“挑战赵怡”的节目内容。 茫然无措之余,急向广电处查询究竟,并数度致电欲陈下情而未获接听,谨就节目中所指数点,敬答如后:

  (一)“挑战李敖”播出日女下体,遭新闻局处罚一事,系广电处依法处理,按此一标准受罚之电子及平面媒体所在多有,一视同仁;经查此一查处行动发生于两个月前,当其之时,小弟仍服务于媒体,亦一介平民也。

  (二)本周四,广电处电视“审查委员会”举行例会,有鉴于上周新闻局曾遭立委质询:将如何处理“环球股权风波”,弟允以“将表示关切,并俟机劝和”,广电处乃邀请当事人到会说明,(弟曾询以为何不邀环球多媒体负责人同时到场?答曰:环球多媒体并未曾向新闻局申请为“卫星电视台”,故非本局管辖对象云云)(至此,弟才恍然:原来子嘉兄受托代理环球多媒体董事长后,适逢卫星电视法通过,竟以“环视”瓜代“环球多媒体”向本局申请而为正式卫星电视台!)

  (三)弟日来虽饱受流言所困,理当回避,但仍请广电处同仁于会见吴董时,如认为有必要,可随时邀其至弟处一谈,或能为两造撮合,共同经营环球(如能实现当初弟所提出之“股权分散,专业治台”理想,岂不大妙!)。尤其,新闻局为之管官署,岂有甘为“黑手”之理!犹记前次谋面,弟蒙阁下谬赞为“老实人”,弟虽不敢妄称“老实人”,但自许为一介具有是非观念与高度理想性之知识分子,岂令自甘下流,和一般居心阴恻,卖友求荣之辈看齐?

  (四)有关“叶岛蕾案”,小弟绝未有丝毫涉及,叶与弟同年入明大,印象中既乖巧,又单纯,叶案爆发时,弟深感意外。弟虽于留学期间激于义愤,投入爱国运动,却未曾做过昧心之事;当时,既非领取公费或党费之留学生,返国后,亦从未谋求一官半职,至今,也未尝受到当政者之青睐,或可证明弟之清白也。

  (五)弟与众多同辈朋侪一般,自幼即捧读大作,衷心仰慕,至今犹然。走笔至此,唯有一事无法释怀——以吾兄超人之智慧,竟亦遭人蒙蔽?以“李敖先生”一付代表之正义形象,竟亦黑白不分,运用媒体优势,诬指一介原已受尽不平对待的、老实的“好友”?其谁能信!

  尝听人说:任何人与李敖交往,必留下纪录为档案,随时将出以示人云云。今弟仍执意传此小笺,实因心中疑惑难解也。

李大哥,您于节目中如此这般放言指陈,是真不知情,有所误会?抑或是了然于胸,蓄意攻讦?如系前者,弟亟愿趋见一谈,让真相大白,还我公道--这不是您终其一生所努力以赴的崇高目标吗?提笔仓促,言不尽意,但能略表心迹,于愿足以!

专此 即颂 道安

小弟赵怡敬笔

八十八年十二月十五日凌晨

1999/1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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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9年12月17日

  原来刘泰英是宋系人马!

  中国民间有一种“告地状”的风气,就是一个人自以为受了什么委屈,请人代他写满一大张纸,上面语无伦次啰啰嗦嗦的写上一大堆,摊在地上,用石块压住纸,自己跪在旁边,或哭或诉,以求各界同情。看了《联合晚报》传来的老友刘家昌广告稿,我笑着对自己说:“现代中国人真进步了,‘告地状’可以告到报纸上来了,只是不知道他要跪在什么地方。”

  既然满纸是“告地状”程度,实在不足论,但家昌有一段话引起我极大的兴趣,家昌劈头就骂李庆华和我说:“跟华夏洽谈中,竞选开始,本人色彩分明,支持让我觉得安心安定的连战,华夏经办人是宋系人马,所有的合约、文件都是由他主导,我从未参与,连一个字都没看过,你们公布这份我没听过的报告,我才恍然大悟,6月份,国民党还不知能不能连宋配,宋帮就胸有成竹的开始为打击异己做准备,证明了宋一心一意想当总统的阴谋。”家昌这段话太有趣了,新党公布的华夏公司极机密文件上,日期是6月17日,自然就是家昌指的“6月份……宋帮就胸有成竹的开始为打击异己做准备”的同一时间,有趣的是,极机密文件上只有四个人的名字,就是代经理丁玉成、博新公司刘大贝、华夏公司周康美,和最后批“可”字的刘泰英。家昌说“华夏经办人是宋系人马”,但最后批“可”有最后决定权的是刘泰英,“宋系人马”的签呈,竟由刘泰英批“可”,可见刘泰英也难逃同一票人马了,刘泰英会这样胡涂吗?何况文件上透露在国民党中央“政策指示”下,秘书长章孝严及党管会主委刘泰英,为了总统选举胜选考量,委托刘家昌“担任大选文宣之工作”。国民党和刘家昌达成协议:国民党“华夏”以现金增资方式投资刘家昌“欣和”公司四亿一千万元,然后,刘家昌用四亿一千万元中的二亿一千万元买断“博新”的全部股权(根据文件,刘家昌本人“并无现金可购买”博新),随后,国民党“华夏”、“光华”、“启圣”将出售博新股权的二亿一千万再投资刘家昌的“欣和”。总计国民党共投资刘家昌的“欣和”六亿二千万元。而刘家昌在7月取得博新公司主权后,两个月内(9月)立刻将卫星设备以五千万元的低价卖回给侑伟公司(华夏转投资事业);其它器材以四千万元低价卖给非凡商业电台,并将“博新”所有股权出售给“侑伟”(价钱不详)。

  由此可知,刘泰英和刘家昌整个“二刘搬运”总金额高达七亿一千万元以上。家昌所说“当初购买博新的二亿一千万,完全是我自己的钱,没拿外人一毛钱”,及国民党所说“刘家昌买博新的动机与辅选无关”,证明全是谎言。

  如今家昌在真相曝光铁证如山下,无以自圆,遂隐藏起党中央的“政策指示”,隐藏起刘泰英的名字,把所有“阴谋”,全推到“宋系人马”头上,这是什么逻辑呢?如果家昌坚持这种指摘,那我们就忍不住发现,原来刘泰英是“宋系人马”!这回戏可真好看了。

  家昌前一阵子买下博新后,公开向我说:“敖之呀,你是我老朋友,我把博新分成五股,其中我太太占两股,我和我儿子各占一股,最后一股分给你、送给你,值四千二百万!”我公开谢绝了。如今想来,幸亏我李敖取财有道谢绝了,否则家昌告起地状来,我跳到黄河都洗不清了。(1999/12/17)

  请李敖救宋楚瑜

  在美国的胡之伟老同学来电说:“我接到至少一百个电话,叫我赶紧请李敖救宋楚瑜。”不久张慈让先生来电说:“大概只有你能救宋楚瑜了。你去劝劝许信良他们,叫他们秉着良知,承认民进党从宋楚瑜那边拿过钱吧。”我笑着说:“政治人物还有良知吗?”(1999/1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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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9年12月20日

  赵怡局长的“德政”

  刚刚在传真机上收到12月16日的“行政院新闻局新闻稿”,全文如下: 新闻局今(16)日召开卫星广播电视事业审议委员会第十二次会议,会中特别邀请“环视多媒体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长吴子嘉先生与会,说明环球电视台经营权争议案,审议委员们并就该公司对电视台员工与观众权益之保障事宜表示关切。

  新闻局表示,卫星广播电视事业审议委员会于听取环视公司董事长吴子嘉说明,经讨论后决议请该公司于三周内提出下列资料:

  一、本次经营权纠纷始末书面报告。

  二、自公司成立迄上(11)月底之资产损益表、现金流量表、股东权益表及资产负债表等四种财务报告资料。

  三、新闻部编辑公约及对员工、消费者保障之书面承诺。

  新闻局又表示,委员会依据卫星广播电视法第六条负责审议许可、发照、定期营运评鉴等事宜,本次会议系依同法第二十九条规定对营运不当、有损害订户权益情事或有损害之虞者,要求环视代表来局说明;委员会决议要求环视公司提出书面报告后,将持续观察其营运情形,俾为未来评鉴该电视台之参考依据。

  新闻局指出,关于环球电视10月22日《挑战李敖》节目播出日本女星叶月里绪菜全裸写真集一事,该局原将该节目提列11月10日召开之“第二次广播电视评鉴委员会”第五次会议之十个讨论议题中,惟是次会议仅评鉴六项议案,尚有《挑战李敖》节目等四个议案未及讨论;为此,该局特于11月22日加开第六次会议中评鉴讨论,评鉴会决议:限制级出版品内容不宜用做“普”级电视节目内容,且经重复播出,函请改进。该局已于日前依评鉴委员会决议函请该公司改进,并未核处罚锾。

  这一新闻稿,就闹得满城风雨的“环球电视台”两大案(所谓“经营权争议案”和“露阴毛案”)都做了明确的官方立场,这两个案子,本来都被传言指为打压吴子嘉和李敖的言论自由的,现在既经新闻局悬崖勒马,温和处理了,可见新任的赵怡局长功不可没,俨然有点“德政”的味道而非“苛政”了,是亦可喜也,赵怡老弟勉之。(1999/12/20)

  Pubic走向Public

  英文有一个形容词叫pubic,是“阴部的”“阴毛的”的意思,例如 the pubic region,就是“阴部”的意思。英文又有一个形容词叫 public,是“大众的”“公开的”“为人民的”的意思,例如 a public man,就是“政府官员”的意思。把 pubic与 public两相比较,只为一个L字母的有无,完全有了不同的含义。

  但我常发奇想,认为这两个字其实大可结合一下,方式就是由 pubic走向 public,也就是从“阴毛的”走向“公开的”。

  我们欣赏人体美,在绘画作品中,尚勉强让全裸在艺术名下过关,但在摄影上和电影上,却仍不能完全以艺术认定,反倒色情随之,官方的新闻局且以“限制级”箝制之。本来官方的尺度是三点不露,近年来对上面两点多予放松,唯对下面的阴毛仍然戒慎恐惧,这是不好的,也太落伍、太保守了。11月22日,我在环球电视台《挑战李敖》节目中公然亮出日本女明星叶月里绪菜的露毛写真集,群情大哗,现经新闻局“决议函请……改进,并未核处罚锾”,可算是一大进步。使 pubic走向 public,是心灵开放、视野开放、言论自由开放的重要过门,开放之道无他,新闻局去睡觉可也,古人说“大梦谁先觉”,今则是“大梦即先觉”,你睡觉,他开放,进步之道,集于是矣!(1999/1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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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9年12月21日

  邓小平论“一国两制”(续完)

  1987年4月16日,邓小平会见香港特别行政区基本法起草委员会委员时,发表了长篇谈话,这篇谈话,收在《邓小平文选》第3卷第215至222页,主题是“香港回到祖国以后五十年政策不变”,这是邓小平一生中,最后一次对“一国两制”的长篇表述,全文如下:

  今天我想讲讲不变的问题。就是说,香港在1997年回到祖国以后五十年政策不变,包括我们写的基本法,至少要管五十年。我还要说,五十年以后更没有变的必要。香港的地位不变,对香港的政策不变,对澳门的政策也不变,对台湾的政策按照“一国两制”方针解决统一问题后五十年也不变,我们对内开放和对外开放政策也不变。到本世纪末,中国人均国民生产总值将达到八百至一千美元,看来一千美元是有希望的。世界上一百几十个国家,那时我们恐怕还是在五十名以下吧,但是我们国家的力量就不同了。那时人口是十二亿至十二亿五千万,国民生产总值就是一万至一万二千亿美元了。我们社会主义制度是以公有制为基础的,是共同富裕,那时候我们叫小康社会,是人民生活普遍提高的小康社会。更重要的是,有了这个基础,再过五十年,再翻两番,达到人均四千美元的水平,在世界上虽然还是在几十名以下,但是中国是个中等发达的国家了。那时,十五亿人口,国民生产总值就是六万亿美元,这是以1980年美元与人民币的比价计算的,这个数字肯定是居世界前列的。我们实行社会主义的分配制度,不仅国家力量不同了,人民生活也好了。

  要达到这样一个目标,需要什么条件呢?第一条,需要政局稳定。为什么我们对学生闹事问题处理得这么严肃,这么迅速呢?因为中国不能再折腾,不能在动荡。一切要从大局出发。中国发展的条件,关键是要政局稳定。第二条,就是现行的政策不变。

  一个是政局稳定,一个是政策稳定,两个稳定。不变也就是稳定。如果到下一个五十年,这个政策见效,达到预期目标,就更没有理由变了。所以我说,按照“一国两制”的方针解决统一问题后,对香港、澳门、台湾的政策五十年不变,五十年之后还会不变。当然,那时候我不在了,但是相信我们的接班人会懂得这个道理的。

  还要讲一个不变。大家对于中国党和中国政府坚持开放政策不变,很高兴,但是一看到风吹草动,一看到反对资产阶级自由化,又说是不是在变了。他们忽略了中国的政策基本上是两个方面,说不变不是一个方面不变,而是两个方面不变。人们忽略的一个方面,就是坚持四项基本原则,坚持社会主义制度,坚持共产党领导。人们只是说中国的开放政策是不是变了,但从来不提社会主义制度是不是变了,这也是不变的嘛!

  我们坚持社会主义制度,坚持四项基本原则,是老早就确定了的,写在宪法上的。我们对香港、澳门、台湾的政策,也是在国家主体坚持四项基本原则的基础上制定的,没有中国共产党,没有中国的社会主义,谁能够制定这样的政策?没有哪个人有这个胆识,哪一个党派都不行。你们看我这个讲法对不对?没有一点胆略是不行的。这个胆略是要有基础的,这就是社会主义制度,是共产党领导下的社会主义中国。我们搞的是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所以才制定“一国两制”的政策,才可以允许两种制度存在。没有点勇气是不行的,这个勇气来自人民的拥护,人民拥护我们国家的社会主义制度,拥护党的领导。忽略了四项基本原则,这也是带有片面性嘛!看中国的政策变不变,也要看这方面变不变。老实说,如果这方面变了,也就没有香港的繁荣和稳定。要保持香港五十年繁荣和稳定,五十年以后也繁荣和稳定,就要保持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的社会主义制度。我们的社会主义制度是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制度,这个特色,很重要的一个内容就是对香港、澳门、台湾问题的处理,就是“一国两制”。这是个新事物。这个新事物不是美国提出来的,不是日本提出来的,不是欧洲提出来的,也不是苏联提出来的,而是中国提出来的,这就叫做中国特色。讲不变,应该考虑整个政策的总体、各方面都不变,其中一个方面变了,都要影响其它方面。所以请各位向香港的朋友解释这个道理。试想,中国要是改变了社会主义制度,改变了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的具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制度,香港会是怎样?香港的繁荣和稳定也会吹的。要真正能做到五十年不变,五十年以后也不变,就要大陆这个社会主义制度不变。我们反对资产阶级自由化,就是要保证中国的社会主义制度不变,保证整个政策不变,对内开放、对外开放的政策不变。如果这些都变了,我们要在本世纪末达到小康水平、在下世纪中叶达到中等发达国家水平的目标就没有希望了。现在国际垄断资本控制着全世界的经济,市场被他们占了,要奋斗出来很不容易。像我们这样穷的国家要奋斗出来更不容易,没有开放政策、改革政策,竞争不过。这个你们比我们更清楚,确是很不容易。这个“不变”的问题,是人们议论纷纷的问题,而且我相信,到本世纪末、到下个世纪还要议论。我们要用事实证明这个“不变”。

  现在有人议论,中国的改革、开放政策在收。我要说,我们的物价有点问题,对基本建设的投资也收紧了一点。但问题要从全局看。每走一步都必定会有的收,有的放,这是很自然的事情。总的是要开放。我们的开放政策肯定要继续下去,现在是开放得不够。我们的开放、改革是很不容易的事情,胆子要大,要坚决。不开放不改革没有出路,国家现代化建设没有希望。但在具体事情上要小心,要及时总结经验。我们每走一步都要总结经验,哪些事进度要快一点,哪些要慢一点,哪些还要收一收,没有这条是不行的,不能蛮干。有些人看到我们在某些方面有些紧缩,就认为政策变了,这种看法是不妥当的。

  “一国两制”也要讲两个方面。一方面,社会主义国家里允许一些特殊地区搞资本主义,不是搞一段时间,而是搞几十年、成百年。另一方面,也要确定整个国家的主体是社会主义。否则怎么能说是“两制”呢?那就变成“一制”了。有资产阶级自由化思想的人希望中国大陆变成资本主义,叫做“全盘西化”。在这个问题上,思想不能片面。不讲两个方面,“一国两制”几十年不变就行不通了。

  美国记者华莱士曾向我提出一个问题,大陆现在的经济发展水平大大低于台湾,为什么台湾要同大陆统一?我回答说,主要有两条。第一条,中国的统一是全中国人民的愿望,是一百几十年的愿望,一个半世纪了嘛!从鸦片战争以来,中国的统一是包括台湾人民在内的中华民族的共同愿望,不是哪个党哪个派,而是整个民族的愿望。第二条,台湾不实现同大陆的统一,台湾做为中国领土的地位是没有保障的,不知道哪一天会被别人拿去。现在国际上有好多人都想在台湾问题上做文章。一旦台湾同大陆统一了,哪怕它实行的制度等等一切都不变,但是形势就稳定了。所以,解决这个问题,海峡两岸的人都会认为是一件大好事,为我们国家、民族的统一做出了贡献。

  还想讲点基本法的起草问题。过去我曾经讲过,基本法不宜太细。香港的制度也不能完全西化,不能照搬西方的一套。香港现在就不是实行英国的制度、美国的制度,这样也过了一个半世纪了。现在如果完全照搬,比如搞三权分立,搞英美的议会制度,并以此来判断是否民主,恐怕不适宜。对这个问题,请大家做到一块深思熟虑地想一下。关于民主,我们大陆讲社会主义民主,和资产阶级民主的概念不同。西方的民主就是三权分立,多党竞选,等等。我们并不反对西方国家这样搞,但是我们中国大陆不搞多党竞选,不搞三权分立、两院制。我们实行的就是全国人民代表大会一院制,这最符合中国实际。如果政策正确,方向正确,这种体制益处很大,很有助于国家的兴旺发达,避免很多牵扯。当然,如果政策搞错了,不管你什么院制也没有用。对香港来说,普选就一定有利?我不相信。比如说,我过去也谈过,将来香港当然是香港人来管理事务,这些人用普遍投票的方式来选举行吗?我们说,这些管理香港事务的人应该是爱祖国、爱香港的香港人,普选就一定能选出这样的人来吗?最近香港总督卫奕信讲过,要循序渐进,我看这个看法比较实际。即使搞普选,也要有一个逐步的过渡,要一步一步来。我向一位外国客人讲过,大陆在下个世纪,经过半个世纪以后可以实行普选。现在我们县级以上实行的是间接选举,县级和县以下的基层才是直接选举。因为我们有十亿人口,人民的文化素质也不够,普遍实行直接选举的条件不成熟。其实有些事情,在某些国家能实行的,不一定在其它国家也能实行。我们一定要切合实际,要根据自己的特点来决定自己的制度和管理方式。

  还有一个问题必须说明:切不要以为香港的事情全由香港人来管,中央一点都不管,就万事大吉了。这是不行的,这种想法不实际。中央确实是不干预特别行政区的具体事务的,也不需要干预。但是,特别行政区是不是也会发生危害国家根本利益的事情呢?难道就不会出现吗?那个时候,北京过问不过问?难道香港就不会出现损害香港根本利益的事情?能够设想香港就没有干扰,没有破坏力量吗?我看没有这种自我安慰的根据。如果中央把什么权力都放弃了,就可能会出现一些混乱,损害香港的利益。所以,保持中央的某些权力,对香港有利无害。大家可以冷静地想想,香港有时候会不会出现非北京出头就不能解决的问题呢?过去香港遇到问题总还有个英国出头嘛!总有一些事情没有中央出头你们是难以解决的。中央的政策是不损害香港的利益,也希望香港不会出现损害国家利益和香港利益的事情。要是有呢?所以请诸位考虑,基本法要照顾到这些方面。有些事情,比如1997年后香港有人骂中国共产党,骂中国,我们还是允许他骂,但是如果变成行动,要把香港变成一个在“民主”的幌子下反对大陆的基地,怎么办?那就非干预不行。干预首先是香港行政机构要干预,并不一定要大陆的驻军出动。只有发生动乱、大动乱,驻军才会出动。但是总得干预嘛!

  总的来说,“一国两制”是个新事物,有很多我们预料不到的事情。基本法是个重要的文件,要非常认真地从实际出发来制定。我希望这是一个很好的法律,真正体现“一国两制”的构想,使它能够行得通,能够成功。

  在邓小平做了上述谈话后一个月,1987年5月16日,他对当时的“美国人”李远哲等人讲了一段话,那天他会见美国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教授李远哲、哥伦比亚大学教授李政道和夫人时,以“中国不实现统一,台湾的地位是不稳定的”为主题,告诉他们说:

  我们都是立足于振兴中华民族,口号是振兴中华。不管怎样,我们都是一个根,但如果光是根深柢固,不发扬光大,我们都是没有什么光彩的。我们人口这么多,地方这么大,要急起直追。

  关于祖国统一问题,我们寄希望于台湾当局,寄希望于台湾人民。台湾是中国领土的一部分。中国不实现统一,台湾的地位是不稳定的。不知哪一天,就会被人拿走。看来,只有按“一国两制”的办法才能实现祖国的统一。

  统一祖国是几千年来中华民族的共同愿望。台湾现在尽管在经济上比大陆好,但差距在缩小。差距缩小在下个世纪五十年代会表现得更明显。那时,中国将达到中等发达国家的水平,大陆的实力将大大超过台湾。如果国民生产总值达到人均四千美元的话,按十四五亿人口计算,就意味着国民生产总值将达到六万亿美元。那时大陆的科学肯定比现在强,人才也会比现在多得多。中国人脸上开始有光彩是什么时候?是新中国成立以后。祖国统一后,所有中华民族的子孙就不仅是站起来了,而且飞起来了。

  按照“一国两制”方针解决统一问题后,香港、澳门、台湾的制度五十年不变。五十年以后,香港、澳门、台湾在整个国家经济上的比重更小了,这就更没有变的必要。

  以上谈话,登在1987年5月17日《人民日报》上。到了第二年,1988年12月3日,《人民日报》又登出他以“‘一国两制’的方针是不会改变的”为主题,对日本以樱内义雄为团长的日本国际贸易促进协会访华团的谈话,指出:“‘一国两制’是我们的一个新发明,中国存在香港和台湾这样的问题,‘一国两制’是唯一可行的解决办法。‘一国两制’的方针是不会改变的。”又过了一年,1990年4月7日,他以“振兴中华民族”为主题,对泰国正大集团董事长谢国民等谈话,指出:“中国的形象如何还是要看大陆,中国的发展趋势和前途也在大陆。台湾跟大陆争正统,不自量力。大家都应该想开点。我们已经想开了,提出‘一国两制’。我们相信,最终将靠‘一国两制’把我们国家统一起来。”同年9月15日,他复以“共同努力,实现祖国统一”为主题,对马来西亚郭氏兄弟集团董事长郭鹤年谈话,指出:“台湾方面最近开始有些松动。但是现在台湾有人想搞‘一国两府’,连联合国的局面都想改变,实际上还是搞‘两个中国’。现在联合国只承认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是中国唯一的合法政府,台湾是中国的一部分。怎么能把台湾当局称为中国政府呢?这不行。再没有比‘一国两制’的办法更合理的了。‘一国两制’对台湾来说有什么损失呢?现在对台湾是个机会,对整个民族是个机会,需要大家努力,推动台湾走向统一。”以上两次谈话,分别收在《邓小平文选》第3卷第358、362页里。

  收集在上面的邓小平谈话,是我细读《邓小平文选》等相关文献后的总整理,我有意少加剪裁,宁失之冗赘,也要人们能从字里行间,掌握住邓小平一连几年中的真意所在。昨天澳门回归中国了,江泽民发表谈话说:“邓小平提出的‘一国两制’,是解决香港、澳门和台湾问题,实现中国完全统一的唯一正确方针。”他表示:“遵循一个中国原则,实现中国的完全统一,是包括台湾同胞在内全中国人民的愿望,是历史发展的必然,任何人、任何势力都无法阻挡,希望台湾当局不要违逆历史潮流,不要再为两岸关系发展设置障碍,不要再做损害台湾同胞和整个中华民族根本利益的事。”足见他们以邓小平“一国两制”的发明为无限上纲,至今一以贯之,所以,忧虑邓小平死后“一国两制”路线松动或改变的人,显然是多虑了。(1999/1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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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9年12月22日

  李登辉的婚外情

  日前我在《李敖电子报》上发表《徐渊涛<替李登辉卸妆>序》,谈到我的朋友徐渊涛先生即将出版的《替李登辉卸妆》一书,旋在网站上收到读者来信,询问何时出版,这书现正“付梓”中,不日即可出版。

  徐渊涛先生的父亲徐庆钟是当年提拔李登辉的恩人,两家来往密切,正如我序里所说:“当年提拔李登辉的,让他在国民党官场大发特发的,是他就读台大时期的老师徐庆钟,如果不是徐庆钟向蒋经国推荐,凭李登辉这块材料要冒出头哪有这么容易?徐渊涛先生是徐庆钟先生的长子,早年徐家和李家,关系密切,李登辉发迹过程和个人过往,哪能逃得过徐庆钟的眼睛,徐渊涛先生从小看在眼里,当然他很清楚李登辉一家子的底细。”如今,徐渊涛先生终于看穿了李登辉,写出专书,揭发李登辉见不得人的隐私,真令我们既感且佩。

  书中第九章题为“李登辉的白色恐怖之恋”,其中揭发李登辉怎样有过跟一位“张女士”的长期婚外情。徐渊涛先生说:

  对于李登辉先生与这位夫人的恋情,我本无心继续追查,甚或公开揭露它,但是,当今年5月间,我阅读了李登辉先生所著的《台湾的主张》一书,包括后记部分,一共有好几个段落的文章,皆在阐述他对夫人曾文惠女士的情深意重,还特别提出对曾文惠女士的感激,字里行间,不断展现他鹣鲽情深、恩爱不渝,李登辉不嫌词费、不断重复述说他“有情有义”的目的,无非是要塑造他在台湾人民心目中“好丈夫”、“好父亲”、“有情人”的“好男人”形象,以换取台湾民众的深切感动,企图永久巩固其不朽形象。

  看到李登辉书中这几段文字,我不禁感慨系之。我也许可以体谅李登辉在晚年为了表达他对曾文惠女士的亏欠、愧疚及赎罪的意念,但李登辉不能诉诸文字,用这种误导、欺骗的手段,欺瞒台湾民众来讨好曾文惠女士。

  因为事实真相并不是像李登辉形容的那样,真正的情况已经摆在眼前,李登辉先生曾经在感情生活上,背叛其夫人曾文惠长达二十余年。荒谬的是,甚至在所谓白色恐怖年代,曾文惠女士陪同李先生共患难,共同走过白色恐怖苦难岁月时,也正是李先生感情走私之际,李登辉竟然能眼睁睁地抹杀这段历史,如此欺世盗名,严重混淆视听,知情的我岂能不予揭发,并将所知的事实部分,公诸于众?这是我揭露真相的出发点。

  徐渊涛先生又写道:

  由于李登辉这宗“风流韵事”,发生的背景适值台湾白色恐怖最高潮的阶段,岛上多数的异议分子,不是已经被监禁,就是已被处决,残存的异议菁英,也都是噤若寒蝉,保命犹恐不及。而李登辉却在这个节骨眼酝酿“风流韵事”,故而我姑名之为“李登辉的白色恐怖之恋”。

  多年以来,埋藏在李登辉内心深处的秘密,不断在太平洋彼岸,一位年逾花甲的张女士心头荡漾,她细数逝去的岁月,回忆着自己大半生坎坷的道路,但是,一切的一切,都不及她和李登辉共同所保有的那个天大的机密令她值得珍惜。虽然,张女士和她的十七位儿孙,都清楚她和李登辉之间的“特殊关系”,也都清楚她和李登辉之间存在着一个近四十年幽渺飘忽的情感世界。只是基于对老人家的爱,大家都不忍心揭开原本遮覆在老人家脸上的这层面纱,情愿这个天大的秘密,有朝一日能随着生命的结束而结束,就像飘零的落花,在泥土中化为乌有一样。

  “张女士”是光复前知名的台北第三高女(现为台北市市立中山女中)第二十一期毕业的高材生,婚后生活美满,可是不幸寡居。

  就在张女士心灵深处最无依靠的关键时刻,一位男士闯进了她的世界。这位男士,就是李登辉先生。

  李登辉论台北高校的辈份,比张女士的丈夫小。张女士的丈夫是台北高校第十四届的毕业生。当年,台北高校的学生,是全台湾学业程度最好,学生出身背景也最富裕的一所明星高等学校。而张女士的丈夫也是那时台北高校表现十分突出的一位学生,家里又是万华的名门大户,既有钱又有势。而李登辉则是完全不同的典型,他既无赫赫有名的家族出身,功课也不挺好。李登辉毕业自淡水中学,淡水中学虽说也有悠久的创校历史,可是,一般袭染浓厚门第观念,又有几许阶级意识的台北高校学生,是绝对不会把淡水中学毕业的少年看在眼里的。李登辉是台北高校第十七届的学生,1943年卒业,比张女士的丈夫低三届。张女士的先生固然认识李登辉,但是,出身背景高,如何与出身平平之李登辉结交,后来甚而往来密切,不得而知,不过应与李登辉主动亲近巴结有关。

  李登辉究竟是如何高攀进入张女士的夫家,又是在什么情况下走进张女士的内心世界的呢?据我的深入了解,有两个主要的说法,一说是张女士第三高女一位交情很深的同班同学告诉我的;另说则是和张女士关系极亲近的张女士夫家家族成员透露的。

  原来,张女士的先生过世后,家中事无大小,几乎都落在张女士一个人的肩头,这个年幼的孩子逐渐成长迈入学龄,并且开始识字读书,偏偏孩子的玩心重,对书本兴趣缺缺。夫家向来很重视门第观念,孩子的教育尤其受重视。夫家家大业大,丈夫年幼时代,公公沿习几代以来的老规矩,延请家教,到家里教大少爷读书。所以,如今孩子到了启蒙时期,自然不能免俗照例得请个家庭教师,到家里督促并教导孩子读书。但是,张女士镇日忙着家务,到底该请谁来担任家庭老师,确是一件令她烦心而难以拿定主意的事。很巧,有天一位曾经在淡水中学担任过李登辉老师之日本友人来访,无意中提及小孩家教事,日本老师告诉张女士,你先生过去有一位学弟叫岩里政男,你说不定也见过或者认识,他中国名字叫李登辉,你应该也认识吧?此人台湾大学毕业,先前在台湾省政府农林厅服务,目前在合作金库做研究员,学问不错,如果你聘请他担任家庭教师,教导令公子,也是很适合的人选。

  “LEE TOKI桑”——李登辉的日文译名,这个名字对张女士来说,并不陌生,她想起丈夫在世时,一些台北高校前后期的同窗契友,会聚集到蔡家宽阔的厅房里摆龙门阵,批判现状,嘲骂时政,大伙清谈半天谈饿了,张女士的丈夫就叫厨房准备几桌酒菜,大家饮酒作乐,醉罢而归;其中一位LEE TOKI桑高大而斯文的身影,高亢而激越的言论,都在张女士脑中,留下深刻的印象。

夫家有钱有势,先生的同窗好友知道跟着他,非但不愁吃喝,说不定日后还可大展鸿图。从台北高校时期,前后期的同窗,便自然围绕着蔡家大少爷,结合成一个小圈子。

  丈夫过世之后,昔日称兄道弟的老同窗,较少出现在蔡府。大家想法里边都认为,毕竟张女士孀居其间,任何大男人上门,终归不便,更何况和张女士也不像她先生那么熟,再说人在人情在,人既然不在了,过往的情谊也就淡薄了;即使继续进出张女士夫家的人,又何尝不是基于过去和张女士丈夫的一点情面,或者说看在张女士夫家终归还是万华一大家族。因此,当多数同窗老友都避讳再到蔡家时,唯独LEE TOKI桑逢年过节进出蔡家,对蔡家大小嘘寒问暖,问张女士有什么他可以帮忙的,叫他尽管讲别客气。张女士因而对李登辉的热忱留下极佳的印象。

  更由于日本老师引介,张女士毫不考虑地延聘LEE TOKI桑,为蔡府“西席”,外边的亲友也都将李登辉进出张女士家门,视为寻常事情,不会将它和什么背离人伦的印象连络在一块儿。自此,李登辉每天从合作金库下班后,就到蔡家帮张女士的几个儿女教导功课,在他的严格教导下,蔡大少爷的这几位稚龄的少爷、小姐,课业有了长足的进步。

  但是,据张女士夫家一位家族成员告诉我另外一种说法,李登辉和张女士的先生已经是旧识,会在张女士的丈夫去世后仍继续出入其夫家,“担任家庭老师”仅仅是对外的一项托辞。事实上,LEE TOKI桑在张女士丈夫过世不久,即经常出入张女士夫家,为争取家产权益问题,甚至在张女士的丈夫停棺在家期间,李登辉也尽了不少力,张女士甚为感激。后来又以代为照顾学长家族为借口,和张女士的夫家老小及张女士接近,以拉拢关系。当时,张女士的孩子们进入就学阶段,李登辉经常出入蔡家的缘故,经常教导张女士的儿女们读书,补习功课,所以,即使不经由日本老师的引介,李登辉仍然名正言顺会成为张女士夫家家庭老师的。

  李登辉既然做了家庭老师,对张女士夫家家族内部错综复杂的朱门恩怨,当然了然于心。张女士委身夫家这种旧社会大家族里,又是孤苦无依的妇道人家,要拋头露面料理家族内外各种事务,有时候难免诸多不便。李登辉既然应聘为西席先生,和张女士的先生又是台北高校前后期的同窗旧识,除了好好管教好张女士和学长生的儿女们,李登辉不免使命感油然而生,自认有责任代替已过世的学长照料家小,所以,初入张女士夫家的李登辉,总是极尽细腻之能事地为张女士百般设想。日子一久,张女士似乎也在无形中对这位LEE TOKI桑,产生了依赖的心理。张女士凡是遇到任何棘手难办的麻烦事,都会找LEE TOKI桑商量,请他动脑筋出个主意,甚至请他出面帮忙解决;而李登辉也尽量都能不负所托,圆满解决。他曾经不止一次告诉张女士,帮学长照顾学嫂,是天经地义的事,帮这点小忙实在不足挂齿。张女士对乐于助人的李登辉,始终心存感激,李登辉协助她渡过了漫长的凄寂岁月,更给予她撑持这个家族的勇气。

  LEE TOKI桑的协助,对张女士这位弱女子,该是多大的一股助力啊!

  李登辉和张女士都受过近二十年日本殖民教育,两人的家庭在日本统治时期,都是所谓的“国语家庭”(作者按:“国语家庭”通常是彻底屈服于日本统治者的“荣誉”表征,只要台湾人全家老小平日都讲日本话、冠日本姓氏、供奉祭拜日本神位,就可以得此“殊荣”,并享受较丰足的战时食物配给)出身,因此两人之间相处很容易就变得热络起来。李登辉的太太曾文惠,亦是张女士台北第三高女的前后期学姐学妹关系,曾文惠虽是张女士前期学姐,曾、张两人在学校时,彼此并不熟稔,两人逐渐熟识,还是因为李登辉担任张女士夫家家庭老师以后的事。

  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张女士对心目中这位满腹学问的LEE TOKI桑,也由先前的依赖,不自觉地发展产生了敬爱的情愫。这厢,李登辉一方面甚是怜惜张女士的孤苦无依,另方面也颇为心仪张女士的秀外慧中。

  有一次,一位张女士夫家家族成员亲口透露,李登辉曾经亲口很感叹地告诉她,张女士无论是气质、内涵和外貌,都是此生遇过最具代表性的杰出时代妇女,强过自己身边所有的女性,哪怕自己太太都远不如她哩!李登辉每讲到这儿,就不禁唉声叹气,意谓真可惜啊,这么好的时代女性,偏偏红颜薄命,天不从人愿啊!

  尽管两人相互倾心,但毕竟张女士是新寡之身,固不论背后还有大家族的严峻门规,也无法罔顾社会的道德戒律;况且,李登辉本身也是有家室妻小的人,还曾经是省政府农林厅年轻的公务员、合作金库研究员、后来转任农复会技士,台湾大学为人师表的教职员,本身虽然尚谈不上是社会上有头有脸的士绅阶级,也是个知书达礼的读书人,岂可在行为举止上稍有造次?门风规矩也好,道德戒律也罢,有似天罗地网,但是,人心终归是肉做的,人终究不是神,即使能坐怀不乱、四大皆空,三百六十五天里,难免会有动心忍性、意乱情迷的时候。此刻,不管是门风戒律,不论是道德规范,再圣洁的人都逃不过内心世界天人交战的挑衅。

  张女士和LEE TOKI桑之间,随着时间酝酿的情愫,慢慢在两人内心世界中发酵,两人关系的微妙转变,最后连张女士的尚未成年的子女都觉察到特异状况。民国四十年代末期,李登辉和张女士最密切的那段时期,李登辉中午下班后,时常不回自己家里,而直奔张女士家。张女士为他准备好菜饭,招待他用餐,再留他在家里休息,服侍他睡午觉。到接近上班时间,再由张女士叫醒他,赴农复会上班。

  但是,基于LEE TOKI桑是他们的西席先生,是望之俨然的严师、长辈,怎可质疑他的人品和行为?所以,明知LEE TOKI桑和张女士相互依赖,眉目对望之间异乎寻常,大家也只有睁只眼、闭只眼了。

  自称曾经吃过“白色恐怖”苦头的李登辉,从年轻时代以来,虽然放言高论,骄矜自持,眼睛经常放在头顶上,但平日行事风格向来十分谨慎,他自认即使中午和妻子曾文惠撒个谎,找个冠冕堂皇的借口,兀自一人跑到张女士家里吃饭、小憩片刻,妻子纵使再怎么细微精明,明察秋毫,也不会察觉自己去了什么地方。

  所谓聪明反被聪明误,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女人也永远比男人多一分敏感,特别是当她的男人露出异状的蛛丝马迹的时候。 (待续)(1999/1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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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9年12月23日

  刘源俊、张中训、许清云、叶海烟是四大可耻教授!

  前一阵子,东吴大学文学系史学系哲学系联合由哲学系同学张小姐(0935489522)向我助理孙小姐接洽,邀我到东吴大学校本部演讲,讲题订的是“东吴没了我”,时间订在12月23日(星期四)下午6:30-8:30,地点是士林东吴音乐馆,以上讯息,不但贴出海报,并且上了网。

  前天上午,突然张小姐来电,内容经孙小姐记录如下:

  据同学转述:12月23日东吴演讲题目定案后,历史系主任张中训即对题目“东吴没了我”有意见(对学校不好),随即与中文系主任许清云、哲学系叶海烟主任向校长刘源俊反应此事。接着由学校向学生施压停办,上周五(12/17)海报即在校园张贴,本周一(12/20)即遭校方强制回收海报,并取消场地申请,迫使同学停办活动。

  这太荒唐了,“东吴没了我”这题目,究竟犯了什么天条呢?没了我,可以表示希腊哲学家教人如何忘我,也可以表示李敖已不在东吴教书了,东吴没了李敖(第一人称“我”)了,有什么值得钻牛角尖呢?东吴历史系主任张中训、中文系主任许清云、哲学系主任叶海烟三位的大脑和国文程度,竟如此低下么?更荒唐的是,他们三人,竟找到东吴校长刘源俊,最后四人联手干下这么压迫校园民主的一票,这难道就是近年来伪君子李远哲提倡校园民主的效应么?宪法明文保障人民有言论、讲学的自由,如今刘源俊、张中训、许清云、叶海烟四个大学教授,却如此倒行逆施的公然视宪法如无物,视诚信如无物,真是士林之耻!我除了要求立法院教育委员会调查此案外,特写此文,公告天下,使刘源俊、张中训、许清云、叶海烟四人永垂臭史、遗臭万年,这种货色的东吴师表,不这样揭发他们,行吗?(1999/12/23)

  李登辉的婚外情(续完)

  在纸包不住火的情况下,终于引起李登辉的土老婆曾文惠的起疑,她跑去找她的好朋友“宝贝姐”讨论,“宝贝姐和曾文惠同样是受日本教育成长的老辈台湾妇女,日本式的家庭文化陶染下的传统妇女普遍有一种观念,先生在外面的事情,只要不影响家庭生活的正常运作,应该尽量大事化小为宜。”不过,事情并没有缓下来,徐渊涛先生回忆:

  但是,事情并没有大家想象的那般单纯,1965年,李登辉赴美国康乃尔大学深造,李登辉离台后的某日,曾文惠突然跑到舍下,求见我家父母,家父母见她神情憔悴,似乎事态严重,故而和她辟室密谈良久。当天,我并不清楚曾文惠为何事来家里,毕竟曾文惠当时经常来舍下,我们年纪还轻,怎会凑近去听他们讲些什么话。事后,我才得知,曾文惠和家父母谈到激动处,曾经洒泪当场,数度哽咽。原来,曾文惠不知从哪边打听来的消息,说张女士竟然也跟去美国,目的何在?她怀疑张女士远涉重洋是去找李登辉。家父母见曾文惠越讲越难过,越讲越激动,只好一边安慰曾文惠,一边替她出主意。父亲身为李登辉的老师,基于长者的身分,他当然只有苦口婆心地一旁劝解,讲了许多安慰她的话。父亲建议曾文惠,既然你认为这位张女士有可能是去找李登辉,你何不也跟随李登辉去美国,照顾他起居,这样你就可以放心了!你是他太太,去陪他是名正言顺的事啊!

  事后,据一位张女士情同莫逆的台北第三高女同学,后来也和张女士同一时期移民海外的长辈亲口告诉我,李登辉一到美国就住进张女士在美国的家里,确如曾文惠向我父母亲哭诉的,“那个女人居然跟到了美国”。李登辉去美国念书时,张女士竟“凑巧”也飞往美国,并住在康乃尔大学校区附近。当时,李登辉名义上自己租了宿舍,但是,实际上经常出入张女士住处内,几乎等于把张女士的家当成自己家,形同一家人似的。终于引起曾文惠进一步疑心,等曾文惠深入追查,查出真相时,才会打翻醋坛子,并求助我父母亲,寻求解决方法。

  原本根本不会为外人知悉的一桩“隐密”,要不是曾文惠这么一闹,哪会演变成“隐密”外泄的结局呢?

  父亲的建议,泪眼婆娑的曾文惠深感认同,她便决定出发去美国和李登辉会面,在她的想法里,是去千里寻夫,试图维护濒临破碎的婚姻。毕竟当时孩子都尚在就学阶段,临走前,曾文惠不放心家里,特意央托宝贝姐和自己的妹妹,就近照料李宪文、李安娜,李安妮三兄妹。

  曾文惠为了护夫,不得不忍痛暂时离开儿女,但是想想当年张女士何尝不是为了李登辉做同样的牺牲,可见李登辉魅力无穷。

  民国五十四年,当LEE TOKI桑初到美国,面对新大陆陌生世界的一瞬间,很难说他的内心是否曾经真正惦念着远在台北的曾文惠,还是有了新人忘了旧人。也许,正如他在日后写“台湾的主张”书中声称的——“信仰的开端,不外乎是相信自己身边的人。”可是,此刻他所谓“自己身边的人”,已经不是曾文惠而是张女士了。

  接到妻子要来“陪伴”他的信息,李登辉当然只有被迫要求张女士离开美国,先行返台。李登辉则重回自己窄小拥挤的宿舍,等待妻子的到来。但是,根据熟知李登辉个性的人叙述,以李登辉大男人主义的个性,他压根儿也没有要和张女士断绝来往的打算。李登辉对这种事情的想法是很果断的,女人在闹的时候,只要男人赏颗糖吃,安抚安抚马上就没事的。女人看重的就是钱,有钱能使鬼推磨,钱也能浇熄女人心中愤怒的妒火。

  虽然曾文惠是以“照顾”李登辉的美名千里寻夫,但是,和李登辉见面后,免不了一阵勃溪争吵,李登辉这时充分展现了他的“务实精神”和男女关系方面的“两国论”特质,精明而功利的李登辉当然不会去做现代陈世美,他狡黠地向曾文惠作了一番解释,他辩称,他之所以会和张女士保持密切的交往,没别的目的,就是费心帮她一点忙,而这忙也不是白帮的,张女士的夫家有的是钱,如今我们停薪留职负笈美国,三个孩子都还小,正是缺钱的时候,有人帮助,对家庭有正面的帮助。你就别再吵了吧!

  李登辉对妻子的这番说辞,曾文惠自然难以置信,她已经调查清楚,从民国四十三、四年到眼下赴美深造,李登辉和张女士的交往少说有十一、二年了,张女士究竟有什么“大忙”,需要李登辉“帮”上十一、二年的?丈夫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侠肝义胆、慈悲为怀?即使真的是基于恻隐之心,也不必要帮忙帮到两人“形影不离”、“难分难舍”吧?更别说“被帮忙”的人,居然千里迢迢从台湾追到美国和李登辉会合,这到底算是哪门子的“帮忙”?

  尽管“理”字站在曾文惠这边,可是,曾文惠终究脱离不了受日本教育妇女的思维窠臼,她们这一代的台湾妇女,只要丈夫表现出强势嘴脸,哪怕小女子有天大的理字可依靠,她们都会乖乖低头听训,任凭丈夫继续我行我素。尽管理直气壮,“欧巴桑”SUMIKO(曾文惠的日本名字叫“文子”)遇上“欧基桑”LEE TOKI,偏偏没办法。

  飞奔新大陆千里寻夫的曾文惠,本来的目的何尝没有几分要到美国给张女士一些颜色瞧瞧的企图,但某些顾虑,却使曾文惠色厉内荏起来,她从自己怀疑李登辉和张女士间有非比寻常关系起,她便担心自己会从此失去丈夫。曾文惠忧虑的不是没有道理,那时,李登辉当然不会料想到自己会是日后的中华民国总统,心理上没有太大的顾忌。但反观曾文惠,已经替李登辉生了三个孩子,自己年纪也二三十好几,她若真正走上“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路子,最后将成为最大的牺牲者。因此,尽管她考虑过对李登辉发飙耍狠,却顾虑到自己若做得太绝,反而刺激李登辉拂袖而去,硬逼李登辉投奔到张女士的怀抱。因而,在曾文惠内心深处,一种日本“小女人主义”委屈求全的软弱心理因素开始作祟。哪怕自己明明立场站得住脚。

  所以,“千里寻仇”最后成了“千里侍奉”,曾文惠在新大陆成为李登辉的“台佣”。

  后来李登辉学成归国,又跟“张女士”旧欢重拾。徐渊涛先生写道:

  每天中午,李登辉只要不应酬,照例下班后就直奔张女士宅邸赶吃中饭,张女士和典型的日本妇女一样,在LEE TOKI桑抵达之前,早已将午餐的各色可口菜肴依序整齐摆好在饭桌上,等李登辉进饭厅,张女士已经和传统日本妇女似的,端端正正地蹲踞在饭桌前,服侍李登辉用餐。她必定等李登辉开始进食,她才敢拿起碗筷,并随时观察李登辉进食的状况,只要是他碗里没饭菜了,自己必定暂停用餐,立刻为李登辉盛饭、舀汤,饭后再为李登辉备妥甜点和水果,然后再为他泡壶日本风味的茶水,休息片刻后,再服侍他进房间小憩一会儿。

  后来的婚外情发展是:

  李登辉和张女士的这段密切交往,一直到李先生被经国先生拔擢为台湾省主席,也就是民国七十年以后,大概李登辉认为自己地位日益显赫,成为众所瞩目的公众人物,言行举止更应拘谨小心,不得不和张女士保持适当距离。恰巧,张女士为了孩子在美国的求学和发展,正式移民美国。如此一来,李登辉和张女士之亲密交往,才在大环境驱使下,不得不划下休止符。

  综计李登辉和张女士的“交往”,从民国四十五年,到民国七十年李登辉当省主席阶段,两人关系维持长达近二十五年之久。民国七十一年,张女士正式移民美国,定居于美西。

  但是,每逢张女士回台湾,偶尔还会短暂相聚。一直要到李登辉被蒋经国提名当选为副总统后,两人的关系出现了微妙的转变。据说,有一段时期,张女士想回台湾作短期停留,外交境管单位竟然借故刁难,不让她入境,这令张女士颇为不解,不清楚自己为何会和若干海外异议人士一样,竟成为出入境“黑名单”上的一员。刁难她入境的情况,要到李登辉当总统之后,才见改善。

  张女士为何出入境会受到当局如此“礼遇”?难道是李登辉怕自己隐密泄露,故意请境管单位“特别关照”的,如果不是李登辉自己的意思,难道是蒋经国知悉了李登辉的这宗隐私,刻意请出入境单位,限制张女士入境,以防止外界对李登辉私生活方面的讥评?真正内情,恐怕只有当事人李登辉自己最清楚不过了。

  当然,张女士和一般政治异议人士被当局列入“黑名单”的情况,完全不同,而其入境受有关机关刁难的窘境,则若合符节。纵然限制她入境的时间并不算长,像张女士这样,成为“桃色黑名单”的,在当今中华民国大概还是绝无仅有的一人吧!

  徐渊涛先生最后这段回忆,真有画龙点睛之妙!他指出“张女士”被列入不得入境的黑名单,原因竟不是政治原因而是桃色原因,李登辉大权在握后,为怕“隐密泄露”,虽不能杀人灭口,至少可以不准入境方法隔离此人此口,这种卑鄙干法,可真得到坏外省人蒋介石的真传,蒋介石不是以桃色原因,使当年床头人陈洁如上了不得入境的黑名单么?可见卑鄙之事,固无分外省本省也。

  感佩徐渊涛先生,由于他的挺身而出、下笔为文,终于使我们领教了伪君子李登辉的真面目。(1999/12/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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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9年12月24日

  郁慕明、赵少康岂可拥连!

  我的老朋友、好朋友新党大老郁慕明、赵少康诸公,日前作态,公然表示拥连。起因是新党中一直有一股拥连运作,当然是连战手下关中的缘故。郁、赵诸公都是关中手下的大将,他们在国民党中扶摇而上时,得力于关中提携甚多,这种老关系,如今在所谓总统选举时发了酵,发酵原因一来是旧情难却,另一方面也是机会难得,郁、赵诸公已不是公职人员,投闲置散已久,押了连战,一旦中押胜,一展长才的机会亦多,所以拥连也、贬宋也,自是常情。只是当年他们脱离国民党而组织新党时,所持理由如国民党腐败等等黑金等等,至今未改,在未改情况下投入连营,又与投入国民党何异?又何以自解于天下?顾炎武不肯仕清,说人人可出独炎武不可出,立身大节,宜如是者。为什么,新党大老拥连即拥国民党,拥国民党即自打嘴巴,与其今日拥国民党,又何必当初退出呢?

  1928年,章太炎为冯自由《中华民国开国前革命史》写序,坦然说:

  且革命者,非常之事,固志士仁人之所慎也;开国以还,惟蔡锷起抗帝制,有恢复功;其余或事易不足数,或其始颇具名义,而终自循其言。操之太蹙,则于国家人民,祸福未可知也。自由之为此,盖痛生民之无告,念乱流之不已,谓其本皆由不窥前事致之,亦可谓发愤有作者矣。余于开国前后诸大事,闻其谋与其役者颇众,虽不敢谓有功,自视亦庶几无疚;独民国二年,以宋教仁之死,同志发愤与中央政府抗,余亦颇与焉。稽之大法,盖不可以为至当矣。顾其时清故恭亲王潜谋复辟,因缘张勋,与南方人士相闻,同志不深观其利病,欲因势就用之,余力言其非始已。不然,与宗社党同污,所谓志士者竟安在耶?此犹可以自慊者也。综观开国以来十余年中,赞帝制,背民国,延外患,参贿选,及诸背义卖友之事,革命党之不肖者皆优为之,独复辟事不与,则事前训练之功犹不可没,此余所愿举以告天下者也。

  这段沉痛的话,在一片阴霾中透露一点光芒,总结他的意思是:我们革命党,虽然多年来做了太多太多王八蛋的事,但独有一件事绝对不做,就是回头勾结满清政府的旧势力,这是万万干不得的,所谓“独复辟事不与”也。愿新党大老郁、赵诸公细味章太炎之言,幸勿自误也。(1999/12/24)

  雪柔给李敖的信

  李老师:您好!本来想叫您李大哥,可是想想又太冒昧了,一回北京(适逢交大雪后三天,正是大雪纷飞)就想给您写封信,一来感谢您接受我的访问,二来可在信中将许多未尽之言告诉您,可是犹豫了好几天,因为怕您太忙没空看,也怕您看了没空回信,最后在与您通完电话后,方又再生出勇气写信给您,采访当日的相片(共七张)我已请台湾的朋友寄给您,请查收。

  您一生没有崇拜过任何人(因为您说不做李敖,也要做李敖第二),所以可能不大明白崇拜偶像的心理,就是崇拜者觉得对偶像很了解,很亲切,很熟悉像一个老朋友或好朋友,可是偶像是不会有任何感觉,甚至不知道有哪些人在崇拜自己,我从小就仰慕并欣赏您的为人及言行,却并非始于您的学问或文章,而是我觉得您是一个极“真”之“人”,从内到外,从头到脚,只做李敖。

  我有一个好友叫陈立是浙江大学心理系的名教授,极有学问又多才多艺,当过外科医生,做过国际球赛的裁判,也当过制片(陈凯歌的《霸王别姬》)……与他初识不久时,有一天他突然对我说:我觉得你不是人,是鬼!我下一跳连忙追问,他徐徐道来说:若这世界是由人鬼神所组成的。最假的是人,因为人总戴着各式各样的面具,扮演不真实的自己,再来是神,被人粉饰、诠释、利用……种种之后,也跟人一样“假假的”。最真的是鬼(可不是吗?鬼的出场白总是:我是鬼!“绝不说谎”)。况且中国最美的字都是鬼字旁的例如:魅、魂、魄……

  我想陈立不认识您,否则他会说,人类中,只有一个人最真,那是李敖。您是我所认识及知道的人类中最真的人,那样的热血热情,真实不虚。

  我有许多好友和您也认识,如:风云时代出版社的陈晓林、香港《清秀杂志》的蒋芸、独家报导的沈野……可是从未想要让他人引见认识您,只是一直将您默默放在心中尊敬,很高兴这次为中央台拍节目的机会,使我在有生之年,还是认识您了,但不知,会不会成为您的朋友……

  拉拉杂杂写了一堆,耽误您宝贵的时间,尚请见谅!

  PS:昨日看《南方周末》(这是中国最开放、敢言的一份报纸)看到一份您书的广告,剪下寄给您参考。

  祝您 竞选顺利

  雪柔 写于北京

  1999/12/19

  附件:

  有书为证:《李敖祸台五十年》(南方周末·夏辰)

  一本李敖在手中,总要读个昏天黑地,不完不罢手。我的读李敖史有十五六年了,终于觉悟了:不读李敖。新近在书市偏偏又得李敖两册,题目有趣,叫《李敖祸台五十年》丛书,此书台湾版一套十册,大陆编为五册。心想,看看此老如何祸台殃民总是应该的。我是带着批判的眼光去看,不料还是站到李敖立场上去了。现在,决定从思想上清理一下李敖不可读之理由。

  李敖十四岁随家人赴台,迄今五十年了,由少年而中老年,由小贼而老贼。历五十年而祸台不止骂人不息,足证李敖是大奸大恶之人。

  骂人可以归为批评。通常我们的批评,是就事不就人。虽然事情是具体的人做出来的,但通常我们不说,非说不可时,也尽可能含糊其词以某男某女或XX代替,隐恶扬善乃是文化人的本分。李敖却是指名道姓,全无文化人之风度。仅此也罢,李敖又骂人有术,又研究又考证,直把人家的历史材料兜底翻出来,用人家早先的话攻击人家现在的话,等于用那人的手打那人的脸,此种手段凶辣之极。比方《蒋介石研究》引蒋的话验证他早有“中华民国亡国论”,《李登辉研究》引李登辉的话证明李先生有不连任总统之先约却一任再任。李敖出身历史学研究,言必有据,雅好求证的毛病是先天的,又自恃有十万卷藏书无数剪报,终于就骂人有恶术了。这也罢了。李敖又骂人无数。骂蒋氏三代骂国民党大小官僚,又骂反国民党的民进党领袖及大小政客,骂该党其笨如牛,比国民党还等而下之。李敖骂暴政又骂暴民,又骂言行端方的知识分子,骂人家做政治秀。诸教授诸学者虽然未坐过李敖所坐之黑牢,也未在当年表过什么反动之态,但是时代进步了,他们拿捏好了方寸,脱国民党之籍随便秀上一秀,也可以理解嘛。李敖不宽容不自由主义。李敖骂起人来,四面树敌,八面威风,却又自谦骂得客气,“恰似我的温柔”。行文以骂人始,却又不以骂人终,非要牵扯出道理来,专喜借题发挥活学活用。

  李敖迄今写书一百二十余册,遭禁九十六册。如此大的文字货仓里,我们检点一下,会发现没有多少“文学”。虽然有一本小说有一些歪诗,但取其大类,到底不是正经文学家。不文学者,到底是要朽的。历五十年之风雨,李敖居然不朽、居然还在一本一本写书一篇一篇发言。李敖颇不知耻么。过六十岁生日汇编《李敖大全集》,入台五十年,又选编《李敖祸台五十年庆贺十书》。既写《李敖回忆录》,意犹未足,又写《李敖快意恩仇录》,把一生恶行悉数展览,把此生与人战与人讼与人爱与人恨之事迹及助人为乐之细行全部坦白交代。居然有出版机构给予出版,又有如我类不知深浅不辨香臭之读者,胡乱购之胡乱读之,虽然理论觉悟之却实践卧读之,并且一读再读之。为什么?以其痛快淋漓耳。

  查李敖其人,祸台:攻击台湾各级公务人员及各类专业人员;殃民:自恃思想家到处放火。其人尚有一点可取,始终以中国人自居。有例可证:《李敖快意恩仇录》卷末有“在中国台湾写”字样。

  (《李敖祸台五十年》丛书:《李敖智慧书》,17.00元;《笑傲五十年》,18.00元。中国友谊出版公司1999年9月版。《李敖快意恩仇录》,28.00元,中国友谊出版公司1999年1月版。)

  以上是雪柔给我的信和附件。雪柔这次从北京来访问我,在摄影棚中,看她聪明的谈吐、美丽的脸蛋、流盼的眼神,真令人有着难忘的回忆。(1999/1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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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9年12月27日

  难友李政一母丧题辞

  难友李政一的母亲八十二岁死了,我向不参加婚丧喜庆,乃写题辞以代亲吊,辞曰:

  政一同窗,有难同当,

  四海兄弟,今逢母丧,

  在天之涯,在水一方,

  高寿云亡,亦复何伤?(1999/12/27)

  登辉·牙医·房事

  今天各报刊出我昨天的谈话,我指出,李登辉和他牙医石掌珠女士的关系,使我们有了合理的怀疑。为了进一步举证,我决定多写一点他们两人的“房事”问题在下面。

  首先是“鸿禧山庄”。“鸿禧山庄”老板张秀政兄弟与其父张添根以国产汽车起家,接手来来饭店后,因该饭店占尽地利之便,结识朝野权贵,如虎添翼。在“鸿禧山庄”前任开发者失败后,转由张秀政取得开发权,与来来饭店前任经营者失败后,转由他取得经营权如出一辙。“长袖善舞、多财善贾”,自此来了外一章。外一章中最别开生面的,是“中华民国总统李登辉”成为“鸿禧山庄”的第一客户。这一总统牌,确属无敌高招,不论在商业效果上或在官署行政作业上,立刻成为无坚不摧之万人敌;在违规违法上,也成了太上老君、石敢当。只要在“中华民国总统李登辉”的旗帜下,又有什么昂贵别墅卖不掉、什么机关作业摆不平呢?

  照李登辉那边的说法,李登辉不是第一个买的,且是在卖出了75%以上之后才进场的,乃在牙医石掌珠、李登辉的手下吴伯雄之后,其实这全是谎话。经查李登辉购买土地是在1992年12月11日(除五笔中的一笔外)。对照起其它一百二十二户客户来,都在李登辉“武昌首义第一枪”之后才购买的,即使是李登辉的牙医石掌珠、李登辉的手下吴伯雄,也都在半年以后(1993年6月30日)才购买的。由此可见,正因为李登辉成为“鸿禧山庄”第一名客户,才能起带头作用,达到为张秀政财团图利的总统牌德政。在商业效果上,此种登高一呼、光辉无比的广告成绩,自然是难以估计的。

  现在我公布“台湾省桃园县土地登记簿”“大溪乡乌涂窟段六伍捌之四贰地号”所有权部分第壹页的记录,明列“所有权人”是“石掌珠”,验明正身,全无错误。但有一极耐人寻味的信息,引起了我们的注意,就是在这一张纸上,“所有权人”石掌珠的住所,竟是“南投县水里乡上安村安村巷一邻四号”!石掌珠明明是在台北敦化南路行医的,为什么户口却搬到南投水里去了呢?

  答案终于被我们弄明白了。原来石掌珠在追随李登辉“买”了“鸿禧山庄”后,又在南投水里买了地,所以户口就迁到那边去了。

  南投水里这块地,早在1996年就被怀疑与李登辉有关了。这年2月29日,李登辉连战全国竞选总部新闻组发布新闻稿辟谣说:

  有关报载南投县南投县长林源朗抨击李总统匿名购买南投水里土地之事,廖风德表示:经过他深入了解这项说法绝非事实,李总统行事一向坦荡光明,不会匿名行事,例如购买鸿禧山庄是用太太的名义,外人可直接去查证谁购买了水里那块地。

  廖风德表示,林源朗此项举动完全是在帮助他的哥哥林洋港参选抹黑对手,俗云:“上山打虎亲兄弟”,大选期间手足相护可以谅解。

  廖风德虽然信誓旦旦说不怕查,但一查之下,发现买那块地者乃是李登辉的牙医石掌珠,这就未免太怪了吧?石掌珠的父亲是我东北乡长石坚先生,一生革命有余、钱财不足,石掌珠自无余荫可得;她本人一嫁再嫁,丈夫也非财主,自无多金可拿;她自己行医,生意平平,在敦化南路一段兰沁大厦有小门面一间,二段有叶财记钻石双星一户,尚能有何财力,再买“鸿禧山庄”和南投水里土地,这种层买不穷的现象,自然令我们起疑。

  新党的市议员资深记者李庆元,以任职《时报周刊》之便,下过苦功,研究李登辉的财务,特别在1996年1月出版了《天机》一书,这书的副题是“李登辉与连战的金权总透视”,就李连集团的财务内幕,深入调查与研究。在该书第八部分,“李登辉在南投水里兴建别墅疑云”。李庆元首先破题说:“在新中横公路旁边有块地,虽然登记在一位石姓女医师名下,但从八十一、二年起,知道内情者都说,那是李登辉卸下总统职务后的退休别墅用地,八十二年间积极整地,但直到八十四年12月都未兴建别墅,这其中传说纷纭,是否与李登辉决定续任总统有关,已掀起重重疑云。”接着他长篇研究道:

  李登辉总统就职三周年,在八十二年5月20日的记者会上曾提及,他退休后,打算完完全全退出台北政坛,然后找一处乡下农村过一个与世无争的清静生活。

  或许在当时政坛纷争颇多之际,有人会不以为然,表示难以置信。不过,若从李总统早已着手建盖退休别墅的进度来看,这件事有百分之百的可能!

  说它百分之百可能,并不只因为在八十二年5月这个退休别墅整地工作已近尾声,最重要的,还是李总统的退休别墅确实一如其所说,是远离市集人群,远离台北政治中心的乡间僻处,而且还是高山环绕、交通不便的南投县山区。

  李总统的退休生活要在哪里度过呢?在答案尚未公布前,早些时即有自认敏感的建商,一致猜测三芝乡,因为这里是李总统的老家,何况李总统尊翁李金龙老先生(按:已在八十四年过世)还经常回到这里看看昔时的左邻右舍。于是,三芝乡的房地产连夜翻涨,新的楼房栉比鳞次出现,建商也猛打“与总统做邻居”的看板招牌,好象李总统真的就要住到三芝似的。

  “坦白说,一直到最近种种迹象显示,李总统的侍卫和私人管家,来我这里泡茶、聊天,听他们谈起,我们才知道他是选定上安村。”南投县水里乡在进入上安村的新中横公路旁,一家专卖观光名产的陈庆梁说。

这是南投水里乡上安村在八十四年十二月拍摄的传闻中李登辉退休别墅建筑物基地,约七、八百坪。

(待续)1999/1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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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9年12月28日

  登辉·牙医·房事(续)

  陈庆梁是上任水里乡乡代表,目前则是郡坑村社区发展协会理事长,在新中横公路旁开了一间山产店,他说由于地利之便,在李总统看上上安村,选为退休别墅之地后,来自总统府和官邸的人,便经常落脚在他的店里歇脚小憩,而他也因此得知,原来李总统真的要来住!

  水里乡不过是南投县的一个木材集散地,上安村则是一个500多户人家的小地方。但是,当前任县长吴敦义在任时,某次到上安村巡视,曾如此说:“上安村是个好地方,以地名来说就知道住起来是‘上盖安’(台语)。”

  水里乡顾名思义是靠水,发源自奇莱、合欢山区的浊水溪,流贯南投心脏地带,支流陈有兰溪则沿水里而过,是一个标准有山有水的乡里。但更难得的,从地形上,水里虽非南投县中心点,却是一个交通中枢,由此可四通台中县、彰化县、嘉义县,也可走旧中横公路,经日月潭到爱兰,然后北上达花莲,而新中横公路除到嘉义外,也可越山进入花莲县。

  南投县的山水风景优美,应是李总统考虑把别墅盖在这里的主要原因,以水里乡而言,虽然没有足够或出名风景区,但邻近风景区却多如牛毛,近的如信义乡内的木瓜坑溪瀑布、东埔温泉,车程均在40分钟内,而阿里山、玉山国家公园,远也不过一百分钟的车距,但总体来说,南投县内名胜之多,有清境农场、庐山温泉、惠荪农场、观音瀑布、鲤鱼潭、九族文化村、日月潭风景区、凤凰谷风景区、溪头森林游乐区、杉林溪森林游乐区,还有为数不少,而少人到达的名胜。

  可以这么说,李登辉总统的别墅一旦完成,而他又住这里,真的是坐拥全省最美的环境了。

  李总统的别墅在上安村,基本上是建在半山腰间,由上往下俯瞰,对面是雨季才有丰沛水源的陈有兰溪,溪畔上名为“对面山”,别墅山庄入口则在新中横公路上。

  上安村村民不及2000人,大都务农,且以盛产梅子闻名。据了解,由于去年下半年气候、雨量调节,今年清明以后,青梅采收丰盛,市场价格达到一斤6、70元,是历来少见的高价,“大概是托李总统要住这里的福气吧!”山脚下一名农人说。

  李总统别墅的预定地,在新中横公路上安村段,约新中横起点九公里处,距水里乡闹区约十一公里,离邻乡信义乡咫尺之遥。

  据附近住民指出,李总统买下的地约有六公顷多,当初花了多少钱,无人知晓,但是一位村民听到的数字是:大约二、三千万。

  不过,这块地虽大,却不是一般建地,附近有人指出是农业地,而且有可能是林班地。而关于这块地的所有权,更被列为“机密”级,有人说是登记在李总统媳妇的名下,有人则说是挂在总统夫人曾文惠女士娘家的名下,但是知道内情的当地人否认这些说法,并且进一步指出是登记在一位石姓女医师名下。

  事实上,李总统买的这片地,并非完整六公顷,而是分为多处,而在他旁边,某位与李总统甚为交好的前任沈姓立委,也买了一甲多的地,二人比邻而居,似乎有志一同。

  据附近住民指出,当初大家并不知道大手笔买下这块地的人,竟会是当今李总统,起先传开来,只知道是一位台北相当有名而重要的“教授”,而附近类似的土地,地价约一坪二万不到,但大家知道这位“教授”是总统之后,土地也暴涨2-3倍。

  “其实,那块地有地理师看过,很多人说是阴地,不过这也看人住,福地福人居,李总统是福人,自然就是福地!”陈庆梁指出,别墅的山脚旁是墓地,起先大家还以为李总统买来做百年之后的用地,但当路由山脚开到半山腰,水土保持陆续做出来,地基打下之后,村人才相信盖别墅之说。

  地是购自上安村民张胜雄手中,至于介绍这笔买卖的是彭必仁,也就是李总统官邸“天下第一厨子”彭高贞之父。

  “因为儿子在他家里工作,总统常谈到退休后的安排,他就向总统推荐家乡。”彭必仁说,其实李总统在省主席任内,即相当中意南投县环境,还挑了竹山、埔里、水里三个考虑地区,但影响最后的结果却是彭高贞,彭必仁则顺理成章地帮他找地。

  “照日本人说法,这块地不是阴地,而是鹰地,附近有很多老鹰出没,是日本人眼中的上选之地。”彭必仁的说法,无疑较符合李总统曾留学日本的特色。

  根据陈庆梁指出,李总统退休别墅,一直是由总统媳妇、李姓总管、女医师石掌珠(前荣总牙科医师,是李总统私人医师,土地即登记其名下)、郑姓地理师及一位不知名建筑设计师等五人小组负责,经常出现在上安村的工地。

  从新中横公路旁,新开出来的小路蜿蜒在附近梅园中,离别墅基地坐落尚有1.5至2公里的落差,为了盖这栋总统退休别墅,水里乡乡长沈吉田和上安村村长林引国,曾蒙李总统找去官邸垂询相关事宜。由于“总统别墅”一事保密良好,以至于虽然新中横公路上车来车往,当地建商却无人打出“总统别墅在此”的招牌。

  从现场的施工来看,李总统的退休别墅,大概只用了三分地。如今(八十二年五月间),水土保持已做得差不多,建地部分也即将整理完毕,一位建地工人说,为了赶在八十二年六月底李总统要亲自来视察,工人已分成二班制日夜赶工,但别墅什么时候会盖出来,则没有人知道,甚至于这栋别墅是何模样,连介绍人彭必仁也不清楚。

  “好象听说是采三合院,像他台北三芝乡老家的模式吧!”前水里乡代陈庆梁指出。

  建地部分只用了三分,按彭必仁的说法,其它未用之地除去开路,剩下还种着梅树,且由他负责采收管理。不过,他指出,虽然八十二年梅价看俏,但李总统的梅园却没赚头,“采收的人工贵,根本亏本。”没赚头的理由,另一原因也是因为山坡开挖,影响梅子生长。但不管如何,这片地本来就是要用来盖总统退休别墅的,又岂会在乎这一点损失呢?

  在李庆元上面这篇研究后,他接着又写了一篇《李登辉水里别墅最新现场写真》,他首先特别破题说:“在八十四年12月,重勘传闻中李登辉水里别墅现场,发现自八十二年间整地工程完成后,不论道路、植树、建筑基地、挡土墙等均已完备的这块土地,并没有动工兴建别墅,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接着他加以申论如下:

  在南投地区,当地人都知道李登辉先生有块地是要用来盖别墅的。不过,见过这块地的人并不多。但尽管如此,一国元首肯住到这地方来,毕竟还是当地人的光荣。起码有些人是这么想。

  然而,话又说回来,一山不容二虎,既生瑜何生亮,自南投在地的阿港伯早几年宣布要竞选首任民选总统后,南投的乡亲早已认定阿港伯才是未来的“真命天子”。所以,当初对传出李登辉要退休并选择南投当养老所在一事,南投人其实也的确展开双手抱着欢迎心态,也不太计较李先生的别墅预定地是山坡保育地地目一事。

  其实,早在民国八十二年间,李登辉先生在南投山坡地大兴土木。盖别墅破坏山坡地,经媒体报导披露出来之前,地方上多数人便很不以为然认为以一国元首之尊,反率先违法乱纪实在令人气结。但是总统府后来也出面声明,否认这块地与李先生有关,风波才未再恶化。只是,当地人心里都很清楚,李先生的确有块地而且在开山辟地的阶段,新中横公路上,不时可见到来自官邸的人往来奔波,其中包括李总统媳妇、李姓总管、李先生的家庭医师石掌珠等人,则又是不争的事实。

  (1999/12/28)(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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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9年12月29日

  魏廷朝死了

  昨天下午,在我去世新大学演讲《世新新不新》的路上,太太打电话来,说魏廷朝死了。我叫廷朝做魏胖,魏胖是我好友兼难友,也是不由分说把我硬咬成他们台独分子的“恐怖之友”。在他进出牢狱前后,我对他小有资助,今天他死了,我为号召海外台湾人捐钱给他,特别捐了一万美金(折合三十二万台币),以示不忘。支票开好后,感而有词,写在下面:

  魏胖魏胖

  不幸身亡

  精神不死

  笑貌如常

  音容宛在

  君将远扬

  我心实恸

  顾曲周郎

  魏胖魏胖

  南方之强

  吾道已孤

  留我直航

  人饥己饥

  聊储灵粮

  美金一万

  送做私房

  附告:各界捐款,请直接邮政划拨给魏太太,帐号是“18266445 张庆惠”。(1999/12/29)

  黄珊珊/李敖通信

  一、黄珊珊致李敖

  李敖先生,收信平安!

  这个星期大概是我从政以来最震撼的一周,虽然我从正式参选到现在只不过一年,前天在常委会开会后,检讨自己,也检讨最近发生的事,觉得我们的确在这三个月里忽略了您。而身为台北市议会党团召集人的我,也没能尽到自己的本分。虽然我不是很了解最近发生的风风雨雨,但是也的确没能站出来“挺”您,真是对不起。

  不过,也许是您太强了,让我们忘记和忽略您也是需要我们的支持。所以,这封已算太迟的信,也请您原谅我们的无心。台北市议会从星期一到现在一直无法平静,每一个人的决定都系于自己的判断,很难去改变了。我奔走在每个人的办公室,其实大家都还是很支持新党的决定,我也觉得新党还是一个很好的政党,大家也都很爱新党,真的也不希望看到新党受伤害,但看到您为新党努力打拼,我竟没能及时表示对您的支持,也觉得十分内疚!新党的公职人员,大家也都不是为了争名争利来加入新党的。像我吧,每个星期在服务处接受民众法律咨询,很辛苦的经营,但是每一次报纸头条,相互指谪的新闻,就让我很泄气,也觉得很受伤。所以我也能体会其它人的感受,但是这也许是自私,但也不会是针对您个人,而是怕新党受伤害,您打破了新党的框框,但我们好象还留在框框里。总统大选打乱了很多事,大概也使我们自乱阵脚吧!

  希望大家都可以从这场混战中,赶快平静下来,也希望您能从这封信里,得到一些新党的温暖,只想告诉您,我是支持您的。当我的义工要到我的服务处办宋楚瑜的连署时,我都一一拒绝,当我的妈妈和哥哥每天都守着电视看挑战李敖时,哈哈大笑!如果党部要我为您进行辅选,我一样会尽心尽力。毕竟,您是为新党,为我们在冲出一条路。

  我的先生要我亲笔写信,不可以用电脑打字,表示诚意。我坐在这里熬了一个晚上,撕了很多张纸,他在旁边吃甘蔗看电视,顺便监督我。今天我也被同选区的他党议员抹黑,心里也不好过,所以特别能体会您的感受。我不是很懂政治,但政治的确很难玩,也不好玩。但是您也和我一样,还是要硬着头皮玩下去。大家都不要“落跑”,好不好?

  最后,再一次为我们未能及时表示对您的支持道歉,以后,如果您觉得我们做得不够,可以先说出来,因为像我,大概很难理解您的“古典”。

  谢谢您的一切!加油!

  李敖先生:

  您令我六体投地

  加劲!

  罗展鸿25, Nov.'99

  珊珊88.11.25(P.S. 他是我先生,他是香港人)

  二、李敖覆黄珊珊

  珊珊:

  那天在党团会议上,我看到郝龙斌、谢启大那两张臭脸,但也看到一张真纯漂亮的,那就是你的脸。当时我一边被郝龙斌、谢启大臭,一边夷然而思,对自己说:黄珊珊比他们有人情味,她是了解李敖的,虽然她没说一句话。

  其实你要说的话,用一种更温馨的方式表现出来,就是你在会后写给我的信,这是一封动人的信,再加上你先生罗展鸿的“背书”,更显示了公道在兹。

  也不是说郝龙斌、谢启大他们不公道,问题在他们粗糙的表现他们认定的是非,所以,当我(一)示之以轻快,表示有人缺幽默感;(二)示之以解说,表示有人中文(如对狼兔解读)与我不一样;(三)示之以薄怨,表示我为新党在第一线打拼三个月,可是得不到你们在座各位任何形式的一点鼓励(如一朵花、一张卡片、一通电话、一块钱)的时候,我就知道“狼赢了”。

  果然会后至今,送花者有之、寄卡者有之、通电者有之、但最令我舒服的,则莫过于你这封信了。

  郝龙斌、谢启大的反应也有高下不同。上次去立法院开记者会斗臭国民党刘泰英刘家昌后,我下楼,郝龙斌上楼,迎面相遇,他跟庆华请来的助理孙泰元小姐打招呼,可是对我视若无睹,事后连孙小姐和前新党立委候选人闵兆磊都看不惯。郝大将家教下的将门虎子竟小家气如此也!至于谢启大,昨天上午还跑到我书房来,向我要李宋内幕资料,一派笑容,臭脸不见了,可见她比郝龙斌进步多了。

  收到你的信后,一直要回,直拖了一个多月才回,写来闲话家常,亦寓奇趣。忽忆及在市议会初见你时那段近事,快何如之!即请

  双安,并特别向新郎致意

  李敖 1999年12月28日晨

  (1999/12/29)

  登辉·牙医·房事(续完)

  李登辉先生在南投的别墅,就在水里乡上安村临信义乡的新中横公路上。虽然总统府曾否认此事,但当时曾有媒体深入调查,还采访到土地介绍人,也是李先生厨子彭高贞的父亲彭必仁,彭老先生不但亲口证实这件事,也将来龙去脉完完整整地告诉那名记者,都是有人证可稽的。

  当时根据彭必仁老先生所述,那片地是由他找到,然后再经由前立法院副院长沈世雄居间中介。最后找一位郑姓地理师看过风水,还指出是一块日本人眼中的“鹰地”(但当地人却认为那是“阴地”,只适合墓园用途)。

  根据地政事务所的土地登录资料,水里这块李先生别墅预定地,土地共分七笔,分别是上安村郡坑段10、13-116、13-121、13-124、13-125、13-163、13-164等,总面积为5.8677公顷,所有权人则登记在石掌珠一人名下。

  石掌珠是二十八年7月16日生,据彭老先生当初证实,她曾在台北荣总任职牙医科医师,也是李登辉先生的私人医师。在土地登录资料中显示,这些土地都是在民国八十年4月16日,买自上安村民张胜雄及张贵娥二人。其中,郡坑段10、13-125二笔是张胜雄卖出的,其它五笔则是由张贵娥设定给石掌珠,而每笔的设定价不论面积大小,均是840万元(详见附表)。

传闻李登辉水里别墅的土地面积与交易过程

  地号/面积(公顷)/地目/原地主/成交时间/成交价格

  郡坑段10/0.0403/山坡保育区丙种建地/张胜雄/80.4.16/不详

  13-116/1.4325/山坡保育区林地/张贵娥/80.4.16设定予石掌珠/840万设定

  13-121/1.3363/山坡保育区林地/张贵娥/80.4.16设定予石掌珠/840万设定

  13-124/2.3322/山坡保育区农地/张贵娥/80.4.16设定予石掌珠/840万设定

  13-125/0.0204/山坡保育区丙种建地/张胜雄/80.4.16/不详

  13-163/0.3388/山坡保育区农地/张贵娥/80.4.16设定予石掌珠/840万设定

  13-164/0.3672/山坡保育区农地/张贵娥/80.4.16设定予石掌珠/840万设定

  前已说过,总统府在事件曝光后曾对外否认此事,但南投县政府则表示非但确有其事,而且当初为盖这栋别墅,总统府还拨了一笔数目不详的款项给省政府,然后再由省政府转交到水里乡公所,由乡公所开了一条五米大道直通半山腰。“我是听说啦,光是那条山路就花了三千多万。”县长林源朗指出,那笔经费究竟是多少?他也不清楚,因为钱并不是按正常程序地经过县府。

  事实上,该处别墅的工程相当庞大,即以整地和水土保持工体而言,只怕所需经费又不知多少倍于开路费。不过这处别墅近来已不再施工,整个工程只进行到基地完成而已,除了新近种植的龙柏树苗外,看起来就像是一处半山腰的公园景象。一位当地村民说,为什么停工没有人清楚,倒是林源朗县长有个点子:“那天带着县民去那里办一次郊游、烤肉,或者是自强活动,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以上就是李庆元的全部研究报告。从报告中,我们恍然大悟石掌珠名下的这座水里别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欲盖之下,反而弥彰,李登辉的全部把戏,都被拆穿了。(1999/12/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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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9年12月30日

  答谢启大

  启大:

  承询李宋关系,重点编年如下:

  1971年:李登辉加入国民党。(这年联合国赶出蒋政权。)

  1972年:李登辉入阁任政务委员。

  1975年:4月蒋介石死。

  1978年:蒋经国任总统,李登辉任台北市长。

  1979年:李登辉任中常委。(这年中美断交)。

  1981年:李登辉任台湾省主席。

  1982年:李宪文死。

  1984年:李登辉任副总统。

  1988年:蒋经国死。李登辉1月任总统,7月任党主席。宋楚瑜中央委员排名第三。

  1990年:5月,李登辉任总统,李元簇任副总统。5月,郝柏村任行政院长。

  1993年:连战任行政院长。宋楚瑜任台湾省主席。中央委员排名第二。夏珍书:1993年元月30日,农历春节过后,国民大会召开第二次临时会,对监察院长提名人陈履安行使同意权,行政院长郝柏村板着脸,出席临时会的闭幕典礼,他还在恼怒着,李登辉对他太不尊重了,提名陈履安之前,竟然未事先告知,更难堪的是,民进党国代、甚至部分直选派国代在场内高呼着,“郝柏村下台!”郝柏村强压着心头怒火,直到离开前才高举着双手,高呼“中华民国万岁!”、“消灭台独!”李登辉则开开心心的在散会时,与国代合照留念,特别拉着民进党主席黄信介坐到他身边,笑得合不拢嘴。

  新党成立。

  1994年:宋楚瑜以四百七十二万六千零一十二票当选首任民选省长。(12月3日)

  1996年:李登辉再任总统,连战任副总统(3月23日),宋楚瑜中央委员排名第六。

  1997年:宋楚瑜中央委员排名第一名,但冻省已定。

  其它李宋间重要事件与年代,请参看夏珍书页350至389,和“李登辉对宋楚瑜肝胆相照赞不绝口表”。

  李敖 1999年12月28日晨

  另在我的个人电子信箱里,有一投书“给点资料给谢启大吧”,甚有趣,奉上一阅。

  (1999/12/30)

  李登辉对宋楚瑜肝胆相照赞不绝口表

  李登辉昨天上午破口大骂宋楚瑜,报上说李登辉步入中央党部前,面对记者问到“相不相信宋楚瑜昨晚的说法”时,以调侃的语气回答说“不相信,你们要听中常会后的调查报告就更清楚了”。他直指宋楚瑜是“做贼仔的变头家,哪有这种事情”。国民党中常会听取兴票案调查报告,李登辉在裁示时强调,这个案件是司法问题,绝对不是政治问题,某某人是“做贼兼白贼”,企图用政治来模糊司法与是非,这种人用台湾话讲是“不要脸”,用国语讲叫“无耻”。李登辉说,这种无耻之人如何能做公众人物,如何能做一个候选人,台湾社会是有是非,有正义的社会,有民主,也有法治,应透过司法来处理云。我看了,忍不住要以下面的表来对照一下李登辉。这个表的部分内容,我昨天晚上在交通大学演讲时初次透露,现在全文发表在《李敖电子报》里。

  78.06.01《中央日报》3版

  宋楚瑜升任代秘书长,李主席谈话:

  1. 宋同志历任行政院新闻局副局长、局长,本党中央文化工作会主任等职,学养丰富,任事勤劳,沉稳练达,有守有为,多年来对国家形象的提升,本党文宣工作的策划,绩效显著。

  2. 近年出任中央委员会副秘书长以来,襄助秘书长推动政治革新方案,潜心党务……,所展现之前瞻性与创意,亦为众所称道。

  83.10.02《中央日报》3版

  李在党提名县市工作辅导会报中发言:

  1. 宋楚瑜是有胆识、有勇气、气度恢弘、兼容并包、肯做事,吃台湾米长大的最佳人选。

  2. 宋楚瑜同志就任省主席一年八个月以来,为省政投注全部心力……,其戮力从公的精神实在令人感佩与感动,短短时间以内,宋同志已两次走访全省309乡镇,相信只有一个发自内心而且真正用心的人才有这种精神和毅力。

  3. 宋楚瑜同志在省主席任内做事的效率毋须本人在此赘言。

  4. 其它为了解决各县市长常年累积下来的问题,更处处表现出爱台湾、爱人民的政治家风范。

  83.10.26《中央日报》3版

李在台湾省光复节庆祝酒会中致词:

  1. 一年多来,台湾省政建设在宋主席领导、省议会监督,以及全体同仁共同努力下突飞猛进,令人敬佩。

  5. 宋主席不辞辛劳,马不停蹄的上山下海跑遍了台湾省309乡镇,这种深入基层,脚踏实地、实事求是的精神,是台湾省民之福。

  83.11.25《自由时报》1版

国民党百年党庆下午在南投和辅选干部演说:

  1. 我们都是穿同一条裤子长大的兄弟,而宋楚瑜更是特别的兄弟。

2.没有宋楚瑜的帮助,李登辉哪有今天?

  1. 如果省长一定要选台湾人,那宋楚瑜就是台湾人,我们应该选宋楚瑜。

  83.11.26《中央日报》3版

  李为宋楚瑜在台北县造势发言:

  1. 宋楚瑜在台湾省主席一年七个月任内,全省民众可发现,宋主席是一个毫无缺点可言的人,因此实在没有什么好抹黑的。

  2. 全力推荐曾在国民党中央委员会秘书长任内一直推动宪政改革,使万年国会不再的宋楚瑜。

  83.11.26《中央日报》3版

  李为宋楚瑜在桃园造势发言:

  1. 宋楚瑜是吃台湾米喝台湾水长大,与全省台湾同胞一起度过艰苦困境的好兄弟,他赴美留学取得博士学位后,放弃美国高所得返回台湾与我们一起打拼。

  2. 宋楚瑜在省主席任内,一步一脚印为民众解决问题,水灾、旱灾、震灾、风灾,哪一次宋楚瑜不是亲自视察。

  3. 宋楚瑜是肯做事、想做事的人,宋楚瑜在省政府任内一年余所做的事,比以往任何一位省主席做的多!

  83.11.27《联合报》3版

  嘉义朴子为宋楚瑜站台:

  1. 他是吃蕃薯长大的,不是台湾人,是什么人?

  2. 大家选省长要选会做事的,不要选只会耍嘴皮子的(要选宋楚瑜)。

  83.11.28《联合报》7版

  李登辉台南市助讲:

  1. 宋协助他进行政治革新,是促进国家民主化的重要人物,没有宋楚瑜,国家就没有今天的局面,也没有未来!

  2. 宋楚瑜是真正做事的公仆。

  83.11.28《中央日报》4版

  李登辉凤山市助讲:

  1. 宋楚瑜是有能力、肯做事的最佳人选。

  2. 宋施政不分党派。

  3. 他自己在省主席任内时虽然两年走遍全省,但仍不及宋。

  (1999/1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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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9年12月31日

诺贝尔文学奖候选人李敖简介

  李敖是世界上最特立独行的理想主义者,他写过一百多本书,可是其中九十六本被查禁,自人类有史以来,写禁书之多,被查禁量之大,他居世界第一。这种连“吉尼斯世界纪录”(Guinness Book of World Records)都遗漏了的不可思议的纪录,充分看出这个理想主义者的渊博、坚韧与顽强。

  李敖的远祖大概不是汉族而是中国的少数民族苗族,他们在14世纪,被强迫移民到山东。到山东后五百年,他的文盲祖父偷渡到东北。他的父亲用吉林省公费在国立北京大学念书,从此李敖就登记为吉林人。

  1935年李敖在哈尔滨出生的时候,东北已是日本人侵略下末代皇帝溥仪的“满洲国”,李敖常说他一出生就是“遗民”,就像孔夫子一出生就是“遗民”一样。由于不甘心“泪尽胡尘里”,他们全家搬到北京。李敖在北京念书,自新鲜胡同小学以至市立四中初一上,然后转到上海缉椝中学初一上。1949年5月12日,他随家到了台湾,随身带了五百多本藏书,年纪只不过十四岁。

  到台湾后,李敖跳班考入台中一中,进入初二上,可是到了高三上他就自动休学了,他讨厌令人窒息的中学教育。后来以同等学历考入台大,先学法律,后学历史。毕业后做了一年半少尉预备军官,退伍再入台大历史研究所,可是他又自动休学了。——他写文章攻击起自己学校的黑暗,他不高兴再念了。

  李敖二十六岁起,用“文星杂志”和“文星书店”,兴风作浪了四年,最后被国民党封杀。自此他陷入十四年的“牛棚”生涯,包括以叛乱罪名,被乱判八年半在内,家也一再被抄。而他自己,则长年身陷黑狱,日与狱吏为伍,夜与蟑螂、白蚁、蜈蚣、老鼠为伴,其处境,从在狱被刑求逼供等角度看,实比在大陆文革期间的高级知识分子更为凄惨。

  李敖四十四岁时复出,可是两年后,国民党再度以冤狱判他半年,目的在中止他“恶势力”的扩张,并把他斗倒斗臭。但是有着度过“冰河期”历练的他,苦战不懈。他从揭发国民党司法与监狱的黑暗开始,大规模的延续他自文星以来的反极权、反暴政、争自由、争历史真相的写作,把国民党搞得焦头烂额。他每月写一本书,连写十年,一个月都没间断,他为理想主义打拼的精神,无论敌友,都推服无间。

  在李敖第一次被捕后五十六天,1971年5月13日,《纽约时报》登出他的照片和报导说:

  台湾特务机构上个月逮捕了一位著名的年轻作家。他的日记日前已送达其美国友人的手中。

  这位作家——李敖——知道自己迟早要被抓,在去年就把一些手稿,包括他的日记送出国外。这位现年三十七岁的作家,以讽刺文章闻名于世。他修理个人、团体以及种种普遍的社会现象。

  他的日记写得轻松幽默,描述那些监视他的特务形状。他们在他被捕之前,全天候盯了他整整一年。日记里也谈到有关的情治单位,以及他一些朋友被约谈尔后逮捕的事。目前这本日记只在私下流传,但也经过编译,随时可以出版。

  李敖朋友不愿意马上公开他的日记,因为怕害了他。但是如果李敖短期内不能获释,他们就会出版。

  截至目前,官方还没有公布李敖的“罪名”。

  官方的特务不但到处盯着他,还在他家装了窃听器。去年12月,李敖向一位来访的美国人表示,他在家里搜出过一具窃听器,并且寄给联合国人权委员会了。

  这位美国人和李敖一道吃午饭,他说有两个人跟着,一直站在餐厅外面。

  另一些李敖的朋友表示,他之所以受到监视,是因为政府怕他逃出国去。……

  The diary of a popular young writer arrested last month by the political police in Taiwan has reached friends in the United States.

  Apparently suspecting that he might one day be arrested, the writer, Li Ao, sent some manuscripts abroad last year, including parts of his diary. The 37-year-old writer is well known for his satirical essays, in which he pokes fun at individuals, institutions and society in general.

  The diary, written in a humorous vein, describes the activities of the political police, who kept him under 24-hour surveillance for a year before his arrest, the intelligence agencies involved, and the questioning and arrest of his friends. It is now circulating privately and is being translated and edited for possible publication.

  Friends of the writer are reluctant to make known details of the diary for fear that the publicity will be harmful to Mr. Li. However, they say that they will publish it if Mr. Li is not released soon.

  The Government has not made known any charges against Mr. Li.

  The political police, besides following him wherever he went, are said to have planted a number of listening devices in his house. In a conversation last December with a visiting American, Mr. Li said he had removed one of the "bugs" and mailed it to the Human Rights Commission of the United Nations.

  The American, who met the writer for lunch, recalled that Mr. Li was followed by two men, who remained outside the restaurant.

  Other friends of Mr. Li say he was watched constantly because of the Government's fear that he might escape from the country.

  事实上,李敖这个理想主义者从来没想到逃出国去,他深信,只有在自己国家里同黑暗相持、战斗,才是实现理想主义的不二法门。这一深信,使他在中国台湾岛上一住五十年,未曾离开过一天,即使在近年来,国民党政府已表示不再拦阻他,但他也不愿离境了;即使他的故乡中国大陆那边邀请他,他也不再回去,他说“重温旧梦就是破坏旧梦”,他准备死在台湾。他在第二本自传里写道:

  耶稣说没有先知在自己乡土上被接受,大陆是李敖的乡土,但我不在其内;台湾是李敖的乡土,但我被见于外,不过,对我说来,在内与见外,皆属过眼烟云,总归中国是我的乡土,在这乡土上,大陆也好、台湾也罢,对我都是一样,我的终极是在无何有之乡、在广漠之野、在中国与人类的历史上定位。

  采取这样定位的视野,台湾对他太小了,他会被误会成目无台湾。相对的,台湾也目无他过,国民党政府行政院文化建设委员会编印的《中华民国作家作品目录》,全书九百页,收有七百零三个作家,可是没有李敖,可见李敖在台湾岛上何等不入流。虽然这种抹杀,在台湾岛外多年来却公道在兹:例如英国伦敦《中国季刊》(The China Quarterly)说二十八岁的李敖是“一个得人心的英雄”(a popular hero)。美国《圣路易邮讯报》(St. Louis Post - Dispatch)说三十三岁的李敖是“著名的中国传统批评家”(Well - known critic of the Chinese tradition),写的书多被查禁。美国《今日台湾》(Formosa Today)说三十四岁的李敖带领《文星》成为台湾知识界的“唯一生命的火花”(The only spark of life in Taiwan's intellectual world),而李敖则是火花的“点火者”(firebrand)。《太平洋星条旗报》(Pacific Stars & Stripes)说三十六岁的李敖是“台湾知名的历史家和作家”(a well-known Taiwan historian and writer)。香港《远东经济评论》(The Far Eastern Economic Review)说三十七岁的李敖是大部分著作都被查禁的“著名的散文家和编者”(the well-known essayist and editor),被判十年徒刑。美国《时代周刊》(Time)说三十九岁的李敖是“最著名的”(the most notable)作家,自1971年迄今,犹在狱中。英国《国际特赦组织》(Amnesty International)刊出李敖照片,提醒世人,李敖自1971迄今,犹在狱中,该组织选出全世界三位良心犯,四十一岁的李敖是三位之一。美国“全美华人协会”(The National Association of Chinese Americans)颁发最佳成就奖给五十五岁的“台湾著名的作家”(the reknowned writer)。美国《花花公子杂志》(Playboy)《1990年企业年报》(Playboy Enterprises, Inc. 1990 Annual Report)1990年12月刊出李敖照片,指出五十五岁的李敖曾接受该年六月分外语版访问,该外语版共十五国、每年十二位,李敖是全世界一百八十位名人中选出的三位之一。……直到他六十四岁时候,亚洲周刊(ASIAWEEK)在1999年9月3日还做了这样报导:

  多采多姿的参选人

  台湾明年春天的总统大选,赞成统一的新党不可能胜选。但新党总统参选人李敖矢言绝对选到底。李敖是位颇具争议性的作家,也主持电视节目。他秉持一贯理念痛批政客而卓然有成。他义无反顾勇往直前。他曾宣称他是这次选战中“真正的男人”,挖苦其它的参选人为“雄性的动物”。长年来他直言不讳,著名的人物如孙中山和蒋介石都没逃过。反政府的激烈言论,使他在70年代及80年代两度入狱。他成为地下英雄及国际知名的人权斗士。这几年,《笑傲江湖》的电视节目让他重回舞台,吸引数百万观众每晚看他横批政治。

  TURNING THE TABLES

  ∥A critic of Taiwan's politicians, talk-show host Li has now become one colorful candidates.∥

  Taiwan's tiny pro-unification New Party may be an unlikely victor in next spring's presidential election, but its candidate, Li Ao, promises to liven up the race. The controversial writer, talk-show host and activist has built his career around lambasting politicians. And he shows no signs of letting up just because he has now been nominated to become one himself. He's already declared himself the only "real man" in the race, dismissing the others as mere "male animals." The outspoken Li has a long history of political attacks, targeting such notables as Sun Yat-sen and Chiang Kai-shek. His anti-government tirades landed him in prison twice during the 1970s and 1980s, making him an underground hero and international human rights cause. In recent years, TV shows like the current Li Ao's Proud Smiling World have put him back in the spotlight, allowing him to voice his political diatribes to millions of viewers.

  这就是李敖。事实上,国民党政府只是首当其冲而已,李敖的威力半径,把一切人间的错误与不义,都统统加以扫荡,因此他得罪的,不止国民党。他树敌之多,史所罕见,并且每周以几何级数增加中,但他毫不在乎,他绝不怕得罪人。他说敌人不分大小,他都有耐心一个个解决,他绝不做烂好人,不做没是非的乡愿。多少年来,他一直以“虽千万人,吾往矣”的气魄独行其是,而无惧小人们争言其非。为了真理与信念,他绝不怕孤立。因此,这个工作狂,整天把自己埋在十万本藏书中,东征西讨,使人血压高。

  李敖有他独特的做人方式。他性好扶弱抑强,主持正义,霹雳手段,菩萨心肠。他在穷困时候,一顿顿饿饭帮助老师;他在富有时候,一把把钞票支援难友;他在坐牢时候,一篇篇文章抢救奇冤异惨的死魂灵。李敖自诩他是顽童、是战士、是善霸、是文化基督山、是社会罗宾汉、是侠骨柔情的大作家兼大坐牢家;另一方面,他是坦白的思想家、挖黑的历史家、同时还是黑白分明的文章大家。1918年,美国理想主义者关在牢里得到一百万总统选票的戴布兹 (Eugene Victor Debs)的句子,也正是李敖的画像:

  只要有下层阶级,我就同俦;

  只要有犯罪成分,我就同流;

  只要狱底有游魂,我就不自由。

  While there is a lower class I am in it.

  While there is a criminal elements I am of it.

  While there is a soul in prison I am not free.

  这就是李敖,中国不可救药的理想主义者。(1999/12/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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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0年1月3日

  李登辉的牙医改名了

  李登辉与牙医石掌珠女士的特殊男与女关系,日前经我揭发后,昨天又查到新证据。原来石掌珠除了在台北敦化南路的豪宅、桃园鸿禧山庄的别墅,与南投水里的神秘土地外,又冒出了在淡金公路旁的临海别墅。别墅坐落在台北县石门乡德茂里2邻的土地上,这幢房子非常神秘,查出的有关资料是:

  1. 石掌珠不见了,已偷改名“石晏”,她在南投水里神秘土地曝光后,以五十八岁之年,神秘改名了。

  2. 临海别墅极为隐秘,极难找到。

  3. 临海别墅没有建物登记,没有建号,是违建。

  4. 邻居不知道这户人家。

  5. 邮差也不知道这户人家。

  6. 这户人家根本没有门牌。按《台湾省道路命名及门牌编钉办法》第十九条:“编钉之门牌,住户不得任意改钉、拆卸或掩盖,门牌编钉位置依下列规定:一、正门左上方或明显易见之适当位置。二、无适当位置钉挂或无法钉挂者,应在大门左上方适当高度位置绘制门牌标志,其规格同现行门牌为原则。三、大门上无适当位置绘制时,得在所挂招牌左下角处书写道路名牌门牌号码。”虽然法律如此规定,但牙医这户全无门牌,岂不可怪?

  现在把台湾省台北县石门乡头围段下圆坑小段肆零之贰地号(40-2)的土地登记簿三页附证于此,以备存查,水落石出,俟诸异日。(2000/1/3)

  谁统一谁?

  一、陆晋德致李敖

  敖之兄:

  昨夜在交大再一次听到您精彩的演讲,一场免费的“脱口秀”,听了哈哈大笑,消痰化气。现在搞政治的都在讲粗话、说脏话,可惜讲得太肃杀,让人笑不出来,你讲的脏话润滑油最多。

  您说台湾人搞台独,中共百分之百会打,这个一点都不错。我大陆亲戚受我恩惠不少,但我的外甥笑着对我说:“舅舅你们台湾要是搞台独,我们肯定是会打的!”

  不过,上次我在世贸会议厅听您讲“一国两制”,觉得您也跳脱不开一些思考上的束缚。什么束缚呢?

  台湾人老是怕“被统一”,有没有想过去“统一中国”呢?

  我觉得很奇怪,中国大陆有一个马蜂窝几乎没有人去捅。那就是中共的“四个坚持”(我记得不是很清楚,像“社会主义路线”、“毛泽东思想”、“无产阶级专政”,这些都无关痛痒),最重要的就是“共产党领导”。这就是虎头蜂窝,为什么共产党要坚持“共产党领导”呢?那有人可以“坚持用朋驰”、“坚持吃鱼翅”、“坚持住花园洋房”、“坚持睡电影明星”的呢?特权怎么可以坚持呢?底下就不用我多说了。

  我要说的,是由此(要中共放弃“一个”坚持)之后的行动纲领,那就是双方互相开放政党活动,让中共到台湾组党竞选,让KMT、民╳党、新党、……到大陆组党竞选。试想,凭着台湾这么多年发展出的高超选举技术,若干年后岂不是“统一中国”了?天天缩着头怕人统一,从不去想统一他们的法子,这不是思考上的束缚,又是什么呢?

  我认为“至少放弃一个坚持”,“开放政党活动”,是非常高明的切入点。我对此一论点已思索多年,简言如上,供您取舍参考。

  其实我在大陆多次听到他们老百姓的建议,他们说,长江以北归共产党统治,长江以南归国民党管理。那台湾人何必这么窝囊?一国要几制,该中共伤脑筋了。顺颂

  时安

  陆晋德 敬上1999.12.30

  二、李敖答陆晋德

  晋德兄:

  不怕“被统一”而勇敢的“统一中国”,的确是一个挺进的、前瞻的构想。过去我多次引拿破仑为例,说明此公身为科西嘉人却放弃“科独”,转而进军大陆,最后当了法国皇帝。其眼光与气魄,确属非凡。我在十二年前就写道:

  拿破仑献身“科独”运动,他可以举出一千个科西嘉应该独立的理由,但是,一朝他有了世界性的眼光和“大陆”的胸襟,他觉悟到他不该再以一个小岛褊狭之见来夜郎自大,当然也毫不自卑,你看,他以一个又矮又小的科西嘉人,最后统治了“大陆”。--只有有自卑感的守财奴,才斤斤保护小台面,声声要躲开“大陆”;真正有大志的人,他不怕“大陆”统治小岛,而要用小岛统治“大陆”。

  三万六千平方公里的台湾,只不过比八千七百平方公里的科西嘉大一点点儿,有眼光和胸襟的台独豪杰们,不妨想一想。

如今中国问题,“统一”是用讲的,不是用打的;是用开放的,不是用闭塞的;是用选举的,不是用独占的,如此做“切入点”,自属义正辞严,自然可把难题丢回,由中共反省处置。

  专此奉答,顺请双安

  李敖 2000年1月3日(200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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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0年1月4日

  高雄人缺了什么?

  我已经好多年没来过高雄了,多年前在高雄讲演时,当时主办人就说“你是唯一一位外省人敢跨过浊水溪,到南部骂台湾人,结果还没被丢番茄、丢鸡蛋的。”演讲前,我跟李庆华讲过去这样的记录,并说如果今天来讲演,出现了番茄或鸡蛋,要怪新党;可是于树洁国代跟我说:“新党已经在高雄地区和地方感情融合得非常好了,早就不被丢蕃茄、鸡蛋,如果今天还有丢番茄或鸡蛋的事发生,绝对怪你李敖先生”。

  李登辉对记者说他是台湾人也是中国人

  今天早晨,看到陈水扁在报上抱怨的谈话,他说民进党和他这位总统候选人没有被媒体公正的对待:报上说,阿扁表示“有人说了‘我是台湾人,更是中国人’,大家听了就高兴得要死,认为他和我们一样,但是重点是后面那句‘我是中国人’,都没有人注意,大家都不去想一下其中的玄机何在,就以为这个人过去和我们不一样,现在已经一样。”当然他是特别暗指宋楚瑜这些外省人的想法,可是我手上立刻拿出以前李登辉对纽约时报的谈话证据,记者问李总统如何看待自己,李登辉毫不犹豫的说“第一我是台湾人,第二我是中国人,所有的台湾人从中国大陆来到台湾已经是很久以前了,我们在这里生活,也爱这个地方,但是当然我们也都是中国人。”请注意,这些话不是新党也不是宋楚瑜说的,而是陈水扁要追随的对象李登辉说的。李登辉对《纽约时报》记者两次说他是台湾人也是中国人,所以陈水扁把“我是台湾人,也是中国人”这个陈述,当作“帽子”戴在任何人头上,我们必须向阿扁抗议,这句话是李登辉说的。

  我们知道来了一个日本人,昨日下午(11月13日)新党也召开临时记者会回应此事,原因是清早看了报纸才恍然大悟,李登辉秘密作业,越过外交部直接约了石原慎太郎到台湾来。记者会上,李庆华、冯沪祥和我都表达了立场,我同时附加一点,警告台北市长马英九,若他见了石原,我就跟他翻脸。为什么要警告他?请大家先看我一点点图片的展示(李敖拿出一批图片展示说明)。现在问题不在石原是一个极右派军国主义、日本民族主义者,问题是在石原是一个“抹杀事实的军国主义、民族主义者”,这个太恐怖、也太可耻了,我们难道都没有反应吗?也许有人说,杀了三十万人,跟我们台湾有什么关系呢?若说这些被杀的是中国人非台湾人,但是,日本人也杀台湾人,我拿照片出来证明,另外雾社事件时,日本也杀了台湾原住民。

  再来,石原否认慰安妇一事。二次世界大战时日本强迫台湾女子到军队做性奴隶,不答应就杀掉,最后台湾剩下七、八十岁的可怜女人还有五十六位。后来因为日本想进入联合国安理会的会员国,被查出来还有坏事没有处理好,慰安妇就是其中之一,而被迫面对,就想出要给慰安妇每人五十万台币和解。注意,这钱不是日本政府给的,而是由日本民间团体捐的,和日本政府没有关系。当时一位伟大的律师王清峰女士,一直在帮助这些慰安妇,他们待在穷乡僻壤,一辈子没来过台北、高雄,都是乡下人,这辈子没有老公、小孩,日子快过不下去。王清峰女士劝慰安妇,说为了个人尊严、国家立场、民族大义,不要拿这笔钱,但是这些慰安妇很难过,又老又病了,这五十万不能要又想要。

  义卖收藏品帮助慰安妇

  我知道了这件事,找了李庆华告诉王清峰我提的解决办法,就是我拿出收藏的艺术品和纪念品办一次大型义卖会;为什么不办募捐呢?捐钱是不近情理的,就是我要做好事,求你把钱给我,这个不太合乎人情。义卖的艺术品是无价的,好比胡适先生写给我的字,你说值多少?所以你买后不会觉得上当,而这些钱捐出来,可以让大家做安排、做好事,所以提出这个计划,当时义卖了三千三百万,使可怜的慰安妇每人同样拿到五十万,而不要日本人的臭钱、脏钱。

  当时我们做这些事情,李登辉在干什么?一句话都不讲,后来我们才知道,他不但不讲,还下了指示修改教科书,不可以吐露日本在台湾做的坏事。我们不要忘记,当时的日本教科书都承认他们在二次大战有慰安妇这种不人道的事实,台湾的教科书反而没有,李登辉在干什么?所以今天我们忍不住要说,石原这小子是公然否认慰安妇事实的人,请问李登辉把这种货色请来,我们要不要表示一点态度?很不幸,今天看了所有媒体,证明这种抗议的声音只有从新党发出,别人连气都不吭的,看看《中央日报》、《自由时报》,还在赞美石原。慰安妇是活生生的台湾人被日本人迫害,这个时候,我们还要欢迎这个否认慰安妇事件的日本人吗?

  同样的,我们把地图拿出来看,钓鱼台是宜兰县头城镇外的小岛,属于台湾的领土,在中华民国之下,属于台湾领土。如果有一天,台湾共和国成立的话,也是台湾的领土啊,石原公开说钓鱼台为日本人的领土,请问台湾的那些英雄们,民进党立委颜锦福,或者建国党的朋友们,不是要组织义勇军,要抵抗中华人民共和国,为什么不去把就在我们眼前的钓鱼台收回来呢?

  昨天的新党临时记者会上,我有一个特别立场,我要警告我的朋友小马哥,如果去见了石原,我会跟他没完没了。昨天夜里,小马哥打电话给我,解释他是台北市长不是学者,过去在学者时,参加保卫钓鱼台运动,还写论文证明钓鱼台是属于中国的,可是今天做为市长,石原是来台北市的客人,不能完全不理他。我说,当然可以不理他,他不是你请来,是李登辉请来的;就好象美国总统请了江泽民到美国,江泽民到纽约市的时候,纽约市长不见,因为“我不赞成你,我就不见你,你不是我的客人”。小马哥表示会面时会带着龙应台,要谈救灾经验与文化政策的交流,还可以考虑和东京结为姐妹市,对台北市应该是很好的事。

  我告诉小马哥,东京和北京是姐妹市,北京会答应吗?“石原牌”是李登辉又新打的一张牌,从“七块论”、“两国论”、“夹击论”,到邀请石原访台,这是李登辉摆明要制造两岸不愉快、紧张气氛的时候,你何苦以自己的清望替李登辉背书,来蹚这混水?

  我举这个例子告诉大家,不是只有高雄人缺什么,台北人也缺了什么,证明了住在台湾岛上的人,我们的头脑可曾发生什么故障,像小马哥这么温柔敦厚的人,都可能在重要关头做错误判断。顺便带来我今天的题目“高雄人缺了什么”,要谈到最令我怀念的一位高雄人,就是当年和我一起被国民党迫害的彭明敏。

  今天立委沈富雄,出来批评我们,说我们这个、那个,当时我们在第一线跟国民党打拼、为台湾争取自由民主的时候,沈富雄在做美国人,是洗肾的医生,当我们把天下打下来后,他跑回来,开始讲评我们,张三不好、李四不对,我要抗议,你们有什么资格批评我们?但我绝不会说你们不爱台湾。

  你们爱台湾,每个人都爱台湾,因为方法不一样,你就开始恨我们,就丑化我们,这里面被丑化最厉害的就是新党;新党这些朋友,既没有“黑”,也没有“金”,辛辛苦苦组这个党,谈了一个在我李敖看起来一点都不激烈的大陆政策,立刻被戴帽子,请问可不可以给人家这种罪名?今天我一开始就讲出这点来,李登辉说“我是台湾人,也是中国人”,对不起,这话再也不要骂我们了。

  彭明敏从美国要回台湾时,在时报月刊上讲过一段话,记者问彭明敏说过“在美国的台湾人没有资格喊台湾独立”的话,彭答复说“我认为在美国的台湾人,他们许多入了美国籍,没有权力决定台湾的前途,要喊独立一定要在台湾喊才有意思,我不是说台湾人就该喊台独”。彭明敏公开否定这些美国人搞台独;现在这批美国人都回来了,像台南市长张灿鍙、沈富雄这些委员们,回来指导我们如何在台湾争取自由民主,这些我们已经争到啦,还需要你们来指导吗?今天我忍不住要告诉大家,这些人的话是不可信的,虽然如此,我还是要说他们跟我们一样的爱台湾。

  一国两制是好的制度

  有常识的人就知道我们跟大陆不能打仗的,那就应该培养谈判的气氛,看到没有,凡是主张这种理论的人,都被戴帽子,新党这么可爱的党,这么稳健的谈大陆政策,都不敢提出一国两制,我代表新党参选后,最早最明显谈出来,立刻就被戴帽子。一国两制是好的制度,是邓小平当时为了他莫斯科中山大学老同学蒋经国量身订做的制度,他觉得这个制度对蒋经国是好的,所以他同意在一个中国前提下,海峡两岸维持现有的制度,不打仗,维持五十年不变,这是一个很好的谈判基础。我可以告诉各位,当蒋经国死了后,邓小平发现这个条件只适合蒋的,可是他不好意思收回,就承认还是一国两制,结果邓小平又死了,他提出来的一国两制,变成了无限上纲,不能把它收回,现在还承认。所以我们在这个制度上和他们谈判,甚至占他们便宜,我觉得是不坏的事情。

  不要妄自菲薄,我们都是爱台湾的人,可是爱台湾的方法很重要,我承认那些说“我是台湾人”的人他们的立场,甚至承认“台湾独立”也是满好的一个构想,如果能够实行的话,如果有可行性的话;如果没有可行性,“台湾独立”就是一个空话,“没有可行性”!

  彭明敏先生谈到英国和美国两个同文同种的国家,然后英国承认美国独立,变成兄弟之邦;今天陈水扁的大陆政策还在谈这种特殊的国与国关系,也是兄弟之邦,好不好?“好的”,可是我要问,英国和美国成为兄弟之邦,有一个前提,就是打了一仗,美国打赢独立了;我们要不要和中国大陆打一仗?今天关键就在这里,如果要打,我们就准备打仗,如果不能打,准备好好跟他谈。可是有人不这样谈,好不容易汪道涵要到台湾来了,“七块论”、“两国论”、“夹击论”之后,现在还不够,又加石原慎太郎出来,制造两岸紧张气氛,我认为真的是有些人拿我们整个台湾的人、爱台湾的人来做筹码,在做豪赌,来害我们。所以这时候,我才对小马哥说他不可以见这个日本人,说什么台北市政,什么台北、东京的联合,这些都是小问题,真正在大问题、大方向上面,小马哥迷失了。

  陈水扁的三通政策是骗局

  彭明敏先生是爱台湾的人,可是他已经头脑错乱到不能很准确的判断,怎样才对台湾人有利;看到没有?这几天就对阿扁开刀了,他反对陈水扁的三通政策。阿扁的三通政策本来就是个骗局,抄了国民党的、也抄了宋楚瑜的,可是他加了个大前提,等于是在两个国家的前提下,才跟你三通,并且只是我到你家去,不许你到我家来,这根本行不通的。彭明敏连这也不赞成,难道他要打仗吗?

  不要再分本省人、外省人,台北人、高雄人,还有男人、女人了,住在这个岛上只有两种人,一种是聪明的台湾人,一种是笨的台湾人,今天我站在这里说,在高雄或台湾南部地区有一些朋友们,还分本省人、外省人,太落伍了。因为真正的人只有两种人,一种是高高在上,一种是低低在下,高高在上有可能是外省人俞国华,本省人辜政甫,低低在下的是本省人司机、外省人司机,有什么不同?真正的力量是操纵在那批高高在上的人手里,今天再分本省人就是好人,外省人就是坏人,或者本省人我们票就投,外省人票就不投,再这样分类,你的头脑、手法太低了。我今天站在这里再度呼吁,不要再用族群来分类了。

  上一次《自由时报》和《自立晚报》登出“台湾人要生气了”大广告,意思是说李敖、李涛这些外省人在欺负我们台湾人,我们台湾人要生气了;我曾在电视节目中答复登广告的这位先生,“你可以说人生气了,不可以说台湾人生气了”,广告里面提了六次外省人,为什么说我是外省人,你是台湾人?这是挑拨嘛。二次大战时,美国统帅艾森豪将军,后来做了总统,他说真的本领并不是在打仗一定打赢,因为所有将军都会发生错误,错误最少的人会打赢,真的本领不在打仗,而是美国和英国、不同国家的军队要融合,可以共同合作作战,这是我艾森豪的本领。他举个例子,一个美国兵和一个英国兵吵架,结果美国兵骂英国兵是“英国猪”,艾森豪将军把美国兵叫来,要他回美国,他不适合在这里作战了,艾森豪说“你可以骂他是猪,你不能骂他是英国猪,骂英国猪就是挑拨感情了”。

  不要陷入错误的族群情结

  人可以生气,台湾人不可以生气。今天在台湾的人再用族群来分、教人家来分这个,我们必须来劝他、谴责他,说他不对。

  我们不要再陷入高雄人彭明敏先生这样错误的情结,我希望在这个岛上所有的人都不要做错误的认定。再走这条路,我们都太落伍了,所以今天我看到宋楚瑜这样的选择,我们承认他在选举技巧上是很高的,可是忍不住还是要问,这不是典型省籍上的考量吗?不然为什么你外省人特定要选本省人搭配,你在北部活动,要选一个南部人呢?这是特定的打着族群的牌,可是为什么这个牌有效,原因就是很多人的想法是错误的,这错误发生在高雄市身上真是比率很高;我必须站在这里,站在高雄市的土地,向大家提醒。

  最后,向一位最近在高雄逝去的老朋友苏秋镇,表达我的怀念,他是一个伟大的高雄人;他当时在党外时代选上立法委员,到了立院,通过预算的时候,大家都不敢碰的就是国防预算,但是苏秋镇敢删,那时康宁祥、张德铭这些人都吓得逃掉了,他一笔一笔都拦截要删。国民党气死了,对他没有办法,只好等他去小便时,开始通过所有的预算,他回来以后,发现四十个、五十个预算通过了,吓得他都不敢去小便。后来他在高雄竞选连任立委时,他向我要一句口号来证明他的伟大,我给他写了五个字,叫做“膀胱真有力”。

  我顺便要讲阿扁一句好话,阿扁是“膀胱真无力”,阿扁是个坏的市长、是个更坏的总统,可是却是个好的立法委员,在审查国防预算的时候,国防部把预算书拿出来,不能带走,也不能抄写、影印,立委看完国防部就要带走,因为这是国家机密;阿扁看预算时,遇有很多的数字就记下来,然后拼命跑厕所去抄下来;所以在立法院,苏秋镇小便最少,而阿扁最多。

  我举这例子告诉大家,每个人在台湾都有他存在的原因和长处,包括阿扁在内。可是阿扁跟他的老师李鸿禧,和李鸿禧的老师彭明敏,今天还锁定这种台湾人投票给台湾人的观念,我敢说这是错误的。今天我敢到高雄来,不怕番茄和鸡蛋,来向高雄市的朋友讲几句话,我要告诉大家,一定要扬弃“不爱台湾”的这种情结,我们每个人都爱台湾,这点每个人都敢拍胸脯。(200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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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0年1月5日

  从莲花中看花莲

  我有七、八年没有到花莲,今天能到花莲来,在这种气氛之下跟大家见面,我感到非常的荣幸,并且对各位的支持非常感谢,因为今天花莲市是大军压境;从萧万长到宋楚瑜,都在花莲市有活动,三点钟宋楚瑜还有一个发表活动,如果三点钟各位还没有离去,我就认为各位还是我的朋友。

  莲花在佛经中有重要意义

  今天的题目比较温和,适合花莲的人文气候,题目就是“从莲花中看花莲”。为什么提到莲花?因为莲花在中国的经典和佛教的佛经里面有重要的意义,它代表佛教的创办人释迦牟尼的故事,释迦牟尼出生时,他的母亲在花园中看见一朵莲花开了,这莲花大的像皇帝所乘车的车盖,后来母亲回到宫中,梦见一头象,生下了释迦牟尼。释迦牟尼在传统的说法本身就是菩萨,他长大后,面对印度的婆罗门教,婆罗门教的特色就是相信神,而且是很多神,释迦牟尼在树下经过深思长考,在研究和判断后,他决定创办佛教。

  所以我跟大家讲一句扫兴的话,尤其花莲是在证严法师的笼罩之下,比较起原始的释迦牟尼创办佛教的精神,今天花莲地区,包括整个台湾地区,大家对佛教的了解,跟释迦牟尼所创办的佛教不一样。换句话说,我们已经背离了释迦牟尼创办佛教的原始精神。因为释迦牟尼创办佛教是反对婆罗门教的有神,并且是多神。今天本来是无神的佛教,变成有神了,本来是一神的佛教,变成很多神了。为什么会变成一个神的佛教?那是因为释迦牟尼死后,大家很怀念他,认为他应该是一个神,所以本来无神的佛教,在释迦牟尼死后变成了有一个神,那一个神就是释迦牟尼。后来神愈变愈多,我举一个例子,后来有了菩萨,尤其是观世音菩萨,观世音菩萨是佛教里一个重要的神,其它像弥勒佛、如来佛,都是跟我们很近的佛,过去大家在庙里面最器重的佛就是释迦牟尼,现在多了很多,那是因为佛教不但变成了有神教,而且是多神教。可是大家在多神之中会特别亲近一些跟我们很近的小神,我举一个例子,中国汉朝时大家相信的神就是五帝,叫太一。可是汉武帝虽然尊重大家相信的五帝,但是他骨子里特别喜欢一个叫神君的小神,神君是汉武帝的外婆所相信的神,汉武帝骨子里只相信神君这个小神。

  今天我们在台湾除了相信弥勒佛、如来佛外,还相信一个小神就是妈祖。为什么我们特别相信妈祖呢?因为妈祖是由人变成了神,我们由福建、广东经由海来的时候,觉得大神离我们太远,所以需要一个小神在身边保佑我们,这个神就是妈祖。台湾的妈祖,就像是汉武帝所相信的神君。

  佛教的原始精神被扭曲

  我讲这个例子是说,从古代到今天大家对神的观念是怎样的变化,我们发现今天我们做了很多事情,我们打着旗号,信的是佛、是观音,信的是这个神,事实上我们离释迦牟尼创办佛教的精神已经很远了。如果释迦牟尼活到今天,他一定会向大家抗议,向所有的佛教徒抗议,他会说我所相信的是一个无神的佛教,今天的佛教已经被你们扭曲了。我们看佛教里的一部叫金刚经的经典,金刚经中解释庄严两个字,是跟庙宇有关的,清清楚楚是反对盖庙的,佛教认为四大皆空,盖庙就表示四大不皆空,在魏晋南北朝中的宋朝,宋明帝盖了一个大庙叫湘宫寺,盖完后他很得意,找了很多人来看,他的一个大臣叫虞愿跟他说,你晓不晓得盖了这个庙,多少孤儿寡妇辛辛苦苦捐了钱给你,如果佛祖有知,当悲哭哀愍。如果释迦牟尼还活到现在、还有感觉的话,他也会哭,他会觉得你做的事不是真的佛教徒该做的。

  这个意思就是说,今天星云法师在台湾盖佛光山,在美国盖西来寺,这些行为是违反释迦牟尼,也违反了《金刚经》的训示。花莲的证严法师比较好一点,为什么呢?他的重点不在盖庙,他比较接近原始佛教的精神;中国五代,后周最后的一个叫周世宗的皇帝,在全国铸钱的时候缺铜,他说没有关系,可以把全国庙宇中凡是用铜做的佛像都搬下来融化,全国就有制铜钱的原料了。大家想这还得了,可是周世宗说,什么是佛的精神,就是割肉喂虎,这代表佛自我牺牲的精神。当真的佛知道人民需要铜的时候,它很愿把铜做的佛像融化掉;所以当虞愿向皇帝抗议不该盖湘宫寺时,他是真正的佛教徒,五代的周世宗也是真正的佛教徒,他真的懂佛教的解释是什么。

  到了明末清初,流寇李自成、张献忠的手下叫李定国,他把一个城都包围住了,包围住的意思就是要屠城;这时候城里面有一个有名的老和尚叫破山,就走出来向李定国请命,请他饶了全城的人。李定国开出了一个很有趣的条件,他说你破山和尚很有名,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不杀人,条件就是你给我吃肉。破山和尚说,为了救百万生灵,何惜如来一戒,结果破山和尚当着李定国的面吃肉,然后全城的人都获救了。

  所以从宋明帝时的虞愿到五代时的周世宗,到明末清初的破山和尚,他们才是真正的佛教徒,因为他们知道什么事情可以破格去做,什么事情不需要做。比如说盖庙,今天代表花莲地区的特色,也代表花莲地区的荣耀,就是慈济团体,我就要赞美一句,在到处流行盖庙的佛教界,慈济比较不喜欢盖庙。

  佛经里面有很多观念是我们现在看不到的,好比说现在和尚头上要烧香疤,这完全是中国的特色,但在元朝以前完全没有这个规矩。元朝以后,至德和尚他发明了烧香疤这个玩意;就好象在梁武帝以前和尚是可以吃肉的,到了梁武帝后,他说和尚不可以吃肉,和尚才开始不吃肉。

  我举这个例子,和尚烧香疤及和尚不吃肉都可以看出一个时代的变化,从真正精神来看,问题不在这里,问题在哪里呢?《华严经》中有名的一章叫回向品,就是回过去再转向,一个人要是看破红尘之后就万法皆空,就是出世的人了,可是在这个时候我还要回向,回来作什么?以出世的精神回来作入世的事情,这才是真正的佛教徒。可是今天的佛教徒是小乘,只做到我自己,这些人不捐一块钱,不做一件事,所做的事情就是念佛经、数念珠、写大慈大悲的毛笔字,然后用嘴巴来为你祈福,这是什么佛教徒啊!这是假的佛教徒,因为他们没有掌握到佛教徒真的精神。

  花莲人可以出污泥而不染

  佛教徒的精神是什么,就在宋朝周敦颐的《爱莲》说中,一句“出污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莲花为什么引起佛教徒的注意?好比说释迦牟尼他坐的座位叫莲花座,姿势叫莲花式,为什么佛教徒跟莲花那么有关系呢,原因就是莲花生长的地方本是很骯脏的,但它却不受污染,表现的是非常的圣洁、洁白,这就是说花莲地区被可恶的财阀搞的污染了花莲的空气,可是花莲人还是可以做到出污泥而不染的行为,这就是我今天从莲花中看花莲的一个重要的章本。

  可是基本上一个真正的佛教徒,即使像慈济一样,形式上的部分也做了太多了,所以清末有一个大臣叫张之洞,他要求把全国庙宇的财产全都征收,这样全国文盲、教育问题,就可以用征收来的十分之七全部解决。按照今天台湾的法律,等于可以完全的合法,所以我们可以看到大量人民的资源捐到了佛教团体去,有的人还在做好事,像证严法师,有的人钱就全都不见了。

  我个人是不信佛的,我建议各位对外不要信佛,对内不要信命,命是我们中国一个很传统重要的观念,外国人也有这样的观念,可是不像中国人这样的明确;中国人对命有四大类,第一个是宿命论,就是我一切听天由命,我告诉各位这种人很少,为什么很少呢?因为有一类他是造命论,有一个人叫袁了凡,他年轻时算命说作官只能做到五品官,并且一辈子没有儿子,对古代一位知识分子而言,做官做不大,又没有儿子,是非常痛苦的事情,所以他年轻时就看破红尘,有一次,他在庙里听和尚念经,有位老和尚一面念经,一面看他,经念完后,老和尚走过来对他说,我一辈子看的人很多,从来没有看过像你一样的年轻人,能安静坐在那儿,一点杂念都不起,这是什么原因?袁了凡说因为我信命,算命的说我官做不大,又没有儿子,我的一生已没有指望了,万法皆空,我什么都看透了,所以在庙里听你念经,就觉得一切没什么好想的,和尚对他说,“你错了,命是可以制造的,你从此去修桥、造路、施粥、关心穷人,做一些好事,就能改变你的命运,不妨试试看”,袁了凡回去后就照老和尚的说法到处做善事,最后果然官做大了,儿子也生出来了。这是古代一个相信命运,也相信命运可以改变的故事。

  孔孟之道相信正命

  除了上述宿命、造命外,还有一种正命,就是孔子、孟子相信的命,他们是一半相信命,一半不相信命,例如“死生有命,富贵在天”这是儒家的思想,这是相信命,但有一点,儒家不相信的命是,你可以把自己变成圣人,变成了不起的人,“舜何人也,予何人也,有为者亦若是”,我只要做就可变成圣人,所以孔孟之道,在富贵、死生方面相信命,在鼓励人的方向与志气方面,就不相信命,他们也不相信宿命,所谓“君子不立于岩墙之下”,君子不站在要倒的墙下,孔子、孟子认为我们不相信命,只要有预防,就可以闪躲灾难。

  有的人信命,信到走火入魔的程度,我告诉各位,五十年前我来到台湾,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我父亲非常相信命,每位算命的告诉他说往南去,所以他由东北到了北京,又由北京到上海,最后到了台湾,所以我们家到台湾与父亲相信怪力乱神有一点关系。

  我们对外不要信佛,当然也包括其它宗教,我们不要相信命,我们要靠智慧的声音和语言,不要自欺欺人来完成自己,这样才算是真正懂得佛教的佛教徒。印度的国父甘地说他是佛教徒、印度教徒、基督教徒、天主教徒、回教徒,他为何可做如此多的教徒?就是他认为他掌握了每个宗教的精神,他才能发表心胸宽大的言论。

  中国的佛经内,男女是最不平等的,佛经内最基本的精神,是要男人脱离女人变成佛,女人希望下辈子不要做女人,要成为男人;所以在佛经内看到很多文字,讲到女人像大便、尿一样的字眼,非常看不起女人,希望把女人救出来,来生变成男人,“女人变成男人,男人成为佛”成了基本观念。我们会常错误的认为和尚是四大皆空,其实和尚是全世界最有欲望的人,他要牺牲今生今世的幸福、男欢女爱和金银财宝,为了死后可以变成佛、菩萨、金刚……,牺牲了今生是为了来生。所以在我眼里看来,证严法师虽然很了不起,可是我认为她有一个奇怪的欲望,就是来生她要变成男人。

  我曾说过副总统不找女性,到今日《中国时报》言论版还有人说我“公然侮辱女性,反对女人参政”,其实误会了,我没有反对女人搞政治;我的大前提是,女人去搞政治,对女人是种侮辱,因为政治本身是男人搞的,政治是骯脏的、卑鄙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这些事业不值得可爱、长得像莲花一样的女人去玩。

  中国哲学家老子说“大道废,有仁义;智慧出,有大伪;六亲不和有孝慈,国家昏乱有忠臣”这意思告诉我们为什么有仁义道德出现,是因为有很多道德被摧毁,人才鼓吹仁义道德;因为有虚伪的言论出现,才需要智慧;为什么有孝子出现,因为六亲不合才有孝子,因为国家昏乱才有忠臣。所以智慧、孝慈、忠臣的出现都不是好现象,是坏现象。换句话说,政治是男人搞的,男人搞不好,才要女人来搞政治,所以对女人而言,这是划不来的事情,因为不该女人出现的时候,女人出现了。

  古代女人有七出、三不去

  我举这个例子证明我们对女孩子充满了细心的保护,而不是歧视女性。中国古代有一个重要的观念,那就是“七出”,就是做太太的,丈夫有七个理由可以把你赶走,第一个理由就是无子,这就可以构成离婚的条件,还有一个口舌,喜欢讲是非,所以现代的女孩都构成被休妻的条件,还有好比说得了恶疾,得了恶疾后就把你赶走,有七个条款把你无条件的赶走。那中国的伦理道德中,难道也像佛经里面这样子歧视女性吗?也不然,有三个防止的条款,叫“三不去”,就是你有七个理由把我赶走,我有三个条款可以保护我,这三个条款符合的时候你就赶不走我了,第一个不去,就是说有所娶无所归,就是你讨我的时候,我有娘家,我娘家的人死光了,你再把我赶回去就不行了,因为我没有娘家可以回去。第二个理由是先贫后富,我嫁给你的时候你是一个穷小子,我跟你白手起家,你发了财,你把我赶走,这不行,这是第二个保护条款。第三个呢,为舅姑叔三年之丧,我丈夫的父亲死了,我的婆婆死了,我为他们穿了三年的孝,对不起,我为你爸爸妈妈穿了三年的孝,你不能赶我走,所以古代虽然有七出条款可以赶走女人,可是有三不去的条款来保障女人,所以呢也没有那么多的离婚事件。有一点大家可以知道,常常不用“七出”,也不用“三不去”,就私下和解了,因为女人允许男人讨小老婆,一讨小老婆,我大老婆也不走,老老实实的待着,相安无事。所以我告诉各位,中国古代家庭能够和谐的原因,是因为丈夫可以公开讨细姨,这是很重要的一个观点。

  讲一个有趣的故事,女人有三个习性是非常可怕的,女人在少女时代坐在那里端庄的很,你跟她讲话脸就红,理都不理你,坐在那里都不动,像一个观世音菩萨,我们怕观世音菩萨吗?当然怕!所以我们要怕女人;中年的女人保护儿女像老虎一样,难道男人不怕老虎吗?所以男人要怕女人;老年以后这个女的丑得跟鬼一样,男人怕鬼吗?当然怕!所以男人怕女人。因此一辈子男人怕女人是有足够的理由。

  要用智慧来解决问题

  我说了那么多,是因为从古到今是可以帮我们修正某一些观念的。可是有一个重点,就是我们要有好的头脑,才能够修正我们的观念。有好的头脑才能够活在台湾做你自己,有好的头脑才能够一路走来始终如一。今天我到花莲来是希望大家能够出污泥而不染,在花莲里面做莲花,我的意思就是这样,如果你的问题不能够用你的智慧来解决,那我告诉你一个方法,请你们看《李敖大全集》,我一辈子读书的精华全在里面,很多人生的问题、答案都在里面。你们不要以为我今天在台上在乱讲话,常常一个人一个偶然的机会,一场讲演会改变他的一生。清朝末年有一个神童,他中了举人后很神气,结果碰到一个老先生,跟他讲了一天的话,他听了以后非常感动,结果师徒两人做了一件惊天动地的事,就是“戊戌政变”,这两个人就是梁启超和康有为,康有为和他讲了一席话之后,影响梁启超的一生,我希望今天我以一个六十四岁的老头子,在这里跟大家讲的一番话,使大家可以从今天中午后有所改变,谢谢各位。(200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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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0年1月6日

  怎样处分国民党党产?

  去年10月9日,刘泰英请我吃饭,我问他,你明知国民党党产是取自国家财产、人民财产的,并且有一天总会纸包不住火的,为什么不考虑考虑返还给国家、人民呢?刘泰英很坦白的向我说:“李敖兄,你不知道,如果我们把党产还出来,那么国民党就先完了,民进党就当选了。”

  两个多月过去了,国民党在选举的压力下,不得不打出所谓党产信托牌,以为蒙混,现在今年1月5日,新党政策会推出“党产信托,换汤不换药”的意见,正是我的看法。内容是:

  ●新党对“党产信托”的质疑:

  一、“国民党党产”到底价值多少钱?以前有人说值九千亿,近日刘泰英又说约值八百亿,到底是谁说的对?刘泰英不是说党产的帐目已经制作完成,随时可以公布吗?为何还迟迟不公布?还有,国民党在海外的资产又有多少?请国民党“讲清楚,说明白”。

  二、国民党有多少的党产“来路不明”,是以不合正常程序取自政府与民间?国民党怎么能把这些有问题的财产交由“信托”的方式处理?请国民党立刻处理这个问题。

  三、国民党把自有的党产,以“信托”的方式处理,好象是撇清了“营利”的责任。但是,这些营利事业股票的获利,仍然十分惊人,照样赚进大把大把的钞票,国民党会不会照样用这些钱大搞“黑金政治”?请国民党“讲清楚,说明白”。

  四、国民党把自有的党产,以“信托”的方式处理,又牵涉到一个问题:“信托契约”的订立,是何种类型的信托契约?是否可以随时解约,将本金取回运用?若是如此,则国民党随时可以将大笔资金运用于选举与政治操作,那么,“党产信托”也不过是个幌子罢了!换言之,仍然无法断绝政商勾结、黑金政治。

  五、刘泰英表示:持股超过50%的“党营事业”才会交付信托,那么,国民党持股低于50%的“党营事业”又该如何处理呢?

  ●新党对“党产”的主张:

  一、“政党规范”应入宪,以赋予“政党法”法源:增列宪法增修条文第五条第七项:“政党应公平竞争,不得独占、垄断或优越使用国家资源,并不得投资或经营营利经济事业。政党、政党附属或从属团体及各所属财产之管理、运用与处分,应以法律定之。”

  二、制定“政党法”,规范政党及附属团体行为。政党的党产应另行成立“政党基金会”,基金会之本金不得动支,基金之孳息用途限于人才培训、政党外交、学术文化等社会公益活动。“政党基金会”应接受政府主管机关之监督。

  三、立法院成立“国民党党产清查重估委员会”,由朝野各党派推荐学者专家参加,委员依“政党比例推荐,各党一致通过”产生,并敦请会计师公会推荐会计师共同组成。在国民党公布党产帐目后,由该委员会会同税捐稽征机关及内政部社会司等单位,于三个月内完成国民党党产清查重估。

  四、国民党党产中经查证为不合正常程序取自政府与民间者,应悉数充公,作为“国民年金”的开办费用。

  五、国民党在任何营利事业的投资,限期内出清所有持股,所获得的经费,转而成立“国民党基金会”。另外,国民党所持有之不动产,除办公处所外,亦应全数变卖换现,交由“国民党基金会”持有。基金用途限于从事限于人才培训、政党外交、学术文化等公益活动。

  ●国民党突然宣布“党产信托”的动机:

  一、基于选票考量,这样能取得不知内情民众的支持,认为国民党真的变了。

  二、避免被充公:“党产信托”可以保住现在还来不及处分的党产,不会因失去政权而被查封充公。

  ●新党立场

  一、党产信托仍属牟利投资行为

  二、目前党产中不少系“党库通国库”非法所得,应于立法院组织“政党资产调查委员会”,其成员依“政党比例推荐,各党一致通过”原则产生之。

  三、不属于国民党合法财产部分,应悉数充公,归于国库,全民共享,或设公共基金,回馈社会。

  四、属于国民党之财产,应彷德国模式,变卖之后,设置“政党基金会”,从事人才培训、党政外交、学术文化等公益活动。

  ●新党主张党产处理程序

KMT公布党产——立法院组成“政党资产调查委员会”——清查党产——设置KMT政党基金(办理公益活动)/设置国家公共基金(回馈社会)/充公归于国库(全民共享)

  (2000/1/6)

  我看处女寇乃馨

  三十五年前,1963年10月,我写了一篇两万多字的论文——《论“处女膜整型”》,探讨有关处女的种种问题,这是有史以来探讨这一问题的空前绝后之作。我做梦也没想到,在多年以后,一个梦样的可爱女人,却现身说法、身体力行,以处女的肉身,发扬唯灵的真义,这一对比,自是空前绝后外一章。这个可爱女人,就是寇乃馨。

  1963年9月号的“骑士”(Cavalier)杂志有一幅漫画,画中一对情侣在汽车中幽会,女的说:“我是个处女,可是对它并不‘执迷’。”(I'm a virgin, but I'm not fanatic about it.)寇乃馨正好相反,她对处女非常“执迷”,她自台大外文系毕业后,徜徉演艺圈四年,被称为“台湾演艺圈最后一个处女”,自属“异类”,因为别人落红成阵之时,当然怪她何以自处。乃馨说:“坦白说,我才不是无聊地为了做处女才是处女,只是因为基督徒的信仰,让我更珍惜、更尊重自己的身体。”

  乃馨的立论,落脚在“基督徒的信仰”上,我认为她上了没读懂《圣经》的传教士们的当。《圣经》提到处女之处分见于《创世纪》第二十四章第十六节、《利未记》第二十一章第三节、《申命记》第二十二章第十九节、第二十八节、《列王记·下》第十九章第二十一节、《以赛亚书》第七章第十四节、第二十三章第十二节、第三十七章第二十二节、《耶利米书》第十四章第十七节、第十八章第十三节、第三十一章第四节、第十三节、第二十一节、《阿摩司书》第五章第二节、《马太福音》第一章第二十三节、《路加福音》第一章第二十七节、《哥林多前书》第七章第二十五节、第三十七节。细查这些章节,完全做不出乃馨的立论,甚至也做不出类似的推论,所以,“更珍惜、更尊重自己的身体”而守身如处,实与“基督徒的信仰”无关。虽然如此,乃馨的“执迷”并不失落,因为她可以自成一说而不必靠神说或耶稣说。乃馨相信“欲望的满足会降低爱情的强度”,因此坚持要她的情人“爱她,就是为她憋着”,坚持要她的情人为她自抑自制,不可发生婚前性行为。由此看来,乃馨的“处女癖”实在驾乎有“处女癖”的男士之上,她执此一念,为了精神的愉悦,宁可年复一年舍肉体的快乐而不辞,这种“异类”,洵属罕见;这种“执迷”,几近“疯狂”,也无异暴殄天物与尤物。虽然她“疯狂”得如此慧黠、如此曼妙,但是有朝一日或一夜或一日一夜,当她初尝到灵肉一致的极致,她未免要为她多年虚度青春而悔恨。——没有肉,哪有灵?没有欲,哪有情?过度的唯灵抑肉,过度的非欲崇情,在许多方面,是一种自误。虽然它非常诗意,令人依恋与流连。

  乃馨也不必为我这些话而震撼、而困惑,事已如此,还是把握一些可肯定的光明面吧。看看赛尔迈斯(Robert Sermaise)那本《肉欲的前奏》(The Fleshly Prelude),整本小说只写一个故事,就是一个珍惜、尊重自己处女之身的女孩子,最后如何缠绵献身。乃馨的多年云深知处,若能化为文学名著以传千古,亦是大好,不过,得先找到文学家才成,乃馨勉之。(200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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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0年1月7日

  “出卖台湾、买回大陆!”

  李敖1999年8月22日在新党六周年庆祝大会总统提名人演讲

  不是上了贼船,是贼上了船!

  刚才李庆华引述许信良的话说:“新党真有胸襟,能够选出李敖来作新党的总统候选人。”我觉得新党真正的胸襟,是在于李敖还没有加入新党以前,就选了李敖。这种胸襟尤其表现在王建煊——王圣人的身上。大家都知道,新党在总统大选如果不缺席的话,推出的候选人一定是王圣人。现在王圣人宁可自己靠边站,而让李庆华“引狼入室”,这不但是圣人,还有一种自我牺牲的心怀。

  我很感谢新党对我的抬爱,新党对我的厚爱,可是新党为什么能够抬爱李敖,厚爱李敖?原因是:新党经过了六年的打拼。这六年来,不但我要感谢现场新党的朋友们,也要感谢今天缺席没有来的,像赵少康,像我的被告郁慕明。郁慕明,我问他为什么没来,他说在“抱孙子”,我说抱孙子也要请假啦!还有我觉得各位跟我,在这个时期,更要怀念那些曾经为新党打拼,可是不幸离开的那些人。像周荃,甚至我的敌人朱高正。虽然朱高正也是一匹狼。

  今天我到现场来,至少有两点认同新党,第一点。你们看到我第一次穿这种颜色的衬衫(李敖摊开红色夹克,展现黄色衬衫)。

  CoCo有一幅漫画,画了一辆坦克车,坦克车四面都有炮口,有的要打许信良,有的要打宋楚瑜,有的要打阿扁,有的要打连战,还有一个炮口是对准新党。CoCo的漫画我看了觉得有趣。昨天我在新党的聚会,新党的公职人员问我:“你怎么解释这一幅漫画,你要用炮口打我们吗?”我说:“我要打你们的时候我会先告诉你们,小兔崽子!还有,如果你们举起了投降的手势,我就不打你们了。”然后他们就说:“你不就造成我们的关系恶化,将来杀来杀去?”我说:“这一点不会发生,因为只有杀来,没有杀去,我一杀过来你们就杀不过去了。”

  然后大家谈话很愉快,有人向我抗议说你为什么说新党是“烂香瓜”。我说当时的情况你们不了解,他们说李敖是投机分子。如果我要投机,台湾流行的是“西瓜靠大边”,那我应该去靠“西瓜”去,怎么会靠新党一个“香瓜”呢?新党是“小的、烂的香瓜”。他们说那烂的呢?我说“烂的”是因为我讲话较夸大,所以加个“烂”字。我愿意把“烂”字收回。

  我跟新党过去的渊源,我跟各位报告:没有渊源。唯一的渊源就是新党里面有我的被告,像郁慕明,像朱高正,都是我的被告。当然也有不少好的朋友。我隔壁的邻居张牙医,他有一个解释。他说,说“引狼入室”是不好的,应该说是“新党上了贼船”。现在新党不是“上了贼船”,而是“贼上了船”(群众大笑、掌声不断)。

  “蒋介石不死,还有精神!”

  1950年5月16号中华民国的总统蒋介石发表一篇谈话,说我们要回大陆,有一个口号就是那一天提出来的,就是“一年准备,二年反攻,三年扫荡,五年成功”。这个口号提出来以后,没有兑现,三年也不能扫荡,五年也不能成功,九年以后,就是1959年5月10号,他作了一个很沉痛的谈话。他说从现在开始再过十年,就是1969年5月10号,我们不能够回去的话,一切希望都毁灭。很快的,1969年到了,1979年到了,1989年到了,今年是1999年,中华民国总统蒋介石的一个梦想从此就失落了。他走了,留给了我们在这个岛上的人,我们何去何从,这个是今天我最关心的问题。我要跟大家谈一谈。

  过去我们在部队里面,有一个口号,就是“国父精神不死”。一个集会开始时,会喊“三民主义万岁!国父精神不死!”有一次在我们师里面,师长是个大老粗,应该喊“国父精神不死”,他喊错了,他喊“国父不死”。这时候,后面的政战人员赶紧拍拍他的肩膀说“还有精神”。他就再喊“还有精神”。

  我告诉各位“蒋介石不死,还有精神”。精神在哪里?精神就在今天的台独分子身上。什么原因?大家想想看,蒋介石生前最得意的一个成功之作,就是在台湾施行反共抗俄特殊教育。反共教育施行这么多年,有两个结果:第一个是把共产党妖魔化,就是把共产党丑化,共产党没有任何优点。第二点就是把共产党小化,我们不要怕共产党。这两点观念一直延续到今天。今天的信仰力量表现在今天的台独分子。

  全世界都怕共产党,只有台湾不怕,什么原因?就是真正的相信了蒋介石的遗教。李登辉说中共的文攻武吓“空的、不要怕!”情治人员也说“安啦!不要怕!”可是我所讨厌的一个国民党的前国防部长蒋仲苓,究竟在他下台以前忍不住讲了一番话。他对有人认为“中共在可预见的几年内,不可能有武力攻打台湾的力量”,有不同的看法。蒋仲苓这种可恶的国民党官僚都忍不住了,他说的对,他说中共可以用他们的“革命战法”。什么革命战法?他说中共可以同时间在沿海推出来,三十万只或是四十万只渔船,就凭这种土法向台湾开过来,台湾就挡不住。

  蒋仲苓显然是落伍的,现在我知道台湾有七千九百四十一个高压电传送铁塔,一个铁塔发生问题,我们就停电得很厉害了。共产党一个飞弹打过来,误差的距离不会超过二十公尺,那么准确,一个飞弹打过来,让你停三天电,轮流停电,全都停电,符不符合他的计划?(群众大笑、掌声不断。)

  今天谈台湾尊严,就说台湾是个国家,谈台湾的尊严,以国家的领导人这样谈出“两国论”来。两国论一出事情,就藏在主人背后,那个主人是谁呀?那个主人是美国人,对不对?大家都知道,台湾如果没有美国人撑腰,台湾绝对活不下来,对不对?可见这种行为就是我刚才所唾弃的一个动物的行为。我们谈尊严,请问台湾有没有尊严?

  闯了祸以后,美国派出两个特使:陆士达到大陆去的时候,中国大陆是中华人民共和国,派出外交部的次长来接待他,原因就是“在我眼中,你是一个外交部的次长,虽然你是美国特使”。而来台湾的卜睿哲见的是台湾次长以上的人物,台湾的总统、台湾的行政院长、台湾的国防部长。然后由台湾的总统以下,在第二天和他打了一场高尔夫球,打高尔夫球的时候,卜睿哲违反国际礼仪,也违反高尔夫球的规则,穿着短裤,这是哪门子规则?如果说我们台湾要“尊严”,请你把“两国论”入宪,敢不敢入宪?(群众大笑、掌声不断。)在美国的压力下,只能在那边叫,不敢入宪。

  台湾现在不是 “国”

  不敢入宪有何结果呀?我们看到大陆负责人怎么讲话了,“是你李登辉的个人行为”,你讲的话根本没人听。我们一次谈话换来了等于你不敢入宪。真正有尊严的人,讲了狠话以后,入宪吧!不敢。所以我们看到的,台湾的这些领导者,我们不觉得很难过吗?我们古人说“哀莫大于心死”,悲哀的事是心死掉了。现在我觉得以我连续在台湾住了五十年的感觉,我觉得“哀莫大于头壳坏掉”(群众大笑、掌声不断)。

  三个例子证明目前人们的思想被污染的严重程度。第一个例子证明我们头壳坏去,叫做“有逻辑无章法”。什么叫做“有逻辑无章法”,看看民进党立法委员沈富雄讲话。讲话逻辑程度很好,可是没有章法。我举个例子,什么叫做“有逻辑无章法”。一个人出差,有一天他的邻居来了,找到他,他问:“你来干什么?”邻居说:“我报告你一个不幸的消息。”“什么消息呀?”“你所喜欢的那条狗死掉了。”“怎么死的呢?”“是吃了你家马房的、被烧死的马的马肉,中了毒死掉的。”他问:“为什么我家的马房会烧掉呢?”邻居说:“因为你家的马房里面放了一个棺材,棺材上放了蜡烛,蜡烛倒了,引起了火灾,所以着火了。”他再问:“为什么我家有个棺材呢?”邻居说:“因为你的丈母娘死掉了。”他又问:“那我丈母娘为什么会死呢?”邻居说:“因为你太太做了一件事情,你丈母娘觉得对不起你,所以气死了,急死了。”他说:“我太太做了什么事情?”邻居说:“你太太跟野男人跑掉了。”

  这个逻辑层次非常完整,可是结论完全没有章法。我们可以看到很多糊涂的人,在电视里所讲的话就是属于这一类的。

  第二点,“有爱心没做法”。大家记不记得,林宅血案发生时候,林义雄被蒋经国从监狱里放了出来,然后党外人士就派了一个有政治头脑和手腕的人把林宅血案的不幸消息告诉他,派了康宁祥。

  我们先插播一个故事,林肯总统在处置国家大事的时候,常常在开会以前先讲笑话。他就讲过一个笑话,他说有一个农夫有两匹马,他很喜欢那两匹马。有一天,他的朋友来看他,报告不幸的消息(跟刚才一样又来了)。朋友说:“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你家的一匹马死掉了。”农夫一听痛哭失声,因为他喜欢那匹马。哭完后,眼泪擦干了。他的朋友又告诉他,另外一匹也死掉了。农夫又哭了。哭完以后农夫问他的朋友,既然两匹马都死了,为什么不一次告诉我呢?他的朋友说怕你一次哭得太难过了。

  康宁祥告诉林义雄林宅血案发生的情形时,是分两段告诉他的,第一段,报告不幸,你的双胞胎女儿被人家杀掉了。林义雄大哭,痛不欲生。最后感情稳定下来,康宁祥才又说,你家老母也死掉了。

  台湾的政权,民进党的政权,“有爱心没做法”。

  第三个,是“有主张没办法”。台湾的主张提出来,要实行你的主张,我们现在最苦恼的一点啊,就是分不清楚主张和主张如何去实行。台湾最大的笑剧呀,就是这一点。我们想想看,这本来是我们中华民族思想的一个病。什么病呢?就是有主张没办法。我们都会讲“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选贤与能”。谈了两千年,大道怎么行呢?怎么样选贤呢?怎么样与能呢?没办法,只有主张,大道之行也,没有办法。

  我们想想看,有主张没办法的事情太多了,只要我们去想就有了。我们主张进入联合国,今天我还看到新闻,电视节目有人主张进入联合国,可是用什么办法进去呢?他不谈,根本进不去嘛!中华人民共和国拿了否决权,你怎么进得去?不管这一层,只说“我们两千两百万人共同的志愿要入联合国”。第二个,两国论,两国论也是一个有主张没办法,就是以“两国”为大前提,就是中华人民共和国要承认你是个国,关键是中华人民共和国承不承认你在台湾这个国,不管叫什么。还有,这个国按照现在国际法的观念,需要得到国际的承认,不是你说有主权就算了,要得到国际的承认,请问什么人承认我们呢?

  联合国不承认我们,没有关系,我们努力去办务实外交,到今天为止掌握了二十八个小国。二十八个小国加在一起,整个的人口,是全世界的百分之一点五。二十八个小国的总生产毛额,是全世界的百分之一,而二十八个小国有很多国家甚至不是联合国的会员国,请问这二十八个小国承认我们这个国家,我们不曾觉得不好意思吗?虽然我们可以花三亿美金去买,可是买了以后,连大门都进不去,我们不觉得很难堪吗?台湾没有人敢讲真话,说我们现在的地方不是国。(待续)(200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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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0年1月10日

  “出卖台湾,买回大陆!”(续完)

  千分之三的 “中华民国在台湾”

  我曾经揭发出来,在1950年3月13号,蒋介石在阳明山庄的一个秘密谈话上面说,中华民国亡国了。里面提到数次,提到中华民国亡国了。中华民国的总统喔,在秘密谈话里说中华民国亡国了,当然我们可以说,那是蒋总统一时的气话,可是我们想想看,中华民国亡国没亡国?按照中华民国宪法第四条,我们认为中华民国是亡国了。为什么?中华民国宪法第四条它的疆域是按照固有疆域来解释,而固有疆域在1947年1月1日宪法出现的时候,那个时候,不包括外蒙古,可是包括整个中国大陆和台湾,请问如果不包括外蒙古的话,台湾和大陆的比例是三百零六比一,大陆是三百零六,我们是一。包括外蒙古,比例是三百六十七比一,请问我们在台湾构不构成是一个独立的国家?因为如果说,中华民国在台湾,我告诉各位只是千分之三的中华民国在台湾,这个国家究竟是不是一个国家。

  我今天拿一本书给大家看,我想各位都没看过,叫做《李登辉先生言论集第十册》,一共有十二册,我想大家都没有看过,就好象大家都没有吃过狗屎一样。

  我念一段当今的总统李登辉的一篇文章。在中华民国八十年,就是1991年6月14号,他在革命实践研究院,就是蒋介石当年,也就是在1950年3月13号说中华民国亡国的地方,讲了一篇国家统一纲领的目标与意义,请大家看最后的一页的两行字,我念给大家听,他说:“有时候,我们想毛泽东最大的遗憾就是改了国号,如果毛泽东仍旧叫做中华民国的话,我们就麻烦了,我们就麻烦了,因为他叫中华人民共和国,所以中华民国还能存在。”

  各位想一想这话是什么意思?今天我们有中华民国,就得力于1949年毛泽东的一念之差,当时中华人民共和国在开国以前,大家开会,大家都说我们继续叫中华民国,中华民国不是被污染了,被袁世凯污染,被蒋介石污染,大家不喜欢这个名字,想改,可是大家又觉得我们继续叫中华民国对整个中国最有利,毛泽东也同意了。这时候有个浙江人周善培,他在旁边点了毛泽东一句,如果叫中华民国的话,毛主席你的地位永远不会超过孙中山,你只有改个国号,你才能作“太祖高皇帝”。毛主席一听,心动了,就改国号,就改成中华人民共和国。

  千分之九百九十七的 “中华民国在大陆”

  可是,十六年以后,毛泽东对法国共产党的机关报《人道报》的记者透露了这个秘密,《人道报》的记者问毛泽东你有没有做错什么?毛泽东说:“我做过。”记者问什么时候的事?毛泽东说:“当年不该改名中华人民共和国,这件事做错了。”这个事件,秘密在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以后十六年登在法国的共产党机关报《人道报》。各位想想,今天我们的存在,是基于毛泽东的一念之差。如果毛泽东当年叫了“中华民国”,在国际上我们如何解释我们自己?无论如何我们只是中华民国,即使我们也用中华民国,绝对是符合李登辉总统的解释叫做“中华民国在台湾”(群众大笑、掌声)。而那一边,占据中华民国千分之九百九十七土地的,叫做“中华民国在大陆”。

  我告诉各位一个笑话,这个笑话解释了我跟新党的关系。一个教会很穷,就请美国资本家来捐款,这个神父就跟资本家在前面讨价还价,主教急得跟在后面偷听他们讲话,发现资本家捐一百万美金,神父摇手,资本家捐五百万美金,神父又摇手,资本家说我捐一千万美金,肯不肯,神父还是摇手,资本家说不捐了,就走了。走了之后,主教一把抓起神父说,什么事呀?人家捐了一千万美金你还摇手,还不干,什么原因呀?神父说我干不下去呀!什么事情呀?他要求我每次祈祷完毕,不要再喊“阿门”,要喊“可口可乐”。

  我为什么不加入新党,就是新党最后要我喊“中华民国万岁”,我的历史知识告诉我,根据1950年3月13号的蒋介石的解释,中华民国没有了。根据我们对事实的了解,中华民国只剩下千分之三,我们怎么干呢?怎么承认这是中华民国呢?那么你要问我,你只要不承认中华民国,那么你在台湾,你住在哪里?我告诉各位,我住在中国(群众大笑、掌声)。

  可是,各位也不要失望,等一下我有中华民国的好消息要告诉各位。为什么我们对中华民国怀疑呢?因为中华民国名实不相对,千分之九百九十七的土地在大陆,我们千分之三在台湾,号称中华民国,名实不相对。

  五十年来只把 “共匪”改成 “中共”

  我们很少想到名实是不相对的,今天有人问我,你李敖不承认中华民国,你今天选什么总统?你选的是不是中华民国的总统?我告诉各位,我们为什么不扩大去想,这个“总统”两个字定义是什么?很多定义是抽象化的。我举个例子,英国首相,大家查查英国历史,查查英国的制度,“首相”这两个字不是英国正式的官名,英国首相领的钱是财政部编制下的钱,大家玩玩英国史就知道我的话,多么的真实。

  中华民国的总统,这个“总统”两个字的定义,我们要重新定义,我们可以说是在目前的情况下的一个特殊的定义。我们台湾的苦恼就是我们相信一厢情愿的方法。一厢情愿的方法,随便举个例,好比说,我们进联合国。无论改什么名字都进不去。

  李登辉认为我们有办法对付中共,你们不是说台湾是中国的一个省吗?老子们把省给废掉。没有这个省,怎么样呀?

  我举这个例子呀!证明我们太天真了,我们这种反共的方法,躲避危难的方法,保护台湾的方法都太天真了。所以我们进一步要研究怎样才是不天真的方法呢?今天我们又苦恼,什么苦恼呢?我今天一开始就谈出来:“一国两制”,结果闯了大祸。我的好朋友李庆华知道我闯了祸,就跟我解释,一国两制,这个“国”就是“中华民国”,我公开否认我这个国不是中华民国。是什么呢?

  我就说没有“一国两制”。没有“一国两制”,那一国两制哪去了?被挡在台湾外了,谁都不能讨论这个问题,连讨论都不可以,一谈就戴帽子。我告诉各位,我在台湾连续住了五十年,什么都变了,就只有一点没变,就是帽子没变。当年我谈这个问题,一谈蒋介石政府就给我戴帽子,隔海唱和。你跟共产党隔海唱和。今天帽子改变了,叫“卖台集团”、“出卖台湾”、“中共代言人”!

  五十年来除了把“共匪”改成“中共”外,其它都没改。

  “一国两制”——我讲的是现在式

  我就不服这口气,今天我们至少可以讨论一下,怎么不能讨论呢?邓小平说“一国两制”,是将来两岸统一后一国两制。我告诉各位,邓小平讲的是未来式,我李敖讲的是现在式。也许现在就是邓小平所说的未来,就是十几年后的今天,就是现在。

  现在不是“一国两制”吗?台湾不是一个制度吗?大陆不是一个制度吗?两制没问题,大家都没问题是吧?对不对?两制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一国”,他们说一国是“中华人民共和国”,我们这边包括我的好朋友李庆华说是“中华民国”。可是庆华、许老爹你们到大陆见过汪道涵,汪道涵是不是说,只要在“一个中国”的前提下,这个问题是可以谈的?“一个中国”是两岸在一个中国的前提下坐下来谈,谈出来的国号,是不是这样子?

  换句话说,共产党同意国号是可以谈的,如果我们跟他谈,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和他谈,“中华人民共和国”太啰唆了,这是过去苏联,苏维埃集团常用的字眼,请你把中华人民共和国减缩成“中华民国”。国旗还可以谈,国旗不是五星旗吗?

  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旗的原始解释,左边的大星代表中国共产党,周围的小星代表四种阶级,就是工人、农人、小资产阶级、民族资本阶级。当国旗出来后,三年后小资产阶级与民族资产阶级就被共产党消灭了,五颗星里面有两颗星被消灭了。如果我到大陆去谈判,我会跟他说,怎样老兄,五星里面少了两颗星,还叫什么五星呀?那么难看!请你换国旗。换你们曾经拿过的国旗、抵抗日本压迫时拿过十三年的青天白日旗。

  为什么怕谈判呢?我们可以跟他争,可以讲出理由来。国号是可以改的,为什么怕谈判呢?我们要谈才会有结果。所以呢,我们不要怕谈判,可以面对谈判。我再进一步向大家谈,今天我主张“一国两制”,不是目的而是手段,不是道德标准而是策略、是我们的阴谋。他们说要谈,我们不谈,全世界都说是台湾不肯谈,不合作。好,我们跟你谈,上了谈判桌,我们占你便宜,好不好呢?你怎么上谈判桌占便宜呢?

  现在我们撇开谈判问题,我们谈具体问题。今天保护我们的生活方式,今天我们和民进党的朋友、建国党的朋友意见不同的原因,就是爱台湾的方法不同,谁不爱台湾,谁是卖台集团?没有这种事情。

  各位,在台湾这个岛上,没有人不爱台湾。爱台湾的方法不一样,我们认为用和平的方法,经过高明的谈判,可以保护我们的安全,有人提出两国论制造出不可能谈判的情况。

  抱了五十年美国大腿

  我告诉大家,保护台湾安全有四个方法:第一个方法,大门关起来,“关门法”,门关得好。告诉各位,传达给台独份子知道,我李敖赞成维持现状,大门关起来,不来往,我李敖五十年没离开台湾,证明这一点,我是主张关门法。

  可是有四种人破坏这种现状,第一种,大陆共产党他不甘心,他要把台湾拿过来,要破坏这种现状。第二种,李登辉和李登辉情结的这些人,要破坏现状,好好的谈什么“七块论”?好好的谈什么“两国论”?无事生非,谈这个干什么呢?第三种人,就是那种急统的人,是破坏现状的人。“急统”要统一,可是和“急独”的人一样,急独嘛!对方火了,打过来了,台湾统一了。所以“急独”就是“急统”。

  我记得有一次王建煊在讲演、还是主持广播时,有人问,如果有一天台湾共和国成立了,新台币转变成台湾独立国或共和国的币制,要如何换算?我听说你讲了一句非常高明的话,你说“我们已经来不及用新的钱了,这时候我们已经在用人民币了。”

  共产党、李登辉和李登辉情结的人,还有急独和急统的人要破坏现状,第四种就是台商要破坏现状,台商比政治人物都要聪明,他们敢大胆西进,许信良讲了一句大胆西进,到现在翻不了身。台商破坏了现状,尤其破坏了两岸的婚姻的现状,有人在“包二奶”。所以“关大门法”行不通,有四种人会破坏现状。

  第二种方法,“抱大腿法”,抱美国的大腿,我抱住你,共产党不敢打我们,这是一种维系力量的方法。严格说起来,台湾这五十多年来就是用抱大腿法解决问题。

  第三种就是“打大仗”,台湾的兵力不可以怕他们,你拿共匪来吓唬我们,我们跟他打,组织义勇军。民进党立法委员颜锦福要组织一万名义勇军,打。我只谈数字,大陆一天生出来五万个人,这五万人不包括私生子,一年生出来一个台湾——两千万人。

  我们跟他们人口比例是一比六十,打仗时,他们六十个人打我们一个人。没关系,我们的军备好,我们的枪法好,打死五十九个。不幸的是最后一个敌人打了我一枪,打在腿上,虽然没被他打死,可是我们变成跛子,瘸了。如果台湾满街都是跛子,请问我们快乐吗?

  现在问题不是他的拳头比我们多,而是他们有尖端科技,有七艘核子潜艇。上次飞弹危机时,美国航空母舰要通过台湾海峡时,他们空照发现共军的七艘潜艇都不见了,可能到美国西海岸了,要算帐了。你到我家来,我到你家去,美国不敢了,美国航空母舰全部撤退,不敢通过台湾海峡。什么原因?叫他们挡着了,我们打不过他们。

  保护台湾的四种方法,第一个关大门,行不通。第二个,抱大腿也行不通,因为美国人不可靠,随时会出卖我们。第三个打大仗,行不通。第四个,怎么样,说大话,谈判嘛!上谈判桌,大家谈,就是现在共产党开出门来要谈判,一国两制,不好,那一国一制好不好?汪道涵说一国两制可以谈,你们的制度保留,我们的制度保留。“一国一制”就是共产党了,你们喜欢吗?

  我们用两性关系来比喻,大陆跟台湾是夫妻的关系,大陆是丈夫,国民党政府是逃妻,大陆整天警告逃妻,你不要逃。所以台湾国民党政权代表逃妻的心态。民进党代表逃婚,我不跟你结婚,我跑掉了。可是现在我们的处境是什么状况?我让大家了解一下,古代才子佳人恶霸,佳人喜欢才子,可是中间有恶霸,恶霸要抢佳人作老婆,在恶霸的影响下才子佳人无法结合,这时候只有一个方法,我不做逃妻,也不逃婚,我就嫁给恶霸,可是有个条件,我要明媒正娶,我要聘金,房屋地契都要给我,我才嫁。你不给,我告诉媒人美国人,他讨我不给钱。美国人就抓他,要他给钱。

  我们吃人家的还骂人家

  我们现在的方法就是逃跑,说到谈判就逃。两岸谈判,好!我们坐下来谈,你说什么是中华民国暂时不谈,你说台湾是地方政权,暂时不谈。我跟你谈我要什么好处,除了叫中华民国以外,除了改国旗以外,对不起,邓小平答应我们台湾五十年不变。除了外交国防交出来以外,五十年不变。可以有军队特务,这是我的权益。江泽民答应我们什么,国家的副领导人可以给台湾,这等于我们做了他们的副总统,又跨了一步。进而我们可以要求,我们要作总统,或是国家领导人,我们轮流,你们做两年,台湾人做两年这够民主了吧?其它的,国防部、外交部、财政部部长都要给台湾人。还有故宫博物院,台湾大陆都有,就让老贼秦孝仪干。还有中央银行要合并。台湾核子发电常常出问题我们要求一个核子工业部,我们可以一个一个要到。为了进联合国,联合国大使、驻美大使、驻英大使、驻法大使等统统我们要。你不给,美国人看吧!我们要谈,是他们不合作。

  有一个笑话,有一个人要被皇帝判死刑,他跟皇帝说,给我一年的时间,我可以让皇帝所喜欢的马飞起来。皇帝答应了。别人偷偷问他,你怎么可能使马飞起来呢?他说,这你就不知道了,我争取了一年的时间,这一年的时间有很多状况会发生:第一个状况,皇帝死了,我就不必砍头了。第二个状况,我死了,我死了还砍什么头?第三个情况,就是马可能真的飞起来了。我们有五十年的机会,怕什么?

  有人说,共产党不守信用。我李敖是学历史的人,查共产党的历史,五十年来每一个条约都遵守。(何况美国人会保护我们的,不是吗?)又有人说,共产党给香港惹来麻烦,香港没落了。这个帐不能这样算,大家看历史,英国人统治香港一个世纪以上,一百四十年,不实行议会政治,不搞民主。他在交还给中华人民共和国的时候搞个民主制度出来,把麻烦留给你,这是第一点。

  第二点,英国在香港有很多钱,就盖大飞机场,把它掏空,不留钱。第三个,全世界的金融风暴发生,大家想想看,新世纪的资本主义、帝国主义太恐怖了。简直就是抢钱专家,过去的帝国主义杀人越货,现在的帝国主义像蝗虫一样拿走你的现金跑掉了。所以当索罗兹在弄垮了马来西亚、泰国这些国家以后,来到香港。香港撑不住了,此时中华人民共和国的中央政府给他背书,结果把侵袭香港的蝗虫驱散了。索罗兹失败了,虽然把香港的股市搞垮了,可是香港还是保住了。

  保住的原因,因为有中央政府支持。有人说那香港居留权的问题。那不证明了共产党不懂香港的法治。居留权的问题,是由中央政府作黑脸,为什么呢?如果这个法案香港政府通过的话,内地那些一百万杂七杂八的人会去把香港拖垮,所以中央政府说法案无效。所以,我说我们可以在美国人的背书下,坐下来谈判,换取五十年和平,五十年和平竞争。把他们拖垮,让我们这匹马飞起来。所以今天《联合晚报》登出我那句动人的吓人的口号:“出卖台湾,买回大陆”。当然出卖两个字显出特别意义,你们老是说我们卖台,老子就出卖给你看,台湾卖个好价钱还不错呢!为什么?我们的好机会被李登辉压住了。大家想想看,十年以前,当那个可恶老贼、那个反共老手陈立夫提出来我们用两百亿买大陆时,那个时候我们可以占多少便宜,他们必须跟我们合作。由于蒋介石的反共教育成功,我们今天吃了亏,来不及了。我们的筹码越来越少,可是大家不要怕,我们还有最后一个筹码,就是……(群众大呼李敖),如果信得过,我带着陈文茜之流代表台湾到大陆谈判。现在我们和他们谈判一定可以占便宜。我们有占便宜的机会,他们有个弱点,“死爱面子”。共产党“明的不能搞,暗地可以摸”。共产党可以吃亏。如果共产党说你们台湾这样逼我,我也不打你们,台商都回来,赚的钱全部回来。有何后果,台湾人口有十分之一失业。我们每年赚大陆两百亿美金,因为他们把我们当兄弟,我们吃人家的还骂人家,这是什么道德,什么政治(群众大笑、掌声)。所以,我要告诉大家,新党的梦一定会成功,那就是“中华民国万岁!”

  民进党总有一天会台独梦醒

  我跟各位是新交的朋友,我跟新党没有革命感情,我跟民进党有革命感情,尤其是民进党的陈水扁。陈水扁当时坐牢时看的书都是我送去的。当时只有我这个外省人在台湾人被打压时,我站出来了,帮助台湾人。为什么今天这些有头有脸的人,当时不骂我呢?为什么不说我李敖帮助台湾人打击外省人,今天说我帮助外省人打击台湾人?

  新党是我走对路的朋友,民进党是我走错路的兄弟。所以今天以我的侠义性格和你们站在一起,希望你们壮大。今天的第一反对党,我们可以预见民进党已经没落,总有一天会台独梦醒,那时候以我侠义性格,我会站在民进党那一边,不要以为我是说着玩的(李敖从公文包中拿出一件绿色夹克),谢谢各位。(郑有志整理)(2000/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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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0年1月11日

  新台南人与新郑成功

  各位台南的朋友们,宋楚瑜全省走透透,我和新党是全省讲透透。其实我和台南市渊源也最深,台大毕业后进预官第八期,由于不是国民党党员,所以没有分发到前线,就在本岛做了陆军十七师的排长,可是遭遇了好多要命的事件,像前瞻训练、襄阳演习,我都参加了,所以从嘉义县、台南县、高雄县到屏东县,我都是一步一步走过,我在台南走过的地方,很多年轻的朋友甚至不晓得,我在新营行军累的时候,夜里下着雨就睡在马路上,所以一想到台南,我就想到我那两条可怜的腿。

  阿扁:总统选举要选台南人

  看到报上陈水扁说,总统选举要选台南人,不选他,选连战也好。当然陈水扁的“台南”解释是很广义,因为陈水扁是台南县官田乡人,严格说起来不属于台南市,不过现在认同起来,大家觉得台南县、市不分,对我而言尤其不分。因为当我们站在第一线为台湾人争取言论自由、人权,冒着坐牢被刑求的危险痛苦时,台南市长张灿鍙在美国做美国人;各位,他们在台湾本岛上没有任何打拼的功劳。

  我在预备军官受训时,在陆军步兵学校,有一个人整天跟我在一起,名字叫陈唐山;当年他犯了军纪被关在禁闭室,我们去看他时,他在哭,我觉得“唐山你怎么这么软弱!”后来陈唐山去了美国,跟张灿鍙一样在海外喊打、喊拼,做了美国人。在我们为台湾真正打拼的时候,像陈唐山、张灿鍙、沈富雄这些人统统都是逃兵,等我们把天下打下来后,他们跑回来做英雄、做好汉,骗取台湾县市的选票,我觉得这真是台南人的悲哀。

  陈水扁把台南人变狭窄了

  我们都在台湾岛上,选总统,台湾人当选不很好嘛,为什么限定是台南人?陈水扁口口声声说他不是一个很狭窄的人,我觉得事实上他把台南人也变得很狭窄了,难道台南人一定希望要台南人做台湾的总统吗?我想台南人没有这样狭窄。我看了这报导后,忍不住有这个感想。

  我今天讲的题目是“新台南人与新郑成功”,大家都知道郑成功一些了不起的事迹,我认为郑成功一辈子有几个条件是非常了不起的,第一、他的基业是从山穷水尽创造起来的,第二、当他要反对清朝时,觉得做个单纯的知识分子没有出息,他要做战斗的人,第三、他不搞台湾独立,他绝对有资格而不这么做,第四、他不像李登辉一样讨日本人的好,第五、清朝用高官厚禄收买,他拒绝了,第六、郑成功是双料的民族英雄;对内,他是抵抗清朝的民族英雄;对外,他是收复台湾的民族英雄。

  回到我今天的主题,什么是新台南人,什么是新的郑成功?我们这一时代的人,已经不能了解那个时代他们在意识型态、理想的阶段,我举个例子,郑成功那时候来了一个清朝福建总督的仆人,他杀了这个总督后投奔郑成功,想要来领赏,郑成功竟然下令把他杀了,大家很奇怪,郑成功说:我们有很多的道德标准,其中一个就是主仆的标准,仆人要忠于主人,否则就是破坏主仆间的道德伦理关系,虽然他杀了主人投奔我,如果我现在不制裁他,很多仆人会起来杀他们清朝的主人,福建省很快就会收回给我统治,可是我郑成功不做这种事情,因为仆人忠于主人的伦理关系,绝对不可以用任何理由来破坏。

  我们这时代的人,价值标准和郑成功时代不一样,眼光相当的短视并且功利,他对你多好,立刻就要拿到好处。我难免要怀念那老一代的人和老一代的标准。我是学历史的,难免不受历史的影响,所以我认为,郑成功那个时代,像郑成功这种人物,在我看来就是英雄。虽然我们对英雄的标准已不那样重视了。

  新郑成功怎样面对台湾问题

  现在说到“新郑成功”,如果郑成功活到现在,或三十九岁以后还没死,他会怎样面对台湾的问题,搞台湾独立吗?他有本钱,可是要不要搞台湾独立?问题回到今天我们所面对的,搞台湾独立好不好?我知道台南市是台独思想很浓厚的城市,做为一个理想,“台湾独立”是很好的,那好的程度和我们要不要搞“澎湖独立”呢?澎湖也可以独立,兰屿、花莲县、台东县都可以独立,这理想只要全民公投,一通过就独立了。可是独立的问题要面对一个事实,台湾在世界跑来跑去,要怎样使人承认你?

  今天有人说全台湾二千二百万人公投,决定我们的前途,好!合理!可是当对岸的中华人民共和国也公民投票,他有十三亿人口,他说“台湾属于中国的一部分”,怎么办?变成公投和公投打架,这时候我们就要真正面对如何解决,当然,现在有一些勇敢的台湾人说“我们打!”、“台湾人不是被吓大的”,这句话前天宋楚瑜都学会了,也喊“台湾人不是被吓大的”,可见他的滑头,你有的他就学起来了。

  前天,《劲报》透露了国防部一个相当秘密的文件,说当大陆打我们的时候,台湾抵抗的能力只有四十七天;但是这场仗能打吗?现在大陆共产党的飞弹打过来,误差不超过五公尺,可以选择打任意一个高压电塔,不伤害台湾的人命,使全岛大停电,如果连续停电二、三礼拜,请问大家还有没有战斗力?台湾的义勇军哪里去了?义勇军也需要电,请问这个时候怎么办?

  为独立而战死是否值得?

  俄罗斯的车臣到今天为止,死了十万人还没独立,东帝汶经过二十五年后独立了,整个人口死了五分之一,大家想想看,我们愿不愿付这个代价?换句话说,独立的结果,大概五口之家就要死一个人;我们死一个人,换来什么?值不值得为了独立或所谓的独立国家尊严,而付出这么大的代价?

  今天我们以为李登辉多么有种、勇敢吗?错了!国、民两党国代可以联手促成国大延任案,新党这些国大代表,站在第一线,用亮票的方法证明我们的清白,结果都挡不住;换句话说,国、民两党联合起来,在国民大会超过绝大多数,可以通过让两国论进入宪法,“不敢!”为什么不敢?美国人不同意,共产党会打过来,所以共产党的钱其琛讲了一句风凉话,“原来是你李登辉的个人意思”。那李登辉不服气怎么办呢?就把它进入国民党的宣言。所以,我们搞两国论共产党就打,搞中华民国就不打,你说讽刺不讽刺?如果不是她喊要打,中华民国早就没有了,早就被李登辉、被民进党给换掉了。

  李敖五十年没离开过台湾

  很多老一辈的外省人,他们追随领袖东征、北伐、抗日、剿匪到了台湾,革命了一生,最后革命对象不见了,自己的党也不见了,好失落的一个感觉。所以今天我觉得最荒谬的一个理由,就是常常有人问你爱不爱台湾,那谁来评他爱台湾呢?变成民进党张灿鍙、陈唐山这些人做裁判,也许有人会接受他们的评判,我李敖绝不接受;一千万人回到中国大陆,我没回去,三十万人从大陆来,我没见他们。这五十年,彭明敏先生有二十三年不在台湾,我老朋友陈唐山有十九年不在台湾,怎么跟我比?我住得比那些人都久。我五十年来一天都没离开台湾,这表示我对台湾有信心。

  我认为最可恶的风气就是动辄给人戴帽子,有一群人以为他们是裁判,动辄出来判定你是“台奸”,或说你不爱台湾,我觉得太过份了,一定要把他们的底牌掀出来。当我们在为台湾打拼的时候,他们在哪里?尤其前几天,李远哲还批评说,那些加入美国籍的人是逃兵。李远哲可以这样讲话吗?他自己也是逃兵。孟子说过,打起仗来,有人吓得逃掉,跑五十步停止了,有人再跑了五十步才停止,就笑他们,“你们真有勇气啊,跑了一百步”。现在变成了五十步笑五十步,怎么可以这样呢?李远哲和他们一样是逃兵。

  什么是“新郑成功”,新的郑成功必须面对要不要再光复大陆?要不要在台湾搞独立?我认为新的郑成功他也不会这样做。虽然他反攻大陆打到南京,可是你要他搞台湾独立,他不这样做,认为划不来;什么原因?台湾这个岛如果没有腹地,经济不能发展时,台湾就崩溃了;告诉各位,台湾的政府已经没有钱了,钱都被搞光了,现在台湾还能存在发展,因为台湾民间百姓、企业家、中产阶级手上还有些钱,可是有一天这局面没有了,台湾就垮掉了。

  台湾最重要的是经济问题,我们真正的腹地,是跟我们同文同种的中国大陆,那个腹地很大,够我们来发展。请大家注意,如果不抢先,再晚就没机会了;所以现在光上海就有二十万台商,他们比我们政客还聪明,知道有广大的市场,要去抢机会。为什么王永庆、张荣发着急呢?他们太大了,被李登辉管住不许走;小的、中的商人都跑去了,因为那是一个新的世界、新的园地。

  我们有机会去控制大陆经济

  所以我的朋友许信良说,维持海峡两岸和平后,如果有三十年机会,台湾人到大陆可以用经济控制中国大陆,就好象犹太人可以控制美国的经济一样。之后就可以影响他的政治,使她民主化,使她和我们的关系不是那样剑拔弩张,这对我们台湾是最安全、最好的一条路。如果是郑成功,他一定是主张两岸和平的。

  我们能活到现在,就因为我们的祖先给了我们机会。第一次,一百年前甲午战争后,台湾割让给日本,我们的祖先昙花一现的抵抗,结果投降了,知道屈服活得久是等待机会,只要活过了五十一年,就亲眼看到日本人失败离开台湾。民国三十四年中国人打败日本人,台湾回到祖国怀抱,四年后,祖国回到台湾怀抱,蒋介石也跑到台湾来。国民党带来整个中国的黄金,让台湾经济起飞,现在五十年过去,这时候我们为什么不选择和中华人民共和国谈判,台湾未来西进发展时,就需要大陆的广大腹地、广大人力资源,可以说是为了给我们子孙一个机会。

  今天我跟大家谈的是非常务实的,不谈统独、省籍问题,还是共产、台湾社会问题,而是“两岸谈判”会带给我们多少好处。

  只有李敖敢讲真话

  有人问谈判失败怎么样?谈判失败就像现在一样,台湾也没有损失,所以先谈看看不好吗,为什么要打?这就是我整个构想,提出比过去新党还大胆的大陆政策,过去新党已经被骂、被戴帽子,但我不怕货比货,只怕不识货。李登辉的大陆政策是向中共挑衅,整天骂来骂去;然后,阿扁这种是变形虫,一会儿李登辉、一会儿中间路线、现在又出来三通了,但他还加了个条件,那条件共产党不会同意的,阿扁的大陆政策等于是空的;而宋楚瑜绝对不敢讲真话的,原因怕被“戴帽子”吃不消,选票要丢掉了。今天只有一个不怕选票压力的人,就是我李敖。

  我认为,新的郑成功会清楚的判断出台湾的地位,和台湾在整个中国的战略关系地位,而给台湾带来更好的前途。而台南人本来就是整个岛里面文化水平最高的,我希望台南人能站起来带领全岛的台湾人,选择我们最标准的路,但首先一条,要把无能的张灿鍙赶下台。(整理/新党新月刊编辑部)

  (2000/1/11) wjm_tcy(不自由的自由)制作!

2000年1月12日

  台中人,狼来了!

  今天在这里我可以告诉各位,我与台中的关系超出在座的大部分人。五十年前,我十四岁时从上海到基隆,当天晚上就到了台中,念的是台中一中。我看到五十年前台中的景象,当时街上看不到几个人穿皮鞋,大部分人穿的是日本式的木拖板,或是光着脚没有鞋穿。整个台中市只有中央菜场一个摊位有卖牛肉,换句话说,当时台中人还吃不起牛肉。当卫尔康牛排馆着火时,人不但吃牛排,人还被火烧成人排,我举这个例子是告诉大家,台中市在我眼里,真的变得和五十年前完全不一样。

  今天我回到台中,和各位谈谈今天的主题——台中人,狼来了!大家都看过《伊索寓言》,里面有一个牧羊童喜欢讲谎话,没事就喊狼来了,狼来了的故事,这个故事引伸出台中人和住在这个岛上的人面对的现象,就是很多人向我们喊狼来了,我们到底要相信他哪一次?

  美丽岛变成唯一政治案件

  今天台湾为了选举,发生一个怪现象,我把它称为“总归户”的现象。明朝有一个制度,叫做“一条鞭”,意思就是把所有的税集中在一起,只抽一次,台湾财政机关的作业中也有一条叫做财产总归户,亦称土地总归户。今天台湾政治局面就有总归户的现象,举例说,在白色恐怖、戒严时期、冰河时期,目前可以查得出政治犯的案件有二万九千四百零七件,其中有一件是美丽岛的案件,可是今天我们看到其它的政治犯都不算了,报纸上翻来覆去的都是美丽岛,并且在美丽岛的宣传中,看不到美丽岛的被告,看不到美丽岛的受害人,看到整天站在我们眼前招摇、向我们拉选票的,都是原来美丽岛的律师,例如:尤清、陈水扁、苏贞昌、谢长廷等,换句话说,当那些被告站在第一线作战的时候,有些人没有作战,只是在旁边捡战利品,最后变成喧宾夺主的状态。现在美丽岛被告中,只有吕秀莲一人因为桃园县补选而勉强当选县长,这种资源分配非常不公平,让我想起“总归户”的现象。换句话说,政治案件总归户到美丽岛的案件上,并且又总归户到美丽岛的律师身上。

  今天报纸上又说宋楚瑜当年如何打压言论自由,大家都在声讨他。我写了一百多本书,其中九十六本被查禁,当然宋楚瑜有责任,但是当时负责查禁书籍的,基本上是由台湾省警备总部或由各县市的新闻处出面,不是宋楚瑜的新闻局。前天《台湾时报》登了陈水扁的谈话,他说:搜集资料的世界大王就是李敖,李敖搜集到宋楚瑜如何开会压迫言论自由的资料。没错,资料是我搜集的,可是会议记录报告清楚看到宋楚瑜以新闻局长的身份在旁赞美军方,证明他只是一个共犯、从犯,至少这笔帐不能“总归户”到宋楚瑜的头上。

  以做人而言阿扁是下滑的

  今天台湾出现一个奇怪的现象,是非整个乱掉了,你没有那么好,他把你说成很好;你没有那么坏,把你说成那么坏。有大学生说陈水扁很勇敢,我讲个故事给他们听:在蓬莱岛事件时,陈水扁坐牢的前一天晚上,我和立法委员许荣淑一起到阿扁家跟他说:我们今天晚上就组织一个反对党,组党的人最怕被抓去坐牢,明天你就要去坐牢了,在牢里还怕被抓吗?如果要抓,会抓我李敖和许荣淑。可是陈水扁不敢,如果他敢,早在民进党前我们的反对党就成立了。我举这个例子证明阿扁是一个在紧要关头不肯做任何牺牲的人。

  大家都知道我是党外老前辈,当年我出钱给郑南榕办杂志时,陈水扁是我的手下。到今天为止,我觉得在整个打拼过程中,以做人而言,阿扁是下滑的。有的人是向上升,譬如宋楚瑜过去是打压我们的坏蛋,可是宋楚瑜在省长任内开始改好,从坏人变成好人,所以我用挖苦的话来形容他,像一个有名的妓女从良了;而阿扁像一个守寡多年的贞节烈妇却改嫁了。

  阿扁当年和我们党外有共同理想,但在从事政治和当选台北市长后变了,他违背竞选时的诺言,李登辉官邸旁的巷道原是给人民走的,被李登辉把两头封死霸占了,阿扁说,如果我当选市长后,我会把巷道抢回来;他又说,国民党的中央党部是人民的财产,被国民党巧取豪夺了,如果我当选市长后,我会把它拿过来。可是阿扁当选后,他把巷道合法化送给了李登辉,中央党部也过了关,我认为阿扁背叛了党外时代共同反国民党的理想,也违反了自己的诺言。所以,我认为今天宋楚瑜从坏人往上升,走向好人的路线。阿扁由一个好人往下降,走向堕落的路线。

  我李敖对台湾最大的贡献,就是促进大家对历史的知识,可是李登辉对台湾最大的贡献,是促进台湾对地理的知识,我今天特地带来世界地图给大家看,我们花钱买了二十八个小国,可是这些小国在地图上找都找不到,所以,今天我们整个都被骗了。过去自由中国时代雷震提出“反攻无望论”,当时被蒋介石围剿,胡适先生从美国回来,雷震向胡适抱怨说:反攻明明没有希望,为什么讲这话要被人误解?胡适先生说:你们讲真话没错,可是你们破坏了千万人的希望,那个共同的希望就是要回大陆去。

  李登辉也卖台?

  最近卖台的帽子乱飞,连李登辉都说宋楚瑜在卖台,并且说台湾被卖成什么样子我们都搞不清楚。今天我有证据证明李登辉也卖台,什么证据呢?请看1996年3月22日《自立晚报》,上面刊登彭明敏与谢长廷竞选正、副总统时的广告,广告中说,若李登辉继续连任,不但黑金政治会继续恶化、民不聊生,更让中共直接下不了台……,乘此机会推出立场坚定、唯一不会出卖台湾的彭明敏先生担任总统。言外之意是,李登辉、林洋港、陈履安这几组人马都是卖台的人,只有选彭明敏、谢长廷,台湾才不会被卖掉,如果根据他们的标准,李登辉就是卖台的人,所以今天卖台的人说宋楚瑜卖台,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今天在台湾几乎没有人敢公开站出来,谈我们跟大陆的关系应该如何,连战不敢讲,因为他的话就是李登辉的话;陈水扁在台湾讲独立万岁,到了香港喊双方和平,可见他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宋楚瑜更不敢讲。今天连战表示,他当选后要去大陆看看,阿扁也这么说,可是宋楚瑜却不敢讲,因为一讲就会被戴帽子,所以宋楚瑜的大陆政策也是假的。前天有十个外国记者来看我,他们请我分析阿扁与宋楚瑜的不同,我说,宋楚瑜不敢讲真话,阿扁讲的是假话。

  民进党前任文宣部主任陈文茜曾说:你李敖骂我们民进党,我们认了没话说,你还写了一本《民进党研究》的书专门骂我们,我们也认了,可是我们就怕你李敖老了变成老年痴呆,那时你再骂我们,我们就吃不消了,因为那时就算你黑白讲,人家也信以为真。那就是因为我讲的都是真话,具有公信力,拿得出证据。

  有人用省籍来解决政治问题

  今天有人用省籍来解决政治问题,造成外省人有两种记忆,一是本省人不要忘了,在美丽岛时代宋楚瑜是如何打压本省人,二是当年宋楚瑜帮李登辉如何打压台湾的外省人。宋楚瑜曾说他绝不作郝柏村第二,因为他有机会在省长任内生根、发叶、开花、结果,在扎根的这几年,外省人忘了他曾经打压过外省人,台湾人忘了他是外省人,所以,今天国、民两党双管其下,就是要突显当年宋楚瑜多么的不对。

  我告诉各位,宋楚瑜是我的敌人,可是西方有一句谚语“给魔鬼该给他的”,就是我们要承认魔鬼也有他的优点。如果我是当年的新闻局长,我也会做他对外国记者所做的事。记者可以报导事实,但不能捏造事实的真相,美丽岛事件时,当时记者捏造施明德死了、还说吕秀莲在警备总部衣服被脱光审讯,后来吕秀莲都承认没有这回事。所以宋楚瑜将外国记者驱逐、或要求更正,就真相的观点来看他没错。今天我举这个例子,就是我毫不掩饰个人的好恶,可是我分得很清楚,朋友也好、敌人也罢,他的真实如何,是我们最重视的,因为真实是要面对的。

  我为宋楚瑜可惜的是他没有气魄,不敢面对真相站出来,说明在白色恐怖时代、戒严时代、冰河时期,做了一些不妥的事、一些不对的事、一些坏的事,愿意为那一段时期的宋楚瑜所做的事道歉。今天他只是闪躲,结果被国民党、民进党一条一条挖出来。他其实可以面对,譬如说,人家问他钱从哪里来的?如果我是宋楚瑜,我会召开一个大型记者会,请连战、陈水扁都带资料来,三人同时公布钱从哪里来的,看连战敢不敢公布他的黑金来源?陈水扁敢不敢公布他福尔摩莎基金会的烂帐?宋楚瑜为何要坐在那儿不吭气居于劣势呢?我看了都为他着急。

  了解真相,才知如何解释真相。

  我再举一个例子,江泽民、朱镕基到美国和记者谈笑风生时,当记者问到六四天安门开枪的事,江、朱两人就心虚了,话讲不清楚、声音也小了。如果我李敖是江泽民或朱镕基,我会说:我们六四朝人民开枪是跟一个国家学的,那就是你们美国。第一次世界大战时,美国的军人到欧洲打仗,有人战死、有人战胜回来,回来后他们要求政府应该给他们一些补偿,结果美国政府说,现在你们还年轻,等1945年你们老了再给,他们也同意了。可是到了1932年美国发生经济大恐慌,全国人心惶惶,这些老兵也紧张了,要求能立刻拿到钱,他们到华盛顿中央政府的白宫前广场搭起棚帐,一万五千位老兵盘据着不肯走,当时美国总统胡佛下令参谋总长麦克阿瑟将他们驱逐,麦帅的手下巴顿将军带了一位少校艾森豪,骑着马、带着枪、拿着刺刀、毒瓦斯去驱逐这些老兵,有的老兵当场被打死或被瓦斯毒死,一个小男孩为了拿玩具熊,腿上还被刺刀扎了一刀。所以,你们美国是尊重自由、民主、人权的国家,可是当你们中央政府广场被盘据时,你们美国人也开枪,只不过我们中国人多,所以开枪得多,死的人多而已。

  如果美国人再问为什么不用水龙头?因为水龙头的效果只会把王丹、柴玲、吾尔开希的衣服弄湿,第二天干了,他们又跑回来了,所以开一次枪有效期间十年,现在一个个老老实实的。有人会问,难道你李敖赞成开枪吗?事实上六四事件往前推,有四十五天的时间在谈判,但是问题解决不了。学生一批批涌上北京,香港的可口可乐、橘子水一罐罐运到北京,中国有句古话“杀君马者,道旁儿。”,意思就是,杀你马的人是道路两旁为你鼓掌叫好的孩子,孩子越鼓掌,你的马跑得越快,最后终于把你的马累死了。所以六四悲剧的造成,和海外的支援有关系,当然其中包括美国的情报机构,因此了解真相,才知道如何解释真相。

  要给中国大陆时间

  有人会说,为什么你李敖有双重标准?你对中国共产党好象很宽大?我讲过这个原因,因为他们的处境跟我们不一样,要给他们时间,看现在中国大陆的问题,要想到五十年前的台湾。人口太多是他的包袱,我们花了那么多的时间建造一个石门水库,高雄市一年增加的人口,就可以把整个水库的利益吃掉。美国参议员曾指责大陆“一胎化”太不人道,可是如果不这样,人口膨胀起来,中国在21世纪就会变成非洲,那时美国人会救他们吗?就好象中国和美国卡特总统建交时,卡特问邓小平,你为什么不给人民迁徙、出境的自由,邓小平笑着说:我们给,你们美国人要不要?所以美国人只会讲风凉话。

  我再讲一个故事,十几年前我看到一本香港的杂志上说,一群教授到甘肃省去考察,因口渴到一农家要水喝,他们看到床上棉被里有人在动,就问主人说:里面有人在睡觉吗?农夫说不是,是我的大女儿,因为没有裤子穿,所以不能起来见你们。三十年前,李召集人的老太爷李焕先生请我吃饭,就亲口告诉我他在西北行军时,看到农家门口挂着一条裤子,那就是穷到母女只有一条裤子,妈妈出门妈妈穿,女儿出门换女儿穿。请问,作为一个政治领导人,自由民主重要呢?还是让十八岁的大姑娘穿裤子重要?

  所以,天安门这些学生要驱逐,因为他们一闹,整个国家都乱了,休生养息的机会都没了。各位想想,台湾五十年前,用高压政治得到的唯一好处,就是大家不想搞政治了,做小生意慢慢的去发财,用五十年的时间换来台湾经济起飞。同样的,我们也应该给中国大陆机会,让她慢慢的发展起来。

  我们的前途在我们的选择里

  美国林肯时代的国务卿休华德,花了七百二十万美金买下帝俄卖出的阿拉斯加,全美国人骂他买一个冰天雪地的阿拉斯加做什么?休华德说:未来的世界和我们不一样,也许这块土地在下一世纪的某一天,对我们后代的子孙有帮助。谁也没想到,如果今天阿拉斯加还在苏联手里,苏联不需发展长程飞弹就可以打美国,当初一亩地只花了六分美金,但这块领土对今天的美国太重要了。所以,这个例子就是告诉我们,中国大陆的问题要分为两类来看,政治领导人的看法与一般人民的要求是不同的。

  今天台湾需要的领导人,是真正不讨好人民把真相清楚说出来的领导人。我以一个总统候选人来评论,宋楚瑜不敢讲真话,阿扁讲假话,连战讲的都是浑话,这种情况下,我们怎么知道真相呢?我们跟大陆的关系一定要经过谈判来解决,而不是在汪道涵快要来了,一下七块论、两国论、夹击论,这样破坏谈判的气氛,绝对不是台湾人的福气。今天台湾人、台中人应该很清楚知道什么是我们的前途,我们的前途在我们的选择里面,如果做了错误的选择,就害了我们自己。所以大家好好想一想,选李敖最好,如果不选李敖,要选一个比较好的人才是最重要的。谢谢各位!(整理/新党新月刊编辑部)

  (2000/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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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0年1月13日

  谁骗了你和我

  很多人一参与政治活动,眼光会变得短浅,维系理想的浓度和程度就会发生问题,政治是个很可怕的力量,尤其在台湾。在大陆文革时代,有所谓政治挂帅,政治成为第一领导阶层,台湾今日政治挂帅的程度,比当年大陆文革时严重的多,一个云林县长选举就把台湾搞得疯狂了,投票率可以如此高,真正的民主国家,因为政治很上轨道,人民对政治很冷漠,所以投票率很低,今天大家可以如此炒作选举,证明了台湾的民主是有问题的,根源是真正有领导能力的第一流知识分子,他们的头脑先变坏了。

  知识分子不应限制言论自由

  举个例子,今天演讲本来是在清华大学的,可是清大在申请场地时发生了问题,问题是清大校长刘炯朗,在宋楚瑜和陈水扁演讲后,他们私下订了一个不成文的标准,就是当有人在新闻媒体表示过要选总统后,清大就不欢迎你来校园演讲,原因是怕你们宣传政治活动。按照中华民国宪法,人民有言论、讲学、著作和出版的自由,堂堂的清大校长怎么可以用没有法律根据的暗规来约束别人的言论自由,而使学生在申请演讲场地时遭遇困难。

  知识分子的耻辱,就是不能保障言论自由反倒限制它,我听说清大这个陋规还不是刘炯朗订的,是以前的校长沈君山、刘兆玄等人订的,他们说是要保护学校的清白,不让政治势力介入,请问若无政治势力作背景、靠山,刘兆玄今天能做行政院副院长吗?沈君山可以做清大校长,并且做那么久?刘炯朗可以做上清大校长?他们都是政治势力的得利者,政治资源的掌握者,今天却假惺惺的要维护校园的言论自由,而拒绝别人的言论自由,我要在此公开谴责清大校长。

  一厢情愿的感觉骗了自己

  进入到今天的主题,在我住处楼下有一位管理员,他在开放探亲后回到大陆家乡,见到了前妻和女儿,还拿出身份证告诉前妻他的配偶栏还是空的,意思是离开大陆后他一直未结婚,虽然前妻已在大陆结婚了,但他不怪她,还感谢她把女儿带大,并送二百五十万台币给她们,自己只留五十万养老。回到台湾后,这位老士官长精神变坏了,生病住进了荣总,他四十年来追求团圆的梦,在去一趟大陆后,梦碎了,他被过去的梦骗了自己,他应该知道四十年后,物是人都非了。1948年我们全家离开北京到上海,来到了台湾,父亲去世了,姐妹弟弟们移民到国外,几十年后母亲回到北京老家中,只有她一人回去,又见到当年老家现在成为十户人家同住的大杂院,里面又脏乱又臭,母亲伤感觉得怎么会这样。上面讲的故事中,是谁骗了他们?是他们一厢情愿对时间、空间错误的感觉骗了他们。

  今天我们被骗了,在过程中是外面的原因骗了我们,可是最后是我们的感觉骗了自己,所以我们要有觉悟。举例来说,我们与敌人打起来时有一种情况是“同归于尽”,在1948年大陆流传一首《冀东兄弟行》的诗,是指两兄弟分别在国民党、共产党内当兵,结果两人在战场上见面时,不得不向对方开枪,结果造成“兄弹弟腹穿,弟弹兄脑裂”,人间的惨剧就是在战场发生敌我关系时同归于尽;第二种情况就是“你死我活”,我们和大陆作战时可能就会发生此现象,因为大陆一年生的人口数几乎等于台湾人口,我们和大陆的人口比例是一比六十,换句话说,大陆六十人打台湾一人,请问我们还有“你死我活”的机会吗?若讲武器,他们有最高的军事科技,我们打得过吗?我们要清楚判断死活的会是谁;第三种情形是“我跪你活”,就是我对你屈服求得生存,何应钦将军有一次到比利时参观,听到当地国防部简报,国家遇到战争侵略的应变计划中,最后有一个投降计划,就是万一打不过对方时,在仔细评估后会有计划的投降,目的是为了保留元气,将来有机会时可以复国。

  台湾可在和平谈判中占便宜

  我们过去被一厢情愿要台湾独立、要进联合国、台湾是主权独立的国家,台湾和大陆是友好的兄弟之邦等观念给骗了,今天若要和大陆打仗,你的家人和自己都有可能被打死时,你愿意吗?台湾共和国值得我们去拋头颅、洒热血、每家都死人吗?我们看到俄罗斯的车臣和东帝汶为了独立,死了多少人,付出多大的代价?

  今天提倡台湾人尊严、台湾独立和两国论的人,和我们一样都爱台湾,只是方法太笨、眼光太小了,若再和他们一样就会害了自己,台湾人只有聪明人和笨人的分别,我劝大家要做聪明的台湾人,不要做笨的台湾人。有人认为台湾那么小怎么和大陆谈判?过去共产党跟国民党谈判过程中,至少有两次共产党很小,在谈判过程中也能占便宜,重要是看派谁去谈判和会不会谈,因为话是人说的,本能是自己展示的。例如我们知道中国大陆很爱面子,我们可藉此占她的便宜,我们每年二百亿美元的入超,就是因为台湾是中国的一部份,大陆无法把台湾比照外国来对付我们,可见现在为了面子,她也愿意吃很多亏。

  打仗是全世界最坏解决问题的方法,过去人类打仗后胜利者可拿走全部东西,现在打仗后胜利者就并非如此,而失败者也不算全败,就像二次大战后美国立刻帮助了战败国日本、德国,这种情形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时也有,当时英、法向美国借钱,大战结束后美国向英国要钱时,英国就订一个君子协定,就是英国虽然欠美国人钱,但德国也欠英国钱,所以等德国还钱后,英国才要还美国人钱,这根本不是君子协订是流氓、无赖的协订,美国人知道即使他们是胜利者却占不到便宜。美国小说家海明威写了一篇《胜利者一无所获》的小说,道理就在此。现在的战争胜利者和战败者同样是损失的,今天台湾和大陆的关系如果不战争,一定要面对和平解决,和平解决就要制造和平气氛,不要再搞什么“七块论”、“两国论”来破坏谈判基础、制造紧张气氛。

  谈判才能两岸双赢

  任何人谈大陆政策就被戴上“中共同路人”、“为中共讲话,吓唬台湾人”的帽子,害得人不敢讲真话,宋楚瑜、连战都不敢讲大陆政策,陈水扁怎么讲都是错的,许信良只是讲一句“大胆西进”,就被打死没希望了,今天李敖敢讲给大家听,大家可想想看我讲的是否有理性的根据,我们只谈两岸和平谈判后对台湾金钱上的好处,谈判成功后可使我们赚多少钱、省多少经费,其它的理由都是假的,都可以不必谈它。

  从同归于尽到你死我活、我下跪你来活、我等你死,到现在最后一个机会是大家一起活,并且可以活得很好,我的整个构想今天在此告诉了大家,你们很有耳福能在台湾听到头脑这么好的人讲给你们听,谢谢。(整理/新党新月刊编辑部)

  (2000/1/13)

  21世纪两岸关系

  今天很高兴又回到东吴,和各位小朋友谈谈你们要我谈的问题,当初和我约谈题目时,我曾说我是名歌星,什么歌都会唱,你们可以点歌。今天点唱的题目其实是一个令人忧虑的题目——21世纪两岸关系。这个关系在台湾是最难谈的,什么原因呢?这不是需要有智慧的人来谈,而是需要有勇气的人来谈。

  台湾的两岸关系已经被掐死了,1949年蒋介石被共产党打到台湾来,他决心以台湾做为反攻基地,他很努力、很细密地推行一种反共教育,在军中叫“反共抗俄斗争教育”,这个教育设定了两个前提,第一、共产党是最坏的,是万恶不赦,是不可能变好的;第二、共产党是不可怕的,是可以抵抗的,有一天我们可以反攻大陆。所以当时国民党有一个口号,那就是“一年准备、两年反攻、三年扫荡、五年成功。”结果蒋介石到台湾第二十六年他走了,他把这种教育交给蒋经国,蒋经国又继续实行这个政策十三年,换句话说,蒋氏父子在台湾统治四十年,推广这个反共抗俄教育政策四十年。在蒋氏父子走后,这个教育流传至今,并且从李登辉以下深深植入每一个台湾人民头脑中。

  今天我们看到一个现象,全世界都怕中国共产党,因为他有尖端科学、七艘核子潜艇及可以直接打到美国西海岸的东风三十一号飞弹,最近我们看到他的人造卫星成功地发射出去,然后降落在他自己的领土上,换句话说,将来他可能会走向登陆月球。这样的势力,我们台湾要怎样面对?

  “丐词”魔术言论困扰人民

  今天我们困扰的在什么地方?我们常常只给对方一个命题,而不给第二个命题,第一个命题是:台湾是主权独立国家,好不好?当然好!台湾人自己决定自己命运,好不好?好!主张两国论对不对?对!大家都赞成。可是很快的第二个命题会出现,那就是当你搞独立、搞两国论时,对方可能会打过来,这是必须要面对的,可是他们从来不提这第二个命题来做民意调查,而把目标当作结果了,这也就是所谓的“丐词”言论。

  我们的目标是要与中国大陆成为特殊的国与国关系,从李登辉到阿扁最新出炉的大陆政策,也都谈到特殊的国与国关系,问题是中国大陆愿不愿意?台湾是一个主权独立的国家,但是今天不是有土地、有人民、有主权就是一个国家,重要的是你有没有国际法的人格,在当别人不承认你时,自己关了门作皇帝有什么用,这就是我们整个情况被骗了,在台湾没有人敢讲真话。

  今天我们的大学生都被骗了,八十年前五四运动时代,是大学生带着政客、群众走在第一线,去拓展他们的视野;八十年后的今天,你们在最后一线,你们被政客骗、被政客带着走,政客拿出一顶很丑的帽子,你们还说好。所以我要告诉大家,今天你们可以站在第一线,告诉群众、告诉政客,你们有独立的人格,代表年轻、活力、智慧、勇敢,可是你们代表不出来,所以我觉得你们很悲哀。很抱歉,我以在东吴做过三年老师的身份说你们很悲哀,但是不怪你们,要怪你们的上一代没有把你们灌输好、教育好,不过你们还年轻,你们可以觉悟,你们看《李敖大全集》,思想会变得很新、很活泼,为什么还要闭塞呢?

  大胆西进赚取两百亿美金

  今天我们的结论就是要真正面对大陆问题,经济是台湾最大的问题,经济垮了,台湾就完了。李登辉的政策是不要和中国大陆发生关系,要跟南洋做生意,就是所谓“南进政策”,结果印尼一个暴动我们就吃不消了。经济发展必须有腹地,而中国大陆最大的特色就是有广大的腹地,我的老朋友许信良只讲了一句“大胆西进”,就被民进党打在地上。政治人物如果跟不上商人,我们多么悲哀。这么多台商到大陆开发大陆市场,而大商人王永庆、张荣发去不了,难怪王永庆说,我再等十八个月,意思就是等李登辉下台,所以我们有很好的机会都失掉了。既使如此,我们每年还占大陆两百亿美金的便宜。

  阿扁提出的中国政策白皮书,里面有六条前提是不可行的;前提说我和你是不同的两个国家、单向直航,对方怎么会接受呢?前提不成立,谈判就不会成功,所以阿扁的大陆政策是骗人的政策、是自欺欺人的政策。另一方面,国民党的大陆政策被李登辉掐的很死,因为李登辉对大陆充满仇视,他有日本人的优越感,这话不是我说的,还是新加坡前总理李光耀的观察。

  美国对台湾的政策就是一个字——leash on(拉狗用的皮带),过去拉的狗是蒋介石,狗的政策和主人的政策是不一样的,狗要反攻大陆,美国政策是不要反攻大陆,守着台湾就好。蒋介石不肯,把三十万军队放在金门,毛泽东发动八二三炮战时,美国人只好把重炮运到金门帮忙,结果蒋介石胜利了。今天拉的狗叫李登辉,他买通国会议员请他到康乃尔大学,结果飞弹打过来,美国航空母舰立即要开到台湾海峡,可是中国沿海的七艘核子潜艇都不见了,朝着美国的西海岸过来,美国只好把台湾海峡的舰队撤离,两岸的紧张关系才停下来。

  今年两国论后,美国对台湾的态度强硬起来,我们可以看到联合国投票,美国、英国、法国都投了反对票,清清楚楚告诉你只有一个中国,进联合国是不可能的。我希望东吴大学的小朋友们、李敖的学生们、听李敖演讲的小朋友们,从今天开始想想看,我们是不是被人家骗了!(整理/新党新月刊编辑部)

  (2000/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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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0年1月14日

  没有爱情的文化

  今天我谈和爱情有关的题目,想请问大家,若要你选择一种死法,你会选哪一种?(一位同学回答:不知不觉的死去)这与睡眠中的死去和吃安眠药的死去一样太单调了,是个很坏的死法,我觉得人生第一种好的死法是殉情,就是跟自己心爱的人一起死掉,可是殉情是非常危险的。写过正气歌的南宋文天祥,其实他并不想按照正气的标准死,他是经过很久的内心挣扎才死的,在《宋史》的《文天祥传》中有一段“天祥性豪奢,声妓满前”,是指文天祥是位花花公子,家中养了许多歌星唱歌,却不幸阴错阳差的当了丞相,当丞相后就必须要和国家共存亡,当时他和朋友提出一个问题,就是万一国家被元朝灭亡时大家怎么办?他的朋友们就喊出“一团血”三个字,就是他们宁可被打死,他们是勇敢的南宋人,就像现在很多人讲“我们是勇敢的台湾人”、“台湾人不是被吓大的,我们要和中共决一死战”一样。

  古代的爱情故事都是围绕在文人和妓女,表达的方式大都是两个人如胶似漆,然后男生会在到京城赶考前许愿,许愿在考上后会回来娶这位妓女,让她从良。古人会以留下订情物的方式来表达感情,杜牧当年就拔了一颗牙齿给妓女当订情物,可是当他从京城赶考回来后,这位妓女不理他了,杜牧就很生气的向她要回牙齿,妓女就把抽屉打开要他自己找,因为里面全是牙齿。

  英雄是慢慢培养出来的

  在之前文天祥的故事中,文天祥在朋友们回答“一团血”时讲了个故事,就是有位叫刘玉川的人和妓女谈恋爱,后来在两人觉得没前途时,拿出了二杯毒酒要殉情,结果先喝毒酒的妓女死了,刘玉川没喝就跑掉了,文天祥以此故事挖苦朋友说,你们会不会有一天就像嫖客刘玉川一样,就是指他们并没有要殉国,流的一团血是假的,果然不出文天祥所料,后来这些人都跑掉了,只剩下他被元朝抓了在监狱中写下《正气歌》,如果文天祥真是求仁得仁,死掉就算了,可是他很痛苦,在他的《正气歌》中有一段“悠悠我心悲,苍天曷有极,哲人日已远,典型在夙昔”,其实他悲的是想到以前有小歌星唱歌给他听,他想他的姨太太,不想坐牢和死,他内心的痛苦在天人交战,最后他成功的在四十七岁时死了,所以英雄是慢慢培养而非突然的,圣女贞德也曾在牢内写悔过书,后来被出卖后才又变成烈士,他们都是经过内心的挣扎才成为英雄。在白色恐怖时代,有人问我和国民党打拼时怕不怕,我说我心理怕死了,可是愈害怕愈打拼,这才合乎人性,若说根本不怕是骗人的。

  殉情的重要条件是“要死两人一起死”,但殉情是很危险的,因为有一人可能会跑掉,电视剧中的殉情情节通常是很凄美,事实上是做不到的,所以我认为殉情的可能性很低。若殉情的方法做不到,无法殉情而死时,第二种好的死法是阿提拉式死法,(古时有一位匈奴领袖叫阿提拉,他是在结婚当天晚上和十九岁新娘做爱时心脏病发而死),所以我认为人生最好的死法是殉情,或者死在新娘的身上。

  反过来说,如果不死时要如何面对爱情?我认为真正成功的爱情是“不爱那么多,只爱一点点”,只有爱一点点的人,才能爱得很多、很深、很成功,才能爱得全身而退,而不会搞得很狼狈,我觉得爱情要相当的保留,保留不是做假,而是要将其真正变成为生活中、生命中的一部分,若把爱情视为全部时,就会搞得很糟、很危险,最后会搞砸。英国哲学家罗素有一篇文章谈到希特勒,他说希特勒如果不花百分之百的时间来征服世界,他就可能已征服了这个世界,他就是花了全部的时间来设计、策划如何征服世界,最后他已想不清楚反倒失败了。所以,不要把百分之百的时间投注在一件事上,包括爱情在内,这是很危险的,建议大家不但要“只爱一点点”,还要看你怎么去爱。

  真正的爱情要限时拆伙

  真正的爱情一定要限时拆伙,讲好了两人恋爱三个月,时间到了就一定要分开,大家会认为太机械了,但只有这种方式,你才会觉得快乐是指日可数的,就会珍惜每一天的爱情,就像我常讲我所喜欢《甜蜜的十一月》这本书的故事,书中女主角最后仍选择了面对现实,才能永远保持甜蜜的回忆。大家常觉得找到另一半是件不容易的事,所以就会相互纠缠,最后造成一些悲剧的发生。我认为当你失掉女朋友或男朋友时,只要一去想就不会停止的,因此任何内省的修炼方式(包括写日记)都应该要排除,懂得爱情的人,在失去另一半时,可以把他视为是一个离开你的苹果,光老想苹果是没用的,唯一的方法是找出香蕉来取代这个苹果,而不是靠个人的意志力来抑制这个苹果,所以我赞成一个人有另一半时,不妨考虑设定谁是你的下一位的男朋友或女朋友,讲起来好象不是很真诚,但错了,真正的男欢女爱的确有很多不诚实的一面,有时不诚实对本身没有妨碍,诚实反倒是种错误,很多人会把过去一笔帐全说出来,这不一定正确。男女间有很多隐含的技巧是很重要的,可是有许多人不知道,最后反而把爱情搞得一蹋糊涂,最主要的一个原因是,我过去写的一些书被查禁了,所以年轻朋友看不到我的一些绝学、想法和智慧,看到的都是琼瑶、三毛类的书,给了你们错误的爱情观,把快乐的男欢女爱搞成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痛苦,输入给你们的都是连续剧式爱情观,会害了你们,希望大家今夜听了我的讲演后要修正。

  在求取爱情时,大家要看是否要身在其中,也就是王国维所说人生中有“有我”、“无我”两种境界,就像同样送美国和法国女人玻璃丝袜时的反应会不同,当送给美国女人时她们会说“啊!我有了全世界最漂亮的丝袜”,这是“无我”的境地;当送给法国女人时她们会说“这丝袜穿在我的腿上,我会有全世界最漂亮的腿”,这种情况是以和丝袜发生的牵连作用来赞美自己,让自己身在其中才有特别的趣味,这是一种“有我”的境地。有时爱情的关系是要自己跳出来,站在旁观者的立场来看整个情况,当然有些情况是有你的,我们可以相信爱情本身有时是要讲求一些情调,也要考虑到双方相互的关系。

  “没有欲哪有情,没有肉哪有灵”,我常挖苦台湾的大学生被骗了,他们只有在性观念和性行为上符合大学生标准,其它方面常是中学生的头脑,今天我要告诉你们不要被骗了,也建议你们要去看《李敖大全集》。(整理/新党新月刊编辑部)

  (2000/1/14)

  李敖与言论自由

  受邀来此讲演“李敖与言论自由”题目相当写实,今天是我十几年来第五次来到贵校,每一次都是物是人非,我现在六十四岁,和我同年龄的很多人都走掉了,像猫王、约旦国王胡笙,但我的身体情况却非常好,原因是我婚丧喜庆概不参加,吃喝嫖赌都不来,还包括不抽烟、不喝酒和不喝咖啡、不喝凉的水,谈到养身之道你们必须向我学习,最重要的还有一种心理上的感觉,就是我比别人聪明,别人比我笨的感觉。

  我在1949年5月间到台湾,五十年都没离开这里,我亲眼看到台湾五十年来的每个变化,台湾所谓言论自由的成长,经过了漫长的一条路。过去和我一同坐牢叫傅积宽(阳明山中山楼设计师修泽兰的先生)的人,只因在元旦时,和他站在总统府前的朋友,问他敢不敢在喊口号时喊自己的名字万岁,结果被太阳晒昏的傅积宽,真的喊出“傅积宽万岁”,而在当晚被抓入狱判了五年。在当年狱中放封时,新来的囚犯都会向班长抱怨自己的冤枉,班长问一个人被判了几年,他回答十年,班长就说“一点都没罪的判五年,你判了十年多少都有罪,你一点都不冤枉”。各位想想,我们是在那个时代一路走来的,所以今天可清楚看到什么叫言论自由。

  批评人是为了消灭错误思想

  提倡言论自由的首要条件是要有钱,法国有名的思想家伏尔泰,政府查禁他的书,后来他到海外做生意,有钱时就把曾被禁的书重印后运回祖国,又在法国和瑞士边境盖房子住在里面,就是说若法国人来抓他时,他开个门就可以跑到瑞士去了,死后把棺材一半埋在教堂外墙里,一半在墙外,意思是若有天堂他就上天堂,若没有就可跑掉了。这位有趣的人,在传记中以“你说的话我一句也不赞成,可是我要拼命为你争取有说这话的权利”这句话描写出他的一生,也影响每位维护、争取言论自由的人向往的境界。大家常看见我批评人,我批评的是那个人的思想,要消灭他错误的思想,我有很多敌人变成朋友,就是他们的错误思想被我消灭了。

  言论自由的第一标竿就是“要容忍别人有胡说八道的自由”,美国第三任总统杰斐逊,为了以总统身份来保护、提倡言论自由,忍气吞声别人对他的指责而不辩解;新加坡前总理李光耀性格和我一样,若有人骂他,不管大小敌人都要告他,这种不分大小敌人都告,才是争取言论自由的原则,我在台湾争取言论自由的标准就是这样,如果因为你小我就不修理你,李敖就没威信了,因为公信力很重要。

  我争取言论自由的原则是“当你控制我的言论自由时,我会挺身而起和你斗”,斗的第一个条件是口袋里要有钱,因为当你口袋没钱时,就没有意志力而要去求人,富兰克林说过“两个口袋空的人,腰挺不直”就是这个意思,虽然孔子夸颜回安贫乐道,但颜回只活到三十三岁,就营养不良死掉了,所以尊严和言论自由都是很重要的。

  我以前被查禁九十六本书,还能活到现在,最后看到警备总部垮掉了,这是多艰苦的斗争。记得在解严前的半个月,我有一万六千本禁书藏在台中母亲的住处,当时台中警备总部带着台中市政府人马,将我的书全都没收,他们不放过我是因为再过半个月就不能没收我的书了,后来我到法院告台中警备总部和台中市政府,虽然他们录影存证了搜查过程,却忽略法律中有一些重要条件,就是当屋主不在时,搜查要会同地方自治团体人员(邻长、里长)在旁见证,并且要出示搜索票给邻长、里长看,在整个录影带中并没有此画面,这场官司打了五年半,最后成功了,台中市政府赔我二百三十万。

  争取言论自由应具备四项条件

争取言论自由除了要有钱外,还要有智慧、头脑及喜感,因为整个过程是快乐的。人生最快乐的花钱,第一个是花儿子的钱,第二个是花敌人的钱。争取言论自由的重要一点是要会写文章,用文字时要有技巧,今天各位的国文那么烂有二种原因,一种是在你们成长的过程中,李敖的书被查禁了,另一种是你们念书时国文课本打开第一篇不是蒋经国,就是蒋介石写的文章,国文怎么会好呢?你们失去评判好的国文表达能力。

  表达的原则是要用具体表达抽象,若能表达成功就是好的文字表达者,如用红颜、白发表达女孩子和老头子就是例子。当初修泽兰在盖花园新城时,要我送给她一个广告词,当时我就送了“不是花园在你家里,是你家在花园里”,这种表达方式,除了李敖,谁能写得出来呢?你们会笑我倚老卖老,我的第一本书《传统下的独白》被查禁了,在我出狱后将书名改为《独白下的传统》,原因是书名翻身了,我还未翻身,当时我还为这本书写了一句“五十年来和五百年内,中国人写白话文的前三名是李敖、李敖、李敖”的广告词,一般人会说“我最好”,但我是用这种排名方式,用三次李敖来突显我的最好。“春风又绿江南岸”“莫等闲白了少年头”这个绿字、白字用得好的原因是用了形容词来当动词,好的中文一定要千锤百炼,文字技巧一定要训练,我文章好的原因,是写完后自己要大声念出,念得顺、念得铿锵有力,使它变成讲演稿,这种文章才是好文章。

  常常一个人的一席话就可影响你们的一生,康有为影响了梁启超就是一个例子,今天你们要好好想想自己的国文为何那么烂?要好好反省,赶紧去买李敖的书,它会告诉你们如何写文章,告诉你们没有钱时不要轻举妄动。我一辈子是叛徒,我从来不鼓励别人做叛徒,原因是做叛徒的代价太艰苦了,我在牢里过的日子,可说是度日如年,可是那时我会死中求生、苦中作乐。

  要有表达的能力才有言论,否则别人根本不想看,就会失去意义,争取言论自由,除了要有文字的技巧外,当政府管制你的言论时,还要有和别人耐心斗争的能力、技巧和勇气。今天我不客气、倚老卖老、坦白的告诉大家,什么是真正的人、厉害的人,这人就在你们面前。谢谢!(整理/新党新月刊编辑部)

  (2000/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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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0年1月17日

  从“一国两制”到和平统一

  “一国两制”在大陆以外,是我第一个勇敢站出来大声疾呼的,其它人在文字上,应该有振笔疾书的,其中以台大教授王晓波写来的最简明扼要,我引述几段:

  一、在一段相当的时期里,大陆方面常常宣称:“全世界只有一个中国,就是中华人民共和国。”我们站在台湾的立场来看,这句话后半段虽然有问题,但是,前半段却是无可置疑的。根据中华民国宪法第四条:“中华民国之领土,依其固有之疆域,非经国民大会之决议,不得变更之。”什么是“固有之疆域”虽未有明确定义,但是,至少中华民国宪法公布之日应该算是“固有”罢。中华民国宪法公布于1947年1月1日,而台湾自1945年10月25日起,即为中华民国之疆域,至1947年,宪法公布时,已是“固有之疆域”了。至今,中华民国宪法第四条,并未修改,故依据宪法,中华民国之领土主权至今仍包括大陆领土和台湾,即宪法公布之时的“固有之疆域”。中华民国宪法即为以“一个中国”为原则的宪法。

  二、或谓根据中华民国宪法,连蒙古共和国也包括在“固有之疆域”内,足见其荒谬性。其实,1945年中华民国政府签订“中苏友好条约”,蒙古已非中华民国领土,故至宪法公布之时,蒙古已不是中华民国的“固有之疆域”。不但蒙古在宪法公布之时非中华民国之“固有之疆域”,已遭割让的香港、澳门虽是中国的“固有疆域”,但也非中华民国的“固有之疆域”。中华民国之“固有之疆域”并不等于中国的“固有之疆域”。中国之“固有之疆域”还可以包括朝鲜、越南、黑龙江以北,伊犁河以西的许多土地。站在中华民国的立场,蒙古之后来又变成了中华民国“领土”,是因为废除了“中苏友好条约”。但是,后来蒙古人民共和国参加了联合国,中华民国不但没有退出联合国,并且也没有使用安理会的否决权去排除蒙古入会,这也等于间接承认了蒙古人民共和国的主权独立了。

  三、或谓“台湾已是一个主权独立的国家”。但是,“台湾”只是一个地名,历史上虽有过几个月以唐景崧为总统的“台湾民主国”,不过今天世上并没有一个以台湾为名的国家,也没有一个以台湾为疆域的宪法所成立的政府。当然在国际上就不会有承认这样一个以台湾为国家的国家和国际组织了。这样主张“台湾已是一个主权独立的国家”,连倡议台湾独立的建国党都不承认,又能得到谁的承认呢?“台湾已是一个主权独立的国家”,只不过是意图台湾独立 ,又独立不了的一些分离主义政客的自慰之辞罢了。

  四、或谓“中华民国在台湾”是一个主权独立的国家,但根据中华民国宪法,中华民国之“固有之疆域”明明不止在台湾,还包括大陆领土。

  五、或谓1949年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是一个主权独立的国家;中华民国退居台澎金马,也是一个主权独立的国家。但是,退居台湾后,中华民国政府是以反攻大陆为国策,而有“动员戡乱时期”,并仍位居联合国安理会常任理事国,安理会又能容纳一个以侵略另一主权国为国策、破坏国际和平的国家?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亦以“解放台湾”为其大政方针,并且于1971年取代中华民国在联合国内的席位,如果中华民国(或台湾)是一个主权独立的国家,联合国安理会岂不是进来了一个以侵犯他国主权为国家目标的会员国了吗?

六、或谓中共打压中华民国(或台湾)的国际生存空间。但是,世界上比台湾人口少,比台湾面积小的国家多得是,中共为什么不打压,而专门打压台湾呢?这些问题在在都涉及中华民国和中华人民共和国关系的问题。其实中华民国和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关系,是一种经由革命内战的政府继承与被继承的关系,就有如大清帝国被中华民国继承一般。中华民国拒绝被中共革命继承,而有镇压中共革命继承的“动员戡乱”,这是一个主权国家的主权行使,而不是对他国的主权侵犯;同理,中共继续对退居台湾的中华民国不放弃继承权,而有“解放台湾”。所以,“反攻大陆”也好,“解放台湾”也罢,谁也不认为这是对另一主权国家的侵犯。

  七、虽然,中华人民共和国继承了中华民国的大陆主权,但还有台澎金马未能完成主权的继承,这是一种主权尚未完全继承的状况。今天若以中华民国为主权独立国家,但邦交国只有二十七个;若不承认中华民国为主权独立国家,但其邦交国还有二十七个。这种“怪现象”的出现实基于中华民国与中华人民共和国的继承关系尚未完成的缘故。

  八、中华人民共和国和中华民国的继承关系尚未完全完成,并不表示中华人民共和国与中华民国已分裂成两个主权独立的国家。以人民主权论而言,国家主权属于国民全体,政府只是受国民委托而拥有主权的行使权。从1945年10月25日台湾光复始,两岸主权即属于两岸人民共同所有,中华人民共和国和中华民国继承关系的尚未完成,并不影响两岸人民共同拥有两岸主权的所有权。

  九、 两岸主权的分割至少要有三种方式:(1)两岸人民或两岸人民代表共决两岸主权分割;(2)代表两岸人民的政府,相互承认对方的主权独立及自己的主权不及于对方;(3)代表双方人民的政府,透过第三国或国际组织,间接的相互承认对方主权独立,及自己的主权不及于对方。虽然,1979年中共宣布以“和平统一祖国”的大政方针代替了“解放台湾”;1991年,台湾方面也宣布中止“动员戡乱时期”;但是,至今以上三种分割两岸主权的形式并未出现,故直至今日,两岸主权仍然为两岸人民共同所有,中国之主权完整并未受到损害,目前之两岸分裂只是主权行使权的分裂或治权的分裂而已。再从台湾方面考察,中止“动员戡乱时期”,只是中止了武力统一,并不是中止国家的统一。宪法第四条至今并未修改,亦未经国民大会议决放弃大陆领土主权。所以,今天中华民国政府仍然负有完成国家统一之义务,只是自中止“动员戡乱时期”后,国家统一之方式,由武力统一改变为和平统一而已。因此之故,虽然李登辉屡次对外宣布“台湾已是一个主权独立的国家”、“中华民国在台湾是一个主权独立的国家”,都只能是他的“个人意见”,不能代表中华民国,并且完全是违宪之论!从人民主权、中华民国宪法和国际政治现实三方面来考察,都只能得到一个结论,那就是两岸至今仍是一个主权完整的中国。从1949年两岸分裂至今,“一个中国”的原则和现实并未改变。

十、根据现行中华民国宪法,“一个中国”仍是宪法规定的现实。但是,自1949年以来,两岸早已出现两种不同的经济、社会、政治制度。虽然,国共内战,两岸对峙,但“一国两制”早自1949年起已经是两岸关系的现实了。

十一、1982年,邓小平在“叶九条”的基础上,又提出了“和平统一、一国两制”的构想。因此,除了四九年两岸内战对峙的“一国两制”之现实外,又出现了两岸和平统一的“一国两制”之主张,此外,至1995年,又有“江八点”提议,在两岸未能统一前,在“一个中国”原则下,两岸中止敌对状态,因此,除了内战对峙的“一国两制”之现实,和和平统一的“一国两制”之主张外,又出现了在统一之前的两岸和平的“一国两制”之主张。

十二、“一国两制”本来就是四九年以来两岸关系的现状,在误导民意的愚民政策下,台湾的民意调查竟出现主张维持现状而反对“一国两制”的怪现象。现状就是“一国两制”,维持现状其实就是维持“一国两制”,问题是我们要维持敌对的“一国两制”、和平的“一国两制”,还是统一的“一国两制”?统一前两岸的现实就是“一国两制”,统一后又是“一国两制”,统一前和统一后的“一国两制”又有何不同?根据中共目前已释放出的政策原则来看,统一前和统一后的“一国两制”,唯一的不同在于:统一前的“一国两制”(含和平的“一国两制”)是未经合法化的,统一后的“一国两制”是经统一的新中国宪法所保障的合法的维持现状的“一国两制”。如何具体的合法化?当然还须两岸谈判来决定。

十三、根据历史的考察,敌对的“一国两制”对现状的维持含有高度的不确定性,一下“金门炮战”,一下“导弹演习”,迫使两岸人民生活在战争的阴影下。最有稳定性和保障的当然是统一的“一国两制”。但是,由于长期敌对状态,一时间台湾人民并不能消除对中共的疑虑,但台湾人民真那么好战,一定要维持敌对的“一国两制”的现状吗?恐怕也不见得如此,反对两岸内战,这应该才是台湾人民的共识。目前两岸关系之所以出现紧张和倒退,问题并不出在最大多数台湾人民维持现状的愿望上,而是出在一些分离主义者要打破现状,打破“一国两制”,实现他们“两国两制”的分离主义阴谋。那就是李登辉大言炎炎的说,要“向不可能挑战”,要“打破虚假的国际体制”。李登辉“向不可能挑战”、“打破虚假的国际体制”,终究不能得逞,他的任期已满,必须鞠躬下台了。

  以上王晓波的论“一国两制”,句句都是我赞同的,我把它们编号列出,做为“吾与君同”的共同意见。(2000/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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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0年1月18日

  “一个中国”正解

  今年1月17日《中央日报》登出李登辉对美国参议员谈话,说:“过去‘一个中国’的涵意是由两岸各自表述,但演变至今,国际社会受到中共的影响,把‘一个中国’与‘中华人民共和国’画上等号,认定中华民国为‘中华人民共和国’的一省,这是我们不能接受的。”关于“各自表述”问题,到底怎么回事?

  新党的优秀秘书长台大教授李炳南写得最精到,我引述几段:

  一、1998年秋季辜振甫率海基会参访大陆,曾获得了北京关于“一个中国”原则的重要澄清,那就是一个中国不必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值得问的是,为什么台湾各界对这个澄清完全没有反应?甚至还作出完全相反的解读,误指大陆又回到一个中国即中华人民共和国的立场?先回顾大陆方面的态度:

1.接待海基会的所有重要领导人,都只谈一个中国,而不谈中华人民共和国。

2.对话过程中,“中华人民共和国”几个字共出现一次,即唐树备提“六个注意”时讲到,大陆注意到台湾讲“中华人民共和国在大陆”,言下之意是反对这个提法。

3.大陆特别搬出九二年海基与海协换文,里头没有中华人民共和国字样,且重申两岸不必论及“一个中国”的内涵。

4.当海基会提出一个中国即中华民国时,大陆反应有二:一是指责海基会不应该讨论一个中国内涵;二是否定中华民国就是一个中国。但其间并没有提出中华人民共和国。

5.唐树备在回应台北过去在联合国的席位时,指为“窃据”中国席位,而非“中华人民共和国”席位。

6.钱其琛否认“一个中国”的说法是内外有别的,指的是“台湾是中国的一部份,中国主权和领土完整不可分割”,并无指出“一个中国是中华人民共和国”。

7.钱其琛认为台北的外交走不出去是历史趋势时,明确指“一中一台”和“两个中国”违背“一个中国”的历史潮流,不但没有推销“中华人民共和国”,还附带说,台湾参与国际组织的形式可以讨论。

最早,大陆主张不提一个中国内涵的原因,还是根据“国统纲领”来的。“国统纲领”主张两岸互不否认对方为政治实体,故大陆认为,只要自己不提中华人民共和国,台湾不提中华民国,大家就可以互不否认。

  二、前次,海基会是抱着要大陆承认中华民国的心情去的,大陆被迫要否认他们无意碰触的中华民国问题,可以说是台北给大陆否定中华民国的机会。当时的计划可能是,引诱大陆主张中华人民共和国代表中国,然后海基会好提出“国与国”关系的主张。但大陆只字未提中华人民共和国,我们因而没有任何机会去否定中华人民共和国,也没有理由主张国与国关系。台北当局的屈辱与愤怒阻挠人们看见事实,自己在情绪上就把大陆的立场误解了,以为他在推销中华人民共和国。

三、简单陈述大陆的立场就是:

1.一个中国包含大陆与台湾,双方平等协商尔后政治关系;(合乎“国统纲领”)

2.中华人民共和国不必到台湾,中华民国不能到大陆;(两会换文共识)

  1. 在国际上主张一个中国就会有外交空间。(有待协商解决)

  以上李炳南的分析,我全部赞同。显然的,台湾方面有意扭曲大陆对“一个中国”的看法,进而制造借口和紧张关系。(2000/1/18)

  蕃薯藤网站候选人小档案——李敖

  姓名:李敖

  生日:1935年4月25日或(4月5日)

  年龄:64

  生肖:猪

  血型:○ 型

  星座:不信这一套,迷信。

  座右铭:散见李敖1500万著作中

  最喜爱的运动:快走

  最拿手的歌:Danny Boy

  最喜欢的(男&女)明星:莫文蔚,我不喜欢男的。

  最喜欢的(男&女)歌手:莫文蔚,我不喜欢男的。

  最喜爱的宠物:猫、狗,跟新党交朋友后,又喜欢兔子。

  最喜欢的颜色:我不喜欢民进党的绿色。

  最喜欢的玩具:漂亮的女生。

  最喜欢吃的东西:漂亮的大腿。

  最喜欢的卡通人物:猫

  最喜欢的卡通节目:有猫的卡通。

  最讨厌的事情:看到陈水扁或郝龙斌那种臭脸。

  小时候的理想:伟大惊人。

  最喜欢的一本书:李敖写的书。

  自己上网的经验:好像在厕所墙上写字。

  上网时间已达多久:不好意思说。

  给网路朋友的一句话:只看李敖电子报和网站可也。

  最爱和家人做什么事:开玩笑。

  最喜欢上的课:逃学的课。

  最讨厌上的课:所有的课。

  最感谢的人:照镜子即知。

  最难忘的事:请看我写的那本《我最难忘的事和人》。

  第一次的初吻:好多第一次,Which one?

  我的资产:人说我是共产党,共产党有资产吗?

  最喜欢的内裤造型&颜色:不穿内裤。

  学历:台大史研所肄业。

  最喜欢的歌:《忘了我是谁》《只爱一点点》(歌词都是我写的)

  最难忘的童年往事:忘了。

  出生地:哈尔滨。

  口头禅:他妈的。

  (2000/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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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0年1月19日

  《台湾之子》一开始就是谎话

  新竹市的朋友做了很多错事,如选出章孝严当国大代表、选出民进党籍的新竹市长蔡仁坚,你们后不后悔呢?当年我告蔡仁坚时,前新竹市长施性忠出来讲情劝我不要告他,当时我就和施市长说有一天你会后悔,蔡仁坚是不值得原谅的,果然施性忠后来告诉我他有些后悔,结果他也告起蔡仁坚了。当年我在党外打拼时办了许多杂志,那时像颜锦福、陈水扁和周伯伦等都是我的手下,而我也支援别人办杂志,像支援林正杰办党外的第一份周刊,当时蔡仁坚是林正杰的手下,也是林的人头,而我替林写了许多文章是一分钱也没拿,林却将稿费集合起来自己买了栋房子,后来林竟利用此杂志开始批斗我,我是可以批斗的,因为我主张言论自由,在当年我办的杂志中,大家也可看到很多骂我的文章,但我和新加坡总理李光耀一样,就是我们可以接受批判,但你一定要根据事实来批判,若非如此我们一定会告你,当时林正杰的杂志就用非事实的方式,勾结国民党的特务捏造事实来诽谤我,当时挂名发行人的蔡仁坚就被我告了,我认为他涉嫌替林护航,后来蔡于1986年的5月2日就写了一封信向我解释,内容提及“在对待您的事情上,我自承情字有亏……您有恩于《前进》(当时林、蔡所办杂志名称)……”,最后他希望我接受他的斡旋。

  这封信为何在十四年后,我今日在新竹时才拿出给大家看,我的感觉是台湾究竟是不是如宋楚瑜所说是有情有义的地方,至少在民进党蔡仁坚这些人的身上,我们看不到谁谈情义,当年对抗国民党恶势力的最大力量就是我,这些人就西瓜靠大边,我承认在台湾成长的过程中,这些人有很艰苦的阶段,那时大家可以一起合作打拼,令我迷惑的是他们口口声声骂国民党,可是国民党在打天下的过程中,对自己的同志还算有某种情和义,在天下打到后大家为了抢资源才会翻脸,使情义不见了。

  施性忠当年是为新竹打拼的优秀市长,可是他却以贪污一千零三元的罪名被关起来,当时他的顶头上司是省主席李登辉,眼睁睁让他冤枉关起来,幸好施夫人庄姬美女士代夫出征,当上省议员讨回了很多公道,而在施要出狱时,民进党弟兄就决议防止他加入民进党,他们深怕施会把民进党的资源抢走,事实上民进党当时根本没有资源,而原有的资源本来就是施性忠的,全世界没有一个党不欢迎特定人士加入,我们看到施在突破国民党白色恐怖时建造的资源,到今天全部被民进党接收了,在施做商业活动时还被打压,造成了今日施性忠要告民进党市长蔡仁坚的原因。

  蔡仁坚做市长至今,在外的风评的确不好,前台北县长尤清(民进党籍)在任内的贪污案件比国民党执政时还多,前几日陈水扁还说在当选总统后,要比照德国模式清查国民党党产,大家或许听完后觉得不错,可是在我看来完全是骗局,因为阿扁何必要等当总统后再来清查,他在担任市长时早就有无数清查的机会,就像连战何必要等当选总统后才将党产信托的道理相同,阿扁在市长任内违背誓言,用非法手段让国民党中央大楼过关,无法替人民彻查国民党党产,现在说当选总统后有这种本领来清查,大家还要上第二次当吗?

  今天新党推人出来主要是在宣传理念、揭发黑暗,这是新党更该要做的事,今天我出来全省讲透透,就是要告诉大家什么是好与坏的,什么是在坏的当中比较不坏的,让大家做选择比较。

  徐渊涛先生昨日(1月8日)出了一本《替李登辉卸妆》的书,书中将李登辉过去如何做共产党、如何有婚外情等事都一一写出来,有人会质疑证据的来源,可是我告诉大家,证据有好几种形式,用文字来表达的是文证,用图片来表达的是图证,用东西表达是物证,用人来表达是人证,因为徐渊涛作者从十岁就认识李登辉,那时李登辉整天来他家要他父亲帮忙,徐渊涛的父亲是前行政院副院长徐庆钟,也是李登辉的恩师,大家可从我带来的照片中看出,当年李登辉是多卑躬屈膝来巴结作者的父亲,所以徐渊涛是当时最好的人证,而他所写的这本书的序是我写的,因为他说由我来写序比较能发挥力量。

  阿扁最近写了一本《台湾之子》的书,我也想写一本《台湾之父》的书(语毕全场大笑),这本《台湾之子》一开始就是谎话,因为在王永庆糊里糊涂写的序中有一段话:“……陈水扁因此成为政治犯坐过牢”,在此我必须向大家澄清,当我们坐十年、八年牢时,陈水扁是坐了八个月的牢,可是他不是政治犯,是因诽谤和司法案件(蓬莱案件)坐的牢。阿扁最早的客户是长荣集团的张荣发,他骂人无数但从来就不骂张荣发,以前别人当立委时,请一、两位助理就已吃不消,可是阿扁那时请了十七位助理,因为他有财团的秘密支持,也形成之后的福尔摩沙基金会,他利用此基金会A了别人好多钱,做了许多别人不知道的事。阿扁的书中还说:“1985年1月28日,我宣布拒绝上诉,以抗议司法不公,并随时准备入狱”,而他是在1986年6月10日入狱的,书中竟写出“我判了有期徒刑一年,1987年2月10日出狱”,请问在86年6月入狱,若判一年的话,怎么可能在87年2月就出狱,少了四个月刑期,原来是他妻子吴淑珍后来帮他秘密上诉,法院才改判成八个月。在刑事诉讼法中妻子是可以代表先生上诉的,可是按照立法的原意,是不能违背当事人公然明确表示的意愿,当阿扁宣布不上诉后就跑去美国,由妻子出面帮他上诉,这种人是里子面子都要,又要做英雄又怕坐牢,现在又要写书来骗大家,大家或许会觉得这本书很好看,可是我觉得是一本谎话大全。说粗糙的谎话来把别人当成傻瓜是不可以的,英国巴克洛说:“我不恨你对我说谎话,可是我恨你对我说粗糙的谎话”,所以你们可以说谎话,可是说粗糙的谎话是过不了李敖这一关的,我认为陈水扁这本书要好好检讨,把这些牛头不对马嘴的捏造部分彻底澄清,这样才配做“台湾之子”,否则就是一位“台湾说谎者”。

  有些人是富贵也好,穿漂亮衣服也罢,当上市长或总统也好,大家都能接受,对我而言不能接受的是任意改写历史,今天的媒体有篇陈菊写的《寂寞的先知者——悼念魏廷朝》文章,魏廷朝前后和彭明敏、李敖和美丽岛人士一起坐了三次牢,今天有谁记得他为美丽岛坐了七年牢,有关的历史都被吃掉了。当年所谓的彭案是错的,应称为谢案,当事人有彭明敏(简称彭)、谢聪敏(简称谢)和魏廷朝(简称魏)三人,当时祸首谢聪敏劝彭、魏二人一起发表“台湾人民自救运动”宣言,没想到刚印好宣言就被抓了,在军法审判时彭竟将所有责任推给谢、魏二人,当谢、魏知道老师彭明敏将一切罪案都赖给他们时,气得都哭了,后来蒋介石在彭宣布悔悟后将他特赦,也将谢、魏二人减刑了,之后我请魏吃饭时,问他在牢中是否有被刑求、修理,魏表示没有,可是我听说你的牙齿被打断了?魏说“牙齿被打掉太轻了,所以不算被修理”,可见魏是多么有趣的人。

  彭明敏当年逃亡到瑞典我帮过忙,所以他们也开始把我当成台独人士,当国际特赦学会秘书长马丁来台湾,到我家来看我时,我把一份泰源监狱政治犯的名单给了马丁,请他送到联合国人权委员会,检举国民党的压迫人权,可是在马丁走后不久我却被抓起来了,原来这份名单流出去后,被公布在台独分子办的《台湾青年》刊物上,也因为这个原因害我坐了牢。今天陈菊在报上的文章说:“1971年彭明敏教授摆脱国民党情治人员的跟监,秘密逃离台湾到了瑞典,而在台东泰源监狱的政治犯名单,在魏廷朝及谢聪敏兄等人的努力,辗转送至日本国际特赦组织,让国民党残害人权的事实曝光”,她把真正将名单交出去而因此坐牢的李敖给判出局了,剩下的是陈菊笔下的魏廷朝,历史可以这样被扭曲吗?虽然我因为提出这些名单而坐牢,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功劳,但这功劳的确是我的,陈菊这样写会觉得有功劳吗?另一段写“出狱以后魏廷朝以担任写稿为生”,告诉大家那时还是李敖给他钱的,甚至在魏死时我还送了一万美金,我要羞辱自称是魏的朋友这些人,一万美金的意思是因为谢聪敏说他在美国可帮魏捐到钱,我那时说以美元为单位,看看有没有人会捐钱给他,结果包括写这篇充满感情文章的陈菊在内,都没人捐钱给他。

  日本时代台湾妇女被迫做慰安妇,受到的屈辱和不公平待遇,在今天的日本教科书中都提到这段历史如何的不人道,台湾的教科书(李登辉的认识台湾教科书)却提都不提。我们可以看到今天将历史真相抹杀的这些人都在台面上,他们都怕我怕得要死,记得几年前我走在台北市东丰街和大安路路口,忽然身边停了一辆轿车,车门一开陈菊出现了,她说:“李大哥,我们好久不见了。”我问她“你现在作官作的好吗?”她说完“还好,还好”后就上车跑掉了。今天台湾有些人所谓的“有情有义”,他们的情和义却像盘子一样那么浅,是“浅盘”的,今天台湾的情义,尤其是对我所接触的一些民进党政治人物而言,他们的情义是非常浅盘的。

  一样是和国民党坏政府打拼过来的人,我们没有加入国民党,也没有加入民进党,能活到现在就表示自己是多么难得,在这标准之下我要崇拜一个人,就是施性忠。施性忠当年最了不起的是使新竹光芒万丈,大家应该记得当李登辉拉他下马时,他用国民党的风格出了国民党洋相,那个表演太精采了,就是国民党找他移交职务时,他用红布包了一个印信,结果过了一、两个小时都还未移交,大家打开红布包一看,里面包的竟是一块砖头,那时施性忠的智慧和趣味,把李登辉整得很惨。我们在整个打拼的过程中,有一个重要原则就是快乐,我们是战士而不是烈士,烈士是被别人消灭的人,我们要做战士来消灭敌人,我们要用轻松的、快乐的、有笑容的方法解决问题,我认为台湾有史以来,没有人比施性忠做得更好,可惜的是新竹朋友们虽然是有情有义,可是有时判断错误,常常会使一些优秀的政治人物淡出。

  一位有名的教授为了要训练学生的判断力和观察力,就拿了一个装了大便的杯子,他告诉学生要研究大便的味道,所以要有实验的精神,也希望学生都要跟他学,接着他就用手下去沾后舔给大家看,后来每位同学只好皱着眉头跟着他做,后来教授在讲评时,告诉学生是否有注意到他是用食指来沾大便,放进嘴巴内的却是中指,他告诉同学“你们的实验精神是好的,可是判断能力太坏了”,这也是今天我要告诉新竹朋友们的话,你们的选票投得很踊跃,可是都选错人了,希望大家能开始省思。(2000/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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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0年1月20日

  重刊《三个臭皮党,诸葛怎样想》

  在新党与我关系“一日数惊” 之际,我在下面重刊六年前(1994年11月24日)我的一篇文字——《三个臭皮党,诸葛怎样想》给读者,看看我跟新党的渊源和我对新党的好意。

三个臭皮党,诸葛怎样想

——李敖妙计谈选举;劝君一票定乾坤

  自1949年我十四岁来台湾起,直到今天,我从没离开过台湾一步,但我却以自己坐牢的代价,帮助别人偷渡离开台湾。那个人,就是彭明敏。彭明敏与我患难之交,返台后请我吃饭,对我说:“我二十二年没回来了!”我答道:“这有什么稀奇,我四十四年还没走呢!”——四十四年还没走,先是拜国民党政府不让我出境之赐;后是怪我爱台湾爱得着了魔、大有“去此一步,即无死所”之故。这样跟台湾纠缠几十年,难怪“外来政权”要以台独罪名刑求我、陷我于狱,乃至查禁我九十六种著作。因为在“外来政权”眼中,你李敖是大陆人,居然多年义助台湾人,并且居心叵测,一路跟政府捣蛋,把你以台独罪名一关多年,还冤枉吗?

  多年来,我在台湾四面树敌、八面威风、只认真里、不认六亲,固然罪该万死,但也有功足录。那个功,就是我最了解台湾,并且讲了真话。正如民进党文宣部主任陈芳明所赞美的:“没有李敖,台湾的言论版图绝对没有今天这样的辽阔纵深。”“对台湾现实政治的了解,在岛上似乎也没有多少人能望其项背。”这就是说,李敖老是以背影示人,——因为他早就走在别人前面。

  正因如此,所以我在领导以党外杂志围攻国民党的同时(那时我“手下”的“小弟”之一是陈水扁,他是我领导众多杂志中的一家社长),我发表了一篇半开玩笑为题目的文章——《我为什么支持王八蛋》。主旨是说国民党是龟儿子,为了民主政治的权力制衡,只好支持王八蛋来打倒他。王八蛋是搞政治的人,这种人追求的是权力、败坏的是道德,最后多以败德收场。英国历史家阿克顿(Lord Acton)早就指出“权力使人腐化,绝对的权力绝对使人腐化”(Power tends to corrupt, and absolute power corrupts absolutely.)。我李敖一生慧眼求真、冷眼论政、白眼看人,搞政治的人是什么货色,早就在我愤世之言中了。

  党外杂志围攻国民党功成,民进党因而诞生。我就在写《国民党研究》、《国民党研究续集》二书之后,写了一本《民进党研究》,先知式的警告人们:国民党固然腐化,跟国民党学的民进党也必然腐化,并且因为几十年来受国民党教育与宣传的污染,可悲的连腐化都不自知了、受了不肖外省人之害都不自知了。例如国民党政权的法宝之一是,它专门训练人民做幼稚而天真的“一厢情愿”的思考模式,其中“反攻大陆”就是最典型的。“反攻大陆”根本没有可行性,叫嚣“反攻大陆”只是自欺欺人。我在领导党外杂志时代,曾以“意淫大陆,手淫台湾”八字名言拆穿国民党,“意淫大陆”就是“一厢情愿”的思考模式。但是,国民党反攻梦碎之后,照样模式不改,汤药都不换,变成“三民主义统一中国”了,其与“意淫大陆”,并无二致,只是老蒋换老孙而已。民进党口口声声反国民党,其实是国民党的好学生而不自知、是不肖外省人的好学生而不自知。试看民进党的台湾独立也、进联合国也、送李登辉去广岛也。……从根本没有可行性上看,无异“意淫台独”、“意淫联合国”、“意淫广岛”,全属“一厢情愿”的思考模式,而与国民党毫无不同,真可谓有其师必有其徒。而这种“一厢情愿”的幼稚而天真,流风所及,不但无知的市井小民嚼着槟榔大喊爽,就便是朝野上下的高级知识分子也众口一声齐说赞了。我实在看不过去了。前一阵子,我秘密写信给彭明敏,我说根本进不了联合国,别人可以不知道,你这位国际法专家怎会不知道?搞总统直选会引起独裁与混乱、根本违反现代政治学学理,别人可以不知道,你这位前台大政治系主任怎会不知道?高级知识分子不能为真理挺身而出,纠正群众的错误,我为我的老朋友可惜!——连台湾人中最优秀、最有教养、最伟大的高级知识分子彭先生,都被“一厢情愿”的思考模式给淹没了,谁还敢否定国民党和不肖外省人不是台湾人的好老师呢?国民党以身作则,台湾人有样学样,学坏了学笨了学混了以后,还洋洋自得以为在反老蒋小蒋,蒋氏父子有知,早窃笑于地下矣!

  自1949年以来,蒋介石有二十六年的机会搞民主,他不搞;他死后,蒋经国有十三年的机会搞民主,他不搞;他死后,又有六年的机会搞民主,但国民党民进党却给搞得中台二分、拳头四向、金权纵贯、血肉横飞。天天政治挂帅,人无宁日;日日宦海生波,举世称奇。我们多少年来一路追求真民主的人,看到这种古之所无,今之罕有的假民主,能不痛心吗?我们眼巴巴等死了老蒋、等死了小蒋,如今等到了所谓出头天,难道民主的头,竟是这样出法吗?

  如今在全岛为政治天翻地覆之际,我愿以民进党文宣部主任陈芳明所肯定的李敖最了解台湾现实政治的身份,对目前台湾政治提出两点该清楚想通的重点:

  第一、我们该清楚想通:除非你不屑于去投票,要去投票,必然就得挑一个选。英国文学家莎士比亚说,一篮烂苹果,没有什么好挑的。这话用来描写选举,颇有它的一针见血之处。我们挑候选人,重点不该放在他们个人的承诺、政见、施政计划、乃至什么交通、环保、垃圾等等问题上,因为这些可能都是空头支票,当选后兑不了现。尤清过去到我家来拜访我,我看他是满好的人,不是烂苹果。但他当选台北县长后,所开支票许多都不能兑现,政绩平庸,可见他根本没有把台北县包医百病的能耐,竞选时的漂亮话只是漂亮话而已。台北市也一样,以台北市交通为例,不但黄大洲搞不好,我看神仙也搞不好,陈水扁、赵少康又能好到哪里去。竞选时大家都可开支票比赛,当选后,其实都是尤清第二。

  第二、我们该清楚想通:台湾今天的乱局,省政、市政等问题其实都是枝节问题、不是顶重要的,要先解决根本问题,根本问题先解决了才能解决枝节问题。根本问题只有一个,就是如何把目前的假民主改成真民主。由于目前乱局已到了鱼烂河决的地步,我认为立竿见影的速成方法,只有一个,就是快走“多党制”的路。——在龟儿子和王八蛋之外,大家推出兔儿子、兔崽子来,制造他们党与党之间的矛盾,取得互相制衡,这样不利于他们,却有利于我们广大人民。推出兔儿子、兔崽子的党,就是支持第三党、乃至第四党、第五党。……只要不是“泡沫政党”,都可以一个个投他们的票。我相信只有“多党制”,才能在腐化的一大党两大党中,注入防腐剂。“多党制”虽然有它的流弊,但对我们还早得很哩,不必先操心。前法国总统、救国英雄戴高乐说得有趣,他说一个有两百种乳酪做法的法国,怎么可能只有一个党?其实台湾也是如此。台湾比起法国的“文化水平”来,台湾是土蛋,台湾没有两百种乳酪,但有两百种牛鬼蛇神。把各路牛鬼蛇神各从其所好,化泡沫为小党、化小党为联合阵线、化联合阵线为联合政府,为议会中制衡龟儿子和王八蛋的大力量,则在“龟兔赛跑”之下,王八即使赢了,也得规规矩矩辛辛苦苦去赢,再腐化,是赢不了的。

  顺便声明的是:我李敖一生独来独往,从不加入任何政党。我对国民党深恶痛绝,并以一生没做过这个党的党员为荣(不像陈水扁、赵少康他们都是喝国民党奶水长大的);对民进党,虽然我是它前身的“革命先烈”、是它前身的大宗师、大法师、反对理论建筑师,乃至精神领袖,并且高高在上,接受自许信良、江鹏坚、张俊宏、谢长廷、颜锦福、叶菊兰、许国泰、周伯伦乃至陈水扁等等等等的登门拜访而绝不回拜,与民进党硕彦关系匪浅,但是自从该党以国民党为师、不幸走火入魔以后,我就“大义灭党”了。至于新党,其中除了我的被告郁慕明、朱高正外,我全不认识,并且,由于他们的主事者多出身国民党大员高干,我且以敌人视之,(像许历农做总政治部主任时代,即继王昇之后,整天打击李敖之流,此非敌人而何?)虽然如此,虽然这票人迷途知返脱离国民党后还没有断奶的杂碎行径出现(如他们拥护“中华民国”,但据蒋介石1950年3月13日极机密谈话,蒋介石早已自承“中华民国”已经亡国;如他们自承国民党正统,但正统早在蒋介石时代即已被篡夺;如他们到“中正庙”致敬,也是愚忠与奴性行为),虽然新党也有很多缺点,但是为了追求台湾省的真民主、为了“以党制党”、为了支持兔儿子、兔崽子打龟儿子王八蛋、为了大体与大局,我认为我们广大人民应在现阶段支持新党。

  彭明敏说:“李敖是华人史上罕有的奇才。惟因如此,当权者视之如背刺,非把他连根拔掉不休。”不过,国民党当权者失败了,反被我拔了他们的根。我不但拔国民党当权者的根,任何党的当权者不好好干,我就拔他们,民进党当权不例外,新党当权更不例外。我已行年六十,垂垂老去,但我生了两岁的儿子、昨天还生了一个女儿,我死了他们会继承我拔,路还长得很,反正我们李家是拔个没完的。

  1994年11月24日在中国台湾

  〔附注〕此文是感于亓丰瑜先生之邀而作,我把原稿送给亓先生留念,并授权他一字不改以他所希望的形式发表,如有稿费,捐给新党。

  (2000/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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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0年1月21日

  筱蝉不寒蝉

  章孝严婚外情被咬定的女主角王筱蝉,在多次声明“主角不是我”“上床不是我”以后,仍被章孝严那票人锁定不放,硬说是她。她含冤莫白、气愤难抑,特别打电话给我,请我代为主持公道。我请她提供反证,以便处理,昨天早上她传真过来,并写信如下:

  李敖先生,您好!

你在师大的演讲,使我亲身感受你的独到见解,很多问题是愈理愈清,每个人处理的态度也不尽相同,就以我这件案例来说,有人以陷害别人来保护自己及家人,我则一再强调,我不想伤害任何人,所谓民不与官斗,而我只想澄清这件事与我毫无关系,以证据来说明自己的清白、人格与应有的尊严。

  关键一、传真承诺书的号码,据查是元智大学的总机号码,并非外传的传真机本身的号码,所以是在传真前就被设定号码后才传出的。

关键二、外传热恋期为七、八、九月以下就几个关键日说明:

  (1)7月16日章孝严与宋楚瑜谈判时,被老兵打头事件后,第一次奉国大黄握中之命,致电及送花至国民党部致意(末见署章)。

(2)7月24日至澳门打球25日回国。

  (3)7月29日黄国代来台开会之便,联系章秘书长及中广李庆平总经理,我与公司张先生共五人在党部秘书长会议室做简报,(这是第一次见到章本人)关于中广大楼的企画与设计。

  (4)8月5日出国到30日才返台。

(5)9月12日云林选战国民党提不出参选人的炽热期,我人在台湾并非外传与章至日渡假。

(6)12月8日我是去晶华饭店地下2楼精品店拿12日要参加金马奖礼服,当天之前有联络过章的秘书得知秘书长也在晶华江沪宴客,拿了礼服后顺便去打招呼,心想虽然这次没有承包到中广大楼,但将已完成的设计规划图送给秘书长参考,希望建立经营者对外的信誉与制度,以后能有本公司对党的服务机会,以上所述在显示或与章秘书长私下毫无特殊交情可言,时间上也有相当大的出入。

  以上所述若还有须补充之请来电0932158380

我深知世态炎凉,落井下石多于雪中送炭,愿李先生明察秋毫,为我洗刷冤情,无限感激之至。

PS.(1)附护照出入境影本。(2)12月8日至晶华拿礼服收据影本。

王筱蝉1-20-2000

  看了王筱蝉的来信和附件,我感到这件“罗生门”式的疑案,的确已成为一个该翻的案子。因为它活像一本侦探小说,所以从侦探小说的尺度去看,也许更能得其真相。写过一百一十本侦探小说的英国名家阿嘉莎克莉丝蒂(Agatha Christie),有本《鸽群里的猫》(Cat Among the Pigeons),近三十年前我在牢里看过原文本,记得大概的情节是:学校里三个人被谋杀了,可是破案时证实凶手只杀了两个,原来另一个是别人杀的,也把死尸放在一起,嫁祸凶手,变成“凶手总归户”。这个小说情节,使我想起王筱蝉的事。我认为:章孝严的婚外情女主角根本不止一人,案发后大家猜,都以为是王筱蝉,章孝严也趁机咬定是王筱蝉,以掩护其它女主角,变成“淫妇总归户”,嫁祸给王筱蝉,整个疑案,应该如此解读,方能入案三分。《后汉书-杜密传》有“刘胜位为大夫,见礼上宾,而知善不荐,闻恶不言,隐情惜己,自同寒蝉,此罪人也。”的话,变成成语“噤若寒蝉”,如今王筱蝉不甘坐被污名,起来挺身而斗,而不噤若寒蝉,使“此罪人也”变成章孝严自己,殊堪嘉尚,我特写此文,以示支援。(2000/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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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0年1月24日

  对台湾同胞的最后劝告

  这篇是近五年前(1995年8月21日)我接受《商业周刊》发行人金惟纯先生访问的谈话,可以看出李敖是何等先知,并且何等“吾道一以贯之”的为台湾前途求答案,我把它重刊出来,做为历史的文证与见证。(2000/1/24)

  金:从李登辉总统访美后,两岸关系大逆转,中共开始锁定攻击李登辉,并且持续军事威胁动作,你认为这个情势接下去发展,会到什么样的地步?

  李:我第一个感觉是共产党这样做,就好象是以前国民党外交部长魏道明在联合国大会发表演说一般,当时虽然联大的主席阻止他,他还是讲个不停,其实他主要是讲给台湾蒋介石听的,不是说给联合国大会听的。我认为现在中共的动作不完全是对台湾,而是同时给台湾、美国、日本及亚洲、大陆内部的人看的。对内说给大陆内部的人听,先激发起内部的共识,将来动手就方便多了。

  台湾人分不清荣辱

  金:中共一石四鸟最重要的原因是什么?

  李:李登辉破坏了生态平衡,可谓“骆驼背上的最后一根草”。目前中共和美国的关系很紧张,除了经济和谐之外其它都不和谐,而正好李登辉访美事件成为这最后一根草,成为中共一石四鸟的时机。多年来国民党的统治,已经整个破坏了人们的是非标准,对于什么是荣、什么是辱都搞不清楚了。李登辉这一次去,美国人限制你要隔离记者、限制欢迎你的人民要隔一个铁丝网,他竟然全部都接受,根本就是去丢人现眼的嘛!居然还说这是一趟“世纪之旅”,在我来看,根本就是“世纪之辱”。不但是“世纪之辱”,且是“世纪之祸”,他还得意洋洋呢,不知已惹来大祸临头。

  金:除了李登辉访美的事件外,台湾与中共关系紧张的转捩点到底为何?

  李:是台湾的火上加油、是李登辉强出头惹来的烦恼。李登辉这个人,除了我早在七年前就指出他有问题外,大家都不了解他,都被他骗了。陷入困惑的不单是局外人,连海基会董事长辜振甫曾和我的一个朋友说:“黄昆辉许多糊涂的说法应该不代表李总统吧?”我告诉我的朋友说:“黄昆辉是完全代表李登辉的,李登辉就是一方面要海基会去谈判,另一方面要陆委会去喊煞车的。他就是两面手法,陆委会喊煞车,就是李登辉的另一只手。”不但台湾这边,那边共产党过去也对李登辉的了解不够,还对他寄予希望保留余地,到现在才证实李敖七年前拆穿李登辉是共产党叛徒、出卖同志、人格卑鄙是真的。

  并非中共神经过敏

  金:有关中共和美国关系恶化,中共有一个说法,认为美国希望中国分裂,趁邓小平接班,中共内部政治不稳定时重新对中共实施围堵政策,从内部、外部造成中国分裂。你认为这种判断正确吗?

  李:中共的说法乍看之下是共产党“反帝”的八股,我认为实际上是对的;中共的军事经费每年以百分之廿的比例在增加,对亚洲、世界的情势造成很大的威胁。美国曾经用“里根政策”对付苏联,两国在军备竞赛的过程中,苏联因为底子不好而被拖垮了。但老共是比较难缠的一个角色,大陆人口那么多,他们只要放出五千万的难民,整个世界就完了,你既不能杀那些难民,又要给他饭吃,光是这个问题就让人受不了。邓小平当初就是这样子把卡特整死了,他对卡特说:“你认为我们人民没有迁徙自由是不对的,可以,你要多少人,我全都给你”,卡特却一个都不敢要。所以老共管制难民不要出来,是维持世界安定很重要的因素。“美帝”希望中国分裂,怕中国强大,是真的,并非中共神经过敏。

  金:两岸关系的恶化,除了美国因素之外,中共内部因素占了多少比重?

  李:不知道。我一再说过,台湾安全除了取决于两岸的和谐,及国际关系外,还有一个是大陆内部的因素。中共内部摆不平,只好对外去冒险,而此时此地台湾就是最好的对象。彭明敏这些人所说的完全错误,他认为中共不会打过来,若是打过来,美国也会帮助我们,可是前几天调查报告出来,全美只有22%的人赞成帮台湾;美国人没那么笨。

  打不过就不要鬼叫

  金:中共如果内部摆不平,对外找冒险对象的时候,台湾有没有可能避免成为第一选择?

  李:没有。施明德和彭明敏都说,我们过去高喊反攻大陆的时候,中共没有打我们,怎么现在要打了?可见他们不会打。这个说法是不对的,当初中共和苏联因为边界的问题摆不平,越南、印度的关系也好不到哪里去,所以他没有打过来。可是现在中共和苏联的关系好转,苏联甚至要卖武器给中共,他更无后顾之忧了。

  金:另一个说法是,以前台湾和中国大陆的关系虽然是敌对的,可是没有太大的变化,最近台湾在国家定位上变化和动作太大,因此成为中共“对外冒险”上的优先目标。你看法如何?

  李:蒋介石不搞台独,中共放心得很。事实上蒋介石时代打着中华民国的国号,根本就是一个独立的国家,可是他们不在言语上刺激中共。台湾现在这些莫名其妙的“烂咖”头脑都坏掉了,明明打不过中共,却还拼命地在叫嚣,真是找死喔。打不过就不要鬼叫嘛!

这一次我们充分看到国民党心态的遗传,台独的基本教义派说“我们打到底”,王建煊说“共存亡”,可是我认为像李登辉这种讲出狠话的人,在兵临城下的时候,最后终会跑掉的,王建煊可能会留下来共存亡。但是古代的标准真的是共存亡,陈后主在最后守不了南京的时候留下来殉国,明思宗也是可以跑而没有跑,自己在煤山自杀。台湾这些人哪一个会死,我一点都看不出来,最后都会跑掉的。像彭明敏这种人都要选总统了,外国国籍还不肯丢,这是什么心态?绝对不可以的。过去流亡时有外国护照我们可以理解,可是现在要回国选总统了,还闷不吭声,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两岸头头都错估对方

  金:访美事件之前,你认为李登辉有没有研判到中共会有这般严重的反应?他是没想到,还是故意去做的?

  李:我认为他没想到,他这么多年来不断地试探海峡两岸的关系,以很不合作、很不礼貌、骂土匪的方式来试探对方,可是我认为他和老共彼此都不了解对方。李登辉不了解老共会翻脸,一翻脸就不可收拾,就像现在这个局面;而老共以为李登辉是可以谈判的,其实他不是的。当初介绍李登辉入党的王作荣向我分析李登辉的秘密性格,他说李登辉是一个很倔强的人,一个念头起来是不会停的,就像是“大神附体”一样。以前李登辉年轻时学高尔夫球,大家中午都在俱乐部吃饭,可是他没有钱,中午带个便当坐在草地上吃,吃完再继续练,直到学会为止。所以我绝对相信他不会在共产党的压力下轻易屈服,这个家伙是会蛮干到底的。以李登辉这种政治人物的赌徒性格,台湾四十年的老本会被他赌光的,而我们却要付出全民的代价。

  金:你认为李登辉原来的想法是什么?

  李:共产党一直在忍耐,希望李登辉上谈判桌,大家有话好说。可是这些人几年来谈了半天没有进度。李登辉以为老共拿他的“两手策略”没办法,只能继续忍耐,他是自己把自己惯坏了。他在台湾的所有内斗都是成功的,因为他得到天时地利的方便。他内斗的对手就像是郝柏村、林洋港这类的“烂咖”,李登辉在内部得胜之后就高兴地跑到外面去斗,结果却被叮个满头包回来,可是他至今虽然心里有数,却仍未觉悟。

台湾现在有一种很奇怪的现象,很多“烂咖”讲真话,看起来很体面的人像彭明敏反而讲假话,比李登辉说得还荒谬。像李胜峰他们,说的有些是真话,却偏偏要附带一些浑话进去,比如说这次大游行,提出“反共产、爱台湾、我是中国人”的口号,后面两个前提是成立的,可是第一项“反共产”就不对了,你现在反什么共产?他们的话就像是个烂了一半的苹果,不让你一口咬下去。王建煊也是,他说“中共是什么好东西,来了还有命可活吗?”连民国卅八年老贼时代的思想都说出来了,现在怎么还会有这种思想呢?

共产党之所以不打你,要跟你谈,就是要接收完整的台湾,他们要你命干嘛?

不战、不和、不降、不走?

  金:我有个香港朋友和撒切尔夫人见面,对她说:“我们香港人其实很感谢你,当初如果不是你用务实的态度,和中共签中英协议,我们香港没有这十几年的繁荣好景。现在九七快到了,我们也较平顺地过渡到新的状态中。”(待续)(沙燕琪整理)(2000/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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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0年1月25日

  对台湾同胞的最后劝告

  这位香港人亦反问撒切尔夫人:“当初你是以何种角度签这个协议的?”她说,原来希望九七以后主权还给中共,治权还是让英国扮演重要的角色,以主权来换治权。可是她发现中共的意志力非常强,邓小平说他“宁愿收回一个破烂的香港,也不愿意接受你的方案,这攸关到中国人的民族大义”。此外,撒切尔亦发现英国根本没有筹码和大陆对抗。

  所以我的香港朋友说,撒切尔夫人在这件事情上可说表现了英国人的政治智慧来。铁娘子敢出兵打阿根廷,却面对现实,和中共签协议,替香港保留了元气。

  再谈到中共和李登辉互相“研判错误”的事情,李登辉没有想到中共会突然翻脸。去年商业周刊出了一本《一九九五闰八月》,连李登辉都公开评论,说这本书是恐吓民众,是不可能的事;过去许多人提的建言、警告,都被政府打压,说不可能。结果现在两岸关系紧张,政府却又改口,说“我们早就预料到了……”。他们是怎么样的心态去忽略事实、去判断的?

  李:事先他们没有智慧料到会有这样严重的后果,当后果发生了之后,又采用清朝末年亡国之臣叶名琛的原则:不战、不和、不降、不走。可是他们最后是会走的,只管说些“大家放心”的空话。

  内斗内行,外斗外行

  金:判断错误的原因,是官员们不了解中共的行为模式,又不肯接纳别人的意见?还是在政治上太贪心,设定的目标太高?近年来我们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国民党施政上“选票挂帅”的作风。国民党、民进党的票源他都要掌握。在台面上讲一些话让老国民党听,私底下又做其它的动作给有台独倾向的人看。在策略上来看,他是否太贪多了?

  李:当年蒋经国提名李登辉作政务委员时,记者们都还在打听“谁是李登辉?”当时他根本没有知名度可言,也根本是蠢才,所承接的责任根本超过他能力的负荷。他在内斗方面很内行,因为,跟他斗的对象都是蒋经国时代留下来的人;我说过,蒋介石把人才当奴才用,蒋经国把奴才当人才用,而李登辉呢,是把奴才当奴才用。所以他的底下人都是奴才,使得他在内斗时无往不利,内斗成功后他就要出去外斗,碰到中共这种厉害的对象,他就全输了,台湾会出事就是这样子而惹起来的。

  金:李总统时常讲:民之所欲,长在我心,意思是他倾听了民众的声音之后,发现自己走的方向是民众所需要的。可是他走的路线,是将民进党的党纲完全吸收,将最大多数人最原始的希望拿来实行。试想,如果能同时拥有国际空间、能和中共平起平坐、又有独立的政治地位,还能维持两岸关系的正常发展,那倒真是大多数台湾民众所期望的。所以我们也不能说李登辉做的事情有违台湾老百姓的愿望,只不过他做的水准仍停留在老百姓的期望阶段,却不愿倾听社会精英分子根据现实研判而发出的不同声音,所以尚未提升至领导智慧的层次。你是否认为他原来可以有选择,而未做出正确的抉择?

  李:台湾和大陆的关系中,李登辉处理得极不好,现在他没有太多的筹码,却摆出太高的姿态。两年以前他有过比较好的机会和大陆谈判,可是他愈拖、筹码愈少;许信良说了大胆西进而出事,可是台湾商人早就大胆西进了。我在搞党外杂志时是不太重视民意的,民意的本身是很浑的,要靠有智慧的人引导你,再反射回来;所有的奸雄也好,智者也好,都是这样子的。台湾的问题是浑人引导民意,结果愈引愈浑,最后根本堵死了正确的抉择。

  大家都不敢公开讲真话

  金:就有关国家定位和两岸政策方面,你认为是民意影响李登辉较大,还是李登辉影响了民意较大?

  李:民意影响李登辉较大。而今天引导民意的民进党是非常闭塞、一厢情愿的,尤其不了解大陆;如果像民进党的林义雄、彭明敏当上总统,我尤其会感到忧虑,因为他们完全没有弹性。李登辉有七年的机会可以转过来,可是他转不过来,就好象过去蒋介石有廿六年的机会,蒋经国有十多年的机会转却转不过来一样,当年若有眼光能将台湾培养成一个“民主橱窗”,培养一个反对党来,以后不就没有台独了嘛!

  金:如果李登辉走截然不同的两岸政策,将两岸的关系弄好,于谈判中取得谅解之后,再以两岸和平的基础去拓展国际空间,这样的方向可以用来胜过民进党,并保持国民党执政的状态吗?

  李:他有这个机会,可是不会做。李登辉应该清楚的使群众知道,以大陆为腹地对海岛经济的影响为何,可是他却乱打什么南进政策的牌,所以才惹来这么多麻烦,搞成今天这样。许多不应该是他说的话,什么土匪呀之类的,就法律上来讲,可说是“当事人不适格”。以他的身份,他不可以信口乱说。

  台湾目前很严重的问题,是现今根本没有很有智慧、真正敢站出来讲话的人;像彭明敏的心态已经定型了,他不敢讲真话;而我的老师、介绍李登辉入党的王作荣前几天更是在报上发表谈话,他还是很滑头的说:“人家不问我,我不会讲”。这种过去林则徐的作风,居然在现代社会中出现。林则徐明明知道打不过洋人,只敢私下讲,不敢公开讲,怕别人骂他失败主义。大家都爱惜自己的声誉和地位,胜过爱国家。

  现在“反共产”是不通的

  金:你这么说来,整个社会的精英分子,要不就是脑袋昏庸,见识肤浅;要不就是没有胆识站出来说话。为什么会造成这种现象呢?

  李:大家对“反共抗俄”观念的坚定,大概是蒋介石的教育成功吧!就像我的朋友石齐平所说,全世界都在怕中共,只有台湾不怕。这就是“反共抗俄”的教育成功,所以我们现在还在享受蒋介石教育之下的余荫,什么“共存亡”、“我们要和共匪干上了”、“我们有力量保护台湾”等的鬼话,都是蒋介石的意识型态的阴魂不散。

现在我们听不到一席完全有智慧的话,只能偶尔听到部分的。

  金:为什么现在“反共产”是不通的?

  李:共产党的本质在变,在量变也在质变,它自己也在走资,挂羊头卖狗肉了,已不是共产党了。

  共产党从邓小平以来就已经提出条件了,就是一国两制,台湾目前的情况五十年不变。到今天为止我们也还没有看到中共不守信的状况。前一阵子他又说国旗、国号都可以谈,表示可以有方式解决;留多少里子、多少面子给双方,这都是可以谈的。我认为台湾人目前普遍存在着自怜的情绪,比如有人说我们的护照不好用。别人不承认你,你为什么不用中华人民共和国台湾特区、台湾省的护照呢?谁敢欺侮你呢?

  台湾人自怜的情绪,李登辉要负很大的责任,因为他制造台湾人的悲情,再发泄这个悲情。最典型的例子是高雄亚运落选以后,大家都愤怒极了,说共产党将票投给了外国,中国人显然不帮中国人。可是想想看,两年前公元1993年奥运的投票,我们这一票投给了雪梨,也投给了外国,当初是四十二票比四十票;如果我们这一票投给了大陆,那么大陆还有可能经由萨玛兰奇的裁决而取得举办权。两年以前你投给外国人使得他不能办奥运,他两年以后怎么可能投给你,让你办亚运呢?台湾人觉得悲情、觉得愤怒是不对的,两年前你打他一拳,他两年后不踢你一脚吗?平白制造悲情、制造两岸的仇恨是不对的。(待续)(沙燕琪整理)(2000/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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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0年1月26日

  对台湾同胞的最后劝告

  进“联合国”是政客制造的幻觉

  金:有人说两岸目前的僵局要怪中共,因为中共不给我们可以接受的路走,等于我们谈判最后仍会走向投降一路了?

  李:我们过去的筹码不是投降的筹码。以前宋朝皇帝一直想打辽朝,打不过只好送钱,叫对方叔叔;对金朝也是如此,结果两个敌人都被他拖死了,宋朝却活了三百二十年。台湾到现在为止活了四十六年,我们应该不要这种虚幻的国号、进联合国等等的不务实目标,梵蒂冈从来不进联合国,可是他还是全世界天主教徒的精神领袖啊。打着国号妄想进联合国,完全是政治人物制造出来的虚幻,让台湾人民感受挫折、产生悲情。

  以千岛湖事件为例,台湾人民当然感到悲哀,可是若以大陆人民的立场,当初台湾人将国库内的九十二万两黄金拿走了,害得他们一穷二白;几十年后,台湾人带着劳力士手表、趾高气昂地回来,他们当然不爽了。

  所以我说,如果我们能够谈判到价码如对方所说的,一国两制、台湾五十年情况不变,不但军队可以保留,就连特务都可以保留,台湾又要国号干嘛?我们想想看,西游记中的银角大王用一个魔瓶收伏孙悟空,任孙悟空变什么名字都会被收入魔瓶中,而台湾的情况正好相反,任我们改什么名称,就是进不去联合国。我们应该使台湾的政治人物知道,不管我们做了什么努力,都是行不通的;不要再制造幻觉,也不要花冤枉钱,花个八千万美元买尼加拉瓜,让自己爽一下,你八亿美元也买不到美国一票啊!

  蒋介石早就说过已经亡国

  台湾是被两批混蛋搞垮的,一批是台湾混蛋,一批是外省混蛋。我在坐牢的时候,狱方说我太坏了,不准看任何书,于是我要求看《三民主义》、《国父全集》以及《总统全集》,使他们无法拒绝这些书。结果看到在1950年3月13日有一篇蒋介石的秘密讲演,他说“去年(民国三十八年)时中华民国亡国了,我们现在是亡国之民。”当时中华民国总统宣布亡国了,中华民国也根本就是个幻觉而已,我们至多是个政治实体,其它什么都不是。在我认为中国早就已经统一了,只是台湾这个特别行政区还在国民党的统治之下而已。我们可以恨他们,他们也可以恨我们,可是当两岸利益结合在一起的时候,大家就安全了。胜大庄李志仁在大陆捐了一百一十五所小学,可是他只花了一千多万而已,只要台湾有一百个、一千个资本家每个人捐点钱“买通”大陆的人心,届时中共要打都打不下手了。

  金:你认为现在还来得及以谈判换取时间吗?

  李:台湾人中了蒋介石的毒。两岸是可以和谈的,我们可以用他们的护照,我们也可以取得自身的安全;彭明敏之所以说:中华民国已经是个独立的国家,不必要宣示的,显示虽无弹性,他毕竟还是一个孬种,只敢讲软话,也不敢激怒中共。

  台湾是可以和谈的,可以将蒋介石都不要的烂国号丢掉,以拿中共护照换取利益出来;我们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台湾特区或是一个省,有什么坏处呢?共产党其实是很爱台湾的,最起码这块肥肉是可爱的,他不需要毁掉。两年以前我们还可以动用二百亿的外汇,和共产党换取一些利益,可是现在共产党愈来愈有钱,我们的筹码也愈来愈少了。

  总统大选,未必能选得完

  金:从对抗的观点来看,台湾的政治社会体制要和中共搞对抗是否是十分不利的,从决策的效率和对抗的效率上来说。

  李:我们根本没有对抗的本钱,中共只要误射一个飞弹,以台湾敏感而脆弱的社会本质而言,不就完蛋了吗?

  金:中共试射飞弹、全力批李的手段,从他们本身的立场看,高不高明?

  李:中共批李不是给你看的,主要是鼓动内部的情绪,目前缩小打击面,让大陆内部人民从仇恨李登辉开始,算是很客气的一种方式。可是他们真正的目标还是台湾,中共不愿意看到一个台湾民选的总统出现,他用不断的武力威胁,将台湾的股票搞到两千点以下,你还有心情选总统吗?李登辉也可以在此时借力使力,宣布国家进入紧急情况,一切选举停止。

  金:中共会用什么样的方式将台湾的股市弄到两千点以下?

  李:这太简单了,《一九九五闰八月》书中十分之一的方法就可以了;台湾太脆弱,他可以选择的手段太多了。中共可以随便给台湾一个期限,说九五年闰八月十五号以前,你要答应我什么条件,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去乱,看你会乱成什么样?

  和中共混成一起,没有什么不好。反正台湾独立国也是个空壳子,既进不了联合国,又得不到国际的支持,只有你自己在爽,爽个屁。当然你会反问,如果中共不守信,不执行先前的约定怎么办?我告诉你,没有办法,但中共没有必要甘冒台湾二千一百万人仇视的风险,来弄臭手边的肥肉。只有你的利益和他的利益混在一起时,才是最安全的时候。中共会学到与肥肉相处之道。

  “中华人民共和国”可以简称“中华民国”

  金:中共目前也是处于政治上不安定的状况,如果其内部发生变化,应该如何因应呢?

  李:如果两岸谈判成功,中共军方的力量是无法抬头的,若是和平的方法可以解决,理性那一批人就可以当道。而我们手边还握有一些交换条件,至少台湾有成功的经济力量可以展示,在经济部分的权利都归台湾管,归台湾引导,我们可以做帐房嘛,做帐房以后身价也就不同了。

  大陆现在也给我们这样的权利,他说你经济尽量发展,可是国防外交部分就不能碰了。我们国防外交可以不要,也可以谈判要求台湾要分多少个大官,多少个企业归台湾人管。这个条件中共是愿意谈的,因为台湾有成功的经验。

  若是真的中国大陆内部发生状况,台湾也难免鼻青脸肿,这是无法幸免的啊,不谈也不能幸免,只会更糟。现在我们还可以和中共谈判,还不算是投降;我们谈判如何和中共做一个对双方都有利的合并。若是求我李敖去谈判,我一定带着“中华民国”的国号回来。我会告诉他们,“中华民国”的国号,也是你们当年认同多年的,现在“中华人民共和国”可以简称“中华民国”,这样双方都可以接受,皆大欢喜。青天白日旗也比你们做苏联尾巴时的五星旗好看,并且是你们承认的“革命先行者”孙中山他们弄出来的,可以接受啊。

  金:回溯过去,中共在提出江八点时,说出国旗、国号可以谈、进入联合国、对等地位、放弃武力对台都可以谈,当时是否是两岸最佳谈判的时机?

  放出好处给大陆,台湾才能苟延

  李:我只能说,现在不是最好的时机,可是将来一定会更坏。江八点算是中共耐心的高峰,四、五年前“老贼”陈立夫主张送钱到大陆的时候,应是最好的时机。

  上周六,民进党的中央宣传“部长”陈文茜对我说,台湾的选举只争的是45%的选票,其它的55%是控制在桩脚的手里,选民早就是桩脚的人了,桩脚说选谁就选谁,台湾的选举就是这样。为什么李登辉选举会有希望,因为他是目前掌握政治实权能真正给桩脚好处的人。我想,李登辉如在完蛋前,有最后的眼光放出好处给大陆,也许台湾还有苟延的机会。

  金:所以说假如钱可以买到台湾的安全、地位,这个钱不该花在买虚幻的国际空间,而该花在中国大陆?因为就像选举买桩脚一样,要钞票加人情,才保证有效。我们钱花在国际上,买不到感情,花在中国大陆可以买到感情,也就买到了安全保证。是不是这样?

  李:花很少的钱就可以达到目的,胜大庄李志仁只花了一千多万,就让大家感激涕零了;台商到大陆骗婚、骗色、骗财的太多了,李志仁算是真正花钱的一个人。台湾和大陆的关系被蒋介石设定错误了,他死后阴魂不散,一直到现在都还在人们的心中。蒋介石犯的错误,是他仇视共产党,要打倒、甚至消灭他们,双方等于是世仇,可是我们跟他们却不是世仇。(待续)(沙燕琪整理)(2000/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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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0年1月27日

  对台湾同胞的最后劝告

  金:谈谈具体的做法。面临这样的状况,如果没有特别的做法,台湾的政治将会面临什么样的状况?共产党在完全丑化李登辉的情况之下,我们又能如何谈判法?

  疯子与国家安全间,只隔一条人命

  李:李登辉会蛮干到底,对方亦会蛮干到底,现在连谈判的机会都微乎其微了。美国麦金莱总统在位时,副总统是老罗斯福;当时大家都很紧张,认为老罗斯福是激进主义者,而总统身体又不好,若是总统一死,“疯子”副总统老罗斯福接班,大家不就都完蛋了吗?国家的安全和疯子之间竟只隔着一条人命!

  现在大陆和台湾的状况也是如此,只有一条人命在那儿隔着。大陆有个邓小平维系着,台湾这边其实也是一条人命!一条专权乱来的李登辉在隔着,祸国殃民就在眼前,以目前来说,李登辉要和谈也来不及了,只有一个选择是不太丢面子的,那就是退位。他尚未宣布要竞选连任,可是他不只一次公开说过自己不选的。只要说自己要回复到当时承诺的话,两岸的紧张关系就可松弛下来。不过,我看除非老美来压他,他是蛮干到底的。

  金:如果李登辉不选,连战出来,你认为可以改进目前的状况吗?

  李:我认为可以大量缓和目前的情况。杀鸡儆猴嘛,鸡都杀掉了,猴子还不了解?再说,连战和李登辉的性格不同,李登辉可能会是一个有趣的朋友,知道感恩图报、念旧、快意恩仇,我自己就是这种脾气的人,可是做为一个统治者是不可以这样子的。想当年是赵少康第一个站起来拥护李登辉做代主席的,第一个支持他的报纸是联合报,这些向他翘屁股靠拢的,现在都被他赶走了。这个人是不会搞政治的,搞政治要化敌为友,可是他却将朋友都变成敌人了。

  今天大家都说怕别人“出卖台湾”, 其实若有人能够将台湾卖掉、不被人抢走而取得好价钱,就是最高明的政治智慧。

  能将台湾卖到好价钱,就是高明的政治

  当年美国总统杰克森和麦金莱,在当选时立即宣布远离原来的党,认为自己是一国的总统,而非仅是一个政党的领袖。李登辉当时有一个最好的机会,摆开国民党,直接诉诸全民,当场就可以把国民党这个烂摊子丢掉。可是他没出息,总统和党主席两个全抢了,又走了蒋经国、蒋介石的老路。

  如果我去谈判,我要带故宫的古物回大陆,从文化切入,以促进海峡两岸真正的和平。四十六年前带来台湾的,原来属于北京的都还给他们。谈判要选信得过的人吗?我在北京上过小学、初一,在台湾住了四十六年,为台湾坐过牢,谁能信不过我?今天大家都说怕别人“出卖台湾”,其实若有人能够将台湾卖掉、不被人抢走而取得好价钱,就是最高明的政治智慧。照现在状况走下去,别人是要来抢你了,连卖都卖不成。

  金:最近连战、宋楚瑜、吴伯雄都出来讲话,又说要继续推动进入联合国,又说不能藉中共打压来批评总统,这种做法,是不是把台面人物全都“绑在一部战车上”,把两岸和谈的退路全封死了?

  李:二次大战后爱因斯坦写了一篇口气严峻的文章,大意是说希特勒的疯狂,德国人要负很大的责任,因为你们疯狂且真心的拥护他。可是我认为群众混蛋,身为领袖的一点都不能扭转群众的混蛋,领袖当然要负责了。如今连战、宋楚瑜、吴伯雄等护主,出来说混蛋的话,是跟他们主子一样疯狂。

  今天能有吴三桂也大非易事

  金:如果台湾民众觉悟,他们可以做些什么事呢?

  李:台湾民众很难觉悟了,现在扭转他们很难。现在等于就是闰八月的效应,连蒋介石都知道识时务,在民国三十八年的一月廿三日隐退,李登辉却不下来,真是太浑了。真的要觉悟,办法有的是,股票跌到二千点就会觉悟了。可是那时有“共存亡”这种混蛋思想的人还是有的,这些人真是最祸国殃民的一群人。他们真打不过时一定走为上策,可是走之前还要拉一泡野屎才跑掉,这不是闯祸吗?

  卅八年来台湾,国民政府不说是撤退,反而说是“转进”(向后转再前进)。当时中央日报还登了条新闻:“我军一撤千里,匪军追赶不及”。现在我们的筹码快光了,真可谓“而今已不如昔,后定不如今”。

  愚蠢的人将自己的机会都失掉了,台湾四十几年来培养的老本都赔光了,眼前国民党、民进党等大员就需要“转进”了。

  我今天这篇访问谈话,可算是台湾灭顶前最后的空谷之音、智慧之声。浑人少用台奸骂我,我为台湾人坐牢时,你们那时爱的是国民党而非台湾;也少骂我是吴三桂,局面搞到今天的劣势,连做吴三桂人家都不要呢。我前几天还在电话里笑石齐平,我说你做海基会大员,被人骂做吴三桂,如今清兵连你接近城门都不准呢,可见今天能有吴三桂也大非易事!

  台湾需要“塔力兰”高人

  我想到1815年的维也纳会议,塔力兰(Talleyrand)在拿破仑闯了大祸后,能够以亡国大员在谈判桌上反败为胜,占尽了强邻的便宜,以弱胜强,满载而归,这是何等智慧!台湾眼前正需要塔力兰这种高人!不此之图,反倒虚矫的天不怕地不怕的做台湾莽夫,那才是真正台湾的罪人,真正害了台湾的人。例不必远求,甲午战争也、义和团也,当时张脉偾兴的英雄可多了,最后祸国殃民的,也正是此辈。

  台湾的下场是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呢?还是“醉卧沙场君莫笑”呢?现在已经面临最后抉择,在岛上的台湾混蛋和外省混蛋,都应该想一想。(沙燕琪整理)(2000/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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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0年1月28日

  爱台湾不要走火入魔

  今天(1月21日)我应邀演讲的题目是主办单位先设定的,叫“热爱乡土,共同打拼”。我认为热爱乡土、共同打拼有一个重要前提,就是要正确地热爱乡土、正确地共同打拼,如果方法错误,不但不能爱乡土,反而害了乡土。庄子有一个有名的寓言,“混沌”之神长得像鸡蛋,可是很友善,人们都喜欢他又可怜他,想说他没有眼睛、鼻子,就硬在他身上挖几个洞,结果这个神七窍流血死了,因为他不适应,你爱之适足以害之。

  我今日下午去买报纸,走在东丰街、大安路马路边,骑楼下走来一个戴墨镜、长得很漂亮的女人,她看到我后冲过来紧紧抱着我,我只好也紧紧抱着她,她就是我前妻胡茵梦;我们有十多年没见面了,她抱着我哭起来,跟我说一句话,因为她写了本书把我骂得臭死,她说写这本书后,她想不写也好,我就拍着她的背,跟她再见。

  这意思是说,我们有时表达爱恨情仇错了以后,可能在你想不到的时候地方,会灵光一闪、天良发现,你知道错了。谈到热爱乡土,其实是很危险的事;过去青年党领袖曾琦死时,他的朋友胡适,写文章一边赞美一边谴责他,因为青年党提倡强烈的国家主义,胡适说任何强烈的提倡国家主义、民族主义、热爱国家、热爱乡土的人,都很容易发生故步自封的错误,会使自己变得很孤立、很危险。

  到处扣别人帽子 不爱台湾

  今天台湾把热爱乡土当成重要口号,“爱不爱台湾”决定一个人是否受到重视或被打击的标准。一说“你不爱台湾”,就把四百万的外省籍人士都吓坏了,害得大家不敢说真话,有人讲一些言论以后,就说你是中共同路人、中共代言人,到处扣别人帽子。沈富雄骂我不爱台湾,现在我要把他骂回去,因为当我为台湾打拼,在受苦受难和国民党斗争时,沈富雄人在美国,等我把战场清理了,把敌人消灭后,像陈唐山、彭明敏、蔡同荣、沈富雄这些人才回来。所以他们没有做裁判的资格,真正爱台湾是要以谁在台湾住得最久,而且是一直住下去,才是爱台湾。

  “爱不爱台湾”这口号过分扩张时,我们会害了台湾,这情况是非常危险的;曾子临死时躺在席子上,儿子徒弟们都围在旁边,这时外边有个小孩子说好漂亮的、贵族的席子,曾子听到后说给我换席子,因为按当时礼节,曾子是平民,不能睡在贵族的席子,席子是贵族送的,可是你死时要睡在平民的席上。他的儿子徒弟们说等一下再换好不好,曾子不肯,他说你们爱我不要不如这小孩子,“君子爱人以德,小人爱人以姑息”,小孩是以高的道德标准来爱、要求我,你们这些人是敷衍我的,这是有名的“曾子易席”,曾子临死以前还保持一个重要的原则,就是我们要用德为标准来爱一个人。今天我们在台湾,应该以怎样对台湾有利为标准来爱台湾。

  从1988年到现在,十年来台湾花在军事武器上的费用超过三兆六千亿,按国防部预估,未来十年还要花费四兆才能满足国防需求;二十年间需花费如此庞大的经费,若将这笔钱投入在社会福利、环保、教育、原住民援助等方面的建设,会是多么有助益的经费。中共的武器比我们优良,当然我们可以说,跟美国合作会有防空系统保护我们,可是台湾的领土没有纵深,时间上不够保护我们,他们已经打过来了;所以用常识判断,就知道我们不能用扩充军备来解决台湾的问题,但是今天谁敢讲这种话?连战、陈水扁敢讲吗?宋楚瑜在海外说一句话,就被讲为他不重视台湾的国防。我要告诉各位,不可以在这种不爱台湾的恐怖帽子底下,来告诉我们怎样做错的事情。

  提倡小学教母语 在开倒车

  现在整个爱台湾的方法是开倒车的,最近提倡小学教母语,也是开倒车的一种计划。瑞士正好有四种语言、四种族群后裔,发生了一个有趣的现象,在德语区有百分之六十五的德裔,但是他们学的、讲的德文只是一种方言,和德国正式的德文并不相同,可是瑞士小学到五年级时全体都要教第二外国语,是正统的德文,学校毕业后,当他们到了德语区时却不能用,换言之,德语区的德裔出到外面德语也不能用,大家只好面对问题无法解决,瑞士是了不起的国家,一百六十年来没有战争,四个族群非常融洽,可是这时语言把她卡死了,就是为什么你们德语区要学方言,明明是德国人不学正宗的德文,害得跟德国、欧洲都不能沟通,面对瑞士其它族群也不能沟通。

  在瑞士努力解决这问题时,我们还制造这问题,制造族群冲突。并非我反对台语,为什么现在原住民只剩三十八万人,文化没办法进一步流传,因为许多母语根本没有形成文字,文化无法传播;请问客家语、闽南语可以写作吗?文字跟不上去。推行国语是为了使我们文化成长起来方便,语言沟通方便。今天有人说国语是外来语言,我们要增加母语使用的机会,他是在消灭并且降低台湾文化的流传,他做了一个罪人,可是你们敢讲吗?台湾有些人走火入魔了,他们口口声声爱台湾却害台湾,在国防上面,使台湾陷入跟大陆的紧张关系,用大量的军事预算消耗台湾的资源,在语言上,提倡这种开倒车的政策。

  陈水扁说要融合族群,请问他将台北新公园改名为二二八公园,并设立二二八纪念馆是什么意思?馆内全都是台湾人被外省人杀的纪录,可是大家不要忘了,二二八事件中也有很多外省人被本省人杀死,像外省人小孩被杀死、外省妇女被脱光轮奸等,为什么一个字都不提?结果看过二二八纪念馆,外省人觉得有了原罪,台湾人也觉得外省人迫害我们,这是制造族群冲突还是族群融合,走出悲情还是制造悲情?这是阿扁做的事,这种人如果做上了总统,我们敢相信他吗?现在小马哥敢拆二二八纪念馆吗?敢将二二八公园改回为新公园吗?所以一个错误形成后,没有人敢动,怎么办?现在只有靠新党提名的李敖。

  今天早上我接受台北之音叶树珊访问时,她二次提到我“批连打扁暗挺宋”,我是有批连打扁,可是说我暗挺宋,我就向她提出抗议,大家可看12月3日《台湾时报》第四版中,陈水扁有一段话说“李敖是世界第一流的搜集资料高手,李敖搜集到宋楚瑜打压言论自由时代的秘密谈话纪录”,他赞美我公布了宋楚瑜过去的黑资料,我若是暗挺宋会做这种事吗?阿扁还会赞美我吗?有人说我为何不赞美阿扁,除非他宣布废除民进党的台独党纲,承认他在台北成立的二二八纪念公园、二二八纪念馆是制造族群的冲突,宣布取消台独条款后和两岸和平相处,我就会支持他。今天看到陈水扁提出的中国问题白皮书中,第一页就二次提及我们和大陆的关系是“特殊的国与国关系”,这是阿扁抄李登辉的,而且还抄了两次,大家想这种主张,共产党会和你谈判吗?根本是无可行性的。

  连战政策 无可行性

  连战提到的政策中,是邦联也好、联邦也好,只要对方不理你、不接受,也就没有可行性。过去我们还在联合国时,台湾外交部长魏道明到联合国演说,时间都超过了他还一直讲,在主席警告他后还是讲个不停,后来才知道他不是讲给联合国的人听,而是讲给蒋介石听,证明他是有多卖力。这些人提出的政策都是说给台湾内部听的,包括阿扁提什么两岸关系白皮书、说什么当选后要到中国大陆访问,都是在骗选票,因为对方根本不会理他们,这种前提大陆根本不会和你谈。

  不是我不愿意挺他们,阿扁和连战要表明态度啊!为什么我会说宋楚瑜较稳健,因为他没有像连战、阿扁荒腔走板的表现,因为他很滑头,很多政策他不表态,而维持月朦胧鸟朦胧般的弹性,就像当年爱因斯坦的太太回答记者提问时说,她不懂相对论,但她懂爱因斯坦,他是诚实的好人,她相信他做的事。宋楚瑜也是这样,他没有政策而故意模糊,要求民众“相信我就好了”。

  大家知道吗,当李登辉宣扬两国论、阿扁拥戴两国论时,北京正召开北戴河会议,中共有要动手的准备,最后在会议结束时却改成了军事演习,这是因为他们有个协议,认为台湾总统还没有选出,候选人中还有不赞成两国论的,若是不赞成两国论的候选人当选,就没有两国论了,两岸间的冲突就可以减低了,我认为他们是愿意等到3月18日的投票结果,也愿意等到5月20日李登辉卸任离开。

  热爱乡土 共同打拼

  台湾能够存在至今,是因为还有一批头脑清醒的人,在维系台湾的局面,过去一个国民党的“老贼”跟我说,国民党里面有坏人,所以国民党丢掉了江山跑到台湾来,可是党内也有好人,所以国民党到今日还没垮,维系了血脉,像小马哥就是国民党中的好人,但他会做帮国民党维持政权的坏事。在台湾并不是每个人都糊涂,要搞台独,要和两岸冲突,还有很多人是头脑清楚的要尽力维持现况,保护台湾安全,因为他们知道鲁莽不是热爱乡土,但是他们的声音出不来,也没有机会出来。今天在台湾真正热爱乡土的人,要用合理和正确的方法,不要做错误的热爱,要共同打拼的人,也不要把力量用错了地方,就像建国党、颜锦福说要组义勇军和大陆决一死战,请问若台湾四十四万的军队都保护不了大家,一万名乌合之众的台湾义勇军可能保护得了我们吗?

  营造台湾未来出路最好的方式是维持两岸和平、营造和平气氛,到时台湾可省下庞大的国防军费,经济可以大陆为腹地,人才和投资都可以到大陆,相信两岸在三十年到五十年的发展局势中,以台湾的资本和能力必能控制大陆,那时大陆还会打台湾吗?他们自然也会走向民主。

  阿扁已堕落 不要相信他

  有一种当年和我们一起提倡百分之百言论自由的人,现在却堕落。今天陈水扁给《自由时报》做广告说“争取百分之百的言论自由,不能错过《自由时报》”,请问《自由时报》有言论自由吗?新党参选总统的主角明明是我,报纸上却没有出现我的名字,直到副手人选出来才有我的名字出现,因为总不能只有冯沪祥的名字而没有李敖吧!这样封锁新闻的报纸,却被陈水扁赞美为争取百分之百的言论自由,我要在此抗议。还有阿扁在选台北市长时说要处理国民党中央党部,可是当选后竟让其合法,现在又说当选总统后,要清查国民党党产,我们可以相信他吗?阿扁还公开说李登辉是摩西,他是约书亚(圣经中约书亚是摩西的继承人),一个反对党领袖级人物,可以对其他政党用谄媚式、跟班式的话去讨好,我们还可以相信他吗?(2000/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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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0年1月31日

  为戴高乐将军“剑锋”题辞

  同胞懦夫了,他作战;

  同胞愚昧了,他先知;

  同胞媚外了,他傲骨;

  同胞投降了,他不屈;

  同胞迷失了,他把舵;

  同胞得意了,他隐居;

  同胞争权了,他不屑;

  同胞呼唤了,他驰驱;

  同胞胜利了,他远引;

  同胞世界了,他法兰西。

  2000年1月24日晨三时半(2000/1/31)

  诗序蔡敏新作

  “月圆花好”此中存,

“繁华如梦”此中痕,

“大江东去”此中闻,

“远离我爱”此中寻。

能画能演能入文,

蔡敏歌声妙入神。

  李敖 2000年1月24日

  诗中引号内的文字都是蔡敏唱的歌名

  (2000/1/31)

  路遇胡茵梦

  2点50分,在东丰街大安路口,碰到迎面走来的戴墨镜的美人,她同时看到我,原来是Terry,她过来,两人相拥,Terry泪下,说:“我写完了那本书后,觉得不该写。”我拍着她的背,长拥而别。

  我与Terry十多年不见了。

  2000年1月21日(2000/1/31)

  中正呢?中邪

  今天我为你们小朋友觉得悲哀的地方,就是你们这么年轻、聪明、努力,并且觉得自己是愤怒的年轻人,也有一种反叛的性格,不过在我看起来,你们的反叛并没有成功,就像是孙悟空他翻了多少觔斗,结果还在如来佛的掌心里,因为你们反叛的方法是被控制住的,而并不自觉。

  今天你们面对很多历史被改写,举例来说,彭明敏和谢聪敏他们搞的台湾独立运动宣言,现在我把宣言统计出来,一共提出四十九项,只有一项希望台湾是一个主权独立的国家,还有一项希望台湾加入联合国,只有两项和今天的台湾独立很接近,其它四十七项,都是自由、民主、反蒋的运动;前几天,我碰到谢聪敏,我问他当时是什么运动,他说,你知道嘛,就是自由、民主、反蒋。可是今天整个被改写了,变成台独运动,历史不可以这样改写的。

  过去在国民党一党独大之下,我们受尽迫害,全台湾的共同希望是真正民主政治,要有一个健全的反对党;所以当反对党出现时,我们希望它是民主国家的反对党,而不是独裁国家的形式反对党,民进党党纲应该跟美国政党学,可是民进党一成立的时候,就学国民党,变成一个具体而微小型的国民党。看看谢长廷,当年所写的书“党外党”,就是我们所宣传的要做柔性政党,而不是刚性政党,他追随我李敖,写这本书来支持这种民主政党的理论;可是当他们一有机会组织民进党时,立刻把这书的内容全忘掉了,组成一个小型的国民党。

  我们为什么对这些政治人物感到失望呢?原因就是,在我们打拼的过程里,他们背叛了我们共同的理想。像我的同志阿扁,当年跟我办党外杂志,很多大道理也会讲,可是他很可惜,慢慢走向了堕落的路线,和国民党秘密勾结,在承诺上背叛我们选民。

  所以这时我们就要考虑到底要做什么选择,这些政治人物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自己,你们会成长、长大,未来的时候你们要做什么?我觉得人生最重要也是最快乐的一点,就是说我是一个聪明人,没有被别人骗。当然你可以说,你李敖站在这里,李敖也可能来骗我们。可是我告诉各位,我把白纸黑字摊开给大家看,我拿出证据来给你们看;对政治的解释可能见仁见智,可能有妇人之见、井蛙之见,可是证据是唯一的,我的言论都是跟着证据来走。所以我劝各位,要相信证据,才能把稳你的方向,才能真正的“中正”而不“中邪”,这是一个重要的方法。

  我一再讲过,今天台湾的大学生之可怜,八十年前的大学生是什么气魄,学生走出来,带领着政客、匹夫匹妇,站在第一线;可是现在的大学生没有站在第一线,藏在校园,而让那些政客们站到台上来骗你们,让你们跟着他们走。在五四时代,以北大为例,学生写信给教育部说,以后给任何命令,我们都不要,给我钱我要,其它一概不要。所以我觉得,你们应该联合一些糟糕名字的学校改名字。

  (整理/新党新月刊编辑部)(2000/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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