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敖议坛哀思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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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敖议坛哀思录》小引一

58年来,我坐看打着国民党旗号的一批坏人,在祸国殃民以后,退居海隅,窃中国一岛以自娱。随后,又坐看这批坏人,孵出打着民进党旗号的一批混人,在有样学样以后,退居边陲,恃中国一岛以自毁。我生也雄奇,志不在一岛,只缘阴错阳差,不幸与彼辈同土,自不免于周旋、纠缠与作弄;爱国情殷,亦不免于救溺、热讽与冷嘲。大体说来,对雄奇之人,未免浪费。如今我同孔子之年,72岁,圣之时者,也来日无多,深觉余生更当别有怀抱,往日情缘冤孽,终期于尽。因以最少时间,随意草成野史自传,聊刺群小,以彰我大。大圣到此一游,不亦快哉;大圣竟到此一游,不亦哀哉。哀思之录,亦今之“春秋”也,知我者,其唯孔子乎?

2007年9月22日,在草山之阳“青山见我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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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敖议坛哀思录》小引二

汗牛也、充栋也、上网也、下载也,古今自传多矣,但最好的,出自两位老太太:一位是赵元任太太杨步伟,一位是胡适太太江冬秀。老太太式自传的最大好处,在她随意唠叨。惟其随意,故少弄假;惟其唠叨,故无遗珠。李敖者,行文固大手笔也,以大手笔效老妪书,发为自传,其可读性,自不待言。或有以随意唠叨苛评此书者,是不知大手笔者也。大手笔一改戏路,不大手笔而老妪比,此中必有真意在,虽未忘言,亦何必辩;不露真意,此中必有蹊跷在,直在其中,亦何必辩。故行云流水,成此奇书。能解老妪,方足以读自传,知我者,其唯老太太乎?

2007年7月11日,在草山之阳“青山见我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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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网成擒,笑话伺候

林肯总统开国务会议时,总是先说个笑话,使大家放轻松。李敖写书也如此。以什么“哀思录”为书名的书,总不能先哭哭啼啼。谈到笑话,一定涉及人,虽然立法院里我因交友不慎而所交非人者多,但也有足资醒世解颐者,除分别写出散见此书者外,先就一网成擒者一打,抽样如下:

一、钟荣吉。是副院长,资历完整,他做过监察委员、国民党中央社会工作会主任、国民党台湾省党部主任委员、国民党副秘书长、行政院政务委员、亲民党秘书长。他的办公厅在我楼上。在得知我嫌楼下洗手间人多、老是偷偷上楼用他的洗手间的时候,特别贴了条子欢迎我,其细腻有如此者。有一次我在议场公然用拐杖敲桌大骂“你和你的王金平”的时候,他脾气真好,响应说:“李委员息怒。”台湾蔬菜短缺时,他特别拿了600元的家乡蔬菜送我,为人老到至此。

二、吴成典。金门人,曾任新党副秘书长。我早在代表新党选所谓总统时就认识他,非常好的一个人。他一直鼓动我“小三通”去厦门。他听说厦门大学给出两个终身级的名誉教授,一个给我,一个给李远哲,更鼓动我“小三通”。他知道我不喜欢坐飞机,乃说包在他身上,一路坐船到厦门,且愿全程陪同。我说:“上次去北京,陈文茜问我怎么克服怕坐飞机的,我说一上飞机就东张西望,找个漂亮的空中小姐锁定。一有三长两短,就抱住她,与美女同归于尽。陈文茜问,那时候乱哄哄的,还来得及抱吗?我说,抱还来得及,脱衣服是来不及了。”吴成典听了大笑,说:“还是坐船好,船沉得比较慢。”

三、吴育升。曾任台北市政府发言人、台北市新闻处处长,是小马哥的大将,为人谦和,对李大师尤其谦和。口才好,第一高票当选立委时,感动得哭起来了。他嘴巴很甜。我对他说:“李庆元评估我到文山区选立委,赖士葆可拿14万票,李敖可拿1万票。”吴育升听了直摇头,然后很神秘地告诉我:“你李大师可拿2万票。”他真甜。

四、江丙坤。曾任经济部部长、经建会主任委员、财团法人政策研究基金会副董事长兼执行长、立法院副院长、国民党副主席。不分区立委中,顾崇廉死后,他年纪最大;区域立委中,我年纪最大。他是立法院中唯一年纪大于我的。我跟他说:“跟我们同年龄、1935年出生的,有一个老妖怪,叫蔡同荣,还割双眼皮呢,你要不要割?”他逊谢而去,此公属老贼级,极能干,国民党之循吏也。

五、孙大千。人称“奶油小生”,聪明而富口才,人也善良。我对他说,1949年国民党来台湾,立委最老的叫文群,是民国初年的国会议员,时年70岁,当时有个立委年纪比文群小一半,叫阿不都拉,时年35岁。今天呀,我李敖70岁,我就是文群;你孙大千35岁,你就是阿不都拉。历史真会捉弄人,我竟变成老贼了。不同的是,李敖是硬碰硬自己选上的,当年的老贼们却是做票才非法连任的。江苏无锡地方的票开出来,票数比人口总数还多呢。

六、柯俊雄。电影皇帝,最佳男主角,最会演戏。在立法院坐我旁边,本来老友,更熟上加熟。两人可以说粗话、骂大街。表决时,我懒得动,由他代我按按钮。有时给他一点问政资料,像杜正胜儿子的兵役问题等等,都是我告诉他的。此公对人类表情观察入微。我问他演曹操谁演得好,他说他演得好。我问为什么,他说内地演员演舞台剧出身,眼神赶不上演电影出身的他。其言甚逗。这老×长得相貌堂堂,立法院中第一雄男也。

七、曾永权。曾任国民党中央政策会执行长、立法院国民党工作会主任、立法院交通委员会召集委员、预算委员会召集委员、立法院国民党团书记长。王金平第一次请我吃饭时他在座,陈文茜跟我说,要通过什么事得找曾永权。文茜即席开他玩笑,曾永权不以为忤。他后来来过几次电话,都盼望我在投票时帮帮他。我在程序委员会喷瓦斯赶他们出场,国民党党员兼新党党员雷倩伙同民进党林姓小卒想开铡于我,曾永权未能约束雷倩,令我不满;从此国民党自食其果了,曾永权也不好意思再打电话来了。看到曾永权,我戏呼“长官”,他长得一脸前清大官模样,相貌不错。我去内地,因为欠税,不能出境,听说曾永权暗中使力,逼有关单位放行。等我12天后回来,再恢复不准出境。曾永权神通广大,有关单位全无原则,由此可见一斑。他对我礼遇备至,但敬而远之。前一阵子我在他那层楼找人,他碰到我,尾随不去,我问什么事,他说李大师到我们这层来,我要亲送你进电梯啊。

八、林益世。陈文茜跟我说,她“做立委时,坐在最后一排,常常收到林益世送吃的东西”。如今我也坐在最后一排,林益世没送吃的来,反倒吃了我,他送了喜帖。我乃秀才人情纸半张,题诗如下:

贺林彭小两口儿

新郎一吨肉,新娘一朵花。爱佳益益世,益世爱爱佳。

朋友都叫好,情敌全喊杀。可怜周守训,哭得哇哇哇。

李大师 2005年5月22日

因为国民党选青年团头子时,林益世大胜周守训(或说林益世大败周守训),故我戏言“哭得哇哇哇”,其实并无哇哇之事。林益世忠厚老实,只是太胖了。林益世瞄了更胖的颜清标后,一定瞪我一眼。

九、周守训。曾任国民党中常委、发言人兼传播部主任、2004年连宋竞选总部发言人、私立铭传大学传播管理研究所教授、TVBS新闻制作人暨主播、中视新闻部记者兼主播。俊男也;太太汪用和,美女也。周守训常和我的保镖小常(常修治)喝酒,两人总指对方醉倒,真相不明。我开支不够,卖了一支名牌钢笔给他。分期付款,每月2万。李大师穷乏有如是者。所以,全世界最怕他落选的,是李大师,他落选,大师就倒账了。周守训万岁!

十、陈银河。属台湾团结联盟。曾任建筑公会理事长、亚太经合会建筑师计划中央议会(APEC Architect Project Central Council)首任秘书长。跟我熟起来了,熟到可以互相笑骂王八蛋的程度。我鼓动他反叛台联,他说他是不分区的立法委员,不听话就给赶出家门了,哪里敢闹。他为人随和友善,常送我一些不值钱的小礼物。他办公厅里哪一盆花好看,我就可以搬走。有了他,证明台联不全是坏人,至少对我不是。

十一、叶芳雄。2007年6月11日,办公室对门的国民党立委叶芳雄党内提名落选。我登门要他办公室煮咖啡一杯送我,并送他《李敖回忆录》一册,扉页上题“脱衣与脱党是人生二乐”。他说对手在开票前已能准确说出其得票数字,可见国民党内作弊的严重,我乘机煽风点火,劝他脱党。他曾任竹北市第四、五届市长、新竹县退伍军人协会理事长、竹北市体育会理事长、竹北市后备军人辅导中心主任、人文交流推广协会理事长。他跟我说,从中午12点到2点半,他赶过16场婚丧喜庆,可见多么辛苦。他的口号是“出身基层,忠贞踏实”。真的如此,他是好人。我也不能不说他是好人,我成立“中国智慧党”时,只有他送了花。

十二、李复甸。世新大学法学院院长,在顾崇廉死后,补上亲民党不分区立委的缺。有人说你李敖告了224个立委,224个都是你的被告,李复甸事后才补进来,总不是被告了吧?我听了一笑。其实李复甸做秦孝仪律师时,就被我借故告上法院,所以他不但是被告,更是有前科的老被告,贼底累累呢。李复甸是个书呆子,听他问政可知。他遇人不淑,做了秦孝仪律师。秦孝仪被我打败,赔了我30万,我一口气花光,痛快极了。

以上随手写“一网成擒,笑话伺候”一打。还有更精彩的,从高金素梅“裸照”到李纪珠“裸奔”,分藏此书某处,你去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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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玩笑出之

我在立法院一直有双主轴:一个是“反对”,一个是“嘲弄”。先说反对。我是天生反对派,一有反对,我就两眼发亮。美国参议院有个笑话:表决前,一位参议员睡着了,把他推醒时,他第一反应就先说:“我反对!”其实这正是正义议员该有的基本态度。再说“嘲弄”。中国古代有“朝隐”之说,典型的是柳下惠,《法言》书中所谓“或问柳下惠非‘朝隐’者欤”,就是指此。“朝隐”是贤者身在庙堂,可是恬然不争,有如隐士。柳下惠不耻小官,他大得不介意把自己弄小了。在我看来,柳下惠虽然清高,但太消极了。我呢,我不止于“朝隐”,且是“朝(嘲)弄”,在举手投足间、经意不经意间,闪出的,总是三分喜色二分骄,更一分作弄。综合而出的,是玩世之情,不可掩也。为什么不正经八百?因为这个岛,对我而言太小了。不是我在玩家家酒,是我陪小孩子们玩家家酒,陪玩中有以施教,又好笑又好气,又不愿孤愤自怜,故以玩世出之。

我在这小岛上,用股票术语,陷入一种盘,一种“落单”的盘,我“干青云而直上”,高得没有跟得上的良师畏友了,也没有什么同志、什么门徒,陷入严重的“落单”。落了单,标准的反应是行吟泽畔、是怀才不遇、是横眉冷对、是独喝闷酒与胃溃疡。可是我却全没这些。相反的,我一片欢喜,一点也不负面或消极。我的最大本领是自得其乐,并且常常乐不可支。草山(阳明山)上有一幢老旧大厦,五楼边间有我的书房,我常常“落单”其中,几天几夜足不出户,庄子所谓“独与天地精神往来”,正此之谓,但比庄子那时代的,更知天高地厚。我的书房不大,二三十坪,但高3.6米,有夹层其中,书桌4张,此上彼下,舞厅小姐“转枱子”,我也“转枱子”,台子一转,我隔世矣。我的大门可真考究,是英国唐宁街(Downing Street)式的,全无文丐街(Grub Street)的穷酸。那道门反锁起来,浑然有响,气派非凡。书房中典雅琳琅,挂有沈尹默写的韩昌黎诗,中有一句是“宫门一锁不复启,虽有九陌无尘埃”,扣除悲情,正是写照。那里,才真正是我的世界。从那大门出来的我,不是完整的我,只是玩世的我,任何救世、愤世、警世、醒世的情怀,事实上,都被我的玩世罩上。像是上海人的傲慢,骂人“侬是一只卵”,我走出大门,知道我不能免于见到一只卵、许多只卵,我笑起来了。费翔的妈妈毕丽娜说:“李翰祥满脸骄气,李敖一身傲骨。”真的,我从无骄气,所以,大体上一只卵和许多卵都喜欢我。表面上恨我的人也大有人在,但这些人心底也为我供了牌位。我手边还有一封黄适卓给我的信,那时台联立委黄适卓只1岁,怎么写信?原来是他爸爸黄主文用儿子名义写的。黄主文是我老读者,连出书都套用我的封面,对我佩服,不在话下,但是人一政治了,就变成另一种人了。黄适卓在立法院,对我敬而远之,他做梦也想不到他1岁时写信给我吧?

正因为我老资格如此,所以在立法院,我的基调是“倚老卖老”的,老子眼里哪有别人,别人只是一笑耳。八大山人动辄“涉事”,我一“涉事”,就不免“以玩笑出之”,为什么玩笑?因为:一、不值得;二、要长命百岁。殷海光死于49岁,蒋介石死于89岁,你反对你的敌人,你的敌人比你多活了40岁,反对个屁呀,李敖才没那么笨呢!此书伊始,先申立场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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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起了怪书名?

10年前,1997年,我出版了《李敖回忆录》,写我62岁以前的自己;一年半后,又出版了《李敖快意恩仇录》,意犹未尽,再来点睛。如今“十年辛苦不寻常”,我72岁了,已是孔夫子逝者如斯之年,72岁以前,可谓“同孔子之年”;72岁以后,可谓“超孔子之年”,二人行,必有寿星,如今我活过孔子,已属必然,瞻之在前,忽焉在后,吾知勉夫,乃就十年来的自己,先就议坛部分写出,续成回忆。

我一生写书上百,被查禁96册,书名千奇百怪,但无过此书者。此书名《李敖议坛哀思录》,人活得好好的,奈何以死事相访?原因无他,忽然想起《三国演义》中的祢衡,满朝文武,坐而辱之,祢衡大哭起来,理由是你们都是死人,我焉能不哭?高人行经死亡幽谷,怅望千秋,或一洒泪;萧条同代,或一追思,以“哀思录”发为书名,亦写实也。

或问用“哀思录”做自己书名,不忌讳吗?答案是毫不忌讳。我不信怪力乱神、不信吉日凶日、不信星座星象、不信姓名笔画、不信塔罗塔不罗……当年我鬼月买房,人或有言,我说鬼都怕我。我怕什么?我的思想多么新,相对的,别人看来很新很年轻,其实思想极旧极腐朽,往往21世纪的人,却是11世纪、1世纪乃至公元前1世纪的头脑,妖妄迷信,不可胜数,我漂亮的前妻就是其中之一。她的大脑跟她的脸蛋全不相配,可叹哉。

用了“哀思录”,前面又加上“议坛”,若照地区习惯,为什么不用国会或立法院字眼呢?原因有趣,述之于下。

40年前,青年党的元老左舜生跟我说:“政治者,俗人之事,君子不得已而为之,小人夤缘以为利。”说这话的人不失为君子,他在流亡香港后,宁肯开个小杂货店维生,不肯住在台湾做蒋介石尾巴,虽然他的党已沦为尾巴。看到左舜生,你会好笑,原来君子玩政治就是那副模样。

我一生是君子,一生也没政治,只是69岁之年,床前明月,自我颠倒,当上了所谓中华民国的所谓国会议员——立法委员,看来颇为政治,其实不是,因为我只是玩玩,夤缘以为义而已。

在大节骨眼上,我定位得清清楚楚,并且声明在先:我把所谓中华民国,定位成亡国;把这个政府,定位成伪政府。我不是所谓国会议员,而是“议员”。一如我在2000年参选所谓中华民国总统,我实时宣告,所选乃是“中国台湾地区领导人”而已。

乍看起来,似乎不太搭调,其实这是“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的玩法。我博闻强记,遍读群书及群狗屎之书,我在蒋介石的全集里,找到了一段他的秘密谈话,他说“中华民国”已经亡国了。原来所谓中华民国总统,在1950年3月13日就秘密承认亡国了,可见亡国之说,发现者别有其人,此人非他,蒋介石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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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自己变小了!

在中国之岛发亡国之音,诛奸宄于既死,讽群小于庙堂,何乐不为?“君子不得已而为之”,却也自得其乐,于是“李委员”出焉。汉朝天才东方朔布侏儒于庙堂,大大小小,“朔皆傲弄”,今天李敖不世而出,戏码一改,“敖皆朔弄”,也是古今一快。唯有先从玩世角度管窥天才,才能会心一笑、哈哈大笑,舍此角度而怪李敖玩到“俗人之事”的,是浅人之见,非知东方朔者也。

但是,以天纵之圣,以一表人才,当了什么立法委员,难道全是正面吗?当然不是,最大的负面,是我到立法院,离狗屎太近了,殊为不值,殊为不值。

我在参选海报上,印了一行字:

他把自己变小了,却把国家变大了。

离狗屎太近,有自我小化之嫌,把自己变小了;但是,使台湾不绝于中国之外,却把国家变大了,以小易大,这种努力方向,也算值得。

在参选海报里,我印上一张牛顿(Isaac Newton)的像,而附之以妙文曰:

只有李敖教我爽

向左看!这是牛顿。

苹果掉在他头上,他发现了地心引力,对不对?

告诉你:不对,你错了,根本没这回事!

数学家高斯早就查出苹果故事是假的,

是从牛顿引发的一段佳话,诱人心向科学,相信“牛首是瞻”。

牛顿还有苹果派的八卦故事,却是真的——他喜欢大材小用。

大材是他做科学家,小用是他也做国会议员。

你惊毙了,对不对?牛顿怎么会是国会议员?他就是。

为了国家,牛顿愿意分出部分时间来,愿做国会议员。

“亲爱的,我把自己变小了。”

他把自己变小了,却把国家变大了。

李敖也是如此。

李敖虽非牛顿,但有牛刀。牛刀可以杀鸡,也可以割绿色扁桃腺。

今天,牛刀李敖愿做立法委员。立委一共225人。把他看成1/225,你就错了。

投票吗?立法吗?护航吗?选民服务吗?……其他224位都做得到,别把李敖看小了。

在立法院平台上,

只有他——做高堂狮吼、发哄堂妙语、搞庙堂颠覆、出天堂效果。

只有他——为正义上公堂、为真理拆殿堂、为烂党布灵堂、为一言九鼎建一言堂。

没错,是一言堂,是李敖的一言堂,是高瞻远瞩的一言堂,是特立独行的一言堂,是拍案惊奇的一言堂,是杀得鸡飞狗跳的一言堂,是苏东坡赞美“匹夫而为百世师,一言而为天下法”的一言堂,是令你喊爽爽爽爽爽爽爽的一言堂。

在沉闷苦闷气闷烦闷的心情里,你别纳闷了,跟着李敖走,痛快呀!爽他一下该多好!

选李敖啊,爽毙了!

上面这篇妙文,就是所谓竞选了。言近旨远,正此之谓也。

为了鼓舞,我还在海报上角印了一篇顺口溜:

活在过去,心里发毛。活在现在,鬼哭狼嚎。

活在明天,风雨飘摇。活在台湾,无处可逃。

我很气闷,我很低潮。我很想骂,我睡不着。

连台歹戏,我不想瞧。我找杀手,我选李敖。

这顺口溜用韵奇绝,冯沪祥的小儿子冯安华8岁,就能背诵演出,可惜他年纪过小,没有投票权,我最后33922票当选,但以欠冯安华1票为憾。

我的参选海报总标题是:“我选李敖狠角色”。

盖写实也。官不聊生,自狠角色当选始矣。

因为所谓中华民国大前提根本不存在,其他幽灵“国号”也根本不存在,所以“立委”头衔对我只是儿戏,只是道具,只是布道平台,只是作法方便。但在形式上,却也衍生出对照之趣。

1949年蒋政权兵败山倒,逃到台湾,为维系所谓道统政统法统学统或什么什么统,从故宫的65万件古物以下,能搬的什么都朝台湾搬,其中人马自然在内。蒋介石想搬知识分子,但信誉破产,知识分子不跟他了。以1948年“中央研究院”选出的第一届81位院士为例,跟着伪政府到台湾的,只9个人:朱家骅、凌鸿勋、李先闻、吴敬恒、傅斯年、李济、董作宾、王世杰、王宠惠,占院士总数的11.9%;去美国的12人:李方桂、赵元任、胡适、李书华、萧公权等,占院士总数的15%;留在大陆迎接解放的达60人:冯友兰、郭沫若、陈寅恪、李四光、姜立夫、华罗庚、陶孟和、马寅初、顾颉刚、竺可桢、柳诒徵、陈垣、梁思成等,占院士总数的74%,光在这一范畴,就看出人心所向。相对的,来台湾的是什么货色,也就可想而知了。

在知识分子唾弃蒋介石的情形下,蒋介石比较能搬的,是土豪劣绅为基架的法统,就是所谓民意代表。其中立法院是其尤者。第一届立委771人,搬到台湾的557人,屡经递补,维持小朝廷局面。但是,折损率也很高,从1948年到1990年,42年间,依771名总额算,辞职者74人、视同辞职者180人、退职者49人、依法注销名籍者87人、死亡出缺者406人,40多年下来,死的死、老的老,拖到我选的那年,已经56年过去,除几个百岁和近百岁的老人,他们都死光了。相对的、谑画的,我倒变成“老贼”。

从选举程序上看,我这“老贼”可正大光明,我可是光明正大一票一票选进来的,不像国民党老贼们做票当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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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无仅有的选举方式

虽然参选立委,说起来也不无理由,但是逍遥在外的我,还得靠有人催促,才起歹念。催促的人是陈境圳,我在东吴大学教书时的旁听生,经他提议,我就玩起来了。本无所谓竞选,也无所谓团队,我拿出10万元交给陈文茜的漂亮秘书Vicky(李姿仪),就这样启动了。在王祥基的办公室,由祥基指挥主持。他是我的哥们儿,是我在凤凰卫视《李敖有话说》的制作人,一起折腾的还有阙聪华、张书铭(我的老友成阳印刷厂张坤山之子兼小老板),还有“清客”赖岳忠——我的“御用”摄影师。台北市警察局怕出事,依法派来小常(常修治)、小蔡(蔡志煌)两位保护我。小常是2000年我选所谓总统时的旧识,见我没有交通工具,开来一辆奔驰轿车,车牌“5566”,就是美国球王迈克尔·乔丹(Michael Jordan)到台湾使用的那辆,我不愿资本家对我这么好,就谢绝了。交通工具,我都坐出租车。偶尔坐王祥基的,亦奔驰也。开票那天,陈文茜约我上飞碟电台节目,路上祥基表演飞车特技,一边开车,一边电话不停,听开票情况。我在旁边看书,好像不关我的事,Vicky他们后来告密,说王祥基有时听此起彼落的电话,双手不握方向盘呢。到飞碟后,我坐在休息室,才确知当选。并得知我的票一直起不来,与民进党的段宜康之流形成拉锯战,直到最后险胜,精彩万分;险胜关头,连中立的中央选举委员会主持选务的公务员们都为之欢呼云。当晚小屯告诉我,他们在家看开票,觉得我选不上了,就到厨房去,只有我儿子戡戡守在电视机旁,坚持到最后,然后到厨房“报佳音”云。回想2000年选所谓总统那次,戡戡只有7岁,在电视旁看开票,发现其他候选人票数都高于他老爸,为之愤慨,乃执笔写出“宋”、“连”、“许”、“陈”4字,在每人头上,打了一个大叉字,另写个大“李”字,加上好多“○”字,以示当选者。所加“○”字多达上亿,数目之多,俨然“国家领导人”矣。

开票那天我不在电视机旁,在哪儿呢?我和吴子嘉逛书店去了。我在诚品买了一本书,又跟吴子嘉喝咖啡。后来王祥基他们找到了我,才发生飞车特技。开票日那天,王祥基要助选团队每人缴1000元猜谜,每人书面写下预估得票数,比赛谁猜得准;开票后,我赢走了所有赌注,“自知之明”,太公在此也。

我的选举特色是非世俗的选举方式,但世俗是一种压力、侵略性的压力,还得处处设防它。用这么少的钱与劲,参与竞争这么长久而激烈的活动,不是没有败象的,陈文茜最忧心,她私下告诉赵少康、梁蕾,说李敖一开始的民调情况并不理想,开票前要加强。她转来一个意见,不知是谁的,建议我电话催票之类。我有一点犹豫,王祥基坚决否定这一意见,祥基说:“我们不做与李大师不搭调的事。”我很感谢祥基的提醒,我也是需要提醒的。

中国传统就讲究“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选贤与能”。“贤”是选的,但事实上,选是选了,“贤”却很难选得上。原因是选举的规格往往强“贤”所难。现在的选举是群体造势活动,真正属于“贤”级的人士,是卓尔不群的,不群就选个屁了。

现代选举要在群体造势活动上花多少钱,这还是见得了人的,至于暗盘的,更难胜数。这些钱,或来自巧取豪夺,或来自同流合污,取之有“盗”,是不消说的,“贤”者混迹其中,还“贤”得无懈可击吗?别臭屁了。

只有李敖是例外。李敖打破了现代选举的规格,包含了世界的规格和地区的规格。

选举的规格,世界性的要亲民,要亲到选民的小孩,还要亲到自己的狗,地区性的也要亲民,台湾流行的是流水席,两手作揖,乃至于下跪,还要赌咒发誓,到庙里斩鸡头,口发毒誓,全家死光光之类,闹得鸡飞狗跳、鬼神不安……不论世界性的或地区性的,“贤”者都是不来的。所以,理论上,诸葛亮一定不能参选,因为一代隐士一旦“敬请惠赐一票”起来,未免太那个。躬耕南阳还勉强,斯文扫地就不必了。

李敖是唯一的例外。不论世界性的还是地区性的,李敖都不来这一套。

总之,我特立独行的选举方式,倒真为人间选举行为别开了生面。我没握过一次手,没开口拜托过一张票,没卖身投靠任何政党或团体,也没挥过一面旗,就轻松当选了——最后一名当选。我开玩笑说:“李敖功在人间,不当选没天理;但李敖大模大样,不肯放低身段,高票当选也没天理,所以‘吊车尾’选上最后一名,皆大欢喜,是最起码的天理。”

张书铭帮我印的一张海报里,有这样一段:

不上街、不拉票、不插旗、不鞭炮,没有传统选举那老套。

这是李敖四不一没有,大家拍手哈哈笑。

这是我选举的实况,真可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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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参选到上台

2004年10月12日,我到主办衙门办理了参选登记。陈文茜及其狗躬逢其盛。摄影家赖岳忠捉住了一张,画面上我的左右是陈文茜、王祥基,后面是保安人员,乍看之下,俨然黑道大哥。

陈大代是我大妹夫陈大革的弟弟,他是国民党大将关中的大将,因选战实务内行,替我作了评估,由他妹妹陈大雅筹划并且通风报信,使我得知了什么是选举。更具体的,是使我得知了什么是“天上掉下来的”选举经费。大代拿来一张广告传单,上说中央信托局台北分局办有立委选举贷款,有志于此的可借200万,我循线贷款,大获资金。大代跟我虽是远亲,但君子之交。一次我妹夫、妹妹返台,他请吃饭,在座有关中,关中是难得的人才,但有官气,对我则敬而远之,从来不敢同李敖来往。这次饭局,其实不祥殊甚,不久我在讨伐军购时,信手取材,骂到关中弟弟涉案,关中对记者表示无奈无辜。我明知此举使大代为难,但我六亲不认,此李敖所以为李敖也。

参选以后,电视不乏邀访,于美人、李明依分别主持节目外,都要“政治献金”给我,我都谢绝了。我的经费是向中央信托局台北分局林金官经理那边借了200万。林金官是马祖人,是天下第一好人。我没有保人,林经理热心极了,代我找来万春华做保人,我真感谢他们。另外,我卖了一对古董瓷碗给我的老朋友——康宁医院老板郑锡华,他付我200万元。锡华的秘书马美美送了我“政治献金”,我很感谢,但我还是依例谢绝了。后来我看到一张收受超过800万以上“政治献金”的立委名单,其中民进党柯建铭收到6200万、李文忠收到2200万、沈富雄收到1400万、赖士葆收到1700万、吴育升收到2600万、丁守中收到2200万……真令人侧目也。我则不靠一分钱“政治献金”当选,光此一项,可见多不简单。

11月14日,我在国父纪念馆作了公开演讲,算是我唯一一场正式活动。演讲会由陈文茜、罗大佑主持站台,吴思远特别从香港来助阵。这场演讲四面树敌、八面威风,是很成功的。

民进党的沈富雄吵着同我电视辩论,我懒得理他。邱复生为了促成这一辩论,向我说,找个漂亮女主持人来邀你吧,你就会答应。他问我喜欢谁,我说李文仪很漂亮,由她来吧。李文仪就来了。辩论时,沈富雄被我“宰”得哇哇叫,那天我分不少心在正视和偷看李文仪,不然的话,我会“宰”得更重,沈富雄不是哇哇叫而是惨叫。基本上,沈富雄是不堪一击的。原因是他有“首鼠两端症”,又要清高又要讨好道德败类们,结果两面失落。另外他话太多,脸上皮肤呈青蛙皮状,令人讨厌。他为了选举,写了一本名叫《不时奋起》的书,书名倒像壮阳药广告。他落选两年后,2007年9月3日,在陈文茜的节目上,承认我在辩论时打败了他。最近,他退出了民进党。平心而论,他是民进党中水平最高的,但他不知道民进党主轴已是劣币和伪钞,最后欲同流合污都不可得。政治呀,或者做真君子,或者做真小人,两样都不做,你就只有出局。做真君子也要出局,但出得比较体面。沈富雄之流不知也。

叶海瑞从警界退下来后,以他的声望,成立海天保全公司,在我参选期间保护我。我和沈富雄辩论会那天,派出两辆BMW“5”字头黑头车,每车4名黑衣大汉。我去电视台,李文仪在门口接我,她看到的画面却是:两辆BMW中间保护的,竟是一辆出租车!好一个“三明治保全车队”!

2005年3月20日《联合报》上,有李文仪谈话,说“李敖是我的偶像”云云。我的感想是:Jennifer(李文仪)是迷人的女人,可惜总是交错了男朋友。

我是2005年2月1日就职的。

我的研究室,由Vicky代表抽签,抽到中兴大楼1108号密闭房,只有空调,没有窗户。我在房里布置了满墙大镜,看来也算开敞。一般立委都以大人自居,单独一间,我却拆掉隔间的门,表示没有秘密与隔阂。编制是“双主任制”,由陈境圳和Vicky分主之。就职当天,我门口就贴上“李敖的四不一没有”。全文是:

李敖的四不一没有

不认六亲,只认正义。

不参加婚丧喜庆。

不收礼。

不做面对面式的选民服务。

没有什么李委员(委员算老几),只有李大师。

在参选登记之日,我缴出的政见与经历,就是这五行:

跟LP政府对干,台湾大学历史研究所退学

跟LP政府对干,写书上百种,96种被查禁

跟LP政府对干,主持电视5次,全被封杀

跟LP政府对干,坐冤狱2次

跟LP政府对干,独来独往,以干掉LP政府为职志

到立法院后,在《立法委员通讯簿》中,“主要经历”栏,也是如此五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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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所处的大气候

我在中国的台湾岛上,做起立法委员,在大气候上,究竟怎么定位定性呢?我太有资格、有好头脑、有大头脑解答这个问题了。

1949年我来台湾,当时只有14岁,作为见证人和介错人(日本人切腹场面,替死者料理死相者,叫介错人),作为第一流思想家和历史家,我最能清楚看清这半个世纪的台湾真相,这种看清,别人都望尘莫及。从1949年来,台湾就陷入一种错乱,这种错乱是蒋介石政权、美国和日本“三角架构”形成的,它的基调是使台湾脱离中国的范围,也就是说,台湾要变成中国统一的阻力。乍看起来,蒋介石是中国统一的信仰者,但他实际做的却反其道而行之,并沦为美日“第一岛链”的正犯。蒋介石有一点值得“赞美”的是,他替美国做看门狗,但却花的是美国主子的“美援”,到他死了,他的接班人,不论国民党还是民进党,却“看门狗自费”了,这种下贱,的确为蒋介石所不及。

在上一“三角架构”下,一个精心设计的“仇共架构”便一路发扬光大了。

首先是蒋介石变成“反共先觉”、“民族救星”,他的声势光在死后余威就可反衬。在他生前,在他淫威所及之处,没有人敢拆穿他、没有人能拆穿他;在蒋介石死后,在他的余威犹在之处,也没有人敢拆穿他,也没有人能拆穿他。中国人中,真正敢也真正能拆穿他的,是从李敖开始。我认为这种道德意义,比存信史的意义更难能可贵。为什么?我在《蒋介石研究自序》中就已指出:“当年蔡松坡起义,反对袁世凯,最大理由是‘为国民争人格’,如今我在蒋介石阴魂不散的岛上,敢于在他头上动土,也是‘为国民争人格’。”争几十年来被蒋介石欺骗、被蒋介石恐吓、被蒋介石作弄、被蒋介石羞辱、被蒋介石强奸得麻木不仁了的人格。试看蒋介石出丧之日,台湾百姓夹跪道旁的场面,“更无一个是男儿”,纵古代帝王驾崩,人民被侮辱,也不逾是!这成什么世界!在道德上,人民又是何等下贱失格!下贱失格却不以为辱,这正是典型的麻木不仁,这又是何等可悲!时至今日,凡在对蒋介石态度上没有觉悟的,都可以认定这种人的人格层面出了问题。或许有人说,今天民进党在蒋介石铜像和纪念堂上做文章,不是觉悟吗?我的答案是否定的。因为民进党至今一脑袋蒋介石“仇共架构”等思路,他们是真正“蒋的传人”,移移铜像、挂挂布条,又算什么呢?

美国口口声声以人权牌谴责异己,但却从不以人权牌谴责它的走狗,所以,全世界的独裁者,只要被美国卵翼了,就绝口不提它的人权了。蒋介石“狗仗美势”,有恃无恐,在台湾搞白色恐怖,“杀人如草不闻声”,美国主子置若罔闻。蒋介石沦为美国奴才,但他自己另蓄奴才级的党羽。这些党羽,正如《水浒传》石秀所骂的:“给奴才做奴才的奴才”,这些奴才不全是坏人,也不全是无能之辈,甚至也非不爱国,只是他们降在蒋介石政权下,在大节上就走向反动,走向阻碍中国统一,这些人绝不承认他们不爱国,但爱国爱到了为“中华民国”做孤臣孽子、为“中华民国”打拼,而这种效忠,戏谑性地追踪起来,效忠的对象到底是“中华民国”还是“蒋家”,却不无疑义。其中文武大吏多矣,也有来过我家,我熟识的,像杨西崑大使、像许历农上将,每当我以这一疑义旁敲侧击时,当事人每见苦笑。这表示了什么?表示了在大方向、大前提上,他们再完美的品德与才干,都陷入迷失,说他们是“蒋家鹰犬”或嫌刻薄,但说他们是阻碍中国统一的罪魁,一点都没冤枉。最后呢,蒋氏父子接连死去,“中华民国”一片魂幡,效忠者保住什么?

结论是,不为蒋家而为所谓中华民国,在大方向上也是错误的。因为你的一切所谓爱国都是阻碍中国统一的,至少你推迟了中国统一。你自己不能统一又跟别人统一捣蛋,你干的是什么呢?不管你是多么好的人,你是共犯。助纣为虐的自己不是纣,但扶同为恶,与纣相去者几希!一群好人,做了坏事,这是台湾岛有头有脸人物的集体写照;至于坏人,就更别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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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德哥尔摩症候群

一个代表性的小故事,特别值得写出。我出狱以后10多年,路遇当年抓我的蒋家鹰犬、警备总司令部保安处处长吴彰炯中将,那时他已退役,在富贵楼餐厅任总经理,他约我到他办公室,做了他单方面“相逢一笑泯恩仇”式的长谈。我最后打趣他,我说:“你们军人有‘五大信念’,所谓主义、领袖、国家、责任、荣誉。现在呢,你们革了几十年的命,民族主义等被敌人实行了、领袖死了、国家变成千分之三了、责任扯不清了、荣誉也不好意思说了,全没了,处长啊,你也老了,你输了。”不料他眨眨眼睛,神秘地告诉我:“李先生,我没输,我移民到美国了,我子女都是博士,个个在美成家立业。李先生,我没输!”

真的哟!这些鹰犬没有输。输的是他们的“五大信念”,但谁信这些信念呢?五大、六大、一百大,管他妈的几大!

更妙的是,不但没输,还有更赢的呢!吴中将又算老几?看看郝上将,看看郝上将的将门虎子,在蒋家丧事频仍之际,从行政院长到台北市长,郝家父子一路亨通至今,不是吗?尤其怪异的是民选市长部分,当年被蒋介石裹胁而来的中下层外省族群,竟投票给郝家少爷,这种现象是典型的“斯德哥尔摩症候群”(Stockholm Syndrome)。这种症候群,不但表现在外省族群上,本省族群也尾随不误,或尾随而不自觉。

58年来,台湾最大的转型在从一批坏人转型成一批浑人。蒋介石的流亡政权基本架构是坏人架构,中有好人而附逆,其好也可知,“扶同为恶”之谥是跑不了的。蒋家政权没落后,取而代之的所谓本土政权,基本架构是前朝政权的学生,却连基本朝仪和细腻都没有了,只是粗俗的争权夺利的一批浑人,全无见识,更无世界性的见识,是夜郎也是井蛙,早就腾笑国际,只是此辈肉麻当有趣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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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闿运的身影

去立法院,有一个有趣的身影时而冒出,就是清末民初的那位大儒王闿运。他是前清第一遗老,他在日记里评定清朝是儿戏亡国,改朝换代之际他已经八十开外了,但可不是普通的八十开外,他的来头大得很。他年轻时曾劝曾国藩反朝廷,又写《湘军志》惹得大家要杀他;他文采冠天下,国学大师章太炎眼高于顶,却称赞王闿运文章得其雅。袁世凯当中华民国第一任总统,请他做国史馆馆长,他笑傲就之。榜门一联曰:

“民”犹是也,“国”犹是也,何分南北;

“总”而言之,“统”而言之,不是东西。

他在1916年(中华民国五年)死去,死后,他的学生杨度挽联说他以“圣人”之才,“逍遥通世法”,我到伪政府的立法院,王闿运的身影每每笑傲而出。此公倚老卖老,目无余子,哪有什么中华民国、什么民国总统那类狗东西,但他既然时来错遇,也就“逍遥通世法”以作弄之。基调是“逍遥”,是“通”达。这一基调,在我身上大神附体起来,构成我在伪政府立法院的基调,平上去入、起承转合、得心应手、从吾所好,或好戏连台、或歹戏拖棚,全都随我高兴,玩世之情,不可掩也。大观“李委员”动态,必须闿运运之,方得圣解,否则只是浅人识见,不足以知圣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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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从其讽

我去当这个鬼立委,不无以先知之姿、自甘堕落之讽。我的主调也就以讽讽之。不是讽先知自己,讽的是其他鬼立委。

孔夫子说“谏有五,吾从其讽”,可见此老知道劝告别人要讲究手段的。第一手段是施之以讽。唯女子与小人难养,讽了什么?讽的是先知的处境。先知除非退隐山林、躬耕南阳,如今从南阳下来,不能免于同女子小人周旋。但先知本有心理准备:

一、女子小人又不逊又怨,且不乏坏女人和坏人。先知无法悉行避免。

二、先知也要求生,也要行道。先知无法悉免于冲突。

三、先知会被抓、被关、被害。

四、先知在现代,连门徒,不论是12还是72,也罕见或根本没有了。

五、先知要自兼恩格斯(F. Engels)养自己。

六、先知要狐狸般地抵抗暴君暴民和美帝。

七、先知要明星般地卡到媒体。

八、先知要顽童般地会作秀。

九、先知要有本领不得胃溃疡与胃癌。

十、先知不信鬼神,先知不从愚昧寻找力量。先知自得其乐。

以上十点先知的心理准备,我早知之甚详。唯一要加说明的是孔子口中的女子,在男女平等时代,应从宽解释,孔子是离过婚的人,他大概痛恨他前妻,他前妻也值得一恨,故有是言。孔子圣之时者也,他口中的女人,一定是前妻式的女人,施明德必有同感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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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拒绝向孙中山宣誓

立法委员就职时有一强制仪式,就是宣誓。依《宣誓条例》第五条明定:

宣誓应于就职任所或上级机关制定之地点公开行之,由宣誓人肃立向国旗及国父遗像,举右手向上伸直,手掌放开,五指并拢,掌心向前,宣读誓词。

多讨厌啊,并且宣示对象又是个有问题的孙某某。

1904年3月9日(清光绪三十年)有一项条件——“檀香山出生证”,是孙中山签字并宣誓过的,其中说:“本人孙逸仙,先经宣誓后,兹作证称:凭我所知和所信,我乃于1870年11月24日在柯湖岛衣华(Ewa)镇之位问奴(Waimanu)地方诞生。我是一名医生,现在茂宜(Maui)岛的姑剌(Kula)地方行医,我家居住在姑剌。我父亲孙达成于1874年前往中国,约八年后在那里逝世。本人作此誓词,旨在证明我的身份;并提供我出生于夏威夷的进一步证据,所附照片为本人最近肖像。”

这一孙中山自己制作的文书内容,谎话连连:

  一、孙中山说他“于1870年11月24日在柯湖岛衣华(Ewa)镇之位问奴(Waimanu)地方诞生。”事实上,他是1866年11月12日诞生在广东省香山县翠亨村,文件上所说年龄,少报了四岁;生日少报了十二天;诞生地点,全是谎话。

  二、孙中山说他“是一名医生,现在茂宜(Maui)岛的姑剌(Kula)地方行医。”事实上,孙中山在行医上,已“此道荒疏”(见冯自由《革命逸史》二集《孙眉公传略》),他当时并无正式行医的事实。说在茂宜岛的姑剌地方行医云云,全是谎话。

  三、孙中山说他“父亲孙达成于1874年前往中国,约八年后在那里逝世。”事实上,孙达成根本没去过檀香山,一生没离开过中国(去过澳门),又何来“1874年前往中国”?所谓孙达成约八年后逝世,八年后是1882年,事实上,孙达成是1888年死的,孙中山为了方便,兴之所至的使他老爸早死了六年。所以文件中关于他老爸的陈述,也全是谎话。

  这些谎话,依法是典型的伪造文书;且以宣誓行之,依律又是典型的发假誓。孙中山这种双料的为了目的、不择手段,并没给他带来立即的方便,反倒带来立即的麻烦。——他到了美国,就像王又曾一样的被关起来,最后才以五百美金保释。

  我在立法院若对着这位发假誓的家伙发誓,我怄死了。所以我就决定请摄影家赖岳忠放大了他为我照的一张玉照,贴上硬板,装上三脚架,放在桌子上,正好挡在我本人与鬼“国父遗像”之间,对我自己念念有词、宣起誓来。多爽啊!

后来我好奇的问陈文茜,宣誓时在哪里。陈文茜说:“在厕所里。当时乱哄哄的,替孙中山监誓的,哪罩得住两百多位立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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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长王金平

去立法院前,我跟王金平不认识,反而在主持电视时骂过他。有一天,我的老朋友、导演刘维斌跟我聊天,他盛赞王金平,说此人对朋友极周到细腻、非等闲之辈。刘维斌之言,引起我的好奇。

开票那天是2004年12月11日,妙事出现了:12月11日前7天,12月4日,我收到一盆漂亮的兰花,赠送者是王金平。马英九他们都是在我当选后送匾送花的,可是王金平却在开票前押对了宝。他又听说我生了病,又写毛笔信来,可见刘维斌的话绝非虚言。2005年1月25日,王金平晚宴我和陈文茜,有曾永权诸位在座作陪,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他。8月21日,他又同李庆华约我餐叙。国民党选主席那次,他请我到国父纪念馆讲话,他派车接我,我去了。我说外省人在台湾做了39年总统了,该让台湾人做做了。那次选举,他败给外省人马英九。马英九虽然一时赢了,可是我始终认为王金平远比马英九懂政治,也会搞政治。只是那一场主席争夺战,拥有“天时地利人和”的,搞不过“脸蛋”。

我选市长,损失了登记费200万。败选后,李庆华转来200万,说是王金平送的。我不守行规,透露此事。《联合晚报》解读有误,我乃去函更正如下:

李敖更正

贵报于(10)日刊出李敖《公开拿王(金平)200万参选,要挡军购到底》报导,限于篇幅,语焉不详,因涉及第三者,故请刊出此信,以免误会。

一、李敖生平快意恩仇,为此一生仗义疏财,亦不胜数。最近一次是送高金素梅委员100万元赴美赴日(马英九送8万),李敖自己坐出租车,无自用车,自奉甚俭,但千金散尽,不以为意,只为快意恩仇。

二、比来选台北市长,登记费200万要张罗,李敖乃以《唐伯虎娇女赋》售名医好友陈耀昌(陈耀昌在救助“慰安妇”义卖时,买过李敖捐赠的胡适送他的字。陈耀昌是艺术行家,也是大善人)。

三、为抗议军购,李敖在立法院喷瓦斯事件后,民进党籍程序委员会主席蔡启芳以正义保护李大师,纵国民党雷倩之流纠缠要求处分,启芳力持正义,让李敖逍遥法外。隔日李庆华委员来,转达王金平院长保护李大师之意,并代转现金200万元,不具理由。

四、李敖表示生平除当年当裤子时收过胡适先生1000元赎当金外,不受人赠,此款宜退。庆华说:“院长一片好意,退回于和气有伤。”李敖乃自行以“对价关系”,托庆华转送王院长汉砚、明墨、清牙印及字帖等6件自珍之物,回敬雅好书法之王院长,聊以相抵,免滋不安。不期王院长只收其一,其他辞以过丰。庆华知李敖不会回收,现正为难中(烫手货色现在彼处)。

五、以上200万之事,纯系王院长厚谊隆情,与市长选举保证金无关,也与选市长无关。王金平运筹帷幄,高人一等,总不会笨到鼓动李敖去选什么市长吧?

六、王院长厚谊隆情,按政治行规,不论迎拒,皆不可宣。但李大师并非政治人物,任性胡为,垂老尤怪,扬善之心,不可掩也。何况市长选后,国民党自马英九以下,舐痔美国,强行军购,就在眼前,李敖一夫当关,与国民党诸公撕破脸又对干,势在必行,波及王院长,亦所难免,届时有200万暗杠其中,双方又何以为情?故先掀此事,以正视听,虽有愧乎政治守密,然得昭王院长厚谊隆情于天下,亦一佳话也,谁曰不宜?

七、王院长虽不幸沦为国民党,然待人以诚,不避“粘锅”,乐于助人,手法细腻。自老贼以下,下台“立委”不论新旧,每逢年节,必致慰问,关切之殷,金钱之赠,不以“过气”而忘之。此人情味,众所推服,咸谓其高不可及也。如今泽及李敖,虽所施非人,变起不测,然军购翻脸之日,即吾人扬善称王之时,呜呼院长,君勉之矣!

由于王金平不让我以6件古董跟他扯平,我乃在2007年3月16日,送他一份寿礼,就是溥心畬的《御车钟馗图》,这是溥王孙的朱笔精品,当年在郁芳画廊由店主许华英亲笔标示过1000万的,当时是怕黄任中买去,故标高价抵御之。事实上,并无这种价码,但200万上下是庶几近之的。我还以诗题之:

立院龙头吊大尾,

溥儒朱笔有一腿,

旧日王孙奋丹青,

御马同抓一车鬼。

晚上,王金平电话道谢,他总算收下了。

我很感念王金平那么用心同我交朋友。国民党大员中,只有宋楚瑜和他有此气魄,敢跟李敖交朋友。有一次蒋孝严上阳明山来看我,请我吃饭。我挖苦他说,你弟弟章孝慈敢请我到东吴教书,你怎么老是对我敬而远之?他答道,有人叮咛我千万不要同你交朋友。我问是谁,他说是钱复。我听了一笑,钱复之器小哉!

2006年12月24日,我写了一封信给王金平,写好后,却踟蹰未寄。现在发表在后面。

一封没寄出的信

金平院长:

这封信很难得,因为这个岛上,没人有资格承受得起这封信,傲岸自大的李敖也不会写给他们,今天写给你,唯一的你,是寄最后希望给唯一可能的人。可能什么?可能帮台湾在三大危机中脱困:

一、自欺危机(蓝色喊了39年“反攻”而不能,是自欺;绿色喊了59年“台独”而不敢,是自欺;蓝绿都喊进联合国而沦为意淫,是自欺;台湾走出去,是自欺……)。

二、亲美危机(66年“邦交”,7小时生变,美国出卖台湾,沈剑虹“末代大使”回忆录已垂涕而道,勿信美国。军购只是奶嘴,慰安而已,实不能“防共”,反足招祸,台湾应走哥斯达黎加、冰岛等无国防路线。军购是一种军备竞赛,台湾走此路,是三轮追汽车,拖垮自己。且美国依《与台湾关系法》,没说来救;依2006年11月16日国会最新报告,救亦弗及,因大陆有能力阻美航舰驰援。军购案在陈水扁手中捏了3年2个月才送“立法院”,“立法院”再拖上3年2个月,又何愁理由不足?)。

三、“仇共”危机(外来“仇共”遗恨,台人照单全收,真是愚不可及。《宪法》既是一中,当将中就中,以上谈判桌争取50年和平。今日自锁,是自绝于人,于人无损,于只占世界0.06%土地的台湾,是慢性自杀和加速度自杀)。

以上三大危机不正本清源,小岛之上,谁蓝谁绿谁当家谁在野,都是一样——一样为李显龙所笑(他在新加坡国会报告台湾政坛目光如豆,只及小岛),台湾最后是失血而死。

我从14岁来台湾,除去年到大陆12天外,57年来,天天见证兴亡与盛衰,如今我已老去,且志在青山,不在浊水,故以余情,期勉阁下。我是一流思想家,老眼平生空四海,目之所及,你是唯一有技巧力挽狂澜的人。是救主,是罪人,唯公自择。诚恳上言,不觉过重,卖老成习,儿戏世法,阁下深知我矣!

此请

双安 夫人前请代致意

李敖亲笔

2006年12月24日,在阳明山“青山见我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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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选立委的第一目的

极少人知道我选立委的第一目的。第一目的是对付美国。国民党伪政府的一贯特征是“内斗内行、外斗外行”,外斗之首,在斗外国帝国主义,可是蒋介石搞的却是“媚美主义”,结果且是“一路媚美却又被美一夜不寐”,因为美国老是出卖他、欺负他,还欺负他儿子,半夜三更叫醒他儿子说:我们断交了。蒋氏父子的媚美贱骨头行为影响到李登辉、连战、马英九等“留美走狗”,也影响到国民党分身政党民进党走狗,所以,尽管表面上政权轮替,但在“媚美主义”上却相沿不替。两朝政权最大的不同是愈媚愈贵、愈媚愈没保障,最后连战下订单的那笔军购案到了陈水扁手里,一跳变成6108亿,却又拿不出像样理由。我到“立法院”,本来就要教训“媚美主义”的,正好碰上6108亿,我自然迎头痛击。

我到立法院最大的功德是:一、拆穿军购案的内幕;二、揭发从国民党政权到民进党政权的连续性“媚美”和台湾人的“贱种”性格;三、点破做看门狗还要自己买骨头的荒谬;四、提醒这样发展是自欺自慰于先、自耗自毁于后。

由于我的努力与压力,再加上一次又一次的阴错阳差,军购案居然一路灰头土脸,迟迟其行,弄得“美国爸爸”、“美国主子”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与不耐,他们不论好言相劝或恶言恐吓或自定限期,最后,还是被我闹得“花容失色”。

我的功德,虽不乏醒世施教之功,但以近距离发功,难免踩到狗屎,殊为可厌。孔子有归欤之叹、梁任公有归国之悔,我虽不像孔梁诸公实际从政,且早知小化自己在先,参选海报上且自谓把自己变小了,本已洞见如斯。但游戏3年,每失窃笑,就个人利益而言,殊为不值也。

从1946年2月22日,乔治·肯楠(George Kennan)由莫斯科大使馆向华盛顿发了第551号长电报,到第二年他以“X”笔名在《外交季刊》(Foreign Affairs)上发表大文章。美国一路在用大战略围困它眼中的敌人。1950年,继肯楠之后,保罗·尼兹(Paul Nitze)又指导出第68号文件(NSC-68),更积极地泰山压顶……接着下来的一连串思维,都是要用军备竞赛拖垮苏联。后来苏联垮了,美国又重施故伎,要拖垮中国,事实上却是拖垮两岸,如果所谓“台独”分子聪明,应该坐山观虎斗,看大陆与美国军备竞赛,自己闪开。但这些台湾人太笨了,不但自己不闪开,反倒为美国做看门狗,还自费买骨头、被主子大赚骨头钱做看门狗,这不是贱贱贱贱的“贱种”吗?这个岛上,只有一个先知点破了这一贱相,这先知就是我,在我登高一呼:“做看门狗还要自己花钱买骨头吗?”以后,也听到不少觉悟之声。我自己没有自用汽车,所以常在出租车中听到不少人民的语音、讯息、动态,也算一得。

我是2004年12月11日当选的。早在当选前38天,11月2日,我就发表了我对这第一目的的意见。我写道:

一、1979年1月1日,美国在《中美建交公报》中,白纸黑字地作出两个承认:(一)承认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是中国的唯一合法政府;(二)承认中国的立场,即只有一个中国,台湾是中国的一部分。

二、3个月零10天以后(1979年4月10日),美国私下里推出一部《与台湾关系法》,并向前追溯3个月零10天,把生效时间拉到与上面的《中美建交公报》同一天,做了另一种自相矛盾的白纸黑字,闹出美国开国以来的一个笑话。

三、根据1979年3月13日的美国“国会记录”,在《与台湾关系法》立法时,就有参议员忍不住质问:在我们已承认北京是中国唯一的政府以后,我们怎么能给台湾武装呢?这岂不是支援中国的一个叛乱省份吗?这是笑话之一。

四、台湾在中国宪法里相当于美国的一个州。美国宪法第一条明定任何州都不得与外国订约,美国既然承认台湾是中国的一部分,过去与台湾的许多约定怎么还能在《与台湾关系法》中声言继续有效呢?参议员质问:难道美国能够不经加拿大的同意,就跟加拿大西边的不列颠哥伦比亚省勾肩搭背吗?这是笑话之二。这个笑话,在《美国参议院外交委员会关于与台湾关系法的听证会记录》第48到49页中,美国人可以脸红地看到。

五、更可笑的是,《与台湾关系法》只是美国国内自说自话的法律。全世界任何国家和地区都无义务受它约束,包括被它自行夹带的台湾在内。它根本不是约束性的双边条约,既然不是条约,别人(包括台湾)为什么要听他的?

六、正因为《与台湾关系法》是美国的国内法,所以它在第二条B项第二款中明说是基于“美国政治上、安全上与经济上的利益”,但没说是基于台湾的这三种利益。台湾自然可以基于它自己的利益,自为解释。

七、目前对台湾最有利的解释是:《与台湾关系法》第二条B项第五款明定美国“以防御性武器供应(provide)台湾”,所谓“供应”,并不是军售或军购,它可以解释成“赠予”,解释成“求你收下”,解释成“我不要了,放在你家”,解释成“为了保护我们‘美国政治上、安全上与经济上的利益’,请你笑纳,多多使用”……

八、台湾还可以比照英国等国的模式,“不花分文”地取得美国防御性的武器。最新的报导是10月17日英国《独立报》报导的:布莱尔首相曾指出,让美国部署导弹,可使英国不花分文获得防御性武器,同时,数个东欧国家均表达高度意愿,尤其是波兰。

九、台湾的尊严在美国笑话中被屈辱、台湾的尊严在美国国内法中被作弄,台湾在为美国流泪、流汗,花钱换来的却是流血。军备竞赛能否带来太平,暂不讨论,但是台湾被美国屈辱和作弄的尊严和荷包,我们一定得捡起来、保护好。我们决心不再花钱买武器了,一如看门狗无须自己花钱买骨头;美国基于他自己“政治上、安全上与经济上的利益”要武装台湾,至少至少,台湾拒绝再买骨头了。

我把上面这9点声明加了总标题《2300万,别再做笨蛋——李敖就军购案的声明》,全部意思,一张纸就列举无遗。这9点写得简明扼要,纵迹大纲、情怀小样,尽在于是矣。所以,看我参选立委,和我当选后的主力所在,都该准此以观。写这本《哀思录》,重心也环绕在此。特此先述缘起,以明究竟,读者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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挡军购,宋楚瑜有前功

每想到拦截军购,就想到一个人功不可没——宋楚瑜。

宋楚瑜虽然留美,但他有一定程度的爱中国之情,有深刻切肤的恨美国之痛。美国抛弃蒋政权、承认北京的前夜,他被美国大使找到,半夜叫醒蒋经国,通知断交那一幕,给他的印象太深刻了,美国不可靠。2004年所谓总统选举,造出陈水扁肚皮受伤事件,群情激奋,守在伪总统府前广场不去,美国地下大使骗了连、宋,替扁化解了危机。那次连、宋一起上了美国人的当,宋楚瑜印象也太深刻了,美国不可靠。台湾的政治“大卡”(即大角色,卡为cast音译缩称。)们都亲美,但在亲美中,有“亲者痛”潜在心理而思对“唯美主义”来点儿刹车的,却只有宋楚瑜一人。我看到这一缺口,就不断借力使力。宋楚瑜聪明过人,他也打李敖牌。他在美国,对美国“特务大使”李杰明他们说,2000年另一位总统候选人李敖对军购有意见,不是我宋楚瑜一个人就说了算。这不是借力使力吗?

不过,宋楚瑜在立法院的军方大将是顾崇廉上将,是一个潜在问题。

我在立法院俨然老贼后,发现区域立委(就是硬碰硬选上的立委)我最老;不分区立委(就是靠党入列的没直接参选的立委)有顾崇廉、江丙坤两人略大于我。一去立法院,所见多是年纪小于我的后生晚辈;跟我同年的有民进党政客蔡同荣,丑态可掬;还有台联侨选的刘宽平,满头白发。顾崇廉是亲民党的不分区立委,做过海军总司令等大官,是蒋经国身边的人,谨小慎微,讲究朝仪风度,他是国民党当政时的军方VIP,向美国买武器,例多经手。他虽做过荷兰大使级的外交官,但思不出职业军人之位,只是看起来斯文,与他手下李杰粗鲁不文,判若天壤。记得有一次他质询国防部长汤曜明,汤曜明火了,出言有怨,顾崇廉反应冷静,修养功深,那时我还没当立委,在电视上看到这画面,印象深刻。到立法院后,与他同在国防委员会,我以“老大哥”称之。林郁方私下告诉我,顾的立场有问题,在我看来,只是将军之见而已。他生病住三军总医院,我还去看他,在特等病房,以礼相待,官气不脱。他的电子报中,一再报导我,非常友好,我却一直防他在军购案上冒出将军之见。有一次在他办公室,他小心翼翼跟我说:“国防预算GDP的3%总是要的吧?”我把脸一板,说:“不行!”后来宋楚瑜到我房里来,我特别提出《桂河大桥》那部电影,提醒军人观点的不可思议,请他卡住顾崇廉,宋点头同意。后来顾崇廉不声不响,从国防委员会转到外交委员会了,我跟林郁方半开玩笑说:“我把顾崇廉逼走了,国防委员会将军们少一个好一个,现在只要对付帅化民那一个顽固分子就好啦!”郁方听了,作同感之笑。

顾崇廉签名送李大师好几本他的著作,其中一段每被我引用来杜人之口,也杜顾上将之口,那段话是:“如果只从狭窄而单一的军事层面谈国防,不仅无法涵盖国家安全防卫的全貌,反而会使国家发展失去平衡,甚至危及国家安全。”军购者,正是“军事层面”也。

顾崇廉是一个好人,令人怀念,他是国民党打造出来的将军极品,虽然不脱国民党的规格,但在星光闪闪的国防委员会中,他最巍然像样,一比就把那些现任的“猪头”们比下去了。我常笑国民党人面兽心,民进党兽面兽心。因为蒋介石当道用人,还讲究一点长相(也有例外,用到贺衷寒式的“不成人形”)。但民进党当道,却悉属丑类,什么外交部长黄志芳,哪里像部长,根本像是给部长开车门收小费的小弟;还有一个叫什么太三的,一对眼睛像老鼠眼;还有一个新闻局长谢什么的,一脸马赛克,五官模糊。还有国防部副部长“小亨利”,人讷讷不能出口,老实得像个睡眠不足的勤务兵,每次我质问他,他都吓得不大敢答话。比较起顾崇廉的长相,真是上天下地了。

宋楚瑜在国民党大员中是一个异数,他出身“宫廷”,却能在做省长后自我转型,并且勤政爱民,转型得极为成功,2000年选总统他得了460万票,几乎当选。此后的亲民党飞扬政坛,可惜不能守住战果,走上新党老路,如日中天后,江河日下,窝囊以终。在他声势尚壮时候,我力劝他乘机回国民党,架空连战以取大位,可惜他优柔不决,见事太迟,整个党成也萧何败也萧何。群众对他的拥护,由起到伏,我始终认为群众疏于是非,错怪了他,群众以扁宋会作弃宋理由,其实扁宋会在大陆政策与军购政策上,宋是赢了的。大陆政策上,扁被牵着走,直到美国发现宋在北京太成功了,才由扁反悔狡赖。至于军购政策,扁事后公开说宋本来答应了的,“但怕李敖骂他”,所以未能明确敲定。宋在军购上有推迟之功,不可埋没。群众以扁宋会怪宋而选郝,乃是非不明。郝龙斌卖身投靠陈水扁,且以新党主席之尊,就伪职环保署长,团体失掉立场,个人失掉身份,这样一个投机分子,群众还选他,是群众愚蠢无情。宋在市长选举开票没完就宣布退出政坛,是负气的决定。政治是永不放下武器,永不怀忧丧志。可惜宋出身“宫廷”,在紧要关头不够强悍,且见事太迟,坐失亲民党困兽而斗的最后机会。在立法院,6人即可成党团,我力劝宋要守住快速作战的团队,用多组团队行使filibuster(阻碍议案通过)战术,瘫痪“立法院”以逼大党就范,可惜宋守成不动,以致解体。李庆华他们出走时,宋请我代为挽留;我说树要倒,猢狲才散,猢狲散,要怪的是树,不是猢狲。

宋楚瑜本是我的敌人,多次被我为文抨击。其在党外时代被谥为“大内高手”,这个外号就是我起的。他的一生,在省长任上表现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是国民党大员知过能改、改而能洗心革面的唯一一人,引起群众对他的寄望。在2000年所谓总统选举中,我虽然也是候选人,却公开挺他。但我跟他并不熟。败选以后,一天张光锦将军来我书房,出示500万赠款,说是“James(宋楚瑜)送你的”。我说:“我收了,可是有个条件,就是放在James那边,我需要,就去领。”光锦是我台中一中同班好友,知道我不肯收,但说得很委婉。我至今没有领,所以7年来,宋一直“欠”我500万。现在他不无潦倒了,前一阵子,我的邻居蓓蓓(孙道存夫人)透露给我说宋的经济情况不佳,我听了,颇有感触。宋楚瑜是了不起的人才,在国民党中无人能望其项背,但今天被埋没至此,足证群众不明是非,没有公道。宋固然有失算之处及性格弱点,但从整体面上讲,宋在台湾出局,是大损失。

市长选举有辩论会,会前候选人每人一间休息室,我化妆时宋跑进来,细心地问我他该怎么说我,我说你只要不断赞美我即可,他听了大笑。选举期间,他特制了一辆大巴士,内有会议桌,别具巧思。在光复南路碰到我,特别请我上车参观,他说他没钱搞宣传了,只有能力装修出这辆宣传车。

开票那天傍晚,我看情况不对,立刻写信鼓舞他,信还没传出,他已宣布退出政坛。电视画面出现了,我还是把信传真给了他。但是,故事结束了,没有了任何回响,我们自此也失掉了任何联络。

我有两封鼓舞宋楚瑜的信,都成了《广陵散》,但仍堪一读,我把它公布在后面。

楚瑜主席吾兄老弟:

我卧病在山,想到一件好笑的事,决定写给你。

许多过去摇旗呐喊的朋友,他们今天不投你了,理由只有一个,说你在扁宋会上出卖了他们。这理由能成立吗?我看是他们的天真,冤枉了你。

他们说,扁宋会扁占了便宜,因为在“三一九枪击案”引发总统身份未明时,陈水扁骗宋楚瑜叫出“陈总统”三个字。我要反问的是:难道扁宋会时,宋没占便宜吗?宋没骗了扁吗?

谁骗扁发表声明“依照中华民国宪法”的,不是宋楚瑜吗?谁骗扁发表声明重新承诺“四不一没有”的,不是宋楚瑜吗?谁骗扁端出“真诚”毛笔字的,不是宋楚瑜吗?谁骗扁由宋楚瑜到北京改善“两岸关系”的,不是宋楚瑜吗?

陈水扁骗了宋三个字,宋骗扁的可不止三个字呢!

内行人明明知道:扁宋会是美国人幕后点头的会,只是看到本是美国朋友的连、宋,在北京进展神速,所以要猛喊刹车,这就是为什么宋还人在北京,扁在台北就推翻了扁宋会的缘故,真正操盘的、操纵扁的是美国人啊。而美国人当时宽大一下,是为了军购啊。

2005年10月18日《联合报》上说:陈水扁昨天在电视专访中强调:其实扁宋会10点结论中强化国防就是支持军购案,宋楚瑜因为怕被李敖骂,才没有写明。

因扁宋会而不投你了的朋友们,他们统统冤枉了你宋楚瑜!他们都没看到你在军购案上骗了陈水扁,你骗到那么多字,最后又仙人偷桃,在军购案上,为了台湾利益,坚守原则,反对至今!甚至在马英九国民党方面眼看就以所谓“合理军购”放水之时,仍带领亲民党诸公,苦战不懈。如果这就是权谋,我们欣赏的就是它。

那些好心肠的摇旗呐喊的朋友啊,他们太天真了。可是,你也有责任,你的苦心孤诣不为人知也不能说清楚,你的宣传也该检讨了。

此请

双安(你和万水)

李 敖

2006年12月8日晨10时30分

楚瑜主席吾兄老弟:

汉光武刘秀革王莽命时,一次打了败仗,他到军营里视察,发现士气低落。只有一个人,若无其事,不但不唉声叹气,反倒在那里磨刀擦枪,准备下一次的战斗。这个人,就是大将军吴汉。刘秀赞美吴汉说:这位将军的作风,才“差强人意”(“差强人意”的典故,就这么来的)。

我写的这个故事,当然你知道,但我还是多此一写,为了方便我向你提出“吴汉计划”:

1.盘点亲民党在立法院中的稳定席次,细胞分裂成二至三个党团,如:

A.亲民党党团(6人以上)。

B.新民党团(6人),王阳明说“亲民”即“新民”。

C.三户党团(6人),“楚虽三户,亡秦必楚”。

2.立法院规定,6人以上可成立党团并有独立办公室,有政党协商权,有投票权。如此,ABC立刻因细胞分裂而坐大,主力之外,形成左翼右翼,形成黑脸白脸。围攻也好,围标也罢,可因瘫痪政党协商和冻结(或大删)预算而致坏政府于死命。

3.如此大动作,天天上媒体,天天人民喊爽,一年下来,声势可根本扭转(不此之图,仍因循自误,守成亦不可得,一年内将失血而死)。

4.亲民党虽败相毕露,然为抢救台湾的最后政党、唯一政党,其他政党皆不可靠(国民党尤不争气)。而你是最后一人、唯一一人。虽值新败,但司马迁说管仲:化祸而为福,转败而为功。

特为吾兄老弟一贺也。

李 敖

2006年12月9日夜7时10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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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政述奇

打官司,胜任而不愉快;扯女人,愉快而不胜任。只有在立法院骂狗官,才又胜任又愉快。

我在香港凤凰卫视主持《李敖有话说》节目,偶尔亮出部分我在立法院的质询记录,祖国那边传来的反应是一片惊奇与浩叹。人间议坛怎么有这样犀利的人物!议会政治原来是这样干法的!我翻看立法院印出的记录,也会有同感。记录十分精彩,我决定保留一些在这本书里。

在所谓国会里做所谓国会议员,我好有一比,想到1974年死去的摩斯(Lyman Wayne Morse)。摩斯是美国哥伦比亚大学博士,担任奥勒冈大学法学院院长时,成为劳工仲裁方面的权威。1945年到1969年间,他做联邦参议员。最初属于共和党,1953年成为无党派人士,但1954年又加入民主党,并曾于1960年角逐民主党的总统候选人。他是位胆大、率直的参议员,对许多问题的观点都与他人唱反调。他支持劳工立法,反对“塔虎脱·哈特莱法”,指责该法损害工会利益。摩斯是一位自由主义者,支持联邦对教育提供资助,以维护黑人和农民的利益。他强烈反对越战,并投票反对东京湾决议案和所有战争拨款提案。尽管后来证明摩斯对战争的谴责具有预见性,但他太先知了,导致他1968年再次竞选参议员的失败。这时他68岁,6年后,他死了。

为什么说我同摩斯好有一比呢?因为此公在国会中有过一年不属于任何党派的特立独行记录,而我呢,却年年如此、一生如此,自视视人之下,我对摩斯有着一番另眼。何况此公一路反对所有战争拨款提案,正合孤意,另眼之外又加青眼矣。

为什么摩斯做了一年无党无派的国会议员后又侧身民主党呢?因为在团体与团体角力中、斗争中、议会政治中,一个孤单的、只有一张票的国会议员,力量发挥不出来,在平阳之地老虎难以用武。所以摩斯不得不“吾从众”,不得不“君子‘亦’党”了。对比起李敖来,此公自然比不上,但在人类议会史上摩斯先得我苦,足堪称道;在个人独霸、一人而敌一党、敌数党,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唯我李敖当之。从我留下的这些记录里,吾人可举一反三得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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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告诉你,就是狗

2005年3月9日,我在国防委员会,第一次质询国防部长李杰上将,记录如下:

主席:请李委员敖质询。

李委员敖:主席、各位列席官员、各位同仁。在顾崇廉委员未进入会场前,我心里一直不高兴,原因是我的年纪最大,他进来后我变成第二名。我告诉各位,虽然在座有这么多位将军星光闪闪,但论当兵的资历,除了顾崇廉委员外,我最老资格,我是预备军官第8期,我的部队是当年陆军17师49团,当年一江山撤退时,我们的报导是全部阵亡了,事实上是有些人跑回来,却在岸边被49团当场打死了,理由是这些人已经进了忠烈祠,怎么可以回来呢?就这样残忍地把自己的人打死了。今天我不是在这里倚老卖老,是要告诉大家,战争代表了多么残酷,即使对自己人都会开枪。今天我所要说的是我们有没有第三个选择?毛奇将军要其参谋帮他提案时,他的参谋写了四个案,毛奇说这四个案敌人也可能想得到,你们帮我想第五个案,这是军事学上的一个小掌故。今天台湾的关系有没有第五个案的可能?请问部长,什么是第五个案?今天大家争执的、感到痛苦的是6108亿的国防预算,过去我们已经花了很多钱,这次因为大家感到心疼,所以开始为了这6108亿吵闹。我们如果向法国购买武器,就如购买“拉法叶”舰只是一种买卖行为,但美国和我们之间似乎不是买卖行为,因为美国在26年前定了一个《与台湾关系法》,我手上有《与台湾关系法》的全文,由其内容可以很清楚地看出它是一个自说自话的法律,是美国人自己的国内法,美国人要求基于美国政治、安全、经济的三个利益,而非台湾的利益,provide防御性武器给台湾——请问,provide这个字如何翻译?我查过英文的字源学,这个词如为不及物动词,是爸爸给儿子东西,当然是不要钱的。provide这个词是充分供应,充分供应武器,也许是借给你;也许是比照第二次世界大战租给你;也许是故意说不要了,丢在你家门口让你捡,并没有说是买卖。所以,这么多年来,我们为什么要花这么多钱向美国购买武器?为什么今天我们要这么痛苦?请各位注意,我不反对“军”,但我反对“购”,不管是不是要打折扣,不管是要删减3000亿或1800亿,我们就是要像毛奇将军一样做第五种思考,我们要拿出《与台湾关系法》力争,既然不是买卖关系,为什么要卖给我们?我们为什么这么贱骨头要向他购买?今天我们有没有这样考虑?所以现在我们应该整个停下来让尘土落定,和美国谈判,告诉美国,如果要给我们武器,请基于你们政治、安全及经济的利益送给我们,就如去年你们送给英国一样,为什么台湾要花钱?我们有没有从这个角度考虑?有没有照着毛奇将军的第五个设定去考虑?我们和美国人谈判,我们不要花钱,如果美国不给我们武器,我们是不是可以组一个团队去告美国政府,因为美国人违反他们的政治、安全、经济利益,我们不但可以不购买,还可以告他们。本席认为这也是一种迂回战法,不知“国防部”有没有这种考虑?

主席:请国防部李部长答复。

李部长杰:主席、各位委员。我们和美国之间除了有《与台湾关系法》之外,美国内部还有所谓的军售条例,美国提供的武器固然有免费的,也有必须计价的,早期还有美援的时候,美国给我们的东西的确只收了象征性的价款,但我们迈入开发中国家以后,美国就没有提供任何免费的武器。

李委员敖:对不起,部长先生,根据本席的秒表,你已用了59秒,现在请你停止,因为时间是我的。美国因为我们进入开发中国家而向我们收钱,比我们还早开发的英国为何不用付钱?在座有很多将军,你们是否可以站起来向美国抗议?

麦克阿瑟下台后到国会所作的演讲,大都被引证错误,一般人认为麦克阿瑟曾说:“老兵永远不死,只是凋谢。”其实麦克阿瑟没有讲过这句话,他引证的是当年西点军校的军歌。老兵永远不死,现在更变成“立法委员”站在这里,那就是此刻的本席,今天我要告诉各位的是,我们可不可以从另外一个角度面对这个问题,如果不用付钱就可拿到美国人的武器,不是皆大欢喜吗?我们是美国“第一岛链”的最前线,是美国人的看门狗,看门狗买骨头,还要自己花钱吗?

李部长杰:现在的问题是,我们不是狗。

李委员敖:我们是狗,只是我们不承认而已。

李部长杰:不是狗。

李委员敖:我的秒表到时间了,我告诉你,就是狗。其实,我们要的是尊严,但“总统”夫人坐着轮椅到美国时竟然被全身搜查,这样我们有尊严吗?又,我们的“地下大使”李大维先生到美国必须像罪犯一样捺印指纹,我们有尊严吗?完全没有尊严可言。所以,我们在美国面前就是狗,美国这样对我们,免费叫我们当美国人的狗,竟然还要我们花钱买美国的武器,我们为什么这么做?

第一次世界大战的时候,巴黎没有被攻下来,当时有一位非常重要的“老虎总理”克列孟梭,他对名将军福煦说:战争太重要了,所以不能交给将军。我将这句话改写为:台湾太可爱了,所以不可以交给爱台湾的人;因为他们可能会因头脑不清而被搞乱,甚至为了爱台湾而害了台湾。

曾著《战争与和平》的美国前国务卿杜勒斯特别警告将军:第二次世界大战快结束时,美国推动成立联合国,很多太平洋的岛相继要独立,但美国的将军基于国防利益,希望他们不要独立,导致罗斯福总统违背诺言,不让这些岛独立;虽然将军的意见被采纳了,但却得罪了美国有良知的科学家,最后这些科学家把原子弹的秘密送给苏联。

李部长杰:所以,我……

李委员敖:对不起,秒表!我没问的时候,你不要讲话,你耽误了30秒时间。所以杜勒斯讲了一句话:为了重视将军的意见,而泄漏了美国的原子弹武器,实在划不来,这是爱国将军看法过于狭隘造成的。我必须说:在座各位将军都是爱国、爱台湾的,但却可能因为本业的训练太强,而未注意到整体利益。这是我今天必须非常难过地站在老兵立场对你们说的一句话。

今天在座的参谋长是四星上将,看到他本席非常感动,过去我也见过一位四星将军——何应钦,他到欧洲旅行时曾到荷兰,荷兰的国防部于简报中提出很多计划,其中最后一个计划是投降计划。何应钦说:怎么可能?中国的军人是李杰式的,一定会战到最后一兵一卒,我们怎么会投降?荷兰人说:我们打不过的时候会投降,投降的目的是要替我们的子孙保留机会,为我们的文化保留命脉。

李部长,请你告诉我,两岸的军备竞赛继续下去,会产生什么结果?本席认为结果可能是三轮车追汽车。我们的军备、军力能在15年内大幅成长,难道共匪是死人而不会成长?事实上,他们的军力也会成长,和他们搏命的下场会如何?现在国内的小孩连营养午餐都吃不起,我们还要花这么多钱进行军备竞赛吗?在座的将军不但要有勇气打仗,还要有勇气联合站出来告诉大家:“这个仗不能打,这个军购也不能成立。”切勿等下台以后再讲;换言之,你们现在就要秉着良知与勇气告诉大家,这个仗不能打。

美国国务卿鲍威尔之所以令人佩服,在于他虽身为将军但却反对战争,今天你们这些将军应该站出来说:海峡两岸的军事局面不能这样打下去,打下去大家会同归于尽。你们是专家,讲出来的话大家会相信;一般人讲的,别人不会相信。因此,本席建议你们联合顾崇廉将军站出来讲,那是不可信的。

最后,本席告诉大家一个小故事。有一天,钢琴家鲁宾斯坦弹完琴后,被一位贵妇人抓住,请他无论如何一定要听听她儿子弹琴,鲁宾斯坦勉为其难听完以后说:我一辈子没有听过这么难听的钢琴演奏。结果这位贵妇人高兴地跳起来告诉她儿子:钢琴家鲁宾斯坦证明你没有弹钢琴的天才,你好好去念书吧,不要再学琴了。希望在座的将军站出来告诉大家,我们的前途究竟是什么,千万不要再搞军备竞赛了。谢谢你们。

李部长杰:我没有时间讲了。

李委员敖:你没有时间讲了。

主席:本席给你两分钟答复。

李部长杰:将军的看法,本来就跟一般文人不同,比较狭隘,现在由文人领军,就是要去除……

李委员敖:你是文人吗?你给我下台。

李部长杰:我现在穿文人的皮就是文人。

李委员敖:你现在虽然穿文人的皮,但你不是文人;从头到尾,你都是具有顽固思想会战到一兵一卒的军人。下台,下台,我不要再问你;问你,我们就伤感情了,我们不要60岁以上的人伤感情,你下来。

李部长杰:主席给我两分钟。

李委员敖:你不是文人,你是军人。

李部长杰:美国有“军购条例”,如果都是这样子,我们也愿意听大师的话,但是我们检讨以后找不出哪一个点……

李委员敖:条例是我们定的,为什么要接受美国的条例?你有没有想过,今天台湾的气氛是从上到下都比较亲美、接近美国,这是错的。现在我只问你一句话:如果共产党的飞弹打过来,我们能不能守?能守多少天?

李部长杰:我们曾经用电脑评估这三项军购到手之后,我们可以维持……

李委员敖:我告诉你,我们只能维持5天半,5天半以后会是什么结果呢……

李部长杰:我们可以维持30年内的……

李委员敖:30年后,坟草都长一尺高了。其实,我们能守的时间就只有5天半,5天半以后,610颗飞弹会打下台湾。

李部长杰:我们做很多说明。

以上质询,会议及提案内容是“邀请国防部部长李杰率同参谋总长、各军种司令列席报告业务概况,并备质询”。我问完了,台联立委罗志明质询,前段记录如下:

主席:罗委员志明与颜委员文章对调,现在请罗委员志明质询,因罗委员志明非本会委员,发言时间5分钟,必要时,得延长1分钟。

罗委员志明:主席、各位列席官员、各位同仁。刚刚李委员讲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当初我们是以1元的价格购买“纪德”舰,且封存在美国20年,但必须编列280亿元维修费,并将导弹装置在这4艘“纪德”舰上面,如果李敖先生可以找到不用钱、能封存20年的导弹,你可以请他以1元购买。请问,你现在要买的军购设备里,有没有像“纪德”舰一样,可以1元购买又能封存20年的?

主席:请国防部李部长答复。

李部长杰:主席、各位委员。其实,这3个案子里面,只有P-3C有可能,“纪德”舰虽然只要1元,但还需要启封、整修费用,目前我们要购买的12架飞机并不贵,总费用为20亿元。

罗委员志明:还是有机会买到不用钱的,但必须整修,对不对?

李部长杰:我们必须买汰除的东西。

罗委员志明:李敖先生曾开记者会表示,国亲两党党主席身边都有CIA的人在搜集情报、推动军购,请问国防部里面有没有CIA的人?

李部长杰:国防部现在应该没有。

罗委员志明:国亲身边有没有?

李部长杰:他们那边我不知道。

罗委员志明:李委员讲的,你相信吗?如果真的有,问题就很严重了。

李部长杰:我们只管国防部里面的事,不管外面的事。

罗委员志明:李委员说的,人家都不敢告他,他说军购案可能有贿赂的情形。请问,截至目前,有没有人收钱?

李部长杰:没有,我可以保证。

罗委员志明:你要不要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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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闻过他们的臭脚

2005年3月10日,我在国防委员会质询国军退除役官兵辅导委员会主任委员高华柱,记录如下:

主席:请李委员敖质询。因为李委员是本委员会的委员,所以质询时间为10分钟,可延长2分钟。

李委员敖:主席、各位列席官员、各位同仁。本席在此要声明在先,今天我有不礼貌之处并不包括荣民医院,也就是说,荣民医院是除外的。当时蒋介石到了台湾,有很多权力被他老婆、儿子抓去了,他老婆(宋美龄)抓到了妇联会,而蒋经国则抓到了两个会,一个是“中国青年反共救国团”,因为现在不限青年也不“反共”,所以改名为“救国团”;另一个是“辅导委员会”,蒋经国抓着两个抓钱又抓权的机构。请各位不要误会,本席并不是针对个人,但是你们这些男生太丢人了,你们赶不上李钟桂,当时李钟桂抓着“救国团”不放,李登辉派他的女婿来抢的时候,李钟桂就不放,为什么不放?这些财产是我们主人死了之后留给我们的,这个势力范围是我的势力范围,你怎么可以来抢?所以就抢不走。但是今天的“辅导会”就不一样,你们赶不上李钟桂的本领,对不起!我并不是攻击个人。不过,你们口口声声看着行政院,行政院是要消灭你们,你们在干吗?你们要消灭你们所辅导的官兵,你们是这样对待老荣民(指1949年后随国民党到台的退伍军人)的。所以本席认为“行政院国军退除役官兵辅导委员会”这个头衔应该改成“行政院国军退除役官兵谢罪委员会”,你们对不起老兵啊!

本席是预备军官8期的,昨天我倚老卖老过了,今天我也倚老卖老,我是17师49团的排长,因为我不是党员,所以不相信我而没有派我到金门,我在台湾参加了每个训练,好比说今天早上在嘉义,当天晚上就到高雄,每天走80公里,我真的与老兵密切地接触过。你们知不知道你们“辅导会”的主任委员许老爹来向我陈情?为什么他会向我陈情?因为他的房子要被收回,所以他没有地方住了。连自己的房子都保不住,你们都这样被“政府”欺负,你们要怎么样保护荣民?基于此,本席认为贵会(除了荣民医院之外)的男生都应该站出来,像个将军嘛!跟谢长廷对干嘛!跟民进党政府对干嘛!怎么这么窝窝囊囊地处理问题?而且还在老兵的身上打小算盘。

接下来请主委上台备询,此次报告第11页指出,保障大陆配偶的应有权益,你明明看到现在的政府是怎样欺负大陆来的配偶,在身份上又是怎么怀疑她们的,把她们每个人都当做妓女看待,你们有没有站出来替她们讲话?你们是这么大的机构都不站出来,我认为你们做得太不够了。

另外,此次报告第17页指出,筹划“荣民文物特展”,忠实呈现第一代荣民之“生命纪录史”。俄国小说家、文学家托尔斯泰写了一本《安娜·卡列尼娜》的书,其中第一段指出,幸福的家庭都是一样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对于每个老兵的历史,你们应该拨出特别预算,在他们没死之前把它记录下来,这一点实在太重要了。为什么要记录他们?这样才可以看出“国家”怎么对不起他们,所以这个记录是非常重要的。

过去我在当排长的时候,老兵都会写遗嘱,有一位老兵表示,我什么财产都没有,只有留下一双新的袜子,我死后要送给蒋总统,后来指导员来了之后表示,你怎么这样侮辱蒋总统?怎么把一双袜子送给蒋总统?这位老兵说,你们整天说总统是我们的家长,而我的遗产就是一双袜子,我死了就把它送给家长,这样有什么不对?此外,当时蒋经国是总政战部主任,蒋经国曾对一位老兵说,你到军中乐园肏姑娘为什么不戴保险套而得性病了?老兵说,报告主任,我不愿意穿着袜子洗脚,所以我不要戴套子。我举出这个故事给你听,这都是血泪交织的故事,他们宁可冒着性病的危险还是不要戴保险套。为什么会这样?这是因为他们没有指望,蒋介石、蒋经国让他断子绝孙了,因为他们没有指望,他们不能结婚,不是吗?今天他们好不容易存一点点钱能够买到一个大陆老婆回来,过去是买高山族的老婆,现在是买大陆的老婆回来,连身份都这样被刁难,各位实在太年轻了,你们没有真的接触过老兵的痛苦,你们可以帮着政府保护这些财产或财团化,我们知道走向是如此的,可是当你们打着“行政院国军退除役官兵辅导委员”的头衔,对这些残余的老兵总要有所表现,这句话我对许历农将军说过,我说你虽然是好将军,可是你真的不了解基层,因为我跟他们睡在一起过,我闻过他们的臭脚,因为你是师长,你是总司令,所以跟我们有距离。今天主任委员是高高在上,你们怎么用这种制度来看待?因为你的儿子有一万多元收入,所以我们就不给你钱,怎么可以这样子?怎么可以有这种制度出现?你们没有心肝嘛!

我讲话也许不客气,可是我告诉大家这样处理是一个方向,我觉得你们至少要拨出一笔预算,有一个独立的委员会,把这些老兵的心酸请他们讲出来,这是最起码的,他们的痛苦最好能说出来。我再讲最后一个故事给你听,我的大厦管理员是一位士官长,他的收入比较好,他在海峡两岸通了之后回到大陆,并找到他的太太与女儿,太太改嫁了。这位老先生拿出他的身份证给太太看,配偶栏是空白的,40年来我一直等你而没有结婚,我有资格结婚,因为我是士官长,比较有钱,现在你结婚了我也不怪你,我手里有300万元,给太太100万元,给女儿100万元,自己留100万元,然后含着眼泪回台湾的荣民之家,最后这笔钱到哪里去了?是不是被你们打主意了?坦白说,就是这样的下场,他们舍不得花,结果真正剩下的100万、200万就是这样搞掉了,你们总要主张一点正义嘛!整天搞这种事到底在搞什么东西?

事实上,我与各位没有任何恩怨,我讲的话也不是针对哪个个人,许老爹在你的位置上也保护不了荣民,他有他的限度。坦白说,你现在的位置更弱了,如果你们现在不团结起来,目前一个一个都被消灭,然后全部变成无业游民,3年之后都跟我一样全部下台,谢谢各位!

主席:请退辅会高主任委员答复。

高主任委员华柱:主席、各位委员。谢谢委员的指教。

主席:以前我们每天都在电视上看李大师开讲,现在是在现场聆听,这几天国防委员会也高朋满座,以后国防委员会可能要收门票了,本席来当你的经纪人。

当天的主席是卢秀燕,故有此幽默收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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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贼化的民进党

2005年3月16日,我在国防与预算及决算联席委员会上,为审查“2005年度政府总预算案国防预算应项目报告后解冻”等四案,抗议主席李文忠护航执政党,记录如下:

李委员敖:主席、各位同仁。站在法理上,我完全赞成林郁方委员、顾崇廉委员,乃至于电影皇帝的看法,这是非常清楚的事,但我今天要讲的是,包括副部长明宪及文忠,我们都是老党外,这么多年来,我们追求的精神是什么?我们今天就是要扭转过去“立法院”在国民党老贼控制时代,那种不遵守法纪的作为,如果今天文忠——对不起,我不称呼你主席,因为这样英国式称呼比较亲切——如果我们牺牲我们原始的构想,只为了执政的方便和护航,好像不太说得过去。所以,今天更高的标准,并不在于道不道歉的问题,而是不应忘了我们基本的理想。这是我要说的话。文忠,你懂得我的意思;明宪,你也知道。今天就让它流会吧。好不好?

主席:……向李委员报告,你的一番话非常清楚,而在很多时候,民进党从准备执政到执政,都应该好好听你那一番话。不过,刚刚你就本案的指教,本席不同意,因为我已做过解释,这是我相信的,如果知道他是错的,是拗的,这个会就开不成了!这点,你对我要有起码的信心,事实上,我上个礼拜就把整件事弄清楚了,对我而言,我同意你们的意见,程序上是有瑕疵,但我认为我的解释是对的。

上面的对话显示了:李文忠所谓的民进党从准备执政到执政,都应该好好听李敖那一番话,是高估了他们自己。一旦他们执政了,他们也走上“立法院在国民党老贼控制时代”的模式。李文忠后来为了护航陈水扁,和林浊水一起辞职了。他是个陷入天人交战的悲剧政客,表现在国防委员会的护航行径,令人痛恨。那天“电影皇帝”柯俊雄的一段话,可以回味:

主席、各位同仁。主席,你身为国防委员会的召委,请不要做出违法的示范!现场有这么多媒体,你这么做,那干脆大家日后都有样学样好了!一切都应按照程序来!本席是新任委员,法规规定得如此清楚,我们不要再争辩下去了。请你不要这样做,你做事都不跟人商量,你决定要开会,大家就配合你吗?你叫大家跟你一起犯法,做错的事?你应将这件案子交到院会去决议才对。你当主席的人都不尊重委员会,那还开什么会!本席建议解散!

可怜的李文忠,他已经国民党老贼化了,他又怎么维护他学生时代的理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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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将割屌记

2005年3月17日,我在国防委员会,质询国防部长李杰上将,记录如下:

李委员敖:主席、各位列席官员、各位同仁。首先,本席要拿一张照片给李部长看,照片上面一排中间这位是印度前国防部长梅农,他曾讲过一句名言,他说向美国人要东西、要武器,不能求他,要用脚踢他,用踢的才能要到武器。同样的,你也是国防部长,我建议你去踢老美。不过,现在要先澄清一个重要的论题,上次我曾说我们给美国人做狗,你说不是狗,我说是狗,美国人因为政策而拿我们当狗。今天本席带了一本书借给你看,这本书作者的名字很像是美国前国务卿杜勒斯,不过,他是另外一位,作者名叫Foster Rhea Dulles。这本书有费正清(Fairbank)写的序,里面有三次提到美国的政策就是leash on,何谓leash on?就是用一条皮带拉着一只狗。本席今天有带皮带的道具来,这就是leash on,leash on蒋,就是抓住蒋。而美国这本书就证明拿我们当狗,所以上次我们两人的争执是你错了,请你看看这本书,我先把这本书交给主席。

其次,本席要跟部长谈一个老问题,根据美国的《与台湾关系法》之规定,他们是provide武器给我们,provide就是供应,没说是卖,他们可以租给我们、送给我们,或偷偷放在我们家门口,我们就很有默契地拿走,这些都是provide。本席认为整个陈水扁政府实在太猴急了,你也帮他猴急、急着要买,何必那么急?本席认为不需要这么急,在此要提醒部长,我们要保持我们的尊严。现在来看看郝柏村的《8年参谋总长日记》,其中提及美国“地下大使”丁戴维来看他,丁戴维说他离开白宫之前总统里根曾跟他说,叫台湾消灭核子武器、核子的设备,我给你一个礼拜的时间,不然你就不要回华盛顿。丁戴维就去找郝柏村,郝柏村则去找李登辉,而李登辉屈服了,这表示美国人根本不要海峡两岸的武器平衡。如果台湾做出一个核子弹,台海的武器就平衡了。为什么今天会这么屈辱?此系因为美国人根本不怀好心,这也是为什么本席建议你去踢他。

虽然今天的军购案你们已经减价钱了,但是本席认为还是不够,我希望能够停下来。现在美国参议员也发表谈话,他说“我们对于台湾并没有催它也没有逼它,我们尊重台湾国会来行使其权力”。本席认为,我们不用这么急,用多一点时间来研究这个问题不是更好吗?从这个角度来看问题好不好?本席希望你能对此进行研究。

再者,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情况,宋楚瑜回来后曾跟我谈话过,他在美国见到丁戴维以及美国国防部大员,美国国防部表示,把话说破好了,现在给你们卖这些武器,你们也保护不了自己,相信部长应该很清楚,我们只能保护14天,然后还要等美国人来救我们,不过,根据美国的《与台湾关系法》之规定,他只是“严重关切”,并没有说一定会来救我们,到时候美国人不来,我们该怎么办?

所以我必须向部长报告的是,今天我们做了冤大头的不止这一笔,在你尚未担任国防部长以前,国防部购买长程预警雷达就花掉了340亿台币,事实上,长程预警雷达的有效范围为5000千米。换句话说,它可以侦测出从莫斯科所发射的导弹,但台湾海峡平均只有200千米,我们何须设置5000千米的长程预警雷达?当共产党发射导弹,即使我们立即获知,导弹在3分钟内即将落地,但我们只剩下2分钟的时间回应,我们花了这么多的钱,结果却是知道我们早死3分钟。这等于是在帮美国在台湾海峡做狗,还帮美国在莫斯科与台湾之间做狗,我们要维护我们的尊严。本席请部长挡一下,不要这么急嘛!

此外,国防部在报告中还提出“爱国者”导弹预算,但事实上,公投早已否决此事。请部长告诉我,国防部要不要执行公投已否决之事?为什么你们在今日的报告中再次提及此事?陈水扁不尊重公投,你们也不尊重公投,你们置台湾人民于何地?本席的意思是,你身为将军就应该勇敢地抵抗。本席曾经询问国防部,到底美国给那些国家多少不要钱的武器?请部长看看国防部提供给本席的数据,你们的答复竟是,美国提供不要钱的武器是援助拉丁美洲与加勒比海地区等国家,请部长回去查看2004年10月17日英国《独立报》,美国愿意购买最新的武器给英国,荷兰亦比照办理,由此可见,“国防部”提供给本席的报告是在敷衍我,请你们重新查报,并提供相关数据给本席。

部长,请看看今日的报纸标题为《母子三人合吃一碗泡面》,台湾人民已经穷到这种程度,国防部却花这么多的钱购买武器,你们该不该这么做?本席方才说过,以往国防部购买长程预警雷达,只是提早通知我们3分钟后即将死亡,如今政府花费6108亿元,却只能独撑14天,如果美国经过14天仍不来救我们,我们该怎么办?如果美国在14天之后才来救我们,台湾在历经610颗导弹的摧残下,早已夷为平地、满目疮痍。试问:美国人会来拯救一个战场吗?请你看一个小官僚钱复所写的《钱复回忆录》,他写到美国对台湾说话不算话共有40次之多,我们怎么能相信美国人?如果我要求你踢他,也许太重了一点,可是,至少我们也要挡一下。我们无法接受这笔预算,并央求政府不要购买武器,但你们要怎么办呢?本席曾经说过,依照《与台湾关系法》的规定,美国是基于该国的政治、经济、安全的利益购买武器提供给台湾,但是他们并没有表示将保护台湾的政治、经济与安全利益。既然美国没有给予我们承诺,我们为什么要相信美国会保护台湾?一旦中共发动战争,美国迟迟不来,即使我们抵抗了14天,最后战到只剩下一兵一卒,还不是死路一条?部长需要时间答复吗?本席会给你时间答复,部长只要答复yes or no。

总之,本席认为,我们可以暂缓军购行动,再看小官僚钱复所写的《钱复回忆录》中所指出,当卡特总统与我方断交时,高华德参议员还要告美国政府。由此可见,当台湾不花钱购买武器,而美国不给我们武器时,我们可以运用美国人告美国政府。所以我要求国防部编列一笔预算,请100位美国律师比照假“台独”分子辜宽敏的做法,在美国刊登大幅广告,要求美国人免费提供给我们武器。请部长答复yes or no。

主席:请国防部李部长答复。

李部长杰:主席、各位委员。我的答复大概还是no。依照过去若干年的情况来看,若我们不投资任何计划,也许便无法维持现状,所以这些武器投资的效益正是在此……

李委员敖:对不起,我必须打断李部长的话。我告诉你,美国在提供我国武器以前,已经向宋楚瑜说得清清楚楚,这些武器保护不了我们,可是为什么美国逼着我们购买?主要是希望我们能够表达决心,对不对?

李部长杰:对的,这是自我防卫的决心。

李委员敖:事实上,我们表达决心有很多种方法,当年明朝宦官魏忠贤是拿刀割下自己的LP以表达自己的决心。我告诉你一个故事,当年我小儿子年幼时,将《小星星》的歌词改编为“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鸡鸡’”。今天前来国防委员会,我看到在座都是大将军,所以这应该是满天都是“大星星”。你们有没有考虑割下LP以展现自己的决心?本席绝不是在开玩笑,韩国人切下手指头以表达抗日的决心。为什么你们不能割下LP?请部长答复yes or no。

李部长杰:我有看过相关的报导,个人认为,展现自我的决心与割下LP,两者根本无关。

李委员敖:如此做法绝对有效,你要割下你的LP……

李部长杰:美国人看不懂此种行为的含意,美国只看得懂自己要什么,我们只要向他们买什么。

李委员敖:现在是本席质询的时间,请你闭嘴!如果你割掉你的LP效果等同于6108亿。谢谢!

蔡副部长明宪(在台上):主席,本人能否向李委员报告?事实上,韩国、日本也向美国购买军购,我曾经拜读过李委员所著的《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我们要展现防卫台湾的决心。

李委员敖:你为什么不举以色列为例?以色列在表面上是购买美国人的武器,但相关经费却是美国变相给予他们的。本席将刀子送给你,你要不要割下你的LP?

蔡副部长明宪:以色列的国防预算为该国GDP的8%,而台湾的“国防”预算还不到GDP的3%,因此以色列与我们均须自付军购与国防费用。谢谢!

李委员敖:但是,以阿战争开打之初,梅尔夫人前往美国募款金额高达2亿美金,请问这些爱台湾的人能否在美国募得2亿美金?那些叫我们在台湾打拼的、叫我们死在台湾的人,他们有给我们钱吗?

主席:李委员的质询时间已届。

李委员敖:主席刚才并未阻止蔡明宪发言,在未经本席同意的情况下,主席同意他发言,这是主席的不对。

主席:本席向在座委员建议,请各位在询答时尽可能预留时间给备询官员答复,如此才能达成询答的意义。

李委员敖:我给过他们机会,那个机会就是请他们答复yes or no。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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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高潮,你刹车

2005年3月17日,我在内政及民族委员会,质询大陆委员会主任委员吴钊燮,记录如下:

主席:请李委员敖质询。

李委员敖:主席、各位列席官员、各位同仁。本席收到吴主委寄给本席的信了,也许你已经忘记你曾经在本席当选之后写过一封信给我,你说希望本席指教你,所以今天本席就来了。

刚才林委员引证了一句英文谚语,叫做“Give the devil his due.”你的会是什么会呢?你的会应该是“魔鬼委员会”,行政院部会都有自己的职责,好比客委会要保护客家人,青辅会要保护青年人,严格来说,陆委会应该要保护内地、关切内地,但就本席的感觉,却认为事实正好相反。

本席跟你谈一个比较大的问题。在二次大战以前,英国史学家汤因比曾写了一篇文章劝日本人,要日本不要老是跟一个拥有4.5亿人口的中国作对,这不是好现象。本席的意思是说,今天我方的整体方向、政策和气氛都是在跟13亿人口作对,而有一个人拥有足够的官方位阶,能够阻止我们继续跟他们作对,这个人就是你!本席讲一个也许不太文雅的笑话。一个人开卡车从山上下来,突然看到路边有一对狗男女在马路上做爱,这位司机就拼命按喇叭要他们闪开,但这对狗男女却不肯闪开,卡车司机只好紧急刹车。在几乎压到狗男女之际,卡车总算刹住了。卡车司机非常光火,下车大骂他们,结果那个男的从马路上爬起来讲了一句话:“I am coming.”这句话在英文有两个意思,一个是“我来了”,一个则是“我高潮了”,接着他又说:“She is coming, and you are coming, but only you has break.”意思是三个人都“来了”,但只有司机有刹车。

今天陆委会就有“刹车”,你应该站出来告诉大家,我们必须尊重《宪法》,《宪法》规定一个中国,《宪法》增修条款里面有5次提到自由地区,一次提到内地。今天当大家都在喊反并吞的时候,本席认为你有资格出来讲话,根据《宪法》,是我们在并吞他们,为什么你不站出来,用你的道德勇气、丰富的学识和职位来讲一句公道话,为大家踩踩刹车呢?本席认为你有这个责任,但你站在这个职位上却没有给魔鬼应该得到的,本席的意思是你没有好好处理我方与大陆的关系,让局面变成一个仇视大陆、仇视13亿人口的危险状况,但你却还是不踩刹车。本席今天要讲的就那么简单,只有你有这个资格这样做,你也应该告诉大家,按照“宪法”就应该这样做。

你是否应该要遵守《国统纲领》呢?这是李登辉核定的法案,《国统纲领》规定“共同重建一个统一的中国”,你为什么不把这个喊出来呢?里面还说“大陆与台湾均是中国领土”,这个就是《反分裂国家法》里面的文字,我们自己这样定没事,人家这样定,我们就要上街游行,为什么你不出来讲句公道话?本席认为如果继续跟13亿人口作对,我们将会走向英国历史家劝告日本的悲剧,在台湾举世滔滔鼎沸的状态下,本席希望你出来讲句公道话。

主席:请行政院陆委会吴主任委员答复。

吴主任委员钊燮:谢谢……

李委员敖:本席不要听你答复,因为我知道你要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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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去跟妇产科医生讲

2005年3月21日,我在国防委员会质询国防部副部长霍守业上将,记录如下:

主席:现在继续开会。请李委员敖质询。

李委员敖:主席、各位列席官员、各位同仁。听到前一位委员的质询,本席必须说我对国防不内行,可是我对捣乱很内行,今天本席想要谈一点原则性的问题。英国有两位同名的作家,包括一个16世纪的,一个是19世纪末20世纪初的,后者讲了一句名言,就是“我不恨你对我说谎,可是我恨你对我说粗糙的谎话”。你用粗糙的谎话骗我的时候,你不但对我说谎,还把我当傻瓜。现在的问题是,我们看到刑警局和阿扁,都在说粗糙的谎话,至于“国防部”的谎话就细腻得多,做了那么多的表格,但是代表着这都是谎话。

为什么是谎话?英国曾经有位首相说,谎话有三种,第一种是谎话,第二种是可恶的谎话,第三种就是数字的、统计学的谎话。本席坐在台下,看到这么多优秀的主任讲了这么多的数字,还有一堆写在广告牌上,又像保密又不像保密,一些文件又神秘兮兮不给我们看,这让本席感觉这是第三种数字的谎话。

的确,我不懂国防,但是我懂一样东西,就像当年爱因斯坦提出相对论的时候,全世界只有几个人了解,人们去问爱因斯坦的太太是否了解,她说她也不懂相对论,可是她懂爱因斯坦。所以我懂你们,懂从国民党到民进党体制下出来的将军们的性格。基本上,国民党的将军,在台上是一种,下了台又是一种,当然可能也有特例。

再者,今天国防部要证明的不是要打这个仗,以你们专业的训练,要证明这个仗不能打,也许对你们是高难度的事,因为身为将军,怎么能说出我们不能打仗的话。当年何应钦将军到荷兰听取荷兰国防部的简报,其中有一个计划是投降计划,何应钦将军说,我们会战到一兵一卒,怎么会有投降计划?荷兰国防部回答说这是为了子孙和文化设想,所以我们要很有计划地投降。这是军人对社会负责、对人民负责,但是今天“国防部”的将军们都好战,除非你们下台,否则是不会讲真话的,本席认为这是不好的。

再来,19世纪和20世纪都有一个钢琴家叫鲁宾斯坦,20世纪的鲁宾斯坦有一次在演奏后受到一位贵妇的委托,希望他能听听她儿子的演奏,鲁宾斯坦虽然不愿意,但还是前往委托人的家中去听。结果听了贵妇儿子的演奏后,鲁宾斯坦表示,他从来没听过这么难听的演奏。这个贵妇一听,反而开心地跳起来,对儿子说:“好好准备联考吧!你不会变成一个钢琴家,因为连大师都证明没有前途了。”今天本席所要求的,就是希望将军们能够拿出你们的胆识,证明海峡两岸不能打这个仗,但是实际状况却是将军们信誓旦旦地说台湾有防御能力,只因为现在的气氛就是打打打,所以将军们不敢以专家的身份,勇敢地说出来这个战争不能打。

刚才主任说了半天,穿透率并不代表命中率,这句话讲得很好,可是应该去跟妇产科医生讲,不要跟本席讲。你们都念过《孙子兵法》,碰到对打的时候,就是最低级的军人要干的事情,但到了最高战略的时候,就是告诉这些制定战略的人,这场仗不能打,为什么国防部不这样考虑?本席觉得非常不可解,刚刚国防部也承认,保护的重点就是不要让炼油厂、核电厂被攻击,台湾有18640个高压电塔,中共可以用两颗导弹打中这其中的一个,而我们有再多的“爱国者”导弹,也无法保护每一个电塔,只要有一个电塔被打中,效果就像“九二一大地震”一样,全台大停电,本席想请教国防部有没有计算过这个问题?本席这个外行人告诉你们一个内行的故事:第二次世界大战当欧洲和非洲在打仗时,丘吉尔想出个所有军人都想不到的坏主意。事实上,丘吉尔是个外行人,虽然他念过简单的军校,而且罗斯福总统曾说,丘吉尔首相一天有100个主意,可是只有一个是好的,但是这个主意却救了我们。本席今天难得这么谦虚,承认自己不懂国防,可是你们这些将军们,为什么不从更高的位阶去思考这些问题?用更多的勇敢去表现你们对台湾的评估?整天像个讨债鬼一样在那边要钱,我们是国会议员啊!怎么这样对待我们?本席认为将军们没有勇敢站出来是有问题的,本席不需要霍副部长答复,只希望部长好好想想我的话。

以上质询,会议及提案内容是“邀请国防部副部长霍守业就军购爱国者Ⅲ型导弹做项目报告并备质询”,当时由退役空军中将林勤经补充报告,提出“穿透率并不代表命中率”,我才有“应该去跟妇产科医生讲”的反讽,我的话,引起哄堂大笑,我叫林勤经中将是“神童”,他对我以“老师”相称,还和他夫人请我吃了一顿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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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不从大的战略来考虑

2005年3月23日,我在国防委员会质询国防部长李杰上将,记录如下:

主席:请李委员敖质询。

李委员敖:主席、各位列席官员、各位同仁。本席刚才听了国防部的报告,你们这里面有一位神童,就是林主任,林主任的头脑非常好。刚才林主任报告时提到了自卫能力,我有种感觉,我老了以后听觉不太好,尤其是对中国的同音字,很容易产生混淆,比如说我们穿衣服的“衣”字,这个“衣”字就有160个同音字,很容易搞不清楚究竟是指哪一个“衣”字。所以,当林主任提到自卫能力时,本席有点搞不清楚是哪一个“卫”字,是保卫的“卫”,还是DIY那种手淫式的自“慰”,本席真的搞不清楚。本席的意思是,我们购买武器的心态是什么?我总觉得台湾今天购买这些武器,似乎是自慰的效果大过真正防卫的效果,本席始终有这个感觉。看到神童后,本席想到王安石所写的一篇文章《伤仲永》,仲永是个神童,他在家乡时的表现非常优秀,可是当大环境跟他不能配合时,他的优点就不能发挥,今天本席看到神童以后,就是有这种感觉,我们的大环境不能跟我们配合。

本席举个例子给大家听,比如说你们在报告的第4页第3项提到,“92年7月函请美方同意,将现役的P-3C反潜机以租赁的方式提供本军使用,美国方面函复该型机不敷美海军任务需求,无法租赁给我们”。本席之所以特别提出这段,第一,本席非常佩服国防部敢向美国说:我们不买,只想要租。请大家不要忘记,这些武器真的都可以租,美国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时就曾通过武器租借法案,把武器租借给他国,所以我们真的可以花很少的钱来租这些武器。现在的社会,不论是房子或汽车都是可以租也可以买,为什么美国说我们自己不够用不能租给你们,却要卖给我们?他们制造出来的,真的可以租给我们,我们应该就这一点进一步向美国要求采用租赁的方式。

美国曾经和英国有过一个君子协定,什么样的君子协定?美国援助英国,英国就和美国签订一个君子协定,这个君子协定其实是个无赖协定,怎么说?英国说如果德国不赔偿我们,我们就不把钱还给美国,后来美国就不要这笔钱了。所以,本席认为,就整个军购案来说,我们能不能放弃这个“购”字?假设我们非要武器不可,有没有考虑过就租赁的部分,加强要求或是一再要求?我们不是没有决心,美国说我们没有决心,其实我们真的有决心,只是我们不买,改用租的可不可以?现在最漂亮的汽车都可以用租的。本席的意思是,我们可不可以换个角度来看这个问题?国防部有没有考虑过这一点,用租的方式来解决这个问题?

本席要说的第二点是,老问题又来了,从前我们有位四星上将李宗仁,他出了一本口述回忆录,现在看来这本书的内容虽然太老式了,但是其中有一段非常重要,这件事提醒了本席。李宗仁在这段回忆中谈到,当年南京大屠杀是怎么发生的?就因为我们要保卫南京。当时我们有没有办法保卫南京?当时我们没有办法保卫南京。原因何在?第一,我们所谓的龙蟠虎踞是骗人的,南京的地理环境是最不能保卫的,所以在国民党统治时代,首都丢过两次,原因就在南京很难保卫。第二,上海正跟日本打仗,“国军”被打垮后撤退到南京,剩下的全是残兵败将,他们根本无力防守。蒋介石说我们要保卫首都,结果日本人一打来立刻就丢掉了,搞出了这场南京大屠杀。后来李宗仁写回忆录时谈到这段历史,他说当时我们应该向全世界宣布南京不设防,这样的话,日本人的打法就会不一样,就会减轻人民的损失。今天,我们将金门东边的5个岛撤防,西边的1个岛也开始撤防,我们的前线都开始撤防,就因为我们知道撤防是对金门最好的保障,如果我们考虑台湾也不设防的话,共产党的飞弹会照样打过来吗?我们为什么不从大战略来考虑这个问题?老问题又来了,霍部长,本席愿意称您为部长,我知道真的部长明天会出现,称您为部长的意思就是,你们这些将军为什么不从大的战略来考虑这个问题?

综上所述,本席提出两个问题,第一,台湾有多少部分可以考虑不设防?第二,我们有没有考虑过用租赁的方式跟美国人交涉?我们不妨这样考虑一下。

本席知道,如果要谈细节,本席绝对比不过林郁方委员或帅将军这么优秀的委员,但是大战略的部分,学习历史上的,如何占外国人便宜的部分,本席就很内行,希望大家能够考虑本席的意见。谢谢各位!我问得非常客气吧?

以上质询,会议及提案内容是“邀请国防部部长李杰就军购P-3C长程定翼反潜机做项目报告并备质询”,我有意把题目做大,把官方的“自卫”讽刺成手淫式的“自慰”,然后提出不设防。这个小岛,不设防,才是最正确的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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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被告是谢长廷,第二就是你

2005年3月24日,我在国防委员会质询国防部长李杰上将,记录如下:

主席:请李委员敖质询。

李委员敖:主席、各位列席官员、各位同仁。首先恭喜部长上了南非的网站。网站上提到部长的消息。

主席:请国防部李部长答复。

李部长杰:主席、各位委员。有用吗?

李委员敖:有用,至少南非知道了。

李部长杰:不过南非有些人的确是我的朋友,以前我去过南非。

李委员敖:谢谢你。对不起,我一上来,大家轻松一点,好像我在倚老卖老。昨天我收到谢院长送的生日蛋糕,他把我的生日搞错了,可见国安局的情报有问题,我的生日是下个月25日,满70岁,我先告诉你。我要倚老卖老,我说过我比你们当兵当得还早。我也讲过,我在台湾司法界的位阶很高。我在台大念相当于目前的法律系司法组时,现任的司法院院长翁岳生比我小三届,因此我在军界及司法界有固定的老大地位。我为什么谈到司法界?这就涉及一个程序问题。美国的大律师在教小律师时会提到三种情况:第一、情节比法律对我方有利时便辩论情节;第二、法律比情节对我方有利时便辩论法律;第三、两样均对我方不利时便掀桌子。目前两者于我皆有利,我不必掀桌子。以法官的裁判立场来看,首要是程序问题,我认为程序问题非常重要,今天大家谈了半天,我认为都是程序的问题。刚才国防部官员表示,只有美国人卖给我们,这是不对的!以色列也要卖给我们,只不过我们不敢买,可见国防部方面所提供的信息并不正确。美国卖武器给我们,援引《与台湾关系法》,其中提到的provide是“供应”的意思,所谓“供应”包括送、租、借,故意放置让别人捡走也算,为什么我们不从程序问题与美方谈,请美方送给我方也好,不然至少不要这么贵,或至少可以租给我们。以我所掌握的军方秘密情报,1983年就有租借,FF-1078、FF-1083、FF-1088不都是租借的吗?

李部长杰:当时是租借的,没错。

李委员敖:为什么现在不可以?

李部长杰:因为我们现在买的是新东西,美方自己不够,就不租给我们。

李委员敖:那是美国的标准,我们要跟他吵架,上次我不是教你了吗?印度国防部长跟你同一个位阶,他们向美国人要武器却要不到,他就用脚踢美国人,为什么你不踢呢?所以我认为国防部的努力不够,还要再努力。第二,还是程序问题,今天明明是被“公投”否决的导弹采购案,当时“公投”的问题是:“你是不是同意政府增加购置反导弹的装备?”你们怎么又把这个案子送到立法院审查,你们不遵守《公投法》,还讲了一大堆理由。部长,知道你犯了什么罪吗?渎职罪!为了表示友好,我不告你一个人。

李部长杰:可是您不是法律界人士啊!

李委员敖:我告诉你,我是。我的状子都写好了。第一被告是谢长廷,第二就是你,因为你在作弄我们立法委员,把“公投”否决的案子送到立法院来审查,不遵守《公投法》,目无立法委员,当然就目无本委员,所以本委员就把你和谢长廷告到法院。如果你和谢长廷能够忏悔、反省,我就不递状子,否则我就递状控告。我很抱歉用司法程序来解决这个问题,为什么我要这样解决?否则我们立法委员犯法,如果我们通过你的预算,我们犯法。讲了半天,你们把“公投”否决的案子拿来给我们审查,我觉得你们太不厚道了。部长把这样的案子送来立法院也实在太不厚道了。昨天虽然我吃了谢长廷的蛋糕,可是我嘴巴吃了,并不心软,也不手软,我必须讲这个情况给你听,给你一点时间考虑。我们都是在一起的,我们没有什么不同,都互相相亲相爱。可是我必须说我觉得部长应该要有更高层次的表现才对。比如今年春节时,部长能宣布军队不能舞龙舞狮,我很佩服你,但陈水扁到了左营,海军却舞龙舞狮,部长不也只好闭着眼睛不管,不是吗?请问在座的海军总司令是否穿着皮靴?你是海军陆战队,应该穿黄色皮靴,但是你穿的是黑色的。你穿着军常服,你有资格穿军常服吗?他是海军陆战队,部长知道得清清楚楚,你却闭着眼睛不管。我不为难你。

李部长杰:当初海军总司令桂永清上将是由陆军转来的。

李委员敖:桂永清是黄埔一期的,你提他干什么?他最后被蒋介石逼得自杀,你要比照他自杀吗?不要谈这种东西!对于这种小事,我赞成你不管,可是遇到大事,你必须向谢长廷摊牌,如果你不摊牌,你也干不了几天了,早晚他们打你主意,把你挤下来,我已经勾结霍守业要把你赶下来。谢谢你。

李部长杰:谢谢委员指教。

以上质询,会议及提案内容是“邀请国防部部长李杰就军购柴电潜艇做项目报告,并备质询”。我乘机借题发挥,再提出“租借”方案以乱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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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衣冠整禽兽

2005年3月30日,我在国防委员会质询国防部长李杰上将,记录如下:

主席:现在继续开会。请李委员敖质询。质询时间10分钟加2分钟。

李委员敖:主席、各位列席官员、各位同仁。方才林委员郁方说查司令的身体很好,他是自己走进医院的,林委员可能忘了,陈水扁挨枪之后,也是自己走进医院的。再请部长看一下本席手中这份简报,内容是国防部陈前副部长5天前病逝三总,本席与陈前副部长是预备军官第8期第9队的队友,他当兵一周就因为身体跟不上而先退出,跟得上的只有本席与我的老同学——陈唐山部长,陈前副部长病逝告诉我们,我们这个年纪的人,很多事情一晃就在眼前,没什么好顾念的,因此我们讲话最为成熟与坦白,本席方才听了你们谈论有关查司令的事情,其实说破了就是一句话:你们海军不喜欢陆军,不是吗?

主席:请国防部李部长答复。

李部长杰:主席、各位委员。可是不喜欢陆军,还非要陆军不行。

李委员敖:你们海军应该不喜欢海军陆战队?所以你们怎么会喜欢海军陆战队的人去担任你们的司令?

另外,根据《海军服饰条例》,海军陆战队军官应该穿黑袜子黄皮鞋,所以日前本席就已经指出,你们海军总司令没有资格那样穿,请问海军总部李海东参谋长,请你告诉我们,海军陆战队的军官可以穿你们的军常服吗?应该不可以吧?

主席:请海军总部李参谋长答复。

李参谋长海东:主席、各位委员。可以。

李委员敖:可以?你敢说,那样已经违反《海军服饰条例》第14条:冬季着军常服时,海军军官穿黑袜黑皮鞋,陆战队军官穿黑袜黄皮靴,因此那天海军总司令把裤腿拉开时,本席就含蓄地指出,他皮鞋的颜色不对,所以今天本席特别提出《海军服饰条例》让你们参考,他应该穿黄皮靴,但是他没有穿黄皮靴,是吗?

李部长杰:陆战队穿黄皮靴的规定,早已经不这么穿了……

李委员敖:这样的话,你就必须将《海军服饰条例》作废,但在没有作废之前,就请告诉你的海军总司令,他必须穿黄皮靴,因为你们心里明白,没有上过船的人,怎么可以担任海军总司令?坦白说,你可以不喜欢陆军,但如果你能同时表明不喜欢海军陆战队担任你们司令的话,本席就佩服你,本席记得李部长是天津人,那部长就应该记得中国有两个卫:一个是山东的威海卫;另外一个是天津卫,后来因为国防强盛不需要天津来防卫,而出现“卫嘴子”一词,“卫嘴子”这句话表示天津人很会讲话,但是李部长虽然是天津人,却不太会讲话。最近天津非常有名的狗不理包子店把招牌卖给北京同仁堂,本席在台北仁爱路狗不理包子店吃包子时,发现他们店里的碗很脏,本席就告诉老板,老板竟然用天津话回答我说:“没关系,里头干净。”同样的道理,本席知道李部长心里头很干净,但是外表被污染了,你在陈水扁政府之下,如何能够做一位堂堂正正的天津人?

另外,据悉李部长的生日为6月6日,那天刚好也是诺曼底登陆的日子,那天既然是一个军团反攻作战开始的日子,如果部长只是草率,不为表率,您部长的职位就干不下去了。本席觉得李部长做得太窝囊了,部长要死就死在前方,不要死在后方,本席以岳飞作譬喻,岳飞整天喊反攻大陆攻打北方,可是根据朱子记载,岳飞军队根本不能打仗。宋朝最好的军人,没有资格打北方的胡人,所以喊了半天,根本打不过去,岳飞的班底虽不是骄兵悍将,但岳飞最后的下场是在那个“烂领袖”之下,被牺牲掉了,从此成为忠臣。所以本席要告诉部长,如果你死在后方,就是最好的结果,岳飞就是死在后方,虽然他打仗打不过敌人,但是他还是为大家塑造了模范军人的形象,还有6月6日除了是诺曼底登陆的日子之外,也是袁世凯去世的日子,无论是反攻或奸雄去世的日子,那一天都代表很多意思,可是6月6日为李部长的生日,如果李杰部长为了整个台湾甚至整个中国的前途,表现出你的正义,决定辞职不干,或是搞一个兵变被干掉而死在台湾的话,李部长就可说是模范军人了。虽然本席说话无状,但事实就是如此。

最后,当时你们对“莫须有”罪名的真正意义都有所误解。当年岳飞被抓,韩世忠问秦桧为什么要抓岳飞?秦桧回答说“莫须有”,因此大家都以为“莫须有”就是没有罪名,其实是错误的;因为同样的,如果抓了四星或五星上将,怎么能没有罪名?其实“莫须有”是宋朝俗语,意思是“等等看,有的”,所以“莫须有”并不是没有,而是秦桧傲慢地跟韩世忠将军说:“等着瞧吧,有的。”这才是“莫须有”真正的意思。因此关于查司令事件,你刚才也说过了,如果你不愿意承认是海军不喜欢陆军,你只要说一句“莫须有”,意思是“等着瞧吧,有的”,代表着相信最后医生的检查结果,也是有的。今天你很不幸,许多复杂的事情交错在一起,而惹来许多麻烦,李部长应向陈水扁抗议:抗议他不能把海军陆战队的司令派来当海军总司令,如果李部长能够做到这一点,本席就服了你。

李部长杰:李委员对我的资料如此清楚,着实让我吓了一跳,您刚才质询的内容,我都听进去了,但我认为“国军”部队不像岳飞的部队那么不能打仗,起码现在我们还能够维持台湾海峡的优势,保持未来的安定……

李委员敖:对不起,我并没有看不起“国军”的意思,我也做过“国军”,我深刻了解我们“国军”的确不能打仗,现在尤其不能打仗;何况你怎么能跟郑成功比,郑成功打到南京被打回来,岳飞部队打到北方被打回来……

李部长杰:李委员所讲的和所学的都是历史,过往那些历史人物和我们现在人在做法上必定有所不同。

李委员敖:可是本席不希望最后是由历史来为我们作证,证明我们最后同归于尽,而同归于尽的同时却还没有一个勇敢的将军敢站起来讲话,本席质询到此,谢谢。

以上质询,绕着一个主轴,就是陈水扁把他亲昵的非海军科班的人硬塞做海军总司令。所以我从《海军服饰条例》切入,整他们。《海军服饰条例》是《联合晚报》名记者高凌云提示给我的,他真优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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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会证明我们同归于尽

2005年3月30日,我在国防委员会再次质询国防部长李杰上将,记录如下:

主席:请李委员敖质询。

李委员敖:主席、各位列席官员、各位同仁。我们在宋朝有位诗人叫陆游,他写过一首诗,即“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可是,本席现在发现他写错了,其实不是庸人自扰,而是很多的聪明人在自扰。

像今天我们讨论反恐的问题,全世界哪个恐怖组织对台湾感兴趣呢?我们只占全世界的一万分之一,就像本席的老同学所说,在全世界的标准中是如鼻屎小的地方,谁对我们感兴趣呢?

刚刚听到萧委员所讲的,为了用反恐的题目,我们可以跟国际挂钩;所以,我们无缘无故插了一脚,并且花了钱。我觉得太冤枉了,我们何必招他们惹他们干什么?我们跟这些阿拉伯人惹什么纠纷呢?结果却无缘无故插了一脚,就变成和反恐有关,我觉得这是聪明人的自扰。

第二,今天发生查司令的事件,我请部长允许我讲一个故事,绝没有挖苦你的意思。德国参谋本部说了一个笑话,他们说德国军人分成四类,第一类是又聪明又懒惰的,这种人做总司令,他聪明到知道每一个弊端,但是因为懒惰而不要求那么严,所以可以让部队喘一口气。第二类是又聪明又勤快的,类似我们海军的参谋长,他今天又来了,这种人做参谋长,因为他是管家婆,什么都要管到。第三类是又笨又懒的,就去做阿兵哥。第四类是又笨又勤快的,我们就把他杀掉,因为这种人最恐怖。今天我觉得国防部做了一件又笨又勤快的事情,就是有关查司令的事情。

大学校长解聘大学教授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就是解聘不宣布理由,因为其有权力不宣布理由,如果宣布会解释不清,或不给人家面子,所以是不讲理由的。国防部长有权调换司令,你有权力调换司令,调换了就算了,怎会有人来出主意,宣布他有什么病,就因为宣布而惹来很多的麻烦,这是聪明人的庸人自扰。你应该宣布,我换人了,就完了,其他都不要作解释,现在因为做了解释而惹来这么多的麻烦。

最后,我必须要说的,当时在第二次世界大战,罗斯福派他的特别助理霍普金斯(Hopkins)到苏联要帮助苏联,德国人打苏联时丘吉尔发表一项谈话:“你们知道我是一直在反共的,现在因为要开辟第二战场,所以我们要援助苏联。”霍普金斯去谈判时发生了一则笑话,谈到各地方的军队时就谈到教宗的势力,斯大林很奇怪地说:“教皇有多少军队?”这话传到罗马教宗的耳朵里,教宗说:“告诉我的孩子约瑟夫(Joseph,斯大林的小名),他可以看到我的军队在天上。”我是教皇,我有军队,军队在天上。

今天我们的老问题就是,我们的人心还在不在?如果人心、军纪不在,而《我爱中华》也不唱了(注意!我是赞成不唱的),可是什么东西可以取代《我爱中华》?如果没有取代,晚点名取消了,好不好呢?过去靠智、信、仁、勇、严,或者主义、领袖、国家、责任及荣誉五大信念,骗也骗到了今天,今天将这套骗的架构给拆掉了,以后真的会发生为谁而战、为何而战这些问题。如果这些都丢掉了,而军队也不在天上及地上了。报告部长,就如我今天早上说的,这不是历史事件,当你挖苦我,说我说的都是历史事件时,我告诉部长:这不是历史事件,而是历史会证明我们会同归于尽。你要讲话吗?请讲两分钟。

主席:请国防部李部长答复。

李部长杰:主席、各位委员。您讲的这一段没什么,我就不讲话。

李委员敖:那你要赞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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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廷啊,不要在后台唱戏

2005年4月12日,我在院会质询行政院长谢长廷,这30分钟的质询记录是最有情义、最精彩的:

主席:请李委员敖质询,询答时间为30分钟。

李委员敖:主席、行政院谢院长、各部会首长、各位同仁。首先感谢谢院长,上次“公投”辩论时,我刚开过刀,在辩论时你对我很照顾,我在此谢谢你。

主席:请行政院谢院长答复。

谢院长长廷:主席、各位委员。身体好一点了没有?

李委员敖:好多了,谢谢你。我不晓得怎么称呼你,谢院长。我现在老了,再过12天,我就满70岁。

谢院长长廷:恭喜。

李委员敖:我比你大12岁,你和我过去是朋友吗?应该是好朋友,对不对?你承认吗,yes or no?

谢院长长廷:你如果当我是朋友那就是朋友。

李委员敖:谢谢你。在我的《李敖大全集》中还有我们在阳明山的合照,也许现在做你的朋友是高攀,我希望做你的次要朋友会有好下场。

谢院长长廷:一定有。

李委员敖:为了节省时间,请尽量以yes or no来行使我的质询权及你的答询权。yes or no,尽量简化。你不要紧张,我不会对你不客气。

谢院长长廷:在国会要用国家语言。

李委员敖:对不起,我没有请你答复前,你就不要答复,好不好?我现在可能有一点倚老卖老,可是我要告诉你,院长,我自己还倚靠了一个东西,那就是英国国会的标准,就是大家彼此之间还有一点点人情味,我希望我们也有一点点人情味,就像英国首相丘吉尔在野时,他过生日,大家都站起来替他祝寿,他们有那种传统国会的温馨;本席并不是要求12天之后你为我祝寿,但是我们的气氛可以友好一点。

院长,你是第三届立法委员全台湾第一名,不像本席是吊车尾的,不能和你相比,我的话有点讽刺,但本席要告诉你,今天你站在这里,希望你能履行你送我这本书——《契约实务全书》的规则。何谓契约关系?fair play,公道是契约关系,可是今天本席第一点要跟院长谈的,就是26年来,我们都是付钱向美国买武器,但是请问,我们可不可以不买武器?本席一再提及,美国的《与台湾关系法》说得很清楚,是基于美国政治的、经济的、安全的三个利益,所以他和我们并没有契约关系,他是自说自话的,他说provide,供应台湾防御性的武器。请问谢院长,英文provide这个字是买卖的意思吗?它可能是买卖,也可能是赠与,也可能是租借。丘吉尔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回忆录》中有专章谈到有关租借的问题,第二次世界大战开始时,英国没有钱买武器,所以一再研究和美国谈租借武器的事,最后美国人被英国人说服,愿意租借武器。本席要请问谢院长,我们花了26年买武器,今天,连小学生的营养午餐费都付不出来了,台湾情况已经这么坏了,所以本席并不赞成买武器,但是若实在不得已,我们可不可以通过谈判,要求租借武器,经费就可以便宜许多?另外,本席要向李部长抗议,早上你向费委员鸿泰致意,却没有向本席致意,是否你有大小眼?

李部长杰:没有。

李委员敖:我开个玩笑!现在我念一段话给谢院长听:“艾森豪威尔尽管以前为军人,但都是经过选举的考验,具有民意基础,反观我们的国防部长,名为内阁制的阁员,但并非通过选举进入国会而进入内阁,一生兵戎,只因为一道命令就脱下军装,换上西装,不知民为何物,却号称文人部长,教国人怎能够相信他的色彩已经褪尽?”谢院长,你赞不赞成这段话?

谢院长长廷:你要我回答是不是?

李委员敖:是,赞成或不赞成也算是yes or no。

谢院长长廷:在那个时空上我是赞成的。

李委员敖:你不要有条件,我希望你给我yes or no,赞不赞成?

谢院长长廷:基本上赞成。

李委员敖:谢谢!就是你赞成陈水扁当立法委员时说过的这段话,我很高兴你有这样的默契,不会踩到地雷。李杰李部长,本席绝对不是用这段话来否定你,上次本席在国防委员会时曾请教你,是否试着以租借武器的方式租武器,你说你们试验过,但没有成功。请问这是军人的态度吗?为什么第一次不成功,你们不能两次、三次地再试验呢?英国丘吉尔先生可以花这么多时间去试验,最后说服了美国人,你们呢?在此,本席再说一次,李部长,依你这么正直的性格,是干不久的,上次我曾举岳飞的故事告诉你,岳飞当时是骄兵悍将,北伐打不赢敌人,但却又是一个大将军,而最后之所以会成功,是因为他的失败,他作为一个忠臣而被整死了。部长,你可不可以用你专业的知识告诉大家,不能再做军备竞赛,买武器是骗人的,是做不到的。你活着做一次岳飞,永远是万古留名;像现在死拖活拖下去,你很快就被牺牲掉了。对不起,我的话就讲到这里,我对你是勉励的,而不是伤害的,现在就请你回座。谢谢。

再请问谢院长,愿不愿意以租借方式和美国谈谈看?在这个谈判没有成功前,军购案先暂时停下来,可不可以?Yes or no?

谢院长长廷:租借案可以尝试,但不能说没有成功前不购买,我们还是要购买。

李委员敖:不对的,法律适用不是这样的,法律判决后,不因再审而阻止执行。本席的意思是,我们先把这个紧迫盯人的军购案停下来,试着考虑看看军租案,事实上,依照美方的标准,我们根本就可以免费取得武器,像今天的中南美洲一样,为什么我们还要花钱?所以,我请教谢院长,你考不考虑先停下军购案,至少也要同时进行军租案,你愿不愿意?Yes or no?

谢院长长廷:停下来,让台湾民众冒险,这个责任我担不起,除非大陆答应这段期间不会打我们……

李委员敖:谢院长,对不起,我打断你的话。不是带着台湾人民冒险,是带着美国人民冒险,因为美国的《与台湾关系法》中自说自话,是根据美国政治的、经济的及安全的利益,我们不买武器是妨碍了美国的利益,所以我们可以跟美国谈判,是他们违反了契约的公道精神,我们请美国人就契约精神解释什么是provide。本席的意思是,你愿不愿意经过类似英国丘吉尔式谈判租赁的手续?yes or no?愿不愿意?

谢院长长廷:这个不是简单可以回答的。

李委员敖:买东西是简单的问题吗?

谢院长长廷:可以尝试,但不能现在停下来,现在停下来……

李委员敖:你现在只走一条军购的路,却没想到我们也可以军租,也没有想到我们可以免费取得。谢院长,这两条路,你愿不愿意同时进行?

谢院长长廷:可以同时进行。

李委员敖:OK,我记着你的话,现在开始同时进行,也请你随时报告进度。另外,本席再请教你,我们是不是中国?Yes or no?

谢院长长廷:这很难定义。

李委员敖:你不能讲条件,不能给“中国”加条件。

谢院长长廷: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可以用yes or no回答,你是读历史的,你应该很清楚。

李委员敖:一国的行政院长,当他给“中国”加条件时,院长,你不是以一个优秀的法律人士身份讲话。我这里有一个表愿意借给你看,让你看我们的法律中有多少提到“中国”的字眼。首先列出的,就是《民法》。你太熟悉了,也太清楚了,《民法》总则中就有“中国”字眼,请问你要如何回避这个问题?你不敢给“中国”下定义,那么法律中提到的“中国”又是什么呢?再问你一遍,“中国”,有没有yes or no的问题,你讲,你不要闪躲。

谢院长长廷:没有闪躲,你如果给我一分钟,我可以……

李委员敖:你讲,法律中的“中国”是什么?

谢院长长廷:你给我一分钟,我就给你讲清楚。

李委员敖:我不要给你一分钟,我要你说yes or no?

谢院长长廷:那就很难了。

李委员敖:你心里清清楚楚知道,你不能拒绝回答我们的法律,这不是国防机密,也不是外交机密,你必须答复我yes or no!

谢院长长廷:这没有yes or no的问题。

李委员敖:你拒绝回答,我给你20天去考虑,以书面答复我,好不好?

谢院长长廷:可以。

李委员敖:长廷,你觉不觉得很丢人?

谢院长长廷:不会。

李委员敖:我说“长廷”,表示我会失态,我把你当做我的小老弟了。你不觉得很丢人吗?

谢院长长廷:我随便回答也会伤害你。如果你给我一分钟,我可以回答;不给我一分钟,我用书面答复你。好不好?

李委员敖:好。

谢院长长廷:这是平等的意思。

李委员敖:我不给你一分钟,因为你的一分钟全是你的条件。长廷啊!戏台唱戏是对着观众唱的,后台怎么跟自己人唱戏呢?我不希望你跟我后台唱戏,我们是曾经的朋友,至少我是你第二号敌人、次要的敌人,不是吗?

我认为你在闪躲这个问题。我告诉你,我赞成你说这个“中国”不是我们,可是我必须要问你,如果是这样子的话,比照《真相条例》,我要求谢院长把这些法律送请大法官解释,在解释是否“违宪”前,这些法律全部停止适用。我求你们、求你们行政院的官员,用抵抗权来抵抗这些法律,使它们不要适用,好不好?

你接不接受这种抵抗权?《真相条例》是立法院公开通过的法律,是总统签署的法律,你们行政院——当然不是你担任院长时,可以公开抵抗不执行,等大法官解释,请问这个行政院还叫行政院吗?游锡堃太奇怪了,可是我问你,这些单位像警政署、安全局用抵抗权方法拒绝实行立法院通过的《真相条例》,请你告诉我,这些单位该不该处分他们?Yes or no?立法院通过的法律,他们可以抗拒不执行,该不该处分?Yes or no?以你那么聪明要想那么久吗?

谢院长长廷:有效的法律应该执行,应该遵守。

李委员敖:有效、无效不是侯友宜这些人所能决定的,违不违宪也不是他们能决定的,也不是你们行政院所能决定的,对不对?在没有解释出来以前,你们可以停止适用吗?这也能停止?你该不该处分他们?Yes or no?

谢院长长廷:世界上的事不是yes or no……

李委员敖:长廷兄,你是堂堂的行政院院长,不是泥鳅,你怎么这么滑头?

谢院长长廷:如果你这样问,我怎么……

李委员敖:这个问题20天后书面答复我,好不好?

谢院长长廷:好。

李委员敖:这个问题我已经告诉你了,我请求你向大法官申请解释这些法律,在解释以前,这些法律全部停止使用,全部停摆,我们政府整个瘫痪下来。为什么有这么多违宪的法律?因为你不承认“中国”,你知道后果吗?就是这个后果!

这还不严重,最严重的是当我们不承认中国时——如陈水扁所说“不能有中国没有台湾”,把中国和台湾说成是对立的,我想你也觉得对岸是中国,我们是台湾,但我告诉你,根据现在我拿的这本书,也就是你们“台独”分子、我的老同学陈隆志编的《国际法》,记载《上海公报》里美国方面声明:台湾海峡两边的中国人认为只有一个中国,台湾是中国的一部分,美国政府对这个立场没有异议。这就是说,台湾是中国的一部分。我们再看《八一七公报》,美国说承认中国的立场,只有一个中国,台湾是中国的一部分。

麻烦来了,如果中国只是对岸不是我们,长廷兄,台湾也没有了。就按照美国的标准,台湾是中国的一部分,我们承认那个“中国”不是我们,我们的台湾不见了!这不是很恐怖吗?在国际标准里,我们的台湾不见了!这好吗?所以,就像美国前总统克林顿所说的,他所以用一个中国的标准,意思是对台湾好,何况我们在计算机记录都看得到,长廷兄是主张一个中国架构的,为了这件事,你还被林浊水委员说你法律学得太精了。

你有良知、良能和勇气讲我们是一个中国架构,今天你不敢承认中华民国是中国,长廷,你内心在交战,就像李杰部长一样在天人交战。你可以用笑表达内心的不安……

谢院长长廷:你让我回答……

李委员敖:我没有请你讲话,你不能答复。你曾是第一名的立法委员,知道质询规则,对不起,现在请你停下来。

谢院长长廷:让我回答一下。

李委员敖:我再讲一遍,长廷兄,我老了,再过12天我就70岁了。

谢院长长廷:恭喜!恭喜!

李委员敖:我倚老卖老,请你原谅我,可是我必须说,在我有生之年,我要讲几句话。长廷兄,你记不记得有一个70岁时死在“立法委员”任上的可爱的台湾人?那个人就是郭国基。

郭国基当年被国民党政府抓起来,戴了6斤半的脚镣,出来后和国民党的副总统陈诚有一段谈话。我听了后几乎要垂泪。他跟陈诚说,你们这些外省人怎样看我们台湾人?整个中国大陆的资源、领土,是你们的祖先和我们的祖先共同取得、共同创造的。今天你以为我们要搞“台独”,我们把“台独”搞得这么小?你太小看我们台湾人了!这就是70岁死在立法委员任上的郭国基的一段话。他那样地被外省人迫害,戴了6斤半的脚镣,可是他觉得他的世界不在台湾,整个中国是他的一部分,是他的祖先所创造的一部分,他的眼里不只是台湾。

今天又一个问题出现了,大陆如果是匪区或是中国,他若是个穷光蛋,我们躲他远一点也好,可是现在麻烦了,他有钱了,我们现在有问题了,我们要共共产党的产不是吗?我们要占他们的便宜,这个时候如果我们不中国了,对我们是什么感觉?为了躲这个字眼,长廷兄,我们付了多少代价?为了共产党新华社、人民日报报导的不好,今天在你行政院长任上可以把他们的记者和报导推出去,或者暂时推出去,请问对我们所谓的自由民主形象是多么坏?值得吗?这种事情值得发生在那么优秀的谢长廷院长任内吗?

长廷,我讲这话真的很痛苦,因为你是我民进党朋友里最理性的、学问最好的、口才最好的,跟我有某种程度私交的。昨天在电梯里我抱住了王幸男,他的思想和我南辕北辙,可是长廷兄不要忘记,今天在立法院里只有王幸男和我是坐过政治犯牢的,其他的人统统没有。我必须跟你说,我们台湾人有情有义,美丽岛事件在辩论时,站在第一排最左边的林弘宣,今天去哪里了?过年的时候,写信给我的朋友林宪同,也是你的朋友,要借两万元。当满朝富贵的时候,大家都是做副总统的副总统、做总统的总统、做院长的院长,你们这些美丽岛系统通吃了我们政治犯的资源以后,长廷兄,我为林弘宣请命,请你特别照顾他一下,可以吗?Yes or no?

谢院长长廷:可以。

李委员敖:谢谢你,我总算抓到你一句yes 。我必须跟你讲,为什么我们国防委员会会谈到杜正胜?你晓得那句话——教育是最廉价的“国防”。对于杜正胜,长廷兄,当年我们两人和林永丰医师游阳明山,我跟你讲了一句话也许你还记得,我说真正的问题是民进党对我们是什么?你说民进党对我们是汉献帝,它代表了正统。今天你抓到了正统,从政治斗争来说,我又想起了十几年前和你说过的话,我曾说你们不要赶走国民党老贼,因为老贼对你们而言是好的,只有老贼才证明国民党是多么黑暗、多么丑陋、多么恶心、多么使我们发笑。老贼赶走了,这么好的道具就没有了。今天大家说我反对杜正胜,其实从政治厉害的观点来讲,我赞成40+1,40位立委再加上我,留下杜正胜。杜正胜会永远是你谢长廷的痛,他给你制造情况,为什么会痛呢?让我们看看数据。有一份极机密资料,那是杜正胜亲笔为李登辉写的演讲稿,其中提到“在台湾的中国人”,那时他承认是中国人。到了1989年他写《历史的再生》一书时,又提到“台湾有1800万的中国人”,可是现在杜正胜出了这本书,我们发现“中国人”不见了。由此可见,谢院长用的教育部长是个前后不一致、捏造变造历史事实的人。1800万人怎么忽然不见了?关键就在于杜正胜的意识形态出了问题。你的教育部、你的文建会印出来的地图把台湾放在上面,今天本席带来了一幅地图,我愿意把这幅地图捐给“政府”,在地图上台湾尾在左边,和杜正胜的地图正好相反。本席在教育委员会质询杜正胜说,你的图台湾尾在右边,我的图则在左边,你看过我的地图吗?杜正胜说没有见过。我问他,你不是台湾史专家吗?他说他不是,他第一次在我面前谦虚地承认自己不是台湾史专家。为什么地图中台湾尾可以在左边,也可以在右边或下边?因为当时画地图的人基于一时需要,并没有政治的解释。今天你的文建会、你的教育部把台湾作了政治解释,就是这样乱搞,一会儿1800万人变成不是中国人了、一会儿台湾又变成了世界的中心。现在本席手中的这份地图是1964年国民党政府画的图,是以台湾为中心的世界地图,真是自大狂!今天你们搞这些还不如国民党,国民党以台湾为世界中心,你们的地图只是把台湾放在大陆上面,这算什么?全世界围着台湾转,国民党意淫世界比你们强烈多了!

杜正胜不是他个人好坏的问题,而是他的学问不行,制造了这么多争议,你今天不请他下台,等于是要拆陈水扁的台。容我作恶意的解释,你是给陈水扁难看,找了这么个货色整天出情况,成了大家奚落、打击、愤恨的对象,进而迁怒于陈水扁,当然久了以后,你也无法脱身。长廷兄,你有没有考虑不要让杜正胜的问题继续消耗我们的资源,不要拿我们做白老鼠?游锡堃的班底已经实验了两年,官吏走马换将成了白老鼠,现在连人民都变成了白老鼠。长廷兄,这样子好吗?我必须在我的质询时间结束前,把最后要讲的话讲给你听,以后我可能会死掉,你也不会受到这种折磨,可是今天还有这么一个人,在这么难得的机会里,山不转路转,好死不死站在你的面前,又是你的老朋友,在和你讲话。

谢院长长廷:我很感动,你花了那么多时间把问题凸显出来,可是你其实不必花那么多时间来谈这个问题,因为地球是圆的,什么是上?什么是下?什么是左?什么是右?这些都不必执著,如果从固定的方向来看地球就不对了,从太平洋来看台湾就是在左边。

李委员敖:长廷兄,我再讲一遍,不要在后台唱戏,不要对自己人唱戏,更不要对过去的老朋友、老大哥唱戏。你的滑头是有名的,我希望你对我至少不要那么滑,因为我们互相了解得这么深!

谢院长长廷:我讲的话如果没有道理,就请你指教,地球本来就是圆的,你怎么固执地说它应该在哪一边呢?

李委员敖:这次靖国神社的事件为什么会闹出来呢?你在日本留学,学问又好,当然知道靖国神社所象征的意义。当你的内阁阁员有争议时,你不是一个评论者,不能只说阁员和立法委员吵架把气氛搞得不好,这个层次太低了。当阁员意见和阁揆不同时,阁员应当知有所去留,你应该公开或私下告诉反应很迟钝的杜正胜,要他有所去留。因为他造成了争议,结果使整个台湾失去了尊严。靖国神社的事件,他确实不应赞同。本席从《台湾人的傲骨精神》中念一段文字给你听:“台湾人为日本人打仗有荣誉感,女性献出贞操给日本人搞也没有怨言。台湾人不同于中国人,也不同于韩国人,因为中国人和韩国人傲慢。”这是傲慢吗?台湾人要给日本人当兵,这才是光荣;我们的女人要给日本人搞,不然就是傲慢,不给他们搞,就像韩国人一样的傲慢。

谢院长长廷:那篇文章应该不是杜正胜的。

李委员敖:这种精神、这种思想在流传,你身为最高位阶的行政院长,有责任为了下一代去阻止,不许这种思想在《自由时报》流传。这不是说要干预言论,而是潜移默化地消灭这种思想的来源,至于潜移默化的重要标杆,长廷兄,你必须考虑杜正胜不断制造出来的情况。为了我们大家好,请你考虑这些情况。

谢院长长廷:靖国神社是有争议的,即使日本官员要去靖国神社都会选择时机,并且在事前声明是为了反省,不要再发动战争。所以公务员不应助长这种争议,而且还应兼顾到受害者的感受。

李委员敖:谢谢院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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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忘了站在第一排的要犯

林弘宣是美丽岛大审时,站在第一排的要犯。不料坐牢有份,受禄无缘,他却被忘恩负义无情健忘的美丽岛受益者们踢出局了。在穷困之中,他请林宪同律师援之以手,慷慨的林宪同也不止一次地做了。我得知后,一方面送了钱给他,一方面向谢长廷“请命”。下面两封信,说明了一切:

林律师:

请再度伸出援手帮助我。

虽已校订完一本书,稿费却需等校对完成后才会付清。出版一本书的确不简单。你应有些经验。

萍水相逢,受你尊重且照顾良多,只有感念在心。

过年在即,家族聚会我亦不打算参加,落魄漂泊,实无颜见江东父老,何况侄子辈。即颂

安康

弘宣字 2005年1月27日

李先生:

顷接林宪同律师来函,并附上《立法院公报》第94卷第20期院会记录,有关您为我向谢长廷请命,请他特别照顾我一下,谢长廷也当场答应一事。我要特别感谢您仗义执言,为我请命。

总统已于7月11日派专人送聘书来,聘我为有给职国策顾问。相信此事跟您的请命有直接关系。本来猜测总统身边的大老看不过去,因而建议的结果,原来这位大老不是别人,是立法委员李敖。古人有不求禄、禄亦弗及的情形。如今我虽不求禄,禄却及之。除了衷心感谢之外,夫复何言!我目前从事英翻中工作,行有余力时,阅读《西藏生死书》《达赖生死书》等作品,颇有心得。所谓“未知死、焉知生”,孔子错了。您的前妻胡因梦应该早已参透生死。我父亲是曹洞宗的和尚,我却曾是基督教的传道人,我一直想好好写一本书,把这一辈子短短的人生旅程中所见所闻所思所悟写出来,让有眼福的人看看、有耳福的人听听,9月以后应可开始动笔。到时一定请您指教。杂七杂八写了一堆,重点仍是感谢您的请命。即祝

平安快乐

弟弘宣敬上 2005年7月27日

2005年8月30日报载:“民进党耆老黄富竟成游民,国策顾问黄华胞兄失忆昏倒无人问,送进游民收容所,同居人和黄华未处理”云云。当年黄富曾找我为他出版《三圣会谈》译本,是旧识。他后来参选过民进党主席。我不忍见其82岁时竟潦倒至此,乃转请谢长廷照顾他,是继为林弘宣请命后又一执言,可是没有下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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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进党中有我“卧底”的

我是反国民党的祖师爷、倡议自由民主开明进步的至圣先师,并且是唯一为“台独”罪名坐过牢的“外省挂”。民进党中有点良知的,对我基本上是既感且愧、敬而远之的;至于民进党中丧失天良的后起之“莠”,对我就更“望望然而去之”了。我到立法院时,院方拿出个座位表让我挑,最前排的我不愿意,因为离狗官们太近了,我要坐最后一排,可以居高临下。议场是斜坡,最后一排最高,有俯瞰效果。选的时候,我选了左后角那个座位。不料院方表示,那个角落民进党说消受不起,最好到对面来,于是我就坐在右后角了。因为是转角,所以“地处要冲”,来往者“哈啰”不断。专程过来看我的民进党亦多。不过我心里比较对党外时代的旧识另眼相看,林浊水、许荣淑、蓝美津(黄天福太太)、田秋堇(田妈妈女儿,她年纪小,党外资历却深)、张庆惠等。新识的有郑运鹏、管碧玲、高建智等,常过来聊天。

林浊水当年跟我办过党外杂志,称我为“贤者”、为“老大”。在立法院重逢后,互开玩笑。我说你别忘了你是小弟级的,你书面称呼我是“老大”。他笑着说:“当时年幼无知呀!”林浊水好谈“台独”理论,但不能自圆其说,结果头脑愈用愈糨糊。他很努力,但多弄错了方向。他最后和李文忠一起辞职,只知“自杀”以谢国人,不知“宰扁”以谢国人,真是蠢人一对。他不失为好人,但“死”得太软弱了。

许荣淑是我老朋友。党外杂志的黄金时代,我除了主持自己的《千秋评论》《万岁评论》《乌鸦评论》等以外,还贾我余勇,以《千秋评论》为主轴,展开了党外杂志的大串联。我几乎来者不拒地免费为所有党外杂志拔刀挎刀,最主要的是郑南榕的“自由时代”系、邓维桢与邓维贤的“政治家”系、许荣淑的“深耕”系、周清玉的“关怀”系、林正杰的“前进”系等等。许荣淑系的杂志,我帮忙极多,她很感念我。我过生日时,她在紫藤庐为我大规模祝寿,我却逃掉了。她特别找人刻了一对图章送我。她竞选时,我送了她和方素敏两万美金。1983年10月2日,我写《我们拥护许荣淑——从手执蜡烛到手执火把》,其中说:

国民党用的还是当年“自由中国事件”的老套,想用抓人、禁书的恫吓,把大家给吓住。可是,20年后的老百姓没有那么好欺负了,许荣淑勇敢地站了出来,她的勇敢,告诉了国民党:你们20年来抓人禁书的老套,现在不灵了,我们不怕你们!你们抓人,我们有的是人;你们禁书,我们有的是书,我们就是要前进:前辈倒了,后辈来;丈夫坐牢了,太太来;这期被禁了,下期来;一本被抢了,十本来……我们就是要前进,我们并不怕牺牲。

许荣淑的勇敢,给了我们最大的鼓舞、最大的希望;许荣淑的勇敢,给了国民党最大的失败、最大的沮丧。当许荣淑站出来,国民党黑压压一片镇暴部队,面对这样一个“身材娇小、心雄万丈”的敌人,他们手足无措,这就是许荣淑的成功。许荣淑的成功就是我们的成功。许荣淑证明给我们:我们生于忧患,忧患使人坚强;我们起自平凡,平凡使人壮大。80年前,当人们问起人权运动的先驱者苏珊·安东尼(Susan B. Anthony),说她为什么有这么好的精力,她答道:“因为有一件不平凡的工作,在等我领导。”许多不平凡的工作,就是要靠忧患中的平凡人来领导。比起不可一世的豪杰之士来,许荣淑似乎平凡,但她的伟大,正在证明了平凡的你我,可以做出惊天动地的事业,可以使自由民主生根发芽,可以使国民党生气发抖,这就是许荣淑的成功。许荣淑的成功就是我们的成功。

许荣淑有现代女性的美德,在丈夫入狱后,勇敢站在国民党的面前,她不再默默工作,她像一个手执火把的人,把光明给了我们,自己又奔向最前线。我们拥护许荣淑,我们投票鼓励她,使她永远在最前线!

这是我对许荣淑的最大支持。10多年后,我们重逢于立法院,她代表民进党到国防委员会来护航,做投票大队,所有丧尽正义之行,都埋头为之。她私下向我说,她不能不配合党的指示,不然她的不分区立委就给撤销了。我反问她,怎么和国民党一样了?我们当年共同的理想呢?她苦笑摇头,惨然不答。我在立法院,每次看到她都觉得乌云盖顶:可怜的许荣淑,她怎么变成这样子,这就是我写文章拥护的许荣淑吗?

2005年5月12日,我在“司法与卫生环境”及“社会福利”两委员会联席会议,针对“法医师法”的发言,记录如下:

李委员敖:主席、各位列席官员、各位同仁。本席在国防委员会召开秘密会议,特赶来简单说几句话。

首先,我要向大家承认我不懂这个议题,也不懂法医。可是本席想到一个故事,就是当年爱因斯坦推出相对论,由于这个理论太难了,据说全世界只有五个人懂他的理论,当记者访问他太太是否懂得爱因斯坦的相对论,他太太也是物理学家,他说,她也不懂他丈夫的相对论,可是她懂爱因斯坦。今天我必须说,我几乎要做一个类似人品的证人站在这里。

当年雷震案发生时,胡适先生在美国,他愿意回国为雷震作证,做他的人品证人,由于他的人品这么好,所以不可能会是一个叛国的人。

今天我要向大家做一个人品的证人,就是“台大第二次修正版”的主持人陈耀昌医师是我的老朋友,就像尤清主席是我的老朋友一样。台大法医研究所所长、现任台大医学院教授陈耀昌,是我的老朋友,我认为他提案的版本可以免除两个弊端。

首先我们不愿意修正法律有两个原因,一是思想太旧,陈耀昌医师没有思想太旧的问题。其次是由于派系利益太深的问题。根据我的了解,陈耀昌医师也没有利益太深的问题。既没有思想太旧的问题,也没有利益太深的问题,所以,我愿意站在这里做人品证人来推荐“台大第二次修正版”。我的方法可能很怪异,因为我不是从法医的法律来研究,而是根据一个专家的看法来提出,我相信这个专家。

我在上一发言中谈到尤清,那天他正做主席,我看到他,颇多感想。尤清崛起于党外时代,他在别人坐牢受刑、吃苦受难时候,一路捡便宜——别人在战场上作战,他在战场上捡战利品。在捡战利品的记录里,从美丽岛大审辩护律师到党外公共政策研究会理事长,到民进党发言人、外交部主任,到民进党第一、二届中央常务委员,到监察院监察委员,到立法院立法委员、立法院民进党团总召集人、立法院司法委员会召集人,到台北县第十一、十二届县长、国策顾问,到今天又回头做立委。可见凡有便宜,他无位不抢;凡有好处,他无役不与。尤清的问题是他的无能,早在他做党外公政会头目、9年国会议员时代,就被我看出来了。我指责尤清从监委到立委,时间那么长,可是成绩那么少,可见其无能。无能以外,尤清另一个严重问题是他不重视县民的福祉,何国庆“台北小城案”就是一例。该案在8年中,国民党政府犯错只是两年,但声言尽除国民党劣政的民进党政府却错上加错,反倒三倍于国民党。6年内,公文光在尤清手中,前后就累积4次:第一次8个月、第二次一年4个月、第三次1年8个月、第四次又两年起跳,这种效率,说他无能、说他不重视台北县人民福祉,还是客气的;不客气的说法,乃是:尤清的行径,根本是蓄意刁难!他坐视人民3万坪土地荒废于斯、坐视人民20亿资本困顿于斯、坐视人民6年长岁月浪费于斯,最后,还悍然违反内政部指示,使“台北小城”万劫不复。他太可恶了。难怪监察院弹劾他。在立法院,我一看到他,就浑身不舒服,觉得他代表一层阴影。证实了尤清比国民党还国民党,证实了民进党执政比国民党还坏!

还有一个令我一看就不舒服的老朋友,是王拓。他和尤清一样,也到我家来过。王拓本是“左”派、是文人,却不幸沦为小气巴拉的“台派”,和歪七扭八的政客,迷失正业,整天鬼混,实在可惜。

张庆惠是魏廷朝太太。廷朝是我好友、难友。他死之日,小孩还小,我送了一万美金。

2000年1月12日,张庆惠写信给我说:

要特别谢谢您情深义重,在廷朝骤去之期,立即函致悼念,且惠寄巨额慰问金,此番恩义,永铭于心。难怪廷朝、廷昱两兄弟都常称赞您的侠义……

廷朝一生淡泊名利,但他有那么多的朋友,尤其是您,让我看见人世间最真、最善、最美的一面,也是让我与新奇、子筠能继续走下去的最大力量。李大哥,谢谢您,尽在不言中。

张庆惠是民进党不分区立委,常在立法院见到,只话家常。我喷瓦斯事件后,国民党(还是新党?)雷老太太联手民进党林姓小卒告我到立法院纪律委员会,委员会约我答辩,结果大家不敢出席,在场只有二人,一为主席侯水盛,一为张庆惠。张庆惠对我说,她奉党的命令来了。侯水盛则一再赞美我怎么影响了青年的他。最后一等再等,人数不足,流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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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炮口转向了

我的朋友苏秋镇是立法院有史以来最破纪录的,他做立委的时候,炮声之多、火力之猛,令国民党头痛万分,也令所谓党外人士康宁祥之流为之汗颜。以立法院71会期为例,质询期间,立法院立委共378名,其中老贼278名、海外贼30名、台湾增补选70名、党外立委有11名,书面质询次数,国民党526次、党外621次,其中苏秋镇一个人就占了426次!占全部立委质询次数37%强,超过1/3!而康宁祥呢,却只有3次!还赶不上苏秋镇零头的1/8!另外在发言方面,发言总次数是4435次,党外受发言限制,只占1306次,其中苏秋镇虽受发言限制,但也发言477次,占全部立委发言次数10%强,换句话说,不到10次,就听到一次苏秋镇的“为民喉舌”!康宁祥之流差得远呢!正因为苏秋镇如此不肯放水、严格把关,所以,国民党只好趁他撒尿期间动手脚——每当苏秋镇一上厕所,国民党便派员在厕所门口“把风”,同时在院会中加快脚步,通过议案和条文。结果,害得苏秋镇只好忍尿,连厕所都不敢上。后来他甚至以想当国会议员必须膀胱有力为竞选诉求。可见几十年来,一尿之微,却攸关天下者,唯苏秋得以镇之!

如今苏秋镇走了,换成李敖来了。敌人已异,时势亦殊,我不能以次数和忍尿方法来做立委了,我必须以智慧调整方向,调高高度了。当我感到,质询、发言的效果,只是一时的媒体效果,而非实质的挽澜效果,我就决定减少去委员会了。对立法院,外部拆穿比内部颠覆正确。内部的努力,到头来只是一个人一张票,是用我之短争一日之长,我才不那么笨。虽然我偶尔也牛刀小试一下,但在主力上,我炮口转向了。例如我控告美国总统布什,甚至联合出生在美国、有美国国籍的李文,同步在北京一起告,就是擒贼擒王的转向,不但调整了方向,也调高了高度,我更深入地追究本末终始,我精心写给马英九的那封信就见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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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文仪与潜艇采购

2005年5月2日,我在国防委员会质询国防部长李杰上将,记录如下:

主席:请李委员敖质询。

李委员敖:主席、各位列席官员、各位同仁。部长,林肯总统在开国务会议的时候要先讲个笑话,他不是不尊重国家大事,而是让大家稍微轻松一点。本席也先讲个与我们的前途有关系的笑话。前几年,我在中天电视台做节目,在化妆室碰到周守训的太太汪用和,我向她开玩笑:“用和,你去买乐透,中奖以后我把我太太丢掉,你把周守训丢掉,我们两个人拿着你中奖的钱远走高飞。”汪用和答应了,而且她很得意地把这件事情告诉每一位女主播,结果被一位女主播听到,她的名字叫侯佩岑。侯佩岑过来偷偷跟我讲:“李大哥,如果我去买了乐透,中了以后你要不要跟我走?”我说:“不要买,我们立刻走。”侯佩岑也很高兴,立刻告诉汪用和。汪用和把脸一板,说:“这怎么可以?我飞机票都买好了!”侯佩岑就愁眉苦脸地告诉我:“汪姐说飞机票都买好了。”我说:“没有关系,我们坐船走。”这个笑话到这里还没完。现在有一个叫李文仪的美女出现了,看到李文仪以后,我不能够坐飞机走,也不能够坐船走,我可能坐潜水艇走了。换句话说,如果李文仪出现了,我可能就同意了潜艇的军购案。这证明什么?证明一个局面在拖的时候,可能会对我们有利,本席是用笑话来讲,你们都是将军,当然知道汉尼拔,汉尼拔打到罗马的时候连大象都带过去。罗马打不过他,可是后来罗马将军用“拖”的方法把他拖死,后来“拖”的观念出现了英国的费边社。“拖”是一个很重要的战术,看起来像是不敢跟你打,可是最后我赢了。宋朝整个天下就是拖来的,他把契丹辽国拖垮,把第一号敌人拖垮,又把金朝拖垮,他把敌人拖垮后自己活下来。请问部长,你们有没有考虑到今天整个的“国防政策”里面,有一个重要的机会就是拖?在1949年,民国38年的时候,牢里面的共产党都在唱马赛曲,为什么?因为他们认为很快就会解放了、自由了,可是结果他们统统都被枪毙了,就是因为国民党采取“拖”的政策,这个局面拖到今天拖了56年,我们还没死。所以本席请问部长,有没有考虑用“拖”的政策拖住这个军购案。你们最新出的“希望与和平”,对不起,胡局长,这里面的话是不成立的,你们说得很清楚:“买这个军购并非我单方面可以决定,美国也没有免费提供我武器的责任与义务。”这句话是不对的,本席一再告诉大家,美国把武器卖给我们是根据《与台湾关系法》,《与台湾关系法》写得很清楚,是provide武器给我们,没有说是买和卖。美国在《与台湾关系法》里面写得很清楚,他们的责任就是为了美国政治的、安全的和经济的利益。

主席:请国防部李部长答复。

李部长杰:主席、各位委员。委员能不能给我几分钟回答?

李委员敖:等一下,我再告诉你,你们这个宣传是替美国人讲话,是不正确的。部长,记不记得,4月12日我在你的面前、在谢长廷的面前,我在院会里逼着谢长廷同意军购与军租可以并行,我们为什么不考虑用租的方法来谈判?谢长廷说了:“我们考虑军租,也不能够妨碍军购。”可是在谈军租的时候这两个案子是冲突的。本席告诉部长,二次大战的时候英国人贪了美国人的钱,美国同意将军备租给英国,但英国没有钱,就把小岛给美国用,英国人耍了美国人一道;还有苏联的军租,美国提供苏联10亿的武器,结果苏联统统不还。所以本席认为,台湾可以考虑用租的方法拖过这个局面。本席铁口直断,连战和宋楚瑜在某种程度上面是给阿扁“打前站”,这是军事术语,他们好像走过金门的地雷阵一样,他们先过去打通这条路以后,阿扁最后要承接这个后果。换句话说,在未来3年内,阿扁如把“台独”出卖,他会走这个路线;当这个路线走成的时候,台湾就没有必要买武器了。国防部的计划书做到了中华民国124年,也就是说你们保证到30年以后。但30年以后有什么结果?30年后我们的小孩子要负债多少钱?现在的婴儿一出生就要负债30万,你们这个计划搞下去以后,小孩子根本活不到30岁,都饿死了。

今天我不是不保护你们的尊严,不是要求你们不要搞军购,而是既然谢长廷已经同意军购与军租同时并行,为什么你们现在不推动军租?

李部长杰:关于书的部分,我读过了,李大师的意见,我们也很重视。我们这次军购案中的三部分,谈到租的话,只有P-3C可以。因为军租必须是它现有的装备,目前还在谈。其次,关于拖的部分,我完全同意李委员这部分的逻辑。其实,我们建军备战也就是拖,十多年前的建军备战拖到今日,他可以来找我们谈,我们再拖个十几年吧,但是,拖总要有投资、整建。我们以拖待变,这是我们建军备战的基本原则……

李委员敖:我同意,所以,建军备战、拖的原则是我们不要花钱,美国的……

李部长杰:我还没讲完。

李委员敖:你讲话不重要,我讲话重要。我不会用杜正胜的方法对付你。

你们都看过马克·吐温的《汤姆历险记》,小顽童汤姆·莎耶的姑妈要他刷墙,他一人刷不完,就把刷墙当做买卖,任何小朋友来刷,要送他礼物、巴结他,才许他刷墙。换言之,你是为我刷墙,结果你得要求我,我才许你刷墙。这是现在美国人的算盘。美国也承认台湾战略利益是保护了美国,现在美日的条约中也涵盖了台湾。既然我们保护了美国,为什么还要花钱?所以,本席说,我们可以不花钱而达到效果,今天所谓的拖是不花钱的;如果要花钱,就没有拖的意义。

李部长杰:但是,我们和美方谈的时候,美方拿出我们经济的外汇存底那么多等等说法,说我们不穷,为什么还要跟他们谈这些云云……

李委员敖:你们去谈的态度就错了,为什么我有钱就要花钱买?你们美国比我还有钱,为什么你们不送给我?

李部长杰:所以,美方只对南美洲落后国家送……

李委员敖:我现在念蒋介石时代驻美大使顾维钧回忆录中的一段话,其中提到蒋介石找到了美国大使蓝钦,对蓝钦说自己“执政20年来,我个人利益可以牺牲,国家利益也可以牺牲”,后面这句话好恐怖——又说“原则和正义永远不能牺牲”,当国家利益都牺牲掉了,还有什么原则和正义?所以,蒋介石最后又讲到“我们也要战到最后的一兵一卒”,对不起,李杰部长,你的一兵一卒理论是跟着你们祖师爷而来的,但是,最后连国家利益都牺牲时,战到一兵一卒又有何意义?我认为你们没有好好跟美国人谈、没有跟美国人敲桌子、打板凳、丢茶杯、耍赖!如我一再勉励你的,效法印度国防部长梅农的态度,他向美国人要武器,就是要用脚踢他。而你们在美国人面前根本像孙子一样,你们不敢跟他们谈嘛!美国人说我们有钱就要买,为什么老子有钱就要买,他们的钱比我们还多,应该要送给我们,否则就根本拒绝买;一旦我们拒绝,美国人就紧张了,因为台湾脱离了美国的势力范围。我告诉部长,阿扁又变了,他如把“台独”抛弃掉,在最后3年表现一点政绩,把前面5年的空转转回来,阿扁的目标,就如同我李敖首先提出的,他可以得到诺贝尔和平奖。你们现在积极去买武器,我告诉部长,你会丢官,因为阿扁私底下不要买武器,而把不买武器的责任丢给了国民党和亲民党。所以,今天我正式宣告,连战和宋楚瑜如果压制或要求其党籍立委在立法院通过所谓的合理军购时,我会和每个人都翻脸。何谓合理军购?只要花钱买,就是凯子军购!没有什么合理不合理!什么都不能买,不买的原因,如我所说的,采取拖的政策、拖的战略对我们最有效,也请李杰部长相信我老大哥一句话,拖是最好的战略。谢谢。

李部长杰:我也赞成拖,但是,这些钱的支用……

李委员敖:我告诉你怎么个拖法。洛桑会议时土耳其和英国谈判,土耳其派出的代表是伊斯美,他是个假聋子,对他有利的他都听得到,对他不利的他全听不到,所以,英国代表暴跳如雷,最后谈判失败。因此,如果李杰部长你聋一点,我觉得你是个最好的代表。

李部长杰:我们是多方的会谈,还有中共的因素在,中共的影响力和压力,和这些不同……

李委员敖:美国前国防部长裴利下台后,他说台湾花大钱买军火是个错误。美国的官和台湾的官很有趣,在台上赞成买军火,下台后就讲良心话,你现在挂着一层国防部长的皮就赞成买军火,等你变成帅(化民)将军、顾(崇廉)将军,你也反对。你们的将军就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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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他妈的话

2005年5月12日,我在科技及信息委员会本土语言政策公听会上,提出对“本土语言”的看法,记录如下:

主席:所有学者专家都已发言完毕,刚才有人问到中央研究院语言研究所郑所长为何没有出席,因为今天教育部委托郑所长主持中正大学校务评鉴,所以今天郑所长未能出席。现在请李委员敖发言。

李委员敖:主席、各位学者专家、各位同仁。刚才听到博学的李教授说他70岁了,“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也70岁了,不过,今天讲的话可能有点恶言。首先,本席要向各位报告,为什么今天谈到本土语言,有这么多人这么热心?我必须说,我们全体都上了政治人物的当。今天我们说要学本土语言、学妈妈的话,我实在忍不住在各位语言学家面前班门弄斧。我们会问,别人为什么不讲台湾话?因为台湾话是本土语言,可是我实在忍不住要说,台湾话难道不是闽南话吗?现在全世界有5600万人在讲闽南话,换言之,有3300万讲这种话的人不在台湾,今天台湾2300万人,即使包括我李敖从此不讲国语,也是2300万人讲这种话,还有3300万人在台湾之外的地区讲这种话,这要怎么解释呢?所以我说今天我们讲的所谓的台湾话,说穿了就是以中华人民共和国福建省南部为主的人讲的话,很不客气地说,我们讲的“妈妈的话”是共匪地区的语言。

那什么是我们的语言?容我讲一句话,就是我们今天讲的台湾“国语”,才是我们本地的语言,因为它已经融合了各种的语言。好比我们说商店休息了叫做“打烊”,是上海人讲的话;好比我们说3点半要“轧头寸”,这是苏州人说的话,这些都变成了我们的语言了。我讲一个粗浅的笑话,如果我穿了一件风衣,到了一个巷口看到一个女孩就突然敞开衣襟,北京女孩的反应是“呀!”可是台湾女孩的反应是“哇!”或“哇噻!”因为惊叹的语言都改变了。山东有一个地方的人,如果人家打他一拳,他说:“fen!”可是我们说:“疼死了!”或喊妈喊老天爷,这些语言都是地区性的。今天我们到了匪区,人家一听就知道台湾人来了,因为我们已经形成了我们的语言,就是台湾“国语”,这才是我们真正的本土语言,不是闽南话,也不是客家话,而是这种南腔北调形成的“国语”,也是“国语”推行委员会五十几年来教出来的。这种“国语”连我这个老北京听了都不习惯,因为北京人讲“胡同”,台湾人讲“胡同(二声)”;北京人讲“蜗牛”,台湾人讲“蜗牛(瓜牛)”,完全已不是我们当初学的语言,可是我们知道真正的本土语言就是这个语言。

今天最惨的是,我们受了政治人物的煽动,要花那么多的时间去研究这些东西,小孩子那么可怜,要花那么多时间学习本土语言,请问公道吗?像山地同胞、高山族的语言,李教授保留了那么多资料,本席赞成研究,也赞成抢救,但是这不是小孩子的事情,今天我们加诸孩子身上的压力太大了,小孩子要学那么多语言,好吗?我们明明知道,在世界的标准之下,很多弱势的语言就是要凋零的。14世纪英国人在教会、大学里讲的是法语,经过两个世纪的努力,英语才出现,今天英语变成强势语言。可见语言本身就是大吃小,我们抢救不来的,我们必须承认有些语言只好任其凋零。今天我赞成语言学家抢救某些语言,但是我绝对反对政策搞全民运动,要小孩都要学妈妈的话。我告诉大家,高山族9族13种语言、客家话两种、闽南话一种、国语一种,外省人讲的语言只算一种,各位,其实外省人的方言有59种,请问是否每个外省小孩都可以要求学妈妈的话呢?如果我们把整个资源都用在小孩学语言上,就构成了浪费,我们还有时间去竞争吗?不是说闽南语不好,而是来不及了,因为要制造闽南语的时机出来需要多少时间?已经来不及了。作家王祯和曾经写过一本书叫《嫁妆一牛车》,用闽南语的拼音去制造文字,结果失败了,因为文字跟不上,文字跟不上,语言虽在但是文化没有了。今天我们拼命搞语言,文字跟不上,搞了半天都是音标,罗马拼音、注音符号都是音标,音标有什么意义呢?可是我们传统的文字有数十万种书留存至今,你可以不看它,但是那像冰山一样,7/8在水底下,只有1/8露出来,那就是我们今天所看到的文化,我们接触的所谓的中国文化不过就是《四书》《唐诗三百首》《古文观止》《红楼梦》《水浒传》《西游记》,每个人看的古书不过如此,可是古书有数十万种。我的意思是,我们有那么多文字的东西都学不完,还浪费小孩子的时间,整天搞这些语言政策,学妈妈的话。我认为大家应该出来抢救这些可怜的小孩子,谢谢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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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人,谁要你们舞文弄墨!

2005年5月18日,我在国防委员会质询国防部副部长蔡明宪,记录如下:

主席:《国防译粹》是翻译的刊物,很值得一看,史编室的很多刊物都有送给国防委员会,其中有很多都是很好的书;至于一些专业刊物我都没有看。现在做如下决定:一、《国防译粹》每期都送给本委员会委员。二、请将这29种刊物的最近一期,都送给本委员会委员。请李委员敖质询。

李委员敖:主席、各位列席官员、各位同仁。副部长的报告中提到,遵照前副部长康宁祥先生指导,成立精简小组。你对康宁祥了解多少?你认为他有能力来主持精简小组吗?

主席:请国防部蔡副部长答复。

蔡副部长明宪:主席、各位委员。我认识康宁祥前副部长,我跟他也是好朋友,虽然那段期间我不在国内,但史编室向我表示,他很用心地召集会议来改革与精进国军军事刊物。

李委员敖:你知道他办的《首都早报》最后是办垮了赖债吗?你知道他的党外杂志最后都办垮了吗?你知道他在搞文字宣传方面是一个低能的人物吗?请回答yes or no。

蔡副部长明宪:我不很清楚。

李委员敖:我现在告诉你,你要清楚一点,他是这样一个无能的人,他唯一的本领就是在外面搞女人,生了私生子,然后赖债,不肯承认;经过法院鉴定,认为他是私生子的爸爸,然后才讨价还价,给那位蓝女士钱。他是如此行为不堪的人,做了你们国防部的副部长,现在由你出任,当然我承认有进步,但是我必须说,你成立这种精简的方式还是有问题的。请问总政战局文宣处的王处长,你做了军方刊物的社长也好,发行人也罢,你总共主持了几种刊物?

主席:请总政战局文宣处王处长答复。

王处长明我:主席、各位委员。目前我是政教文宣处处长兼《青年日报》社社长,在我执掌之内,目前有三种刊物,都是月刊,第一个刊物是《奋斗》月刊,是“国军”官兵、雇员,人手一册,发行量是38.4万册;第二个刊物是《吾爱吾家》月刊,发行量是21万册,发行对象是志愿役的官、士及眷属;第三个刊物是《胜利之光》画刊,发行量是1.2万册,发行对象是军队各级单位、政府机关、图书馆、学术机构。

李委员敖:你报告得很详细,所以本席手上拿的这几本刊物,都是由你担任发行人。军方发行刊物的目的是增加“国防”力量,但请你告诉我,这本刊物中介绍的茱莉亚罗伯茨与“国防”战力有什么关系?难道是促进军人的性欲吗?

王处长明我:一本刊物固然有我们诉求的主题,但我们希望在休闲性、文艺性方面,也能增添一点篇幅。

李委员敖:现在媒体这么多,休闲刊物需要人民花钱来给你们浪费吗?你们要干这行吗?我所谓的精简,这就是一个例子。我手上这本刊物是非常老资格的一个烂刊物。国防部总政战部主任许历农上将下台后到我家,我当面指责他,说军方花了这么多钱,办这么多烂刊物,从《青年战士报》到今天的《青年日报》,许历农担任总政战部主任时,自己还参与写社论,我说你写社论、耍笔杆,搞得过我们吗?我李敖是专家,蔡明宪是专家,李文忠是专家,我们都是搞党外刊物的专家,你们根本搞不过我们,花这些钱是浪费。这些事情不需要我们花钱来介绍茱莉亚罗伯茨,所以尽管它是老刊物,可是我说它是烂刊物,军人是打仗的,搞这些刊物做什么?当然我承认军事研究刊物是有必要的,但国防部史政局谈过去领袖的战史,包括北伐战史、剿匪战史、抗日战史,都是丢人的战史,是打败仗的战史,有什么好谈的?你们的刊物中还有一个百分比,每期介绍蒋介石的丰功伟业,其实根本不值得这样做。不过,国防部史政局现在出版的翻译部分做得不错,我们也要肯定。

所以你们要大刀阔斧,不要只是从49种变成29种,要统统砍掉,当然这会挡人财路,但是只要集中精力,办一个真正好水平的、具有世界性水平的军事刊物,就很了不起了。我觉得这样太浪费了,应给这些人优厚的待遇,全部遣散,不要再开会了。当然我承认我讲这些话有些挡人财路,但是这些刊物不要再办了,预算由2000多万增加到5000多万,虽然这是军方浪费里面非常小的一部分,可是由小看大,我们觉得恐怖,觉得寒心,连一个军方出版品都被你们搞得这样乱七八糟,大量的国防预算不知道被你们搞成什么结果。副部长,请听我老大哥一句话,回去彻底检讨,不要再搞这些东西了,军人就是打仗,谁要你们舞文弄墨,耍笔杆你们耍不过我们,搞这些干什么?

蔡副部长明宪:谢谢李委员的指教,事实上我们精简之后还要精简。

李委员敖:你们的问题不是精简,而是消灭。我不要再听精简的话,由康宁祥开始就在精简了。

蔡副部长明宪:美国、欧洲、中共都一样,军中刊物无论是军事的、专业的、理念的都有,军中不是只有拿枪杆,还有思想,我大学的时候就是看李委员的《文星》杂志长大的。

李委员敖:可是,我们当时是拿笔杆者,就从事拿笔杆的工作,所以,本席认为你们军中的整个文宣是失败的,你必须要承认这个事实。

蔡副部长明宪:我们可以改进。

李委员敖:已经太慢了,本席认为你们在程序上要消除这部分,才是个起点,请予以考虑,好不好?

蔡副部长明宪:好!谢谢。

主席:李大师刚刚所讲康前副部长的事,已经由DNA确定;再者,对于军事刊物是不是有妥善处理,是不相关的;本席是为了维护本委员会的尊严,认为应该尽量避免这样子的讨论。其次,是我们今天没有讨论《青年日报》……

李委员敖:文忠兄在本席发言后加以批注,本席表示抗议;再者,怎么会与军中没关系,国防部的总政战局出版《青年日报》,是用军事刊物的经费,所以,是与军方有关,主席若不停止讲话,本席就要不停地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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钢笔事件

2005年5月23日,我在国防委员会质询国防部长李杰,记录如下:

主席:请李委员敖质询。

李委员敖:主席、各位列席官员、各位同仁。方才听到李次长及陈副主计长的报告,他们两人还是主张用特别预算来处理国防部的军购问题,是不是?依我所了解的一点常识来判断,财政部在抽税时,用的是一个世界公认的定律,就是“尽量拔鹅毛,但要使鹅的叫声最小”。但现在财政部的做法不只是在拔鹅毛而已,是在杀鸡取卵!这样编列预算不但会把政府搞垮,也会把国防部的庞大预算完全拖垮。财政部这样子胡乱编列预算,难道主计部没有审计出问题来吗?这些相关单位都失职,都在胡扯,你们二位都下去!搞了半天,还在用特别预算!

我在4月12日问行政院长谢长廷:“你现在只走一条军购的路,有没有想到我们还可走另一条‘军租’的路?”我们可以免费取得武器?谢长廷说:“可以,我们可以同时进行。”我当时就要求谢长廷:“OK,我记得你的话,从现在开始同时进行,请你随时报告进度。”以上是4月2日发生的事,当时李部长也在场。现在就请部长报告军租的进行进度。

主席:请国防部李部长杰答复。

李部长杰:主席、各位委员。报告委员,国防部确实已同时进行。谨将进度报告委员:因为三项军购案中,潜艇是新造的,所以美方目前手头上并没有实际舰体可出租;“爱国者”导弹也是发展中的新武器,只有现在还在服役中的若有余量时才可出租。我们只可从这方面去商谈租用……

李委员敖:对不起,我要打断你的话。我们现在租的汽车都有全新的,业者可以生产全新的汽车租给我们用,为什么洽租军备时,就会因为现在没有现货就……

李部长杰:这是法律的问题……

李委员敖:哎呀!部长,我拿了本丘吉尔的回忆录来给……

李部长杰:委员所说的这些都只是一些回忆嘛,我们要前瞻……

李委员敖:请部长停一下,我对你非常客气。我告诉你,路是人走出来的,人不要被尿憋死,遇到困难,我们就要想办法。你方才提到什么军租的困难、美国有美国的条件、美国如何刁难等等,我们都不要再听这些了。怎么样做才算是军人?怎么做才是好的将军?就是指那些能排除困难的人,不是吗?

我在我研究室的门口贴了一个条子,明白表示我不收礼物。但国防部在上个礼拜三派了一位将军拿了一大包东西进我的研究室——请部长先不要紧张——这包东西中有我先前借给你看的书,这本书里面就有提到“美国人拿我们当狗”。因为部长说我们不是狗,我说是狗,你说不是狗,我说是狗,争执难断,我就拿书来证明,并将书借给部长看,而那包东西里就有一本部长还我的书。对此,我很感谢,但请问部长有看过书了吗?

部长很客气地礼尚往来,我借书给你看,你就送了这么名贵的礼物给我。因为我偷偷地打开看过,所以我知道这礼物是万宝龙的笔,这笔值1.2万元。部长,我已在研究室门口贴条子表明不收礼的态度,你竟然还排除万难地把礼送进来。但这样做会出现一个问题,这问题出在万一被谢大宁、民主行动联盟的人看到了,怎么得了?他们会说:“果然,国防部把一大包东西送到李委员的办公室了!”部长,我会洗不清的。所以,现在我要当众退还这份礼。这样做是我对你不礼貌,但我李敖不是这样的人。

我要讲个故事给你听,以前的美国副总统汉弗莱在竞选时,人家送他一卡车的啤酒,这份礼超过了法定的政治献金额度,他就当众拿出一瓶啤酒,打开来咕嘟咕嘟地喝下去了,其他的啤酒则全数退回。意思是说我没有矫情到全部退回,我喝一瓶啤酒以示礼貌,但一瓶啤酒就能收买我汉弗莱吗?

今天,我不能拆开这支笔,收下一部分后再还给你。现在我告诉你我要怎么做,我今天也拿来一支笔,比你送的那支贵多了,值16万元。什么笔呢?我没有吹牛过,这笔就是万宝龙那批有名的“海明威纪念笔”。这笔我原先就有一组,但之前在为“慰安妇”举行义卖时卖掉了。后来,我又弄到一组,今天就要把这组送给你。但是我知道你不敢收,也不便收。怎么办呢?我们把它们全卖掉,包括你的礼物1.2万元,我要送你的礼物值16万元。我还要告诉你:现在环亚饭店五楼已有业者出面表示愿收购这两支笔。我们卖了笔之后所得的钱要怎么用呢?我在此要请求部长:我们可否捐给民主行动联盟?可以吗?请部长表示意见。因为你送了礼物给我,礼物是我的了,我可以这样处理吗?

李部长杰:这些问题都不适宜在公众场合讨论。

李委员敖:我必须批评你的话,我要告诉你我之所以这么做的原因:因为国防部小气巴拉、没有气量,你们告了民主行动联盟的谢大宁。人家只说国防部拎了包包到立法院来送礼,你们就告人家“侮辱官署罪”。现在包包在此,里面究竟是什么呢?我等于替国防部澄清:就是一本我借你的书、一支值1.2万元的礼物。依这个礼物的价值来看,任何人都知道,即使我李敖收下来了也不算是贿赂,因为买不动我嘛,我那么有钱,对不对?所以,我要请问部长是否愿意表示友善?是否愿意撤回对谢大宁先生的控诉?请注意,我在此是用公开且友善的方式,国防部不要小气巴拉了,告谢大宁干什么呢?到底要不要撤回?

李部长杰:因为这是公诉罪,我们现在没办法撤回。

李委员敖:我告诉你,我打了30年的官司了,打官司最内行,即使不能撤回,但国防部可以写封信向检察官说明,因为我们有误会,希望检察官用不起诉处分来处理。检察官收到你们的信后自然就会处理。我不要你现在马上答复我,你回去后好好考虑看看,如果这种小事情你们都做不到,以后还谈什么做大事呢?

部长,你一定很奇怪,我谈这些事情做什么?我再告诉你我方才为什么会提到海明威。因为海明威告诉我们一个很清楚的理念,就是“为谁而战?为何而战?”海明威是美国人,却跑到西班牙参加西班牙内战;人家不要他来当兵,但他自愿免费帮人家开卡车;当炮弹打下来时,每个人都躲到桌子底下,他却安然地坐在那里吃鸡腿。这么勇敢的一个人,是因为他知道为谁而战,为何而战!

部长,国防部现在都在搞什么?你告诉我你自己知道为谁而战、为何而战吗?如果说,为了保卫台湾领土而战,那国防部就应该把钓鱼台收回来;如果说是为了要保护台湾的海权而战,国防部就应该向日本要回我们的海权;如果说是为保卫中华民国而战,那依我们宪法所定的国土领域涵盖了大陆,所以国防部就应反攻大陆;如果说为台湾共和国而战,那国防部现在就要发动兵变把陈水扁的人扣留,为什么呢?因为这些人口口声声要台湾正名、立宪、公投,但却不敢实行台湾共和国?如真有胆量,就搞一次军变,我佩服你!你敢不敢?国防部敢不敢?将军们敢不敢?你们是干什么的?胆小鬼!

李部长杰:国防部做什么事完全都依法行政,你李大师骂的什么,我也不一定要照着做;问题是我做什么事都要有依据,像方才委员所提的保卫海权等等,是整个政府的事。

李委员敖:请你看国防部组织法,那是政府的事,但你就不是“政府”吗?你不是替“政府”在保卫国土吗?你在胡扯!

部长,你不要再跟我辩,你会输,不要辩!态度保持友善,我们就结束询答。我是好好地跟你讲,你把谢大宁的案子好好考虑一下,撤回诉告,表示对民间的友好,不要……

李部长杰:我曾经跟部里提过,要他们去谈谈看,表达善意,看能不能了结?今天既然委员这么说……

李委员敖:你们没有去做。如果要做就要承诺。

李部长杰:你这样讲我就不一定做了。

李委员敖:你什么意思?是存心跟我对着干吗?我讲了你就故意不做?

李部长杰:因为你用这条理论来推,推到最后就要我做,那我……

李委员敖:难道我所说的不是正确的理论吗?你们告谢大宁“侮辱官署罪”,这条罪名是北洋军阀的观念,亏你们还整天大喊要消灭军阀,怎会做法自相矛盾呢?

李部长杰:对,但“侮辱官署罪”这条法律还在。

李委员敖:没错,但你们可以不用,为什么要用呢?

李部长杰:我这次还书给委员,送东西时预备跟委员说一段话的,结果李委员却弄成这样的场面。

李委员敖:这是最好的场面,为了取得公证,我把笔交给主席。

李部长杰:其实很多事,从看历史就可以借鉴,并作为未来的教范;但未来的事情就不一定完全合乎历史。

李委员敖:不要说了,你说的都是废话。我只是要告诉你:这两支笔已有笔店愿以16.2万收购。若真要卖,我们可能还可以提高价钱,因为有的人是很爱笔的,像邱义仁是笔的收藏专家,卓荣泰也是专家。不过,报告主席,千万不要卖给坏蛋邱义仁,除了他之外,别人都可以卖。

部长,不要再讲了,你要好好做,我会盯着你,辩什么?不要辩了,你辩不过我的,再见!

以上质询,会议及提案内容是“邀请国防部部长李杰,行政院主计处副主计长陈庆财,财政部政务次长李瑞仓报告‘2006年至2010年国防财力预算’”等。

一开始我就赶副主计长和财政部次长下台,就因为他们还在主张用“特别预算”来军购,与国防部一个鼻孔出气,所以我就把他们三角联盟切开,逼国防部孤立。

至于质询中谈到我借给李杰那本书,书名是“American Policy toward Communist China The Historical Record: 1949-19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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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家安全局对我下毒?

国家安全局是一个神秘的单位,当年成立时炙手可热,主其事者是陈大庆上将,整我们异己分子,无役不与。后来这个衙门愈变愈弱了,原因是它“家法”不太好用了。“家法处分”受到了限制,内控能力就减弱了。到了李登辉主政,跟国安局的关系,迥非蒋氏父子的主奴关系,能力更减弱了。对这种衙门,“内斗内行,外斗外行”,八字论定而已。它的局长宋心濂裸毙中国大饭店地下室后,殷宗文继起,所作所为,悉以非法为李登辉搞钱为要务。殷宗文最后因病下台,丁渝洲继起,细人细务,蔚为局风。2000年所谓总统大选,由他分别向五组候选人马做简报,向我也演出一番。丁渝洲下台后,到我书房来拜访,透露李登辉拿钱却耍赖,责任都推到国安局局长头上,陈水扁亦步亦趋。他委婉问计于我,我说你的麻烦不止一方面,连宋当选后,也会追究你助纣之罪。他问怎么办,我说除了你先写书和盘托出真相以自保外,没有什么法子了。后来他果然出版了《丁渝洲回忆录》,有所揭发。我到立法院后,根据此书线索,追查不绝。这时局长是薛石民,细人细务之外,更唯扁是从,国安局变成了“阿扁保护局”、“李登辉掩护局”。这种局务,当然过不了李敖这一关,所以被我盯住。最成功的是,逼薛石民追回李登辉贪污的“台综院”的钱,和陈水扁贪污的罗太太的钱,薛石民都配合了。

我在立法院,不肯收官员或公家单位的礼,有时东西送来,退不回去,我就汇钱过去,自来水公司、台北故宫博物院、国防部史政局等单位都收到我的汇票,表示盛情可感,但我照价付费。有一次国安局送了盒水果,没及时退回,我乃请小常小龙(赵锦龙)到中央菜场,买了2000元香蕉,有两大筐,送到国安局。并告知是礼尚往来,香蕉大家可分吃,男职员每人一根,女职员每人两根。

还有一次,陈境圳告诉我,国安局私下派人送办公室每人过年礼金3000元。我不动声色,悉数汇回,弄得薛石民大窘。他出面请我在来来12楼吃饭,说:“李大师啊,每人3000元,3000元能收买谁?你太认真了。”我说:“3000元的确谁都不能收买,但3000元可以投石问路,说明你能收下3000,就能收下3万,将来说不定有什么有关李敖的事,你们国安局就有管道了。”

还有一次,国安局请国防委员会的立委们到阳明山局本部视察,中午以便当招待,我坐在薛石民左侧。便当送来,每人一盒,我却半认真半开玩笑要求与薛石民互换,表示慎防中毒也。薛石民笑着同意了。不料便当下肚,肚里怪怪的,好一阵子。我后来想:一定是厨子要毒他们局长,可是没毒到,毒到李大师了。

薛石民伴君如伴虎,突然被陈水扁拉下台。我送一本书给他,表示不忘。他打电话来感谢我。这位上将特务头子的生涯自此告一段落。

我质询薛石民的记录,颇可警世,我集中附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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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全不是黑暗作业的护符

2005年3月14日,我在国防委员会质询国家安全局局长薛石民上将,记录如下:

主席:请李委员敖质询。

李委员敖:主席、各位列席官员、各位同仁。局长还年轻,不知道是否记得在以前的一份杂志《自由中国》中,曾经登载过一篇《反共不是黑暗统治的护符》的社论?本席今天要将其改为《安全不是黑暗作业的护符》。

本席今日的发言并非针对局长个人,请你不要误会。本席只是要指出来,今天就是个典型的例子,你们不相信我们,认为我们会泄密,给我们看的文件居然要收回,没把我们立法委员看在眼里。而你们所谓的机密又到底是什么?记得贵局的刘冠军是以什么方法离开台湾的吗?请局长告知。如果你不说,就由本席来告诉你。

主席:请国安局薛局长答复。

薛局长石民:主席、各位委员。那就不要占用时间,请委员告诉我们。

李委员敖:他是由新竹南寮渔港偷渡出去的,而他之所以能逃出去,就是因为你们保密的缘故,他经手这么庞大的金额,可是只有李登辉和国安局的三位人士知道,而丁局长在卸任后到我家来看我的时候表示,他根本不知道刘冠军经手的钱到了李登辉那边去,请问今天还会不会发生这种连局长都不知道的情形?

薛局长石民:绝对不会。

李委员敖:潘希贤在退伍后第三天就到大陆去,当时的局长也不知道,到立法委员针对此提出质询你们才知道,可见你们的情报还没有立法委员多,局长承认这一点吗?看看本席手上这份资料,这是当年你们向国际收买以协助李登辉获得诺贝尔和平奖的秘密报告,本席虽然握有这份秘密资料,但并未揭露,可是下一期的香港《亚洲周刊》却即将刊载。你们连自己的机密文件都保不住,今天却要我们具结保护你们这份烂报告,说得过去吗?

薛局长石民:上一次有关方面放出消息说我们局里泄漏机密,那完全是伪造的,我不知道这份文件是否亦为伪造,我们会待其刊出后再来求证。

李委员敖:这份文件不是伪造的,因为它经过李大师的鉴定,文件中提到当时花了美金447878元帮李登辉买诺贝尔和平奖,只是没有成功,如果你有兴趣,本席可以给你一份复印件。

本席手中现在拿的是你们的另两份秘密文件,一份是要求提供专业基金,上有李登辉批的“可”字;一份则是有关你们的秘密基金,李登辉批了一个“阅”字。这些你都知道,你敢说这些文件是假的吗?

薛局长石民:要鉴定后才知道,而且就算以前有这些基金,现在也没有了。

李委员敖:谢谢你告诉本席现在没有了,在机密文件中说得很清楚,你们拟在国安局法制化时将这笔钱藏匿起来。原始文字是这样的:“本案项目金额庞大,并已存管多年,如无有效运用,按现行预算法规定,应报缴国库。”可是你们不肯缴出来,把钱藏起来了,是不是?

薛局长石民:现在不会了。

李委员敖:现在那笔钱哪儿去了?

薛局长石民:全部缴回国库了。

李委员敖:谢谢你!再请问,到李登辉台综院的钱哪儿去了?是否要要回来?有没有在进行?

薛局长石民:会要回来,现在正由法院审理中。

李委员敖:你们只敢办到徐炳强,牺牲你们自己内部的人,不敢往上追。

薛局长石民:我们完全按照法律的程序办理。

李委员敖:为何那么慢?是因为法律程序的缘故吗?为何办徐炳强就那么快?本席只要知道你们要不要把流到台综院的钱要回来?

薛局长石民:要。

李委员敖:有没有在进行?如何要?这也是机密吗?

薛局长石民:这不是机密,我们有在要,依法律程序进行。

李委员敖:有收据显示台综院给了蔡英文262万元,请问她这笔钱要不要报税?

薛局长石民:不用报税。

李委员敖:这违反《税捐稽征法》规定。

薛局长石民:如果委员变成我们的人,请问要不要报税?机密工作并非公务业务,而是属私密性质,所有情报工作都是这样的,须知情报工作是很难做的。

李委员敖:包括买西装的置装费吗?给简又新买一套7万元的西装也算“国家机密”吗?

薛局长石民:当年这种做法也许是失当,且报纸已经披露了,但我可以说从现在开始,没有发生过一桩这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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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师说是真的,那大概就是真的。”

李委员敖:现在你承认这份文件是真的,对不对?拿在李大师的手里,是真的还是假的?

薛局长石民:大师说是真的,那大概就是真的。

李委员敖:谢谢你对我的赞美!你们所没有的文件,《壹周刊》、海外媒体不能公布的文件,却在我手里,请你相信它是真的。你们手里握有这么多的钱却只有4个人知道,不但被秘密运作掉了,连人也跑掉了,你知道刘冠军临走前在搞地下钱庄吗?你们是专搞国家机密的,居然不知道这回事,情报工作实在做得太烂了!所以从现在开始,你们要好好与我们这些有情报数据的立法委员配合,交换情报,好不好?不要这样防着我们,你们今天提出这样的烂报告,居然还要我们具结,实在太可恶了!

薛局长石民:为了国家安全,希望大师您手上的资料不要随便发表。

李委员敖:我不敢!免得被你们咬一口,说是泄漏国家机密,但这是海外有人送给我的,我没有理由不要啊!而且我到现在也没有公布。不过也不需本席公布,请你看下一期的《亚洲周刊》,他们会刊载,你们应该要调查的是:是谁泄漏给海外的?你们自己内部的贪污、腐败、黑暗、A钱、搞地下钱庄、利益输送给李登辉、帮着蔡英文逃税等都不追查,教我们怎么相信你们?本席希望今天是我们双方的好的开始,一起合作,交换情报,接受监督。谢谢!

薛局长石民: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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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安局礼遇“强奸犯”李登辉

14天后,3月28日,我再次质询,记录如下:

主席:请李委员敖质询。

李委员敖:主席、各位列席官员、各位同仁。我刚坐在这里愈坐愈冷,这个房间好像停尸间一样,为什么有这个感觉,真的,搞不好什么时候来个炸弹、导弹,我们就同归于尽。

首先,我要向主席抗议,为什么请局长来?请他来,等于给他一个现场羞辱我们的机会,他处处保密、防谍,处处都是机密,什么都吐不出来。局长,我一点都没有羞辱你的意思,我今天看到你,像看到个大泥鳅,怎么抓都抓不到,滑滑的,你懂我的意思。看到你像看到唐朝的门神尉迟恭,他有个本领,就是可以空手骑在马上,用枪怎么扎他都扎不到,你有这个唐朝将军的本领,怎么样问你,你都能够躲开。所以今天我不问你细节,我们要重新规范一些法律,要立法院重新定义,什么是机密、什么是藐视国会、什么是质询答复的规则,定义定好以后,再请你来,这样我们不会觉得让你占便宜,所以你不要见怪。

为了不使你虚问虚答,给你一次机会实问实答。上次我问你,关于李登辉的台综院,拿了我们790万美金的事情,790万美金按1∶40折合新台币,等于3.16亿,外加利息,当时你已经同意处理。我念当时我们的对话,李敖问,有没有进行,如何要,这也是机密吗?薛局长石民答,这不是机密,我们在要,依法律程序进行。我必须请问局长,据我所掌握的情报,到今天为止,你们的律师都没有出来,太慢了。

主席:请国安局薛局长答复。

薛局长石民:主席、各位委员。跟大师报告,您上次问过我之后,我们又再次跟台综院谈,的确,这个进度是很难推的。

李委员敖:对不起,局长,我打断你的话。一个女的被一个男的强奸,现在不是要问这个强奸犯,你有什么意见,你要怎么处理。你问台综院干什么,他是A你们安全局790万美金的人,你现在去要回来。告诉你怎么要,我都替你做好了。

刑事部分,从《贪污治罪条例》告李登辉:依《贪污治罪条例》第四条第一款,侵占公有财物罪;第二款,藉势强占财物罪;第六条第四款,对于主管或监督之事务,明知违背法令,直接或间接图利自己或其他私人不法利益,因而获得利益者之图利罪,你们国安局的790万美金,不是做研究报告,是帮台综院、帮李登辉买了房地产,这是李登辉典型的贪污。所以请你依刑事去告,如果你们不告,3天以内,我请律师写好状子送给你们,请你们递状子。

另外,民事部分,你们要申请假扣押台综院,我刚算过,它一共侵占了3.16亿元,利息不算,假扣押需要1.054亿元,请问你们局里能不能筹到这笔钱?

薛局长石民:筹不到。

李委员敖:我愿意公开募捐,送给你们,你接不接受?

薛局长石民:报告委员,因为我们已经找了台综院,近期之内会跟我们核对财产列表,研究报告的部分已经没有办法追,只有不动产的部分我们要清点,哪些是动产,哪些是不动产,因为这件案子已经在审理中,所以我们不能作任何评论。

李委员敖:对不起,局长,我没有要你评论,我要你采取法律行动,刑事由安全局出面告李登辉贪污。

薛局长石民:他已经在审理中。

李委员敖:没有,我的意思是由安全局出面,当时的案件是由调查追查到安全局,那是调查局的事情。今天被害人是安全局,当然要由安全局出面告李登辉,并做民事上的追索,若在这之前,台综院把财产变卖处理怎么办,所以要假扣押,需要1.054亿元,我愿意替你募捐,若你不接受募捐,这个月(4月)12号,我会在院会质询谢院长,请他动用第二预备金给你们,如果第二预备金拨过来,你们要不要假扣押,yes or no,假扣押李登辉侵占我们的3.16亿元,要或不要?

薛局长石民:报告大师,我们回去和律师研究以后再决定。

李委员敖:下次我们还是要见面的,你不要研究这么久。

薛局长石民:我们也要找律师,我不能在这里跟你说要或不要。

李委员敖:因为你说得很清楚,你说,这不是机密,我们在要,依法律程序进行。可是你没有依法律程序进行。

薛局长石民:不是,因为案件在审理中。

李委员敖:什么在审理中,3天以内,我把整理好的状子送给你,很简易,假扣押,先用保全程序,保全好,案子不动,然后再打官司,你不可以躲避。同样的,告他贪污,我写得很清楚,根据证据,你请前两任的局长出面,是李登辉下条子把钱给他自己的。所以我为了要表达你的依法律程序进行,我今天就跟你谈法律,非常具体的法律和方法。

薛局长石民:我要跟我们的律师研究,看怎么样来处理。

李委员敖:你们的律师还没找到,你们的律师也是机密吗?台湾3000个律师,你抓都可以抓来,还需要那么麻烦吗?

薛局长石民:我们不能随便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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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门阵”与“屁股阵”

李委员敖:好的,局长。最后一段话,我现在告诉你,今天我穿这衣服,好像是“007”,一般人以为国安局办的事情是搞“007”、搞情报的,这是不对的。真正搞情报的人,是第二次世界大战时的历史学家汤因比,他在分析情报;可是汤因比在二次世界大战以前,对日本人讲了一段话:“你们日本人不要整天制造仇恨,你们仇恨中国,以4亿5000万人(当时中国有4亿5000万人口)做敌人,整天制造仇恨,从长远看,对你们日本人没有好处。”

你身为安全局局长,今天我们看了你这份报告,局长,我必须说,太简单了,太敷衍了。譬如,报告中说“展现我对抗中共的另类形象”,为什么是对抗呢?这个对抗,是向全世界对抗,你看到没有?“总统抿嘴小屁屁”,小孩子露出屁股来,来抵抗共产党。

请问局长,你记不记得?在1900年八国联军包围外国大使馆,即东交民巷,外国人用炮打过来的时候,义和团用什么方法来对付外国人的炮?他们找来妓女,脱了裤子,用阴部对准炮,这叫“阴门阵”。而今天用的是“屁股阵”、“小屁阵”。这种无聊的事情,我认为以你的位阶,以你的立场,以你的身份,以你优秀的视野,应该站出来跟大家讲,这种花拳绣腿,不要再搞了;制造两岸仇恨的事,也不要再做了。即使为此丢官,也都值得。可是,局长你不肯讲一句真话,还在队伍里面,戴着太阳眼镜,这样好吗?一个导弹打过来,你死掉了,谁来负责国家安全?你根本不该出席的,结果你都出席。

局长,我在这里再讲一遍,也算是苦口婆心地告诉你,有更大的视野,由你来处理,你不要这样子嘛!我认为你应该要很勇敢,像个将军一样讲真话。你太客气了,太不讲真话了。谢谢。

薛局长石民:谢谢李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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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局长要毒死谁?

2005年5月4日,我在国防委员会,质询国家安全局副局长王进旺,记录如下:

主席:现在继续开会。请李委员敖质询。

李委员敖:主席、各位列席官员、各位同仁。副局长,本席先讲个笑话,前几天我们8位委员到国安局,与你们聚会。中午吃便当时,局长坐在我旁边,我要求和局长交换便当吃,因为我怕被你们毒死,结果吃完便当,当天下午我的肚子开始疼。我才知道,原来局长的便当是副局长设计给他吃的。

主席:请国安局王副局长答复。

王副局长进旺:主席、各位委员。绝对没有。

李委员敖:你们这个局成立至今刚好50年又65天,对不对?

王副局长进旺:对,今年刚好满50周年。

李委员敖:这个神秘机构的预算,过去一直都是藏起来,你知道藏在哪个部里吗?

王副局长进旺:知道。

李委员敖:可是人家现在不太接受,要把你们赶出来,所以,现在你们的预算成了问题,而且掐在我们立法委员的手里。本席先问你一个很火暴的问题,如果你和薛局长在此说谎,两人说的谎话兜不拢时,谁负责?以谁的谎话为准?

王副局长进旺:我们当然会说切实的话。如果个别有不同的话,当然个别负责。最后当然还是局长负责。

李委员敖:对我们而言,你们应该只有一个答案。我们在追“国安”密账、向李登辉台综院追钱时,你方才两度说两周内要请律师,是吗?

王副局长进旺:对。

李委员敖:可是,薛局长答复本席的是已经请律师了。到底请不请?

王副局长进旺:到目前为止,还没有。

李委员敖:依你所言,表示局长当时在此骗了本席?

王副局长进旺:没有。最近台综院同意委请律师、会计师共同进行经费的核算,至于律师的委任,我们目前正在办理,预计两周内可以完成。

李委员敖:3月28日本席和薛局长的对谈当中,薛局长说:“我们要和我们的律师研究。”那个律师何在?如果没有请律师,如何与律师研究?

王副局长进旺:我们有法律顾问。

李委员敖:可是薛局长说的是律师。

王副局长进旺:法律顾问也是律师。

李委员敖:既然你们有律师,为什么还有请律师的问题?

王副局长进旺:法律顾问只是咨询的性质,如果我们要捐赠、办理的话,还是要委托律师办理。

李委员敖:换言之,你们不是请律师,而是委托律师?

王副局长进旺:对。

李委员敖:你们手边有律师?

王副局长进旺:有,还要有会计师。

李委员敖:根本不需要这么麻烦,因为他们欠你们钱,你刚才说加上利息是两亿多,这是错的,本席计算过,应该是不含利息就欠了3.1亿元,换言之,李登辉的台综院至少欠国家3.1亿,还不包括利息在内。为什么你们追讨得这么慢?台湾有3000个律师,为什么你们要花两周的时间去请律师?为什么你们的动作这么慢?

王副局长进旺:这段时间我们一直在和台综院协调,监察院的调查也刚好告一段落,我们也依据监察院的调查结果在办理,当然……

李委员敖:对不起,本席要打断你的话,你们回复本席的信里提到:“本局基于一、二审判决徐员(即徐炳强)无罪,积极就刘泰英院长交付台综院之款项,协调台综院清算返还……”你们是基于徐炳强被判无罪,并不是方才你所说的根据监察院的调查结果,如果是根据监察院的调查结果,你们早该办理、早该请律师,而不是现在的两周内,所以,你说的话和贵局给本席的回函内容又出现了谎话,究竟是以监察院为准,还是以徐炳强的判决书为准?

王副局长进旺:这两方面都有,因为监察院也完成调查……

李委员敖:副局长,我又要打断你的话。两边都有,两个都不重要,监察院的调查报告,徐炳强有没有罪,和你们要追讨这笔钱是三回事。

王副局长进旺:我同意委员的说法,本局是应该要积极主动办理。

李委员敖:好,请于两周内提书面答复给我们。因为薛局长说得很清楚,本席问他这是不是机密,他说这不是机密,我们现在要以法律程序进行。所以,这不是机密,请你们以书面答复。再者,你们的蔡前局长说,要抓刘冠军必须运用非常手段,请问,你们用的是什么非常手段?

王副局长进旺:本局必须先知道他藏身于何处,现在当然也初步了解他在何处,目前应该是还没有运用非常手段,否则早就抓到人了。

李委员敖:你们现在知不知道他在何方?

王副局长进旺:大概晓得。

李委员敖:这不是机密,你可以告诉我一个小一点的范围。

王副局长进旺:现在还不一定完全正确,我可以具体地说,他现在是在大陆。

李委员敖:可是,根据我上次和黄副局长的谈话,他说刘冠军可能已经被干掉了,有没有这个可能?

王副局长进旺:我不对此作任何评估。

李委员敖:我问你有没有这种可能,这不是一种评估。

王副局长进旺:当然我们不排除任何的可能。

李委员敖:如果他人在大陆,你们要如何用非常手段去抓刘冠军?

王副局长进旺:目前两岸分治,两岸的共同打击犯罪缺乏法制化,所以,包括刘冠军等重大要犯的遣返部分,我们现在都碰到瓶颈。

李委员敖:请你告诉我,在徐炳强二审判决以后,你们为什么要求高等法院不要公布判决书?

王副局长进旺:因为当时是以机密案件来审理。

李委员敖:可是,高等法院没有这个权力,而你们要求高等法院不要公布判决书,判决以后,你们有没有拿到判决书?

王副局长进旺:没有。

李委员敖:你们有没有看到此判决书?

王副局长进旺:地方法院的判决书有,高等法院的判决书则没有看到。

李委员敖:你们没有看到高等法院的判决书,可是,你们可以要求高等法院不得公布此判决书?

王副局长进旺:这不是我们要求,因为高等法院……

李委员敖:我已经查出来了,希望你不要讲谎话。

王副局长进旺:是不是机密审判,最后是由高等法院决定,高等法院认为此案必须机密审判……

李委员敖:可是你们表示了意见。

王副局长进旺:我们应该是会有表示意见,希望能机密审判。

李委员敖:你们要求不公布判决书的目的是要掩饰什么?

王副局长进旺:其中一部分当然是牵涉到国家安全。

李委员敖:你们就是在国家安全一词之下出了多少的纰漏,最后我们在清查纰漏的过程中,你们还要掩护,这样对吗?

王副局长进旺:因为法官独立审判……

李委员敖:你们赖给法官,经过本席的调查,发现法官还赖给你们,因为依法,判决书不能不公布,所以,这个问题涉及了法官的渎职罪,为枉法裁判罪以外另一个罪,怎么可以不公布判决书?他们说是国安局通知他们的,你们国安局为何要做这件事?你们想要掩饰什么?想掩护谁?掩护刘泰英吗?

王副局长进旺:没有,刘泰英的部分现在还在审理中。这部分凡有涉及刑事……

李委员敖:请问,你们可否安排时间让我们去参观你们的台湾综合研究院第四所?

王副局长进旺:目前这不是由我们管理。

李委员敖:可是根据刘冠军所公布的密件,你们是要控制台综院的股东,如此才能保护你们的产权。如果你们不能带我们去看台综院的第四所,证明方才李文忠委员所说的。如果它是你们的外围组织,我们就可去参观。它到底是不是你们的外围组织?Yes or no?

王副局长进旺:它确实是本局委托研究的对象,但是,现在已经停止运作。

李委员敖:研究对象也包括研究盖房子吗?

王副局长进旺:不是,台综院确实是本局委托研究对象,但是,目前已经停止运作。

李委员敖:可是,你们承认他们拿了3.1亿去买房子这个事实吗?这就在徐炳强判决书中,你们帮忙掩护这些事情,可以吗?请问,你愿不愿意在立法院的秘密会议中,把这个判决书提供给立法委员研究?

王副局长进旺:这不是我们的权责。

李委员敖:你们可以行文法院不要公布此判决书,你们有此权责吗?

王副局长进旺:当然最后还是要由法官判断。

李委员敖:当然,你们可以卸得一干二净。最后一个问题,请你们以书面答复本席,你们在1995年到1999年的预算中,有没有关于1000万美金的出账?

王副局长进旺:这我不清楚。

李委员敖:请你们书面答复本席。

王副局长进旺:好。

李委员敖:主席,请国安局以书面答复本席。

主席: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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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档案被销毁了?

2005年5月12日,我在国防委员会质询国家安全局局长薛石民上将,记录如下:

李委员敖:主席、各位列席官员、各位同仁。本来应该早一点请教薛局长问题,但是刚刚因为赶场去科技及信息委员会发言,所以很抱歉晚了,今天用一问一答方式比较简单,请问薛局长,国家安全局为什么要求高等法院不要发表徐炳强的判决书?

主席:请国安局薛局长答复。

薛局长石民:主席、各位委员。有这回事吗?没有这回事!

李委员敖:请你查查看有没有这回事。

主席:请国安局法制组陈组长答复。

陈组长炳林:主席、各位委员。报告委员,当初这案件起诉到法院时,法院是以机密庭来审理,而审理结束后,我们也曾经去要求过判决书,但是不管是地方法院或是高等法院,他们认为既然是机密庭审理,因此就把判决列为机密,这是我们跟地方法院还有高等法院要求判决时,法官告诉我们的,我们并没有去要求不要发表判决书。

李委员敖:请问国安局有没有判决书?

陈组长炳林:我们没有判决书,因为我们不是被告,而判决书是寄给被告跟原告的。

李委员敖:但是地方法院的判决书都已经上网公布了,并没有秘密,依照你的说法,地方法院的判决书也是机密,但是并没有呀!地方法院的判决书不是机密,为什么到高等法院时判决书就变成机密?

陈组长炳林:我们也曾经打电话到地方法院要求判决书,但是地方法院的法官说这是机密,所以不给。

李委员敖:可是我们可以上网看到,这是怎么一回事?

陈组长炳林:我们上网也没有看到。

李委员敖:你们的网络恐怕需要调查一下。

另外,报告局长,我用“报告”两字告诉你,为什么我一再强调要徐炳强这个判决书?原因是这里面涉及了关键问题,就是李登辉下命令给殷宗文局长,叫他把钱拨给台综院,今天你也同意按照法律程序向台综院追讨790万美元,相当于新台币3.1亿元,上次王副局长说两星期内你们会找律师,并且两次跟台综院谈判,对方愿意,也有诚意地表示要来解决这个问题,可是其中有一个重要的问题,就是既然你们有权力追回这笔钱,就可以证明当初将这笔钱拨给台综院是错误的。谁下命令拨这笔钱?是李前总统。李前总统涉嫌贪渎罪,所以本席要告李前总统,但本席发现,有一项重要的证据被你们阻挡了,针对李前总统下令给殷宗文一事,本席所掌握的证据都是间接的,而不是直接的。请问薛局长,你们能不能拿出这个证据?

薛局长石民:本局似乎没有这种直接证据,因为都是以口头交代;如果有,我一定愿意提供给委员。

李委员敖:您说是以口头交代,可是据本席了解,根据殷宗文未公布的回忆录,命令不仅是口头,且有经过批文。

薛局长石民:我没有看到相关批文。

李委员敖:贵局没有这项档案吗?

薛局长石民:没有。

李委员敖:还是档案被销毁了?

薛局长石民:自我上任之后就没有这项档案。

李委员敖:好的,那么本席了解这个情况。本席认为你们在拦截这件事,以使本席得不到证据去告李前总统。监察院公报刚提出要弹劾徐炳强时,已经公布了这项证据,这表示说,你们要拦也拦不住。因此本席认为,你们连国安局重要人物的判决书都拿不到,这在情理上说得通吗?你们有必要了解局里重要干部被收押、被判决,却连他的判决书都没有吗?

薛局长石民:我没有拿到。

李委员敖:你们要不要去拿?如果你们向高等法院索取,能不能要得到?

薛局长石民:我们可以去要。

陈组长炳林:报告委员,我们试试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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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安局密件落在我手里

李委员敖:好,你们去试试看。

其次,李前总统在进行诺贝尔和平奖相关安排的事,从陈总统口中出现了,薛局长也知道,登载在9日的报纸上,是陈总统在8日这么说的。请问薛局长,贵局是否知悉李前总统在推动争取诺贝尔和平奖这件事?

薛局长石民:我不知道。李前总统任内时的事情,我都不知道。

李委员敖:当时你确实尚未到职,但国安局是否知道此事?

薛局长石民:我现在没有办法答复委员。

李委员敖:本席愿意现在答复你,本席手里拿的,就是贵局的内部文件,是殷宗文给李登辉的,其中提到“建议钧长”,其中钧长二字前面空一格,表示文件是呈给李前总统的,又提到“以获得诺贝尔和平奖的提名,并考虑我国家安全与利益的需要,本局……”。这是贵局内部秘密文件,当然也是贵局保密防谍工作做得不够,才会让文件落到本席手里。

薛局长石民:请问委员,我能不能看一下文件?

李委员敖:可以。你可不要摸,否则会留下手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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局长想赖?

薛局长石民:不过这份文件没有成文。

李委员敖:本席只是要告诉你,最后国安局动用的预算是美金447878元。

薛局长石民:文件上的“局”指的未必是国安局。

李委员敖:局长想赖?这当然是贵局。

薛局长石民:这未必和国安局有关。

李委员敖:那请你告诉本席,“本局”指的是什么?

薛局长石民:可以称为“局”的单位太多了,“卫生局”也可以自称“本局”。

李委员敖:当然了,你说得完全正确。但是很对不起,这里讲的不是“卫生局”,而是国家安全局。如你所说的,只要是李大师拿出来的,就是真的。本席分析给你听,当时要的是美金447878元,要通过美国的公关公司来进行此事。如果陈总统也同样要求贵局动用美金40余万元或更多预算,来推动诺贝尔和平奖相关事宜,贵局会不会拨出这笔预算以供使用?

薛局长石民:不会。

李委员敖:如果总统下令呢?

薛局长石民:自我上任迄今,陈总统从未干预我工作上的事。

李委员敖:可是他动用过非法预算,不是吗?这笔预算他动用过3次,后来才还给国库。

薛局长石民:我不知道这件事。

李委员敖:现在你知道了,陈总统有这种动用非法预算的习惯。

薛局长石民:奉天项目动用的预算都已缴回。本局现在一切按照预算走。

李委员敖:没有错,可是动用的预算是因为陈总统下令之后才缴回,他在非法动用该笔预算3年之后,才缴回去的。这证明了陈总统有动用非法预算的前科和习惯,如果他现在要求贵局为了推动他获得诺贝尔和平奖花钱,贵局肯不肯花钱?

薛局长石民:不会有这种情况。

李委员敖:万一有的话,贵局肯不肯?

薛局长石民:不会。

李委员敖:贵局不肯吗?

薛局长石民:不会发生这种事情。

李委员敖:为什么不会发生?李前总统就有这种习惯。

薛局长石民:那是因为有钱,才可以这么做。

李委员敖:现在贵局还是有钱。贵局每年要求本院通过多少预算,从其中挪出美金44万元,对你们来说,不是很难的事。请局长告诉本席,若是陈总统提出要求,贵局会不会同意推动诺贝尔和平奖的案子?贵局要不要配合?

薛局长石民:不会。

李委员敖:贵局会抗命?

薛局长石民:不是抗命。

李委员敖:这是抗命。

薛局长石民:因为本局没有编列这笔预算,所以不会去做。

李委员敖:贵局编列了很多弹性预算。贵局的预算不是一个萝卜一个坑,而是一个坑里有好几个萝卜。

薛局长石民:本人的目标是希望做到一个萝卜一个坑。

李委员敖:本席就是要提醒你这样做。接着,收买卡西迪等外国公关公司的钱,过去都编列在国安局预算内,这次又要出于贵局的账吗?

薛局长石民:没有。

李委员敖:你能保证不会出于国安局的账吗?

薛局长石民:不会出于本局的账。

李委员敖:好的。本席是否可以去参观台湾综合研究院第四所?局长能否安排?因为那是贵局创办的,到目前为止,也是由贵局编列经费,本席是不是可以参观?

薛局长石民:本局现在和台综院在公事方面已正式停止关系。由于本局要收回财产,因此已和台综院停止关系。

李委员敖:所谓停止关系,是不是说台综院成为债务人,欠国安局钱?

薛局长石民:是的。

李委员敖:贵局现在和台综院是否只有这么简单的关系,没有其他关系?

薛局长石民:是的。

李委员敖:好极了,本席就等贵局进一步向本委员会报告。因为局长曾经讲过,这不是机密。本席要求国安局进一步给本委员会书面说明,以告诉本委员会进度。

薛局长石民:可以。

李委员敖:现在律师请到了,请在两周以内以书面数据向本席报告进度。谢谢。

薛局长石民: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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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蕉好吃吗?

2005年10月13日,我在国防委员会质询国安局局长薛石民,记录如下:

主席:请李委员敖质询。

李委员敖:主席、各位列席官员、各位同仁。薛局长,香蕉好吃吗?

主席:请国安局薛局长答复。

薛局长石民:主席、各位委员。非常好吃。

李委员敖:谢谢你!方才国安局给本席的报告,本席根本就拒看,因为这又是你们的老套,看完后就要当场收回,认定我们就是会泄漏机密,根本就不尊重我们,所以本席拒看。另外一个拒看的原因是,方才卢委员已经逐一核对出来,这本报告根本就没什么新东西。局长,本席认为你实在太小看我们立法委员了,你以为带这么一大堆人来,就可以把我们哈拉哈拉、敷衍过去吗?你方才答复卢委员时表示,会听从律师的建议,一切依法解决,但这么一个简单的业务,不能依法解决,还要等对方召开董事会,这样的律师根本就请错了,本席建议你们换个律师。这件事处理得拖拖拉拉,对你们国安局的形象实在影响太大了,所以,本席还是劝你依法解决,并向我们报告进度,否则是过不了关的。

其次,你方才提到,泄漏情报会伤天害理,请问到底是谁伤天害理?不是李登辉吗?飞弹案子他讲出来了,害得双方的人都受到伤害;不是陈水扁吗?这些你为何不去追究呢?基本上,本席认为国安局的整个方向错了。国安局的职责并不只是要设计如何防堵敌人、打击敌人,还有一个重要方法,是以化敌为友的方式来保卫国家安全,而今天国安局的作业正是缺少了这一方面,其原因就在于你们犯了一个逻辑上的错误,即beg the question,就是把未判定的结论放在大前提上来询问别人。譬如,我问局长多久没有打老婆?结果你一回答就错了,因为这表示你承认打老婆,所以,是我把结论摆在前头陷害你,你是输定了。今天,国安局的做法也是把结论摆在前头,结论就是我们与海峡对岸是敌对的、是不可能化敌为友的、我们是占不到共产党便宜的,所以,我们只能用今天这种类似围堵、闪躲的方式,以小击大硬搞。本席以为,国安局局长应该要有宏观的视野,能告诉人民如何减低海峡两岸紧张的关系,而不是只有靠打;但是,你们整篇报告中提到的,都是打,都是防范,把别人都当贼,就像今天把我们立法委员都当贼一样,怕我们泄漏了你们的秘密,显见你们整个大前提都已错在先了!作为一个国家安全局的局长,你有责任,也有使命让全民了解这样的事实,尤其要让陈水扁知道,可是你的表现却太像一个政治家,而非情报首长;情报首长应该要有更严格的标准来解决这些问题。

依本席厉害的标准,上述的这一番话可说是非常温柔、客气。在此,本席要告诉你一个本席经常讲的故事:林肯总统曾说过某人是政敌,要消灭他。但过了两天,有人看见他和这位政敌手拉着手,就奚落他说,你不是要消灭你的敌人吗?怎么还拉着他的手?林肯说,我不是消灭了嘛!因为他不再是我的敌人,他是我的朋友。同理,我们现在还在用蒋介石时代老的思路,对中国大陆处处设防,认为共产党是坏的,是要打倒的,这实在不该是国家安全局局长应有的视野。今天,我以老大哥姿态,劝你要放宽视野,正是因为你没有放宽视野,才会陷入像罗太太、像台综院讨债这样的事件中,这样的问题,严格说起来是过小了,但是,我还是必须告诉你,这些问题是试验你能不能抵抗陈水扁,能不能抵抗李登辉,甚至是李登辉的走狗刘泰英,现在证明了你们整个局里根本是无法抵抗的。局长,我认为你有责任,希望你好好再想一想。今天,基于你送我水果、我也回送你香蕉的感情,所以,我用最温柔的话向你说。另外,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本来今天我是要发怒的,但是我要赶到科技委员会去宰李远哲,所以,保留我的怒气到科技委员会。恭喜你!

薛局长石民:谢谢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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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公何辜啊!

杜正胜比我小9岁,今年也63岁了。他是全世界最丑的教育部长。其为人有三好:好抬杠、好睡觉、好挖鼻孔,并且挖下的鼻屎还偷偷抹在立法院桌子底下。他是中国古典史学的研究者,他本来还循规蹈矩,抱外省学阀许倬云的大腿,后来被李登辉勾引,变成本土派了。问题是他头过身不过,本土的头通过了,后面却卡住个中国古典史学的大屁股,把大屁股变为本土,技术上做不到。所以自我人格分裂,正应了易经“明夷”的卦。他的宝贝儿子叫“杜明夷”,一般人不知道这名字起得有点学问,“明夷”是坏的在上,好的在下,才智升不起来。黄宗义《明夷待访录》序里说“夷之初旦,明而未融”,正点在此。杜正胜垂老乱了套,跟无知之徒鬼混做官,看来可惜,但愈看他愈丑,可惜变成可恨。他为公然昏睡狡辩,说没梦见周公,其实周公已向立委投诉,倒霉被他梦到了。周公何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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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次叫杜正胜闭嘴

2005年4月6日,我在教育及文化委员会质询教育部长杜正胜,记录如下:

主席:请李委员敖质询。由于在场还有其他委员要质询,且尚有一项提案要处理,因此今天上午会议时间酌予延长。

李委员敖:主席、各位列席官员、各位同仁。请杜部长及其他几所大学校长备询;但本席必须要求黄光彩先生走开,因为你在我眼里没有资格当校长。

王拓委员方才跟我说,我来到立法院又拿小刀,又拿狗链、皮带,太野蛮了,今天我拿了一件文明的东西。本席之所以请各位校长站在那里,就是要请你们一起看。本席拿这件东西是要考杜部长的。请问部长有没有看过这个古地图?

主席:请教育部杜部长答复。

杜部长正胜:主席、各位委员。我没有看过。

李委员敖:可见你的台湾史是有问题的。

杜部长正胜:我不是台湾史专家。

李委员敖:可是你写了很多宣传台湾史的文章。

杜部长正胜:以一个……

李委员敖:对不起,我不问你的时候,请你不要讲话。

这个地图的特色是台湾尾在左边,不是文建会拿出来的台湾尾在右边。这告诉我们当时制作地图的标准是根据临时的、用画图的跟阅图的需要,并没有那么多的政治含义;可是在你和文建会那些人的搞法下,把它做成政治的含义。

杜部长正胜:委员能否容许我说明?

李委员敖:不许你讲话,闭嘴!你尊不尊重《宪法》?质询权在我这边,不在你那边。

杜部长正胜:我知道,但是……

李委员敖:当我没问你的时候,请你闭嘴。

杜部长正胜:也要有让人家回答的时候。

李委员敖:我要你闭嘴,你有没有脸?不要一直让我骂你闭嘴、闭嘴、闭嘴,你怎么可以和立法委员抢话说?这是《宪法》赋予我的权利,我有质询权,而你没有,你只能答复我,不能和我顶嘴,不要像跟其他委员一样,我没有那么好的脾气。

让我告诉你,杜部长。历史的真相在台湾大学历史系老前辈——我的手里。为什么?不是只看一个图,而是每个图都看到了,再告诉我们历史怎么解释的。可是你们教育部印出来这个图没有这个,因为你们孤陋寡闻,你们台湾史不及格。你对这个图有兴趣的话,我可以跟你上一堂课,告诉你全世界什么地方可以找到这张图——把台湾尾放在左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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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校长水肥事件

杜部长正胜:委员可以让我讲话吗?

李委员敖:闭嘴,我已经第8次叫你闭嘴。今天请各位校长来这边,其实我心里是很痛苦的,尤其是对台大的陈校长,你已经连续做了台大12年的校长,像李登辉一样连续做了12年的总统。记得有一次你天良发现而说了一段话,你说台湾大学当年对殷海光教授不好,给他聘书却不让他上课;可是当法院传你作证时,你可以以台湾大学校长的身份站出来维护台湾大学当年被迫害的教授时,你却不敢出席!当年你请假的信还在我手里。为什么该有道德勇气的时候,你不敢站出来?今天有11个中央研究院的院士站出来反对军购案,其中不乏台湾大学的教授,他们站出来说政府搞军购是不合理的。我必须告诉陈校长,当时挂名的第一个院士就是最近被打一拳的劳思光,他在47年前于《自由中国》和殷海光打过一仗,他骂殷海光是曲学而不阿世,殷海光很生气地告诉我。劳思光骂殷海光曲学是扭曲学术、不阿世是敢跟政府对干,他赞美殷海光这点。在47年以后的今天,我们看到了同一个劳思光,乃至于其他的院士们,他们才敢站出来跟政府对干一次,晚了殷海光47年。殷海光是伟大的台湾大学教授,但当他在法院被污蔑时,你却不敢出来作证。本席今天之所以很痛苦地讲这个故事,就是要告诉大家,当年在北洋军阀时代,他们用的大学校长是国民党的蔡元培,北洋军阀都有这个度量而用国民党的党员来做大学校长。当年蔡元培担任校长时,北京大学不承认教育部,因为教育部部长太烂了,所以他退回教育部的公文,但会使用教育部给的预算。今天台湾大学搞了半天却是个封闭的文化、搞了半天是个近亲繁殖。很抱歉,清大的徐校长就是近亲繁殖的产品,不是吗?在宋朝时,大学校长是跟皇帝面对面坐着的,皇帝坐南面、校长就坐北面。今天陈校长已经做了12年的台大校长,在台湾社会风气这么坏的时候,你有没有以学术领袖的地位出来说句公道话?你不肯讲。你们埋头做学术研究,但台湾大学的学术排名又如何?当教育部长乱搞时,你们几个大学校长有没有站出来说话?教育办得不行时,你们应该要站出来!像方才有委员说曾宪政反对近亲繁殖,但他不就是李远哲手下近亲繁殖的人?他们将整个情况搞得非常荒谬,台湾大学是公开征才、暗中做掉。不是吗?哪里容得下台湾大学以外的人?你们现在整个甄选标准,没有一条规定不是要教授。我李敖能当教授吗?我连讲师都干不上。只有东吴大学敢请我,台湾大学绝对不敢请我。你们可以怀疑我的学术成分,我也可以怀疑你们的甄选标准。按照你们的标准,傅斯年校长没有资格做台湾大学的校长。可是我要告诉你们,人格伟大、敢跟政府对干、敢拒绝教育部长、敢把我们良知的话散布出来、敢到法庭作证,这些都是大学校长应该有的风骨。你们为我们示范了多少?今天我们谈的都是枝枝节节的问题,可是最该谈的是,第一流的知识分子应该站在第一线,而这些知识分子不是别人就是大学校长。当年蔡元培在五四运动时,就是个校长,是个匹夫,但他能抵抗一个时代,不是吗?你们这些校长有那么好的学问,可是你们在人格上、在肩膀上太软弱了;尤其台大的陈校长,你没有道德勇气到法院去作证,让殷海光在法律上遭到被污蔑的判决,我认为你真的要好好反省。

过去在戒严时代我的书被查禁,我总共写了100多本,被查禁了96本。每次查禁时,国民党官方都会派查禁大队到印刷厂抄走我的书;当时在第一线帮我照顾书的是我的弟弟,我告诉他,在他们抄我书之前,你必须和他们见面,等争执以后才能离开。可是我弟弟忽然要方便,他从万华区跑回大安区去方便,方便完回去以后,书就不见了。我就臭骂我弟弟,我说人家是肥水不落外人田,你是水肥不落外人田,为什么方便非要回家不可?今天你们就是水肥不落外人田,你们大学教授都是知识分子,却变成一堆水肥,然后在水肥里面分赃,这样是什么意思?社会这么黑暗,你们这样搞,真是丢脸死了!黄光彩不足论,而你们这些有头有脸的大学校长,你们也是丢脸死了,还不好好反省?这样的教育部长,你们不和他对抗,还蒙在那里不吭气,真是丢脸死了!我今天这样臭骂你们,就是要告诉你们没有资格当第一流的知识分子。或许你们要说我很冲动,其实我应该已经过了冲动的年纪,但我今天实在是忍不住了,你们都是我的小老弟,我们在第一线和国民党对抗的时候,李远哲是逃兵,李远哲在台湾大学时和我同届,我是历史系,他是化工系,第二年才转去化学系,不是吗?你们是我的小老弟,结果你们这样在逃脱责任,面对这样的教育部长,你们不和他对干,我真为你们悲哀,请你们好好想一想,我不要听你们答复。

我只问杜部长,你要不要我为你上一堂课?只要回答yes or no,我可以讲一堂台湾史的课给你听。

杜部长正胜:这个……

李委员敖:如果你不答复,就不用再啰唆。谢谢主席!

这天质询,会议及提案内容是“教育部部长杜正胜率同台湾大学、台湾师范大学、台湾清华大学、交通大学、中央大学……备询”。事后报载,大学校长们“纷纷私下表示无法接受‘水肥’的羞辱”,但“私下表示”了又怎样,他们没人敢公开对抗李敖。倒有一个伪君子李家同,发表文章,李家同做过3个大学的校长,他不跟当道走得近,谁有这么好的机会?“九二一”地震时,他率先带大学生逃离埔里,置人民于不顾,全无高等知识分子的心怀,还满口仁义道德,是典型伪君子。另外还有个女伪君子,是龙应台。这些人恶心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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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正胜听训

2005年5月23日,我在教育及文化委员会质询教育部长杜正胜,记录如下:

李委员敖:主席、各位列席官员、各位同仁。部长也许以为我对你充满了敌意,其实不然,因为我的同班同学是你的老师。今天先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现在的脾气很好,因为坏脾气在早上的国防委员会已经发过了,我每天只发一次,今天我希望能够谈一点点根本的问题。

今天大家之所以发生这么多争执,说穿了就是教育政策要“去中国化”。部长,你和我都是学历史的,在明史上,台湾属于外国,我们完全了解历史背景,可是现在演变下来,我们知道台湾属于谁。如果台湾属于我们,我们要不要遵守宪法?如果遵守宪法,就有一个问题出现了,宪法五次提到自由地区,一次提到大陆地区,换言之,我们的宪法涵盖了中国大陆,我们无法丢掉这个问题,所以回头来制宪,制宪是可以做的,但是美国人挡住了,我们看得很清楚,做不下去,阿扁也说得很清楚,他做不到。所以现在我们遭遇了一个问题,在“去中国化”的问题中,我觉得部长有一个重大的责任,让我赞美你一句:在台湾高位阶的知识分子中,你是最有公信力的,因为你的学问最好,可是当你的路走错的时候,问题就很严重了。刚才我听你说按照联合国的标准,大家都要保护这些少数族群的语言,没有错。但是联合国的标准是人类学家的标准,他们不愿这些语言被埋没,可是我们也知道,根据统计学,10年以内有3000种语言要消灭,弱势语言不行了。今天台湾的政策口口声声要讲妈妈的话,以原住民的语言来说,9种也罢,13种也罢,客家话两种、闽南话一种,但是外省族群的语言只有一种吗?如果要讲妈妈的话,外省族群有59种语言,浙江话、河南话等都要教,我们整个精力都将消耗在语言问题上。

今天动辄说要讲“台湾话”,部长,你清清楚楚知道,在语言学上没有“台湾话”三个字,有的是“闽南话”。什么人讲“闽南话”?部长,你当然清楚,我在你面前好像是在班门弄斧,现在全世界有5600万人在讲闽南话,今天台湾2300万人,即使包括我李敖从此洗心革面,开始讲闽南话,也是2300万人讲这种话,还有3300万人在台湾之外的地区讲这种话,大部分在中华人民共和国福建省南部,所以,我们讲的妈妈的话是共匪地区的语言。

那什么是我们的语言?容我讲一句话,我在台湾连续住了56年,我们今天讲的“台湾国语”就是真正具有台湾特色的语言。你去大陆,人家一听就说你是台湾来的,因为北京人讲“胡同”,台湾人讲“胡同(二声)”,北京人讲“垃圾”,台湾人讲“垃圾(乐色)”,所以人家一听就知道你是台湾来的,我们台湾话已经融合了很多语言。我们会说:“9点钟打烊。”这是上海话。我们说:“3点半轧头寸。”这是苏州话,结果这些语言都变成了我们的语言了。包括感叹的语言都是如此,如果我半夜穿了一件风衣在小巷子里,看到一个女孩就突然敞开衣襟,北京女孩的反应是“呀!”可是台湾女孩的反应是“哇!”或“哇噻!”或“那么小!”反应都不一样。山东有一个地方的人,如果人家打他一拳,他说:“fen!好疼!”可是我们说:“妈呀!好疼!”因为语言在变化嘛!我们已经形成了我们的语言,就是“台湾国语”,这才是我们真正的本土语言,不是闽南话。现在硬要炒作,“台湾话”是妈妈的语言。

闽南语的问题在哪里?不是不该学,而是来不及学。请问你要花多少时间去造一部闽南语的《史记》?要花多少时间去造一部闽南语的《明史》?我们今天谈中国文化,把文言文赶走,其实即使不赶走,你们看的古文书也不会超过12种,不过就是《四书》《唐诗三百首》《古文观止》《红楼梦》《水浒传》《西游记》,真正的古书有10万种,杜正胜部长最清楚,他最内行。部长,你有这么深厚的中国文化的底子,你故意把它压住不动,在台湾推波助澜,受了李登辉的影响,你们推动一个错误的教育政策。为什么说不能讲闽南话?因为文字跟不上。为什么我们欺负30万的原住民族群?因为他们有语言没有文字。闽南语的问题在于文字还跟不上,没有形成闽南语的《史记》《明史》,今天我们拼命搞语言,文字跟不上,搞了半天都是音标,罗马拼音、注音符号都是音标,音标有什么意义呢?请问我们可不可以走这种教育政策?作家王祯和曾经写过一本书叫做《嫁妆一牛车》,用闽南语拼音,写完之后他自己都看不懂,因为文字跟不上,当一种语言文字跟不上时,这个文化就没落了。

现在社会如此复杂,全世界都在竞争,孩子进入社会压力这么大,台湾竟然走反动的路线,小孩子第一流的时间不用来学国文,不用来学英文,都用来学“妈妈的话”,教育政策是否错误了?小孩子在应该和全世界竞争的时候,花那么多时间在语言的困惑上,我们的路线错误了。最后结果是什么呢?我现在一再提醒你,因为你有样板作用、领导作用,当你把台湾的教育方向、语言方向、文字方向带错的时候,部长,你是“千古的台湾罪人”啊!不是吗?

我看到你替李登辉捉刀写的总统就职演讲稿,现在你把它公布了,变成你自己的文章,我必须跟你讲,你在其中还说自己是中国人,现在你对中国人开始怀疑了,你的学术良知清楚地知道你是对或错,可是你为了群众和政治气氛,我觉得杜部长要好好地反省。

本席是以历史系老大哥的姿态,请杜部长要好好地反省;因为,别人讲了后你会跟他顶嘴,所以别人不会讲这么重的话。而且,你在本席的面前,也对本席客气三分,因此,请杜部长要好好地反省你的政策,免得走错路后,害了我们这些小孩子,大人过去被蒋介石毁了是不稀奇,现在被毁了也不稀奇,可是,小孩子就太可怜了。

本席的儿子就读中学一年级,女儿读小学四年级;他们的功课压力很大,已经是11点半才能够睡觉;在与世界竞争时,发现还有语言上的竞争。本席认为,这部分请你能够听本席的话,不要再带着他们胡闹。你就不要答复了,本席要是听了你的话就会发火了,谢谢。

这天的会议及提案内容是“教育部次长周灿德,部长杜正胜报告‘中学九年一贯课程实施成效与基本学力测验办理情形’等”,我在会场才说了这些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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逼李远哲道歉

2005年10月13日,我在科技及信息委员会质询中央研究院院长李远哲,记录如下:

主席:请李委员敖质询。

李委员敖:主席、各位列席官员、各位同仁。院长,今天在这个会场里,像你和我是台湾大学同届毕业的人已经不多了。我们都老了。

主席:请中研院李院长答复。

李院长远哲:主席、各位委员。我还记得在大学时常常看到你,常常听你发表的言论,那时你经常穿着长袍。

李委员敖:你不要再讲了,再讲就掀我的底了。为了表示友好,我还特别带来你在台湾清华大学考试的考卷。原本在我手里,你要就花钱买,影印本免费,等一下送给你。

10年前的今天,即1995年10月13日,你在中研院545期周报发表了一篇重要的文章,还记得吗?

李院长远哲:我不太记得。

李委员敖:我念其中一段的文章给你听:如何保持学术研究机构的应有分际,这是我们应该留意的事情。中央研究院的每一个人都有权利发表自己的意见,可是从自己的工作岗位来看,应该考虑到即使郑重的声明是个人的意见,也或多或少影响了中央研究院的公信力,无可避免地将会影响到别人的意见。有关助选的言论,特别是具有较强的排他性言论,更容易引发这种争议,伤害本院公正的、中立的地位。中央研究院同仁应该表现出一种风范,不要介入这种政治。

院长,当你苦口婆心在10年前的10月13日发表了这篇文章,劝告中央研究院的同仁后,很不幸地,院长本人忘了这些话。所以在2000年总统大选时,你出来发表有名的《向上提升,不要向下沉沦》一文,公开支持陈水扁的行动。请问你,你本人是否违反了这个写文章的李远哲?你只要告诉我yes or no就可以了,谢谢你。

李院长远哲:No!

李委员敖:没有违反?

李院长远哲:我那时候辞掉了中央研究院院长的职务。

李委员敖:对不起,你只是请假,后来你又回来了。

李院长远哲:不是的……

李委员敖:院长,现在我们没有时间争议,你可以书面答复我。

李院长远哲:好。

李委员敖:我手上这本《开明少年》杂志,院长感兴趣吗?这是当时你和我读的读物。你从外国回来后,曾在1991年7月29日《新新闻》周刊上说:小学五年级时看到社会上不好的事情,我常常会想,我应该可以和大人一样。如果让我来做更好,尤其那个时候我看过《开明少年》杂志的文章,像《蓝色的毛毯》,在我思想上起了很大的变化。你还记得吗?

李院长远哲:这我还记得。

李委员敖:你想不到我居然把我们当年共同的读物保存下来了。

李院长远哲:是,很佩服。

李委员敖:请容我讲《蓝色的毛毯》所写的故事。那是讲俄国地主恶霸欺负一个农民,抢走他的蓝色毛毯。农民很生气,但打不过地主,遂跑到山上隐居起来。有一天山下锣鼓喧天,他很好奇下山来。大家都指着他说:“就是他!就是他!”把他吓死了,又听说:“传过来!传过来!”把他的蓝色毛毯传给了他。大家告诉农民:“我们把地主恶霸抢走你的蓝色毛毯还给你。为什么我们可以主持正义?因为我们革命成功了!”农民很感动并且哭了起来。

院长从来没有讲出这个故事的内容,只说这篇文章深深影响了你。今天可不可以告诉我们秘密,是哪一点影响了你?

李院长远哲:那时我看到第二次世界大战后社会的转变。从日本的统治到日本人走了后,我第一次听到三民主义、自由、平等。我是从小学三年级才开始学习国语,经过两年,也就是五年级时我已经会念书了。那个时候感受最深的是,经过大家的努力,我们的社会是可以改变的。

李委员敖:谢谢你,我懂院长的意思。我想各位也懂得你的好意。可是我总觉得有一个理由藏在你的心里面,你可能不自觉地没有把它发掘出来,就是这个农民在其他人努力打倒地主恶霸的过程里,他本人是一个逃兵。他只是没有逃到美国去,而是逃到山里。不可否认地,在台湾像我李敖这些人,我们带领陈水扁这些小老弟争取自由民主时,远哲老弟,远哲学兄,你在国外并且是美国人,不是吗?

李院长远哲:是的。

李委员敖:请你告诉我,你什么时候抛弃美国国籍的?

李院长远哲:我回国后听说院长不能有双重国籍,所以我就尝试丢弃它。因为美国代表处告诉我,我不能在这里放弃美国国籍,必须出国,所以我第一次找到出国的机会可能是在4月份。

李委员敖:当时是1994年4月12日,你到香港宣布放弃美国国籍,但是美国政府到了8月才给你文件。我想我没有记错,我记得比你还准确。接受吗?

李院长远哲:是。

李委员敖:请问你的夫人现在还是美国人吗?

李院长远哲:是,她有两个国籍。

李委员敖:你的少爷、小姐还是美国人吗?

李院长远哲:他们是在美国出生的。

李委员敖:如果比照当年大家谴责宋楚瑜的标准,那么院长的儿子现在还是美国人,那就是不爱台湾!院长,你不爱台湾吗?

李院长远哲:我不这么说。

李委员敖:你认为这种逻辑是错误的?

李院长远哲:是。

李委员敖:来台湾10年后,院长日前接受《自由时报》访问,院长在访问中说,我回到台湾是为了这里还不够理想,我愿意回来和家乡父老同甘苦,愿意和大家一起努力奋斗。院长,访问中说,在没有回到中研院前,中研院夜里都不大开灯,大家不大做研究;现在由于你回来了,大家很努力,很多研究室夜里都灯火通明。院长,你知道台湾有多少小学生夜里跟你一起灯火通明吗?你知道有多少中学生夜里跟你一起开夜车吗?我的小女儿晚上11点睡觉,小学生;我的儿子晚上12点睡觉,中学生。院长,你可以说那是连战的责任,我们只是设计教改,没有推动。但是责任可以这样划分吗?

李院长远哲:教育问题是整个社会的共同责任,如果教育改革,或者说教育问题是我一个人的责任,这是不对的。

李委员敖:院长,你太谦虚了!正因为你有这种声望,所以大家对你有所期许,也很佩服,包括我李敖在内,所以我们放纵你李远哲先生!你的意见到处流窜,你到处管事兼差,最多时有多少头衔你知道吗?

李院长远哲:我当过行政院杰出人才推举委员会,财团法人吴大猷、吴健雄基金会等总共有十几个单位职务。

李委员敖:最高纪录是13个。院长,我们都老了,精力有限。院长,你在访问中说,管了这么多外务,只占20%的时间;换言之,你还有80%的精力做学术研究,这很让人佩服。但在我们这年纪,20%也是很珍贵的。从救灾到各种改革,院长都有参与,但当中以教育改革为最。以你的声望、意见,这10年下来,你是否觉得当中有哪一件事是需要认错的?

李院长远哲:这10年来,我虽然没能影响教育部的教改工作,但我仍在努力。如最近高中分流,这将会变成分级制度,每个人……

李委员敖:对不起,我必须打断你的话。我是问,你有没有需要向我们认错的事?这10年来,有没有做错严重的事,需要认错?还是说10年来,我李远哲所做的,没有一件是错的?

李院长远哲:我做的事当然有错。

李委员敖:请告诉我们是哪一件?

李院长远哲:没能缓解升学压力,反而加深了。

李委员敖:要不要向我儿子及女儿道歉?要不要让小朋友看看,我们的社会中有这样一个伟大的人,知过必改,愿意认错?请问院长愿不愿意认错?

李院长远哲:我愿意向各位道歉,因为社会对教改会有太大的期待,而不了解其实教改会所能做的,只是将咨议报告书提交给行政院,之后我无法着力。但社会对教改会有这么大的期待,而我却没能做到,这点我需要道歉。

李委员敖:院长,5年前你违背在中央研究院对同仁的诺言,支持陈水扁向上提升。今天,陈水扁的民调却从75%降到25%,这是向上提升,还是向下沉沦?抑或是民调错误?你要不要为这件事向我们道歉?

李院长远哲:我在2000年参加“国政顾问团”时,就把辞呈交给陈总统。因为我从小就希望能为社会改变尽心力,就像《蓝色的毛毯》中所说的,为社会改变奉献心血。所以,当我看到社会的腐化后才讲这些话,也辞掉中研院的工作,我从未想过当部会首长或者政务官。在我讲过向上提升的几年后,我们看到自由、民主确实进步了不少;媒体扩大了,却还不理想。我们也看到人民对政府的期待提升很多,但是执政者有两点是需要努力改善:其一,政策的精准性,也就是太粗糙;其二,有一些人的操守要更好。从这个方向来看,我是有点失望,因为民进党没能做得更好。

李委员敖:陈水扁在当立法委员时,曾砸掉麦克风、推翻了发言台仍不肯下来,我不会这样,但请主席再给我两分钟。院长刚才的答复,并没有答复到重点。我们感觉得出来,这个社会是在向下沉沦的,并未向上提升。我们追求责任,也不怪这些政客。也许有人会怪院长,因为你以你的声望做了如此大的背书,好比你买明水路的房子,等于给建筑商背书相同。但是院长先生,你并没有好好利用这个声望……

管委员碧玲(在席位上):他一直在欺负院长!

李委员敖:你不要在下面捣乱,刚才时间也到了,为什么不下来?

主席:请李院长以书面答复。

李委员敖:管碧玲,你不要搞程序问题!你的护航没有用!

管委员碧玲:你一直在欺负院长,你才违背知识分子的理想!

李委员敖:你这个丑八怪!主席,她耽误我两分钟,我好好跟你商量。

李院长远哲:我可以回答你。

李委员敖:我还没讲完,等我讲完再回答。

主席:可是别人还在等。

李委员敖:中央研究院……

管委员碧玲:你还在继续侮辱他!你才违背知识分子的理想!

李委员敖:主席,你是医生,你应该知道程序,你应该先制止她讲话,我一定要把这两分钟讲完,不然我就站在这里。

管委员碧玲:他这么有知识分子风骨,他已经回答你了!你还这样羞辱他!你下来看我怎么批判你!

李委员敖:随便你!你根本不要站起来讲话,你没有资格站起来!你这个丑八怪,你没有资格站起来!

庄委员和子(在席位上):不要涉及人身攻击!

李委员敖:院长,你吸收这么高的声望,吸收了这么大的资源,你知道这些是怎么来的?是57年前国民党一个私心所成立的中央研究院!他们为了抵制大学,所以成立中央研究院,这就是国民党传承至今的陋规。报告院长,以你的声望,干脆把中央研究院改制成大学,不要再吸收资源,使别人读不得书。你考虑考虑!不要想在程序上捣蛋,管碧玲,不要搞这套!

管委员碧玲:你占用我的发言时间!

李委员敖:你有什么资格?我不愿意跟你翻脸!今天你太可耻了!你这个丑八怪!

主席:不要乱骂了!

李委员敖:那是我的事,你不要讲话!我在院会发言时,只有主席可以制止我,没人能制止我!不要搞民进党这一套!你们这些假货,假“台独”分子!有种“台独”啊!

院长,这是你的考卷,为表示我的友好,我现在把它送给你。

李远哲接过我送他的考卷后,我的质询就告一段落。当天主席是民进党的邱永仁,是个贪污分子,后以吃健保钱被提起公诉。我离席后,在立法院公报中发现以下的问答,我直起鸡皮疙瘩:

管委员碧玲:……昨天去烫头发,有人说剪头发要丑一个礼拜,今天是我最丑的时候。李敖委员说我丑八怪,我想他生气了,动怒了。

我非常敬佩李院长,您知识分子的真诚、傲骨,让您刚刚愿意直达您的内心,说出民进党做得不够好,我深受感动!作为一个民进党的立法委员,我可以非常谦卑、诚恳地承受诺贝尔奖得主,一个真诚的知识分子发自内心,对民主进步党的期待。刚刚李敖先生说,您2000年站出来希望社会能向上提升,在我看来,如果您的行动影响选举结果,那也是我们当时被您感动,因为我们觉得您的热情感动了台湾的选民。您希望结束一个腐败、威权、可怕的旧时代,您希望台湾向前走,要开启一个新时代。可是今天李敖委员的看法完全不一样。他觉得您背弃知识分子或自由主义的理想,但您真正的想法又是什么?您后悔吗?

主席:请中研院李院长答复。

李院长远哲:主席、各位委员。我不后悔。其实我离开中学进入台大时就有两个理想,一是希望能成为一个好的科学家,为人类社会做出贡献;一是希望能集结一些有理想的人,改造我们的社会,这个热诚直到现在还没有衰减。所以每次看到社会上的事,我都希望能改善,要努力。

管委员碧玲:大家只知道知识是力量,但光有这句话是不够的,光有知识是不够的!院长,我衷心相信,知识是力量,但热情是按钮,没有热情作为按钮,知识不会成为力量。今天李敖欠缺的就是热情,他唯一的热情是个人英雄主义,可是李远哲不一样,他的热情是对社会未来愿景的热情。您愿意评价一下刚刚那样说你的李敖吗?

李院长远哲:我算是年纪比较大的人,也走遍世界,看过很多事情,所以很多事我见怪不怪!但我会努力我该努力的事。

管委员碧玲:所以就让他去?有这样的人就让他去?

李院长远哲:是。

管委员碧玲:我也要这样告诉全台湾的选民,有李敖这样的人就让他去,不要对他生气!所以他说我是丑八怪,我也没有生气!李敖先生到中国大陆说,中华人民共和国创造一个中国自汉唐以来的盛世。对于这句话,您也想让他去说吗?

……我说他是个虚假的自由主义者,自由主义者有热情,可是李敖不像一个真正的自由主义者,一个真正的自由主义者的热情是要成就什么,而不是毁灭什么。我觉得他是解构一切,除了他自己!院长,非常抱歉您到立法院来,却让您看到台湾政治最泛政治化的一面,我也是身不由己,因为我不忍心!一个诺贝尔奖的得主,中央研究院的院长李远哲先生,来到国会列席,即使王金平院长出去迎接都不为过!今天在李敖的逼问下,院长那么真诚,说出对现状的不满;当李敖逼问他,让他必须为教改没有改善最基本的困难时,他真诚地反省、检讨自己。可是李敖还不满意!我们用政治来对待知识,是对知识的一种背叛!李敖,你今天背叛了知识!

院长,近日的纷扰,以及今天诸多委员的质询,我想您的时间不够,相关议题您愿意利用这个时间说明吗?我现在把时间给院长,否则我也要带着沉重与愧疚的心情离开发言台。

李院长远哲:刚才或者以前有很多委员提到我的兼职很多,其实像吴大猷、吴健雄基金会或者杰出人才发展基金会,都是文教活动,我是不领薪的,而且每年只开两次会议。我参加其他的行政院会议,都是审查会之类的,所以只有两个和职务有关,一是行政院科技顾问小组,另一个也和科技有关。最近我忙于与教育部高等教育有关的事情,但是这些都是义务的,另外,在地震之后,因为民间团体看到救援的混乱,希望我出来担任民间灾后重建委员会的召集人,对此我很努力,如果下次有地震,我还是会出来……

管委员碧玲:院长还是会站出来的,我了解,我太了解一个带着热情的知识分子是哪里有需要就会站出来的。院长,您放心,在绝大多数台湾人民的心目中,您仍然是社会的明灯,是社会安定的力量,台湾所有的政治人物在您面前应该感到羞愧。谢谢。

李院长远哲:谢谢委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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挖苦谢长廷

2005年10月4日,我在院会质询行政院长谢长廷,记录如下:

主席:请李委员敖质询,询答时间为15分钟。

李委员敖:主席、行政院谢院长、许主计长、林部长、各位同仁。上次本席质询,你答应我几件事,其中有一件事做到了,就是照顾美丽岛大审站在第一排的被告林弘宣,我感到了你的慈悲,林弘宣已经写信给我,现在我要再向你提出一个人请你照顾,那就是民进党的大老黄富。他已经变成游民,被送到游民收容所,你们不能因为黄富是激烈的“台独”分子,立场和你们不合,就不照顾这位老先生。我正式向慈悲的谢院长提出来,继林弘宣之后,请你特别照顾黄富。

主席:请行政院谢院长答复。

谢院长长廷:主席、各位委员。我们有在关心。

李委员敖:谢谢你,这和国家总预算有关,因为会动用国家总预算。过去本席质问时,曾提到我们有一条军购的路就是军租,大不了向老美租武器,像租汽车一样,每年租到新的汽车。当时院长答应我可以同时进行,我记着你的话,也请你随时报告进度,但是到今天为止,你们还没有向我报告进度。

谢院长长廷:因为你最近都在忙。

李委员敖:我要提醒你,你还没有向我报告进度。另外,上次我问你:我们是不是中华民国?你说是。我说:我们是不是中国?你犹豫了一下,向我要1分钟来解释,我不给你1分钟,要你以书面答复。现在我把你的书面答复念给你听:“依据我国宪法,中华民国是一个主权独立国家,中华民国是我国国号,两岸互不隶属,分治是台海长久以来的事实与现状。”请问这是答复吗?我的问题是:“我们是不是中国?”你的答复却是:“根据宪法我们是中华民国。”这是故意答非所问,本席要请你重新答复。

10年前你在立法院、站在我现在这个位子上曾经说:“小官大责任,大官小责任,行政院长无责任。”猪八戒讲过一句话:“当家方知柴米贵。”你从我这个位子到了你现在这个位子,这才知道了院长要负责任。你曾寄给我一份《谢长廷通讯》,上面提到“放下手中所有,怀抱台湾未来”。身为你的老大哥,我告诉你你现在有两条路,一条是干不下去就辞职。由于结构性的原因使你干不下去,5年来明明是反对党居多数,民进党却违背了政党政治的原理,不让多数参与政治,也不尊重多数。我们也承认,多数里面有些败类,有些国民党就是败类,今天在马英九带领之下,可能要配合你们通过军购案;可是只要我在这里,我有一口气活在这里,绝对不让它通过。我要揭发马英九如何串通美国人通过军购案,其实我们可以租,为什么要买呢?长廷兄,我和你有老交情,我们都是党外时代的战友,你说:“救高铁,我负责”,请问谁负责?你是替陈水扁负责,替陈水扁背黑锅,我觉得你划不来。

谢院长长廷:我做院长就要负责。

李委员敖:对不起,按照立法院规则,我没有允许你讲话,你就不能讲。你这么聪明的人却为陈水扁背黑锅,一路背到现在。我认为你有两条路,第一条路是辞职,因为干不下去了;第二条路是阵前起义,告诉大家以你谢长廷的慈悲和聪明,台湾不能再这样搞下去了,这将是你对台湾做的唯一一件功德。长廷兄,你有这么多把柄在我手里,你选总统时留下这么多的资料和承诺,你要不要我念给你听?我告诉你,这些承诺没有一条兑现的,今天你做了行政院长,还是要兑现的,你要怎样面对这些痛苦的消息?你曾经写文章赞美我,说你是听了李敖的意见,现在你赖不掉吧!今天山不转路转,好死不死,我们又在立法院见了面,你要不要听听我的意见?我告诉你,长廷,勇敢地脱离陈水扁,告诉聪明的台湾人什么是我们的方向。你一个黑锅一个黑锅地背下去,何时才能停止呢?会没完没了的。高铁案是最典型的一个例子,殷琪只出了72亿,我们黑锅背下去,人民又多出了5.4倍,我们在擦殷琪漂亮的屁股。

谢院长长廷:请问要不要让我讲话?

李委员敖:你不能讲话,对不起,请你遵守议事规则,我让你讲,你才讲,我会给你一点时间,最后再感谢我。军购案6108亿,连战那个笨蛋仍然说打对折3054亿可以接受,3054亿比陈水扁的底价2100亿还多,国民党这样搞还比陈水扁的底价多,这是什么反对党?今天小马哥带队,我不得不抗议,你们什么意思?你们配合民进党,就好像民进党配合国民党一样。当初陈水扁的政见说不准国民党住进中央党部,甚至要拆掉中央党部或移作人民使用,但今天谁帮国民党钻进中央党部去,侵占了人民的财产?为何你们不追党产,要等反对党来追?长廷,我和你配合追国民党党产。你要不要追?

谢院长长廷:可以。

李委员敖:殷琪只出资高铁72亿,她本人已经赚了200亿,而今天我们还要救下去,长廷,你清楚地知道,以你的聪明和智慧,真的不能再这样搞下去了。你不肯阵前起义,你和你的政敌吴敦义犯同样的毛病,就是充满了慈悲和能干,能说善道,但做起事情来有点考虑太多。你们不做坏事,但也不做好事,为什么?你们太保持自己的清白。吴敦义和你辩来辩去,讲了半天,他清高,他没错,你搅进来,你也清高,也没错,但真正的问题却没有解决。长廷,我希望政治人物在污地中蹚浑水,甚至是贪污,可是要把事情做好,但今天你们不做事。为何不做事?你做不下去了,陈水扁这个无情的人把你卡得死死的,你不愿承认这个事实,但你心里清清楚楚做不下去了。今天在这里纠缠,纠缠什么呢?你唯一的工作是给台湾人带来一个最后的希望,台湾有一个聪明智慧的谢长廷,用他的聪明和智慧给我们一个希望。

我今天要公布一份文件,我印了100份,稍后会送给你和记者。我们的老朋友,和我同案的谢聪敏,40年前和彭明敏搞“台湾人民自救运动宣言”,坐了两次牢,我和他一起坐牢时,看他被打得满腿流血,裤子和肉黏在一起,结果裤子都撕不下来。他告诉我们真相,李鸿禧怎么样给国民党做事,辜宽敏怎么样从日本回来,他怎么样投降国民党,怎么样和彭孟缉谈判,怎么样回来保护他的财产,这种假货竟然当道,做了你们的资政,做了你们的国策顾问!一群假货!最后没有办法了,谢聪敏忍不住写了一份稿子给我,让我替他发表。长廷兄,姓谢的除了谢聪敏外还有谢长廷,你们可以诉诸你们的良知,告诉台湾人民,我们这样搞,台湾没有了、台湾消耗掉了、台湾万劫不复了,以谢长廷的聪明、智慧和慈悲,再加上一点勇敢,向陈水扁抗议,行政院长可以不做,要做就要这样做。

你说你负责,你负什么责?陈水扁两天就可以把你换掉了,他可以换掉唐飞、游锡堃和张俊雄,同样地,换掉你也是易如反掌;你朝不保夕,你还不在最后的场合表演一手聪明的谢长廷给我们看吗?当年你在海报上说:都忘了李登辉坐在总统府的位置上接受司马辽太郎的访问,正是拜蒋家父子的刽子手的提拔,可见李登辉是踩着台湾人的血泪攀上权力的高峰。今天你的陈水扁怎么样到高峰?难道不是踩着台湾人的血泪吗?多少人跳楼?多少人自杀?这不是事实吗?你心里有个呐喊在纠正你,范巽绿也有个呐喊在纠正范巽绿,你们这些党外出身的人,心里都有个呐喊在纠正自己,说对不起过去的谢长廷、对不起过去的范巽绿,不是吗?当然,你们全体对不起过去的老大哥——李敖。今天李敖在此向你们请愿、呼吁,我哄你们、求你们,就像我哄共产党、求共产党一样,你们亲眼看到我怎么反共抗俄,我瘦了两公斤回来,我到北京演讲,我活着回来了,可是今天我回来,我是死着回来,你手下大将不是这样讲过吗?李敖死掉了。昨天中午他跑到我的办公室,笑嘻嘻地道歉,他可以公开羞辱我,然后在男厕所向我道歉,不是吗?这都是小事情,他们不懂事,可是你懂,你清清楚楚,党外最聪明的男人是谢长廷,女的是陈文茜,这么聪明的老朋友,跟我拉着手上阳明山的老朋友,到我家来拜访我的老朋友,和我们一起作战的老朋友,今天却为了陈水扁,一个黑锅一个黑锅地背下去。

我站在这里苦口婆心,长廷啊,我真的看不过去了,我真的忍不住讲出我的真话来劝你,我希望你真的了解一下老大哥、了解一下为什么最后终于有人发难了。真正的台独分子在发难,财团的假台独分子。长廷,我知道你怎么被陈水扁打压,你原本要去厦门开会,为何陈水扁一说,你就去不了?你有相当的能力和陈水扁抗衡,陈水扁要冒着换第五个行政院长的危机才能把你换下来。长廷啊,你这么聪明、这么慈悲,你要勇敢一点。我把话讲到这里,我不要讲完,也不要听你的话。再见了!

谢院长长廷:能不能让我回答一下?

李委员敖:我不要你回答,你心里有答案,我们心照不宣。

谢院长长廷:谢谢。你批评国民党的部分,我比较没有意见,其他的我有不同意见。

李委员敖:你还讲话!你们的驻日代表许世楷说:我们是相信内阁制的,可是要向国民党夺权,我们要采取总统制。李鸿禧也说总统制优于内阁制,他教了那么多年的《宪法》,一直都说内阁制优于总统制。今天许世楷和李鸿禧这些人都背叛了自己,今天我看长廷和范巽绿,总要使我心里痛快一点,你们要好好地反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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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你闭嘴!

2005年10月19日,我在审查2006年度政府总预算案的会议上,质询国防部长李杰上将,记录如下:

主席:请李委员敖发言。

李委员敖(在台下):主席,请他们现在不要报告业务,这样会影响我的发言。

主席:如果有需要向委员报告业务时,请到后面报告,这样比较不影响李委员的发言。

李委员敖(在台下):他们可以向丁委员报告,但报告时请坐下来,否则会影响我的发言。

主席:以不影响询答为原则。

李委员敖:主席、各位列席官员、各位同仁。首先本席要请教“老相好”李部长,立法院里面有一个单位是立法院预算中心,请问李部长知不知道这个单位?这个中心非常优秀,因为他们挑出国防部乱编预算,细节的部分我就不谈了,本席希望你们能拿回去看一看。其次,有关公民投票的部分,你看看这些官方的文件后即可得知,当时国防部之先定案的说法是不正确的,本席希望你能看看这些文件。

主席:请国防部李部长说明。

李部长杰:主席、各位委员。希望委员也能听听我们的说法,不要这样就认为我是不正确的,我们说的是事实,您是学历史的……

李委员敖:陈水扁告诉我们国防部这个案子已经定案了,所以没有“公投”的余地,不能说“公投”被否决了,然后冒出国防部那个案子已经定案了的说法,本席认为不可以这么讲。

李部长杰:唐先生……

李委员敖:请你闭嘴!这个问题不需要答复,我已经对你很宽大了。此外,如果对岸打过来,以目前台湾的军力来看,我们可以抵抗多久?这是一个老问题,如果共产党打我们,以目前的情况来看,我们可以抵抗多久?

李部长杰:到底对岸打不打,这是你的假设,不能说对岸打我们……

李委员敖:我的问题是:如果他们打过来,以现有的情况来看,我们可以抵抗多久?

李部长杰:要看他们用什么方法打我们。

李委员敖:以台湾现有的军力能抵抗多久?

李部长杰:要看以什么方法打我们。

李委员敖:你太偏心了,其实这并不是我的问题,而是我的“老相好”王委员拓的问题。王委员拓曾问你:以台湾现有的军力能够抵抗多久?结果你也答复了可以抵抗多久,并没有说方才说的那些话,为什么你对我就要加这么多话?到底是多久?请部长回答这个问题。

李部长杰:因为我觉得您的思维很变化,所以我要看……

李委员敖:你抓不到我的思维。到底是多久?

李部长杰:按照我回答王委员拓的话,如果他们全力来做就是两个礼拜,而且这也是美国要求……

李委员敖:你是说现在可以抵抗两个礼拜,之后就等美国来救我们?

李部长杰:对。

李委员敖:如果美国人不来该怎么办?而我们只能抵抗两个礼拜,这样我们不就垮掉了?对不对?

李部长杰:也不对。

李委员敖:是战到一兵一卒,然后垮掉。目前整个军购的力量与整个防卫的目的系基于一个前提,就是我们抵抗两个礼拜之后,美国人会来救我们,但本席问你到底美国会不会来救我们,结果你也不作肯定的答复。

李部长杰:因为有些是机密,所以我无法在此说明。

李委员敖:美国人对你是否有机密的承诺?

李部长杰:有。

李委员敖:美国人自己都没有,又怎么会告诉你?美国人是根据什么来卖我们武器?又是根据什么来保护台湾?

李部长杰:《与台湾关系法》。

李委员敖:其中的规定是,美国会严重关切这个情况——“严重关切”并不等于“我会出兵”,这是两种情况。

李部长杰:那我们现在跟他们做的作战互通等事项都是白做的?

李委员敖:如果这样的话就是白做的,因为两个礼拜之后,美国人可能会不来。当初“公投”是因为有496颗飞弹会打过来,现在的飞弹可能已经超过700颗了,如果两个礼拜之后美国不来救我们,那台湾就是一片火海了。此外,宪法第137条指出,中华民国之国防,以保卫国家安全,维护世界和平为目的。请问这算是保卫吗?两个礼拜之后我们就完蛋了!

李部长杰:其实……

李委员敖:我没有请你讲话的时候请你停一下。李部长有没有看过我手上的这张照片?

李部长杰:好像是一个椅子……

李委员敖:这是三轮车。请问李部长知不知道三轮车原理?三轮车原理就是三轮车追汽车的时候会愈追愈远,根本追不上,今天我们的军购与大陆相较,就是三轮车追汽车,愈追愈远。

李部长杰:其实……

李委员敖:你不要讲话,对不起,你必须闭嘴,我没有问你,你就不能讲;你是备询,也就是等待我问问题,然后你再答复,我没有问你,你怎么可以答复?此外,请问李部长有没有看过本席手上这张照片?

李部长杰:是一个小孩。

李委员敖:这个人就是今天可能通过国民党放水、让你们的军购过关的马英九。当700颗导弹打过来的时候,像这样大的小男孩可能都死掉了。

李部长杰:跟委员报告……

李委员敖:你不许说话!你的话太多了。干脆我过去你那里,让你来质询我好了。请主席制止他!总之,像马英九这么可爱的小孩子就会死掉。今天我怀疑马英九在放水,因为他请关中推出一个小组,听说他们在推动让你们的军购过关……

李部长杰:其实军购案本来就应该要过关……

李委员敖:闭嘴!闭嘴!闭嘴!闭嘴!关中的小舅子是军火商,关中的老泰山是上将,而当年关中就是“拉法叶”军舰由党部方面来压迫军方的主持人,所以我怀疑小马哥要跟你们串通。今天我不但要质问你,也要把消息放出来,小马哥可能会屈服于美国人的压力或是台湾的选票压力而配合你……

李部长杰:其实我到现在也还没有见到……

李委员敖:你没有见过美国人,结果你却说美国人答应要保护台湾,鬼才会相信你!另外,如果违反“公投”决议而设置“爱国者”导弹,请问你赞不赞成在台北部署?

李部长杰:赞成。

李委员敖:对不起,你的老板是反对的,当陈水扁担任市长时,台北市反对设置“爱国者”导弹。

李部长杰:结果不也是设置了吗?就是在南港设置了。

李委员敖:这就证明你的老板不要脸、无耻!也证明你的老板当了台北市市长之后,为了骗选票而说话不算话!你不要再跟我辩了,愈辩你或你的老板就愈受害!其次,你的老板昨天曾发表谈话,他说宋楚瑜本来答应陈水扁要通过军购,但因为宋楚瑜怕被李敖骂,所以就改为强化国防,请问真相如何?是不是真的怕被我骂而改为强化国防?

李部长杰:我不知道,不过,你骂起来挺有用的。

李委员敖:现在本席的双手都是凉的,这里像殡仪馆一样冷得要死,馆长王世坚又不在,所以就无法调整冷气,其实这里将来可能就是殡仪馆。再者,我在大陆演讲时曾说笑话挖苦连战,今天我来挖苦海军参谋长李海东。以下是我编的故事。李海东去视察一个潜艇的制造厂,他问为什么潜艇不下水?有一名小官表示,不能下水,危险!李海东便问他能否找出一个下水的理由?结果这个小官表示能找不出下水的理由,可以找出100个下水之后浮不起来的理由。这就是今天的情况。当你们搞国防时有没有想到其他管道来维持国防?你们整天只会买武器,打!打!打!

大家都知道,最近共产党的太空船降落地点距预定区域只差1千米远,他们的导弹可以准确打到我们的18640个高压电塔,其实只要打掉一个高压电塔,台湾就瘫痪了,一个礼拜修好之后,他们再打掉一个高压电塔,我们又瘫痪了。根本不需要其他武器,我们就垮掉了,台湾的军心就涣散了!问题就是这么严重。为什么马其诺防线会失败?因为他们认为德国快要打过来,也认为可以挡住他们,结果德国却绕比利时打过来,所以这防线就变成废物了。今天我们的整个军购案,是错误的;国防计划认为我们应该要抵抗、要打,也是错误的。为什么不从另一个角度来建设国防?这是宏观的视野,为什么你们不考虑从大的角度来看?

李部长杰:其实这些我们都有考虑了。

李委员敖:考虑个屁!你们的报告里面都是打!打!打!买!买!买!鬼才相信你!

李部长杰:国防与电力是另外一个我们会讨论的问题,这涉及另外一个部会,现在军队的每个地方都有发电机……

李委员敖:其实美国打了你们一个耳光,据了解,美国放重话,台湾自卫不是美国的责任。由此可知,美国早就放水了,打了两个礼拜之后,台湾就变成火海,这里就变成殡仪馆了,这是什么样的国防政策?

李部长杰:因为……

李委员敖:请你闭嘴!如果你不闭嘴我就骂你!如果你闭嘴我就结束质询。

丁委员守中(在席位上):本席有程序问题,预算的确有重复编列的情形。

主席:请答询者尽量尊重委员希望的答询程序。不过,因为这是答询,所以建议委员至少在最后让备询者有答复的时间,谢谢。

李委员敖(在席位上):我要怎么问是我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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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航丑证

2005年11月7日,我在审查2006年度政府总预算会议上,有生动记录,值得留存如下:

主席(李委员文忠):今天是国防部预算公开部分的审查。本席建议以项为单位来进行发言和协调,若有争议不下、无法处理者,全部搁置在最后一并处理,这样才能加快处理程序。请问各位,有无异议?请林委员沧敏发言。

林委员沧敏:主席、各位列席官员、各位同仁。国防预算项目繁杂,而且很多细节项目或许在预算书内没有办法详细了解,逐项讨论会比较笼统。是否能逐目讨论?若能够进而了解,也可促进预算的执行率和效能。

主席:请问各位,针对林委员的提议,有无异议?

林委员郁方(在席位上):依目比较好。

主席:请李委员敖发言。

李委员敖:主席、各位列席官员、各位同仁。之前本席质问谢长廷院长,他告诉本席国防预算里的军购部分是“购”和“租”并存;但至今天为止,预算书中仍然没有说明何种武器可以租、不必买,所以,这样的预算书太粗糙了,本席认为应该全部搁置,没有细节可讲!

主席:今天主要的目的是审查预算,委员可以有自己的主张,所以李委员可以逐项逐目地要求搁置,如果李委员要达成你的目标,就按照议事规则逐项逐目地搁置。现在我们决议逐目审查,因为预算数非常庞大,所以只要有争议的部分就搁置到最后一并处理。请问各位,有无异议?(无)无异议,通过。现在休息五分钟。

休息。

继续开会。

主席:现在继续开会。首先处理岁入部分。

主席:针对本目,有林委员郁方等提案一案,内容如下:

本院委员林郁方等人,针对2006年度政府总预算岁出第十款第一项“国防部本部单位预算”第一目“一般行政”编列606497000元。鉴于国防部长期漠视基层部队武器保养附油拨补量严重不足之现象,2003年及2004年,陆军向联勤所申请的炮膛清洁液,竟只有标准需求量的1.4%和1.9%;枪膛液更只有标准需求量的1.1%及0.95%;2006年则根本未编列任何费用。建请审查会做决议如下:本目冻结30%,俟国防部就“2006年武器保养附油缺口之筹补”及“2007年各类武器保养附油之标准需求量及预算编列情形”,向国防委员会进行项目报告并获同意后,始得动支。提案人:林郁方。联署人:赵良燕、帅化民、廖婉汝、李敖、苏起。

主席:林委员提案的目的不是保留预算,主要是希望国防部能够满足所需。请问各位委员有没有意见?保留30%预算,国防部有没有困难?请国防部会计室夏主任说明。

夏主任志勇:主席、各位委员。本部大大小小共有14个单位。这笔预算中包括两亿多元的人事费,且本部是军政单位,很多政策都在这里执行,如果冻结30%,实际运作会有困难。

主席:请林委员郁方发言。

林委员郁方:主席、各位列席官员、各位同仁。本席不是故意找部里的麻烦。坦白说,有关炮膛清洁液、枪膛液的标准用量是你们自己定的,可是你们的申请量却只有1%点多。以2003年度的枪膛液为例,标准用量定了10万升,申请量只有1136升,亦即1.1%。这可以转化为钱的问题。

本席不解,你们标准量定得这么高,为什么使用上没有跟着走?为什么实际使用量会这么低?我想这只可能是两种情况:第一,标准量是对的,但是你们没有确实做保养;第二,标准量定这么高是错的,实际使用量没有办法达到这么多。

本席提案目的是要逼你们检讨,究竟是你们定的标准量有问题,或者是没有确实做到保养维护的工作。我要你们作一说明。

主席:请陆军总部庞参谋长说明。

庞参谋长豫铜:主席、各位委员。有关轻兵器武保的附油,我们都是按照标准规定量提出申请。我要特别说明,除了联勤拨补附油外,另外也可以到大卖场采购。到大卖场采购的部分,联勤、陆军都有编预算,直接发到连级,并不是这个科目……

林委员郁方:保养的东西不是应该都由国防部发下来吗?都应该用军中规定的、提供的东西保养,怎么会到大卖场买呢?其次,如果你们编列可以到大卖场采购的预算,为什么这里又会出现预算?是不是士兵自己掏腰包去大卖场买来维护?

庞参谋长豫铜:不是这样的,这个是军中体系,另外大卖场也有预算。

林委员郁方:我没有看到2006年度有编列到大卖场采购的预算。你拿出来给我看。

庞参谋长豫铜:有,联勤编列了2800多万元的预算。

林委员郁方:我没有看到。你们有另外的表吗?

主席:请联勤司令部韦参谋长说明。

韦参谋长大雄:主席、各位委员。我向委员报告,2006年度联勤在武保附油方面编列了2000多万元的预算。所有的细目都是依照需求编列的,稍后我再向委员作详细报告。

林委员郁方:你们在预算书上根本没有提到枪膛保养。这2000多万元的预算并不是枪膛保养的钱。

韦参谋长大雄:2000多万元预算的确用在枪膛保养,包括清洁液、保养液、润滑液和重防锈液。

林委员郁方:预算书上根本没有讲到枪膛保养,枪膛保养根本不包括在2000多万元里面。

韦参谋长大雄:枪膛维护的经费一共是2000多万元。

林委员郁方:没有这回事,我不相信。你有数据,我也有数据,我看不出来问题在哪里。今天要审查的预算项目很多,本席不想把时间耗在这里。原来提案是冻结30%经费,现在我同意只冻结10%,如此便不会影响你们的作业。稍后你再向我作说明,不过我觉得你一定说不清楚。谢谢。

韦参谋长大雄:我会向委员报告。谢谢。

主席:这个案子看起来有争议,本席建议先请国防部向林委员作更详细的说明,本案稍后再处理。

其次,林委员为什么不考虑从陆军总部着手处理?这样做好像小孩子犯错却记他父亲的过。

林委员郁方(在席位上):这是整个国防部的政策,不是陆军总部可以自己做的。

主席:本案留到最后再处理。现在进行第十款国防部主管第二项国防部所属部分。

第十款 国防部主管。

第二项 国防部所属207854217000元(不含第十三目及第十四目机密计划)。

第一目 军事行政2658381000元

主席:请问各位,对第十款第二项第一目照列有无异议?

李委员敖(在席位上):有异议。

主席:请李委员敖发言。

李委员敖:主席、各位列席官员、各位同仁。本席要先向主席表达我的基本立场。中国有一句古话:“豺狼当道,安问狐狸?”真正的大问题没有解决,解决小问题是没有意义的。我讲过,为什么卖房子、卖地,基本上就是为了军购。因为钱不够,要把钱给美国人。基本问题在这个地方。基本问题不解决,预算统统冻结。我要逐条反对,统统反对!

主席:请问李委员有没有提案?

李委员敖:本席的提案就是全部反对。

主席:现在军购案的特别预算还没有编列,尚未动支半毛钱,李委员要表达反对的立场,请循委员会的议事程序处理,好不好?

李委员敖(在席位上):我必须打断你的话,本席认为这是空谈。为什么本席不信任颜清标?本席认为今天我们都上了李文忠的当,他作了表决请我们来,结果刚才有媒体告诉我,说颜清标来了案子就过不了,如果有李敖要通过的法案就政党协商来反对,结果闹了半天都是空谈,最后的政党协商会被你们搞掉,大家都是在演戏,这种情况下我让给你们这些老年人去玩。

主席:李委员,如果你有不同意见,请你照议事规则提案。本目照列。现在进行第二目。

第二目 情报行政453977000元

主席:这属于国安局预算,已经密案审议。

进行第三目。

第三目 政战业务1410079000元

主席:林委员郁方有一个提案。

本院委员林郁方等人,针对2006年度“政府总预算”岁出第十款第二项“国防部所属单位预算”,第三目“政战业务”,建请审查会作决议如下:总政治作战局未能约束所属保持中立,致发生后备司令部政战主任陈国祥公然违反《国防法》第六条,呼吁军人于年底选举时支持特定立场的政治人物。2006年总政治作战局政战业务预算应删减2000万元,但眷服处所主管之预算不得删减;后备司令部政战业务亦删减10%,即644万元,但军眷服务之预算不得删减。提案委员:林郁方。联署委员:赵良燕、柯俊雄、帅化民、廖婉汝、林南生、丁守中。

主席:请林委员郁方发言。

林委员郁方:主席、各位列席官员、各位同仁。部长当初说国防部考虑要惩处陈国祥主任,究竟有没有惩处?本席对陈国祥支持军购没有任何意见,我有意见的是他不应该把军购与选举结合,以后备司令部政战主任的身份,在公开场合要求台下听讲的人支持赞成军购的候选人,将军购与选举绑在一起,我认为此例不可开,军人要远离选举,尤其他是用后备司令部政战主任的身份在说些话。本席建议,总政治作战局的预算要删减一元,因为我要凸显陈国祥事件的荒谬性,可是后备司令部的政战业务本席还是坚持要删10%。

主席,我愿意给部长一个机会说明,究竟他惩处陈国祥了没?本席不是因为陈国祥讲的话有可能引发人家去支持泛绿候选人才特别关注这件事,以后如果有任何军官把选举与其他问题扯在一起,然后要求民众支持蓝军候选人,本席一样会反对,一样会要求部长予以惩处,我认为军人就是不应该介入选举,部长,你如果有惩处陈国祥,我可以撤回提案。

主席:请国防部李部长说明。

李部长杰:主席、各位委员。关于陈国祥的惩处,我有请督察长室调查,调查完后签报上来。基本上他支持军购并没有错,但是他把这些观点讲出来是一个错,我也骂了他,最后惩处结果是核予记过一次,以儆效尤。如果他讲的算是错话,立法院的预算要这样删,有这么严重吗?

林委员郁方:部长既然做了惩处,这个提案我愿意撤回。

主席:请丁委员守中发言。

丁委员守中:主席、各位列席官员、各位同仁。针对刚才谈到的删一元、记过一次,事实上我们所面对的是军队中立化的问题,他们只能够执行政策;一个有武装的作战部队若介入政策,会变成一个强有力的利益团体,甚至是一个压力团体,这是很糟糕的事情。我们可以看到军队营区到现在还在开放,昨天报纸刊了很大的篇幅,南部空军的营区还在发文宣推销军购案,本席觉得这些都是荒腔走板的事情,所以本席认为陈国祥至少要记大过一次,才能达到管束的目的。刚才大家都听得很清楚,陈国祥违反了《国防法》第六条的规定,违反了军队中立的原则,他介入了选举,介入了政争,介入了政策,这点要请部长说明,谢谢。

主席:请国防部李部长说明。

李部长杰:主席、各位委员。现在的营区开放是配合明年元月一日要实施全民国防教育的政策,开放到11月底,12月还有“沈阳”舰的除役,接着是“纪德”舰回来,这有整个的配套措施,委员何必把它和其他事项联想在一起?国防部没有任何一个人会利用这个机会推销军购案给各位参访的人,我还交代不要只列三项军购,要把未来三军需要的军购都列入,等最后提出来的时候,才不会让大家有突兀的感觉,然后在这里被大家用“凯子军购”、“破铜烂铁”来形容,这是让我到现在都不服气的话。

丁委员守中:部长,本席认为军队要中立就不要介入政策,只要执行政策,国军现在变成一个强有力的利益团体,变成一个有组织、有支持的游说团体,而且国防部现在是拿着政战业务的经费,在办一个为自己争取经费的游说活动,这在先进民主国家是被禁止的,国军不介入政策才能够完全中立,否则的话会变成一个有暴力控制权的武装部队。

部长,今后营区开放,要让大家了解军队坚实备战以及完整训练的情形,不能为了推销军购而告诉家长武器很落后、子弟在这里当兵很危险,这种反宣传会让大家对军队失去信心,这样是走偏了。

李部长杰:我们会掌握这些文宣的状况,往民意所趋的方向发展。

丁委员守中:本席认为陈国祥应该要记大过一次。

李部长杰:但是您知道军人一辈子只能有三个大过,满三个就退了。

丁委员守中:他违反《国防法》第六条的规定,这样还不记大过?

李部长杰:记什么过由我决定。

丁委员守中:那本席就不撤案,还是要删2000万。

李部长杰:那就删嘛。

丁委员守中:那就删预算2000万。

主席:请李委员敖发言。

李委员敖:主席、各位列席官员、各位同仁。本席忍不住要插一句,什么是总政治部?我们当兵的时候在外面打靶操练,他们在后面检查我们的信。总政治部还干了什么事情?办一个《青年日报》,什么烂报纸;今天搞什么保防业务,又违反军人中立,整个部都要删掉,当然这牵涉到立法的问题,可是删预算权在我们手里,总政治部的预算统统都要删掉。

主席:请苏委员起发言。

苏委员起:主席、各位列席官员、各位同仁。本席要附和刚才丁守中委员的发言,关于这个案子,我们不是针对军购,不是针对任何党派立场,我觉得要把陈国祥将军这次不当的发言当做一次民主教育,就是军人不要介入政治,事务官有事务官的风格,政务官有政务官的作为,事务官假如逾越分寸,应该要给他严重的处罚,不管这个处罚是用大过的形式呈现或是重大的删减预算,总之要让所有人都感觉到这样的用意,这是民主教育非常重要的一课。

主席:接下来请廖委员婉汝代理主席。

主席(廖委员婉汝代):请沈委员发惠发言。

沈委员发惠:主席、各位列席官员、各位同仁。既然提案人已经要撤案,本席认为要照程序进行,联署人是没有权力说不撤的,这是第一点;第二点,在野党一直说这样的做法是军人介入政治,事实上军购本身是一项政策议题,是在野党把它搞成政治议题,这个政策议题牵涉到军队,军队是这个政策最切身的单位,所以本席认为军方支持军购是天经地义的,这与警察呼吁警民合作是同样的道理,因为这是他本身的业务。不过本席也同意刚才林郁方委员所讲,其中比较不妥的是把军购牵涉到选举,我想很多当过兵的人都知道,在军中被记过已经是很严重的情形,既然国防部已经对陈国祥做了惩处,我们就不应该再逼他一定要记大过或是惩处到什么程度,惩处的程度是否相当是由部长来担当的,部长既然肯担当,认为这样的处分已经够了,委员会就不应该再介入。

刚才李委员提到要把整个政治作战部都删掉,本席现在讲的话可能会令大家不高兴,不过本席还是要讲,什么叫做军队介入政治?过去部队不投某个党的票就不能放假,这才是介入政治,过去的政战就像方才李敖委员讲的,都在搞这些狗屁的事情,但是现在的军队已经走向一个现代军队政治作战的相关业务,这点大家很清楚,所以本席认为既然提案人已经撤案,这个案子就不要再讨论,如果还有委员有意见,请另外再提案。

主席:请李委员文忠发言。

李委员文忠:主席、各位列席官员、各位同仁。本席有4个意见,第一,陈国祥的话有没有不妥?他说支持军购的候选人我们就要支持,反对军购的就不支持,这的确有不妥当的地方。第二,军人能不能支持军购?当然可以,部长为军售案到立法院备询,为军售案辩护,这就是在推销,在支持军售案,军人对国防的事务包括军售案当然是可以有立场的,国防部对自己的提案没有立场,还要这个部门干什么?第三,陈国祥有没有违反《国防法》第六条?本席已经说明过,他当然没有违法,《国防法》第六条第三款是这样写的:“于军事机关内部建立组织以推展党务、宣传政见或其他政治性活动。”陈国祥的话有不妥当的地方,但是他并没有违反《国防法》。第四,我认为不论是哪一位立委,主张记惩戒、记小过、记大过或是应该免职,这些都逾越了立委的权限,以上意见提供给大家参考。

主席:……请李委员敖发言。

李委员敖:主席、各位列席官员、各位同仁。本席认为必须厘清基本形态,孟子曾经说过医生喜欢把人看活,而卖棺材者总是喜欢人家死亡,职业绝对会影响人的想法和性格,本席认为今天问题并不在于总政治作战局这位将军要记小过或记大过,这位职业军人目前在国防部总政治作战局服务,请问全世界有哪个民主国家的国防部设立总政治作战部或总政治作战局?都没有,只有共产国际才设立类似的单位,国民党学共产党总政治作战的型态,在国防部下设立总政治作战部,目前缩小为总政治作战局,过去这个单位一向跟着政策走,浇你冷水,扯你后腿,和你捣蛋,他们之所以能在这个圈子里做这些事情,就是因为他们有预算,所以可以搞鬼。今天并非罚钱或记过就能解决问题,而是应该删除这笔预算。我们固然可以修改《国防部组织法》以消灭总政治作战局,可是太麻烦了,我们可以利用TKO的方法,亦即打拳时技术击倒对方,例如打击对方眼睛,由医生诊断并认定这位选手不能出赛,比赛就自然停止。我们审查预算时,可以让总政治作战局如同监察院一样自然消灭,本席认为这个问题应以这个方式处理,而不仅是记过而已。这个单位消失后,方才部长认为军人不该发生的问题就不会发生了,当年美国没有总政治作战部,麦克阿瑟亲口宣布政策后就下台,这并非部长或局长的问题,倘若国防委员会冻结预算,根本问题即可解决,请大家考虑看看,谢谢。

主席:谢谢,按照原先的处理原则,有争议的部分留待最后处理,由于时间有限,每位委员发言时间改为3分钟……有关第三案,因为本案提案委员不在场,所以本案不予处理。

丁委员守中(在席位上):那我们就来提案好了。

主席:如果丁委员要提案,请按照程序来处理。

第四案是黄委员昭顺以及赵委员良燕等人所提的提案,本席建议本案以建议案通过。请问各位,有无异议?(无)无异议,通过。

第五案涉及预算的删除,因为有争议,所以现在休息协商。请问各位,有无异议?

李委员敖(在席位上):不用协商。

主席:请问各位,有无异议?

沈委员发惠(在席位上):有异议!

主席:(有)有异议,那稍后休息协商。请李委员敖发言。

李委员敖:主席、各位列席官员、各位同仁。其实本席本来要提案全部删除总政战局的预算,经过丁委员守中、苏委员起共同协商,希望给你们一些缓冲的时间,所以最后是删除1/2的预算。为什么本席要删除1/2的预算?台湾口口声声说要本土化,但中央政府有两个衙门是最不本土的,第一,蒙藏委员会,到底蒙藏跟台湾有什么关系?这是不本土的衙门,应该要删掉!第二,国防部总政战部,也就是现在的总政治作战局。1950年蒋介石为蒋经国量身定做的衙门就是国防部总政战部,这个衙门就是做军中的特务,专门监视其他军人,真正打仗的人有哪一个不恨政工?

其实整个预算根本就在乱搞!本席手边这本是国防部总政治作战局的预算,这有四项重要营业项目,第四项是贯彻行政中立,今天早上大家都有谈到这部分,他们从局长开始就不守行政中立了,他们可以利用这笔经费在机构里做不守行政中立的事,所以本席认为应该要删减他们的预算。而之所以没有全删的原因,就是因为他们还有一部分人要吃饭,所以要给他们饭吃,但是他们乱搞的部分一定要删掉!

在此本席举一个例子,相信大家应该都知道《青年日报》,《青年日报》迄今已办报52年,请问李部长,你看不看《青年日报》?

李部长杰(在台下):看。

李委员敖:一报三刊,这三个刊物你看不看?

李部长杰(在台下):我只看《青年日报》。

李委员敖:这一个报纸、三个刊物的预算是放在哪里?请问预算是藏在哪里?

主席:请国防部李部长说明。

李部长杰:主席、各位委员。不知道。

李委员敖:这些预算并没有藏在总政治作战局的预算里面,而是藏在军队生产及服务作业基金附属单位预算里面。他们说《青年日报》与这三个刊物的总销路为1700万份,请问真的有这么大的销路吗?不要脸!胡扯!不但骗你们也骗我们!这就是为什么本席要删掉预算的原因,根本就是胡闹!

主席:李委员的发言时间到了。

李委员敖:你什么时候严格控制时间了?没有人这样护航的!

主席:自从我宣布发言时间为3分钟之后,我都尽量严格控制时间。

李委员敖:请不要从我开始严格控制时间,应该从你自己开始做。总政治作战局怎么可以这样?本席认为预算一定要删除,也不必再协商了,预算就是要删掉1/2!

主席:今天上午部长已跟我请假了,希望下午4时能够离开。现在休息协商,协商时副部长会代理,现在就让部长请假,请问各位,有无异议?(无)无异议,通过。现在休息协商。

休息。

继续开会。

主席:现在继续开会。基本上,我们都很尊重每位委员的权利,不过,如果一个单位的预算砍掉一半的话,不知道他们该如何运作?现在有两个意见,一个意见就是李委员敖所提删除一半,另一个意见是保留,送全院各委员会联席会处理。

林委员沧敏(在席位上):删一半!

李委员敖(在席位上):删一半!

主席:对于第二个意见,就是保留,送全院各委员会联席会处理,请问有没有人附议?(有)有委员附议。在处理本案之前,本席要提醒各位,本次会议是联席会,如果要表决的话,必须有14位委员在场。

李委员敖(在席位上):那上午的表决不就全作废了?

主席:首先,如果当时在场委员没有提出额数问题就可以处理,其次,当时是13加1,就是14位委员在场,所以当时的表决是有效的。即使人数不够,但没有人提额数问题时,这个表决还是有效的。这是议事规则的规定。如果有人要表决的话,你们可以开始动员。

赵委员良燕(在席位上):送全院各委员会联席会处理!

主席:本席建议送全院各委员会联席会处理,包括李委员敖等人所提删减一半的提案,这些都一并送全院联席会处理,请问各位,有无异议?

李委员敖(在席位上):你护航得太丑陋了,你护航的总政战局是这么烂的单位,而且是蒋介石为蒋经国量身定做的单位,这样实在是丢死人了!

主席:我也赞成总政战局逐步裁撤。不过,政府必须依法行政,在目前的情况下,如果砍掉一半的预算会让他们无法运作。其次,一切都照议事规则进行,因为现在人数不足,所以给你们5分钟来动员。

李委员敖(在席位上):我是独来独往的,我不搞动员,今天你们封杀这个案子之后,下次我提出来的就是全部删除!

主席:我赞不赞成是一回事,而程序又是另一回事。

李委员敖(在席位上):你现在又要照程序处理了,之前都有人发言超过时间,结果我发言一超过时间,你就马上说我的发言时间已经超过了。

主席:你的发言时间已经超过一分半,我才站起来告知你的发言时间已经超过了。本席建议本预算送全院各委员会联席会,包括李委员敖等人所提删减1/2的案子,一并送全院各委员会联席会处理。请问各位,有无异议?(无)无异议,通过。

现有一项提案,其内容如下:

本院委员林郁方等6人,针对2006年度“政府总预算”岁出第十款第一项“国防部本部单位预算”第一目“一般行政”编列606497000元。鉴于国防部长期漠视基层部队武器保养附油拨补量严重不足之现象,2003年及2004年,陆军向联勤所申请的炮膛清洁液竟只有标准需求量的1.4%和1.9%,“枪膛液”更只有标准需求量的1.1%及0.95%;2006年则根本未编列任何费用。建请审查会作决议如下:本目冻结10%,俟国防部就“2006年武器保养附油缺口之筹补”及“2007年各类武器保养附油之标准需求量及预算编列情形”,向国防委员会进行项目报告并获同意后,始得动支。提案人:林郁方。联署人:赵良燕、帅化民、廖婉汝、李敖、苏起。

主席:请问各位,有无异议?(无)无异议,通过。

现作如下决议:

一、2006年度“政府总预算”案,有关国防部主管收支公开部分审查完竣,相关数据整理授权议事人员处理,并经会议主席核定后,送全院联席会议审理。

二、岁入部分第五款第六项第一目非营业特种基金剩余缴库12亿元暂照列,俟所属非营业特种基金另定期项目审议确定后,再行调整。

请问各位,有无异议?(无)无异议,通过。

今天下午的议程是政府总预算案关于“国防部”主管军队老旧眷村改建基金及军队老旧营舍改建基金的报告,请问各位,现在是否要照原订议程继续询答?(是)上午的会议到此结束,现在散会,稍后进行下午的议程。

散会(16时24分)。

整场会议开下来,两个大结论:一、民进党太可耻了,而这可耻的执行人,就是背弃党外理想的李文忠,他太丑陋了。二、我一个人不能跟他们这样浪费我的精力,因为即使在国防委员会做点约束,到了政党协商也给解开,我在这一方面的努力都扑空了。政党协商时,既不留记录,也不开放媒体,全是黑箱作业,不但是假民主,并且王八蛋极了,全世界都没有这种王八蛋制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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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弄谢长廷之流

2005年11月11日,我在院会质询行政院长谢长廷,记录如下:

主席:请李委员敖质询,询答时间为15分钟。

李委员敖:主席、行政院谢院长、各部会首长、各位同仁。谢院长,你知道从9月到现在,不到两个月的时间,我受到6次的恐吓,前4次是寄信来,里面装着血袋,第5次是蟑螂,昨天那一次是子弹。请问院长,你要不要试图比照杜十三的标准,请你交代下去,关心一下我的情况?

主席:请行政院谢院长答复。

谢院长长廷:主席、各位委员。可以,请李委员把数据给我们,我们要查。

李委员敖:现在有三个情况,一个是我人缘太坏了,第二个是治安太坏了,第三个是两者都有。我告诉你,我对你很优厚,我不让你作选择,这个题目,你自己去想。

我要跟李部长报告,李部长,你不必上台,免得我有意见,我先问问院长对国防方面的理解。院长是否记得10年前的8月18日,你曾经写过一封信给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印象?你不记得了,没关系,我把这封信拿出来了,上面还有你的签名。虽然你很年轻,但是难免记忆有变化。这是你的信还用立法院的信封。我是要提醒你,在7个月前,我在这里为了军购案提出质询,我希望你除了“购”以外,可以考虑“租”,就像租汽车一样,每年可以换新的装备。当时承蒙你同意两案并行,也就是购和租并行。本席在质询的过程中也要求你随时报告进度。7个月来,你没有向我报告进度,李部长也没有向我报告。院长,请问这样好吗?

谢院长长廷:如果是国防部没有以书面向委员报告,我向你道歉,我们应该要报告。我们有尝试,但是美国表示没有多余的“爱国者”导弹和潜艇,所以不能出租,我们也觉得李委员讲得有道理。

李委员敖:请院长给我书面报告。

谢院长长廷:好,这一点,国防部应该向李委员报告。

李委员敖:另外,本席在10月4日对你质询时,同样提出这个问题,你没有向我报告,你记得当时你说的理由是什么吗?本席手上拿的是公报数据,你的记忆力的确不太好,我告诉你当时是怎么答复的:谢院长长廷说,因为你最近都在忙。请问,我忙和你向我报告有冲突吗?我并没有不给你们时间向我报告,我忙,你们可以给我书面报告。你这个理由是不是不太妥?

谢院长长廷:我知道,那是国防部讲的,因为你那一阵子在大陆。

李委员敖:你们给我报告和我忙并不冲突。

谢院长长廷:用书面报告可以啦!用书面报告就不会冲突。

李委员敖:就算我要死了,你们也可以写信向我报告。

谢院长长廷:好。

李委员敖:我们要这么多军购的目的,本席在国防委员会曾经请教过李部长;聪明的李部长,你不要上台,千万不要过来,我只是提到你。我们当时请问李部长,如果我们买了这些军备,一旦中共打过来了,我们可以抵抗多久?当时李部长答复王拓委员的质询,表示可以抵抗两星期。我问李部长,两个星期以后,我们还能继续抵抗吗?结果是买了那些武器,在两个星期以后就不能继续抵抗,要等美国人过来救我们。那么我们就问李部长,美国人一定来吗?李部长说,这是机密,他不能讲。请问院长,如果我们抵抗了两个星期之后,美国人会不会来?

谢院长长廷:如果不是我们去挑衅,而是对方破坏现状,以非和平的手段攻打台湾,依据美国《关系法》的规定,美国应该要来。但事实上会不会来,我们不知道,我只能根据法律来回答。

李委员敖:请问院长,到时候如果美国不来,我们买了这么多武器,只证明我们晚死14天而已,不能证明我们能够打垮或打退对方。所以美国来不来是个关键,可是李部长说这是机密,他不能讲,他也不能讲来或不来。但是依据美方资料,有学者已经查出来了,美方说,台湾不要轻率地假定美国会驰援台湾。美国方面已经说得很清楚,甚至《与台湾关系法》只是表示“严重关切”,但是严重关切和军舰过来,两者并不相等。如果到时候美国不来,我们买了这些军备只能守两个礼拜……李部长,你在递小抄。

谢院长长廷:不是,刚才你说李部长没有向你报告,他是告诉我一个文号,表示他有答复你。

李委员敖:怎么办?我们得不到美国承诺要来,怎么办?根据《与台湾关系法》,院长懂法律,应该很清楚,只是提到会“严重关切”,并没有说会出兵。严重关切当然可以作弹性解释,也就是说,可以来,也可以不来。它操纵在美国人手里,因为《与台湾关系法》并不是跟我们签订的条约。

院长,你记不记得送给我的那本书?你对契约是专家,写了那么厚的一本书,你知道,我们跟美国没有契约关系,他高兴来就来,高兴不来就不来,如果那时候台湾变成一片火海,虽然我们有李杰这样优秀的军人会战到剩下一兵一卒,可是这样好吗?我们得不到老美的承诺,好吗?

谢院长长廷:美国《关系法》是指出:台海有状况时,美方会作适当的响应。至于适当响应是否包括出兵,这当然操之在美国,不过从1996年的历史来看,美国有派航空母舰“独立”号来。

李委员敖:独立号走到一半就停下来了,因为根据他们的军事研判,共产党的几艘核子潜艇都不见了,他们知道麻烦了,所以停下来向后退,并没有到达台湾海峡。我要再讲,如果李杰部长不向我们正式公布美国人到底来不来,我们军购能证明什么?就好像我们搞雷达预警机一样,台湾和大陆那么近,根本没有纵深,当他们的武器打过来时,我们可以提前3分钟或7分钟知道他们打过来,可是这3分钟、7分钟使我们根本没有力量、没有武器去反制,结果证明什么?我们花了这么多钱只是提前告诉我们自己,我们3分钟、7分钟以后会死掉。我们是神经病吗?花钱买噩耗,干什么!

院长,对于军购案,请你以书面告诉我美国的态度。也许你还记得,你当年竞选副总统时候的文件——我知道你最怕我拿出这份文件——在文件中你清清楚楚地用8项证据告诉我们,大共产党不会打台湾。也许你忘记了,我特别拿出这封信来,就是要提醒我的谢长廷老弟的记忆力。

今天,每个人都踩你的痛脚,谈到某某人,我不讲他的名字,他因为涉案的问题被开除党籍。长廷兄,他被开除党籍,但是有个更深远的问题,也许值得我们大家担心。你是一个很了不起、也很聪明的人,当年民进党的党纲就是你拟订的,虽然有一个跟你抢,说是他搞的,就是尤清,但我知道是你干的,《党外党》这本书是你写的,当年你设定党纲之后,明明要在国民党一党专政下,成立英国式或美国式民主国家的政党,但是到有一天可以成立政党时,各位却背叛党外的共同理想,你们成立了一个“小国民党”,国民党有什么,你们就有什么。结果你们上当了,国民党中有开除党籍的设计,今天你们也有人被开除党籍。党纲及党章是你设计的,现在你是否后悔当年应该设计出英美式的民主国家政党,不该是国民党列宁体制式的政党,请长廷兄告诉我,你有没有后悔?

谢院长长廷:也没有后悔,因为也有其他党想成为比较柔性的美国式政党,但是台湾的环境并不允许如此,因为基本上台湾应有一个具有使命、运动及刚性的政党。

李委员敖:好,本席再念一段话给长廷兄听:“我们能不能为台湾的未来挺住一些压力,承担一些委屈,作为政治工作者,我们如果缺乏智慧,没有能力看清局势,错过了推动社会进步的时机,而让人民陷入内忧外患,使得台湾政局继续内耗,甚至导致台海两岸发生战争,将是台湾的罪人。”请问长廷兄,这是谁说的话?

谢院长长廷:这是我写的。

李委员敖:你的记忆力真好,这就是你今年所写的话。包括你我在内,尤其在两岸政策方面,如果不小心做了错误的决定后,会使台湾万劫不复。长廷兄在文章后段还提到合作共生,不单是我们自己要在岛上合作共生,我们在世界上也要合作共生,当然也包含与海峡对岸,不是吗?可是今天有了这种国防政策,李杰将军虽然是位优秀的将军,可是他们是专业人员。如同第一次世界大战法国老虎总理克里孟梭所言:“战争太重要了,所以不可以交给将军们。”因为将军的观点就是打!打!打!你身为行政院长,对于现今的国防政策,你是否要多花一点时间参与国防政策之设计?本席刚刚讲过,这种政策搞得如此辛苦,大家卖房子卖地,拼命到不喝珍珠奶茶,只换得两星期的安全,台湾被700颗飞弹炸过后只剩一片火海,美国人会愿意救这一片火海吗?要不要重新考虑这种政策?

谢院长长廷:李委员所讲的两岸和平也很重要,解决台海问题不能只靠国防,我完全同意这一点,不论如何,我们总要尽全力维护两岸和平,虽然政权间有很多对立的情况,但人民之间不该有仇恨。目前国防上仍是属于防卫性的武器,并不是如早期说要反攻的形态,希望朝野能慢慢达成共识。

李委员敖:本席懂你的意思,最后23秒钟由我来讲。本席赞成你与姚文智的说法,过去这些老新闻局长要站出来捐钱,他们的确是威权体制的打手,可是你与姚文智是什么?是混蛋体制下的打手。

谢院长长廷:不会啦!你要相信我们。

李委员敖:你不要同我辩,因为真的是如此。本席今天已经以最友好的态度提醒长廷兄,也要请你注意国防政策,其他问题请以书面答复,谢谢!

谢院长长廷:因为长久以来我们也没有对他们怎么样,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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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弄“地下大使”

2005年12月14日,我在外交及侨务委员会质询驻美代表李大维,也就是地下大使李大维也,记录如下:

主席:请李委员敖质询。

李委员敖:主席、各位列席官员、各位同仁。刚才李代表称到职一年四个月了,记得你到职时曾讲过一句话,要求给你一年时间,如果一年内交不出成绩,你知道如何处理。你认为这一年多的成绩好吗?

主席:请外交部驻美代表处李代表答复。

李代表大维:主席、各位委员。我报告的第一页里提到,我想双方沟通管道得加强、政府之间互信基础的恢复部分,我认为应该及格。

李委员敖:包括你入境美国打指模吗?那是屈辱的动作吗?

李代表大维:的确发生此事,之后我曾接到美国政府高层的道歉电话,那位高层人士就是凯德磊先生,当时他是国务院首席东亚事务副主席。

李委员敖:对方道歉后,你有何补救方法?

李代表大维:从此之后,美国TSA(交通部安全署)做了很多的弥补动作,每次都很客气,且派专人陪同我办理通关。

李委员敖:听说有26位在通关过程中可以不打指模?有此事情吗?

李代表大维:有。

李委员敖:包括你在内吗?

李代表大维:不包括。

李委员敖:包括吴淑珍在内吗?

李代表大维:她不在这份名单内,吴淑珍是因为其身为第一夫人,26位都是职位关系。

李委员敖:你的职位位阶未达不打指模的礼遇吗?

李代表大维:我不是在台湾服务,是针对另一个系统。

李委员敖:请问,如果对岸攻打台湾,我们可以支持多久?

李代表大维:我坦白报告李委员,牵涉因素很多而且复杂,也得视情况而定,例如哪种情况下挑起武力冲突,这是很重大的因素。

李委员敖:你回答得太含蓄、太外交辞令了。如果我们买了武器,可以抵抗对岸攻打,国防部长有明确告知我们时间,请你告诉我可以支持多久?

李代表大维:我不是国防部的官员。

李委员敖:请你告诉我,你到底知不知道?

李代表大维:不知道。

李委员敖:我告诉你,国防部李杰部长告诉我们,买了武器之后,我们可以抵抗两个星期,我问李部长,两个星期之后会有什么结果?他说等美国人来救援。请问美国人会来救援我们吗?

李代表大维:就我的报告所提,《与台湾关系法》里的安全条款,当台湾受到外力威胁时,美国总统应该立即通知国会,共同依据宪法程序决定采取适当的行动,这里面有许多前提,第一挑衅是北京方面要负完全责任或是……

李委员敖:你讲的都是外交辞令。

李代表大维:因为我是外交官。

李委员敖:我可以仔细阅读你的书,不用听这么多的话。书里第203到204页,《与台湾关系法》所谈,如果对岸攻打台湾,美国表达不是“立刻出兵”而是“严重关切”,对吧?你在书里举4个例子,虽然美国说了“严重关切”,但届时“不会出兵”,你记得4个例子吗?

李代表大维:那是我二十几年前的博士论文。

李委员敖:记得吗?你讲话太绕弯子,我没有那么多时间。

李代表大维:我不记得。

李委员敖:第一,1956年前苏联出兵攻打匈牙利,美国表达严重关切,结果没有任何动作;第二,1975年前苏联军援安哥拉,古巴出现了,美国也表示严重关切,但没有动作;第三,1976年朝鲜杀了美国兵,美国表示严重关切,但没有下文;第四,1979年2月9日美国说中国攻打越南,美国严重关切,但是8天后中越开战,美国没有动作。美国参议员裴西(Percy)举例,依《与台湾关系法》,如果大陆攻打台湾,美国表示严重关切,照国防部李杰的说法,我们可以抵抗两个星期。如果美国严重关切,比照参议员裴西的说法,如果美国没有救援动作,怎么办?有这种可能性吗?

李代表大维:当然有可能。

李委员敖:我们买了武器,抵抗两个星期后美国人不来,依照李杰的标准,我们打到剩下一兵一卒,台湾成了火海,我们完蛋了。买了武器做什么?就因为两个星期后需要美国救援我们,美国严重关切的结果就是不来救援,怎么办?

李代表大维:如果我们无足够的防御能力,说不定撑不到美军前来救援,所以我刚刚讲一个前提,是在什么样的状况下发生挑衅,如果是大陆引起武力冲突,我相信美国参与成分会相当高。

李委员敖:你还是把我们的安全系于美国的外交辞令,你在书的序里讲得很清楚,《与台湾关系法》对安全维护的相关条款是无能、暧昧,我们在美国无能、暧昧的保障下,和参议员裴西举出4个严重关切但退票的保障下,台湾买武器或许是空欢喜一场,最终美国根本不来。如果最终结果是如此,请问你任职一年来达到的成绩还是含糊、暧昧的结果吗?

李代表大维:我认为在外交的辞令上,这本质原本就是ambiguity。在台湾与美国的安全关系之中,最重要的因素就是因为这中间有这种安全关系,使得北京的人民解放军在进行战略估算的时候,必须要把美国参与的因素考虑在内,这使得计算变得非常复杂。如果他们知道美国不会参与,坦白讲,相对于我们现今的实力,以他们目前的实力而言,他们将很容易作出决定。他们就是因为没有把握美国是否参与,所以他们的战力估算才会变得如此复杂。而且他们二位数字的军力成长的目标也不是针对我们,相信委员非常清楚这个道理。

李委员敖:刚才你在答复苏起委员的话里面,提到你受过严谨的学术训练;你在答复黄适卓委员的时候,也提到你受过专业训练。他讲三分,你就了解三分,相对的,他讲五分,你也可以借此了解得更多。你刚才是不是这样讲?

李代表大维:应该是这样没错。

李委员敖:现在我们与美国的关系是一种猜谜的游戏,台湾的国防就是一种猜谜的游戏。

李代表大维:对于整个外交工作,我们的确不会将任何东西讲成百分之百。

李委员敖:可是在假设对方打过来的情况下,国防部长告诉我们,如果我们不买武器,我们就会完蛋,但买武器也只能抵抗两个星期,两个星期以后,你办外交的责任就出现了。老美如果不来救我们,到时台湾将成为一片废墟和火海。如果比照本席刚才所说的,美国参议员评估,有4次退票的记录,导致他们不再来的时候,届时我们该怎么办?你现在根本没有答复本席这个问题,你只是告诉本席,美国可能来,也可能不来。你的报告里面提到,该法虽未规定美国必须以武力响应,当然也未排除任何可能之做法。今天请你明确地告诉本席,美国可能不会来,是不是?这是yes or no的问题。

李代表大维:这个问题不能用yes or no来回答。

李委员敖:这只有来和不来两种情况,难道还有来了一半还跑回去的情形吗?

李代表大维:这也不无可能。美国用兵的原则是如果他们决定要来,就必须做有把握的事情。如果他们发觉台湾已成为一片废墟,军事就派不上用场了。

李委员敖:你今天让本席明确地得到一个结论,就国防部长的说法,我们买了武器之后可以抵抗两个星期,并等待美国来救援。但你今天告诉我们一个讯息,就是美国可能不会来,本席在此谢谢你。

李代表大维:报告主席,我能否再补充一点?

李委员敖(在席位上):这违反议事规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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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望小马哥

初识小马哥,是“爱盟”请我演讲,他坐我旁边,静静听我口才表演。我的演讲千古独步,临场挥洒,前无古人,后亦无来者,因为来者在两方面绝对跟不上:一是活生生的学问,二是活泼的反应。后来小马哥辞官,在我拿出100件珍藏义卖救助“慰安妇”事件上,他与我共事,在伟大的律师王清峰操盘下,成功完成了义举。小马哥且在报上称我为“大侠”。

在我来台50年纪念演讲会上,王清峰通知他,他赶来了。再见他的时候,是多年以后,为了军购案。

先是我写信给他,他是国民党主席,军购走向,他举足轻重,所以我锁定了他。这封信是2005年12月23日写的,是精心之作,贯穿了我主要反军购的重点,值得传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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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敖就军购案说帖

致马英九主席老弟公开信

英九主席老弟:

自从选市长时你到我书房长谈后,几年来,除了两次电话,殊少联络。年来我在立法院国防委员会把关,近距离研究国防问题,颇有独得之秘,因为和你的党主席身份攸关,所以写此公开信,盼你不再以“谢谢指教”的马式套语漫加响应,而应采取行动。

国防问题的核心是军购问题。在军购问题上,台湾朝野都上了大当,变成一群混人而不自知。所谓混,因为有5个先决问题尚未澄清,就群起蠕动、抢着付钱了,其实全弄拧了。

待澄清的五个先决问题是:

澄清一 《与台湾关系法》并非“台湾保护法”,没说美国保护

A.《与台湾关系法》是美国的单方国内法,不是对台湾的双方条约,美国并没有保护台湾的依据,台湾无法要求美国给出任何承诺,这对台湾是极难堪的处境。

B.人家立法叫《与台湾关系法》,可是关系了半天,只是美国跟台湾的关系,不是台湾跟美国的关系,像是窑子里的妓女一样,只有人家来同你发生关系,你不能找上门去发生关系,台湾人出头天,要当家做主,原来在老美面前,只是窑子。

C.今天有信心满满、洋洋自得的台湾人说《与台湾关系法》会保护台湾,可是遍查全文,并无依据。此由当年美国众议院亚太小组主席查布劳基(Zablocki)要定名《台湾保护法》(Taiwan Protective Act)而被否决,可见端倪。

D.这一否决内幕,李大维分别于1985年11月27日、1986年2月13日,走访众议院外交委员会幕僚长布雷迪(Jack Brady)及资深幕僚古力克(Lewis Gulick),得到证实。所谓《与台湾关系法》保护台湾之说,依法无据、于愿一厢耳。

澄清二 《与台湾关系法》只说“严重关切”,没说美国出兵

A.李杰在国防委员会答复李敖说,军购买了,大陆打来,我们可以支撑两周。两周以后,要等美国出兵救我们。问他美国会不会出兵,他说不便说。问他美国不来怎么办?他说战到一兵一卒。

B.李大维在外交委员会向李敖承认说:美国可能不来救台湾。依《与台湾关系法》,美国会“严重关切”(grave concern)。

C.李敖追问:“严重关切”不等于出兵。李敖举证美国参议员裴西(Charles Percy)就认为“严重关切”是不够的,要求改为“安全利益”(security interest),但是被否决了,否决理由是,用“安全利益”一词会迫使美国对大陆采取军事行动!

D.但用“严重关切”就太滑头了、也太放水了。裴西参议员就举出4个例子,我列表如下:

时间 事件 美国宣布 结果

1956年 前苏联侵匈牙利 严重关切 美国放水

1975年 前苏联援安哥拉、古巴介入 严重关切 美国放水

1976年 朝鲜在非军事区杀美国军官 严重关切 美国放水

1979年 中越交战 严重关切 美国放水

可见美国的“严重关切”,只是虚声恫吓、一走了之。

E.《与台湾关系法》中的“严重关切”,我们还敢信吗?买武器买来一片火海后,美国只是“严重关切”而已,“死道友不死贫道”,原来如此!台湾怎可将自己的安危未来,建筑在这种滑头的4个字上,“严重关切”四字,何以服天下?

F.《使美八年纪要——沈剑虹回忆录》中,一再列举美国不守《与台湾关系法》之处,以亲身痛苦经历,宣称“不再相信美国”,岂容忘之?

澄清三 《与台湾关系法》基于美国利益,没提台湾利益

A.正因为《与台湾关系法》是美国的国内法,所以它在第二条B项第二款中,明说是基于“美国政治上、安全上与经济上的利益”,但没说是基于台湾的这三种利益,所以,台湾自然无须看它脸色。

B.如今美国的脸色竟是2005年9月19日它的国防部大员罗斯(Ed Ross)说出的:“台湾的自卫是台湾的责任,不是美国的责任。”“如果你们无法防卫自己,我们也无法帮忙防卫你们。”(We can not help defend you, if you can not defend yourself.)问题是,既然台湾的处境是攸关你们美国自己的三种利益,为什么防卫你们的利益却是“台湾的责任”?台湾为什么要下贱地接受这种不通的美式逻辑?

C.台湾在第一线为美国看门,俨然看门狗也;如今看门狗要自费买骨头,有些台湾人还争先恐后要付钱,一说不付钱就是不爱台湾,其实是更爱美国也;一说不付钱就买不到了,其实是美国马克·吐温的魔术也,此公笔下汤姆·莎耶(Tom Sawyer)骗小朋友为他刷墙,还得给他好处,苍生之欺,有如是者,走狗之欺,有如是者!

D.美国口口声声要台湾买武器表现自卫决心,其实正该反过来要求美国才对,台湾人真笨!你美国该把武器给出来表现自卫决心哟。

澄清四 《与台湾关系法》只说供应武器,没说要花钱买

A.不过,细核《与台湾关系法》原文,第二条B项第五款明定美国“以防御性武器供应(provide)台湾”,所谓“供应”,并不是军售或军购,它可以解释成“赠予”,解释成“求你收下”,解释成“我不要了,放在你家”,解释成“为了保护我们‘美国政治上、安全上与经济上的利益’,请你笑纳,多多使用”……这是英文provide一字的真义与正解,provide从来没说是买卖,既无硬性的买卖字义,为什么美国方面一定要硬性解释成军售;而台湾方面一定要硬性屈从为军购?就美国说来,这不是欺负人吗?就台湾说来,这不是贱骨头吗?

B.台湾有一点骨气,就可比照英国等国的模式,“不花分文”地取得美国防御性的武器。最新的报导是2004年10月17日的英国《独立报》,上面说:布莱尔首相指出,让美国部署导弹,可使英国不花分文获得防御性武器,同时,数个东欧国家均表达高度意愿,尤其是波兰。

C.台湾不但买武器,还高出“世价”(世界价格)来买,主子不但卖骨头给走狗,还卖得特别贵,台湾非凯子而何?今之觉者自亲民党而国民党,憬然不做“凯子军购”,盼以合理价格买骨头,殊不知只要是“购”,就是凯子。看看美国怎样低姿态对待它在欧洲的看门狗英国吧,它要送武器给英国,英国说要得到我们国会同意,我们才收呢,做狗也得有点“狗格”呀!

澄清五 《与台湾关系法》置台湾于何地,没理由不先弄清楚

A. 1979年1月1日,美国在《中美建交公报》中,白纸黑字地作出两个承认:一、承认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是中国的唯一合法政府;二、承认中国的立场,即只有一个中国,台湾是中国的一部分。

B. 3个月零10天以后(1979年4月10日),美国私下里推出一部《与台湾关系法》,并向前追溯3个月零10天,把生效时间拉到上面的《中美建交公报》同一天,做了另一种自相矛盾的白纸黑字,闹出美国开国以来的一个笑话。

C.为什么是笑话呢?因为全世界国际法或国内法中,都没有这种怪胎。根据1979年3月13日的美国“国会记录”S2581页,在《与台湾关系法》立法时,就有参议员忍不住质问:在我们已承认北京是中国唯一的政府以后,我们怎么能给台湾武器呢?这岂不是支援中国的一个叛乱省份吗?这是笑话之一。

D.台湾在中国宪法里相当于美国的一个州。美国宪法第一条明定任何州都不得与外国订约,美国既然承认台湾是中国的一部分,过去与台湾的许多约定怎么还能在《与台湾关系法》中声言继续有效呢?参议员质问:难道美国能够不经加拿大的同意,就跟加拿大西边的不列颠哥伦比亚省勾肩搭背吗?这是笑话之二。这个笑话,在《美国参议院外交委员会关于与台湾关系法的听证会记录》第48到49页中,美国人可以脸红地看到。

E.可见依据《与台湾关系法》而大动干戈,是师出无名的,是立场脆弱的,是随时会放水的。

英九主席老弟,关于军购的案子,你身为国民党党主席,美国找上了你,民进党找上了你,18日报载民进党明指马英九应对军购案提出一套完整说法,“不能一下推给国民党团,一下又推给亲民党主席宋楚瑜”。另一方面,国民党等又实际上以你马首是瞻。The buck stops here.大局唯你是问,一人系成败关键,已无可推托,因此我特别写这封信给你。为免误解,此信不谈易滋纷扰的两岸政策或两岸定位,也不谈台湾是否该走中立化路线或该走哥斯达黎加式的只有警察没有军队的路线,我只是擒贼先擒王式地锁定祸头子美国和头子你,以谋釜底抽薪之计,在根本上谋求解决。英国诗人丁尼生的名句说得好:

It may be that the gulfs will wash us down;

It may be we shall touch the Happy Isles.

当年严复的美丽译文是:

挂帆沧海,风波茫茫;

或沦无底,或达仙乡。

使台湾“沦”于“无底”或“达”于“仙乡”,使你个人做千古功臣还是千古罪人,全在英九主席老弟的一择。国民党几十年来,祸国殃民已千件万件,如果你主席老弟有以自赎代赎,也算功德积德一件。阅此信后,请你严格督师把关,在以上五项澄清未得解决前,坚持削减、冻结政策,以免“国防”开支祸延生民也。

专此奉闻,静候佳音。

李 敖 2005年12月23日

附告笑话:A TREASURY OF HUMOR II书中有笑话一则:

The widow of a dead man filed a tax return for him in 1991. The Internal Revenue Service sent a letter addressed to the dead man. It said:“Please provide your date of death.”

遗孀退税,国税局竟问死期于亡者,赫然provide在焉,是由亡者供应(provide)死讯也。小马哥别以为此系纯笑话,美国以价值7亿5200万美元的长程预警侦测雷达给“凯子”台湾,说有助于提前7分钟得知导弹过来云云。可是,以台湾海峡纵深太短,得知导弹来时,导弹已在台湾头顶上了,抢救不及,只好等死。“凯子”台湾花了230亿台币买了这玩意儿,唯一效果是早知死期7分钟,此与亡者自报死期于国税局何异?美国高价卖给凯子台湾的是他们雷神公司FPS115“铺路爪”相位数组雷达,有效侦测距离3000千米,可侦测到俄罗斯来的导弹,试问对我们有什么用?俄罗斯要打我们吗?台湾买了对美国才有用的雷达,是看门狗替主子买了帮主子通风报信的雷达,“贱种”台湾人不但自己买骨头,还买雷达请主子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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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英九请吃饭

2006年4月21日,马英九请我吃午饭,在座的有金惟纯和金溥聪。第二天的《联合报》报导如下:

马宴李敖也去“八王子系列”

【记者范凌嘉/台北报导】国民党主席马英九昨天在牡丹园餐厅宴请立委李敖,就军购问题交换意见,但未达成共识;媒体指牡丹园是立委邱毅爆料点名的“八王子系列餐厅”之一,马英九相当在意,直说“以后不会来这种餐馆”。

马英九说,李敖是无党籍委员的“个体户”,也不属于无党联盟,国民党愿意和在野人士沟通。不过昨天两人显然没有达成共识,马英九说,“我们可以再沟通”。

餐会进行约两小时后,马英九先行离去,他说两人无所不谈,聊得很愉快,包括他到美国访问的事情。他表示,初中就读过李敖的书,“我是他的粉丝”。

李敖会后表示,军备竞赛不可行。他说,单独劝马英九没有用,他要去国民党中央委员会,公开跟马英九团队劝说,题目是“如何让国民党醒过来”,马英九也接受他的要求,“所以我会单刀赴会把他们给宰掉!”

马英九昨天做东,点的是一客680元的商业午餐,但他显然仍对宴客地点相当在意。马英九强调:“我不晓得原来这个餐馆是什么样的情况。不过,以后不会来这种餐馆,不符合我上餐馆的价位。”

李敖则说,之前马英九问他喜不喜欢吃日本料理,他回答自己痛恨日本人,但喜欢日本菜和日本女人,尤其是日本A片。李敖反问马英九,为什么不避嫌到这个地方,“他(马英九)说,他也不知道啊!到底是谁订的?果真是不粘锅啊!”

媒体又报导说:

记者:“有聊到军购吗?他(李敖)有接受吗?”马英九:“没有,呵呵,还好,聊得很愉快啊。”

李敖:“我跟他讲,我单独劝你没有用,我要劝你们整个团队,我李敖愿意去一个我不喜欢去的地方,公开跟你们说,国民党中央常务委员会,他接受了,所以我会单刀赴会把他们给宰掉。”

不过还是有收获啦,马英九还是把价码很高的李敖请到国民党来演讲,题目更鲜,李敖说,他要教国民党如何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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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马哥黄牛了

不过,小马哥答应请我去国民党中常会作“单刀赴会”式的布道,后来黄牛了。第二年,当金溥聪出面邀我餐叙时,我写了下面一信,请他转交:

小马哥:

去年4月21日,承蒙赏饭,转眼一年。今午蒙金副市长赏饭,特写此信,请他代呈。

一年来,我一直等待两件事:

一、你公开一再表示要与友党及个人(点名李敖先生)确定“合理军购”共商,赏饭时亦蒙面告此一步骤,但我等了一年了,迄无共商之事,反倒预算放水了。

二、你承诺邀我去贵党中常会“单刀赴会”与大家谈谈军购之事,我也等了一年了。

58年来,贵党一直“单边主义”决定我们的命运,虽然其间有民进党7年执政,但7年前“养痈成患”,7年来“姑息养奸”,贵党皆不能卸责。深盼小马哥示天下以广,别再一切都由你们说了算,一切都由你们决定我们的命运。58年了,我李敖决不接受。王尔德(Oscsr Wilde)感叹择敌不易(A man cannot be too careful in the choice of his enemies.),但惹毛了李敖这种敌人,以致蒋家亡后被十本书“鞭尸”,实在也不算高明。昨天重看了你在2003年1月8日贵党中常会的追忆蒋氏之子的家臣式谈话,对贵党迫害人民竟不置一词。小马哥啊,我罪不及家臣,并不想与你结怨,但我也请你珍惜机会,因为机会难再。

一年容易,别时容易。小马哥啊,承诺(并遵守承诺)不再“单边主义”决定别人的命运,是那么难吗?

李 敖 2007年6月1日

小马哥收件后,很有风度地写信来,向我道歉。但是,军购终于放水了,一切都太迟了。

马英九是个好人,但在台湾搞政治,似乎误人误己。政治是要“搞”的,但他却很疏离,看来有点君子之交。不过,君子之交,未可施之于政治,政治是结交,是杂交,是不可开交,岂容拒人千里之外?小马哥的毛病是拒人千里之外,对人既不推心,亦不置腹,更严重的是,更不宽衣解带,所以引起许多“单恋者”的转变。很多女人一开始喜欢他,喜欢到后来,全无下文了,甚至有的骂他了。这对他说来,实不公平。这些女人可谓“求欢不遂,愤而行凶”派,其实男的也有。马英九结束了一代,却未能开创新局,政治走向上,他甚至“右派”得比他老爸还反动,这是很可惜的。小马哥得天独厚,一帆风顺,无灾无难而到公卿,却落得反动结局,令人叹息。虽然,我们痛恨国民党,但对小马哥却总想“放他一马”,这是他的迷人处,也是我们的悲怆。古话说:“美男破老,美女破舌。”小马哥所破多矣,维持现状,同归于尽,也许就是最后的一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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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非害群之马,却见残旗之归

“虽非害群之马,却见残旗之归。”这12个字,是我最客气的感想了。也不多写了,留下一点文献在下面。

马英九是陈水扁八大贵人

一、台北市长马选胜,促成扁选成总统。

二、2000年大选前夜,马为“连上宋下”假民调背书,宋失利30万票,使扁得利当选。

三、2004年大选,马以心腹支持投废票运动,使扁得利当选。

四、“三一九”枪击后,宋在会议上要求促使中选会停办大选,马说不必要,使扁得利当选。

五、2004年大选,马为连宋总干事,却不尽力辅选,台北市得票率竟低于马选市长得票率,使扁得利当选。

六、马以警力驱逐凯达格兰大道抗议民众,以致台湾失掉采“乌克兰模式”当选无效的机会,使扁得利当选。

七、扁困于国务机要费弊案时,马以特别费转移焦点,使扁脱身脱困。

八、扁说一审有罪就下台,马附和说一审有罪仍要选。马及时补强扁立场,却甘居下流。(2007年4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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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掐住马英九

2006年9月19日,我顺手写了三首顺口溜,总名“掐住马英九”:

(一)

台湾人

反军购

不给老美做肥肉

他们肥了我们瘦

我们大脑真秀逗

给人做狗还缴钱

这种窝囊怎么受

(二)

台湾人

删国防

不给老美做肥羊

大家郁卒要撞墙

烧炭烧香两头忙

国防预算移民生

人人有奶又有娘

(三)

台湾人

有一手

不给老美做走狗

大家一起来怒吼

我们有路自己走

立法院里过半数

只要掐住马英九

上面第三首的最后两句:“立法院里过半数,只要掐住马英九”,是全诗的关键,因为国民党主控了立法院的多数,而这个党是“刚性政党”,党主席又主控了它的投票,所以我才特别点破。成败关键只在马英九一人,没有什么好赖了。

我常说台湾以民主自豪,但台湾的民主是假的。证据之一是看它的在野党。在野党自国民党以次,占了半数以上所谓国会席次,却被占少数的民进党牵着走,全世界哪有这样窝囊的在野党?这不是假民主是什么?

9月19日这天,“YAHOO!奇摩新闻”如下:

立院开议倒扁、挺扁相争不下 李敖打油诗掐马英九脖子

立法院开议第一天,蓝绿对决气氛浓厚,行政院长苏贞昌的施政报告,遭国亲等在野党杯葛上台受阻;无党籍立委李敖还作三首打油诗,要掐马英九的脖子反军购、删国防、移民生、救台湾;倒阁不限一次。他还说,他不会像施明德一样走上街头静坐,他会做些适合他年纪与智慧的事情……

立法院外,也有反军购大联盟率众数十名,在大门口表达抗议。无党籍立委李敖、无盟立委高金素梅前往声援。高金素梅怒吼,台湾的国防难道需要美国人来告诉我们要多少钱?只要她在程序委员会里,她决不让军购案进入立法院。

李敖指出,台湾花大钱向美国军购,就是希望台湾遭大陆攻击时,美国能派人防御,但美国自己都说不一定派人来;且《与台湾关系法》里只说要提供台湾武器,没说要派人来。他问国防部长李杰,确认军购后保台时间短暂,台湾一旦变成废墟,美国人也不会来,既然花钱保护不了台湾,那为何要军购?应把这笔钱拿来改善台湾民生。

他表示,对付贪腐的扁政府,有三条路可走,一是通过群众,每天日晒雨淋,实在很辛苦;二是司法调查,但现在司法不可信;三是在立法院以逸待劳,利用国亲过半数(110席)的优势,提倒阁、挡军购、删预算。他说,他不会像施明德一样走上街头静坐,他会做些适合他年纪与智慧的事情。

李敖也认为,要控制国民党反军购,就要掐住马英九的脖子,马英九个性温和、“不点不亮”,人民应去市政府或马英九家门口静坐,马就会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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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听会听我言

2006年1月2日,我在国防委员会重大军事采购政策公证会上发言,记录如下:

主席:请李委员敖发言。

李委员敖:主席、各位学者专家、各位同仁。本席借着今天的机会向各位指出台湾未来的方向,也就是哥斯达黎加模式。世界各国中除了教廷之外,只有哥斯达黎加没有军队,该国比台湾大1/3,可是只有7000多名警察。台湾如果把军队废掉,把国防预算取消掉,只靠6万名警察来维持,是否可行呢?过去大家没有想过一个地区或国家可以没有军队,不过哥斯达黎加就是成功的例子。其实我们的军队要打也打不过,尤其是现在的“少爷兵”,根本不能打仗,因此我们不妨从哥斯达黎加模式来思考。

其次,本席可能会对美国提出诉讼,美国依据《与台湾关系法》须提供台湾防御性武器,而《与台湾关系法》中provide一字的法理解释到底为何?本席查过字源学,这个字是在1300年出现的,基本的字义就是“提供”,并没有“买卖”的意义,为何现在却解释成我们须向美国买武器?本席考虑自己出面控告小布什,因为《与台湾关系法》的立法原意说得很清楚,是基于美国的政治、安全、经济三大利益,和台湾利益无关。美国根据这三大利益提供台湾防御性武器,假如台湾没钱不买,美国又不给我们,美国政府就违反了《与台湾关系法》。另外,我还有一位红卫兵,就是我在美国的女儿,她是纯粹的美国人,可以出面告美国总统。既然台湾不买武器可以达到这个效果,请问我们为何要买?我们可以看看台湾不买的话,美国会有什么反应?在诉讼过程中,台湾军购案应暂时停止,等美国联邦法院解释法律后再说,这对台湾是非常有利的。

我们曾问过李杰,买了武器后,台湾能守多久?他说可以守14天,本席查阅记录后发现,所谓守14天是出自美国的要求。守14天之后美国会不会来?李杰不便说,因为美国并没有答应。美国是根据《与台湾关系法》决定要不要来,而《与台湾关系法》有两个重点,一是美国自己保持打击的能力,一是对台湾严重关切。本席在给小马哥的信中特别提到,美国众议院主席主张订定《台湾保护法》,但是后来并未通过。可见美国立法并不是要保护台湾,只是严重关切;所谓严重关切,充满了解释的弹性。美国曾于1956年、1975年、1976年、1979年四度表示严重关切,最后都按兵不动。本席在外交委员会曾逼问李大维,如果台湾力守十四天,但是却成了一片火海或是废墟,美国还会来吗?李大维回答说,美国不会来。因此如果台湾在两三天以内被打成火海,美国就不会来,而台湾什么都没了。本席在此提出一些具历史背景的观点,供大家参考。谢谢。

下面25则,都是“没军队”信息:

1.冰岛:由美国负责防务。

2.哥斯达黎加:宪法禁止,只有警察。

3.安道尔:立国后700年以来没有军队。1993年签订了协议,如果有战争,便由西班牙和法国共同协助防御。

4.多米尼克:1981年军事政变以后不设军队。

5.格瑞纳达:1983年美国入侵后也不设军队。

6.海地:战事频繁,但全是叛军,国家只有国防警察,不设军队。

7.基里巴斯:只有警察和海岸防卫队,不设军队。

8.马尔代夫:1988年曾经因为雇佣军搞事,裁撤全部军队。

9.马绍尔群岛:由美国负责防务。

10.毛里求斯:只有国防警察,由英国驻兵负责防务。

11.密克罗尼西亚:由美国负责。

12.摩纳哥:17世纪开始就没有军队了,由法国负责防务。

13.瑙鲁:国家太小,国防由澳大利亚负责。

14.帕劳:宪法规定禁止核武(虽然这些国家不可能有核武),也一并禁止了军队。

15.巴拿马:1990年禁止军队,1994年宪法通过,只有民事警察负责防卫。

16.圣马力诺:只有仪仗队、警察和边境巡防。国家小,没有军队。

17.所罗门群岛:1998年至2001年国内种族冲突,自此以后废除军队,由澳大利亚派驻士兵。

18.圣基茨和尼维斯:国家小,军队无用。

19.圣卢西亚:国家小,军队无用。

20.圣文森和格林纳丁斯:国家小,军队无用。

21.萨摩亚:由纽西兰负责防务。

22.图瓦卢:只有警察和海防队。

23.瓦努瓦图:民兵300名,但全属警察编制,不属军队。

24.梵蒂冈:只有瑞士卫队,但也不是军队的编制。

25.列支敦士登:1868年因为军费过高而撤掉军队。在和平时期不设立军队,打仗时另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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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简明的智慧十题

在陈水扁伪政府提出6108亿军购的时候,我是唯一能够清楚说出“6108亿军购无效论”的先知。仅仅以几个问答题,就说清楚了。

狗吠火车的军购

一、为什么三项军购只能买一项导弹防御系统?

答:因为老共将会以导弹攻击为先,机场和港口不能防导弹,其他武器买了也无用。老美亦认为购置导弹防御系统优于反潜机和潜艇。

二、台湾6108亿中的384枚PAC-3导弹能防守M族导弹吗?

答:仅能反制和防守100枚M族导弹。依据美方防御作战是3至4枚PAC-3反制战术弹道导弹,拦截率可达90%。

三、台湾6108亿军购中的导弹防御系统可以完全反制北京的导弹攻击吗?

答:不能。“爱国者Ⅲ型”导弹不能反制终端飞行速度超过十马赫的DF-2、DF-25和巡航高度仅有10至20米的鸿鸟系列巡航导弹。

四、依国防部公布的大陆对台导弹威胁的数目,需要购置多少防御导弹才够?

答:国防部公布老共有200枚巡航导弹和750枚M族导弹,这就需要大约4000枚防御导弹。而这样的数目大约需要296亿美元/9768亿台币(超过6108亿)。

五、国防部公布的对台湾导弹威胁数目准确可靠吗?

答:既不准确也不可靠。事实上,中国老共尚有一万枚可改装的M-7导弹和数量渐增的WS-2多管火箭(射程200至250公里),这些均有战略和战术作用。

六、若要抵挡老共为数众多的多波段导弹攻击,台湾需要多少防御导弹才够?

答:台湾若要有效防御老共超过一万枚的导弹和火箭的多波段攻击,则需要大约4万枚防御导弹才够应付。

七、4万枚防御导弹需要多少军费?

答:大约是3480亿美元,即11兆4840亿台币。

八、与大陆进行军备竞赛是三轮车追汽车,只有愈追愈远的下场吗?

答:是的。请看下表。

台湾建构防御一万枚飞弹所需11兆4840亿台币的投资年限

总经费/938亿飞弹防御/6108亿特别预算/国防预算

年经费(10年)/93.8亿/610.8亿/2829

投资年限/1224年/188年/40年

九、这样的军备竞赛,将会使台湾成为东亚地区最穷兵黩武的国家吗?

答:是的。请看下表。

2002-2003台湾、老共、日本、南韩军费支出之比较

国家/台湾/老共/日本/南韩

国防预算(美元)/85.74亿/250亿/430亿/188亿

GDP(美元)/4060亿/5兆7000亿/3兆5500亿/9310亿

国防预算占GDP之百分比/2.11%(冠盖各国)/0.438%/1.21%/2.01%

十、这样的军备竞赛,会将台湾搞得民穷财尽、经济枯竭吗?

答:是的。购买有效导弹防御军费:3480亿美元,即11兆4840亿台币,等于将近10倍的“政府总预算”,每位国民必须平均负担15772.54美元,即520493.82台币(几近台湾每人的国民所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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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个鬼面!

2006年1月4日,我在国防委员会质询国防部长李杰上将,记录如下:

主席:请李委员敖质询。

李委员敖:主席、各位列席官员、各位同仁。昨天你们是丑媳妇不肯见公婆,可是按照我们北方的俗话是丑媳妇总要见公婆。昨天你们一个人都不来,今天才看见人。方才谈到黎明基金会,你们一定想不到,本席是支持你们的。这些老将们不可以用这一种手段,他们没有花钱,居然想要黑吃黑,这是不可以的;可是他们的用心是好的,他们怕把钱拿出来之后,给华视乱糟蹋了。所以,他们的用心是好的,可是理由与立场是错的。本席是很公正的,该怎么讲话就怎么讲话。本席的老问题又来了,请问部长,如果现在共匪打过来了,我们可以守多久?

主席(赵委员良燕):请国防部李部长答复。

李部长杰:主席、各位委员。你问老问题,我也用老答案回答。

李委员敖:本席是考你,看你的答案前后是否一致。

李部长杰:14天,这也是我们和美国人在各类兵推上所设定的标准。

李委员敖:对不起,在立法院的记录中,你曾经告诉别的立法委员,是美国人要求你守14天,所以这是老美要求你的,对不对?

李部长杰:他要求我,但是我也做到了。

李委员敖:既然是14天,如果我们买了军备以后,可以守多久?

李部长杰:守14天是兵推上面所设定的条件。

李委员敖:请你简单答复。现在还没有买军购是不是?那买了以后是多少天?

李部长杰:买了以后,中共就不敢动我们了。

李委员敖:好,这是你的结论。最近你有没有看到我们在美国的地下大使李大维,请问他有没有来拜访你?

李部长杰:李大维是官派的,不是地下的。

李委员敖:他是地下的,因为美国不承认我们是政府。

李部长杰:他没有。

李委员敖:在外交委员会中,我曾经追问过李大维,请问你晓不晓得本席与他的对话?

李部长杰:我看过。

李委员敖:昨天才出来的公报,你看过了?

李部长杰:我看过电视上的对话。

李委员敖:电视上的对话当然不够完整。本席问过李大维一个老问题,优秀的李杰部长说,我们可以守14天,请问到时候美国来不来?李大维被本席逼得说可能来也可能不来。本席再问可不可能来了一半又跑回去了?他说也可能。为什么李大维被本席逼得讲出这种话来?因为他是懂得外交法律的,美国是根据《与台湾关系法》,当时只说是严重关切,没有说来,也没有说不来。所以,我们问你的问题,你始终闪躲,问你守14天是为了等美国人来救我们,你回答是的。至于现在要部长讲,美国人来不来,你就不回答了。

李部长杰:理论上讲,现在应该是来的。

李委员敖:不谈理论,我们台湾是在第一线玩命,怎么谈理论?

李部长杰:理论上,他们是会来的;但是,我们自己撑、自己打的时间不是14天。

李委员敖:可是本席必须告诉你,就是理论上没有说要来,因为美国人说得很清楚。

李部长杰:他们的字面上没有说要来,但是我们每次的“汉光”演习都有讨论。

李委员敖:问题是那只是军人跟你讲的话。美国军人讲的话跟美国更高位阶的立场可能不一样,对不对?

李部长杰:对。

李委员敖:本席告诉你,当本席把数据拿给李大维看的时候,李大维愣住了,因为美国在《与台湾关系法》中,没有讲明来不来,只用了翻译成4个中文字的“严重关切”;而这4个字代表,他们可以来也可以不来。本席拿出一些资料给李大维看,当时美国众议院的主席说,不能用“台湾关系法”,要用“台湾保护法”;“关系”这两个字太含糊了,没有说明来不来,可是若是用“台湾保护法”,就表示他们有决心保护台湾。这个秘密会议的结果被否决了,他们不肯用“台湾保护法”,这表示美国根本没有安什么好心,他们没有说要保护我们;他们只说了“关系法”及“严重关切”。有关“严重关切”,本席问过李大维,当14天以后,共产党已把台湾打成一片火海、一片废墟,优秀的李杰部长已经战到一兵一卒的时候,美国来不来?李大维说,美国不来了。

请注意,那时候美国如果不来,台湾就会变成废墟,14天以内,台湾会被共产党打垮。本席曾提出资料给李大维看,美国有一位裴西参议员,他举出4个例子证明美国在“严重关切”上放水,前苏联打匈牙利,美国曾说“严重关切”,这是放水;朝鲜干掉两个美国军官,美国也说“严重关切”,这是放水;最后一次是中国共产党打越南,也就是惩越,美国说不可以这样做,但共产党8天之后还是攻打越南,但美国还是放水。所以裴西参议员说美国的“严重关切”有4次放水记录,说要出兵,但最后都收手。今天台湾要轮到第五次,我们挨打的时候,如果美国不来,你们要怎么办?

李部长杰:我可否说明一点?

李委员敖:好,你只能说一点。

李部长杰:依据美方与我们长久以来的关系,李委员所讲的可能性是存在的,美国的确有可能不来。但就现况来看,1997年发生导弹危机的时候,出乎意料的,美国却派舰艇到“海峡中线”巡弋。

李委员敖:有到海峡中线游弋吗?请问美国的潜艇在哪里?

李部长杰:是在西南。

李委员敖:请你把事情搞清楚。

李部长杰:我还有一点就讲完了。

李委员敖:请你停止讲话,我来替你讲。

李部长杰:我要讲的是重要的精髓。

李委员敖:请主席制止他讲话。为什么美国核子军舰开出来之后又退回去了?因为他们发现共产党的核子军舰不见了,他们打算跟美国对拼,所以美国后退了。这就是李大维说的,他们开出来之后,又跑回去了。所以请李杰老弟不要再辩了,这是你们政工单位干的事情。你晓得“覆巢之下焉有完卵”的典故由来吗?

李部长杰:中共船舰来的时候,美国的军舰开到西南。

李委员敖:这个问题已经谈过了,所以请你不要再讲这个问题。

李部长杰:但这个问题我还没有讲完。

李委员敖:你不需要讲完,我讲完就好了。本席现在问的问题是“覆巢之下,安有完卵”的典故。本席这是在考你国文的问题。

李部长杰:我不是国文大师,所以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你。

李委员敖:这不需要大师来回答,连小学生都知道这个典故。孔融被曹操下令杀掉的时候,“覆巢之下,安有完卵”是当时孔融的两个儿子互相对话的内容,意思是说大家都活不了。今天台湾就是这个局面,覆巢之下,焉有一兵一卒?

李部长杰:所以我才会认为我们自己必须要整建一股可以信赖的力量。即使届时美国不派兵支持,我们也可以自行应敌。

李委员敖:你这是胡扯。本席念一段你的报告内容,你说:“我们可以撑两个礼拜以上,等美国来救我们;美国如果不来,我们就干到一兵一卒。”所以我们被美国人摆了一道,我们稳死的。我们可以同意通过军购案,但今天我还是要你的一句话,即你必须明确告诉本席,美国到底会不会来?如果美国还是说“严重关切”,这就不行。

李部长杰:如果一定要这样,我可以请美国人写些东西以回答委员。

李委员敖:不是回答我,是回答你。

李部长杰:即使我回答,你也不信。

李委员敖:你必须拿着美国的军令状或保证书,让我们相信这会兑现,否则我们不必谈军购案,因为如果美国不来,我们只能守14天,最后还是一样完蛋,大家都会变成一堆破掉的蛋。

李部长杰:今年“汉光”演习的时候,我会想办法让他们提出书面。

李委员敖:这点非常关键,所以本席才会向你表示这是整件事情的关键。最后本席要利用剩余的一分钟请你看一张照片,请问你知道照片里面的人是谁吗?

李部长杰:不认识。

李委员敖:这是马克·吐温,他写过《汤姆历险记》,故事的主角汤姆有一次要粉刷围墙,他骗附近的小孩子帮他刷,帮忙刷墙的小孩还得给汤姆好处。再看另一张图片,这张图片里面的看门狗满身是血,这就是台湾目前在干的事情,给美国人做狗,还要给他们好处。

李部长杰:现在日本、韩国不都在做一样的事情吗?

李委员敖:日、韩和我们有做一样的事情吗?日本、韩国与美国有外交关系,但美国还没有承认我们。美国会承认我们吗?所以我们不但是狗,还是野狗,连家狗都不配。请你下去,本席不要讲了,愈讲愈生气!

至于李杰说“今年‘汉光’演习的时候”,他会想办法让美国人“提出书面”,后来失败了。李天羽上台后,我追问此事,答案是老美根本没有“提出书面”。妄想老美书面,书个鬼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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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场撕掉国防部文件

2006年1月5日,我在国防委员会质询国防部副部长蔡明宪,记录如下:

主席:现在进行询答。请李委员敖质询。

李委员敖:主席、各位列席官员、各位同仁。今天收到你们的报告之后感到很奇怪,因为12月30日李部长给我们的信提及,他本来要参加公听会,但因为国防预算提高至GDP3%的影响这部分,并不在国防部的业务范围之内,所以你们不参加公听会。不过,信里面有7个错字,国文好像不太好,姑且不谈这部分。不料5天后你们的报告出来了,结果原来这是在你们的业务范围之内,请问蔡副部长,是不是李部长这封信写错了?

主席:请国防部蔡副部长答复。

蔡副部长明宪:主席、各位委员。今天的题目是由贵委员会召委决定的,所以今天会尽我们的能力就这个议题作报告。

李委员敖:我懂你的意思。这封信里面有7个错字,信中提及第三项议题非属本部业务范畴,“畴”字写错了,而第三项就是谈3%的部分,请问今天你们来本委员会报告,是否表示你们在5天之后就认错了?

蔡副部长明宪:我没有看过这封信。不过,有关GDP3%的部分,行政院、财政部与主计局负责编预算,岁收、岁入是由他们决定的,国防部当然也要提出年度国防预算,大概是这样区分的。

李委员敖:你的答复不好,请回座。接下来本席要请教梁司长,我手上拿的是你们的报告,为什么我要撕掉它?我来告诉你原因,你们怎么可以捏造数字?由你们的报告,大家可以看到,韩国的国防预算是185亿美元,国内生产毛额是9310亿美元,占GDP4.38%,请你们除除看,真的是4.38%吗?除起来是1.987%,你们的基本数学出了问题,而且灌水来骗我们,韩国占GDP的比例根本不到2%,结果你们却用4%来骗我们,这是为了让我们看韩国占GDP的比例比较高,所以我们就要提高至3%。其实这是简单的数学问题,难道这只是单向的错误?请蔡副部长接着看第五页以色列的部分,报告显示其国防预算是99.81亿美元,国内生产毛额是1220亿美元,占GDP 9.07%,请你们再算算看,真的是9.07%吗?其实是8.18%,你们连基本数学都出了问题,还拿这种数据来骗“立法委员”,岂有此理!

据了解,你们一年前的报告指出韩国是占2.6%,现在韩国却变成4.38%,这个数字是怎么来的?你们有提及资料来源,本席希望你们能影印给我们。此外,各表的单位也是不一样的,后面的表是按美金来计算,前面的表却是按人民币计算,这样我们要如何计算?本席认为所有的表都要统一单位,并提供给我们参考。请问梁司长,为什么要拿这种错误数据给我们看?还有,为什么没有列举日本的部分?此系因为日本并没有超过3%。

主席:请国防部战规司梁司长报告。

梁司长功凯:主席、各位委员。他们的宪法规定不能超过1%。

李委员敖:为什么日本在2006年之后就占1.27%?你们怎么不跟日本说你们已经超过1%了?请不要用外行话来唬我们!李委员精得要死,大家都知道我是老狐狸,其实今天本席已经很客气了,因为我不愿意跟蔡明宪翻脸,所以今天就锁定你。请问你们怎么可以用这种预算来骗我们?你们的布局就是让我们看到都是超过3%的情形。虽然美国及以色列都超过3%,但真的能够作模拟吗?毕竟他们有特殊情况。如果今天我们是占3%,与日本或韩国相较,它们自制的比例很大,而且对它们自己的工业运转有帮助,反观我们购买的那三项则全都是消费材,你们模拟的标准都没有改变,还从数字上骗我们!本席认为这种东西不能拿来跟我们谈,等你们重新做好预算,单位也统一之后,再来谈3%。

在此顺便告诉你一个故事,过去“戒严时期”大家都受不了国民党的白色恐怖、戒严,当时国民党的内政部长林洋港说,我们戒严不是全部都戒严,只有一小部分戒严,约3‰。而汉武帝阉了司马迁,这个部位占了司马迁身体的3‰,虽说是只占3‰,但已经十分严重了。国民党时代搞3‰,而今天民进党政府则搞3%。本席除了谴责你们,还要公开谴责小马哥,小马哥说3%是他可以接受的,如果国民党团队按照3%来通过的话,我的敌人除了民进党之外还包括国民党,虽然这么说有点不礼貌,但还是请你们重新编列之后再开会。主席,这种东西还是退给他们,这是不能用的。

梁司长功凯:能否容我解释一下?

李委员敖:你胡扯!你要解释什么?

梁司长功凯:这些数据是在网络上抓下来的,方才委员提及韩国的部分可能是计算错误,不过,这些数据是在网络上抓下来的。

李委员敖:为什么你们不看军事杂志?为什么会相差4倍?本席建议休会,把骗我们的人赶走!

主席:蔡副部长以及梁司长一定要道歉,如果你们不道歉,我们就会休会抗议。你们这样太草率了,是不是在“糊弄”委员?国防委员会的委员都很专业也很敬业,你们一定要先道歉,否则会也开不下去了,你们是否要重新修正并把确切资料来源向大家报告?其实你们根本是骗我们的,你们说其他国家占GDP的比例都很高而我们却很低,所以就要跟人家比。

蔡副部长明宪:报告主席,有关资料上之比例计算错误的问题,方才梁司长表示这是从网站上抓下来的;不过,显然比例上有不正确之处。本人代表国防部道歉,我们没有精算好,这是不对的。我们一定会修改,真的很抱歉。

主席:因为蔡副部长已正式向本委员会道歉了,所以现在就继续质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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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骂苏光头

2006年11月10日,我在院会质询行政院长苏贞昌,记录如下:

主席:现在进行国防组质询。

请李委员敖质询,询答时间为30分钟。

李委员敖:主席、行政院苏院长、各部会首长、各位同仁。本席首先警告、也是正告李部长,在我没有请你上台以前,不要上来护航,谢谢你。

为什么我要直接问苏院长?就是想知道一下苏院长对整个国防情况了解的程度,这不会使你为难,只要你坦白答复就好了。

今天,我看到李远哲这封信,后面两句话说,“无论对或错,我都必须支持自己的国家”。这句话用了引证号,表示说它有所引证。英文报里面没有讲出来他怎么引证的,但是我今天就show一下给院长看。这是190年前美国海军少将德卡特(Decatur)的一句名言,这句话是:“为了国家,为了我们的国家,不管它是或非、对或错,感情的原因,它是我的国家,我就要支持它。”李远哲的翻译有点拖泥带水,可是,李远哲说他并不赞成这句话,意思是他认为真正有理想的人要对是非负责,而非纯粹地爱国的问题。李远哲此言让我有点感想,想就教于苏院长。李远哲所谓的国家是中华民国还是中国?老问题又来了,中华民国是不是中国?请回答yes or no,不要太复杂。

主席:请行政院苏院长答复。

苏院长贞昌:主席、各位委员。我在此就是以中华民国行政院长答复李委员的指教。目前世界上讲到中国大多是指中华人民共和国,一般的了解也是如此。如果讲中华民国就是中华人民共和国是不正确的。

李委员敖:如果你说中华民国不是中国,可是,我们民法中有中国的字眼,请问,这个字眼该怎么办?

苏院长贞昌:行政院院会已经通过要把那个早在民国18年所订要在中国有住所的民法总则规定之修正案送情大院审议。

李委员敖:可是,本院还没有审议完毕,你能够否认民法吗?能够否认民法中“中国”的字眼吗?

苏院长贞昌:没有人否认民法。

李委员敖:有。你们就在否认它,偷天换日,从游锡堃开始就说中国是对岸,然后,你们现在每谈到中华民国就加个括号,就是台湾,你们为什么把中华民国变小了?

苏院长贞昌:也没有变小,而是让国际区隔清楚。

李委员敖:我不和你做这种辩论。我们现在要谈正题,显然你们在偷天换日,不敢承认自己是中国。可是,我告诉你,美国和大陆订的条约、发表的公报都说:台湾是中国的一部分。如果你不承认台湾是中国,在美国人眼里,台湾也不是台湾。

苏院长贞昌:就我的了解,李委员现在的引述是错的。像美国订的与台湾关系法,所指的就是台湾。

李委员敖:请问,《与台湾关系法》中有没有明定,美国要在台湾有情况时来保护我们?

苏院长贞昌:《与台湾关系法》的详细条文,我不清楚。不过,在全世界中,美国倒是一个非常关心海峡和平,且对于台湾……

李委员敖:你不要背书,我不想听这些鬼话,我只告诉你,《与台湾关系法》第二条……

苏院长贞昌:我不是讲鬼话,我讲的是人话。

李委员敖:本席不跟你作口舌之争。你必须知道一点,本席曾在本院质询过优秀的李部长,我们能够抵抗多少天?李部长说美国人要求我们抵抗14天。我们现在向美国买武器,就是为了争取14天之后美国人来救我们,可是,14天以后,美国人会不会来救我们?

苏院长贞昌:有关可以防守几天等专业问题,必须由国防部长来判断和答复。我的意思是,无论是几天,如果中国或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要打我们,我们都必须竭尽心力地抵抗。

李委员敖:我先警告李部长,你不能上来,请你回座。

李部长杰(在台下):有点误会,让我解释一下。

苏院长贞昌:他说你刚才引述他的话有误会。

李委员敖:我今天就是要考无知的行政院长。

苏院长贞昌:李委员,请你不要用这样的字眼。

李委员敖:少跟我玩律师那一套。你做了行政院长,竟然不知道《与台湾关系法》中关于美国对台湾的态度,我们买军购干什么?这太严重了,这就是无知!

苏院长贞昌:我不是也不接受“无知”……

李委员敖:请主席制止他讲话!我念给你听……

苏院长贞昌:我不接受你所说的“无知”。

李委员敖:请主席制止他讲话!我没有质问你的时候,你不能答复。

苏院长贞昌:你刚才是在问我。

李委员敖:我现在没有要你答复,你答复什么?你闭嘴!

苏院长贞昌:我答复是因为你质询我。

李委员敖:你闭嘴!我要你答复,你才答复。我没要你答复,你就答复,就是多嘴!你给我闭嘴!

苏院长贞昌:你不能用这样的态度讲话。

李委员敖:我用什么态度对付你?你在我们立法院备询时都敢坐下来,我们站着问,你还坐下来!我以后就带着枕头,如果你坐下来,我就躺下来,只有这样对付你才有效果。

苏院长贞昌:我现在站得好好的。

李委员敖:你敢坐下来吗?你坐下啊!你不敢坐下吧?你的态度会改变吧?不要跟我搞律师那一套!

苏院长贞昌:委员在质询可以依照立法院相关的……

李委员敖:我的态度如何不用你管,这是主席的责任。我现在念给你听,我们的地下大使李大维曾在立法院亲口说:“台湾变成废墟,美国人就不来了。”现在台湾会不会变成废墟?按照美国国防部的评估,45分钟后,台湾就失去制空权。台湾会不会变成废墟?我们买这些武器,结果是美国人不来了,请问,我们买这些武器做什么?李部长,不许你讲话。

李部长杰(在台下):让我解释一下。

李委员敖:我就是要考这个自以为有知的行政院长,要他直接答复我,请你回座。

主席:李部长,依照规定,他向行政院长质询,他要求、指定你上台时,你才可以上台。他不指定你,就请你不要上台。

苏院长贞昌:照立法院规定,委员也不能用“无知”等字眼来质询行政院长。

主席:这方面我无法评论,但是,彼此相互尊重。

苏院长贞昌:希望我们互相尊重。

李委员敖:你当过立法委员,完全懂这方面,你想拖时间,可是你拖不过去,因为本席还有21分56秒的质询。

苏院长贞昌:我没有要拖时间。

李委员敖:你少啰唆!

苏院长贞昌:我也不是啰唆而是答询。

李委员敖:没有用,我现在只告诉你要如何解读,美国人如果不来,我们怎么办?按照《与台湾关系法》,美国人只说:“台湾海峡有情况时,我们严重关切。”他们并没有说要出兵。可是,从1956年以来,全世界有4次世界局势混乱时,美国都说“严重关切”,结果是按兵不动。依照地下大使李大维的说法,台湾变成废墟后,美国人不来了。可是,台湾会不会变成废墟?根据美国国防部的军事评估,台湾守不到14天就会变废墟,所以,我们现在说要买武器,不是该不该买的问题,而是买了之后,美国人也不来救我们,我们变成废墟,这不是白买了?我今天跟你争执的是这一点,可是,你甚至不知道《与台湾关系法》中没有说“美国要出兵”这几个字,而是“严重关切”,问题出在这里。今天大家在吵军购案,不是有人说什么李敖又勾结共匪的问题,而是我们要等到美国人保护我们,而美国人没有这样的承诺。请你告诉我,美国人有出兵的承诺吗?

苏院长贞昌:例如1996年当大陆发射导弹,美国派出两组航空母舰,至于美国如何履行《与台湾关系法》,这是美国的事,最重要的是,台湾要展现自我防卫的决心和能力。

李委员敖:好。我说“好”就表示请你停止,我很聪明,我懂你要说什么了。美国派来的航空母舰为什么向后退?我可以告诉你,他们发现大陆的核潜艇出来了,知道问题严重了,美国派的航空母舰只能遥遥地待在台湾东边。这样能够挡住台湾不变成废墟吗?所以,他们派两艘航空母舰,不能证明他们有给我们明文的承诺。而且,本席还要秀另一个资料,这是我们一位小官僚——钱复的回忆录,他在书中谈到美国有40次对我们的承诺都放水了,美国人不可信;我再给你看一份资料,告诉你美国人的承诺不可信,最后一位驻美大使沈剑虹先生在其回忆录中记载,美国人对我们的任何承诺都不可信,所以我们不可指望美国会实践防卫台湾安全的承诺,不管有没有条约。

苏院长,我告诉你,买美国的武器,只能让台湾守14天,再等美国人来救我们;按照你所说的、你所认识的《与台湾关系法》,直到今天美国人从来没说要出兵,届时如果美国不出兵,台湾会变成一片火海、一片废墟,花了这么多钱买武器,都是白买了,不是吗?

苏院长贞昌:不是。

李委员敖:是什么?

苏院长贞昌:是展现自我防卫决心,加强自我防卫能力。

李委员敖:有决心?过去我曾在立法院拿一把小刀给国防部长,叫他割掉LP,为什么?借以表示他有决心啊!历史上有没有人这样表现?有啊,明朝的魏忠贤就是割掉LP表示决心。如果国防部长割掉LP,全世界的人都会知道我们的决心实在太强烈了。我们到底有没有能力自我防卫?我告诉你:根据评估,我们还没有能力。买了武器,美国人不来,怎么办?就凭你们的6108亿、4800亿、3300亿,就能挡住共匪吗?李部长于国防报告中清楚表示,共匪的军费比我们多11到17倍,我们能跟他们进行军备竞赛吗?不可能的事情嘛!

苏院长贞昌:我们不跟他们进行军备竞赛,但我们自己一定要防卫,我们一定要尽全力维持基本的防卫能力。

李委员敖:你没有这个能力。

苏院长贞昌:难道要我们开门投降吗?

李委员敖:请李部长上来一下。你看得清这张照片吗?

李部长杰:看得到。

李委员敖:这是什么东西?

李部长杰:“爱国者”导弹。

李委员敖:这长得像“爱国者”导弹?这是共匪的“WS-2”。

李部长杰:都是这个样子,你弄那么远,让我看不见。

李委员敖:当然,你跟苏院长贞昌也不一样,你头上有毛,他没有啊!什么叫“WS-2”?这是共匪在2004年开发出来的火箭炮。

李部长杰:你看过我们开发出来的武器吗?

李委员敖:你听我讲完。再辩,就请你下台。2004年共匪开发出来的武器,一座造价1万美元,而我们向美国购买“爱国者”导弹,每枚要价306万美元。

李部长杰:你刚刚讲的是火箭炮,不是导弹。

李委员敖:没有错,是火箭炮,当这么便宜的东西万箭齐发……

李部长杰:我们开发出来的东西……

李委员敖:你能不能不打岔?你能不能闭上你的嘴听我讲话?当万箭齐发的时候,无论是“爱国者”导弹或不是“爱国者”导弹都挡不住他们,台湾很快就会变成火海,一座火箭炮就可以使一个足球场的温度上升至2500度,并全部烧光光。跟你谈武器,有点班门弄斧,可是你也太外行了,根本分不清大陆的武器和我们的武器。由上所述,证明我们根本没有防卫能力,你们今天的军购案……

李部长杰:其实,我们……

李委员敖:又讲话!闭嘴。今天这个军购案通过后,15年后武器才能到齐,你口口声声要保障我们30年的和平,可是这15年以内根本没有保障。

李部长杰:这15年大陆根本没有办法……

李委员敖:不许讲话。主席,他如果再讲话,要把我的时间扣掉,还我时间。你太啰唆了,请回,谢谢你。苏院长,我们要承认下面几个事实:一、美国人没有来救我们;二、我们的实力不能够保护我们;三、按照《与台湾关系法》,美国人是提供provide防御性武器给我们。苏院长,请你告诉我:provide的英文是什么意思?

苏院长贞昌:我不在这里让你考英文。不过,我从来没有说美国会来救我们,你的记性那么好,应该记得住。我一再表示,我们是要增强自己的防卫能力,展现自我防卫的决心,无论别人怎么打,我们一定要守住自己。

李委员敖:不要讲了,主席,请你制止他讲话。你不要耽误我的时间,美国众议院最新记录第232页谈到provide是without charge,按照《与台湾关系法》,美国应该提供provide防御性武器给我们,按照美国众议院的解释,是免费的,为什么我们要花这么多钱买?为什么不据理力争,或像本席一样把美国总统布什告到美国法院?为什么他们给英国、中美洲的武器是免费的,却要我们以高价购买?你深谙法律,为什么我们不依法论法,在法律面上进行抗争?

苏院长贞昌:如果你要问我这个问题,应该先问问当年提出申购的国民党,因为军购案早在政党轮替之前就提出,当时的……

李委员敖:好,我懂了。

苏院长贞昌:克林顿批准了,后来的布什又批准了。

李委员敖:当我表示“好,我懂了”,你的话就可以停止了。当时我不是立法委员,我在电视节目中就说了,我没有完全怪民进党,因为这个军购案是那个可恶的、无知的、颟顸的连战干的事情,当时下的三项军购订单都是连战下的,当时的价钱是2800亿,到了民进党手里变成6108亿,多出了3308亿,到今天为止,你们都不明确告诉我们为什么多出那么多钱。我查了所有记录,所以我没有说不问连战;我是问你们两个烂党,国民党和民进党都是烂党,你们祸国殃民,花钱买这些根本不要买的武器,是什么意思?我告诉你结论:一、美国人没说要保护我们,买了武器,我们也保护不了自己。二、我们自己的能力不能保护台湾。三、这些武器可以不买的。这三点你们都做不到,却拼命要人民买。不知道你有没有看到一则报导,有一个女孩子在午餐的时候搜集其他同学吃剩的面,带回去跟妈妈、姐姐一起吃。民生已经凋敝到这个样子,你们还花这么多的钱去买武器,你知道这笔钱花下去以后,连仁爱路的空军总部都要卖掉吗?因为军方要分摊1000亿的自备款。搞成这样,你苏贞昌不应该以你的智慧、聪明登高一呼:台湾不能搞自杀,不买武器、和美国人打官司不是不爱台湾,因为英国人不买武器而由美国人提供给他们,也不是不爱英国!你应该要有这个智慧,苏院长,我并不是跟你吵架,而是要告诉你,我们人民要跟你及你刚才所说的烂党——国民党抗议,为什么?因为多少年来人民共同的梦都被你们破坏了,蓝色阵营的国民党叫我们反攻大陆,蒋介石叫了26年,蒋经国叫了13年,李登辉继续叫,搞了39年,不能反攻,不能统一;然后你们民进党叫我们台独,从228开始到现在,已经59年了,但你们仍然不敢台独;蓝色不敢统一,绿色不敢台独,你们在骗我们,人民有意愿、能力向你们抗议。

我告诉苏院长,中国古代的抗议和现代的抗议有一个共同特色,就是在被逼火了之后,将衣服脱光,以裸体来抗议。我就让院长开开眼界,我现在秀出一幅著名的外国模特儿裸体照片,用这些模特儿告诉大家:我们不用皮草,要用裸体抗议。当然我们也不要忘记本土文化,在《三国演义》里面,为什么祢衡要脱光衣服击鼓骂曹呢?在京戏里面有《群英会》,为什么呢?就是脱光来抗议。院长,我今天想脱光,可是我太老了,不适合脱光,现在我把公布于《李敖回忆录》中一张当兵时期的裸照秀给你看,以向你们的民进党和国民党这两个烂党抗议。今天我就向你抗议,请你看一看!别以为我没有年轻过,我也年轻过。

为什么要向你抗议?我要抗议的是:你们怎么可以这样欺负台湾人民?不论是蓝色国民党的烂党,还是绿色民进党的烂党,这么多年以来,你们怎么这样欺负我们?国民党用“反共”和“统一”欺负我们,民进党用“台独”欺负我们,你们两个党共同用一种东西来欺负我们,就是军购,两个党共同用军购来欺骗我们。我要请问院长,在6108亿以前,我们花了多少钱买军购?我告诉你,我们已经花了6000亿下去。从1950年到1965年,这15年间,美国人援助我们,我们前后只拿了15亿美援,可是后来就变成我们要买军购。第一批军购买的是350亿美金,当年我们拿了美国15亿美援,却要回馈350亿;今天的6108亿,换成美金是200亿,后续的还没完没了。为什么我们要自杀?

我再告诉院长,你和陈水扁对着《宪法》宣誓,你也知道这个《宪法》的确是“一中”宪法,不是吗?对面的共匪说,只要承认“一中”,就可以和他们谈判。今天我们拒绝“一中”,就是失掉谈判的机会,按照我们的《宪法》,如果我们遵守“一中”,就可以和他们谈判。从谈判的过程里面来占共匪的便宜,共共产党的产,这才是聪明的台湾人干的事情呀!为什么在共产党和美国之间,我们要靠边站?我们给美国人在西岸做看门狗,难道这个骨头还要自己花钱吗?今天的军购案就是看门狗自费,不是吗?为什么台湾人要干这种笨的事情?为什么我们要国防?李部长可以考虑结束国防部了。请问苏院长,全世界有没有没有国防、也没有军队的国家?

苏院长贞昌:委员,真的是应了一句古话:发言盈庭,敌军已兵临城下。我们从来没有看过一个国家不自己保卫自己,没有决心防卫自己,却要依靠人家。如果这个论点可以成立,我真的是不敢想象。

李委员敖:请你停止,我懂你的意思了。请你告诉我:为什么哥斯达黎加这个和我们还有“邦交”的国家没有军队?为什么冰岛没有军队?难道他们没有保护自己的决心吗?为什么这两个国家没有军队?实际上,台湾的军队保护不了人民,我已经说过原因是什么了。按照美国国防部的评估,在第一波作战时,45分钟以内,我们的制空权就丧失了;台湾国防部给的战备名额是12万人,台湾可用的兵力只有27万人,在几天以内就打掉了12万人,这个仗能打吗?你们只向台湾人说“台湾人不是被吓大的”,所以我们要保护自己,要用国防保护自己。可是你有没有告诉台湾人和台湾青年第二件事情:开始打仗的时候,五口之家先死一人。对台湾的女性来说,可能她的父亲死掉了、哥哥死掉了、弟弟死掉了、丈夫死掉了、男朋友死掉了、奸夫死掉了,那还要打仗吗?首先台湾女人就不赞成了,她们一听原来要死这么多人,这个仗不能打!

为什么作为政府,你们的新闻局“不提醒”台湾人民有这样的顾忌?你们整天在叫嚣、吹牛,诸如“我们要保护自己”、“要有尊严”、“台湾人不是被吓大的”,实际上,台湾人就是被吓大的!如何证明呢?我告诉你,今天的你就是被吓大的产品。这话是什么意思呢?在甲午战争以后,台湾被割让给日本,根据《马关条约》第五条,不愿意受日本人统治的台湾人可以在两年以内回到大陆,结果有7000人回去了。日本在台湾大概杀掉了6万个不投降的人,当时台湾人口是250万,减掉7000人,再减去6万人,有243万的人投降了,我们的祖先投降了,才能够传宗接代,然后有了你们和我们,不是这样吗?可是,投降一定失败吗?投降以后50年,台湾又回来了,日本人滚蛋。别以为投降是屈辱,投降是一种胜利,打不过人家,不要硬逞能,否则是害了大家。

请问院长,陈水扁上台以后到现在,这6年间有多少人自杀?

苏院长贞昌:李委员,你在倡导投降吗?

李委员敖:我在告诉你台湾的情况,你告诉我数字,不要胡扯,不知道就说你不知道。我告诉你,陈水扁执政6年以来,自杀人口有1.5万人,这个人数比“二二八”事件单日死亡人数多,比“九二一”地震单日死亡人数多。你们是这样搞政治,搞到今天这种情况!

因此,我要勉励行政院苏院长,你应该有气魄和阿扁切割,有气魄向台湾人民说真话,有反省的能力,不要在立法院里面和李大师斗嘴皮,你斗得过我吗?我有这么多的证据,你斗得过我吗?要告诉台湾人民真相,好好带领台湾人民去走一条正确的路;如果你再和阿扁这样缠下去,前途有限,后患无穷,我希望你不要这么笨!

我再讲一次,我已经老了,在立法院的分区立委里面,我是最老的,我比蔡同荣还大两个月。我今天这么老了,可是我要告诉你们正确的方向是什么,你有责任将正确的路线告诉台湾人民,带领台湾人民走向正确的路,而不要听军方或那些军头的意见。虽然李杰很优秀,这些人在你的耳边拼命讲“打!打!打!”,胡说八道,根本不能打仗,台湾的军人只会喊“巧克力”,这种阿兵哥能打仗吗?我没有羞辱任何人,只是要说出真相。我老了,讲真相的人已经不多了。

苏院长贞昌:委员不要羞辱台湾的军队和军人。

李委员敖:什么叫“羞辱”,讲真相叫“羞辱”吗?你少给我戴帽子。本席质询时间到了,你还要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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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旧作作弄“小亨利”

2006年3月16日,我在国防委员会质询国防部副部长“小亨利”柯承亨,记录如下:

主席:请李委员敖质询。

李委员敖:主席、各位列席官员、各位同仁。请问柯副部长,这本书是谁写的?

主席:请国防部柯副部长答复。

柯副部长承亨:主席、各位委员。是本人跟总统共同写的。

李委员敖:什么时候写的?

柯副部长承亨:我当助理的时候。

李委员敖:是当初写的,多少年前写的?

柯副部长承亨:大概超过15年。

李委员敖:我告诉你,这本书是14年前写的,你还记得里面重要的关键吗?记不记得?自己写的书,里面的重要关键,你还记不记得?

柯副部长承亨:记得。

李委员敖:里面谈到“文人领军”,今天你的报告里面又有“文人领军”,你有没有核对一下,这本书里面有10个重点,在成书之后14年的今天,你当了国防部副部长,陈水扁当了所谓总统,你有没有觉得自己言行不符?我不勉强你现在答复我,你回去想想看,可以用书面答复我。

这几天我没有来立法院,刚刚也晚来,原因是在国防部的很多努力只能作秀,最后政党协商都被吞掉了,我觉得很怄气。虽然224位立法委员都被我告了,因为你们影响我的权益,可是我觉得在国防委员会里做再多的质询,最后都被搓掉了!我今天忙什么?忙着做状子,我要告美国总统小布什,今天就是告发!我也告了李登辉和陈水扁,为什么告他?等一下我可以送一份给你看,这攸关台湾的国防政策。

在状子第六页有一个重要的关键,如果台湾不买这些武器有什么结果?美国说,按照《与台湾关系法》卖武器给我们,如果台湾不买,美国给不给我们?如果美国不给,有什么结果?台湾没有武器。台湾没有武器会有什么结果?影响了台湾的防卫。这会造成什么结果?影响了美国在《与台湾关系法》中列明的“三个利益”,美国立法说是基于政治的、安全的、经济的三个利益,影响的是美国利益,不是台湾利益,美国不管台湾死活。影响了美国利益,就是美国总统没有实现《与台湾关系法》,美国总统违法就是渎职,所以美国人可以告他,例如我在北京的女儿是美国人就可以告他,而我们在台湾的可以告什么?台湾为什么这么多贱骨头?因为根据法律,台湾可以不花钱就拿到武器,但是27年来,可以查到的就花掉台币6600亿元买武器,我们要追回这些钱,而这次军购案的6108亿元当然也不要付钱。为什么这样?台湾的法律可以告美国总统吗?去年11月,有个名叫慕可舜的台湾人被抓,美国的法律可以公开抓台湾人,为什么台湾人不能告美国总统?这是为了台湾人的尊严,所以我提出诉告,我告诉大家我们有尊严,我们要正视这一点。美国按照《与台湾关系法》要provide台湾武器,有人说是“售予”,但是我查过所有词典,包括法律词典,都没有这个意思,这还不严重,我查到最新美国参众议院的记录,它说provide(without charge),美国都说免费的,我们过去27年却付钱买武器,台湾人是不是贱骨头?台湾人是贱骨头,台湾的“总统”从蒋经国、李登辉到陈水扁都有责任,蒋经国只是死了而已,我都要告他们,而我为了我们的尊严才这样做。请副部长看一张照片,这是谁?

柯副部长承亨:看起来好像是陈诚。

李委员敖:副部长眼力还不错,他是陈诚,他在过世前和我有过一次谈话,他说国民党觉悟到一点,共产党的失败并不等于国民党的胜利。今天从马英九到绝大部分的国民党人,还相信民进党的失败就是国民党的胜利,所以可以不用努力,等待民进党的失败来换取他们的胜利。我今天要利用这个机会谴责小马哥和有这种想法的国民党,你们不努力却到美国干什么?今天的《中华日报》刊载小马哥说“访美谈军购太窄化目的”,他的意思是说国民党所做的军购的声明和立法院所做的决议是有距离的,所以他在声明中可以说“台独”是选项,但是对国民党而言,“统一”是最后目的,他可以这么滑头,今天把责任丢给立法院,把责任丢给帅将军这些人。所以今天看得很清楚,立法院如果不把关,最后一定是大家翻脸。

最后拿一本书给大家看,副部长看过这本书吗?这本书是《上山·上山·爱》。

柯副部长承亨:这是委员的大作。

李委员敖:邱毅跟我讲他每天晚上做爱时都要看这本书,在191页有一段拉丁文:Cogito,ergo sum,这是什么意思呢?就是刚才帅委员提到的“我思想所以我存在”,你们无知的外交部长说这句话是德国哲学家康德的话,错了!这是法国哲学家笛卡尔的话,我们了不起的亲民党的张显耀委员念了一段法文,说出它的来源。不过我要告诉你,我的学问多么大,原来笛卡尔讲的是拉丁文,出现在我的书里,所以我提醒你为什么“我思想所以我存在”,为什么王阳明说这朵花我没有看到所以不存在?可以这样自欺?今天国统会在美国存在,在台湾就不存在?《国统纲领》在美国存在,在台湾就不存在?可以这样乱搞吗?今天本席是第一次质询副部长,对你非常客气,希望你回去之后好好用功,重新看你的书,也看我的书,好好提升你的思想,否则在立法院很难过关。谢谢。

柯副部长承亨:谢谢委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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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今天坐下的话,我就躺下来。

2006年4月4日,我在院会质询行政院长苏贞昌,记录如下:

主席:请李委员敖质询,询答时间为30分钟。

李委员敖:主席、行政院苏院长、各部会首长、各位同仁。本席最近都不大去委员会开会,原因是去了以后虽然做成很多决议,但是都被“搓汤圆”搓掉了,浪费我的时间。本席首先请问李部长,你的生日是6月6日,对不对?

主席:请国防部李部长答复。

李部长杰:主席、各位委员。对。

李委员敖:6月6日是袁世凯死的那天,也是诺曼底登陆的日子。诺曼底登陆时,军方能够很准确地评估出会死多少人;而按照《青年日报》的说法,共匪可以连打我们5波,连续10小时,请你评估一下,我们要死多少军人?

李部长杰:关于这个题目,我们并没有做死多少军人的评估,但是我们有战耗补充需要多少人的评估。朱副部长在院会里提过,第一波是2万多,第二波又是多少,这个……

李委员敖:部长,你少报了一半。按照朱副部长的说法也是4万,但他还是少报了。根据《立法院公报》第92卷第51期的委员会会议记录,当时的国防部副部长报告说,军队的扩编动员是13.6万人,战耗补充是12.8万人。

李部长杰:对,因为那个时候还没有精进案;精进案实施后,作战方式也改了,未来的作战方式是打我们的精准目标,所造成的人员损伤应该会比较少。

李委员敖:就是我们的人会死得少?

李部长杰:对。

李委员敖:可是你上次在本院答复我的时候说,我们的人只能守14天。按照“汉光12号”演习的结论,你知道他们是在第几天登陆的吗?

李部长杰:“汉光12号”……

李委员敖:你难免会记不住,我告诉你好了。第13天他们就登陆了,我们连14天都守不住。

李部长杰:14天是一个命题……

李委员敖:我了解你,我也很喜欢你,我不为难你。

苏院长,上次我质询你的时候,你坐下来了,今天我带了一个枕头来,如果你再坐下来,我就睡下来,所以今天请你维持体力,不要坐下来,对我们有个基本的礼貌。就像晋朝王导一样,皇帝摆个椅子在旁边,但是你不能真的坐啊!坐了就不礼貌。你说得对,不然椅子是做什么用的……

苏院长贞昌:上次是你请我坐下的耶!

李委员敖:上次我问你的时候,你有坐下来的记录。

苏院长贞昌:对。是你请我坐下啊!

李委员敖:没有错,但是你今天坐下的话,我就躺下来。注意喔!

就在一年前,我对谢长廷说了一段话,我说,你要自己站起来跟阿扁对抗,否则你这个行政院长干不久。不出我所料,不到一年,谢长廷就下台了。虽然我和苏院长没有私交,可是我今天要把同样的话送给你,因为我们刚刚看到了,共匪打来的时候,我们挡不住。按照我们优秀的国防部长李杰的评估,我们只能守13天或14天,最后当然是战到一兵一卒。可是“战到一兵一卒”是谎话,因为如果国民党训练出来的军人能够战到一兵一卒的话,就不会到台湾来了;一九四九年会来,就表示大家跑掉了。

今天我们要用什么样的方法挡住共产党?现在大家为了买武器的事情闹来闹去,可是经过多少精密的评估,我们和共产党的比赛就好像三轮车追汽车,愈追愈远;换句话说,台湾没有这个实力来比赛。

身为反对党,我告诉你,我们希望军购案全部过关,让你们的财政搞垮,也希望3%通过,让你们搞垮,换言之就是乐观其垮;可是基于对台湾整体的感情,我们不希望台湾因此民穷财尽,所以才拦截。

我告诉你怎么样挡住敌人,古代的方法很多,第一是念左传,敌人来了背经书;第二是念佛经;第三是把女人的裤子脱下来,用阴部对准敌人的大炮,这是清朝末年所谓的“阴门阵”;第四个就是你们现在用的方法。

昨天我们看到阿扁讲了一些话,什么“民主”啦!“自由”啦!“本土”啦!“台独”啦!“修改宪法”、“宪法一台”啦!这些统统都是抽象名词,这些东西怎么和实际的武器作战呢?可是这种东西在政治上变成一种符咒,就是“注意喔,我谈的是这些标准”,念起来非常响亮,听起来情绪会随之奔放。可是我必须告诉院长,身为国家领导人,或者地区领导人,必须提出两个问题来告诉台湾同胞:第一个问题是共产党打过来,我们怕不怕?我们的答案是台湾人不是被吓大的,我们是勇敢的,届时就由李杰部长带队去打。此时第二个问题就出现了,到时候战备补充必须有12.8万人,也就是说,在作战的前10个小时中,我们的军队会死掉1/3。昨天副部长还在“国防委员会”中表示,不论如何,40万的军队会先死掉1/3,请问这种仗能打吗?当然不能打!

今天连小马哥都讲了同样混蛋的话,说是台湾的前途由2300万人来决定,大家听了都觉得很爽,但我们不要忘了,对岸13亿人口也可以用公投来决定台湾的前途,到底该如何解决这个问题?这都是我们必须加以澄清的。

现在我们都很悲情,大家都认为台湾人被共产党打压,其实我们也应该想想,我们是不是也同样在打压人家?以往我们在联合国打压对方22年,最后才让他们进联合国。当初就是因为我们不投票给大陆,所以他们得不到主席萨马兰奇的支持,最后以45票对43票,害得2000年的奥运会无法在大陆举办,而必须拖到2008年才能举办奥运。难道我们不也在打击共匪吗?其实我们也不断在打击对方,如果算账时只说对方在打击我们,其实并不是很公道。这种悲愤的情绪如果不断扩散的话,就是行政院长的责任,台湾的老百姓可以这样天真吗?政府有责任要告诉大家,如果打仗的话,我们的军队在第一波就会死掉1/3。本席认为,我们不应该制造这种悲情,而应该想出解决问题的办法。

本席必须站在好朋友的立场告诉院长,其实在双首长制中,你也可以算是领导人,在这种情况下,你有责任必须告诉大家,以购买武器的方式来抵挡共匪是错误的,我们必须找出正确的答案,但如今阿扁给我们的答案全都是鼓动民众情绪的答案,他根本不告诉我们第二个问题是什么?到底我们和大陆的关系像兄弟之邦好不好?我们可以看到,英国和美国同文同种,也可称之为兄弟之邦,当初他们打仗打了7年,最后因为法国人支持美国人,所以美国人才能独立成功。请问台湾要不要打7年的仗?我们有没有本钱可以打7年的仗?这些问题的答案,我们都必须提供给老百姓,而这是新闻局和院长的责任。

今天本席不和院长谈鸡毛蒜皮的小事,我只是想要告诉大家,台湾究竟要怎么走,其实以抽象名词鼓动台湾同胞仇恨共产党的情绪并不是办法。1949年蒋介石从大陆带来92万两黄金,台湾同胞接受了;当时国民党还带来故宫博物院的古物,这些古物60年都展览不完,而我们也都接受了。我们继承了黄金和古物,为什么也要继承仇恨呢?国民党和共产党之间有太多的血海深仇,杀掉毛泽东老婆的人就在台湾,就是湖南省主席何键,但台湾同胞和共产党之间并没有这种仇恨,可是今天从陈水扁开始,大家都在制造仇恨。我们知道,青年委员会在帮助青年,妇女委员会在帮助妇女,原住民委员会在帮助原住民,可是大陆委员会却专门在和大陆捣蛋,制造彼此之间的仇恨。

为什么院长不注意一下,现在的教育部长根本在祸害我们的小孩子,难怪他昨天会被李庆安委员质询到无话可说,为什么我们的小孩要浪费时间去学古音?现在台湾有2300万人都在讲闽南话,但全世界讲闽南话的人口共有5600万,也就是说,还有3300万人和我们讲同样的话,而这些人大都分布在匪区福建省南部。现在政府一直强调要讲“母语”,结果搞了半天,竟然都在讲匪区福建南部的话,和台湾特色一点关系都没有,请问搞这些东西干什么?为什么不花时间去学好的语文,却要做这些无聊的事?这样的教育部长不让他下台,请问政府怎么可能有好的形象?两岸问题或许不是院长可以解决的,但是有关教育部长的问题,以院长的地位和力量,应该可以和陈水扁力争才对。像这种专门浪费小孩子精力的部长,院长应该要予以撤换才对,如果你不做通盘考虑,可能就会变成“谢长廷第二”,最后还是会折损掉,这样实在非常不值。在党外时代我们都是一起打拼出来的,当时陈水扁只不过是小弟之一,如今他这样倒行逆施,院长实在有责任必须加以拦阻,你不能一味唯命是从,但本席发现至少有关教育部长的问题,你并没有好好拦阻;在军购方面,你也应该清楚告诉大家这样三轮车追汽车可能发生的伤害才是。

17年前媒体曾经报导一则“国民党终于封住了熊猫进口之路”的消息,18年前国民党在立法院内封杀了熊猫进口,18年后民进党又封杀了熊猫进口,如果熊猫有知,它应该也会觉得很无辜,到底它是招谁惹谁了,为什么既被国民党封杀,又遭民进党封杀?小孩子也觉得很奇怪,他们只是想看看这种动物,为什么18年前被国民党禁止,18年后又被民进党禁止?身为台湾人民,我们实在觉得很悲愤,这是什么国民党?什么民进党?你们简直是烂党、狗屁党!你们走马换将、出将入相,但对老百姓而言,你们换了屁股以后,脑袋根本没换,熊猫还是不能到台湾来。所以对台湾人民而言,国民党与民进党政党轮替并没有意义。

本席并不属于任何政党,我只是想要避免制造错误的机会。为什么我们要反对一中及九二共识呢?主要的原因就在于如果谈成了,之后就会变成一个中国,2000年中共副总理钱其琛曾表示:“没说一中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如果我们在2000年和中共进行谈判,共产党的底价会比现在还低,两岸一中各表时,他会说:我没说“一中”是“中华人民共和国”。但我们当然会说是“中华民国”;上谈判桌谈判的时候,如果由我李敖这种能言善道、有资料的人上去跟共匪谈判,我会逼对方收回“中华人民共和国”,相对地,我们也愿意收回“中华民国”,而改名叫“中国”,果能如此,就可能达成协议。上谈判桌做什么?占便宜啊!现在的共产党不是以前那个又凶又狠的共产党,而是有钱的共产党,这个时候,台湾同胞要上谈判桌占他们的便宜,去共共产党的产,这是聪明的台湾人要干的事。可是现在我们在干什么?我们在封杀自己的出路。

美国第三任总统杰斐逊讲了一段话很好玩,他说:一个小的叛乱是好的。为什么呢?因为小叛乱可以刺激政治、刺激压迫你的人。台湾在共产党眼里是一个叛乱的省份,如果会耍,这对我们是好的;可是我们现在要台独,把自己的关系、机会都窒息掉了。今天我们抱怨“一中各表”时,他说是“中华人民共和国”,所以马英九说“一中”是“中华民国”时,我们听起来很不舒服,可是大家不要忘记,6年前,我们有机会占到共产党的便宜,就他们的锅,下他们的面,使他说不出这句话,因为当时他承认“一中”并不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可是我们机会失掉了。

令我最痛苦的是,我们年轻的时候,被那些坏的外省人——蒋介石等人采取暴君专制在台湾压迫我们,现在我老了,这个月就71岁了,却被暴民专制,被一群糊涂的人胡搅,熊猫就是典型的例子。我李敖还算是强势的人,可以站在这里跟大家抗议、讲事实,但一般人民的痛苦却讲不出来,资料也拿不出来,所以,我必须把数据拿出来给你看。请问,你承不承认“宪法一中”这句话?

苏院长贞昌:你还是那么犀利!我想请问你一句话:难道我们的军队以后就拿锄头、镰刀吗?

李委员敖:什么?“宪法一中”你同不同意?你怎么跟我一样,你也耳背了吗?“宪法一中”,你赞不赞成?

苏院长贞昌:怎么样“宪法一中”?

李委员敖:我们的宪法……

苏院长贞昌:根据宪法,我们就叫中华民国。

李委员敖:是不是一中?

苏院长贞昌:是中华民国。

李委员敖:是不是一中?

苏院长贞昌:一中恐怕又有一堆解释。

李委员敖:你反对谢长廷的说法?谢长廷担任民进党主席时,说是宪法一中,你反对?

苏院长贞昌:我没有这样讲。

李委员敖:谢长廷所说的宪法一中,你反不反对?

苏院长贞昌:依照宪法,我们叫中华民国。

李委员敖:叫“中华民国”,我们不是中国?

苏院长贞昌:不是,我们叫中华民国。

李委员敖:我们不是中国?

苏院长贞昌:台湾是主权独立的国家。

李委员敖:请你停下来。我们不是中国,也不是台湾,美国和共产党建交的公报说,台湾是中国的一部分,我们不是中国,台湾也不一定是我们的,至少在美国人眼里不是我们的,这是我必须提醒你的。既然我们不是中国,蒙藏委员会要我们1亿7千万预算干什么?蒙藏委员会是什么东西?陈水扁会逼得马英九无法自圆其说,同样地,我也会逼你,请问你怎么解释?

提到福建省,你会说金门、马祖,可是其中有一笔7700万的钱并不是给金门、马祖的,是属于福建省政府这个衙门的,这个衙门总共有小猪13只,包括福建省主席,他们花了我们7700万元,如果我们不是中国,怎么冒出来一个福建省?

苏院长贞昌:我们就叫中华民国,宪法上……

李委员敖:对不起,你听我讲完。

苏院长贞昌:李委员,你很会搜集资料,应该很清楚……

李委员敖:请主席制止他讲话,我还没有问他,如果我们不是中华民国……

苏院长贞昌:我们是中华民国。

李委员敖:不许讲话,我还没有问你。如果我们不是中华民国……

苏院长贞昌:我们是中华民国。

李委员敖:又讲话。对不起,我讲错了,如果我们不是中国……

苏院长贞昌:对啊,你刚才讲错了。

李委员敖:如果我们不是中国,而民法里面有“中国”两个字,怎么办?现在有45种法律里面有“中国”两个字,我们要不要修法?真相调查条例通过以后,民进党就声请大法官会议解释,现在我告诉你,有45种法律应该停止适用,全部比照你们的标准,声请大法官会议解释,第一个就是民法,因为法律条文里面有“中国”两个字,怎么得了啊!苏院长,这个问题不是口舌之争,不是“宪法一中”或“宪法一台”的问题,当他说“一中”的时候,你说“一台”没有用,最有用的办法就是修宪,但是你们不敢玩真的,未来两年内,陈水扁会不断闹修宪,请问他敢不敢碰国旗、国号?不敢!闹了半天,还不是又用抽象名词来凝聚大家的注意力,可是对挡住共产党来打我们没有用,对台湾的拼经济也没有用。

小马哥跟你们都犯了一个错误,都说要拼经济。我告诉你们,两岸问题不解决,经济也拼不起来,在两岸问题这么敌视的时候,经济也拼不起来。今天小马哥、陈水扁都说我们有三个选择。去年5月,陈水扁对《南德日报》说,台湾人民的三个选项是统一、“台独”、维持现状;并不是小马哥这样说的,是不到一年以前陈水扁对南德日报也这样说的。可是我必须告诉你,小马哥和陈水扁都骗了我们,什么是维持现状?维持现状不是不动,维持现状是《国统纲领》的近程、中程、远程。美国大法官霍姆斯说宪法是活的、流动的,维持现状是走向统一,我们《宪法》里面有因应国家统一前之需要,是走动的。再告诉你一个了不起的人的话,他说:“我们的目标是统一,不是现状。”讲这句话的人就是李登辉,李登辉从来没有说他是狗屁东西,说他的言论已经作废了,所以还继续有效。李登辉说了一句真话,我们的统一不是现状,而是要从现状走向统一,不是死在这里,不是没出息的国民党;国民党说,在2008年之前,只要他们不做任何事情,就可以接收政权,今天小马哥和这群没出息的人能做这种梦吗?他们不出来打击民进党,还自以为只要不犯错,就能在2008年接收政权,这成什么世界?

我告诉院长一个故事,陈诚在死前一年跟我说:“今天我们国民党终于知道了,共产党的失败并不等于国民党的胜利。”可是今天小马哥的国民党还以为民进党的失败就是国民党的胜利,他们怎么可以这样不努力啊?他们想在军购案放水啊!你都没有看出来吗?国民党里面看得很清楚,美国下台总统克林顿只有两个保镖,我们已经下台的李登辉却有36个保镖,下台以后总共花了我们2亿台币,在立法院是多数党的国民党委员居然不肯删除李登辉的待遇,这些国民党是有问题的。在我李敖看起来,什么国民党,什么民进党,跟喜欢看到熊猫的小朋友一样,你们统统骗了我们,今天我要跟你们算账!可是我的账很难算,因为我会拿出证据来跟你算,对你而言,今天可能会构成某种程度的压力,但请院长想想我的话,我们当年在党外时代一起打拼,今天台湾沦落到这个程度,比国民党时代还坏,成什么世界啊!什么人能扭转这个局面呢?两个人,双首长制又来了,一个你,一个陈水扁;陈水扁无可救药了,他太笨了,如果我是他,我会利用最后的两年时间转向,开始按照中华民国宪法的标准跟北京谈判,我可以得到诺贝尔和平奖。可是陈水扁似乎将这个机会留给小马哥了,陈水扁拼命回头争取20%到30%的假台独分子的票,所以我说他太笨了!陈水扁的笨是超乎我们的想象,我们在办党外杂志时说国民党的笨不是普通的笨;现在我要说,陈总统的笨也不次于国民党的笨。

我讲这些话好像是很感慨地讲出来,可是我必须说,我再不说,就没有人说了。今天从小马哥开始,每个人都是“唯美主义者”。什么是“唯美主义者”?就是“唯美国马首是瞻的主义”,怕美国人。民进党的立法委员站出来说,美国对小马哥并没有高规格待遇。只要是台湾人到了美国,像贼一样地进了美国国务院,被美国的四级官僚——国务院的副国务卿招待,我们就觉得很高兴、很得意。台湾人个人有没有尊严?团体有没有立场?台湾问题要看美国脸色,台湾人还有什么尊严?所以我说他们都是“唯美主义者”,今天我们拦阻不了这种恐怖的现象。

实际上,苏院长有一个机会可以起死回生,如果你肯跟陈水扁翻脸,大不了不干了,你可以做几件好事给我们看。可是到目前为止,你们没有做好事,做不下去,因为你都是在救火,你不敢翻脸;你虽然勇于任事,可是你在这最后的机会要是走上谢长廷的老路,我为你感到悲哀。我最后留下一点时间,让你讲几句话。

苏院长贞昌:谢谢李委员的指教。李委员的学问很好,而且资料搜集得很齐全,不过,从你在搜集资料的过程中,你应该也知道共产党不是那么好对付,共产党也是变来变去的。所以你应该也可以搜集到更多的资料,不是您口才很好,去跟他们谈,他们就被你说服了,我看你应该要有更多的数据证明,自己这方面也不一定站得住。

李委员敖:对不起,现在我不让你说了。

苏院长贞昌:你看!你马上又变了。

李委员敖:因为你刚才说了一句冒犯我的话。我告诉你,共产党不可靠,昨天小马哥和阿扁也谈到了,什么30年、50年,他们根据美国的说法,这些可靠吗?我告诉你最后一个故事。2000年我参选总统,日本共同社的记者来看我,我谈到了一国两制50年和平。他问我争取到50年,对我有什么意义?我说这对台湾人有特殊的意义。他问有什么意义?我回答:在50年以前的甲午战争,台湾给了日本,50年后,我们拿回来了,所以50年对我们是非常有意义的数字。今天我们要在谈判桌占共产党便宜,争取50年的时间,我们要有这个信心,在50年以后,台湾像拿破仑一样可以统治大陆,这样不是更好吗?为什么没有信心呢?对不起!我剥夺了院长的讲话时间,请你好好想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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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查“罢免案”

  2006年6月23日,我在全院委员会,审查总统罢免案发言,记录如下:

  主席(王院长金平):现在继续开会。继续进行总统罢免案的审查,依照全院委员会审查总统罢免案程序及其议程配当表相关规定,进行违宪违法部分的审查,现在请提案委员或代表说明罢免意旨,发言十分钟;但是,这个代表不做说明,现在就请答辩代表进行答辩,发言十分钟;因为,答辩代表不答辩,说明以及答辩部分结束。

  现在继续进行审查,本院全院委员会邀请的政府官员以及社会人士列席者,现在有胡祖庆先生、周阳山先生、隋杜卿先生;其他有赵少康先生、杨泰顺先生、林腾鹞先生、李念祖先生,他们如果随时到场,在必要时再请他们说明,以接受本案提案代表以及答辩代表的提问。

  另外,新闻局来函郑局长文燦因另有要公,不克出席。

  现在依序请提案代表及答辩代表发言,每位委员发言及提问时间合计为15分钟;如需联合提问,依发言人数来并计。

  请李委员敖发言,发言时间为15分钟。

  李委员敖:主席、各位列席人员、各位同仁。马主席在讲话的时候,发生了两点错误,第一点是将郑南榕当成了民进党党员,这是错的,因为,郑南榕从来没有做过民进党党员;第二点是马主席说丘吉尔说:“对他们伟大领袖的无情,是强大民族的特征。”事实上,丘吉尔没有讲过这句话,这是希腊的布鲁塔克所说的话,是丘吉尔引证他的话。

  本席为什么说马英九的两点错误,因为,本席要说:台湾不是对伟大领袖的无情,而是对渺小领袖的有情,所以,引起台湾今天的痛苦,带给台湾人民的不幸。本席为什么说对渺小领袖的有情,因为台湾人太糊涂了,我们一般分台湾人,都以男女、贫富或蓝绿来区分,其实真正的分类方法,应该是聪明的台湾人与笨的台湾人。

  什么是笨的台湾人,即以虚假的四个字来骗自己:例如“政党恶斗”这四个字是不通的;因为,民主国家就是要互相制衡,没有什么“政党恶斗”。但是,这四个字被李登辉抛出来以后,大家一骂起来,就骂在朝与在野两个党根本是恶斗,这都是错误的命题。

  今天报上又登出了“捍卫本土政权”,什么是“本土政权”?本席认为没有这个东西,例如讲台湾话,我们说是讲母语,其实全世界的语言学中,是没有台湾话的名称,都是称“闽南话”,而“闽南话”在全世界有5600万人讲,台湾只有2300万人,包括李敖从此不讲普通话,不讲国语,也讲他们所谓的“台湾话”,是2300万人,全世界有5600万人在讲这种话,台湾只占2300万人,还有比我们还多的3300万人,讲我们妈妈一样的话;他们在中华人民共和国,即匪区的福建省南部。我们今天说了半天,要说本土话,即“台湾话”;结果说的是匪区的话,所以,我们常常给自己骗了。

  因此,本席认为我们不能够被这些虚假的命题给骗了自己,其实还有很多这种的例子,例如“破坏安定”,这是错误的;过去国民党的特色,有“破坏团结”的罪名。现在又有消耗“社会成本”,请问,这是什么话?宪法赋予我们倒阁的职权,怎么可以考虑社会成本;再者,关于“中国打压”部分,我们不压他们吗?尤其是我们在联合国打压他们多久,2000年北京没有取得奥运举办权的原因,是因为投票结果为43票对45票,如果45票变成44票,就是44票对44票,当时奥运主席萨马兰奇由于亲北京,就会将2000年的奥运举办权给北京,当时为什么是43票对45票,那是台湾这一票投给了澳洲,请问,我们不压他们吗?由于我们的打压,让他们在2008年才取得奥运举办权,台湾是一路的打压他们,今天却说他们打压我们,这是什么罪名?所以,本席认为我们常常被“政党恶斗”、“社会成本”、“本土政权”、“讲台湾话”、“中共打压”这四个字给骗了,这些都是骗人的话,我们要保持不被这些名词所骗,方法就是要做一个聪明的台湾人,而不是一个笨的台湾人。

  今天无论是倒阁,或是罢免陈水扁,如果理由是待陈水扁与其太太的罪状明确后,本席认为这是笨的台湾人,才有此想法;因为,聪明的台湾人,不会这样子想,而是根据宪法第48条明白的规定,来罢免陈水扁,陈水扁是对中华民国宪法宣誓的总统,现在陈水扁违背了誓言;且今天的宪法是一中的宪法,在中华民国宪法增修条文第4条有明白的规定,有自由地区与大陆地区,在宪法中有大陆地区,陈水扁怎么能够否认宪法呢?在中华民国宪法第4条有明白的规定,中华民国领土,依照固有疆域。现在固有领域中不包括外蒙古,因为,宪法是民国三十五年12月25日通过,但是,在通过前133天,签订了中苏友好条约,蒋介石把外蒙古出卖了;换句话说,依照固有疆域,就是除了外蒙古以外的所有疆域。

  今天如果我们不遵守这部宪法,说大陆是中国,不是我们的,我们是台湾,对不起,台湾也不是我们的,美国人也不承认是。所以,我举这个例子告诉大家,按照现在的一中宪法,是一个中国的宪法,陈水扁显然推翻了这个宪法,这就是我们要罢免他的理由嘛!

  蒋介石说反攻大陆,签订了中美协防条约,骗了我们3年就退票了。而民进党搞台独,骗了我们多久?我算给你们看,从二二八开始搞台独距离现在59年;彭明敏的宣言距离现在42年;民进党的党纲成立到现在20年,59年骗了我们不算,42年也不算,到今天,你是执政党,国会几乎有半数,总统是你们的,你们的党纲说台湾独立,今天为什么不台湾独立?台湾独立啊!台湾不独立,你又不遵从宪法,什么意思啊!你不遵守宪法,违背你的誓言,这就是我们要求罢免你的理由。可是,你说我们强你所难,那好,台湾独立,敢吗?整天搞小动作,护照上印着TAIWAN,连“台湾”两个中文字都不敢写,你真的搞台湾独立啊!

  今天口口声声说,捍卫本土政权,但是,现在你不接受外来政权给你的东西嘛!中华民国就是外来政权、青天白日旗是外来政权,五院结构也是外来政权,你把它退回嘛!把它干掉嘛!敢不敢?不敢,整天演假戏来骗我们。要搞台独,不敢来真的;要守宪法,又不守。

  今天我们只有按照宪法的程序来罢免他,名正言顺的。我们不需要找那些小的程序,什么是小的程序?譬如说,他们有没有犯法?扁嫂有没有拿礼券?这都是小的东西,我们不要这个东西,我们要的就是宪法程序,清清楚楚就摆在这里。我跟大家说,就是按照这个程序就好了。陈水扁违背了他对宪法的宣示誓言,所以,我们要罢免他,这就够了,其他的理由都不重要。

  我告诉大家一个秘密,18年前国民党第13届中央评议委员的会议里面,有34个老国民党,由陈立夫带队要求提供北京50至100亿的钱,干什么呢?来促进两岸和平。来买共产党。共产党被陈立夫反共反了一辈子,最后他都觉悟到要在共产党没有钱的时候,来卡位卡进去。18年前共产党没有外汇存底,丢掉这个机会,今天,台湾每一个机会都丢掉了。所以,今天我们为了抢救我们的机会,我们必须说,我们按照名正言顺的方法,来罢免陈水扁。

  我再讲一遍,罢免陈水扁的里有很多,可是有一点是非常重要的,我们用名正言顺的理由,不要把我们的目标搞小了。大家想想看,刚才我讲的台湾话,没有这个东西,什么是台湾话?我告诉各位,我李敖到了小巷子里面,看到女孩子过来,我穿的风衣打开了,北京女孩子看到我,说:“呀!”台湾女孩子看到,说“哇!哇塞!”什么是“哇!哇塞!”?它是我们所用的语言,这个语言对我们是是适应的。这是57年来所形成的所谓台湾国语,就是我们共同的语言。什么台湾国语?你用“打烊”是上海话、说“轧头寸”是苏州话,大家都在使用而形成一个语言,这个语言才是真正我们台湾本土的语言,没有台湾话这个东西。所以,我说我们不要把我们的目标搞小了,今天,罢免陈水扁要用大的目标。

  我必须跟大家再讲一下,为什么我在国会里面,要解开我的风纪扣?为什么要给人家看?就是告诉大家,这是生理学,没有恶意的。医生告诉我,在生理学上面,摄护腺手术开刀以后,要短两公分,可是,我要告诉大家,真的开刀之后才发现,短的不只两公分,原来也没有几公分,是我们把自己变小了。今天的台湾千万不要变成我的LP,我们要把自己变大,对不对?

  今天,给大家讲罢免的理由,就是名正言顺的,用宪法的理由,陈水扁违反了中华民国宪法,我们要罢免他。并且我说,不强他所难,我们给他时间,我们等了你59年、等了你42年、等了你20年,又等了你陈水扁的6年,你要不要宣布台独。你台独,我们跟你一起挨飞弹,我们接受,你要不要做;你不敢,就老老实实守这个宪法,不守这个宪法,我们就要罢免你,就这么简单,不要把我们的理由变小了,谢谢。

  我再补充一个程序问题,就是,中央选举委员会一再的说,如果再重新选举时,是要按照第7届来算。我告诉各位,这是错的,因为,在宪法里规定的很清楚,总统解散国会以后是视同休会,“休会”两个字只有在同一届里面才有这个字眼。好比说,我们立法委员有五次休会的记录,第六次就到期了,所以,休会是在同一届才起算的。宪法规定要在60日以内选出立法委员,正常时间选出立法委员要90日,宪法为什么规定60日?因为紧急情况出现。按照大法官31号解释应该是紧急情况要选举,可是按照公职人员选举罢免法规定,公告选区要公告一年,而现在做不到,可是你又不能够抵抗宪法规定的60日,所以我告诉大家,的确在解散国会以后的选举,是按照60日的规定,选出第6届,并且是按照3年来计算。

  我跟大家讲,中央选举委员会这个衙门现在是黑机关啊!它的组织法没有成立嘛!听它什么讲话?根本不许它讲话。到今天为止,它还是黑机关,所以,我们要保护我们的权益,在王院长领导之下,大家说了算,我们说了算,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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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英九放倒阁的水

  关于罢免案与倒阁案,先是5月29日,宋楚瑜拜访李敖,推动罢免案,李敖促提倒阁案。6月3日,李敖倡倒阁案,不少泛蓝立委及宋楚瑜、郁慕明都赞同。但是推动起来,国民党就微妙了。

  我签署的罢免陈水扁案,最后“议事日程”的记录是:“本院委员蔡锦隆、郑金玲等92人,有鉴于本(九十五)年6月,以及10月本院二次推动总统罢免案后,陈水扁总统至今未有对其本人、家属及部署所涉国务机要费等贪腐弊案表达歉悔之意;以及在九一五自发性‘反贪腐’倒扁游行活动以来,各地民众纷纷要求陈水扁总统主动辞职下台之际,陈水扁总统非但未能自我反省及检讨,反而任其政党动员群众采取分化族群、暴力反制之方式作为对抗,以致社会情势激化,国务难以运作,实令国人咸感深恶痛绝;本(11)月3日高检署查缉黑金中心协同台北地检署侦办国务机要费案结果,正式将陈总统夫妇及亲信,以共同贪污、伪造文书及伪证等罪嫌提起公诉(陈总统本人因受宪法第52条之保障,俟罢免或解职后再行诉究),直接证实陈总统本人已涉及贪渎罪嫌。因此为避免国政的空转与停摆,并解决当前政治困境与宪政僵局,以保障中华民国两千三百万同胞的整体福祉,决定第三次推动罢免陈水扁总统,以期将陈水扁总统之去留依宪法规定交由全体国民决定,来解决当前政治乱象,请公决案。”另一记录是:“本院委员郑金玲、黄义交等六十人,针对中华民国总统陈水扁先生与其夫人及家庭成员利用职务之便,贪墨原系专供其处理特定政务之国务机要费,并以其权势勾串证人于检察机关调查时为虚伪不实之证词,妨碍司法调查与公正性,以行政傲慢严重戕害司法权之崇高性,并重创我国际形象。案发至今,仍不改其饰词卸责、撒谎成性之态度,视国法于无物,行独裁之统治。此辈与其共犯集团,已不符社会之期待、人民之托付。吾等为维护国体、维持宪政秩序、挽救国际形象、落实主权在民之本意,爰依宪法增修条文第二条第九项暨立法院职权行使法第44条之一之规定,提出对陈水扁总统罢免案,是否有当,敬请公决。”

  总结果是,不论有了多少理由,依法没超过三分之二,就过不了关,而民进党立委抵制下,就过不了三分之二。民进党立委在护主立场上是不知正义为何物的,这是他们集体的可耻。但是国民党呢?罢免案的通过,有三分之二的难度,难度可以理解,可是倒阁案呢?倒阁只要二分之一就可成立啊,而在野党人数超过了二分之一啊。在2006年6月3日清早,《中国时报》以A6版头条登出“李敖倡议倒阁”后,当天国民党十七届一中全会,马英九就发表谈话,说:“倒阁符合宪政精神,此一途径完全操之在我,胜算非常大。此时发动倒阁,完全符合宪法设定此制的意旨。”马英九说得真是义正词严,但干出来的,是什么呢?请看流程表:

  李促倒阁→泛滥支持→小马赞同→谋定后动→纷纷提出→留中不发→暗中交心→鼓动撤签→等待划分→修生养息→时机再议

  最后无疾而终了。

  匈奴未灭它先灭;

  内阁未倒阳先倒。

  这是什么反对党!

  大家一起来声讨!

  最后,我向记者们公布了我这首打油诗。我们承认我们没掐住马英九、一如我们没掐住卖油郎。我们想到了2008,2008年总统,得半数当选是850万,泛蓝胜利要高于850万。国民党党员108万,只占泛蓝的八分之一。凭什么八分之一要决定我们的前途?凭什么不听它的就是破坏泛蓝团结?好,大家让步,听那108万的、听那108万推出的小马哥的,可是“此时发动倒阁”,不正是小马哥的指令吗?放火的和放水的,竟同是一人。108万的党员啊,还要继续马首是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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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国民党观

  上面流程表中,有一项“留中不发”,最有帝王味。

  “留中不发”是封建字眼,是先拿到你的签名,但我什么时候同意,看我高兴。“留中不发”是民进党学会的封建字眼,像唐飞的辞呈,藏在陈水扁手里,随时拿出来用。“留中不发”是国民党的又懦种又背信的行为,因为“倒阁案”大家签名时,明明是这会期立刻发的,怎么可以中扣私囊?

  由“留中不发”的种种,令我想起国民党的种种。

  从历史透视,其实国民党早已不是当年的国民党了。国民党不幸被蒋介石定于一尊,最后自己儿子接班,又是家天下,1949年来台湾的,已是蒋家党,而非当年的国民党了。可是蒋家党也在蜕变,我曾说:今天在台湾的国民党,真正肯为自己的党抛头颅、洒热血、不争权、不夺利的党员,简直凤毛麟角了。我常常说:“别以为还有什么‘国民党’吧!今天的国民党,8点钟上班,5点钟就下班了,下班以后,就不是国民党了。直到第二天早上8点钟,再上班做国民党。国民党下班后,抱住老婆,或被老婆抱住;抱住小老婆,或被大老婆逮住……哪里还有什么国民党呀!谁还要做什么国民党呀!”

  另一方面,国民党的原始信念与起码规格,也愈来愈不见了。连战的儿子连胜文,何德何能,摇身一变而为中常委,国民党还有党格吗?

  蒋介石、蒋家、国民党,这一股祸害中国的势力,事实上,自1949年起,已随“中华民国”亡国而脓缩(是脓缩,不是浓缩),脓缩在中国的一个东南方小岛上,但死的很慢、很慢。到了1949年后58年,这一股祸害,已脓缩成干扁状态,干扁得像具木乃伊,并且是荒谬的木乃伊,尸居而没有余气。一如处处林立的蒋介石铜像,没有生命,只有造型。

  今天的国民党当权派,只是一群贼的后代或追随者。从党产问题上就可证明一切。两蒋时代是贼,李登辉时代是分赃、连战时代是藏赃、马英九时代是销赃。民进党追查荡产,在道德上是对的、在手段上是错的,因为陈水扁选举时承诺用德国模式处理,当选后却食言而肥国民党且自肥,如今,党产脱尽,又装模作样查起来,是乃民进党之耻。2006年10月28日,我站在立法院议场桌子上,拉出挽联式政见说:

  魂兮归来,当年首倡党产充公;

  音容宛在,今日带头迳付二读。

  正是李敖的自我写照。马英九在党产问题上,已处于道德崩盘的最低点。国民党一涉及钱,就非常不要脸。

  今天的国民党当权派,他们检点残余、贾其余懦,志在骗票夺权而已,已经全无理想和理念,全世界相信它的,只有笨笨的共产党。共产党受了他们的历史渊源和他们的台湾问题专家的骗,相信国民党还是当年的国民党,可全错了。他们把连战当宝贝,台湾人看了都会笑,心想:“共匪真不了解台湾行情哟,怎么捧起连战来?”共产党又寄望马英九,也是笑话一件。马英九比他老爸马鹤凌还反共,六四也、法轮功也、国旗也、圣火也、亲美也、亲日也、反联也、台独选项也、两千三百万决定台湾前途也……无一不是反动分子,共产党一项老练,怎么一涉及国民党就天真了?问题无他,一定是老共老想到当年的老相好老国民党,其实老国民党早没有了,剩下的是一群小杂碎,其尤者长了一张天真无邪的小脸蛋,一派奶臭,乳名马英九也。

  现任国民党主席吴伯雄,是一老官僚兼老滑头,以谦和牟私利,不出恶言,讨人欢喜,亦乡愿为政之一道也。他的秘书长吴敦义,精明外露,思路口才,都是一流,但有娇气,且滑头不敢做好事,也胆小不敢做坏事,堪称一绝。

  2005年10月4日,吴敦义在院会发言说:“趁李敖委员还在场,我要同李敖委员回应两句话。第一,你书读得很多,但是认识人认识得很浅;第二,你连告人都告错了,那天你控告全体立法委员,要我们各罚一元,我不在场,你告我什么?你不应该告的。”吴敦义的公开喊话是错的。第一,我认识人认识得很深,且“九浅一深”;第二,我告你们224个立法委员,你说你不在场,别忘了在场的权利是哪儿来的,不正是不在场的授权给出来的吗?2005年4月20日,我在全院各委员会联席会上,主席刘政鸿接受我的要求,上台抗议。全部记录如下,正足以说明我的立场:

  主席、各位同仁。本席在此要揭发224位立法委员以程序作弊(政党协商),假民主垄断预算审查。因为很多的政党协商,不许我——不属于任何党团的李敖参加,此举已违反程序正义。根据宪法第62条,我代表人民行使立法权,但他们干涉我行使立法权;又根据立法委员行为法第4条规定,立法委员应该要符合公平正义原则,他们也不符合公平正义原则,所以本席在此揭发他们。

  本席不属于五个党团中的任何一个,我是单独一个人,因此在立法院里我要求程序正义,他们给我程序正义,所以我在这里揭发他们224位;他们授权党团私下协商、胡作非为,所以他们个人都有责任,都违反了立法委员行为法。谢谢主席!

  吴敦义出身台大“大学新闻”社长、陆军官校教官、《中国时报》记者、主笔、台北市议员(二任)、南投县长(二任)、台北市党部主任委员、高雄市长(二任)、国策顾问、国民党中央常务委员(九年)、国民党十七届中央评议委员主席团主席、立法委员(二任),资历完整。但光说不练,一如谢长廷,两个聪明人,都干不出一件聪明事者也。我有一信给他,颇足警示,全文如下:

  敦义秘书长小平头学弟:

  立法委员选举改为单一选区两票制,是台湾几个烂党一时糊涂,屈从笨蛋林义雄的胁迫,以致自宫宫人。本学兄也在被宫之列,只因整日说已之长道人之短,转移焦点,故不被注意耳。

  人或有言:国民党不要总是吃干抹净,实宜礼让,在李大师选区,退避一百舍。我笑曰:“那死国民党既无理又不让,不见棺材不流泪,怎么可以相信他们?”人又有言:李大师在台北县任一选区空降,都有与国民党参选人同归于尽的实力(上届选举,且打败国民党的陈学圣),此一讯息,宜正告吴秘书长。我笑曰:“此议甚当,吾当白纸黑字,通知台大历史系小学弟也。”

  今日的便,存证告知,你们要不要退避一百舍,悉听尊便,届时同归于尽(或由本学兄一展所长,打败陈学圣之流),勿谓吾言之不预也。

  本学兄李敖 手启, 2007年4月3日

  总之,国民党今日沦落到二吴(吴伯雄、吴敦义)之手,本质上,给我们看到的是大同小异的双胞党,国民党即民进党,民进党即国民党,看来像两条雌雄同体的蚯蚓,一条做180度倒转,就你肏我我肏你互相肏起来,对肏不算互斗,而是互通有无。试问民进党作恶,若国民党不在立法院帮它,一个民进党做得出来吗?整个预算都会塌掉,美国政治大角巴克莱(Alben W. Barkley)有言曰:“官僚者,一个想取代民主党之共和党也。”(A bureaucrat is a Democrat who holds some office that a Republican wants.)一如蚯蚓,反之亦然;一如老美,台湾亦然。说国民党民进党有别者,是不知蚯蚓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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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民进党观

  十二年前,1995年8月21日,我应杨宪村写序之请,写了一篇《我看<民进党执政>》,我预言说:

  国民党是一个非常可恶又非常令人厌恶的恶党,我一生同它恶斗,并以一生未加入过任何政党为荣,尤以没加入过这个恶党为荣。我写过《国民党研究》、《国民党研究续集》等书斗倒它,如今它已摇摇欲坠、垮台在即,这个恶党不复成为执政党,自为有识之士所乐见。任何取代它而执政的党,都值得我们大力支持。——这是我们认清的第一步。

不过,第二步也要紧接着认清,就是我们大力支持的新执政党,它必须不是国民党的借尸还魂、必须不是“国民党第二”或“小国民党”。否则的话,跳出油锅又堕入火坑(out of the frying pan into the fire),每下愈况之讥,又岂能免?

正如杨宪村先生的论定,民进党显然是取代国民党的执政党。这个党是否执政后一定比国民党好,自为我们所关切。我写过《民进党研究》一书,对两党的同一性,早加论列。如果这个党执政后能够清除它被国民党的污染、选择正确的方向,才是岛上生灵之幸。

三十年前,国民党的副总裁陈诚(伪君子陈履安之父)邀我做一席谈,他感慨的说:共产党的失败并不就是国民党的胜利。不久他死了,我不无“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之想。如今,我们心同此理,也要同样认清:国民党的失败并不就是民进党的胜利。——民进党要胜利、要长保胜利,还得涤除旧染、洗心革面才成。但是,民进党能吗?盼杨宪村先生继续观察、给我们最后的答案。

  这篇序文写后五年,正如我们所预料,国民党真的垮台了,民进党真的执政了。有趣的是,民进党的大员吴乃仁却公然说:「民进党不是执政党」这不是怪事吗?也许吴乃仁有苦说不出又要说出,所以发为怪论。但仔细一想,陈水扁的胜利其实也并不就是民进党的胜利,因为两者并不同一,陈水扁眼里,其实没有民进党,他有的,乃是他自己的陈氏小集团。不过对我们说来,陈水扁执政和民进党执政都是一样,就是我们是否「跳出油锅又堕入火坑」了?

  十二年过去了,民进党执政转眼快八年了,一切都被我一一言中,做先知多光荣啊,做先知多痛苦啊。

  我先来画一个历史镜头。十八年前,1989年1月16日,民进党员朱高正在法制、内政两委员会联合审议退职条例时突然进场,捏住主席——资深委员何适的脖子,除大声谩骂外,并三次朝何适吐口水,这种台湾功夫,影响了也鼓励了立法院外的英雄豪杰们,所以在第二天就集体跟进。英雄豪杰们堵在立法院门口,专找落了单的“非我族类”的立委欺负。立委林联辉是被团团围住的一位,英雄豪杰们除了明拳暗拳外,口水、浓痰、槟榔汁齐下,林联辉奔进立法院,大叹:“我这么好的人,还对我这样。”另一位立委黄河清,他不信邪的走出立法院,马上当场十几口口中物罩在头上、脸上、西装上。最惨的是立委吴德美,她走出立法院,除了被骂“国民党的走狗”“婊子”等之外,一路被拦、被挤、被推、被抓、被踢屁股、被毛手毛脚,她的外套被英雄豪杰们一度扯下,并呼啸“把她的衣服脱光光”,同时用瓦斯枪喷她,唾液攻势一波又一波,直到她奔进来来饭店,才得脱身。一位在附近上班的台北市民谢美美,投书说:“我是台北市青岛东路、镇江街口一家商店的女店员,今天上午我亲眼看见立法委员吴德美被许多暴徒追击的情形,暴徒失去理性以残暴的手法攻击一名女士,同为女性的我,看到这种场面,除不寒而栗外,同事们亦人人自危,不敢出店门食用午餐。……民进党所聚集来的那些人,大都口嚼槟榔,横眉竖眼,动不动就口出秽言,更使得我们担心受怕。……昨天中午12时许,立委吴德美在镇江街、青岛东路口遭到民进党暴徒攻击,有人以瓦斯喷雾器喷得吴德美咳嗽不止,眼泪直流,还有人推拉吴委员,致其背部衣服被扯破,更可恶的是有人还对她吐口水,高喊给她死,现场情况真的很恐怖。……民进党暴徒昨天攻击吴德美的暴行,更是最可耻、最没人格的兽行,试问五六十个男人,在大白天追打一名女性,还追逐了五六十米不放,这是什么世界!”看了这种投书,文明人作何感想?照1月18日《自立早报》的估计,当时“大约有二百以上的群众尾随她进入来来大饭店,一路上施以口水和粗话”,可见这位女店员所写的五六十个男人,还是少说了的呢!

  上面一个镜头,十八年了,民进党有否改变呢?没有,它还是一个下流的暴民的党。不同的,只是朱高正脱离了。有一天,朱高正到立法院,找我帮他开次记者会,我同意了。此公当年的风发全收敛了,他当年骂李敖过气,如今找到过气的李敖来帮忙开记者会了。

  这样的下流的暴民的党,又怎能推出真民主呢?

  操作恶心人的假民主,蒋介石穿长裤、蒋经国穿短裤、李登辉穿内裤、陈水扁第一任穿开裆裤;第二任根本不穿裤。真的,如今一切都露小鸡鸡明着干了,多不要脸的民主啊。

  他们的民主口号是“希望最美,有梦相随”。如今失望倒没什么,不过老做噩梦,就要骂娘了。娘抗议说:“少骂我,老娘也在做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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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只鸭子式的民主

  对陈水扁,一共提出三次罢免案:

  第一次:2006年6月27日。《立法院公报》记录,我参加了。并审查毁宪违法的主题:“6月23日上午审查主题为毁宪违法,发言委员计有:李敖、孙大千、张显耀、赵良燕、李永萍、李庆安、吕学樟、林鸿池、高思博等,并由吴志扬、张显耀进行结辩。”投票后主席结论如下:

  报告院会,罢免总统案记名投票表决结果:出席投票委员133人,同意罢免案119票,不同意罢免0票,无效14票。

  本案决议:“罢免总统案未获得全体立法委员三分之二之同意,罢免总统案不成立。”

  最谑画的是,民进党立委83人全部龟缩,不敢出席,所以出现“不同意罢免案0票”的历史记录!

  第二次:2006年10月13日。《立法院公报》记录,我参加了。吕学樟发言,他说:“再过几分钟,我们即将进行罢免案表决,在这历史的关键时刻,本席要再一次呼吁陈水扁,你那只黑手不要伸进立法院,胁迫民进党立法委员的投票意愿。同时,也恳请民进党朋友们,拿出自己的良知,顺应民意,勇敢地进入国会殿堂,投下赞成票,把台湾的民主价值找回来,把人民的权利还给台湾2300万人,由人民公投来决定陈水扁去留。”投票后主席结论如下:

  报告院会,罢免总统案记名投票表决结果:出席投票委员130人,同意罢免案116票,不同意罢免1票,无效13票。

  本案决议:“罢免总统案未获得全体立法委员三分之二之同意,罢免总统案不成立。”

  最谑画的是,民进党立委83人又全部龟缩(其中一个投反对票的林进兴,是贪污健保被提起公诉的被民进党开除的立委)。

  第三次:2006年11月24日。《立法院公报》记录,我参加了。先由国民党蔡锦隆发言,他说:“11月3日高检署查黑中心侦办国务机要费,结果将陈水扁夫妇及其亲信,分别以共同贪污、伪造文书及伪证罪先提起公诉,直接证实陈总统本人所犯之罪行,更因而促使国内各党派以及主流民意,要求陈水扁总统下台的呼声高涨。因此,本院各党派委员为回应人民强烈的怒吼,依循宪政体制,第三次提案推动总统罢免案,希望立法院一举通过,以终结贪腐的政权。”再由亲民党郑金玲发言,她说:“之前民进党的立法委员口口声声说:只要陈水扁被起诉,民进党的立法委员就会秉持良心,要求陈水扁下台,然而检察官起诉陈水扁之后,民进党的立法委员却没了声音,只有李文忠与林浊水委员为了对得起自己的良心,选择辞去立法委员的职务。在此本席要呼吁所有民进党的委员们,你们现在正处在历史的关键时刻,选择清廉还是贪污、选择向上提升还是向下沉沦,全都在你们的一念之间,请你们好好的思考一下,为台湾的未来思考、为台湾的下一代思考,今天你的选择,将会决定下一代的命运,未来你的孩子问你为何选择贪腐的那一方时,你要怎么回答你的孩子?”投票后主席结论如下:

  报告院会,罢免总统案记名投票表决结果:出席投票委员131人,同意罢免案118票,不同意罢免1票,无效12票。

  本案决议:“罢免总统案未获得全体立法委员三分之二之同意,罢免总统案不成立。”

  最谑画的是,民进党立委83人又全部龟缩(其中一个投反对票的,又是那名被民进党开除的贪污立委)。

  第二天,11月25日,《中国时报》报导说:

  罢免总统案昨天第三度在立法院闯关,过程“开高走低”,结局和前两次一样;民进党立委集体缺席,台联立委全部弃权,国亲联手难挽颓势,只投出118票同意票,比第一次少1票、比第二次多2票,还是过不了三分之二的门槛。

  国、亲两党除了顾崇廉之外,一票未跑,无党联盟8人,依例投下6张同意票,只有陈进丁和杨宗哲未出席,另一张同意票来自无党籍立委李敖。在第二次罢免中投下反对票者,是被民进党开除党籍的林进兴,昨天他再度投下反对票。台联则在表决票上贴上“尊重司法,建立制度”字条,全算废票。

  以上三次,民进党83位立委集体在被领队下不出席、不进场事件,真是人类议会史上奇闻。我亲眼看到他们团队在议场门口台阶下,像一群被赶的鸭子,团左团右团进团出,这太骇人了。民主政治是议会政治,议会表决是民主程序,你们整个的民进党立委,可以集体拒绝表决、甚至不敢参与表决反对,这是什么态度呢?人家罢免你的总统,你连反对都不敢表达,这是何等可耻、何等荒谬!我常论定台湾的民主是假的,由这一83只鸭子式民主,正好为我的论定盖了棺,太精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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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坐半立式民主

  1948年5月8日,所谓行宪后第一届立法委员首次在南京举行会议。是日中午,蒋介石在他的黄埔路官邸召集聚会,就立法院院长和行政院院长人选问题征询意见。实际上是想在立法院选举正副院长和对新任行政院长使用同意权时,唯蒋之命是听,不能有所异议。当时,大家对孙科当立法院长都一致支持,但黄埔系的汤如炎等人却对陈立夫当立法院副院长表示反对。蒋介石看到双方相持不下,即宣布表决,要赞成陈立夫的人起立。结果,不仅CC分子一致应声而起,就是黄埔系分子也心怀畏惧、相继起立,只有汤如炎做半坐半立状。蒋介石问汤:“你这个样子是赞成,还是反对?”汤如炎说:“我原来是反对的,既然大家赞成,我只好服从。”可是姿势却是半坐半立,又赞成又反对。

谁能想到60年后,这种半坐半立的民主,祸延显孙,烧到民进党身上,形成了赶鸭子式的民主。国民党的假民主,可真一脉相传、绿出于蓝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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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是不是“黑衙门”?

  2006年10月19日,我在内政及民族委员会,质询中央选举委员会主任委员张政雄,记录如下:

  主席:现在进行询答,请李委员敖质询。

  李委员敖:主席、各位列席官员、各位同仁。主任委员,不知本席称呼你为主任委员合法吗?

  主席:请中选会主任委员答复。

  张主任委员政雄:主席、各位委员。当然合法。

  李委员敖:请问你们的衙门合法吗?

  张主任委员政雄:我们是根据中选会的组织规程设置的,所以应该算是合法,而且公职人员选罢法中也有规定。我们并不在组织规程的规定中,而是由行政院提请总统任命,所以我们所有的委员都是合法的。

  李委员敖:你知不知道你们的衙门是“黑衙门”?

  张主任委员政雄:当然组织规程尚未……

  李委员敖:请告诉本席,你们是不是“黑衙门”,是或者不是?

  张主任委员政雄:不是。

  李委员敖:是。“黑衙门”的列表在此,而中央选举委员会是第一名,所以你是黑衙门的头子,站在这里非法与本大师,也可能是本市长讲话。现在暂且按下此事不谈,本席要告诉你,你的立场并不稳定。本席虽是法律界的逃兵,但是本席在学法律的时候,你们还都是小老弟,本席是台大法律系司法组第二届的,那个笨蛋翁岳生还比我晚三界。公职人员选举罢免法写得清清楚楚,你们的组织另外订定,但是请问现在立法院通过你们的组织了吗?

  张主任委员政雄:正在审查当中。

  李委员敖:只要告诉本席有或是没有?

  张主任委员政雄:当然还没有。

  李委员敖:所以你们是黑衙门,而你是站在黑衙门的立场与本席讲话,因此本席才会说,你的立场请自行斟酌,但是本席暂且承认你有发言权,请问你们是否说过,如果倒阁的话,将会使用配套措施?

  张主任委员政雄:因为有单一选区两票制的问题,而相关的配套措施现在已经在大院……

  李委员敖:如果真的倒阁,国会解散,中选会将会依新制度改选,请问中选会是否这么说过?

  张主任委员政雄:是的。

  李委员敖:请问新制度是否有公告一年的条款?

  张主任委员政雄:是的。

  李委员敖:如果你们现在公告了,是不是要等一年以后才能完成你们所谓的配套措施?可是你要怎么面对宪法硬性规定的六十天之内一定要选出来?你们所谓的配套措施,无论是按照办法或中央法规标准法,统统都是法令,怎么能与宪法抵触?宪法硬性规定两个月内选出新的立法委员,并且在十天内自行集会。难道你们要用配套措施,抵触宪法两个月的硬性规定吗?

  张主任委员政雄:这是没有办法的。

  李委员敖:什么没有办法?你们还敢违反宪法?

  张主任委员政雄:宪法是国家的根本大法。

  李委员敖:你们敢违反根本大法?

  张主任委员政雄:我们不敢违背。

  李委员敖:那么你们为何有所谓的配套措施?本席不想责备你一个人、或是陈水扁、甚至是马英九或王金平,你们口口声声说,我们的配套措施还没有做好,所以要如何如何的适用新制度,可是你们的配套措施明明要公告一年,即使你们现在开始公告,难道我们要等一年以后,才能行使宪法的倒阁权利吗?

  张主任委员政雄:我们没有这么讲,只是因为……

  李委员敖:但是你们在技术上做到了!因为你们要用配套措施阻止宪法两个月内选出新立法委员的硬性规定,不是吗?

  张主任委员政雄:我们绝对百分之百遵守宪法的硬性规定。

  李委员敖:那就是两个月之内可以选出来?

  张主任委员政雄:是的。

  李委员敖:是要按照新制度或是旧制度?

  张主任委员政雄:当然是新制度。

  李委员敖:新制度需要公告一年,你来不及公告!

  张主任委员政雄:虽然有公告一年的规定,但是因为公职人员选罢法的规定必须服膺宪法的规定,任何与宪法抵触之处,我们还是遵照宪法的规定。

  李委员敖:那么你们不用公告一年,就可以实施新制度?

  张主任委员政雄:也就是……

  李委员敖:难道新制度可以任意打折扣来执行吗?你有权力打折扣吗?

  张主任委员政雄:我们认为这是……

  李委员敖:本席也有权力打折扣,而且还是按照宪法打折扣,也就是视同新的任期。按照宪法,立法院有五次的休会,宪法规定“在选举过程中”视同休会。请问既然视同休会的话,那应该算是哪一届?当然只有本届才有休会,怎么会将“视同休会”算成下一届呢?你们曲解法律,想把选出来的225位立法委员人数减为113位。你们错了,而本席才是正确的,你们的作法正如中央法规标准法所谴责的,用法律来抵触宪法。现在本席很高兴听到,你承认宪法并且会在两个月内选出新委员。

  张主任委员政雄:是的。

  李委员敖:好的,此时你们就违反了一年公告的规定,可是既然可以违反这一个规定,那为何不能违反113席的规定呢?

  张主任委员政雄:113席是在宪法中规定的。

  李委员敖:虽然是宪法规定的,但是宪法并没有说这一届就是下一届,因为我们这一届任期还没有过去,只能视同休会。

  张主任委员政雄:但是,这一次如果真的倒阁并且解散国会之后,就必须举办全面性的选举,并非补选,而且在选举之后,新的委员也要自行集会,从这几个规定来看,这等于是一个新的届次的开始,也是新的会期的开始。

  李委员敖:本席不同意你的解释,因为你的法律学得没有本席好。大法官第31号解释原本说任期是三年,但是后来国家发生重大变故,事实上不能依法办理次届选举,你不能否认倒阁是一种重大的变故,所以不能依法办理次届的选举。什么是次届呢?选113席就是次届,如果我们现在按照225席去选举,就算是本届。现在的宪法既然规定“视同休会”,当然是本届才有休会的解释,次一届就没有休会的解释了,我们应该要按照宪法的解释才是。你是台大毕业的,又脱离了台大去念硕士,你应该知道如何明确的解释,本席今天很高兴听到你说会在六十天之内依宪法选出。如果你们要选出113席的话,很对不起,我们就要打倒你们这个黑衙门,你要好好记住,小老弟!

  张主任委员政雄:谢谢委员指教。

  李委员敖:谢谢主席给本席讲话的机会。

  主席:李委员的时间尚未用完。

  李委员敖:我们都是用武侠小说中所谓的掌风,我的手掌一过来,他就知道我有多少功力了。

  主席:希望李委员再敲一次桌子,让主委更清醒一点,因为你的心声就是我的心声,只是我的表达没有你那么清楚。希望大师再敲一次桌子,让主委更清楚了解到底是第六届还是第七届。

  李委员敖:本席再清楚的下个结论,主委很英明的告诉我们,按照宪法规定,倒阁以后要在两个月之内选出新委员,现在争执的只是113席或是225席,主委说再选出的是次一届,所以适用113席;可是,本席认为现在要选的应该是225席,因为本届尚未结束。宪法规定倒阁以后的空窗期视同休会,作为立法委员三年内有五次休会,因此这只算是额外的一次休会,所以适用现在的立法委员的选举规则,而这个规则则是225席。主任委员,本席认为这很清楚,完全不发生法律解释问题,以你这么高明的律师,有法律的造诣,又是李敖法律方面的小学弟,你清清楚楚知道这个道理,何必跟着陈水扁乱扯?你一定要天良发现,如果你还有天良的话。林肯为何伟大?他身为律师,为人在法庭上辩论时,发现当事人欺骗他,因为这个当事人是一个烂角色,所以他当场不再为其辩论。小老弟,这个就是“阵前起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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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湾人为什么这么笨?

  2006年10月23日,我在国防、预算及决算、法制三委员会联席会上,质询国安局长薛石民上将,记录如下:

  主席:现在请李委员敖发言。

  李委员敖:主席、各位列席官员、各位同仁。本席又看到国安局为了保护这个烂政府的烂总统,又要增加一亿五千多万元的预算来保护他。假使今年12月25日台北市马市长做完任期的最后一天,在台北市政府大礼堂将台北市政府的印信交给我,我当场宣布台北市警察局的警察不再保护三个“烂卡”,不再保护总统、副总统及秃头的行政院长,请问国安局的预算是否就要增加?你告诉我要不要?

  主席:请国安局薛局长说明。

  薛局长石民:主席、各位委员。我不能回答这个问题。

  李委员敖:你必须回答。你们现在搞的都是钱、钱、钱!局长的地位这么崇高、权力这么大,可是现在的国家安全局却变成总统保护局!你们真要保护的是这种国宝局的李委员——12月25日以后是李市长。为何要保护我,因为我是能真正提出国家安全方向的人,可是你们没有提出来。你们搞的都是鸡毛蒜皮的事情!

  我跟你说,共产党提出反分裂法,陈水扁去游行,你们也跟着游行,国安局整个来配合这件事情,骂共产党。你们有没有仔细看过反分裂法第8条?这一条是对我们有利的,是共产党在约束他自己,“他们不台独,我们就不打他”的意思。换言之,我们不台独,老共就不打我们。整个国家安全的一个大方向就是如此!可是你们却纵容陈水扁这些混蛋,整天制造仇恨,台湾人为什么这么笨?

  过去在白色恐怖时代,在坏的外省人主政时代,带给台湾一些东西,比如1949年带来92万两黄金、国立故宫博物院的古物,让台湾人承继这些黄金、承继这些国宝,可是为什么要承继坏的外省人所带来的仇恨?蒋介石恨共产党、恨毛泽东,国民党和共产党有历史性的仇恨。今天共产党有没有跟台湾人过不去?台湾人自寻烦恼,承继了黄金、国宝,也承继了仇恨,成天鼓动这个大仇恨。

  局长是国家安全局局长,你有责任对内告诉混蛋陈水扁,不能制造仇恨,还要告诉人民,国家安全局背书,不能再制造仇恨,要调整跟大陆的关系。反分裂法第8条的规定,对我们有利,你们有责任告诉我们老百姓!显然国安局没有做到这件事,整天小气的向我们要钱,实在说不过去。请问局长,你还能干多久?你跟陈水扁一起下台,可是你要不要跟他在历史上一起灰飞烟灭,遗臭万年?今天老大哥在此劝你,不要这样!我不会跟你说很多话,因为12月25日我要去就任台北市长!

  薛局长石民:谢谢!

  上一质询谈到保护所谓副总统问题,附带一提吕秀莲。

  在李登辉《台湾的主张》里,我们看到他怎样由儿媳妇写文捏造历史,冒充是政治受难者,事实上,他是一个告密者,使别人政治受难;在陈水扁的《台湾之子》里,我们看到他怎样由王永庆写序捏造历史,冒充他是政治犯,事实上,他是普通司法案件的诽谤犯,绝非政治犯。2000年,在首场总统候选人电视政见发表会里,新的冒充事件又来了,陈水扁在政见发表中,来了这么一段:“二十年前的美丽岛军法大审,有八名被国民党列为‘叛乱犯’的被告,其中之一的吕秀莲女士,在肃杀的军事法庭上以她过人的勇气和坚毅的陈述,推翻了国民党非法逼供的自白书,令人震撼,更让海内外的民主人士为之动容。”

  这段话所谓“逼供”,显然是捏造的,因为美丽岛大审是公开审判的,当时有六十余位中外记者及国际人士旁听,有“过人的勇气”的吕秀莲理应一无所惧、慷慨陈词,而她当时的慷慨内容,根据笔录,是这样的,她说:“我公开澄清任何谣言,到案五十几天,没受到刑求,绝无此事,外界的任何流言是不正确的,我愿作证……”她又哭诉道:“谢谢审判长,没有人被刑求,自白笔录做好后,他们很客气,还有茶水招待……”以上吕秀莲笔录,见于1980年3月20日联合等报,文证俱在,不容狡赖。不但如此,同一个吕秀莲,还对美联社报导她被非法逼供的事提出澄清,指斥美联社黑白讲,以上澄清,也见于1980年3月29日联合等报。

  1999年12月6日,民进党主席林义雄要求还原美丽岛真相;第二天,吕秀莲跟进,邀当年要求美联社澄清的新闻局长宋楚瑜听美丽岛的故事,并谴责宋楚瑜不该压迫美联社澄清。在陈水扁公然捏造吕秀莲“过人的勇气”事迹之余,可见该澄清的,不全在对方也。

  到了2004年,更该澄清的是所谓的枪击案。在我获得CIA的密件后,我有信给吕秀莲,全文如下:

  顷获美国中央情报局(CIA)密件11页,攸关枪击案真相。真相就是:先用真枪实弹干你,再以杀人灭口干陈姓枪手,而真正李姓枪手,则逍遥法外。依选罢法,宣布过程中副总统候选人伤亡,选举照常进行,故阿扁可利用你的伤亡得同情票。整个秘密作业,你只是该死的棋子,你会被蒙在鼓中。

  承办此案的检察官闻风而来,想向我取得此一密件。我决定公然封存、挂号寄给你,由检察官直接向你调查,对你比较好。

  秀莲难友老妹,你背弃党外理想,同流合污,助扁为虐,已经五年了,此一密件,或有可助你迷途知返。

  老妹啊,你回来吧!

  李敖,2005年6月8日

  这封信寄出后,没有下文,吕秀莲不敢有下文。此人是个女蠢,她的举手投足,正可显出台湾政治人物得志后的全套嘴脸。吕秀莲身为女性,这方面得志到最高位阶,故蠢态益彰。男有陈水扁,女有吕秀莲,正好宝一对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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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像李远哲这样子迷失

  2006年11月13日,我在审查教育部主管五十四所国立大学校院校务基金会以上发言,记录如下:

  主席:请李委员敖发言。

  李委员敖:主席、各位列席官员、各位同仁。今天本会请了六十四位校长,这六十四位校长中,有大学校长头衔的有四十一位,本席就排名前十位的校长出列做代表。各位校长,你们用这么厚的预算书、表来向我们要钱,我们当然也应该礼貌性的提出一些相对的要求来回复你们。请问各位,大学校长的位阶到底是什么?如果大学校长的位阶只是做纯粹的学术研究,好像与传统不合。本席为何要谈到传统,因为宪法里面做了这样的要求。举例来说,你们知道当年北京大学有名的校长蔡元培,他是怎么对抗坏政府的吗?他一个人出面对抗一个坏的中央政府,所以后来出现了五四运动。当时为了抵抗坏的教育部、坏的部长,他们的作法是将教育部给的钱收下来,至于教育部给的公文则是退回去,也就是说不承认教育部。而今天在座的各位校长,以你们良知、良能与学问,都已经清清楚楚的看到台湾这个教育部、这个部长是个混蛋,但是身为第一流的知识分子的你们,居然不站出来抗争,只是埋头进行学术研究。我认为比照当年北京大学蔡元培校长的风骨,你们实在做得不够。那么要怎么样才够呢?我随便举个例子,刚才政大的校长谈了半天,什么自由、自由,你为何不说大学校名用“政治”两字是多么的丢人!那是国民党党化教育的结果,你们应该要求改名,什么中山大学、中正大学,对于这些烂名字,你们都不要求改名吗?你们这些第一流的知识分子都不站出来抗争吗?而台湾大学的校长则是整天搞怪力乱神,杨振宁都指名骂过你,你请了这些妖僧、和尚、圣严法师、烂诗人来讲演,你有没有请一些像样的人来讲演?你们这些有表率的大学校长,有没有做一些有风骨的事情给我们看?这使我们不禁要怀疑了,你们整天向我们要钱,我们当然也会有怨言,并不是没有怨言,刚才我所说的,就是典型的一个例子。今天有人说,有个人很滑头,当过三个大学的校长,就是李家同。他当过清华大学代校长、静宜大学校长、暨南大学校长,这么能跟当政者配合的校长,他若不这么配合,能担任三个大学的校长吗?你们只看到台湾大学平反哲学系事件,把陈鼓应接回来,有没有看到李敖这种人根本不能进台湾大学的门?陈鼓应他们还是国民党,当我们不是国民党的时候,我们根本进不来。在这整个过程中,你们有没有看到这个情况?

  对不起,我的年纪比你们大,我已经七十一岁了,李远哲跟我是同一届,我今天有点倚老卖老的立场,来跟你们这些小老弟讲一些话,来告诉你们,真正第一流的知识分子应该怎么做,而不只是一个大学校长,这跟我们的传统、处境不合,跟你们的处境也不合。刚刚我听到台大、政大说要如何研究,不妨害言论自由等等,你们根本应该请施明德进来讲演,你们可以请圣严法师这些政治和尚来演讲,为何不能请施明德进来讲?所以,我认为今天的关键在于你们本人的软弱。

  我跟大家讲一个故事,我在台大的时候,有一个人进了台大化工系,第二年他转进台大化学系,为了他的理想,他宁可转到冷门的化学系,他就是李远哲。当年他到化学系,也没有想到他会得到诺贝尔化学奖,他的前途就是中学的化学老师,可是若干年后,他得到诺贝尔化学奖。他回台后,曾在记者会上讲过一句话,他说当他年轻的时候,曾看过一本杂志《开明少年》,里面有一篇文章:《蓝色的毛毯》,影响他一生。至于文章内容如何,他绝口不提。

  很不幸的是,跟他同年龄的李敖也看过这篇文章,而且还有这一本五、六十年前的杂志。这篇文章写的是,俄国农奴被地主恶霸抢走这一条蓝色毛毯,他打不过地主恶霸,就很生气的跑到山上。有一天山下锣鼓喧天,他很好奇,就跑到山下去看,忽然有人指着他说:“就是他!”大家冲过去,把他抓住,并大声喊着:“递过来!”递过来的就是那条蓝色毛毯。他们说:“现在俄国打倒了地主恶霸、现在俄国变成了苏联,共产党革命成功了,把蓝色毛毯还给你。”农人抱住蓝色毛毯哭起来,哭的原因有两个:地主恶霸被打倒了,蓝色毛毯拿回来了;可是打倒地主恶霸的过程中,我是一名逃兵。

  大家弄清楚李远哲的心态了吗?在打倒台湾的地主恶霸过程中、在摧毁国民党一党独大的过程中,在打倒白色恐怖的过程中,他是个逃兵!可是他回来了,他想为台湾做一些事情,可惜这个人除了化学之外,他是个低能儿,所以他做了这么多的错事、坏事,虽然他也做了一点点迟来的忏悔,可是我们认为,还是不够。

  今天我要告诉大家,你们是大学校长,是第一流的知识分子,你们的作法应该跟别人不一样。以中央研究院为例,第一任院长蔡元培,他是如何的抵抗蒋介石;在台湾的院长胡适,当时蒋介石过来时,他公开说“总统你错了”。第一流的知识分子总要做一些第一流知识分子的事情。我以老大哥的姿态跟你们上一课,不要像李远哲这样子迷失、这样子窝囊。其他的理由都是胡扯的,像中央研究院,你们就可以联名告诉大家,我们要求废除中央研究院,因为那是1928年国民党内斗的产品,现在这个世界已不需要中央研究院,让中央研究院变成一个大学,它的资源我们来分配。你们整天向我们要钱,为何不去跟中央研究院分钱?没出息!

  所以我说我们要以正当的方法、勇敢的方法来解决问题。你们现在联名抗议杜正胜,根本不承认这个混蛋,你们都做不到。今天被我李敖骂几句,也不必介意,因为我是一个老大哥。谢谢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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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核电后端

  2006年11月13日,我在审查经济部主管的“核能发电后端营运基金”会议上发言,记录如下:

  主席:请李委员敖发言。

  李委员敖:主席、各位列席委员、各位同仁。施次长,你是不是我台中一中的小老弟?

  主席:请经济部施次长说明。

  施次长颜祥:主席、各位委员。我是台中一中毕业的。

  李委员敖:你是本席的小老弟,希望能在老大哥面前据实招来。

  施次长颜祥:本人一向很坦诚。

  李委员敖:本席请问次长,核一有没有取得四十年运转执照?请次长直接答复,不要问台电的人员。

  施次长颜祥:跟委员报告,本人直觉反应应该是有执照,但并不清楚。

  李委员敖:好,那你问台电。

  施次长颜祥:徐副总知道吗?

  李委员敖:核一有没有取得四十年的运转执照?

  主席:请核后端营运基金徐执行秘书说明。

  徐执行秘书怀琼:主席,各位委员。报告李委员,我国与美国不一样,美国是在一开始就取得四十年运转执照,而我国的原能会是每十年要更新一次执照。

  李委员敖:你回答得太复杂了,请告诉本席,yes or no ,核一有没有取得四十年运转执照?

  徐执行秘书怀琼:没有。

  李委员敖:好,如果没有取得,核一在九十七年就要除役了,这一批又一批的核废料如何做最终处置?你们一直跟我们要经费,今天又开出最终处置,请问难道真的是要公投吗?现在你们吵着说最终处置设施场址由公投决定,这不是等于在欺负原住民吗?你们清清楚楚的知道,台湾只有这么小的空间,放置这些核废料是非常危险的,现在已有腐蚀性的现象出现了,就应该面对这问题而解决。你们应该根据专业经验去据理力争,告诉这个烂的中央政府,核四问题就在眼前,废料问题不解决,台湾就永远没有办法安宁,这比白色恐怖、绿色恐怖的问题更严重。这问题要如何解决?过去收买北韩贮存我国核废料的案子成功了吗?yes or no ?

  徐执行秘书怀琼:目前没有成功。

  李委员敖:就是没有成功,还要赔北韩钱,为什么不能成功?因为按照国际标准,核废料只能存放在自己的国家,不是吗?按照宪法规定,现在是一个中国,如果不承认一个中国就请修宪,但现在又不敢修宪,所以是一个中国,如果像本席这样的人去跟大陆谈判,本席可以逼中共在新疆让我们存放核废料,新疆比台湾打了四十四倍,为了安全,可以把核废料放置在新疆,所以台电就要面对两岸问题来解决如何存放废料。你们非但没有针对此问题做出应有的呼吁、警告,还只会拼命左一笔、右一笔的跟委员们要经费,还出版一些核能简讯的刊物,很明显的是想收买兰屿岛上的原住民,让原住民以为核废料是金鸡母,简直是害死人了。本席觉得经济部有责任利用专业的立场告诉人民、告诉这个烂政府,核四问题、核废料的问题就在眼前,九十七年就会给我们好看。你们不去呼吁,只会要钱,真是太失职了。核四厂从停建到复建,共损失了多少钱?被林义雄这些混蛋提议停止核四、废核四然后又复工,损失了多少钱?

  徐执行秘书怀琼:直接的损失大概三十多亿元。

  李委员敖:三十多亿元?这个问题绝对不是今天停工一天,明天补一天就可以解决的,兴建核四延迟了五年对不对?

  徐执行秘书怀琼:是。

  李委员敖:从资料显示是损失了两千亿元,美国商会评估的是损失三千五百亿元。林义雄这混蛋带着草帽来威胁政府,使得核四停工又复工,结果呢?让政府损失三千五百亿元。而陈水扁A的钱不过是一亿元左右的发票问题,当然其他A的钱我们查不出来,但公开的核四问题,先是林义雄这混蛋就让政府损失了三千五百亿元,还耽误了五年时间。李远哲说的很清楚,五十年脱离不了核电的问题,所以谈论这些高调有什么意义?五十年内就没有电,其实何必等五十年,台湾五年后就没有电可以用,而林义雄在干什么?整个政府都不务正业,对核四问题乱搞,损失三千五百亿元;处理核废料问题时又不面对两岸问题,浪费金钱、时间,不能带给人民光明,只会带来危险。没有人像本席把问题说得这么清楚、这么明白,你们都失职,不敢把真正的问题、困难提出来,只会印一些杂七杂八的刊物要骗谁?应该要把真正的危机说出来才对,如果不把危机说出来,本席建议主席不要给他们经费,谢谢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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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湾人就是被吓大的

  2006年11月15日,我在审查国防部预算会议上发言,记录如下:

  主席:现在进行询答。每位委员询答时间以十分钟为限,必要时得延长两分钟。

  首先请李委员敖发言。

  李委员敖:主席、各位列席官员、各位同仁。首先,我要给文忠看一本东西,你也许没见过。这本《瓦解的帝国》,是二十二年前,林浊水跟我合办的刊物,这里面有林浊水称呼李敖为“老大”的签名,陈文茜也在旁边签名,当时陈文茜是林浊水的女朋友。我拿这本书是什么意思?就是要表达我老大的地位。在党外,我是老资格。你说你上了林浊水的当,因为他对你而言是老前辈,而我对林浊水而言是老前辈。我很佩服你,也很佩服林浊水,你们心里面有一个声音抓住你们,使你们无法再同流合污,不是吗?当然你不承认,你说你现在还是民进党的党员,可是,社会是现实的,当你不再是委员后,你在民进党的发言机会慢慢减退。今天报上登得很清楚,地下电台开始攻击你和林浊水,这没有什么,因为这是一个讲求现实、利害的、无情无义的社会。我今天提醒你,你和林浊水还有残余的良知,使你们有动力请辞,你有句话让本席非常感动,就是你说,最后动力是对自己的诚信,而最后你的诚信胜利了,所以才有今天这个现象。

  今天,我在报纸上,看到你和林浊水发表的《如何重拾党魂》,我必须说,当你们提到,自己挡不住民粹的力量,却一方面提倡台湾主权,也就是接近本土的力量,但这两个力量是冲突的,因为当你口口声声提倡本土和主权时,民粹的力量就会被煽动起来。

  刚才你的临别赠言讲得如此诚恳,你说有政党恶斗,随意影响了国防预算的通过。我不是政党,可是我在恶斗,但我不接受李登辉所设定的“政党恶斗”四个字。在民主国家,或是民主议会里,反对党和执政党斗争是合理的民主程序,不能叫做“恶斗”,可是李登辉却把它污名化,所以大家就沿用了。

  我和你之所以会有争执,是因为我当立法委员并参加国防委员会以来,最大的痛苦,就是国防部长亲口告诉我们,美国人要我们抵抗十四天,然后等他来救我们。我们买了武器后,本身只能抵抗十四天,不能够永久跟共匪抵抗,可是我们买了武器并打了十四天之后,美国万一不来怎么办?到今天为止,我们还是得不到美国人的保证。李杰还公开说,就连这次汉光演戏要美国人开一个保单,美国都没有开。

  根据台湾关系法,美国只是“严重关切”台湾海峡的情势,可是“严重关切”四个字,从1975年到现在,美国历史上发生过四次,他们四次对世界大局表达“严重关切”,但是却不肯出兵,同样的情形若发生在台湾,到时台湾被打垮了,怎么办?

  国民党执政时代花了230亿到300亿买了长程雷达,长程雷达全世界只有五座,台湾就占了两座,另外三座在美国及英国。有了长程雷达,从新疆打出来的飞弹,我们可以提前七分钟知道,但是这对我们有什么用处呢?当我们知道的时候,飞弹已经在我们的头顶上面了,我们并没有办法救。花了300亿的台币,只能提前使我们知道七分钟以后,我们会死,买个死的消息,我们是在发什么神经?共产党难道会从新疆发射飞弹来打我们吗?基于成本观念,当然是从福建发射。那么从新疆发出来的飞弹是打谁呢?当然是打美国,也就是说,我们在当美国的看门狗,全世界只有五座,台湾买了两座,而且到今天这个预算还是神秘的,不晓得到底是230亿还是300亿台币,我们的钱就为了当人家的看门狗而花掉了。

  军购案从6108亿以下,不管怎么样减,糊涂的国民党立法委员还配合的说,“我们赞成GDP3%”,羊毛出在羊身上,最后还是我们出钱。今天我们争执的重点是,我们不是不向美国买武器,也不是不肯当美国的看门狗,而是如果我们既买武器,又当看门狗,那么当我们被共匪打得鼻青眼肿的时候,美国会不会来救我们。美国国防部的报告写的很清楚,台湾的空军只能抵抗45分钟,也就是说,45分钟之后我们就没有制空权了,那么小孩子不就都要死掉了吗?所以如果我们得不到美国的保证,就要暂停武器采购。事实上,我们不是没有买过,在1950年到1965年,美国给我们15亿的美援之后,就开始卖武器给我们,第一批卖了350亿美金,这次又要卖200亿美金,也就是6108亿台币。

  最近社会有两则新闻,一是有个妈妈带着两个小孩子共吃一碗泡面;一是有个小学生中午收集了午餐剩饭带回去给妈妈吃。人民连吃饭都有问题,买这些武器,要十五年以后才到位,十五年之间我们都饿死了,还买这些武器干什么?

  今天大家不要以为我在反对眷区和营舍的建筑,我赞成养肥军人、盖眷村、不删减预算,可是买武器这件事,要等美国人给我们回话,没有回话之前,我们不要急,为什么不急呢?文忠,你知道,这个武器从小布什批准了以后,在民进党手里捏了三年两个月才送到立法院,不是吗?你们可以等三年两个月才给我们,我们为什么要急?所以不管任何理由,我们都反对,等三年两个月以后再说,这才是我们在野党该做的事。

  我在帅化民委员的领导之下,发表这个意思,你是老大哥,军事上你是权威,可是我讲过一个故事,法国老虎总理说过:“战争太重要了,所以不可以交给将军们。”将军们的视野是有局限的,你是将军,所以观念上就是要防、要打,不是吗?可是我觉得台湾应该走哥斯达黎加和冰岛的路线,全国没有军队。如果台湾没有军队,该怎么维持治安呢?我们有六万个警察可以维持治安。那么台湾该扮演什么角色呢?我们可以在北京和华盛顿之间做渔翁,为什么要靠边站,跟着美国人走?为什么要附和美国的大战略?台湾的大战略就是我们要守中立,不要打仗,为什么我们不做个聪明的台湾人呢?

  我告诉大家,第一波打过来的时候,根据国防部的评估,连续五波十小时的攻击,我们的战备人员会有12万人的消耗,也就是说27万的作战部队里,理论上要死掉12万人。我们要问各位女士们,你们愿不愿意接受第二个问题,第一个问题是说台湾人不是被吓大的,台湾人要打,台湾人不怕共匪,对不对?如果对,第二个问题问你,打起来以后,五个人会死一个人,你的爸爸、哥哥、弟弟、丈夫、男朋友、奸夫可能会死掉,你还要不要打?这时台湾的妇女就会反对了。

  所以各位不要在搞这种叫嚣,说什么台湾人不是被吓大的,事实上,台湾人就是被吓大的。再告诉你一个记录,1895年甲午战争后,台湾割让给日本,在马关条约第5条有一个规定,日本人来了后,在台湾的中国人如果不愿被日本人统治,两年内可以变卖房子回大陆,结果回去了7000人。日本人到台湾之后,对于不投降的人就杀,根据估计,当时杀了6万人,那时的台湾人口是260万人,减掉7000人和6万人,另外还有253万人统统投降了。因为他们不投降就会被杀掉,被杀掉就不能传宗接代,不能传宗接代也就没有你们。你们的祖先都是投降的,投降之后才有今天,可是投降又吃亏吗?没有啊!五十年后台湾又从日本手里拿回来,不是吗?这代表着:我们投降,但是我们可以胜利。

  四星上将何应钦到荷兰参观,荷兰的国防部向他做简报,简报中提到他们有多少计划,其中最后一个是投降计划。何应钦觉得很奇怪,我们的黄埔精神是战到一兵一卒,怎么会投降呢?荷兰人说,我们为了给子孙机会、为了给文化命脉做传承,所以愿意投降,等待机会。今日台湾投降是可以的,因为台湾就曾向日本人投降过,如果不希望投降,就在两岸谈判的时候,派出李敖这种人,跟他们谈判,这样我们可以占尽便宜,还可以共共产党的产,为什么不干这种占便宜的事,反而要干笨事,要整天叫嚣买武器?该打!

  文忠,请你用你的良心告诉我们,告诉民进党,什么是真的现象,什么是真的国防。不要再搞民粹,我们不要再买武器。我佩服你,并且谢谢你,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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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的午餐就是免费的

  2006年11月20日,我在国防委员会,质询国防部长李杰上将,记录如下:

  主席:今天的议题是邀请国防部李部长到本委员会进行报告,并且接受询答,但是,李部长到了上星期五早上才告诉本席,他必须接待外国来访的元首,虽然他也向陈总统解释要到国防委员会进行报告,但是,陈总统显然还是坚持要他留下来帮忙接待宾客。本席认为,陈总统真是不尊重国会,以一个先进的民主国家而言,行政部门官员只要接受了国会要求进行报告的邀请,行政部门就不敢抢人,即使是总统也应该如此。但是,本席也不想让李部长太为难,因此,本席坚持要求李部长,只要接待工作结束,他就要马上过来进行报告,他也表示大约要11点才能过来。

  很显然的,现在只有两个解决的方案,第一个,等李部长11点过来后,我们再开始今天的报告跟询答。第二个,如果我们不想浪费时间,就让柯副部长代理李部长进行报告,反正这是一份书面报告,就算李部长出席了,大概也只是照本宣科,说不出什么更新的东西。大家也可以一面进行询答,一面等李部长11点过来出席。

  此外,还有一项选择,除了李部长整体的报告及询答之外,今天还有一项议题,就是本席个人所提的国防工业发展基金设置条例第10条条文修正草案,我们也可以先审查这项修正草案,等李部长11点过来时,再开始今天的询答,不知各位的看法如何?

  李委员敖(在座位上):李杰藐视国会,陈水扁帮他藐视国会,既然如此,我们就不要开会,也不需要等他,今天就此散会,表达我们的谴责!

  主席:本席觉得……

  李委员敖:你根本就不该放水!

  主席:本席没有放水,否则,大可以直接就让柯副部长代理李部长进行报告。

  李委员敖:你还要替他解释什么?

  主席:你大概不太了解本席上星期五与国防部对话的状况。

  李委员敖:还有什么状况可言,他不出席就是他的错,既然他不来,我们就得坚持国会的尊严,因此,今天要对他采取强硬的态度,什么柯承亨,统统滚蛋!

  主席:如果今天不开会,国防部还真是求之不得!

  李委员敖:丑媳妇总要见公婆,这是他躲不掉的事,不能等他!

  主席:由于还有其他委员也在现场,我们应该听听他们的意见,现在休息十分钟,进行协商。

  休息。

  继续开会。

  主席:现在继续开会。

  李委员很不爽,其实,本席也很不高兴,在座的几位将军上星期五曾与本席通过电话,应该知道本席那天是如何的表达愤怒,若是本席现在再重复一次的话,恐怕会破坏本席清新的形象。其实,我们能够了解李委员的愤怒,之前所召开的国防委员会,若是国防部长不出席的话,整个会议就会停摆,直到部长出席为止,这样的作法就是为了警告他,不可以随便溜掉。与到其他委员会备询的各部长首长相较,国防部长到国防委员会开会的次数可能是最少的一位,因此,本席才会坚持李部长今天非出席不可。

  当然,更可恶的是总统府,总统根本不应该与国会抢人,这是一个诚信的问题,陈总统自己是否信守诚信,相信大家心里有数,但是,当国防部长答应要到立法院进行报告后,总统却跟我们抢人,因而让李部长失去诚信,这是非常严重的事情,也是非常不礼貌的行为,无异是对国会的藐视!

  原则上,我们还是希望李部长一定要出席今天的会议,如果因为李部长不出席而导致散会,最高兴的人大概就是他了,本席并不想让他如此高兴,因此,如果各位不反对的话,我们就先请李委员敖上台发言,表达他与我们共有的愤怒。

  请李委员敖发言。

  李委员敖:主席、各位同仁。日本的老婆如何控制日本的丈夫?不论丈夫回家的时间有多晚,即使是深夜一点钟、两点钟、甚至更多,老婆都会跪在玄关,手里拿着拖鞋,等待丈夫回家。这个情况就好比我们今天等待李部长出席本委员会一般,不论是11点钟或是10点钟,他都一定要出席。

  本席很佩服林主席,即使你曾经在上星期五痛骂过李部长,但是,他今天仍然没有出席,无异是在陈水扁面前藐视了我们的国会,这就是本席认为本委员会必须有抗议行动的原因。更何况,这也不是第一次发生的事了,大家都很清楚,李杰根本是个惯犯。根据苏委员起拿过来的统计资料显示,外国的国防部长平均招待记者46次,可是李杰却是0次,由此看来,李杰不但是个惯犯,还是个懒鬼;不但是个懒鬼,对陈水扁而言,还是个马屁精。虽然是个马屁精,但是,根据本席的情报,明年1月薛石民即将取代李杰。本席可以告诉各位,李杰拍马屁的功夫比不过薛石民,因为薛石民的马屁拍得比李杰更咚咚响。

  关于国防部送来的这份报告,本席已经先看过了,在报告的第二页中提到,是美国要协助台湾自我防卫的承诺,请柯副部长特别注意,当年你们与陈水扁在研究的时候,美国的口气并不是如此,美国是要协防台湾,但是,现在美国的口气慢慢转成了自我防卫,为何要自我防卫,因为它不要管我们了,但是,美国也从来没说要管我们。在报告第4页中提到,台湾关系法就是对台湾军售政策的法源依据,第5页,台湾关系法为美国政府对我之安全承诺法案。柯副部长,根据台湾关系法中的哪一句话,美国对我们的安全有所承诺?你们在两次报告中都提到了台湾关系法,不过,本席认为,台湾关系法中并没有所谓的安全承诺,你凭什么在报告中提出如此的说法欺骗我们?

  主席:请国防部柯副部长答复。

  柯副部长承亨:主席、各位委员。台湾关系法中提到美方会协助台湾取得防卫所必要的武器,这部分在美方对我国的六大保证中也都有提到。

  李委员敖:六大保证并不属于台湾关系法,而本席现在所问的是台湾关系法。在你们的报告中提到关于台湾关系法的部分,有一点倒是正确没错,美国提供我国防卫性武器,原文的英文字是provide,即为提供的意思,本席查遍了所有英文字源学的书,这个字的意思都是所谓的提供,并没有买卖的意思,为何现在却变成了买卖?

  柯副部长承亨:李委员应该很清楚,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李委员敖:有,当我们给美国人做狗的时候,狗的午餐就是免费的。

  柯副部长承亨:本人认为,我们无须自认为是狗!

  李委员敖:我们就是狗!

  柯副部长承亨:很多国家在安全上……

  李委员敖:请你闭嘴!请你遵守议会程序!本席要求你回答时再作答复,否则,就请你闭嘴!

  你口口声声的提到第一岛链,第一岛链是什么人的语气?什么人是主词?其实,这是日本、美国他们发明的词汇,第一岛链是为了防止岛链西边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当我们变成第一岛链中的一个岛,就必须配合他们的国防政策,而将共产党当成敌人。在你们的报告中也曾经提到,设定对岸是我们敌人。本席认为,会有如此的说法,就是因为大家全上了蒋介石的当!

  1949年蒋介石到台湾来之后,虽然带来了92万两的黄金,带来了故宫博物院的宝贝,却也带来了对共产党的仇恨。当蒋介石死后,我们台湾人继承了黄金、继承了国宝,却也同时继承了仇恨。本席认为,为何我们要将共产党设定成敌人,这根本就是一个错误的大前提。

  帅委员化民曾经告诉过本席,当时德国人打英国,本来用V1、V2火箭就可以将英国摆平,但是,却摆不平丘吉尔,因为他有勇气、有决心去面对战争。今天美国人要我们买武器,以证明我们的决心,因此,本席上次才会拿出小刀给马屁精国防部长李杰,要他割掉自己的LP,如果有这么强烈的决心,何须买武器呢?明朝的大宦官魏忠贤就是因为赌输了,才将LP割掉,摆在桌子上面做赌注,对方这时候如果输了,要赔的就不是钱,而是LP,此时大家当然都感到害怕,更充分表示出魏忠贤的决心。因此,你们要比照魏忠贤的方法去割LP,何须购买武器呢?

  现在美国又要求我们买武器以示决心,并且要抵抗中华人民共和国,其实,将对岸设定成敌人,根本就是我们今天大前提下的错误,这个错误也造成了我们今天整体的困扰。我们要是成为第一岛链里的一环,所保护的就是美国人的西方,这不是狗,是什么?甚至还要求我们花钱买武器,这不是看门狗,是什么?美国参议院的最新记录,将台湾关系法中出现两次的provide叫“提供”台湾武器,解释成“免费”的意思,为什么台湾还要这么贱,自己要花钱买武器?今天就算美国要将武器送给我们,是否接受还应该由我们决定才是!就像美国把长程雷达送给英国一样,必须经过英国的国会同意,否则,为了怕惹祸,人家还不愿意接受!

  今天台湾用600亿买了两座长程预警雷达,全世界总共只有五座,美国两座、英国一座、台湾则买了两座,就为了当美国人的耳目。从俄罗斯打出来的长程飞弹,经过三千公里的距离,台湾这边七分钟前就会知道,但是,打台湾的飞弹是否需要远从新疆打过来?应该是从沿海地区打过来,才能符合成本效益。因此,当我们发现飞弹的时候,飞弹已经在头顶上了,然而,花了600亿台币所买的东西,只是提前七分钟让我们知道自己会死,买这个东西有什么用?真是神经病!其实,这根本是为了美国人而买,如此一来,当美国人知道有飞弹射出来的时候,还能有二十五分钟的反应时间。我们为美国人花600亿买了这两个眼睛,这不是狗,是什么?不但是狗,还是很下贱的狗!陈水扁甚至因为军售案没有通过,还向美国人道歉,这个贱骨头陈水扁,台湾人这么贱吗?台湾人是被你们搞的这么贱!

  本席认为,基本上,这样的设定根本就是个错误!国防部在民国八十七年,也就是1998年曾经在报告中提到,中共有能力犯台。如果对岸真要打我们,早在八年前的民国八十七年就行动了,现在我们还能撑得住吗?大家是否看过许多此类的社会新闻,一个妈妈带着两个小孩子吃一碗泡面、一个小学的女孩子,中午捡同学的剩饭回去给妈妈跟姐姐吃,为何我们还要花这么多钱去买武器?你们要购买的潜艇,最后一个送达台湾的是十五年以后,这十五年之内的安全谁负责?你们根本就是在乱搞!这一切根本是讲不完的,基于血压的因素,本席现在结束发言,以后天天找你们算账!谢谢主席!

  主席:柯副部长,台湾关系法中真正所谓的安全承诺,其实只有一句话,而且还相当的模糊,就是“当台湾遭受威胁,以及美国的利益也受到威胁”的时候。由此看来,这当中有一个但书,就是台湾遭受到危险,可是也要美国利益同时遭受威胁的时候,美国总统应依照宪法程序,立即通知国会,共同寻求适当之对策,这是很模糊的一项承诺。

  李委员敖:我实在佩服主席的解释,按照台湾关系法来说,台湾海峡出了状况,美国只是表示“严重关切”,“严重关切”并不等于美国会出兵,自从1975年以后,如果全世界有类似的情况发生,美国四次表示“严重关切”,中共攻打越南时,美国却按兵不动,今天美国表示“严重关切”,如果台湾海峡真的有状况,美国也按兵不动,到时候由谁来负责?由柯承亨副部长负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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喷瓦斯事件

  2006年10月24日,世界议会史上,发生了空前绝后的壮举,李敖以瓦斯对付美国人卵翼下的台湾军购案、以瓦斯对付祸害中国台湾的所谓国会议员。顿时世界大媒体都一一报导,台湾更是头条了。《苹果日报》甚至头条报导《李敖疯了》。

  立法院程序委员会是看门的委员会,什么案子挂不挂号,要先经过它。立法院因从无独来独往的独行侠出现,所以内规例由各党派人参加,偷偷将李敖排除在外。会都是中午一边吃便当一边开的。我出现了,大家用很奇怪的眼光看着我,我若无其事,坐下来,也吃起来了,有说有笑,无异平时。会议一开始,我就走到台前,要求三分钟发言。主席是民进党蔡启芳,敬我如瘟神,问我你大师来说什么?我笑说我选市长啊,要发表政见,给我三分钟。启芳不明就里,好心同意了。我上了台,就反起军购付委来,声言我要喷瓦斯,女士们先出去。台下听了,不以为意,还笑呢,我就“行凶”给他们看了。“行凶”时,发生了一个设计上的错误,就是要讲话,就不能戴防毒面具;要戴,就不能讲话,所以电视画面画面上看我又戴又推开、又推开又戴,其理在此。总之,我太老了,画面实在不怎么好看,为了正义,牺牲老相了。

  《苹果日报》部分报导如下:

  乱象丛生的立法院昨再创纪录。无党籍立委李敖为了阻挠军购案,大闹程序委员会,不但耍弄电击棒,还拿出防狼喷雾器在会场猛喷催泪瓦斯,呛得蓝绿立委眼泪直流。会后有立委痛斥李敖“走火入魔!”“李敖疯了!”学者也批李敖行为“已经过头”。

  律师方伯勋表示,李敖使用催泪瓦斯使立委被迫离开议场,可能触犯《刑法》强制罪及妨害合法集会罪,若有人吸入催泪瓦斯造成身体不适送医,李敖则可能触犯《刑法》伤害罪。台北市警局中正一分局副分局长方仰宁说,若携带催泪瓦斯和电击棒等违反《社会秩序维护法》的公告禁品,可处三日以下拘留或三万元以下罚金;但一位警界高层指出,除非国会提出申请,辖区才可介入侦办。

  下年七十一岁的李敖两年前首度当选立委,他不是程序会委员,但昨午突然现身会场,先是大骂国民党主席马英九内定要让军购案过关,再戴上一个电影《V怪客》主角面具和防毒面罩合成的面具,表示:“等一下我会拿出催泪瓦斯,请女士小姐先离场,在我面前不能通过这个案子!”并扬言:“你们不要接近我,我还有这个电击棒!”

  李敖当下耍弄电击棒,台下不断传出笑声,没人把他的话当真,不料他马上拿出防狼喷雾器对空连喷两次,满场立即弥漫刺鼻味道,李敖大喊:“我的方法就是焦土政策,我老了!我跟你们玩命!”他再连喷六次,呛得全场立委和助理赶紧逃开;坐在会场后排的民进党立委王世坚大骂:“李敖疯了!现行犯抓起来!”

  会议主席蔡启芳被呛到满脸通红,不停咳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会场陷入混乱,李敖在助理护送下离开现场。被呛得受不了的立委管碧玲快步离开会场,气得直呼:“这算什么国会!”

  李敖随后接受媒体访问时,还洋洋得意地说:“这叫不是猛龙不过江!”他并预告下次会带臭鼬、蛇、老鼠来闹场,“我不是那么好惹的人,我现在是恐怖分子,不是大师!”

  程委会被李敖一闹,议事中断逾二十分钟;蓝绿立委陆续回场开会后,室内仍充满呛鼻味,国民党立委雷倩脸色铁青发言:“李敖刚才意图以强暴胁迫方式,阻止议事,剥夺大家行使权利,希望征求大家同意,送纪律委员会”,朝野立委一致鼓掌通过。不过立委被移送纪律委员会的结果往往不了了之……

  民进党立委……表示,李敖的行为已超越国会自律范围,辖区中正一分局应主动侦办;蔡启芳倒是为李敖求情,表示他受伤很重,一直咳,连议事人员叫他“休息”他都喊不出来,但“李敖也是同事,纪律委员会的惩处已经很重了”。

  也有立委指责立院驻卫警未及时维护秩序。立院警卫队长陈仁智受访时说,没有主席召唤,驻卫警不可擅自进入议场,但他坦承,像蔡启芳呛到说不出话,驻卫警应视情况处理……

  所有的文字报导中,以林深靖的《李敖与V怪客》最有深度:

  李敖与V怪客

  历史会记住这一天,2006年10月24日。

  这一天,十五位诺贝尔和平奖得主在联合国共同发表一封公开信,呼吁各国政府签署决议文,承诺严格控管国际间的武器买卖,停止一切不负责任的武器输出,“因为,武器买卖已对全世界人民造成难以言喻的痛苦和伤害。”

  就在同一天,立委李敖大闹立法院程序委员会。他为了阻挡军购案付委,礼貌性要求女性立委离场之后,戴上仿自电影《V怪客》(V for Vendetta)的防毒面具,取出预藏的催泪瓦斯向会场喷射,成功阻挠军购案的进程。李敖出人意表的行为立即遭到蓝绿立委的同声痛斥,媒体也一片挞伐之声,而李大师也的确为此付出了代价,当场被提案移送纪律委员会处置。

  这真是一个极端讽刺的对比。相对于十五位诺贝尔和平奖得主对军火交易的指控,相对于军火商利润为全世界人民带来的巨大痛苦和伤害,李敖在立法院的行为只不过就是一场嘲讽性的抗议,现场同事幕僚豪发无伤,议场设备器材完好无缺。他用和平的手段成功挡下了一场金额庞巨、即将交易完成的武器交易。其豪情壮举,恐怕所有诺贝尔和平奖得主都要为他鼓掌叫好!

  这个星期的程序委员会本来就风云诡谲。前美国副国务卿阿米塔吉寄给行政院长苏贞昌和立法院长王金平的亲笔信函曝光,证明美国军火商果然神通广大,昔日的华府高官转瞬间成为今日的军火掮客,代表美国军工复合体的各路人马在台湾党、政、军高层畅行无阻。执政的民进党以巨额的军事采购来向华府输诚,并以超高比率的利润回扣做为拢络美国政要的手段;在野的国民党为了争宠夺爱,终究得向华盛顿方面的人马示好卖乖。10月24日,根据朝野协议,本来应该就是国民党放水的日子。然而,正当联合国慎重其事讨论禁制武器买卖的同时,台湾却是大张旗鼓地准备与美国完成一笔庞巨的军火交易,在国际社会上,我们究竟是要选择站在什么位置?而一旦军购案成立,未来因为武器交易所造成的“难以言喻的痛苦和伤害”,在台湾,究竟是由谁来承受?

  诺贝尔和平奖得主们在公开信中强调:武器买卖是人权重大危害的根源,因此,在联合国的见证下,一份禁制军火输出的决议文是有必要的。“国际特赦组织”秘书长坎恩(Irene Khan)也极力支持这项计划,她说得更为彻底:“各国政府应该采取历史性的决定,停止既不负责任又不道德的武器买卖,大家应该立即签订公约,以阻止成千上万人的死亡、流离和遭受强暴。”

  遗憾的是,这种“既不负责任又不道德的武器买卖”,在华盛顿和台北之间,却一直是进行式。台湾三军各大营队中,已经琳瑯满目尽是采购自美国的军火,却还是迫不及待地把动輒千百亿计的人民纳税钱往美国搬。这样的武器买卖当然少不了暗藏的政治交易和暗杠的政客利益。所幸,就在诺贝尔和平奖得主携手在联合国推动和平法案的同时,戴上V怪客面具的李敖也以他自己的方法,暂时挡下了一大笔“既不负责任又不道德”的军火交易。只不过,在电影里,革命英雄V怪客是以炸毁整栋国会大厦来点燃人民的怒火,用恐怖的手段,来让独裁政权感到害怕。李敖的行动,比起V怪客,只能算是和平鸽的振翅。而他立即被移送立法院纪律委员会的事实,也显示,他的义举似乎并未能让当权者感到害怕。军购案随时会再回来。

  电影《V怪客》里有一句话:People should not be afraid of their governments. Governments should be afraid of their people. 人民不应畏惧政府,政府应当畏惧人民。唯其政府敬畏人民,既定不合理、不负责、不道德的制度才有被检讨、被改革的空间。当前台湾的种种抗争,从反军购到反贪腐,似乎都未能达到“让当权者畏惧”的效果。抗争者反而一再遭到来自执政当局的嘲弄和奚落。这样的抗争,连“胜利”(V for Victory)都不可能,如何能对残民以逞的贪腐政权进行“报复”(V for Vendetta)?电影结尾时,人民一波波蜂拥而出,他们全部戴上V怪客的面具,坚定地走向街头,人民自主地选择复仇者的面目。这样的镜头,不得不让我们想到被反贪腐运动召唤出来红衫军,他们自主地穿上红衣,渴望汇聚集体的意志,渴望将自己消融在反贪倒扁的巨潮之中。但是,红潮来去,似乎并未能让当权者感到畏惧。红衫军反而因为反挫而内伤。于今,如果反贪倒扁的集体意志仍未涣散,那么,在未来的动员之前,恐怕得先自问:一、如果不能让当权者感到畏惧,那么,一次又一次的群众动员,究竟胜利的基础在哪里?二、如果要让当权者畏惧,那么,有哪些作么可以被允许?

  海外“凤凰博客网友反馈”,也有意见如下:

  关于李敖大师戴面具闹立法院

  By:kunan5591(游客)

  陈水扁已经腐烂,但其党还在力挺,为什么?有头脑的人不妨想想哦。美国历来主张的民主政治是什么?陈水扁是一个很好的例子,那就是死猪不怕开水烫。现在有一个李敖先生站出来为台湾人民伸张正义,然而还有一些虫蛭大呼小叫,似乎破坏了他们的民主美梦,这些人渣简直太可笑了,你为何不去跟陈水扁这个无赖叫嚣呢!又有一些人渣都称不上的在叫喊大陆为何不能把钓鱼岛收回,那我问你要收回钓鱼岛怎么走,要经过台湾海峡,大陆正是不想引发矛盾才没有那样做的,你以为大陆不敢收啊,简直太可笑了。台湾是需要李敖这样的人,马英九太软弱,或者说他的私心很重,不能赋予重任。从目前台湾的现状可以看出的。现在是需要连战来收拾乱局的时候了。

  李敖先生有很多人在支持你,请你继续努力!

  By:大闹天宫(游客)

  李敖大师,经常有我意想不到的英雄壮举,太成功了。

  By:111(游客)

  台湾有阿扁这样的一帮卖国贼子们,只有李敖大哥这样装疯卖傻的才能对付这帮无赖。否则用正常人的行为与思维对付阿扁肚皮们,此路不通。

  By:军人(游客)

  他的是真的,也是对的,我们应该支持他学习他。

  By:石头(游客)

  最佩服的是李敖,场场都有新动作。

  然后是拉登,每次必不雷同。

  然后是邓小平,每次倒了都爬的起来。

  最后是陈水扁,每次都倒不了。

  By:石头(游客)

  真是每场都有新动作,作风与拉登异曲同工呀,这要是生在伊拉克或阿富汗,加入了基地组织,绝对会想出比九一一更好的点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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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斯伺之以后

  以下是一篇妙文,是答复纪律委员会的。此文极妙,功力之深、运笔之奇、诙谐之趣,皆空前而绝后,宜传千古。送给立委诸公,上下应题“立委诸弟妹千古,老哥李元凶敬撰”。

  “催泪瓦斯阻军购”案的面面观

  2006年10月24日,发生“催泪瓦斯阻军购”案,李敖被目为元勋,当然也被目为元凶。因涉及《立法委员行为法》,本元凶特就四方面,白纸黑字,面交前来洽接之尹伶瑛委员,请她转知。

  第一面——就公平面言之

  立委职权,人人均等,今以假民主毛手毛脚,使李敖成三分之一立委,这是什么公平?实情如下:

  A、程序委员会拒李敖,是剥夺“进场权”;

  B、政党协商拒李敖,是剥夺“出场权”;

  C、AB两项被剥夺,李敖只剩“在场权”,在国防等委员会,虽孤军奋战,然处处被国民党及其余孽政党拦截。

  如今彼辈鼠光所及,只见李敖诉诸瓦斯之事,为之“大惊”,却对彼辈剥夺李敖三分之二立委职权之事,不为“小怪”,此公平乎?

  《立法委员行为法》第三条明定:“立法委员代表人民依法行使立法权”,如今彼辈公然以不公平手段妨碍李敖行使此权,完全违背第四条“公平”原则之提醒,可见该被纪律者,正在此辈也。李敖前在法院一网打尽,控告224名立委,其理正在此也。

  第二面——就议事面言之

  不平则鸣,议会常理,故真民主之下,有“阻挠议事”(filibuster)以遂少数发言之争与推迟、阻挠之功。

  “阻挠议事”首见于古罗马,后来filibuster转成未受本国命令而在他国蛮干的海盗派,最终本义又转回来,六十年前《哥伦比亚百科全书》(The Columbia Eneyclopedia)就曾指出(In recent years the term has come to be used to designate organized obstructionist tactics in legislative assemblies.)。

  在美国参议院中表现filibuster之尤者,是参议员赛蒙德(J. Storm Thurmond),他创下一次发言22小时又26分钟。依例,发言内容可采美国中南部“十八扯”(potllcker)方式逼多数就范,1905年,参议员迪尔曼(Pitchfork Ben Tillman)就以念拜伦(Byron)长诗念得大家吃不消而屈服。这一filibuster的良法美意,即使当年老贼时代,亦变相相沿。惜乎国民党当道不已,最后悍然删除。

  今日李敖以瓦斯伺之,filibuster一环而已,以瓦斯抗议国民党及其余孽政党之假民主,人心大快,自不待言。

  第三面——就比例而言之

  自来假民主庙堂之争,拳脚相向,有基于瓦斯者,国民党及其余孽政党优为之,屡见不鲜,最新一次,2005年10月11日,即李敖“催泪瓦斯阻军购”案前379天,立法院发生——

  A、民进党委员公然妨碍投票权之行使;

  B、国民党委员张硕文被打得眼睛出血。

  在场者,除挂彩者外,共109人(名单附后),试问有谁追究纪律问题?在场者中,国民党籍雷倩以老妪厕身、发言盈庭,试问为何不比照对付告李敖模式,到法院告民进党及行凶者?今日仗纪律委员会招邀对付李敖者,亦复瓦釡雷鸣、同孔同气,不亦悲乎?眼睛打出血来无罪,鼻子闻点瓦斯就娇啼,此何等“比例原则”乎?不敢纪律民进党及行凶者,反来招惹李大师,真不知在美国军购压力下,诸蓝绿委员何以自明?又何以自脱?置大动干戈、同室操戈于不问,独对李敖区区瓦斯大感兴趣,不亦怪哉?美国人之威力,呜呼噫嘻,我知之矣。

  第四面——就军购面言之

  所谓“催泪瓦斯阻军购”案,根本伏机,在李敖独当一面,以证据证明美国人欺骗台湾人,台湾人忠厚而浑,所以美国得售。不察伏机所在,只知着眼在瓦斯或纪律者,皆浅人也。谈到民主议会之纪律,有博学如李大师者乎?今以21版之英国国会规范(Erskine May's Treatise on The Law. Privilegen, Proceedings and Usage of Parliament)附卷(本案结案十日后,请由尹伶瑛委员归还),聊做“机会教育”,台湾人须知此乃英国七百年努力民主之功,非一朝可蹴几者,台湾人要努力,得先追随大师起步。

  纵观本案,李大师慈悲苦心,昭然若揭。因材施教,何其智也;喷而不伤,何其仁也;一夫当关,何其勇也;得主席同意方发言,何其礼也;请女性先出场,何其体贴也;来去自如,何其手脚利落也;不伤人也不问马,何其孔夫子也……国民党及其余孽政党,不知李大师教而不诛、谑而不虐,反而相惊伯有、不识叔度,真是沟壑之人,真该痛改,特此叮咛如上。

  李敖手启,2006年12月22日

  张昌财、罗世雄、桌伯源、曾永权、林炳坤、雷倩、林正峰、李显荣、草尔忠、颜清标、林惠官、孔文吉、曾华德、刘盛良、陈秀卿、郭素春、丁守中、吴英毅、陈根德、吕学樟、李永萍、李庆安、陈杰、吴志扬、杨琼璎、帅化民、朱凤芝、吴育昇、顾崇廉、陈志彬、周守训、张庆忠、洪玉钦、廖婉汝、蔡家福、杨仁福、林鸿池、伍锦霖、李全教、林春德、徐少萍、洪秀柱、赖士葆、黄健庭、刘铨忠、费鸿泰、翁春钧、林沧敏、谢文政、柯淑敏、沈智慧、赵良燕、李鸿钧、黄志雄、许舒博、王昱婷、李复兴、江丙坤、吴光训、刘文雄、苏起、白添枝、黄昭顺、李庆华、周锡玮、张显耀、徐中雄、江连福、李纪珠、曹寿民、叶芳雄、林南生、黄德福、吴敦义、朱俊晓、蔡锦隆、林建荣、纪国栋、柯俊雄、徐国勇、王世坚、李明宪、林重谟、林国庆、郭荣宗、江昭仪、黄昭辉、潘孟安、郭玟成、陈宪中、赖清德、黄伟哲、林进兴、颜文章、郑朝明、卢天麟、何敏豪、黄适卓、廖本烟、郭林勇、彭邵瑾、李振楠、陈朝龙、郭俊铭、洪奇昌、郭正亮、陈朝容、钟邵和、张俊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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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水扁们是美国走狗,马英九们是美国走狗的走狗”

军购案的媚美过关,民进党必须得力于国民党的有媚一同。国民党在李敖的横刀立马下,迟迟而行。主席马英九推出所谓支持“合理军购”,至于什么是“合理”,却一路闪躲。2005年10月9日,它的党报《中央日报》上还登出“媒体报导,中国国民党主席马英九拟采纳幕僚建议,以‘准执政党’主席角度思考放行军购之必要性;不过,相关说法昨日遭到国民党多位军购小组成员驳斥,包括国民党国防专业立委帅化民、丁守中、苏起皆口径一致表示小组最近没开会,党内对军购案亦尚未定调”云云,事实上,自马英九以下,他们都是媚美军购的共犯,与民进党不同的,只是付款方式而已,其他早已定调。对他们这些媚美军购的“军购汉奸”(含“军购台奸”),我早洞烛其奸,并且也知道最后拍板那一天,不论我怎么阻挡,都会到来。

2006年12月29日,这一天终于到来了。

在“军购汉奸”(含“军购台奸”)们的簇拥表决下,我独步向前,走在主席台正面,在全部立委面前,手拿标语,光天化日宣告:

陈水扁们是美国走狗

马英九们是美国走狗的走狗

第二天,2006年12月30日,英文报TAIPEI TIMES(台北时报),以头版头题刊出图文,The China Post(英文中国邮报)且译以“Arms deal proves Chen Shui-bian is the U.S.’s running dog, Ma Ying-jeou is the U.S. running dog’s running dog.”图片中李敖身穿黑色风衣,一手举牌示走狗之文,一夫当关,千山我独行,尽在其中。至于中文报纸,从《联合报》到《中国时报》到《自由时报》等蓝绿走狗报,皆尽力封杀,我已经习惯被走狗报封杀,所以也不以为意,要为意,早被气死了,还能又打主人又打狗吗?

2006年就这样过去了。我在立法院正好两年,最烂的一场仗我已打过,不论绿色与蓝色,立法委员们在美国主子面前那种贱相,终于被我逼出原形于天下。此辈或迟速不同、或深浅稍异,其为贱也,九九归一。马英九能有所阻而不为,“军购汉奸”之尤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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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美军购国民党放水花名榜

看台湾的假民主,最荒谬部分,不在执政党身上,而在在野党身上,在野党有两大奇观:

一、占国会多数竟不能组阁;

二、占国会多数竟不敢倒阁。

不但不敢一和二,还一次又一次通过预算配合。其中的媚美军购案,就是显例。

这一天终于到来了,从反军购运动开始,我拦了两年,这一天终于到来了。我有长文留下历史的可耻记录:

媚美军购国民党放水花名榜

信誓旦旦的国民党,在军购案放水了!

2006年12月29日,在立法院院会上,国民党立委配合民进党立委快马加鞭表决。《立法院公报》第96卷第7期有记录如下:

主席:现在就是否照程序委员会意见,将本案交国防、预算及决算两委员会审查进行表决。赞成本案依照程序委员会意见,交国防、预算及决算两委员会审查者请按“赞成”,反对者请按“反对”,弃权者请按“弃权”,计时一分钟,现在进行记名表决。

(进行表决)

主席:报告表决结果:在场委员人数193人,赞成者165人,反对者26人,弃权者2人,多数通过。

表决结果名单:

赞成者:165人

廖本烟、黄宗源、张昌财、罗世雄、徐少萍、蔡锦隆、曾永权、黄政哲、黄适卓、郭林勇、罗志明、陈朝龙、陈景峻、柯建铭、魏明谷、叶宜津、雷倩、林正峰、赖幸媛、陈银河、刘宽平、曾灿灯、尹伶瑛、邱创进、蔡同荣、林育生、赵永清、孔文吉、曾华德、刘盛良、郭素春、蒋孝严、罗明才、吴英毅、陈根德、何敏豪、王拓、郑朝明、林文郎、尤清、蔡启芳、林重谟、李俊毅、彭绍瑾、赖清德、陈杰、吴志扬、侯彩凤、章仁香、杨琼璎、蔡正元、帅化民、朱凤芝、吴育昇、许荣淑、唐碧娥、余政道、王幸男、林进兴、王淑慧、黄昭辉、李明宪、周守训、杨丽环、张庆忠、洪玉钦、唐婉汝、蔡家福、杨仁福、林鸿池、伍锦霖、候水盛、卢博基、王世勋、彭添富、谢明源、李振楠、蓝美津、郭俊铭、张花冠、郭荣宗、赖士葆、黄健庭、刘铨忠、费鸿泰、翁重钧、林沧敏、谢文政、林益世、江义雄、郭玟成、洪奇昌、汤火圣、张俊雄、郭正亮、陈金德、郑国忠、高志鹏、萧美琴、吴秉睿、黄志雄、王昱婷、李复兴、江丙坤、吴光训、李庆安、林郁方、林德福、陈志彬、陈重信、莊和子、颜文章、陈宪中、王涂发、陈明真、黄淑英、高建智、吴富贵、薛凌、田秋瑾、莊硕汉、吴明敏、管碧玲、苏起、白添枝、孙大千、李嘉进、李庆华、潘维刚、邱毅、高思博、邱镜淳、徐国勇、曹来旺、林树山、卢天麟、许德祥、陈秀惠、潘孟安、黄伟哲、李昆泽、江昭仪、林国庆、陈启昱、徐中雄、江连福、李纪珠、曹寿民、叶芳雄、黄德福、吴松柏、何智辉、沈发惠、蔡其昌、谢欣霓、林耘生、陈莹、林淑芬、郑运鹏、王荣璋、吴敦义、朱俊晓、林建荣、纪国栋、柯俊雄

反对者:26人

林炳坤、高金素梅、蔡豪、郑金玲、吴清池、曹尔忠、吴成典、颜清标、徐耀昌、刘忆如、沈智慧、钟荣吉、黄义交、柯淑敏、赵良燕、傅崐萁、林惠官、蔡胜佳、李鸿钧、刘文雄、梅长錡、林春德、林正二、吕学樟、张显耀、李敖

弃权者:2人

卢秀燕、李永萍

主席:亲民党党团针对方才表决的结果,要求重付表决。

亲民党党团提案:

亲民党立法院党团要求重付表决。

亲民党立法院党团:郑金玲、徐耀昌

主席:现在进行重付表决。赞成本案依照程序委员会意见,交国防、预算及决算两委员会审查请按“赞成”,反对者请按“反对”,弃权者请按“弃权”,计时一分钟,现在进行记名表决。

(进行表决)

主席:报告表决结果:在场委员人数194人,赞成者162人,反对者26人,弃权者6人,多数通过。本案做如下决议:“本案照程序委员会意见,交国防、预算及决算两委员会审查。”

表决结果名单:

赞成者:162人

廖本烟、黄宗源、张昌财、罗世雄、徐少萍、蔡锦隆、曾永权、黄政哲、黄适卓、郭林勇、罗志明、陈朝龙、陈景峻、柯建铭、魏明谷、叶宜津、赖幸媛、陈银河、刘宽平、曾灿灯、尹伶瑛、邱创进、蔡同荣、林育生、赵永清、孔文吉、曾华德、刘盛良、郭素春、蒋孝严、罗明才、吴英毅、陈根德、何敏豪、王拓、郑朝明、林文郎、尤清、蔡启芳、林重谟、李俊毅、彭绍瑾、赖清德、陈杰、吴志扬、侯彩凤、章仁香、杨琼璎、蔡正元、帅化民、朱凤芝、吴育昇、许荣淑、唐碧娥、余政道、王幸男、林进兴、王淑慧、黄昭辉、李明宪、周守训、杨丽环、张庆忠、洪玉钦、唐婉汝、蔡家福、杨仁福、林鸿池、伍锦霖、候水盛、卢博基、王世勋、彭添富、谢明源、李振楠、蓝美津、郭俊铭、张花冠、郭荣宗、赖士葆、黄健庭、刘铨忠、费鸿泰、翁重钧、林沧敏、谢文政、林益世、江义雄、郭玟成、洪奇昌、汤火圣、张俊雄、郭正亮、陈金德、郑国忠、高志鹏、萧美琴、吴秉睿、黄志雄、王昱婷、李复兴、江丙坤、吴光训、林郁方、林德福、陈志彬、张庆惠、陈重信、莊和子、颜文章、陈宪中、王涂发、陈明真、黄淑英、高建智、吴富贵、薛凌、田秋瑾、莊硕汉、吴明敏、管碧玲、苏起、白添枝、李嘉进、李庆华、潘维刚、邱毅、高思博、邱镜淳、徐国勇、曹来旺、林树山、卢天麟、许德祥、陈秀惠、潘孟安、黄伟哲、李昆泽、江昭仪、林国庆、陈启昱、徐中雄、江连福、李纪珠、曹寿民、黄德福、吴松柏、何智辉、沈发惠、蔡其昌、谢欣霓、林耘生、陈莹、林淑芬、郑运鹏、王荣璋、吴敦义、朱俊晓、林建荣、纪国栋、柯俊雄

反对者:26人

林炳坤、高金素梅、蔡豪、郑金玲、吴清池、曹尔忠、吴成典、颜清标、徐耀昌、刘忆如、沈智慧、钟荣吉、黄义交、柯淑敏、赵良燕、傅崐萁、林惠官、蔡胜佳、李鸿钧、刘文雄、梅长錡、林春德、林正二、吕学樟、张显耀、李敖

弃权者:6人

雷倩、林正峰、李庆安、谢国樑、孙大千、李永萍

从以上两次投票中,我们清楚核对出:

(一)国民党立委配合民进党立委干下这一票。

(二)第一次投票,国民党助纣立委的名单,过滤出来的是:

朱凤芝、潘维刚、罗世雄、李庆华、陈杰、雷倩、曾华德、赖士葆、黄健庭、蔡家福、何智辉、蒋孝严、林益世、吴育昇、林沧敏、吴志扬、林德福、江丙坤、章仁香、谢文政、郭素春、周守训、邱镜淳、刘盛良、王昱婷、李纪珠、李庆安、张昌财、林建荣、曹寿民、吴敦义、黄志雄、杨仁福、孔文吉、纪国栋、孙大千、张庆忠、蔡锦隆、白添枝、林郁方、黄德福、廖婉汝、高思博、苏起、徐少萍、帅化民、伍锦霖、柯俊雄、曾永权、洪玉钦、徐中雄、刘铨忠、侯彩凤、翁重钧、杨丽环、李嘉进、朱俊晓、李复兴、吴英毅、杨琼璎、叶芳雄、罗明才、林正峰、费鸿泰、吴松柏、蔡正元、吴光训、邱毅、江义雄、陈志彬、林鸿池

弃权的是:

李永萍、卢秀燕

反对的是,新党背景、外岛背景的:

吴成典、曹尔忠

(三)第二次投票,国民党助纣立委的名单,过滤出来的是:

朱凤芝、潘维刚、李庆华、陈杰、曾华德、赖士葆、蔡家福、何智辉、蒋孝严、林益世、吴育昇、林沧敏、吴志扬、林德福、江丙坤、章仁香、谢文政、郭素春、周守训、邱镜淳、刘盛良、王昱婷、李纪珠、陈根德、张昌财、林建荣、曹寿民、吴敦义、黄志雄、杨仁福、孔文吉、纪国栋、江连福、张庆忠、蔡锦隆、白添枝、林郁方、黄德福、廖婉汝、高思博、苏起、徐少萍、帅化民、伍锦霖、柯俊雄、曾永权、洪玉钦、徐中雄、刘铨忠、侯彩凤、翁重钧、杨丽环、李嘉进、朱俊晓、李复兴、吴英毅、杨琼璎、叶芳雄、罗明才、罗世雄、费鸿泰、蔡正元、吴光训、邱毅、江义雄、陈志彬

弃权的是:

李永萍、卢秀燕、雷倩、李庆安、孙大千、谢国樑

反对的仍是有新党背景、外岛背景的:

吴成典、曹尔忠

(四)最耐人寻味的是,国民党强力“甲级动员”下、“党纪伺候”下,第一次投票下,竟有15人未投票或未入场:

丁守中、王金平、江连福、李全教、李显荣、林南生、洪秀柱、张硕文、许舒博、陈秀卿、陈根德、陈朝容、黄昭顺、廖国栋、谢国樑

第二次投票时,竟有16人未投票或未入场:

丁守中、王金平、李全教、李显荣、林正峰、林南生、林鸿池、洪秀柱、张硕文、许舒博、陈秀卿、吴松柏、陈朝容、黄昭顺、廖国栋、黄健庭

(五)比对之下,结论如下:

A、第一次赞成的三个人:

孙大千、李庆安、雷倩

第二次弃权了。

B、第一次赞成四个人:

吴松柏、林正峰、林鸿池、黄健庭

第二次未投票或未入场了。

C、第一次未投票或未入场的:

谢国樑

第二次改弃权了。

(六)扣掉表示中立的主席王金平外,铁杆反对派一共有11人,他们是:

丁守中、李全教、李显荣、林南生、洪秀柱、张硕文、许舒博、陈秀卿、陈朝容、黄昭顺、廖国栋

(七)结论是:有11名国民党立委,他们在“甲级动员”下、“党纪伺候”下,居然反抗党中央,投下了反对票!

这个记录告诉了人们:以迫不得已、服从党纪为理由的国民党立委,是自欺欺人的、是无法自圆其说的,因为毕竟有人肯倒在第一线、牺牲在第一线,想想“内疚神明,外惭清议”八个字吧,古人之言,正坐君辈也。

2007年2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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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媚美军购质问国民党员

  2007年2月5日,我写了一篇《为媚美军购质问国民党员(以质问雷倩为例)》,细细逼问出国民党立委的嘴脸。全文如下:

  为媚美军购质问国民党员

  ——以质问雷倩为例

  国民党立委雷倩,到法院控告从不加入狐群狗党、独来独往的立委李敖,为的是李敖在程序委员会会场喷放瓦斯,妨害了他们公务云云。

  事实正好相反,被妨害的,是李敖。按照《立法委员行为法》第3条:“立法委员代表人民依法行使立法权。”但他们不许李敖参加程序委员会,显然违反第4条的“公平正义原则”,李敖为争取此一立法与原则而抗争,乃有此事件。

  当天的议题是军购案,李敖一夫当关,阻止军购付委。军购问题是这一事件的核心。雷倩控告李敖的时先释群疑,公开表示在军购立场上她与李敖并无不同,但是,李敖怀疑雷倩,乃开始求证,现在真相大白,证明了雷倩必须面对以下十二项质疑,公开答复:

  一、关于军购大前提不成立部分:

  雷倩说:军购保障台湾无异缘木求鱼。两岸问题须靠协商谈判,和平解决问题;突然依恃扩充军备、增加武力,对两岸关系缓和没有任何好处。我们相信台湾的安全不是靠购买多少先进的飞机和导弹,更重要的是如何妥善处理好一个中国问题,既然阿扁政府购买多少军事武器都无法保证台湾安全,不如停止台独分裂活动,促进民生福祉,即使不买武器,台湾也有安全与和平。

  李敖质问:你明知军购是“缘木求鱼”,可以不买,那你为何不在程序委员会阻止?不在院会阻止?

  二、关于军购根本不符合安全需求部分:

  雷倩说:重点不是这笔军购买卖的讨价还价空间有多少,而是如果这项军购案根本不符合台湾安全的需求,我们为什么还要因小失大,白白浪费这完全不必要的五、六千亿呢?

  李敖质问:那你为何不阻止“因小失大,白白浪费”的局面,反而放水?

  三、关于军购潜舰大前提不成立部分:

  雷倩说:已退休的美国海军少将麦凯利(反潜战术专家)就认为,台湾所购买的传统动力(柴油引擎)潜舰无法进行大面积搜索,而且鱼雷射程也极为有限,因此不能满足台湾的需求。麦凯利因此建议较佳的选择是购买从战舰升降的反潜直升机。他认为,美国英国考虑向台湾出售新的侦察机。麦凯利一语道破,台湾其实最需要的是加强自己反潜及反封锁的能力。

  李敖质问:那你为何不阻止潜舰军购?为何放水在程序委员会让它过关?又放水在院会中让它过关?

  四、关于军购潜舰缓不济急部分:

  雷倩说:相较于中共在2005到2007年间可望取得8艘KILO级潜舰,国军最快也要到2010至2013年才能获得第一艘柴电潜舰,另人员训练及维护、零件供应都是问题重重。由此不难见出,6108亿的潜舰采购根本缓不济急,于事无补。

  李敖质问:那你为何不阻止?在程序委员会,你放水;在院会,你又放水,为什么?

  五、关于军购潜舰足以贾祸部分:

  雷倩说:由国家安全角度分析,美国宣布军售潜舰,恐将大陆之民族主义怒火转移至我方,我方大手笔军购之质与量不仅不足以保证台海安全,从长远看反适足以贾祸而得不偿失。近日美国官方的评估报告,已将台海两岸列入潜在区域性军事冲突危险地区,不论美方与中共交恶或是台海两岸发生冲突,台湾将首当其冲成为战场;故6108亿单点突破换来的,恐怕是中共全面且排他性的打压我方国际生存空间。

  李敖质问:那你为何不阻止?为何放水在程序委员会中让它过关?又放水在院会中让它过关?(即使6108亿以外,别的价码也好,不论多少,都是“单点突破”的惹祸买卖啊。)

  六、关于“重大国防投资暂行条例草案”付委部分:

  雷倩说:她反军购已如上述。但在九十五年12月26日“程序委员会第六届第四会期第十四次会议记录”中,却在“决定事项”下通过“(十九)行政院函请审议重大国防投资暂行条例草案”,雷倩却未阻止。

  李敖质问:根据上一记录,“出席委员”名单是

  陈宪中、管碧玲、曾永权、卢天麟、陈银河、蔡启芳、叶宜津、郭林勇、帅化民、徐少萍、张庆惠、侯彩凤、黄志雄、苏起、吴明敏、吴松柏、赖士葆、蔡锦隆、李鸿钧、刘盛良、林国庆、林惠官、黄义交、张庆忠、刘文雄、林鸿池、雷倩、黄伟哲、高金素梅、黄昭顺、郑运鹏、谢欣霓、廖本烟、王世坚

  雷倩大名,赫然在焉。这是怎么回事?把反军购讲得天花乱坠的雷倩,对自己的放水行为,总该自解一下吧?

  七、关于“重大国防投资暂行条例草案”院会表决部分:

  雷倩说:她反军购已如上述。但在程序委员会她放水付委后第三天(九十五年12月29日),院会快马加鞭表决,国民党立委助纣过关,雷倩却未阻止。

  李敖质问:表决一共两次,结果是有11名国民党立委,在“甲级动员”和“党纪伺候”下,居然反抗党中央,投下了“反对票”。这11名立委并没有雷倩那种反军购的大言壮语,但他们却敢反抗党中央。可是,雷倩呢?两次投票中,第一次她投“赞成票”,第二次她投“弃权票”,多么奇怪啊?我要质问雷倩:

  (一)你不敢“反对”,你又怎么解释别人敢?

  (二)你在前后十分钟内表达“赞成”和“弃权”两种态度,你怎么解释你的双重人格?

  八、关于军购弊案部分:

  雷倩说:她父亲雷学明经手的拉法叶采购过程绝无问题。

  李敖质问:台北地检署检察官已将雷学明求刑14年、收押83天,早于2001年7月5日起诉在案,至今犹被技术拖延中。雷倩既然以“坦荡而光明的中华儿女”自期,怎可坐视本案技术拖延?请公开答复。

  九、关于反军购身分部分:

  雷倩说:接受中国华艺广播公司“两岸观察家”访问时指出,国亲对于任何一种单一的立场都不会过度反应,目前还是会坚决地封杀“军购案”。“我们绝对不能走上彼此军备竞赛、互相消耗甚至牵制中国(大陆)和平崛起的这条老路。”

  李敖质问:请公开答复今天为何不再封杀的理由。并答复你在大陆宣示的谈话与今天的所作所为,为何大异其趣?

  十、关于军购投票反复部分:

  雷倩说:(以投票方式表达)2006年12月29日,军购付委投“赞成票”,又在十分钟后,军购付委投“弃权票”。

  李敖质问:你到底“赞成”还是“弃权”?你到底服从党纪还是自己良知?我查了投票记录,国民党中,有11名立委是抗拒党纪,投下了“反对票”,比你的“赞成票”“弃权票”明确得多了,这11人没说过你那些反军购的大道理,但他们敢于对抗党纪,你呢?“坦荡而光明的中华儿女”是这样做的吗?请公开答复。

  十一、关于党籍、国籍部分:

  雷倩说:她是国民党。又说她是新党。又说她的国籍没有疑义。

  李敖质问:2005年4月,你跟国民党主席连战到北京见胡锦涛照相,三个月后,2005年7月,你又跟新党主席郁慕明又到北京又见胡锦涛照相。胡锦涛一定神经错乱,他说不定会自问:“怎么三个月前后,我都看到这位老太太来照相,她到底是什么党啊?”请你公开答复。还有,你是2000年才从美国回来的,也就是说,李敖之流在台湾争取民主自由受苦受难时,你正在美国二十年纳福,因为你跟美国人的关系奇佳,从美国ABC广电大员到纽约州长咨委,全有你的份,人民有权知道你以举证程序做出的澄清,也请你公开答复。

  十二、关于开房间部分:

  雷倩说:她现在丈夫与前妻婚变时,她“不是第三者”。

  李敖质问:因为这涉及民意代表的诚信问题,我特别拿出两件铁证质问你:

  (一)第一件:户号YA896241“户籍誊本”,记录你现任丈夫是“民国九十四年11月15日”离婚的。

  (二)第二件:泰国曼谷THE EMERALD HOTEL账单,抬头是Mr.& Mrs. Chang (Spencer) Chien,日期是(29/12/02),是民国九十一年12月29日。问题来了:

  第一个问题是:这一天,比照“户籍誊本”,你的前夫还没离婚。

  第二个问题是:账单抬头是先生和夫人,但夫人经查并没去曼谷。

  第三个问题是:那么夫人是谁?

  第四个问题是:那时你正跟那位账单上的先生一起去曼谷。

  第五个问题是:请你出示你自己单独开房间的账单,证明你老姑独处、清白满身,并非“第三者”。

  以上十二项质问,都和国民党(抑新党?)形象有关,事关公益,也事关信誉卓著的李敖举证的公信力,故择要写出。雷倩五十岁了,老当益壮,敢到法院告李敖,自然有自作自受的心理准备。谨此对决,静候回音。

  2007年2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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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选市长传播理念

台北市市长马英九干了8年,任期满了,市长要选新的了,我受了赖岳忠的“煽动”,决定投身选举。人人知道我不会当选,我也知道,但有这么好的一次传播理想机会,我不忍失掉吐一口气的机会。

消息传出,2006年10月15日的电视画面上,出现马英九谈话,说:“李大师在社会上有这么大影响力,对我们国民党威胁很大。”也出现谢长廷谈话,说:“李敖参选不知该高兴还是该当心。”

2006年11月25日,中央社报导如下:

李敖:拉高台北 对抗烂的中央政府

(中央社记者王家俊台北25日电)参选台北市长的无党籍立委李敖,今天在政见发表会上主张“拉高台北、对抗烂的中央政府”。他并大谈军购看法,认为美国不可能保卫台湾,台北也不应该设导弹基地。

李敖说,美国国务院秘密报告显示,小鹰号航空母舰曾被中国大陆潜艇锁定,说明中国大陆有能力阻挡美军;国防部长李杰也说,两岸开战美方要求台湾守十四天。他认为一旦开战,美国人根本不敢过来,台湾花新台币6108亿元买武器也没用,十四天后一样变废墟。

  他说,陈水扁当年选台北市长时,反对台北建立爱国者飞弹基地,因此,台北市的问题不应该被定位为修桥、造路、盖水沟,该谈更高层次的保护台北安全。要改变对美、对北京、军购政策,只有他当选,才有能力对抗烂的、软脚虾的中央政府,保卫台北安全。

李敖说,很多人希望从台北迁都到南投、高雄等,他都赞成,但是飞弹基地也应该一起迁过去,让台北变成文化、经济、清洁、没有战争的城市。

李敖出示照片说,美国政策错误害死咬着奶嘴、全身是泥的伊拉克两岁小孩,台湾不敢辩论两岸政策,未来也会有幼童惨死。

他表示,前新加坡领导人李光耀曾说,美国真能保护台湾、永远脱离中国,那对台湾才是恩惠。不过,美国人做不到这点,是台湾自以为可以被保卫,等到台湾变成废墟,大家才会警觉,这种政策是在太残忍了。

李敖说,美国的台湾关系法没有提到买卖武器,也未承诺保护台湾,即便美方严重关切两岸战事,也会按兵不动,航空母舰主力不敢到台湾来。一旦开战,中国十四天内会把台湾打成废墟,二十七万台军在五天内会战死十二万人,空军也只能抵抗四十五分钟。

  他强调,应该以台北市为杠杆、支点,对抗坏的、无能、错误的中央政府,首要之务就是保护台北市民的安全;谈如何建立台北,位阶太低了,那是副市长的工作。 他当选后将逼烂的中央政府硬起来,不要花钱买没用的武器,请美国人说明如何保卫台湾。

  李敖在结论时说,参选市长是因为他有能力负责、愿意挺身而出。台湾被国民党与民进党联手欺骗、污辱了几十年,蓝军不敢统一、绿军不敢台独,都是骗子、不必相信,台北市民要勇敢站起来,跟他一起对抗中央政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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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五大名模同裸

2006年12月4日,我花了45万,在《苹果日报》登出两大全版广告。广告左角登出外国五大名模的裸体照,也登出我的,我的生殖器部分格于法令,只好用圆形的金色标签遮盖住,标签上印出XL两大英文之母,以为提示。以上一片裸照间,有文字如下:

裸体抗议是中国传统,也是世界潮流

一、三国祢衡裸体,为皮鼓抗议。

二、外国名模裸体,为皮草抗议。

三、李敖大师裸体,为皮毛抗议。

四、笨的台湾人只有皮毛之见,李敖连皮带毛,向他们抗议。

我在广告中提出了两大质疑:一、凭什么国民党说了算?二、是谁破坏了泛蓝团结?

凭什么国民党说了算?

一、2008年总统,得票半数当选是850万。

二、泛蓝胜利要高于850万。

三、国民党党员108万,只占泛蓝的八分之一。

四、凭什么八分之一要决定我们前途?

五、凭什么不听它的就是破坏泛蓝团结?

谁破坏了泛蓝团结?

遍查纪录,破坏泛蓝团结的,不是别人,全是只占泛蓝八分之一的国民党。

一、1994年,国民党说不投黄大洲的,破坏泛蓝团结。票开出来,赵少康多国民党黄大洲60287票,结果陈水扁当选市长。全怪国民党所推非人、你所选有误。

二、1998年,国民党说不投马英九的,破坏泛蓝团结。票开出来,挤走王建煊,促成陈水扁转成总统。王建煊明明优于马英九、陈水扁也可以不转成总统。全怪国民党所推非人、你所选有误。

三、2000年,国民党说不投连战的,破坏泛蓝团结。票开出来,宋楚瑜多国民党173万9459票,结果陈水扁当选总统。全怪国民党所推非人、你所选有误。

四、结论是:陈水扁三次选举都和“自以为投对了票的蓝色选民”选国民党有关,而陈水扁两次当选都和马英九帮忙有关。

五、为什么?因为2000年马英九背书国民党假民调连战必胜,结果:陈水扁当选;2004年马英九阵前放水,并动用警察打散群众,结果:陈水扁当选。

六、根据以上事实,证明了口口声声怕破坏泛蓝团结的“自以为投对了票的蓝色选民”是一群笨蛋!——连做了三次的笨蛋!

七、现在,要做第四次吗?你为什么第四次做笨蛋?

次别/日期/你笨蛋/结果

第一次/1994年12月3日/选国民党黄大洲/陈水扁当选市长

第二次/1998年12月5日/选国民党马英九/陈水扁当选总统

第三次/2000年3月18日/选国民党连战/陈水扁当选总统

第四次/2006年12月9日/选国民党郝龙斌/你第四次做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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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五天,天就会亮”

  2006年12月4日同一天,我用广告表达了“只要五天,天就会亮”:

  只要五天,天就会亮

  长夜漫漫,中央政府坏,我们要抗争。

  我们个人,挺身而抗;我们群众,结党而争。我们餐风露宿、我们风吹雨打、我们静坐、我们游行、我们红衣、我们手势、我们千辛万苦,可是,长夜依旧漫漫。我们要问,什么是真正有效的方法?

  答案是:有A、B两个,才是真正有效的方法。

  A、在国会,用“预算冻结”的焦土战,使坏政府瘫痪;

  B、在首都,用“首度对抗”的城市战,使坏政府失灵。

  对A,我们只要包围国民党,就可发挥在野党的优势;

  对B,我们只要选出狠角色的台北市长,就可让执政党官不聊生。

  台北市长12月9日选举,只要五天,天就会亮,只要你选对了人。

  选台北市长不是选都市专家、建设专家,那样把台北给选小了。

  台北市长应是狠角色,不只是专家。

  李敖是狠角色,他是顽童、是战士、是善霸、是文化基督山、是社会罗宾汉、是侠骨柔情的大作家兼大坐牢家。多少年来,他一路走来,始终如一,“虽千万人,吾往矣。”他扶弱抑强,主持正义,霹雳手段,菩萨心肠。他在穷困时候,一顿顿饿饭帮助老师;他在富有时候,一把把钞票支援难友;他在坐牢时候,一篇篇文章抢救奇冤异惨的死魂灵。

  包围国民党、选出李敖,是郁卒的我们唯一有效的方法,并且很快有效。

  只要五天,天就会亮,只要你选对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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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抛弃蓝绿,展开新的思维

同一天,2006年12月4日,我发表了一篇散文——“他”:

他离开故乡北京57年了,那年秋天,终于回去了一趟。行前记者会上,他散发了几句告白:

不是怀乡,没有乡愁;

不是近乡,没有情怯;

不是还乡,没有衣锦;

不是林黛玉,没有眼泪。

真的没有眼泪,他回去了,他笑嘻嘻的做了言近旨远的演讲,人们说他以后会再回来,只有陈文茜看出了玄机,在接机时,文茜悄悄点破:“我看你在跟北京道别。”他听了,会心一笑。真的,他在道别,用一种奇异的方式,在做道别。

在台湾一住57年,多在台北。那年冬天,他投身台北市长选举。他一生坚持原则,不参加任何政党,所以,在党同伐异的政党夹杀下、在朝野对决的非我族类下,他压根儿不从胜负考量。政治挂帅的人们,没人会理解他意欲何为,只有古代“知其不可而为之”的圣者,知道他意欲所在:他在道别,用一种奇异的方式,在做道别。

四千年四百年来,台湾从来没走过这样一票人物;57年来,台湾从来只有他是这票人物。台湾,他来了,他没有走。可是,他要道别,他要在别人粉墨时以真面目登场、在蓝绿褪色时以“雁来红”(Amarantus tricolor)谢幕,他告诉台湾朋友:还要上当吗,我们上了坏的外省人39年当而不能反攻、我们上了混的台湾人59年当而不能台独,我们要抛弃蓝绿,展开新的思维。让智慧的他指出这一新的思维。

注意啊,他在道别,用一种奇异的方式,在做道别。珍惜这个岛上曾经走过他,从青春走到老去,最后把老去的智慧,以参选方式,挥洒给你。还在怀疑吗?还要跟蓝绿随波逐流吗?拿住选票,你该想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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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市长的道德意义

  这次市长选举,对我的最大意义是彰显了道德、李敖式的道德:

  一、我以“知其不可而为之”的圣者境界,拆穿蓝绿。

  二、我宣扬以中国统一为主轴的理念。

  三、我提升市长选举,拉高“修桥造路”的层次,警告众生。

  四、我拆穿豪门对小人物的巧取豪夺。当我举郝家勤务兵和金门来的小丫鬟为例后,连郝龙斌都为之动容,私下向我说:“李大师,我知道你会拿资料整我,但我万万没有想到你竟知道得这么多!”

  郝龙斌长得像个“喜憨儿”,实际能力也很像。他在竞选过程中一直对我友好,还送糖给我吃。我始终认为,郝龙斌何德何能,竟拿到当选的票?足证蓝色选民没有正义和是非,若说“扁宋会”是罪状,宋有负蓝色群众,那郝在绿色政府中做署长大官呢,为什么不追究?宋楚瑜的心灰意懒不是没有理由,市长选举一役,证明了蓝色选民的是非不明。

  蓝色选民说,我们获得郁卒、活得窝窝囊囊,不快乐。

  原因有外在的,有内在的。

  外在的怪别人,内在的怪自己。

  怪别人是怪政治烂卡、怪烂党、怪他妈的一切。

  怪自己是承认自己判断有错。“我有什么错?”你会圆睁双眼,理直气壮,但你想到陈幸妤的表情吗?你就笑了,因为自己可能有错,有错还满脸无辜、一肚委屈,就是“偏执狂”。内在的怪自己,你可能有点“偏执狂”。

  “偏执狂”是不承认自己有错、“偏执狂”是全世界都对不起他。

  你绝不承认你有,但你承认陈幸妤有(妈妈也有)。为什么她有?因为她没弄清楚事实真相就怨天尤人,她不够聪明。

  你也不够聪明。

  你不服气。你又圆睁双眼。

  先别气,一投票就知道了。原来你投了郝龙斌!

  宋楚瑜的错误,是在三一九枪击案时,与连战一起做傻瓜给美国人耍。他回忆:“美方曾经确切承诺,扁对他们再三的保证,只要群众退了,他一定会成立调查委员会,美方确实向连和宋做过这样的保证。但现在美方说这是包道格个人的承诺,不是美方的承诺,你能接受吗?那你个人(指包道格)不要来看我,这是浪费时间。三二七人潮退了以后,陈水扁立刻改口,后来说要成立,但却有一大堆烂七八糟的条件。”这段“上当记”告诉我们,他和连战这种国民党宫廷派宠儿是多么自失良机。宋楚瑜的每下愈况,都和他屡次自失良机有关,最后时不我与,陷入苦战而不自知。市长选举投票那天,王祥基他们接我下山,要我书面存证,预估我得几票,我写下8500,与王祥基另纸写下的8500不谋而合,开出来的是7900票。我们自知之明,准确有如是者!因传播理念而来,因落选一笑而去。而宋楚瑜呢,却认真如彼,走遍台北449个里,换来的,却是一条蓝色多恼河!宋楚瑜曾是我的敌人,转成我的朋友,我一直把他当作台湾政治气候的一个指标。他的失败,是台湾政治走向的失败,从废省开始,台湾政治就走向脱轨了。原来的轨并不高明,但是恐怖止于白色。脱轨以后,个人遭受的恐怖减轻了,但是群体的中风疾走,却全岛若狂。英文成语说“作恶之报,果大于因”(reap the whirlwind),蒋氏父子死有余忏、吾人死有余恨矣。

  至于我选起市长,乍看荒谬,其实游戏人间。吾道亦颇不孤。美国思想家亨利·乔治(Henry George),文人杰克·伦敦(Jack London)、巴克莱(William Buckley)、梅勒(Norman Mailer),都是选市长的败将,下海者众矣,小事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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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敖’年代”

新闻界、电视界有一奇才,严智径,他主持年代电视时,想在每周日晚上8到9点,推出“笑‘敖’年代”专集,由女主播访问我一个人,在2006年5月7日起播出。女主播前后由陈静兰和汪用和担任。我的经纪人王祥基为表示李敖是大牌,录影要由年代派专车和一位可爱的女孩子杨士仪陪同接送。节目开播前十七天,年代在喜来登二楼办开播记者会,并约王金平、宋楚瑜及市长候选人等二十多位“贵宾”前来。当场有两段致词,Vicky打字出来了。一段是王幸男的:

当然是祝贺他这个节目成功,从年轻的时候就敬佩他,到现在还找不到不敬佩他的理由,所以这个敬佩还存在。他坚持他的中国统一,我坚持我的台湾独立,大家都是互相尊重,但是我还是有一句话,李敖大哥,我大概没有当场跟您讲过,我是赞成你的“反军购”的,你的“反军购”跟国民党、亲民党的“反军购”不一样,你是把美国台湾关系法里面“provide” necessary without charge,你把它原文都拿出来,是美国在我们需要的时候,要提供我们所有的防卫性武器,不用买的,你讲得我心服口服,这个朋友交定了!另外一点,我拜托你这个节目,第一个邀请马英九马主席,你把我们现在纠缠不清,搞得我们都精神混乱,就是中国已经把所谓中华民国是台湾,台湾是中华民国就是台独这个问题,请他解释好不好?大师,跟您拜托了!

一段是郝龙斌的:

李大师,其实笑敖年代讲大师的节目“狠、痛、快”,我觉得是言副其实,绝对出招“狠”、对手“痛”,而且观众“快乐”。我跟李大师有过一小段的交往,我清楚李大师的为人,他是一个侠骨柔情的人,他之所以狠、之所以痛,是因为他有所本,引经据典,而且见解独到,大家认同。另外,在交往过程中间,我注意到李大师其实心肠非常软,其实他狠,可是如果你是柔情的攻势,有时候是有效的;另外就是他从不占人家便宜,我非常清楚这一点,不管任何方面,甚至他常常都是吃亏的。所以原来很多他的敌人都因为这个样子化敌为友,我有很多原来包括是跟李大师打过官司打到后来变成朋友的也很多。另外其实我最佩服李大师的一点,我也希望李大师今天给我一个答案,为什么很多时候,您跟我几个好朋友一起在评论有些政治人物,结果我的好朋友都被告,你却都没有事,我的两个好朋友,一位是赵少康赵先生,我刚刚本来想问他这件事,另外一位李庆元李先生,我记得李庆元先生好像是跟您一起吧,结果李庆元先生被告,现在褫夺公权,李大师之所以没事,我想主要就是大家对他非常的敬畏,所以我现在很清楚一点,虽然对手痛我很高兴,我不是他的对手也不是他的敌人,谢谢!

当天又出现神秘嘉宾,从后面出来向我献花,原来是莫文蔚!我又搂又抱了这个动人的女人。

我进了立法院,依法不能主持节目。严智径让非我本人主持了我本人,亦突破恶政府言论管制之一道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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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知道的二二八”

2007年2月28日是“二二八”60周年。为了维护正义,我与陈境圳重印《你不知道的二二八》一书。我在“新版感言”里说:“十年前,在二二八50年之日,我和陈境圳先生合作,出版了这本《你不知道的二二八》,提出一千个问题,再巨细不遗的找出一千个答案。每个答案都有来源、有根据,我想再不懂事的人,看了也会心服口服。”“十年过去了,今年是二二八60年之日了,我和境圳决定新版此书,由境圳长文增订,以为佐证。证明虽举岛汹汹,但仍可举证历历,五百年后、六百年后,考古家得掘真人遗泽,悠悠前尘,并非全岛皆浑人也。”“今早看报,有陈水扁曰:今年适逢‘二二八事件’60周年……让我们用最虔诚的心意与最坚决的行动,誓言‘二二八’历史的悲剧绝不容再次发生,并祈求公义、和平、和解与宽恕能早日实现。”“看到十年来这些浑人以歪曲行公义、以杀伐行和平、以斗倒斗臭行和解、以‘一个也不饶’行宽恕,不禁又好气又好笑。台湾人民何辜,被坏外省人羞辱后又被坏本省人羞辱,60年一脉相承而不得脱,真是冤孽。幸有‘李敖之流’为张大义,浊水溪上,以俟河清,亦天孤愤也,人之不浑者,辛苦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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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湾的“贱种”性格

  早在六年前,2001年3月5日,我就写了一篇文章:

  “贱种”何其多

  古诗说“汉儿学得胡儿语,争向城头骂汉人”,指出汉人中的一小撮人,他们明知自己也是汉人,却以胡人的语言,抢着站在城墙高处,骂起汉人来。对这种“汉儿”,只有两个字适合他,就是“贱种”。

  还有一种情况是:“汉儿声援胡儿语,争向城头骂汉人。”胡人用“汉儿”提供的语言内容骂汉人,结果骂错了,在汉人谴责胡人你错了的时候,一小撮“汉儿”站出来,大力声援胡人。对这种“汉儿”,也只有两个字适合他,就是“贱种”。

  台湾台独资本家,也是陈水扁聘任的总统府资政许文龙等,向日本人提供了语言内容骂汉人,画出漫画书来,竟说慰安妇是自愿的,当妇女团体等要求日本作者道歉时,陈水扁聘任的国策顾问金美龄却招待记者,说我们应向日本作者道歉,同时又有台湾建国党等团体也一路声援。

  我熟读古今中外历史,从没见过人间有这种头脑不清、角色错乱、行动离奇、立场媚外的人儿在历史上出现过,而在中国台湾岛上,却此起彼落、层出不穷。一个岛上能冒出这么多“贱种”,蒋介石、蒋经国、李登辉、陈水扁他们,当然有绝大责任。

  为什么骂“贱种”要从蒋介石算起呢?还不因为他对日本”以德报怨“,被日本人侵略的国家,都要鬼子赔偿,只有蒋介石不要,这不是“贱种”吗?

  2007年3月8日,传来李登辉去日本领了“后藤新平赏”,太“贱种”了。后藤新平是儿玉总督的副手“民政局长”。儿玉有六年时间兼任内阁大臣等要职,后藤无异总督代理人,1906年离台,历任内务大臣、东京市长等要职。1929年死去。这样一个元凶级人物,居然去领他名下的奖,何等“贱种”哉!我乃招待记者,发布下面文字:

  蒋介石赏

  顷查李登辉君赴日领取“后藤新平赏”,并奉日本元凶为“精神导师”。查后藤新平为台湾外来政权第四总督之第一鹰犬,自承杀台湾人上万,适与《被出卖的台湾》指控二二八时被杀数字相当。际此元凶籍籍之时,忽闻杀人上万者且可以“赏”得邀台湾人敬领在案并奉为导师,本人忝为同道,自在宽大健忘统一标准之列。爰即成立“蒋介石赏”颁发李登辉君。颂曰:

  君爱日本,万劫可复。

  杀人有赏,一何叔度。

  令我援例,十恶可怙。

  有奖不领,“八个牙露”!

  提到李登辉,不但因他显示出台湾的“贱种”性格,也显示出“AB型无耻”。

  “AB型无耻”是:A型:李登辉的失德。B型:看李登辉的失德而不谴责,还拥戴呢。解读是:B比A还严重。李的问题尚不在他本身,而在群众。在群体是非与道德的失落而不自知。外省人蒋介石本来已是无耻了,又教化出台湾人AB型无耻来,其浑噩混蛋,古今中外所无。照顾炎武的分类,政权沦亡是“亡国”,道德沦亡是“亡天下”,李登辉的出现,严重的,不在国民党“亡国”而在国民党“亡天下”(包括“亡一岛”),最后导致民进党的不以道德沦亡为耻,台湾人真太可悲了!

  台北建城120年时,《历史月刊》登有学者谈话,报上登:“作家李南衡将主讲‘日常生活所见台湾人的性格’。日据时期民政长官后藤新平曾说,统治台湾并不难,只要知道台湾人爱钱、好名、怕死的性格,李南衡说,这八十多年来台湾人的性格是否仍跳脱不出这三种性格的框框?”李敖的答案是:不但没跳出爱钱、好名、怕死三种框框,还多跳进一种呢,那就是发贱,就是“贱种”性格。为了“后藤新平赏”事件,我招待记者,做震撼教育,不得已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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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岛纠缠战

  2007年1月11日,我在国防、预算及决算两委员联席会议上第一次发言,记录如下:

  主席:首先,请李委员敖发言。

  李委员敖:主席、各位列席官员、各位同仁。本席只问部长一个问题,刚刚李部长提及为了人道救援,将花费七亿元在太平岛兴建简易跑道,部长这个部分是否有战略上的考量?

  主席:请国防部李部长说明。

  李部长杰:主席、各位委员。虽然我们在台面上的说法是单纯的人道救援,但其中隐含着极高的战略意涵。

  李委员敖:谢谢你诚实答复本席的提问。请你回位,谢谢!

  大家看一下国防部所提供的宣传品,关于63亿元的使用分配,在太平岛这部分是以中央道路需要拓宽、加厚,平时作为人车通行道(即易路),紧急救难时供应C130运输机临时起降为由动支七亿元,说来说去都是当作救援使用,没有提到战略使用,然而今天我们诚实、优秀的李部长公开说出,其隐含有战略性的意涵,战略性是要给谁或打谁?本席准备了四页的说帖,等一下会分发给各位,让大家看看太平岛要花七亿元到底对不对?

  从一开始就发生这样的问题,你们是为了拍陈水扁的马屁,陈水扁说他要去一次太平岛,你们就开始用违法的方法加工来兴建这座机场,动土之后,将机场所在地原有的森林破坏了二分之一,现在要求我们同意用紧急预算来追加支出,预算可以这样追加吗?这根本违反预算法,在预算程序上是可以很清楚的看出,这部分没有任何讨论余地。九十五年12月26日的院会中,“马英九们”的这个团队放水要把军购案付委,如今案子已付委,本席如何处理呢?我付之一炬。

  为何要烧掉这个案子?因为它的日期下限是九十五年12月31日,现在已经截止到期,为什么我们要审九十五年12月31日截止的案子?本席要向主席报告,现在我们面对的是一个去年12月31日截止的草案,在程序上不能成立,所以我们今天应该要散会了,我们能违反预算法来审查吗?请主席回答。

  主席:李委员,你现在是会议质询还是在质询国防部长?

  李委员敖:本席处理质询部长外,也向主席请教,因为这涉及程序问题。

  主席:这个部分已有委员提出修正案。

  李委员敖:哪来的修正案?

  主席:等一下就有委员会提修正案。

  李委员敖:本席没看到,什么时候提的修正案?今天我们审的是行政院与国防部共同提出的官方草案,这个草案的截止日期是去年的12月31日,我们审它干什么?所以本席要请教主席的第一个问题是,既然不符合审查程序,今天是否就此散会?再来,我想请教我所佩服的林郁方委员,今天本席不是质问他们,也不是质问你,而是要提醒你,在你优美的竞选说帖中,十分清楚地表达自己当然是一位反军购的立委,但本席发现自从你加入国民党以后,你的态度不再那么坚决,因为你非常明白这种反军购的案子与对潜艇的评估在立院审查底下是过不去的,今天这些问题还没有解决,却让官方把军购案从门缝里塞进来,本席寄望于我所佩服的林郁方委员,因为你清清楚楚知道这个案子是不能让他过关的。

  这是我的秘密武器——芭比娃娃,本席看过包可华的一篇文章,里头提到芭比娃娃虽然很便宜,但是买了以后就变得很麻烦,因为她需要换衣服、她有女朋友,女朋友还有男朋友,男朋友还是个美男子,结果一买就买了一窝,买来买去的,买到没完没了,也就是说买了一个芭比娃娃并不严重,可是后续所要支出的钱却多得不得了。

  郁芳兄,你清清楚楚地知道这63亿元是个骗局,等我们上钩之后,再不断地扩大金钱上的需索。李部长,你看看这63亿元的前面三项。

  李部长杰:让我讲点话,你这样暗着打不太好吧!

  李委员敖:不用,请回座。主席,请停止他发言,遵守议会秩序,本席有质问权,你有答复权,我没有问你,请你坐下来。我们上这个当,真的是没完没了,我举个例子说明,现在两亿元的潜艇预算已做了评估,而过去你们在买6108亿元的潜艇时评估过了吗?评估过了,预算的项目也有提出,但是今天你们又要我们额外拿两亿元给你们评估,那么过去所做的评估是在骗我们的吗?我们要不要追究责任呢?在这63亿元的第一项中两亿元的部分就是最大的骗局。

  现在本席要将质问的矛头指向同为国民党的立法委员苏起兄,你要不要看看自己在议会里面白纸黑字的记录?记录里头写着你说只要你在国防委员会一天,就绝对不会让潜舰预算过关。请问你与我所佩服的帅化民委员为什么让他们的案子在程序委员会里过关?63亿元里面就存有潜舰预算,今天苏起委员不站出来首先反对潜舰的预算,请问你如何面对议事记录里面的白纸黑字?我们立法委员们还有没有信用可言?

  第三,本席要帅化民将军,但为何本席认为要任用文人担任国防部长,因为你们军人的视野太狭窄,法国的老虎总理克里蒙梭曾讲过一句话:“战争太重要了,所以不可以交给将军们”,现在问题是你们陆军的军头们居然还捞过界,相信兰宁利这种头脑不清的人,向他买潜舰甚至是海军所需设备,你是这么优秀的将军,怎么可以干这种事情?我们的交情这么好,怎么你女儿出阁都不给我喜帖,你什么意思啊,你给陈文茜,不给我,我就把这个芭比娃娃送给你女儿吧!

  李杰,你听好,本席把这些说出来,不是跟你们或国防部过不去,因为我曾经讲过是谁要来买这些军购?国民党嘛!连战干的事情,这是连战种的恶因所结成的恶果,再遗传到陈水扁身上,只不过陈水扁加了码,将军购价格增加却提不出理由来,所以本席所谴责的是“马英九们”的国民党和“陈水扁们”的民进党,如此而已。今天我拿出证据给大家看,立法委员应该拦截、反对法案过关的人,从林郁方开始就应该反对的,但本席怀疑你放水,今天我还没有死,我的立委任期还有一年,我会继续干下去。

  报告主席,本席的发言时间如果已经到了,请不要拦截我,为什么呢?因为我已经拿到当年你发言的时间表,如果你愿意知道的话我可以告诉你,你最长的发言时间是多久,所以你不要拦截我,也不用算时间,本席会讲个没完,我要逼你们表态。

  本席再问亲民党的傅崐萁委员,你是我所佩服的人,这周是由亲民党担任委员会的主席,周一你还是主席,为什么周三、周四要让给民进党?而这个军购案这么快的提出,是不是意图在付委之后立刻让它过关?本席认为亲民党涉及放水,不是你个人放水,让你们坦白告诉我,亲民党有没有放水?否则汤主席怎么会坐在这里?他是优秀的主席,但不应该在这周出现,整个说来就是一场骗局,本席怀疑国民党、亲民党联合起来欺骗我李委员,我不会让你们过关的。

  张委员显耀(在座位上):没有,我待会儿会谴责傅委员崐萁。

  李委员敖:不需要谴责,本席已经写了这么多理由,每人一份,表达我今天为何要反对审查,因为在程序上有六大理由让我们不要审查。第一,严重藐视国会。怎么可以在2004年6月2日两案并提?那我们当鸭子来塞,接着在2004年6月15日又是两案并提,前后只差六天,又拿我们当鸭子来塞,这是不可以的。第二,落日条款部分,今天就是落日条款,为什么让我们审一个九十五年12月31日截止的案子?这根本不要审,为什么我们这么笨,还排入议程?第三,潜舰部分,本席刚刚说过,过去给我们的资料都是处于评估阶段,现在评估的结果还要我们再多出两亿元。第四,反潜机部分,本席已经说过。最后,太平岛机场的部分尤其荒谬,那么急做什么?唐飞当行政院长时曾公开说,太平岛无险可守,这样一个鸟不生蛋的地方,五十七年来我们都不理它,也没有人道救援,忽然在五十七年后,发神经说要人道救援,做什么用?给美国人当机场!林郁方当时质询时没有提到应该由美国人出钱才是,所以,你那么优秀,今天要据理力争,不能让案子进入审查,也不能让它过关,否则大家没完没了。

  主席,时间限制对我是没有用的,我告诉你原因。汤火圣委员,你在去年3月30日,总共发言了16分钟,所以等本席讲完16分钟,你再阻止我发言。今天本席是有备而来,绝不与你们妥协,请问国民党怎么可以放水,大家不要忘记,当时有二十个人左右他们进了场不肯投票,刚才的丁守中委员及洪秀柱委员,他们可以抵抗马英九最后不去投票,但林郁方委员、苏起委员、帅化民委员你们在干什么?你们太温柔了,本席不愿意和你们翻脸,因你们是本席的好朋友,可是今天为了这个问题,如果你们让此案通过,将来可麻烦了,林郁方委员,本席下届立委会到你的选区去选,本席将与你同归于尽,原因很简单。第一,你明明知道,我们的价钱买贵了,你却让它过关,这是李杰部长给我们的报告,白纸黑字,本席念给你听:“从三项军购特别预算编制以来,军购款项价格从未变更过。”所以到今天为止,军方的态度还是这么强硬,我们闹了半天,价钱一点都没有减少,林郁方委员你了不起的一点是,你曾在美国国防部副部长面前拿出军购的价目表,告诉他台湾买贵了。但是到今天为止,跟我们闹了半天,马英九也被骗,以为军购预算已从6108亿元减了下来,但减到现在,军购价格却从未变更。李杰这些人无能,一分钱都没有减下来,却把我们吃得死死的,今天还给他们耍了。至少民进党的朋友们知道,我们要买,即使该买,也要买得便宜,也要符合国际的价格,怎么可以花这么多钱买?整个问题就在这里,谢谢主席给我时间,其他资料我暂时不公布,秘密武器也不公布,本席只是告诉你们,今天大家心照不宣,这个案子今天应该不予审查,因为法案施行期限过了就结束了,你们如果审查下去就上钩了,除非我们要修改法律,将九十五年12月31日改成九十六年,但若如此,九十六年度预算开始到今天也才第十一天,我们凭什么来决定十二月可以再决定的预算?太早了,所以即使立法委员可以在草案上面动手脚,也不能这样做,今天就让这个案子死掉。换言之,本席的要求也不高,这个会期不要让它通过,下个会期再说,也许我死了就好办了,就那么简单,我把丑话说到这里。谢谢各位,谢谢主席。

  第二次发言,记录如下:

  主席:请李委员敖发言。

  李委员敖:主席、各位列席官员、各位同仁。本席连上台发言都还带着便当,就是因为我怕别人会在我没吃完的便当内下毒,事实上,我知道很多人恨我,尤其是美国人,而各位也知道,苏联情报人员被下毒而遭到谋杀,其所使用的毒物是钋,而钋是很贵的东西,大约要花两亿的台币才能谋杀一个人,因此,本席打算写一封信给CIA,告诉他们只要给我一亿,我就自杀了。

  这里有一个证据,先给李部长看,有一项由卢秀燕委员、林郁方委员、柯俊雄委员、赵良燕委员、帅化民委员及本席等连署通过的议案,请部长能够注意一下,其内容是当九十六年度预算不能达到所谓的3%时,你就要下台。因此,本席希望今天可以通过这个案子,而部长现在应该知道怎么处理这个问题了,本席在此特别提醒你一下。

  另外,本席再拿个证据给大家看,就是谢文政委员在1月2日的《立法院公报》提到:“前两天本席在中常会向马主席提出质问,何谓合理军购?马英九表示,合理军购的数字是从6108亿降到2990亿”,对此,谢文政委员大吃一惊,因为多出来的三千多亿到底跑到哪里去了?而今天,国防部信誓旦旦、态度傲慢的表示,军购案一分钱都没有少,所以这已经证明所谓的合理军购是骗人的,并没有所谓的合理军购,因为军购案最后是一分钱都没有少,本席之所以说国民党放水,是因为对照之前国民党提出的原案,我们发现国民党已经违背了当初提出的原案,即你们不仅曲解了合理军购、违背了原案,今天还要违背预算法来通过相关的预算。

  本席知道这对我一点好处都没有,但本席仍赞成合理军购,虽然我没有参加任何党团,不能参加朝野党团协商,但我还是愿意接受这个不合理的方式,因为如此一来就可以拖四个月再说,至少我们这样还可以争回一点尊严,不是完全照着美国人的进度来做,至于其他部分的尊严,那就有劳帅化民委员、苏起委员继续帮我们争取了。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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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杰下台了!

  俗话说“伴君如伴虎”,李杰伴的“望之不似人君”,却是一头“硕鼠”,最后伴硕鼠亦不易,一朝下台了。我开记者会,拿出一个像大号电风扇那样大的奶嘴(是小龙精心替我做的),表示即送李杰惜别,同时公布了我给他的信:

  李杰上将本家老弟:

  国安局长丁渝洲上将下台时,跑来看我,我说李扁不可信、连宋不饶你,你赶紧写本回忆录吧,立此存照,对自己和大家,都交交心吧。他听了我的建议,写了回忆录。

  现在轮到你了,李杰上将,你做了三年总司令、两年参谋总长、三年国防部长,一连八载,位极封疆,配虎符、坐皋比,巍赫可知也;今日一朝势落,冷眼白眼,眼眼而来,人情冷暖亦可知也。官起官落,本自寻常,但你窝囊做官,不宜窝囊去职,争一口气,写出真相吧。

  一位被蒋介石枪决的上将,死前有诗说:“痴心爱国浑忘老,爱到痴心即是魔。”我相信你老弟是爱国者,但是爱到国也不国了、爱到黄埔精神也死了、爱到给美国做看门狗还自费买骨头了、爱到负隅顽抗破坏中国统一了、爱到买凯子潜艇破财招祸了、爱到做出“确保台湾三十年和平”的违心之论了……李杰老弟啊,痴心至此、着魔至此、爱国爱到一至于此,你不觉得失落吗?

  往者已矣,只要你不再窝囊;来者可追矣,只要你说出真相。真相至少包括四部分:

  一、军购部分——请你说出真相:军购只是水涨船高的军备竞赛,会把我们拖垮。军购只是买奶嘴。

  二、保台部分——请你说出真相:军购并不能保台,我们打不过老共。购也白购。

  三、待援部分——请你说出真相:老美从没保证来救我们。要救也来不及了。

  四、守死部分——请你说出真相:你曾说“战到一兵一卒”的话,是不可能的,也是没必要的。你愿意忏悔。

  李杰老弟啊,以你的位阶、以你的声望、以你的经历、以你的“北方之强”,你都该放弃临去秋波,而带来别后冬暖。也许有一天,有人改写《唐诗三百首》中的两句诗赞美你:

  君不见真相大白苦,

  至今犹忆李将军。

  李杰没有作为,也没有回我的信,此国民党将军之所以为国民党将军也。至于大奶嘴,国防部国会联络人崔永生少将不敢转交,说:“大师啊,求你让我只转信就好了,大奶嘴实在不方便。”我乃找来行政院国会联络人,请她转交,她照办了。崔永生少将怕我在委员会质询此事,在我就要上台向新部长李天羽发威时,蹲在两桌走道中,抱住我大腿,笑说大师不要告状啊,我也笑说你给我起来,我不告状就是了。崔永生少将是个好人,一朝天子一朝臣,李杰一垮,他就跟着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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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自杀的国防部长

2007年5月24日,我在国防委员会(秘密会议),质询国防部长李天羽上将,记录如下:

主席:现在进行询答,每位委员发言时间以十分钟为原则,必要时得延长两分钟。现在请李委员敖质询。

李委员敖:主席、各位列席官员、各位同仁。部长今天穿着西装,请问你还是军人吗?

主席:请国防部李部长答复。

李部长天羽:主席、各位委员。本人在5月21日零时卸下军职,现在算是退伍。

李委员敖:你在5月21日卸下军职,可是你跟苏贞昌第一次开会的时候还是现役军人,不是吗?请告诉本席,是或不是?

李部长天羽:哪一次?

李委员敖:5月20日。因为5月21日同意你卸下军职的命令才到,换句话说,5月20日你还是军职,不是吗?那天你以军人身份当了国防部长,是或不是?

李部长天羽:5月20日还没有卸下军职。

李委员敖:没有错,所以文人的国防部长是骗我们的,5月21日你才脱下这层皮。请问部长,你们国防部李前部长,曾经跟我们有一个协议,就是国防预算不能超过GDP3%的时候,他会下台,今年的预算,本席所敬佩的林郁方委员、帅化民委员,你们都看得很清楚,不是3%,即使我们放水了,你们国民党、民进党都放水了,也不是3%。我们这个协议,你要不要遵守?

李部长天羽:九十六年度的国防预算占GDP的2.85%,我们规划九十七年度将达到3%……

李委员敖:国防部应自九十六年度起将国防预算提升至GDP的3%,无法达成,国防部正副部长就要下台。提案人:卢秀燕、李敖、柯俊雄、林郁方、赵良燕、帅化民,请问这有没有效?如果有效,预算今天一通过,部长、副部长就要下台,你接不接受这个协议?

李部长天羽:跟委员报告,我们是规划逐年达到3%。

李委员敖:对不起,部长。我们讲的清清楚楚,是九十六年度,没有说是逐年。不要浪费时间,请你告诉本席,愿不愿意接受这个协议、下台?yes or no?

李部长天羽:我不能用yes or no。

李委员敖:你给本席什么答复?用是和非也可以。

李部长天羽:我们要随着国情、随着敌人的威胁……

李委员敖:没有国情!你要尊重立法院伟大的立法委员;林郁方、帅化民等老弟的决议,你不愿意答复,本席能够了解。本席请问你,在《立法院公报》第九十五卷第六期,本席问李杰:美国人答不答应来救我们?李杰说:汉光演习的时候会想办法请他们拿出书面。两次汉光演习过去了!书面呢?美国人来不了?告诉本席,老美有没有书面?

李部长天羽:书面的资料没有,也不可能会有。

李委员敖:你很诚实,这就是说李杰摆了我们一道,根本拿不到,为什么拿不到?美国人从来不会给我们,今天就算我们赞成买武器、通过买武器,部长知道什么后果吗?九十四年3月24日开会那天,你们的将军在现场给本席打小报告,这证明什么?证明你们这些国民党出身的将军双重人格,一方面要求军购通过,一方面良心不安,赶紧给李委员打小报告,告诉本席怎样不通过。

部长,我不怪你,你记不记得某年某月某一天的晚上,我们俩在空军总部门口见了面,当天在场的还有总政战部主任,对不对?本席当时不是委员,但是你们跟本席讲话的样子那么诚恳,让本席感到很温馨,那个时候的李天羽说的是真话,今天你们上了台就不讲真话,下台以后才讲真话。

为什么本席送李杰一个大奶嘴呢?就是告诉他,现在是你讲真话的时候了。军购买来买去,对我们来说,是个奶嘴,对我们有慰安的作用,可是没有用。

本席告诉部长为什么没有用,你愿意看一个数字吗?什么叫做M-7?什么叫做WS-2?旁边的人不可以打pass,你自己讲,这数字对你有什么意义?

李部长天羽:因为我们军事的简语非常多……

李委员敖:本席懂你的意思,你不知道,本席原谅你。这个就是我们买爱国者飞弹要买384颗,可是大家都知道打共匪的飞弹是三颗打一颗,如果不是照汉光演习那样打靶打不到的时候当标准,我们全部打到了,是三比一打下共匪100颗的飞弹。

可是现在共匪有多少飞弹呢?你所喜欢的和喜欢你的陈水扁告诉我们共匪有1000颗飞弹,我们即使买了武器以后,也只能打下他们100颗飞弹,还有900颗飞弹打不下来,但是共匪除了M-7飞弹,还有1万颗WS-2火箭炮。我们打他100颗,他们还有9900颗,我们怎么打?

你知道要多少钱吗?如果按照三比一的标准向美国买武器,要买到什么程度,本席告诉你一个数字——520493,什么叫520493?我们台湾每一个人还要花52万零493元才能购买到足够打到共匪这么多飞弹的数字。

为什么本席反对军购?因为它没有用!我们顶多很准确地挡住1%,我们挡不住其他99%的飞弹,这就是说,买了没有用!只好靠着老美来救我们,可是在立法院外交委员会中,本席问过地下大使李大维:“当台湾变成废墟的时候,美国人来不来?”李大维说:“不来了。”

台湾什么时候变成废墟?李杰告诉我们,美国人要他守十四天,请你告诉本席,我们守多久?

李部长天羽:我在此不便用数字量化的方式来向委员报告,但是不管时间的长短,我们都有相关因应的规划。

李委员敖:什么规划!一起死掉的规划!什么叫因应规划?你根本拿不出来的规划!本席可以告诉你,不用规划,你知道福瑞斯托(Forrestal)这个名字吗?告诉你这是人名,你晓得这个人吗?不知道就说不知道,没关系,本席不会怪你。

李部长天羽:不知道。

李委员敖:美国过去叫陆军部,后来叫战争部,到了杜鲁门总统时代才成立了国防部,这是美国第一任的国防部部长。他什么下场你知道吗?他自杀了,精神崩溃,天人交战,活不下去。部长,你会不会自杀?

李部长天羽:我绝对不会自杀。

李委员敖:恭喜你!你和你的陈水扁都不会自杀。可是本席告诉你一个我们必须要面对的问题,过去梁功凯的预算书当场被我撕掉,你知道这件事吗?当时副部长为了他们拿电脑的数字骗我们,还向我道歉。

本席问你,还会像这样拿电脑的数字来骗我们吗?看看前中央研究院院长吴大猷的回忆录,当时蒋介石要搞原子弹,所有将军都跟着说要搞原子弹,吴大猷臭骂这些将军们:“你们见解很狭窄!你们知道什么叫原子弹?你的常识都是从《读者文摘》来的!你们知道个屁!”

今天你们这些将军知道个屁!你们的常识是从电脑抓来的,韩国国防预算不到3%,你们却以4.7%来骗立法院,我们是这么容易被你骗的?

美国不来救我们,我们买这么多武器干什么?台湾变成一片焦土,我们能打多久?李杰说十四天,本席告诉你,你们的空军打半个小时就完蛋!你们以为你们有多能干?私底下我们都是好朋友,本席对你还有相当的礼貌,但是你对本席没有礼貌,为什么昨天不来看我?

李部长天羽:不是我不去看您,是您正好不在。

李委员敖:不在,为什么你不到门口丢张名片?人家说你处事很圆熟,本席觉得你不圆熟,连李鸿章那么大架子的人,给人家拜年,自己不能去,都还摆双靴子放在轿子里面,当作来过了。但是本席连双球鞋也没看到,你不够圆熟,还要进一步学习。

拍马屁只拍林郁方,不拍李敖。你昨天只打通电话问李委员在不在,不在你就不来啊?不在也要来,这才是礼貌、才是圆熟。你的圆熟只对付陈水扁,不能对付李大师,好好学习,愿不愿意?

李部长天羽:愿意。

李委员敖:好,今天看到部长谦虚的一面。最后一个问题,当年国防部军购要求我们特别预算的海报,你们的政战单位说是“唯一可行的方法”。为什么唯一可行呢?因为用我们普通的预算你们不肯,所以你们告诉我们,不用特别预算就会严重排挤其他预算。现在国民党赖士葆之流给你们护航,让你们分期付款,本席请问你,怎么解释不排挤了呢?现在不排挤了吗?

李部长天羽:在整体中央政府总预算里面,行政院做了整体考量。

李委员敖:什么整体考量!你们可以单独行动吗?在立法院里面给我们的报告说排挤,现在又不排挤了,哪一个是真的?

主席:时间到了,而且今天登记发言委员相当多,请部长私底下跟李委员解释清楚。

李委员敖:你要管制本席的发言时间,本席就要请你严格管制别人,因为我会查记录。

主席:当然。

李委员敖:你是小老弟,在国防委员会没有经验,对医疗保险比较有经验,少讲话,我可是不好惹的,不要开玩笑。

这一次会议的主席是民进党的林进兴,他因诈欺吃健保被提起求刑五年公诉,正在系案中,其人可知也。在我发言后,有他的发言,我查出记录如下:

林委员进兴:……第一位发言的李敖委员从头到尾都在告诉你不须设置国防部,应直接向中共投降,请问你认同他的说法吗?

李部长天羽:本部对于委员的指教都会做一个慎重的参考。

林委员进兴:他的发言并没有任何参考的价值。他的意思就是,我们打不过中共,因此国防部不需要飞弹、反飞弹,或是添购任何设备。请问您接受他这样的意见吗?

李部长天羽:本部不可能会接受。

林委员进兴:本席就是要你这个答案。身为部长,该说明的就应该说明。就算他是李大师,说的话也不一定是对的。本席听他的发言,言下之意就是应该裁撤整个国防部。因为我方会战败,所以如果中共打过来,我们就该投降。

李部长天羽:我想国人也不会同意裁撤国防部。

林委员进兴:本席就是不同意他的看法。假设中共打过来,所有弟兄及全国百姓,认同台湾这块土地的人民,都会全力以死相抗,你同意吗?

李部长天羽:钦佩委员。

林委员进兴:所以本席认为,你身为部长而受到在野党压力时,就应该要表现出你的骨气。谢谢部长。

李部长天羽:谢谢委员指教。

2007年10月5日中午,李天羽请国防委员会委员便饭并做简报。因诈欺吃健保被提起求刑五年公诉的民进党立委林进兴,在我发言后说:“你们军人要战到一兵一卒,别的不要听。”我当场笑起来。此“蒋公附体”也!问题是“蒋公”当年若战到一兵一卒,也不会来台湾了。真正的“蒋公”早就脱体而逃了,他自己都不信自己呢,你们傻瓜才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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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郎顾曲,我看郁方

  2007年6月21日,林郁方约我吃高级日本料理。我素恨日本,但涉及食色,此恨稍消。日本料理有益此身(除咸汤外)、日本女人偶益此心(除短腿外),一服食、一悦目。如此马鹿野郎国家,勉而求之,尚有二得。因郁方请我不止一次,故小携礼物回敬。这次我带了一本OXFORD UNIVERSITY PRESS(牛津大学出版社)印行的Martyrs'Shrine—The story of the Reform Movement of 1898 in china,也就是我《北京法源寺》的英译本,上题“郁方正字”,因林郁方是外文系出身的;另一本是林郁方自己十三年前的论文,收到庆祝李登辉当政八周年的纪念集《传承·创造·革新》里,我题词如下:

  读郁方老弟十三年前旧作

  往者何谏

  今请更张

  谢绝美帝

  吃定匪帮

  挽澜既倒

  视民如伤

  周郎顾曲

  我看郁方

  李敖,2007年6月21日郁方赏饭日

  等于明说他以前的国防见解应有所变。

  2007年6月21日这段饭,是林郁方第三度请我吃饭,饭前我交给他“李七点”收存。七点是:

  一、亲美媚美是蒋政权流毒遗毒。仇共敌共亦然。

  二、军购是pseudo-deduetion(虚拟演绎),大前提并不成立。

  三、军购是三轮追汽车,会拖垮财政。

  四、军购不能保台,反引来杀机。

  五、军购只有“奶嘴效应”和“选举效应”。

  六、台湾应采“阎锡山原则”(开战不如参战、参战不如观战)。

  七、台湾应走哥斯达黎加、冰岛路线(无军队)。

  我同时说,这七点大家一体适用,包括小马哥,我能理解为了选举效应你们放的水。郁方点头同意我的七点,并理解我能理解他们“选举效应”的苦心,他说立法院不能没有我,我一定要留下来,他说他在文山区拿过第一高票,他劝我到文山区,劝进之情,溢于言表。第二天,我留了一封信给他:

  郁方兄:

  昨午之谈甚快。Jefferson墓碑上镌功确系三项:“Here was Buried THOMAS JEFFERSON / Author of the Dectaration of American Independence of the Statute of Virginis / for Religious Freedom / and Father of the University of Virginia”我神游效果高于亲历。我不是与你争胜,只是戏作效率评估耳。老氏说不出户知天下,意在此也。你再提拐我去西藏新疆,当打手心三下。席间所述“鲍氏之子”(James Boswell)与其师(Samuel Johnson)对话,是1779年事,原文为:

  He, I know not why, shewed upon all occasions an aversion to go to Ireland, where Iproposed to him that we should make a tour. JOHNSON."It is the last place where Ishould wish to travel." BOSWELL"Should you not like to see Dublin, Sir? " JOHNSON."No, Sir, Dublin is only a worse capital." BOSWELL" Is not the Giant's-causeway worth seeing?" JOHNSON." Worth seeing? ye ; but not worth going to see."

  世之以游为乐不安于室者,必将有感于斯文。

  李敖,2007年6月22日

  由这些友谊性的信件,可看出我一方面以私情护盘大义;一方面炫博学震撼小林,郁方未必察觉我用“鲍氏之子”的典故,这是《列子》的故事,他察觉了,会更别有会心。郁方出身淡江大学英文系、美国维吉尼亚博士、淡江大学国际事务与战略研究所所长、立法院第三、第五、六届国防委员会召集委员、大陆委员会咨询委员、三军大学战争学院荣誉讲座。他好学深思,又爱国,故我以大义劫之。他述说他拒绝做美国人的故事,我说了我的,我们都是人家把美国国籍送到眼前、送到嘴边,都弃若敝屣的,这种坚决,一般人是做不到的。罗大佑为抗议美国侵略伊拉克,公然放弃美国国籍,很了不起。我对他开玩笑说:“大佑啊,不做美国人最好,既然做了,总要占点便宜再放弃才划得来,比如说逃点税什么的,对美帝、他妈的美帝,你太好心肠了。”

  赠《红色11》给林郁方,扉页上题有一诗:

  物竞天择强者胜,

  强阳不倒忍者龟,

  一分春色春犹在,

  十分红处便成灰。

  2007年3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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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确实非常深入”

2007年9月20日,我在全院委员会,行使司法法院院长、副院长同意权,质询大法官赖英照、谢在全,记录如下:

主席:请李委员敖询问,询答时间为十五分钟。

李委员敖:主席、赖被提名人、谢被提名人、各位同仁。两位都是美国留学回来的,尤其赖先生还是哈佛博士,因此,请赖先生先答复本席,美国第一任大法官是谁?

主席:请赖英照先生答复。

赖英照先生:主席、各位委员。谢谢李委员的指教,第一任最高法院首席大法官是John Jay。

李委员敖:很好,你答复得很好,表示你的确在哈佛念了五年书。现在本席手中拿的是John Jay的传记,1935年出版,就是本席出生的那一年。我们都知道,华盛顿当年得到总统选举人票69票,而当时参与竞选的人有11人,得票第三名的就是Jay,他得到9票,当时汉密尔顿欲拉拢他和第二名的亚当斯,他几乎就可以当上美国总统了,但是因为他不肯同流合污,宁愿和汉密尔顿翻脸,也不愿用不光明的方法取得总统位阶,是不是这样?

赖英照先生:是

李委员敖:这就是美国第一任大法官的风骨。另外,我再请问你,美国最高法院院长谁的任期最久?

赖英照先生:是John Marshall。

李委员敖:Marshall做了多少年?

赖英照先生:34年。

李委员敖:Marshall制订很多规则,包括曾传唤他的远方表兄杰克逊总统,是不是?

赖英照先生:是。

李委员敖:这代表他们在当上院长后,有能力和当政者对抗。本席手上这份国史馆印制有关雷震案资料,其中有一页陈述吓到了本席。蒋介石开会要整雷震,判他十年刑,当场有警备总司令等人签名,其中还有一个人盖印签名的,就是当时司法院院长谢冠生;司法院院长要配合总统,跟着军方特务一起召开秘密会议整雷震,这证明了我国的司法院长比起美国的Jay,Marshall差太远了!赖英照先生,请你告诉我,你第一次担任大法官做了多久时间?

赖英照先生:大概1年8个月。

李委员敖:又八天!

赖英照先生:是!谢谢!

李委员敖:之后你担任行政院副院长、总统府资政,多久后又回任大法官?

赖英照先生:我是九十一年2月1日离开行政院,九十一年6月28日到司法院,中间大概是五个月时间。

李委员敖:是一个月又六天,你记错了!

赖英照先生:那是资政……

李委员敖:你接了资政聘书,然后转任大法官是一个月又六天。

赖英照先生:是。

李委员敖:美国大法官接任院长,都是经过相当的年资,但是赖先生,你担任大法官的年资这么浅,忽然要来接任院长,这样好吗?

赖英照先生:第一次的任期是比较短,但这一次已经做了五年多,两次加起来将近有七年时间。在此,我也要特别向李委员说明,我们和美国的制度……

李委员敖:我不要听你的说明,我们和美国的制度是不同,但道德标准是相同的。过去很多人提到“迟来的正义,不是正义”这句话,但却都不知道出处,你不错,你知道这是格莱斯顿说的话,可见你书念得不错,但是,本席还是要请教你,美国大法官中,谁的任期最久?

赖英照先生:道格拉斯。

李委员敖:做了多少年?

赖英照先生:34年多。

李委员敖:是36年。我认为你很不错,当然你不能跟我比,我是玩这个东西的。

赖英照先生:我绝对不能跟你比。

李委员敖:我举这些例子,就是要告诉你如何建立风骨。本席关心的,不是攸关你的一些枝枝节节问题,也不是你所学的法学狭窄,只在财经方面,本席要谈的是,你们是否有力量可以和国家坏领导人抵抗、翻脸、吵架、对干,而不是像翁岳生这种窝囊废!你在翁岳生手下也做了那么久,你不觉得他很窝囊吗?本席要听你的意见,因为这也是在测验你窝不窝囊!

赖英照先生:有关外界对他的评论,我相信将来有机会,他应该会对外说明,让大家能更清楚事情情况。

李委员敖:什么将来!他老成那个样子,哪还有将来!你不要讲出这种不合乎正义标准的话,今天我们要不要投票给你,就看你有没有这点风骨!没有人怀疑你们的法学水准,但你们没有这样的风骨,才是最重要的。

另外,你说你看过林语堂写的《苏东坡传》,而苏东坡的性格也影响了你,现在我手上拿的正是林语堂写的这本书,请问你看的是翻译本,还是原文?

赖英照先生:我看的是翻译本。

李委员敖:这本书严格说来是要查禁的,它的原文书名是Gay Genius。

赖英照先生:Gay是欢喜的意思。

李委员敖:当时是快乐的天才,现在变成是同性恋的天才、同志的天才……

赖英照先生:两个意义并存。

李委员敖:林语堂当时写的时候,还没有那个意思,后来意思一直在改,这就像美国大法官Holmes说的,宪法是活的,所以,语言也是活的,但是,我要告诉你,有一个却是死的,那就是和坏政府抵抗的法官精神是不变的,本席现在就是怀疑你们两位是否有这样的精神。你说你欣赏苏东坡乐观进取、开朗豁达的心境,但这种心境是不能和坏政府抵抗的,所以,苏东坡才一辈子被整,毫无抵抗能力。苏东坡有一首诗写道:“读书万卷不知律。”读书破万卷,却不懂法律,因为这样他才能快乐,他不需要从法律中寻找那种虚无缥缈的正义,可是你们却不会快乐,因为你们是司法的维护者,所以,你们得不到这种快乐。如果你们得到这种快乐,请问大法官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包括你们自己任内?请问你们如何对待大陆新娘?你们的解释令又是如何解释的?这都是你们做的事!当然,你们做得很温柔,不像过去手段粗糙,以前蒋介石时代的大法官,搞出68号解释,整死多少人?你记不记得什么是大法官第68号解释?我想你不知道。谢先生知道吗?

主席:请谢在全先生答复。

谢在全先生:主席、各位委员。要查一下。

李委员敖:不用查,我告诉你。大法官第68号解释就是张三、李四参加叛乱团体,后来不干了,但是如果没有向国民党政府自首,就视同继续,也就是即使不想干了,还是共产党,像李登辉就是,是不是?

谢在全先生:报告委员,这号解释在我们任内已经做了适当补充……

李委员敖:但是你们这些大法官曾经做过这种伤天害理的解释,李登辉做过共产党,对不对?你说你不干了,不行,你要向蒋经国自首才算,这就是这条法律。这条法律害死了多少人!

我们做政治犯当时,说那些曾在战场上抬过尸体的15、16岁小孩就是附匪,就关起来。我们是在白色恐怖里出生的人,但你们不是。赖先生是苏东坡所说“无灾无难到公卿”的人,本席看了你的资历后发现,你的资历太不完整,对大法官没有忠诚度,怎么在担任大法官时跑去当行政院副院长、总统府资政?然后又跑回来做大法官,忽然又变成了司法院院长?本席认为,你对这个体系、这个职业的忠诚度不够,年资太浅,而且在资历方面,包括谢先生在内,都太平和,没有和坏政府抵抗的资历。我怎么信得过你们?请你告诉我,你怎么样抵抗坏的陈水扁?

赖英照先生:你刚刚提到忠诚度的问题,我相信我在任何一个职位上都会尽我最大的力量。其次……

李委员敖:对不起,你不要讲话。你相信没有用,要我相信才算,因为是我在审查。

我要告诉你,有位优秀的立法委员叫穆闽珠,她现在不做立委了。前一阵子我在立法院碰到她,开玩笑地告诉她:“闽珠,你是不是好人,我不知道,但陈文茜说你是好人,你就一定是坏人。”你们两位想想看,你们是陈水扁提名的人,怎么可能是好人?在理论上,我不认为你们是好人。你们和陈水扁有很亲密的关系,他才会提名你们,不是吗?这是合乎情理的。

美国罗斯福总统推动不了新政,他也会弄一些你刚刚所说的道格拉斯等等的法官们来参加,可是美国大法官到了最高法院之后,他们会和他们的朋友翻脸,对不对?

赖英照先生:没有错,有很多这样的例子。

李委员敖:你告诉我,从蒋介石到蒋经国、从蒋经国到李登辉、从李登辉到陈水扁,台湾的大法官当中有没有一位曾和总统翻脸说“老子不干了!”?

赖英照先生:据我了解,所谓的翻脸并不是不干。李委员比我还了解美国最高法院的历史,事实上,他们是从一些司法的意见上来表达对宪法的看法,而这看法不一定和总统的看法相同,并不是说辞职不干才叫做翻脸。

你刚刚特别提到有关职位异动的事情。我想你比我清楚,联邦最高法院有位修斯院长,他一样在当了大法官之后又去从政参选美国总统,不过输给了威尔逊。后来总统再度提名他担任联邦最高法院院长。非常谢谢李委员的指教,你确实非常深入,但我想我必须自己表白,基本上,我在每个职位上时,一定对这个职位非常忠诚。

李委员敖:我要再说一遍,你们表现那么好,陈水扁也不会提名你们。

请问你,美国自由钟第一次破掉是在什么时候?就是最高法院院长马歇尔去世那天敲它时破掉的!这是告诉大家,如果你们不好好做司法院院长和副院长,即使我李敖一个人拦不住、这个烂立法院把你们的任命通过、国民党和民进党等这些烂委员把你们的任命通过,你们都拦不住历史上的骂名,因为历史在我手里!我告诉你,这自由钟破掉了!

我之所以举这个例子是告诉你们两位,你们两位不能证明你们有记录或前瞻,能够和统治者翻脸,不论他是陈水扁或马英九或任何人,我的票就不会投给你们。这些话给你们两位好好反省。

我想没有人会和你们说这么重的话。我比你大11岁,有老资格跟你们讲这种话。好好反省吧!

赖英照先生: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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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解释了“大法官”

——委员会记录(一)

继续开会(中华民国九十六年9月21日上午9时8分)。

主席(王院长金平):现在继续开会。继续审查大法官被提名人叶赛莺女士、林锡尧先生、池启明先生及蔡清遊先生四人部分。现在进行询问。请李委员敖询问,时间为十五分钟。

李委员敖:主席、各位被提名人、各位同仁。我想请四位被提名人一起上台,因为有个问题需要你们同时答复。

首先,我要对四位说,在你们很小很小的时候,台湾有份杂志叫《自由中国》,这份杂志前后办了十年,一期都没有被查禁,被查禁的是后来我李敖办的《文星》。《自由中国》享受了没有被查禁的十年的优惠,它在第一期,也就是所谓的中华民国四十九年这一期里面(我所谓的中华民国四十九年,就是你们前三位7岁的时候,蔡清遊先生则更晚了),有一篇文章叫做《岂容御用大法官滥用解释权》,也就是怎么会容许皇帝所用的大法官滥用解释权。我今天把这篇文章拿出来给你们看。大家知道,我看了这篇文章有什么感想?如果让你们通过,你们四位就是御用大法官。

为什么讲的这么难听?我必须提出我的“穆闽珠量表”。这个量表我昨天对司法院院长候选人讲过,就是我开玩笑跟以前一位优秀的立法委员穆闽珠说:“闽珠啊!我不知道你是好人还是坏人,可是陈文茜说你是好人,我就认为你一定是坏人。”我不晓得你们四位是好人还是坏人,可是你们被陈水扁提名,我就开始怀疑你们。为什么这样子呢?陈水扁为什么不提名别人,要提名你们?你们四位有没有反省一下?你们站在这里那样理智、清醒地说自己的优点,但是有没有讲到一点,为什么陈水扁看中你们?因为你们可靠、你们听话、你们不会和他翻脸。我认为陈水扁至少有这样的设定。

我讲这样的话好像很没有礼貌,尤其是对于林锡尧先生。根据林先生的毕业证书,你是五十七年3月9日从台大法学院法律学系司法组毕业,你晓不晓得,我是司法组第二届的,那个笨蛋翁岳生都比我晚三年,所以在这一行里面,我是老前辈。虽然我只念了一年就跑到台湾大学历史系,可是我在这个地方有所见闻,知道法律怎么黑暗。我写过一本书,叫做《你不知道的司法黑暗》,里面列举一千多个法官的名字,点名批判。换句话说,我受够了国民党法院对我们的迫害,也受够了国民党的大法官对我们的迫害。

根据大法官释字第63号解释,政治犯永远都是政治犯,只要不自首,就永远都是政治犯,不干都不行。这么残忍的法律都解释出来,证明多么使我们失望。

我再给各位看一份资料。这是当年我办的《文星》杂志第75期的资料,时间是43年前。43年代表什么意思?就是你们左边这三位当年只有16岁,蔡先生则只有12岁。在那个时候,有关什么样子叫做大法官,我就谈到美国的大法官道格拉斯。昨天我考赖英照,赖英照训练还不错,讲出了两名。道格拉斯做了36年的大法官,他可以这样连续做,并且能够和总统作对,因为他们是终身职。

对于你们,我所关心的不是你们法律上的造诣,因为你们各有千秋,这点是不容怀疑的。我所关心的是,你们有多少胆量、多少种、多少良知,能够和提名你们的陈水扁干?或者说,将来总统换人了,你们能够和当政者来干。你们有没有这个本领和风骨是我最关心的。可是我必须说,我很失望,我怀疑你们有。我特别把这份资料带来,就是要告诉你们,我在你们16岁、12岁的时候,就关心这种问题了,而不是临时来告诉你们,我对大法官多么了解、多么有研究。

可是现在我必须说,我们面临了一个多么痛苦的选择。我告诉你们一个统计数字,你们愿意听听看吗?你们知道,我李敖在立法院,一个人做砥柱于中流、挽狂澜于既倒,可是我挡不住大江东流,大江东流就是立法院已经被烂的国民党和烂的民进党包办了,他们会让你们通过,或者挑肥拣瘦,让你们通过。可是我告诉你们,通过之后会有什么结果。

我念一个记录给你们听。你们知不知道大法官过去有什么记录?我告诉你们,2006年大法官一共解释了15件,解释文字的字数是9690字,花了我们人民5775万元,5775被9690一除,换句话说,一个字是5960元,接近6000元。古语说“一字千金”,大法官的解释则是一字6000元,怎么会这么贵啊?因为不尽责任、乱搞!

根据这个记录,2001年大法官解释了17件,2002年解释了18件,2003年16件,2004年17件,2005年20件,2006年15件,2007年到8月为止共解释10件,人民花了这么多钱,一个字要6000元,等你们解释出来,这样的稿费也太高了吧!你们不觉得很高吗?而且大法官不但解释得贵,还解释得慢,常常都很慢,有时要一、两年或两、三年才解释得出来。不但解释得慢,还解释得错!过去大法官给我们这么多凄惨的记录,我们当然很希望你们新的大法官上台之后会有好的表现。

可是你们要用什么方法来取信于我李敖呢?我们是这么样的关心这个问题,这么老资格地和你们谈这个问题。我这篇资料里还谈到美国当年的大法官布莱克(Black),他做了34年的大法官,最典型的例子是,罗斯福总统提名他,但是他反过来和你干,宣布总统违宪的就是这种大法官,当上大法官以后就和总统翻脸。你们有没有这个本领?你们愿不愿意做这样的承诺?

昨天赖英照不敢做承诺,他说:如果我们要对当政者表示意见,用我们的解释文字就可以表示意见。你解释个屁啊!我们亲眼看到怎么解释的!你们骗我们!关于真调会,你们怎么解释的?立法院通过的法律,你们怎么解释的?司法院大法官是一群非常可恶的人,拿了高薪却不办事,甚至太慢做出解释、做出错误的解释、贵的解释;当然,这并不涵盖你们四位。可是,现在我们正要投票同意你们出任大法官,所以,本席必须关心这个问题,以决定是否应该同意你们。今天本席要请你们每个人向本席说,你们要不要和总统翻脸?要不要宣布总统违宪?但总统并不等于陈水扁。请叶女士先说。

主席:请叶赛莺女士说明。

叶赛莺女士:主席、各位委员。感谢李委员的指教,有关李委员对大法官职务及解释的深入研究,个人深表敬佩,尤其您的用心、您的期许,我个人可以理解。我从事法官及法务行政已多年,向来都本着良知、良能办事,也就是,一定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然后再本着自己的经验和学识做合理的判断……

李委员敖:对不起,我很不礼貌地打断你的话,你说的太长了。你能不能告诉本席,为了正义,你愿意和总统翻脸吗?你只需要答复本席yes or no。

叶赛莺女士:我的意思就是,根据宪法,应该怎么解释,我就会凭着学识、经验解释,不会受到任何人影响。

李委员敖:你的话很像赖英照所说的话。我们的语言可能和你不太一样,本席只想问你要不要跟他翻脸?所谓的翻脸,可能就是要责备他,或者公开划清界线,你是否愿意这么做?

叶赛莺女士:我的意思是,在解释或者统一解释法律命令时,该怎么解释,我就会怎么做,不会顾及个人的职位。

李委员敖:很对不起叶女士,本席现在要说出你的年龄,你现在是59岁,和第二位大法官候选人的生日只相差一天,他还必须称呼你一声“姐姐”。

叶赛莺女士:您观察入微。

李委员敖:本席对你们调查的清清楚楚。本席要对你说,如果你们的性格不够激烈,要怎么干这一行?就好像监察委员一样,好脾气的人是不能担任监察委员的,因为你们都是要得罪人的;就好像审计长也应该是要一个坏脾气的人,才能够抓弊端,好好先生是不能干这一行的。对不起,叶女士现在59岁了,请问你要不要面对未来的历史?

叶赛莺女士:当然要面对。

李委员敖:但你在司法界是个逃兵。请告诉本席,为什么你逃掉8年?

叶赛莺女士:我不是逃兵,是因为长期工作太累。

李委员敖:你知道什么叫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本席已经得到你的答复,那就是,你在闪躲。请第二位告诉本席,愿不愿意翻脸?

林锡尧先生:李委员是法律系的前辈,对我们有所期许,我可以理解。宪法赋予大法官的职责就是要说出“什么是法”,而不是翻不翻脸的问题。

李委员敖:你讲话和他一样复杂,只要告诉本席yes or no。

林锡尧先生:没有所谓的yes or no,只要说出什么是“法”。

李委员敖:美国大法官Holmes曾说宪法是活的,美国最高法院有九个可恶的老头子,每当其他八位通过时,他就一定投下反对票,虽然在法律上、在议案上、在学理上,他都应该投下赞成票,但他却投了反对票,因为他觉得他代表的是反对精神,在最高法院提出反对意见比众口一声更重要。本席要告诉你们,无论总统是谁,你们都要能够反对,再大的总统,在你们眼里都是“烂脚”,要敢骂、敢打、敢拆穿,这样才像个大法官。要知道,大法官不是法官。刚才叶女士提到“荣获总统提名”,本席觉得不能用“荣获”这样的动词,因为,被陈水扁提名是你们的耻辱,但你们还是可以委曲求全担任大法官,然后上任之后,就要像美国大法官一样,一个一个地反了,这样才是大法官应该走的路,这就是本席的意思。

继续请池先生答复本席,敢不敢跟总统翻脸?

池启明先生:对于李委员的期许与鼓励,我很感激。31年来,我从事刑事审判工作,一向坚持是非分明,这也是法律与命令。至于委员提到是否与总统对干一事,我觉得,情节似乎严重了一点,如果真有这种必要,我会发表文章以示浅见,谢谢。

李委员敖:说的稍微好一点,也进步一点。接下来请蔡先生答复,时间只剩几秒钟,请直接讲yes or no,不用再谢谢本席。

蔡清遊先生:谢谢委员的指教,这不是“对干”的问题,大法官还是要……

李委员敖:不要讲了,本席了解你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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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宰了四个

  ——委员会记录(二)

  继续开会(中华民国九十六年9月26日上午9时10分)。

  主席(王院长金平):现在继续开会。继续审查大法官被提名人刘幸义先生、李震山先生、徐智雄先生及叶俊荣先生等四位先生部分。

  现在开始进行询问。第一位请李委员敖询问,询答时间为十五分钟。

  李委员敖:主席、各位被提名人、各位同仁。刘先生,你说你喜欢阅读小说,看过《儒林外史》,你在报告中提到一个法官,我告诉你,你讲错了,那不是法官,请你再回去查一下。为什么我要指出你的错误?因为你是留德的,我的老朋友施启扬先生是我同班同学,也是留德的,我对留德的人印象不好,因为他们太笨、头脑太僵化了。你在报告中提到,你在大学教书时用台湾母语,本席认为,这就是头脑不清的一种。请问,什么叫做母语?应该是台湾话吧!其实,台湾话就是闽南语,语言学上没有台湾话,只有闽南话,全世界有5600万人讲闽南话,台湾2300万,包括我李敖在内,都跟你们讲一样的话,但还有3300万跟我们讲同样话的人没住在台湾,住在中华人民共和国(匪区)福建省南部,在那里,他们的妈妈讲的都是我们妈妈的话,你讲的是什么母语?你讲的是匪区的话。

  此外,有关你用母语教学方面,此事无关闽南话的好不好,而是来不及了,请问,现在有没有闽南话的《史记》、《三国演义》、《儒林外史》?没有嘛!因为闽南话没有累积几千年的文化,只有语言没有文字,文字如果跟不上,就和高山族的话一样,无法传承文化,瑞士的德文也是一样。所以我说头脑清楚很重要,如果头脑不清楚,即使当了大法官,获得德国博士学位又如何?跟我同班同学的德国博士太多了,从施启扬、黄显昌到后来的朱高正,我一个个都领教过了。

  有关财产方面,我想请教的是,你为什么这么穷?根据资料,你只有两块总共82平方公尺的地,既没有房子,也没有股票、存款,你的小女儿只有12岁,银行里连一块存款都没有,请问你怎么生活?可见你的财产申报有问题,我讲话很不客气,但没有恶意,希望你能了解。我早就开始注意大法官,当年我办《文星》的时候,你和李先生都只有13岁,许先生11岁,叶先生6岁,不是我倚老卖老,而是很注意你们的动态,根据我的观察,你对母语的态度就是有问题的。

  李先生,你也是留德的,和刘先生是同学,而且是警察出身的,对不对?

  主席:请李震山先生答复。

  李震山先生:主席、各位委员。是。

  李委员敖:你的部分很专业,你念研究所时,所长是谢瑞智先生,他是国民党的打手,是极糟糕的一个人,你应该以做他的学生为耻。

  许志雄先生,你相不相信我们是一个中国?

  许志雄先生:这要看一个中国所指的是什么。

  李委员敖:你胡扯!蒙藏委员会还提预算到立法院审查,你担任过蒙藏委员会委员长、蒙藏委员会怎么出来的?

  许志雄先生:蒙藏委员会的成立有其历史背景,但是现在的政治环境完全不一样……

  李委员敖:没有历史背景……

  许志雄先生:所以蒙藏委员会……

  李委员敖:请你闭嘴。

  许志雄先生:蒙藏委员会的每一个政策都是依照现况国家的需要……

  李委员敖:请你闭嘴。主席,请他闭嘴。我在质问你,要你答复你才答复、要你停止你就闭嘴,怎么可以跟我抢话?你没有礼貌!眼里有没有国会?你们四个人当中,你最有问题!既然你干了这么久的蒙藏委员会委员长,请你告诉我,如果不是一个中国,怎么会有蒙藏委员会?你看看你们的预算,向我们要钱,这里面还有所谓的培养蒙藏人才。我们台湾培养什么蒙藏人才?钱这样乱花吗?因为它是中国的一部分,而你是这个衙门的负责人,所以才有这种现象!现在你敢狡赖,不承认一个中国?我告诉你,不要想耍赖,该承认就要承认!如果你不承认,那么我请问你,你的脊椎经过体格检查是不是有问题?

  许志雄先生:李委员是不是要我回答?

  李委员敖:我问你,你当然要回答!你的脊椎有没有问题?

  许志雄先生:我是稍微的脊椎侧弯,应该不算什么大问题。

  李委员敖:告诉你,你腰杆要撑直一点,不要再继续侧弯!

  另外,你在报告中提到三个美国大法官,我告诉你,你没有资格答复。现在我要请教第四位的叶先生,你在公投辩论时和许信良一起辩论,是吗?你是个反动分子、你是个保护陈水扁这个烂政权的分子、你是个曲学阿世的分子!你在美国念耶鲁,耶鲁是你这种念法吗?是配合政府的念法吗?Yankee from Olympus这本书你看过没有?晓不晓得这个人?你们四位是不是都喜欢看柯南道尔的侦探小说?如果你们有异议,可以表示出来。柯南道尔的侦探小说当中有个重要人物叫做福尔摩斯,你们有没有听说过?如果没有,也可以说出来。福尔摩斯的英文怎么拼?

  刘幸义先生:Holmes。

  李委员敖:为什么翻译成福尔摩斯?

  刘幸义先生:这我就不知道了!

  李委员敖:翻错了!Holmes中的l在英文中是不发音的,所以应翻成“霍姆斯”才对。本席手中拿的是美国大法官霍姆斯的传记,他毕业于耶鲁,为了休曼法案跟美国老罗斯福总统对干,他说老罗斯福总统这个法案是压制强者,不让强者获胜。今天台湾单一选区两票制的制度,就是林义雄这个混蛋闹出来的,结果窝囊的立法委员不敢否决,这个制度就是压制强者,不让强者获胜。谁是强者?我就是强者!我再选,我就不能赢,为什么呢?因为制度把我解决了!当时霍姆斯和老罗斯福总统对干,老罗斯福总统骂他:“我削出一条香蕉,都比你有骨气!”美国大法官就是有这种和总统对干的精神,美国九位大法官里面,八个人通过的时候,他一个人投反对票,原因就是“法律见解一致的,但是我要代表一个精神,就是老子反对!”今天我关心你们各位的,就是你们被提名之后,一旦当选大法官,能不能维持一个精神——在必要关头跟统治者(不论是陈水扁、谢长廷或马英九)对干?如果你们没有这种精神、骨气,而是脊椎侧弯,当然我们就不会把同意票投给你们,就算你们学问再好,对我们也没有意义!这就是我今天询问的重点,别人问你们的都是枝枝节节的问题,而我要问的是你们有没有脊梁?有没有骨头?

  过去大法官干了什么事情?他们真是不要脸!各位可以看看大法官第601号解释,分明是自肥条款,我们立法院说他们不是法官,怎么可以领法官加给?他们于是解释自己可以领,为了钱,他们可以如此不要脸,这就是我们过去的大法官!你们上来之后,就算比他们好也不够,因为不是要不要钱的问题,而是能不能和当权者对干的问题,所以结论出来了,结论在哪里?你们记得当年的《自由中国》吗?那个时候你们还小,或者是还没出生,雷震办这个杂志十年,结果坐了十年牢,这个杂志当中有一篇社论是《岂容御用大法官滥用解释权》。大法官是御用的,你们各位就是御用的!此话怎讲?陈水扁为什么不提名别人,而提名你们?公投辩论为什么找叶俊荣,不找别人?因为你们有问题、你们骨头软,所以被这种当权者看中。

  当然,在美国有一个机会,就是大法官被提名以后,然后跟总统翻脸,许委员长在报告中提出三个美国大法官,他们都是被提名当上大法官之后,和总统翻脸。你们做得到吗?你们敢跟陈水扁或谢长廷、马英九翻脸吗?叶先生,请你回答。

  叶俊荣先生:我相信我们自我要求是非常强的,包括李先生刚才的指教,应该不是跟谁对干的问题,而是宪法该怎么样解释,一定要有勇气明白的讲清楚,绝对不是任何人当总统……

  李委员敖:我不要听你的鬼话!这都是官话,就好像赖英照所答复我的:“我们依法来处理!依法来解释!”鬼才相信你们依法!你们依法可以自肥,像601号就是这种解释,而过去大法官第68号解释也是把我们政治犯整了一辈子,这些都是大法官过去“依法”干的事!鬼才相信你们的法律,我告诉你们,如果你们没有人格,法律只是助纣为虐的工具。你们要不要助扁为虐?要不要助谢为虐?

  许志雄先生:李委员的问题,我可不可以回答?

  李委员敖:你闭嘴!你怎么可以随便插话?有没有礼貌?

  许志雄先生:刚才李委员的问题……

  李委员敖:你还讲话?你不尊重立法院的职权!叫你闭嘴,你还讲话,你不要脸!你有没有廉耻?

  许志雄先生:这是神圣的国会殿堂,请互相尊重!

  李委员敖:主席,把他赶走!赶快制止他!你这样对待立法院?那还得了?(拿出一张照片)你在报告里面提到他,你好意思吗?你认识他吗?他是美国大法官马歇尔,历史上怎么记载他?“他到了最高法院以后,宪法变成一个正在开拓的处女地”,为什么?就是霍姆斯所讲的——宪法是活的,需要我们来解释。他解释得最好,不要搞错,他是跟杰斐逊对干,他是杰斐逊的表弟,他们是亲戚,可是他照样六亲不认,这就是大法官利害的标准,你们有这个标准吗?你的记录最坏,你在陈水扁政府当中担任蒙藏委员会委员长,你懂什么蒙古、西藏?根本是胡扯!你最没有资格担任大法官!你们统统没有资格,本席全部要投反对票,今天只是给你们教训,告诉你们有人反对你们!当然,你们可以被这些烂党通过,可是你们永远不要忘记,有一个72岁的老头在这里把你们臭骂一顿!下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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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文豪氏蛙”

2007年9月28日,我在审查“九十七年度中央政府总预算案”的院会上,质询行政院长张俊雄,记录如下:

主席:现在继续开会,进行“九十七年度中央政府总预算案”及“九十七年度中央政府扩大公共建设投资计划特别预算案”的质询。每位委员询答时间为十五分钟,轮到的委员如不在场,则视为弃权。

请李委员敖质询,询答时间为十五分钟。

李委员敖:主席、行政院张院长、许主计长、何部长、各位同仁。张院长,今天我亲眼看到,在你眼里是如何将一个政党的利益放在国家利益的面前。刚才你去参加你们党的会议,代理党主席,对不对?

主席:请行政院张院长答复。

张院长俊雄:主席、各位委员。我没有代理党主席,只是今天的酒会突然由我代表,并不是代理党主席。

李委员敖:可是你上午来向我拜托,我有一个感觉,就是你对党的利益好像超出其他利益之上。我的感觉有没有错误?

张院长俊雄:对于李委员的这种感受,我会很谦虚的接受,但是在我的心里与我的做法上,并没有这样。关于党务方面,我已经好几年没有介入了。

李委员敖:过去在党外时代,每到星期三,我们就骂国民党,因为那天他们开中常会,我们觉得一个党的会议怎么可以在星期三召开?而今天上午承蒙你很礼貌的过来跟我打招呼,谈到你中午的事情,我才有这种感觉。其实这也不重要,只是告诉你我有这种感觉。坦白讲,我跟你说话觉得相当亲切,原因在上一次时就已经讲过了。我的生日是三月二十三日,你的生日也是三月二十三日,只是我比你大三岁,而你今年是69岁。

张院长俊雄:李委员是我的学长。

李委员敖:我们年龄很接近。要比较客气一点。现在我手上拿的是9月出版的《国家公园》杂志,我想你没有看过这本杂志。

张院长俊雄:不好意思,我没有看过。

李委员敖:其中有一张青蛙的图片,是在玉山国家公园上的“斯文豪氏蛙”。我要跟院长讲一个故事。37年前,也就是你在高雄市当基督教青年会的头子的时候,这种青蛙在台湾出现,当时大家很高兴,觉得台湾出现了本土的青蛙;结果两年前,被动物学者将这种想法推翻,证明这不是“台湾赤蛙”,根本就没有“台湾赤蛙”这种东西,它是动物学里的“斯文豪氏蛙”,在台湾被我们错认了35年,认为它是台湾本土的东西,其实它不是。

你是我的小老弟,我讲这个故事讲给你听,因为这个故事告诉我们,有些我们以为是本土的东西,其实并不是,这时我们的很多努力都浪费掉了。举例来说,你担任行政院长,你的教育部长推行本土教育政策,要讲妈妈的话;我们对此没有意见。可是我的好朋友王幸男要我连署关于台湾话的部分,我写信给他,说在语言学上没有台湾话这个东西,它是闽南话。我们2300万人讲妈妈的话,包括我李敖跟着你妈妈一起讲台湾话,可是外面还有3300万人跟我们讲同样的话,这些人比我们2300万人还多,就在中华人民共和国福建省南部,甚至包括新加坡的人,这3300万人的妈妈比我们2300万人的妈妈还多,讲着同样的语言。我们讲了半天的话,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福建省南部匪区的话,这证明我们的教育政策是错的;而我们以为是本土的“台湾赤蛙”,结果竟是“斯文豪氏蛙”。

我今天以老大哥的身份,很客气的跟你谈谈这个错觉,有很多政策我们以为是本土的,其实不是。你也知道我最恨的一个人是蒋介石,在他死了以后,我写了七本书骂他,可是今天我们看到民进党朋友的言论,说我们离开联合国都是因为蒋介石当年提倡“汉贼不两立”政策,使我们失去了机会。我必须说,这是个错误的命题,因为美国人的档案公布了,美国人帮我们泄了底,证明当时蒋介石同意了汉贼两立,他愿意退出安全理事会,另外保留两个中国的机会,只是老布什总统担任联合国大使时操盘失利,使台湾的蒋介石被赶出来。但被赶出来的不是台湾,而是蒋介石和他的政权。你是学法律的,由联合国2758号决议文可以看得很清楚,台湾还在联合国里,所以在《联合国年鉴》里,我们看到中国China的部分有一个括号,特别点出热河,还包括满洲东北、包括福尔摩沙台湾。在联合国的文献里,我们还在联合国里面,今天我们无论要进联合国或是要返联合国,联合国都会觉得好笑,因为你就在我里面,你还回来干嘛?

我为什么要说这些话?因为我们中了一种毒。我们本土要进联合国或返联合国,可是我必须说蒋介石当时主张了两个中国;我们被我们的无知骗了,像青蛙的例子一样。我今天近似苦口婆心的跟你讲这个故事,就是希望我们能看出新的视野。我不会跟苏光头讲这些话,因为他是个混蛋;我也不会跟我老朋友谢长廷讲这些话,因为他非常滑头;我之所以愿意跟你讲这些的原因,就是希望以你的身份、你的地位、你的年龄,而能提出更好的觉悟,告诉大家不要做错误的决定,再沉溺在一个错误的推论里,今天的情形就是如此。大家都知道一句话:“错误的政策比贪污还可怕。”请问院长,你如何解释在你任内核四停工了110天?你愿不愿意告诉我造成了多少直接、间接地损失?

张院长俊雄:最好的例子就是中国和新加坡,如果从历史上的渊源和血统的角度来看,可以这样说,但是从政治的观点,我想台湾……

李委员敖:院长,我必须打断你的话,我还有6分28秒,请你告诉我一个数字。由于你下令核四停工,造成我们直接、间接地损失大概有多少?你只要答复我一个数字就好了。你总不能根据台电给我的数字32亿吧?停工110天到底损失多少钱?

张院长俊雄:我否认这些话,事实上,2001年核四停工之前,我们几个数据都往下滑了,最重要的因素是网络泡沫化、不景气和911事件,我记得那一年新加坡的经济成长率是负6%多,如果你把问题都归咎于核四停建,我认为和事实不相符。

李委员敖:老弟,请你不要讲了,我对你很客气,我对别人的说法都是“闭嘴”,请你不要讲了,因为我听不下去了。我要你提出一个数字,你讲不出来,那我告诉你好了,根据美国商会及其他相关资料显示,大约是4000亿元,我愿意和你打笔仗。你们再怎么贪污也贪污不了4000亿,所以我说错误的政策是可怕的。我手上有一篇你写的文章,题目是《台湾客栈,美丽乡土》,你大概不记得了,当时你提到:“我们台湾比以色列大好几倍。”你不觉得这个数字有问题吗?因为以色列有台湾的三分之二大,台湾不可能比以色列大好几倍,我在这里泄你一个底,证明你引用的数字有问题,所以我现在不要听你提出的数字。不过,我还是很好意的、相当友善的跟你说,错误的政策造成的后果是很严重的。今天我们谴责蒋介石这些坏的外省人,因为蒋介石给我们一个错误的政策就是反攻大陆,现在有资讯曝光了,蒋介石的军头们叶昌桐他们说,反攻梦拖累了我们十年的经济,这就是蒋介石的罪状。可是蒋介石在白色恐怖的过程中埋头搞钱,给我们台湾留下一点点筹码、一点点赌本,今天也被折腾光了,所以,我必须说我们今天已经没有那么多本钱去面对错误了。

老弟,我必须跟你讲,我从14岁到台湾,连续住了58年,除了其中12天在匪区以外,全部在台湾,我亲眼看到蒋介石统治我26年、蒋经国统治我13年、李登辉统治我12年、陈水扁统治我7年,今天居然是这个德行?我今年72岁,我已经老了,我要跟你讲的就是,你应该站出来登高一呼,说我们不要再讨论这些错误的政策了。回到联合国怎么可能呢?这是一个常识的问题,他们必须高抬贵手,不否决我们,我们才能进去呀!有人说同样一个案子,涉及他自己的案子因为他们是当事国不能辩论,但是那根据联合国宪章第23条到第28条,和入会无关,所以我们要以台湾名义入会,共产党要高抬贵手,但是共产党不可能高抬贵手;如果我们要走国民党的笨路,以中华民国的名义重回联合国,那共产党要高抬贵屁股,站起来把位子让给我们。一个是高抬贵手、一个是高抬贵屁股,共产党当然不肯,那我们一切的努力都是空的。那要入联,该怎么办?入联要先正名,我们叫做“台湾共和国”,按照民进党党纲第一条,我们要以公投的方法成立台湾共和国,结果今天台湾共和国呢?真正该做的台独公投呢,你们敢不敢做?连那个混蛋游锡堃的提案都要封杀,大家不敢玩真的,骗我们!我们被骗过了,蒋介石骗了我们26年,反攻大陆,反攻个屁!“一年准备、两年反攻、三年扫荡、五年成功”都是骗我们的。另一方面被台独骗,不是吗?从二二八起算,我们被骗了60年;从彭明敏的宣言起算,被骗了42年;从民进党成立起算,被骗了21年;从陈水扁执政起算,被骗了7年。我们一路被骗到现在,你应该站出来登高一呼,以你张俊雄的声望和地位开始讲真话。请你讲真话!我今天质询就是这个意思。你明明知道什么路都不能走,可是你太温和了,不肯讲真话,台湾没有救了,你必须站出来讲真话。我这些话不会跟长廷讲,他是我的老朋友,还到我家来过,跟我一起逛过阳明山。我也不会跟苏贞昌讲,我只会跟你讲。因为你跟我一样老,我们不忍心看着台湾这样胡闹下去!我是最后的声音,你是最后的机会,请你记着!

张院长俊雄:谢谢李委员的指教。另外,有关台电所计算的核四……

李委员敖:请主席制止他讲话,因为时间到了。

张院长俊雄:那我以书面答复委员。

李委员敖:请遵守议事规则,你用书面答复我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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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机密?机个屁密!

  2007年10月1日,我在国防委员会,质询国安局长许惠祐,主席是张显耀,记录如下:

  主席:请李委员敖质询。

  李委员敖:主席、各位列席官员、各位同仁。许局长,你不先问本席好,本席不会先问你好,因为人情味是相互的。除非像今天本席主动打电话给被你干掉的前任局长薛石民,他在今天10月1号正式退伍,思量他可能在家里偷哭,所以本席给他打了通电话,还好他现在的情况还可以,他说他要加入本席所成立的“中国智慧党”,本席说现在可以收你当会员,若你现在还是上将身份,因为太笨了,本席不会答应让他入会,但他现在已经脱下军装,所以可以考虑。

  恭喜你,局长,本席认为由文人来担任国安局局长一职是一件好事,本席一再提出法国的老虎总理克里蒙梭说过的一句名言:战争太重要了,所以不能交给将军们;同时,国家安全也太重要了,所以不可以交给将军们;同样地,台湾太可爱了,不可以交给那些口口声声说爱台湾的人。狗追火车是一句谚语,万一狗真的追上火车,请问要怎么办?这是属于中国智慧党的问题。

  主席:请国安局许局长答复。

  许局长惠祐:主席、各位委员。因为本人知道委员下一步的答案,所以本人不能答复。

  李委员敖:很好。

  许局长惠祐:本人知道委员喜欢有智慧的人,不喜欢笨的人,因为本人已经知道这个答案,所以不能答复。

  李委员敖:这话讲得很好。方才本席坐在那里,你跑过来有礼的向本席打招呼,可是你在这当中说了一句错话,你说,听说李委员组织了一个党,本席就回你说,若你任何事都要靠“听说”的话,那情报就太迟了。本席可以告诉你,原本本席要成立的这个党是要被封杀的,可是你看看这份英文报,却以头条来报导这件事,国内的独派及统派媒体,都是可恶的媒体,因为他们不报导本席组党这件事,这份英文报却报导了这件事,本席说这件事做什么?就因为本席要请你答复这题测验题:狗追火车万一追上了,该怎么办?万一公投入联通过了,联合国也同意我们入会,请问我们以何种名义加入联合国?

  许局长惠祐:事实上,朝野现在所推动以台湾或中华民国名义入联或返联公投,其关键问题其实都一样,主要国家如果同意的话,我们就可以入会,我们除了内部要凝聚共识外……

  李委员敖:对不起,本席要打断你的话,因为你占用本席太多的时间。如果公投过关,联合国吃错药同意我们入会,请问我们以何种国名入会?是“台湾”两个字,还是四个字、五个字或六个字的国名?

  许局长惠祐:这并非单方面的问题。

  李委员敖:联合国同意我们入会,是以国家为单位,请你告诉本席,我们这个国家叫何种名字?

  许局长惠祐:这并非单方面的问题,而是需要各方面折衷妥协同意之后才能决定。

  李委员敖:你又迂回说明了。

  许局长惠祐:没有。

  李委员敖:究竟是“台湾”、“台湾共和国”、“台湾民主国”或是“中华民国”?请你择一答复。这是你第三次答复本席的问题,你必须准确回答,不要再迂回。

  许局长惠祐:不管是以“台湾”、“中华民国”或其他名义入会,都需要经过联合国会员国的讨论,大家同意后,才可以入会。

  李委员敖:没有错,在他们讨论之前,你必须先递交申请书,请问申请书上的国名要怎么填写?本席给你第四次的机会讲这件事。

  许局长惠祐:现在因为不同的政党有不同的主张,所以有四个字,也有两个字的名义。

  李委员敖:本席懂你的意思,就表示公投本身比未设立一个新国名来得重要,当我们申请进联合国时,国家的名字不知道,因为国家尚未成立,国家还没有名字,如果这个国名叫做“中华民国”,对不起,那是“返联”,不叫“入联”,现在我们公推的是“公投入联”,所以入联应另取新国名,现在没有新国名,取新名字不重要吗?像国家安全局现任的局长叫许惠祐,不能说是许××或是×××,所以你的名字要先确定,才可以进国安局,不是吗?现在问题来了,我们认为国安局有责任及义务提醒人民或你们的主人陈水扁,确定名字应比公投入联优先处理,你同不同意本席的说法?

  许局长惠祐:部分同意。

  李委员敖:哪一部分不同意?

  许局长惠祐:我们进入联合国这件事是有可为之处,另外一点,以何种名义入会必须斟酌。

  李委员敖:局长,这是什么答复?大家都在看着你,你是这么漂亮的人,你是不是还有女朋友?听说你跟女人的关系很复杂,到底有没有?

  许局长惠祐:本人与女性的关系非常贫乏,几近黑白。

  李委员敖:为何外界会说你与女人的关系很复杂?

  许局长惠祐:委员可以检证。

  李委员敖:本席不用证明,而是在问你,立委可以“风闻言事”,就因为听到某件与你有关的事就来询问你。请你解释一下你与女人的关系。

  许局长惠祐:本人方才已经报告过了,是几近贫乏、黑白。

  李委员敖:何谓贫乏?

  许局长惠祐:就是很单纯。

  李委员敖:这是第五次,请你告诉我,你要如何解决本席之前所提的国名问题?你不能部分同意我,你要全部同意。之前的国安局局长已经被干掉了,现在副局长升任,副局长的名字叫什么?你现在不敢说出自己的名字。

  许局长惠祐:加入联合国有内外部的工程,内部工程是我们有不同的主张,外部工程则是要视国际社会对这件事的共识而定。

  李委员敖:何谓共识?对不起,你们家的老太爷、老太太及父母在帮你取名字时,不需要先征得别人的共识,因为主权操之在我,既然台湾是一个主权独立的国家,那它叫什么名字?我们要成立一个国家,我们要公投入联,联合国不让我们入会,假如狗追火车真的追上了,这只狗怎么办?今天我们的国家没有名字,就像孤魂野鬼。所以本席才说身为国安局局长有责任及义务提醒人民及你的主人陈水扁,先成立以“台湾”为名义的一个国家,或许按照民进党党纲第一条之规定,让台湾人民以公投方式成立“台湾共和国”。我们不要本末倒置,你赞不赞成这样的说法?

  许局长惠祐:我们会接受委员的建议。

  李委员敖:这不是本席的建议,本席是在问你对这件事的意见。

  许局长惠祐:事实上,我们不管参加奥会、APEC或其他国际组织,都经过折衷后,得到一个适当的名称。

  李委员敖:本席听你讲话难过的不得了,因为你不讲重点,你的聪明才智全用在闪躲上。不舍本逐末,优先实行执政党党纲第一条之规定内容,让台湾人民以公投方式推出“台湾共和国”,这才是我们今天该做的事,可是你们不敢在国号上争执,只会整天说要加入联合国,这是不是舍本逐末的作法?

  许局长惠祐:本人必须遵守行政中立立场,不能表态说支持哪一个政党的说法。

  李委员敖:你是国安局局长,你有责任为国家安全将真相告诉大家,你们的报告全是扯烂污,你知道吗?你们的报告中说,邓小平死后,共产党会大乱,事实上真的乱了吗?你们的报告说,江泽民接班后,共产党将会大乱,问题是真的乱了吗?你们是鬼局!还说是国安局,情报都不灵!我们给你们这么多的钱,你们给我们这种烂报告!为何本席拒绝看?因为那根本是狗屎!什么机密?机个屁密!你们根本是在羞辱立委,拿张单子要我们具结,报告看完后还要还给你们,你们眼中还有立委吗?美国国会资深议员都跟安全局索取许多资料,你们拿我们当贼来防,到我们家里,拿张单子要我们具结来看你们的资料,本席拒绝看你们的资料,你们是什么鬼安全局!不骂你,过不了关,却老是得听你在废话,下次再跟你算账!对不起,主席,本席又动肝火。

  主席:本席也认为国安局的报告不应要求立委具结,因为立委根据释宪拥有调阅权,可以知悉国家机密,若是泄密则须依法处理,因此本席希望国安局再做检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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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锡堃的爸爸是外省士官

  2007年10月3日,我在国防委员会,质询国军退除役官兵辅导委员会主任委员胡镇埔上将,记录如下:

  主席:请李委员敖质询。

  李委员敖:主席、各位列席委员、各位同仁。本席在2000年选所谓总统时,你哥哥负责保护我的安全。请替我谢谢他。

  你知道中国智慧党吗?

  主席:请退辅会胡主任委员答复。

  胡主任委员镇埔:主席、各位委员。我曾经在电视上看到。

  李委员敖:中国智慧党最主要的宗旨就是提倡中国的智慧,本席认为用智慧可以解决很多问题。刚才有委员问你,是否知道游锡堃的爸爸是老荣民?你居然没有这个智慧及资讯答复这个问题。本席告诉你一个资讯,游锡堃的爸爸叫做夏福禧,是个老士官,1988年去世;游锡堃的生父去世之后,游锡堃的妈妈黄秀菊改嫁给外省湖南籍的老士官夏福禧。请注意喔!老士官在1988年去世之后,游锡堃的妈妈黄秀菊女士继续领取退辅会所发的退休俸半薪,一直领到五年前的2002年黄秀菊老太太去世才停止。这个资讯告诉我们,第一、退辅会所支付的钱之中,包括付给民进党现任主席的妈妈半薪,还一直付到五年前的2002年。注意听喔!第二、游锡堃的爸爸是老士官,领退休俸一直领到1988年,有这么好利用的资讯,你居然完全不知道,本席讲一句不太礼貌的话,请问将军你是吃什么的!今天在国防委员会的会议上,就属我最早当兵,我是预官八期,连最优秀的帅化民将军也比我晚12年;本席跟老兵住在一起,老早就闻过他们的臭脚,当然知道他们的痛苦,而这么好的资讯为什么不加以运用?你们任凭外界诬蔑退辅会。1008亿元的预算是替国防部背黑锅。送给将军们退休用的,只剩下300多亿元,你们玩来玩去就玩这区区300多亿元而已,不是吗?有这么好的宣传资料为什么不告诉大家呢?

  另一方面,现今大家口口声声所谓荣民是老荣民,你们为什么不告诉大家,这个称呼是错的!事实上,荣民之中有三分之一是本省人,在全国荣民总数494000人之中,台湾人有154000人,几乎占了三分之一。本席认为,今年若钱不给老荣民就是不爱台湾啊!因为有三分之一的台湾人领取这笔钱,你们为什么不这样讲呢?我当兵时,会骂的词是:你们是死老百姓!你们是吃什么的!现在本席问你,将军!你们退辅会是吃什么的!你们有话不会说啊!有理不会讲啊!有这么好的资料你们不会用啊!整天被人家诬蔑,像个孙子一样被别人欺负,成什么话?胡将军,本席必须劝你,辞职不要干了!总司令都干过了!政工头子也干过了!干这种窝囊职务干什么!把这些事实讲出来,现今退辅会三分之一的钱是用来救济台湾本省籍的退伍军人,可以这样讲啊!民进党内我的好朋友高建智等人表示,现在老农民的钱拿得没有荣民多,却是事实;但是这个问题要怎讲解决?本席认为应该是增加老农民的津贴,而不是减少老荣民的待遇。俗话说:抢了彼得的钱,给了保罗。为什么要抢彼得的钱呢?彼得已经这么惨,也就是说老兵们已经这么惨了,为什么不增加老农民的津贴呢?这件事一直吵得沸沸扬扬,本席认为退辅会有责任予以澄清,但是你们却没有出面澄清,反而在躲闪问题,让本席认为你们窝囊、你们资讯不足,真丢人!

  中国智慧党有一个人参与市长选举,我为什么要花费200万元参加市长选举?在市长候选人辩论会中场休息时,我的小老弟郝龙斌跟我讲悄悄话,他说老大哥,我知道你会整我,可是怎么也没有想到,你会用我们家老陈及小江两个人的资料来整我。谁是老陈?老陈是郝柏村家的勤务兵,终老在郝家;当年两岸开放时,别的老兵有家归不得,而这个老陈却无家可归,为什么?因为他13岁就被抓出来当兵,已经忘记家乡在哪里了。他在郝家当勤务兵,每天做的都是扫地、倒茶、开门、关门,直到死在郝家。他眼睁睁的看到郝家做上将的做上将、做行政院长的做行政院长、做教授的做教授。他也是外省人,为什么沦落到郝家?郝龙斌奇怪我知道老陈的故事。我还知道小江的故事,小江是一个金门的13岁女孩,郝柏村用专机把她从金门运到台北郝家做丫鬟,郝龙斌跟我说:“我们后来给小江念书了。”我说:“一个金门的乡下小女孩,也许能感受到你们的好意,可是,你告诉我,你们有什么权利替一个未成年的女孩决定她的前途?”老陈是外省挂,小江是金门人,他们都亲眼看到这些外省权贵做了这么多的坏事。

  刚才高建智还跟我谈到,这些孽缘都是蒋介石留下来的,蒋介石这些坏人造成今天许多的恶果。我在此要加一句,建智这与你无关,跟台湾的这些人在一起,我们以为坏事都是外省人做的吗?台湾人陪着他们一起做。在我眼里,只有压迫者与被压迫者,谁是压迫我们的?本省人陈水扁加上外省人殷琪,就是在经济上压迫我们的人。全民计程车自认是本省的计程车,跟那些外省挂的计程车打架,每天为了3000块钱累的臭死,其实,他们同样都是被压迫和被丑化的人。这正是今天我要说的,你们这个会是最可怜的,最后替荣民讲话的人,可惜你们都不会讲话,有资料又都不会用。我讲句不礼貌的话,你们是吃什么的?我是真正替你们讲话的人,请你们好好想想这一点。

  我可以告诉你,中国智慧党除了王世坚与杜正胜以外,都欢迎加入。如果这两个人加入,别人都会被吓跑的。特别向你报告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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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反对你出任的

  2007年10月5日,我在审核九十五年度中央政府总决算报告,质询审计长林庆隆,记录如下:

  主席:请李委员敖质询,询答时间为十五分钟。

  李委员敖:主席、林审计长、各位同仁。三天以前,我收到你给我的一封信,你对我表示感谢,你说我对你鼎力支持,你高抬了我,我没有对你鼎力支持。我必须告诉你,立法委员有193票同意你出任,可是有5票反对,我是反对你出任的。我反对你出任的原因,并不是对你个人有什么不满,而是你做了7年的审计长,有些事情,你可能是共同正犯,或者说你应该拦阻却没有拦阻。

  我请问你,现在苏振平住在哪里?

  林审计长庆隆:主席、各位委员。住在我们安和路的训练中心。

  李委员敖:他为什么能住在安和路的训练所?

  林审计长庆隆:本部审计长的官舍是在信义路上的中央部会的首长官舍。

  李委员敖:我告诉你,九二一地震之后,他就住进去了。

  林审计长庆隆:对。

  李委员敖:他没有资格,按照制度也不能住进去。即使住进去,住到了今天,而你都上台做了审计长,为什么苏老头还住在安和路的训练所?为什么不赶他走?请你告诉我为什么?

  林审计长庆隆:事实上,已经在做一些搬迁的准备,照政府的规定,调职以后,三个月内要搬离……

  李委员敖:这就是不漂亮的地方。首先,他不该从九二一之后就住这么久;再者,他已经下台了,搬个家都搬得不痛快。我认为这就证明了苏老头这种官,实在做得很窝囊及无耻,而你从副审计长到现在主持审计部,应该针对这些问题劝劝他,因为这讲起来很丢人,你不觉得难看吗?多赖着住三个月,好吗?事情不大,但却证明一种观点。本席手中这张纸上的八个字,你有印象吗?“豺狼当道,安问狐狸?”这个典故你清楚吗?

  林审计长庆隆:报告委员,我不是很清楚。

  李委员敖:这是汉朝的一个故事。汉朝有西汉、东汉,东汉历任皇帝式光武帝、明帝、章帝、和帝、殇帝、安帝、顺帝、冲帝、质帝、桓帝、灵帝、献帝,在汉献帝时,派出八位中央大员去查地方财务,就像现在的审计部一样,其中有一位名叫张纲的大员,在临出门时,却把政府为其准备的车子车轮拆掉埋起来,即所谓的“张纲埋轮”,他说了这么一句话:豺狼当道,安问狐狸?在我们政府中,有那么多豺狼、“大角”的祸首,位在中央最高阶,却派人出去抓小狐狸、小坏蛋,这有什么好抓的呢?你口口声声说审计部人力不足,无法普遍查察各机关,对不对?

  林审计长庆隆:对!

  李委员敖:你们只能抽查,而抽查的几率是30%,请问你们什么时候查过总统府?你们一直不去查,认为总统府不会有问题,直到民国九十一年,即2002年,才开始去查总统府,这就是典型的“豺狼当道,安问狐狸?”你们不敢查豺狼这个可恶的、黑暗的总统府,乱搞发票的总统府,而居然要到2002年才开始怀疑,在此之前,你们在干什么?只因你们相信他,没有去查,结果抓来抓去,只抓这些狐狸、这些“小角”,这就是为何我没有对你投下同意票的原因。当时我也说过,在立法院这个烂的结构中,烂的民进党和烂的国民党会让你过关,可是我还是要投下反对票,要告诉你我心里不高兴,因为你是共犯!你当了7年的副审计长,而2002年到现在还不到7年,换言之,是在你可以控制、督导的范围内,你没有要求审计长苏老头去查,所以,这是你们失职,而这也正是本席所关心的。为什么“大角”的你们不敢碰,整天找这些“小角”的麻烦。本息的意思并不是说“小角”的不必找麻烦,可是比较起来,“大角”的更应该找麻烦,但是你们都没有去做,这就是本席的忧虑。现在你应该懂我的用心了吧!

  你们不敢碰总统府这样的单位,眼里又有我们立法院吗?本席认为你们的眼里是没有立法院的,但这又不能怪你们,只能怪这些烂的民进党委员、烂的国民党委员,他们不能以严格的标准要求你们,甚至还让你们过关。但反过来说,你们有尊重立法院吗?核四预算不是立法院通过的吗?看看我们优秀的立法院预算中心所做的评估报告,一共用了23页说明苏老头乱搞的证据,你在他手下做了7年,和他那么接近,你有要求他吗?你有劝导他吗?立法院通过核四预算,因行政院随意停工110天,害的国家损失到今天已达4000亿元,你们有审计吗?你们抓狐狸、抓“小角”,他们乱搞,能搞几个钱?真正一个核四问题,停工又开工,损失了4000亿元,多么大的天文数字!你们不该抓吗?你们根本就没有去抓!这就是为什么我投反对票。

  我必须说,我不赞成你,不代表我赞成别人,也不是说别人一定比你好,可是我们必须反省。今天台湾的局面多么混乱,宋朝诗人陆游(放翁)写了一首诗描写东周朝代:“一年老一年,一日衰一日,譬如东周亡,岂复须大疾?”今天台湾这么惨,整个正义都没有了,但有一些正义是可以残余的,残余在司法官身上,因为他们是有任期保障的,但你看看那个窝囊废翁岳生,还是个主政司法的人,我们不觉得难过吗?正义、保障还残余在审计人员身上,因为你们也有任期保障,所以你们可以主持一点正义、维护一点文官系统,使台湾下滑、衰亡的速度可以减缓,但你们没有去做,或是做得非常不好。这就是我所能说的话、我所能向你做的抗议!什么人会用这样的方式和你说话?他们和你谈来谈去都只是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我不要谈鸡毛蒜皮,我只要谈一个单项就够了!苏老头竟然说,行政院有行政裁量权让核四停工,有这种权利吗?这是立法院通过的法定预算,而你们审查的,不就是法定预算吗?他们有权利可以任意停工吗?结果害我们损失这么严重,你们也是眼睁睁看它过关,还讲这样的话!

  立法院在王院长、钟副院长领导下,预算中心可以做出这么仔细的报告,这就是要告诉你们,我们有做一些事!你们到立法院来只是敷衍我们,因为你清楚知道会过关,什么事都要拖,不告诉我们,不是吗?审计部做了多少事是跟我们拖死狗、扯烂污?实在太多了,因为你们知道最后一定可以过关,整个台湾就这样烂下去!本席以为,台湾的司法制度、文官制度是最后防线,司法制度被破坏了,文官制度中的审计部分也被破坏了,这就是你的重大使命!现在你上台了,我们是要责备你呢?还是要勉励你?当然是要勉励你,可是勉励你,你就必须做给我们看,赖不掉的,我们看得很清楚,这在历史都会记载。台湾现在是豺狼当道!什么是“豺”?你看过卡通片《狮子王》吗?

  林审计长庆隆:我知道《狮子王》这部片子,但没有看过。

  李委员敖:片中和狮子在一起的狗,前脚长,后脚短,就是“豺”。豺狼当道,安问狐狸?现在就是这个局面,但是汉朝派出的八位大员中,有一个大员反抗,认为应该要回头抓“大角”,不要只抓“小角”,今天你再不出面抓“大角”,台湾整个完掉了。我们在立法院挡了那么久的军购,从6108亿元挡下来到今天的4000、3000多亿元。本席再跟你说,一个核能发电就是4000亿元,但谁来抓他们呢?靠这些烂的国民党立法委员吗?靠这些烂的民进党立法委员吗?不可能的!能够监督他们的是你们,但你们忽略了。本席讲这些话给你听,并没有什么恶意,只是告诉你,我们必须面对这些问题。

  林审计长庆隆:谢谢。

  李委员敖:台湾变成很荒谬、很荒谬的岛。本席特别成立了中国智慧党,不知审计长听过吗?你的消息这么不灵通吗?

  林审计长庆隆:我在报纸上曾经看到过这个新闻。

  李委员敖:什么叫智慧党?就是说我们不再受骗,我们用真相把事实讲出来。本席今天告诉你的就是真相。

  你可以看到我手上拿的《联合国年鉴》封面。里面告诉我们,我们台湾还在联合国里。中国China包括了热河、满洲——东北和福尔摩沙——台湾。台湾在联合国里面!2758号决议赶出来的是蒋介石的政权,没有赶出台湾人。

  台湾在联合国里面。今天我们喊着要入联、返联,联合国会觉得我们神经错乱,觉得台湾这批人神经病吗?你们在联合国里面,怎么还要进来呢?我们这些官员混蛋!他们不了解世界真相,整天花钱在乱搞。没有人可以掐住他们,我们的任期都很有限,只有审计长你的任期长。这是你的使命,请你特别珍惜你的使命。

  我们同是属猪。这是比你大12岁的老大哥给你的勉励,希望你能听进去,好不好?

  林审计长庆隆:谢谢。

  李委员敖:谢谢。

  林审计长庆隆:我们一定依法办理。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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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独是假的

我是最早点破“台独是假的”的先知。对拆穿“台独”,我言论已多,最简明的一篇,是2001年3月29日我写的《“假货”何其多》。全文如下:

“假货”何其多

皇帝有真假,太子有真假,公主有真假,但真的比假的多得多,全世界各行各业中,只有一个行业,很少真的,几乎全是假货,那就是所谓“台独分子”(台湾独立分子)。这话说来好像不是真的,但事实却正如此,多奇怪啊!

  “台独分子”标榜台湾独立建国,他们要革命、要打拼。不论要什么,重点必须出之以行动。要革命吗?那得付出抛头颅、洒热血,坐穿牢底、横尸法场的代价,但遍查国民党伪政府的抓人杀人记录,被杀的,成千上百,通通都是共产党。台独分子被关者偶有之,但被杀的只有一个。这一统计,告诉了我们,如果“台独分子”是真货、是玩真的,为什么总能逍遥法外?为什么总是热血腾腾但却流出来的这么少?

  答案是,“台独分子”一直在口号层次,不在行动层次。并且,当年喊口号也在美国喊、日本喊。这也说明了,很少海外的“台独分子”不是外国人、不拿外国护照。

  最有戏剧性的变化是,大喊台湾独立万万岁的陈水扁当家做主了,他并自称是“台湾总统”了。那么为什么不赶快易龙旗、废国号、改宪法、奉台湾正朔呢?原因是,他是“台湾分子”的假货,他不敢。至于其他的“台独分子”呢?他们的主力,都在台湾或回台湾“鸡犬同升”的做官了、做民意代表了、做政党大员了、除非为了选票,他们也懒得口号台独了。他们清楚知道台独只能弄假,不能成真。有政治利益好分的今天,他们才不那么笨。

  虽然事实明朗如此,可是,为了分肥和喊爽,一定会有小人物和政治边缘人物,从各地涌来飞来,形成聚会或游行,高喊宣布成立“台湾共和国”,这些人,连做假的“台湾独立分子”其实都是有问题的。《水浒传》石秀说:“你这给奴才做奴才的奴才!”这些人只是给假台独分子做假台独分子的假台独分子而已,我们别给他们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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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敖对“台独公投”说明书

2007年3月23日,我戏谑性的写出《李敖对“台独公投”说明书》,代表我对“台独公投”的扼要而逗乐的看法。

①1949年,共产党说“中华民国”已在1949年被消灭。国民党说没消灭,还有千分之三在台湾。对大陆,要“反攻”回去,要用三民主义“统一”它。

②半个多世纪过去了,“反攻”无望、“统一”无功,国民党空抱着“中华民国”招牌,怪的是,共产党也乐得国民党抱,在共产党眼里,“中华民国”是一具死尸,有“台湾共和国”要借尸还魂。所以,要国民党来守灵,守住“中华民国”这块招牌。

③民进党明说建立“台湾共和国”,但对“中华民国”四个字却没处放,从“中华民国到台湾”、到“中华民国在台湾”、到“中华民国是台湾”,诠释纷纷,可是就是拿不掉这“外来政权”的国号、也拿不掉它的国旗。执政党做的一切,其实都是家家酒:国歌动口不发声也、印228台湾邮票也、中华邮政改名也、护照加注TAIWAN也……都是家家酒,因为不敢玩真的。

④真的是什么?真的是废掉“中华民国”国号和国旗。不敢废掉国号和国旗,而把蒋介石铜像大卸816块,都没有用,都是自欺欺人,因为你不敢打中要害。你只是玩家家酒,蒋介石痛快陪你玩,他在地狱笑得要死,他会说:“本民族救星扣在你们台独英雄头上的国号与国旗,你们敢改吗?”

⑤台独英雄说:“我们为什么不敢?我们已叩关联合国,2006年遭到第14次失败,我们还在敢。”但是14次又怎样,你是打着“中华民国”招牌去叩关啊!你敢用“台湾共和国”叩关吗?

⑥台湾英雄又说:“我们有新的,看‘第二共和’来了。”但是,有“第二共和”就有“第一共和”呀。谁的“第一共和”,对不起,“中华民国”的啊!绕了半天,“中华民国”阴魂不散!死鬼蒋介石还在笑我们!

⑦台独英雄们说228就是台独,如今60年了。关键是,过去57年,台独英雄不是执政党、没当家,未能废掉“外来政权”国号国旗,不能全怪他。但今天怎么说呢?总统是你、行政院长是你、执政党是你、国会半数是你,执政快7年了也是你,怎么还搞家家酒呢,炒“正名”、炒“爱台湾”、炒“台湾人出头天”、炒“台湾人不是吓大的”、炒“去中国化”、炒“去蒋介石化”、炒“第N次修宪”……除非你去掉“中华民国”国号与国旗在先,一切炒作,都没有用、都是家家酒。

⑧关键所在,呼之欲出了,就是成立“台湾共和国”。成立“台湾共和国”什么后果是另一回事,只是不再自欺欺人、不再人格分裂、不再玩假的。

⑨让我们来个“台独公投”解决一切。

⑩2004年11月20日,国民党连战说:“真正要玩,就办台独公投。”2004年11月21日,民进党陈水扁说:“你以为我不敢吗?泛蓝‘好胆唛走’(注:有种别逃)!”太好了,国民党主席和民进党总统都深明关键所在,就在“台独公投”,其他都是不敢、都是玩假的。

(11)在连、陈二位都揭示“台独公投”大对决的勇敢后,如今进入第三年了,我们眼巴巴的等到第三年,只见空转,自228以还,台独空转60年矣,今日不独,还待何时?

特此说明如上,敬请公决。

本案提案人李敖,早在35年前即1972年3月10日,被国民党政府警备总部初判徒刑10年,罪名为“台独台湾本部五委员参与叛乱”云云。今日立法院218位立委中,只有李敖与王幸男委员有因义受难牢狱记录。合此叙明,以证本案提案人乃台独答案下要犯,实际坐牢在兹,并非嘴巴雌黄者也。

前被国民党政府以“台独”五委员罪名初判10年之政治犯李敖提案

2007年3月23日

我因被国民党诬陷成“台独分子”坐牢,所以这回逆向操作,以反讽身份,提出“台独公投”,开他们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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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等个屁呀!

  2007年3月23日的《李敖对“台独公投”说明书》,是要立委们连署的,行文比较客气。到了五天后,我再写《是谁不肯兑现民进党党纲?》时,就“有屁直放”了。

  是谁不肯兑现民进党党纲?

  一、1986年,《民进党党纲》白纸黑字说:“建立主权独立自主的台湾共和国……由台湾全体住民以公民投票方式选择决定。”(这就是有名的“台独公投”,当年由阿扁提出通过的。)

二、要公民投票,得先有公投法,于是1999年4月10日,由彭明敏、李镇源、林义雄、黄石城、辜宽敏、陈隆志带头,由蔡同荣、高俊明、许世楷、黄昭堂等为召集人,发动促使“通过公民投票法”,并不得有台湾前途议题的“排除条款”大行动。

  三、他们白纸黑字宣告:“全民公投,才能确认台湾自有主权,否则所谓‘中华民国早已是主权独立国家’的说法,只是在自欺欺人!”

四、随即展开“公投救台湾,绝食为公投”的壮举。参加绝食的有蔡同荣、高俊明、黄昭堂、许世楷、尤清、罗荣光和立法委员级的张俊雄、沈富雄、林浊水、许荣淑、周清玉、李俊毅、陈其迈、蔡明宪等123人。声势浩荡,令人惊悚。

五、本来是“无限期绝食以宣示催生公投的决心”的,“气氛严肃悲壮”,可惜悲壮下来,竟演变成“以‘打卡’弹性自由进出方式绝食”起来了,最后,识食物者为俊杰,都吃起来了,一场绝食公投,大吃告终。

六、比起他们来,北爱尔兰绝食66天而死的英雄如桑德斯(Bobby Sands)之流,未免太不够意思了,因为他们真的饿死了,不像爱台湾的英雄们那么又爱台湾又爱吃。

七、以上的糗事,大家都忘了算了。不料他们吃饱了又来了。在2003年11月27日的公投法表决中,当反对党(注:当时是绿营执政,“反对党”是蓝的)逆势操作,要让以绿色为主的蔡同荣版(注:蔡同荣,外号“蔡公投”,最爱主张“以公投搞独立”)通过的时候,却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

八、蔡同荣版的提案是:《公投法》“适用事项”应包括“国旗、国歌、国号、领土变更、国家主权等国家定位议题”,这就是呼应他们在1999年所推动的《公投法》“不得有台湾前途议题的‘排除条款’”,可是,投票的时候,当主席宣布“首先就蔡委员同荣等提案条文进行表决”,蔡同荣不但不投票同意自己提的案,反倒投了弃权票!同样妙的是:跟他一起提案的以绿色为主的100名立委,也都投了弃权票(其中李文忠尤其妙,他投了反对票,你怎么反对起你自己的提案了呢?)。这真是古今中外人类议会史上的大笑话!

九、原来他们不敢玩真的!绝食是假的!提案也是假的!他们口口声声要向中国、向中华民国、向外来政权争回“国旗、国歌、国号、领土变更、国家主权等国家定位议题”,可是真正有机会对决的时候,他们都吓跑了,他们口中的台湾人尊严与勇敢,都不见了!

十、结果,2004年“公投绑大选”中,公投项目,竟然是买不买飞弹等枝枝节节选项,真正该依《民进党党纲》“以公民投票方式”建立“台湾共和国”的大目标,也就是所谓“台独公投”,反倒给出局了。

十一、这个故事告诉我们:民进党立委在《公投法》中,故意不让“台独公投”有它的法源。没有法源,2004年只公投了别的枝枝节节,真正该做的“台独公投”,反倒给挡住了,而挡它的人,竟是民进党那100名立法委员!

十二、以上的糗事,大家也都忘了算了。不料他们2007年又来了。来的是“修宪”和“第二共和”之类,比起“台独公投”来,又是枝枝节节的把戏,因为“修宪”,修的是“中华民国的宪”;“第二共和”,共的是“中华民国的和”,还有“中华民国”在、还有外来政权的阴影在,那不是民进党党纲中的“台湾共和国”。而建立“台湾共和国”,才是一切根本。

十三、所以,关键只是你宣布“台湾共和国”就是了。“正名”不是宣布,“正名”是吵着我要宣布,但不敢即时正式宣布。“正名”是一种骗局,表示要动,其实根本不动,这就说明了为什么今年是“中华民国”96年,而非“台湾共和国”元年,因为“正名”专家不敢玩真的。

十四、“正名”是骗局、“修宪”、“第二共和”等等都是。“台湾共和国”成立了,大家“制宪”了,行“新宪”了,谁要修什么宪!“中华民国”驱逐了,管它第几共和呀!谁要共第几和!

十五、所以,关键只是你宣布“台湾共和国”就是了。宣布的法源何在?“台独公投”就是。

十六、办“台独公投”,要在立法院修《公投法》,加入原来被民进党100名立委4年前藏起来的条文,订出时间表,就一切OK。

十七、今天,李敖在立法院,一字不改的照抄民进党2003年100名立委的大作条文,提案在今年立委选举时间步“台独公投”,名单俱在,大家谁都别跑。要玩就玩真的。什么“修宪”、什么“第二共和”,都是没出息的托词,都是对真刀真枪的“台独公投”舍本逐末。勇敢的台湾人起来啊!“台独公投”!“台独公投”!“台独公投”!我们等了20年了,今天是民进党当家做主,是执政党,还等个屁呀!“台湾共和国”!“台湾共和国”!“台湾共和国”!不要等个屁呀!

  2007年3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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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组耐人寻味的名单

  我提出“台独公投”连署后,结果妙极了,得到以下的AB两组统计:

  A组 李敖提出“台独公投”案,连署立委名单

  国民党5人:李俊晓、林德福、邱镜淳、柯俊雄、陈朝容。

  民进党13人:*王幸男、*王淑慧、吴明敏、*林岱桦、林耘生、徐国勇、陈明真、蔡其昌、*蔡启芳、谢欣霓、*蓝美津、颜文章、*魏明谷。

  亲民党1人:梅长錡。

  台联3人:尹伶瑛、陈银河、*廖本烟。

  无盟2人:*高金素梅、蔡豪。

  合计24人。有*号的表示先前连署过蔡同荣台独公投案。

  B组 李敖提出“台独公投”案,不敢连署的民进党立委名单

  蔡同荣、林育生、尤清、李俊毅、柯建铭、郭玟成、许荣淑、叶宜津、卢博基、邱创进、汤火圣、李振楠、洪奇昌、陈朝龙、候水盛、萧美琴、江昭仪、郑朝明、林进兴、郭正亮、李明宪、王拓、陈金德、林重谟、余政道、赵永清、郑国忠、谢明源、郭荣宗、罗志明、黄宗源、何敏豪、杜文卿、唐碧娥、郭俊铭、赖清德、高志鹏、林正二、陈进丁、杨仁福、廖国栋、林炳坤。合计42人。先前已连署蔡同荣台独公投案,但此次不敢连署,包括提案人蔡同荣自己。

  太耐人寻味了吧,多么有趣的历史记录!蔡同荣以下的42名民进党立委,他们竟不敢接受他们自己的挑战、不敢连署他们自己的提案,多么荒谬的假民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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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投他投,罗网你投

我这一连署案必须回溯到一段历史。早在2004年11月27日,我在《联合报》上,透过陈福寿,做了最精彩的广告。广告乍看在点名批判民进党在南区的候选人,实际上是民进党中的骗子全部。从内容中,可以看到它是我两年四个月后写《是谁不肯兑现民进党党纲?》一文的张本。因为它有里程碑的历史意义,因此我不厌重复,再为刊出:

沈富雄、蓝美津、郭正亮、段宜康唛搁骗啦!

公投他投,罗网你投

一、《民进党党纲》白纸黑字说:“建立主权独立自主的台湾共和国……由台湾全体住民以公民投票方式选择决定。”(这就是有名的“台独公投”,当年由阿扁提出通过的。)

二、要公民投票,得先有公投法,于是1999年4月10日,由彭明敏、李镇源、林义雄、黄石城、辜宽敏、陈隆志带头,由蔡同荣、高俊明、许世楷、黄昭堂等为召集人,发动促使“通过公民投票法,并不得有台湾前途议题的‘排除条款’”大行动。

  三、他们白纸黑字宣告:“全民公投,才能确认台湾自有主权,否则所谓‘中华民国早已是主权独立国家’的说法,只是在自欺欺人!”

四、随即展开“公投救台湾,绝食为公投”的壮举。参加绝食的有蔡同荣、高俊明、黄昭堂、许世楷、尤清、罗荣光和立法委员级的张俊雄、沈富雄、林浊水、许荣淑、周清玉、李俊毅、陈其迈、蔡明宪等123人。声势浩荡,令人惊悚。

识时务者为俊杰?识食物者为俊杰!

五、本来是“无限期绝食以宣示催生公投的决心”的,“气氛严肃悲壮”,可惜悲壮下来,竟演变成“以‘打卡’弹性自由进出方式绝食”起来了,最后,识食物者为俊杰,都吃起来了,一场绝食公投,大吃告终。

六、比起他们来,北爱尔兰绝食66天而死的英雄如桑德斯(Bobby Sands)之流,未免太不够意思了,因为他们真的饿死了,不像爱台湾的英雄们那么又爱台湾又爱吃。

七、以上的糗事,大家都忘了算了。不料他们吃饱了又来了。在2003年11月27日的公投法表决中,当反对党(注:当时是绿营执政,“反对党”是蓝的)逆势操作,要让以绿色为主的蔡同荣版(注:蔡同荣,外号“蔡公投”,最爱主张“以公投搞独立”)通过的时候,却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

人类议会史上的大笑话

八、蔡同荣版的提案是:《公投法》“适用事项”应包括“国旗、国歌、国号、领土变更、国家主权等国家定位议题”,这就是呼应他们在1999年所推动的《公投法》“不得有台湾前途议题的‘排除条款’”,可是,投票的时候,当主席宣布“首先就蔡委员同荣等提案条文进行表决”,蔡同荣不但不投票同意自己提的案,反倒投了弃权票!同样妙的是:跟他一起提案的以绿色为主的100名立委,也都投了弃权票(其中李文忠尤其妙,他投了反对票,你怎么反对起你自己的提案了呢?)。这真是古今中外人类议会史上的大笑话!

九、原来他们不敢玩真的!绝食是假的!提案也是假的!他们口口声声要向中国、向中华民国、向外来政权争回“国旗、国歌、国号、领土变更、国家主权等国家定位议题”,可是真正有机会对决的时候,他们都吓跑了,他们口中的台湾人尊严与勇敢,都不见了!

十、以绿色为主的100名立委中,除了张俊宏沦落,周伯伦入狱外,如今他们大都又来参选了,我无法一一列举每人的名字,只列举四个吧,他们是沈富雄、蓝美津、郭正亮、段宜康,原来都是这次参选台北南区立委的绿色候选人,一路被骗的绿色选民啊,公投他投,罗网你投,难过得脸都绿了,是不是?还愿被骗吗?好好想一想,听听同区26号候选人李敖说得,听听忠告别再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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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三只老鼠呢?还是一头老虎?

  上面这一精彩广告,引发了我重看当时参选广告的兴趣,我一并附在后面。

  2004年12月8日,我在《联合报》上做了最后一次广告:

  选李敖狠角色

  就是他,跟LP政府对干,台湾大学历史研究所退学。

  就是他,跟LP政府对干,写书上百种,96种被查禁。

  就是他,跟LP政府对干,主持电视五次,全被封杀。

  就是他,跟LP政府对干,坐冤狱二次。

  就是他,跟LP政府对干,独来独往,以干掉LP政府为职志。

  就是他,跟LP政府对干,是真正的老虎。

  选三只老鼠呢?还是一头老虎?

  你自己去想,你怕选出一个李敖会挤下三席国民党立委吗?别忘了国民党立委席次一路多了几十年了,今天还不是落花流水抱头鼠窜!老虎出来了,你还选老鼠,难怪你会受陈水扁的窝囊气!

  11月29日,美国国务院发言人包润石,当众把“四不一没有”朗诵了一遍,指名要台湾的陈水扁解释是否背诺。于是,陈水扁仓皇重申保证,老美从容转怒为喜。

  “四不一没有”是:陈水扁保证不会宣布独立、不会更改国号、不会推动两国论入宪、不会推动改变现状的统独公投,也没有废除国统纲领与国统会的问题。

  根据李登辉的白纸黑字,明说:“我们成立国家统一委员会的目的之一,就是表示‘台独’是行不通的。”而国统纲领中又明订:“大陆与台湾均是中国的领土,促成国家的统一,应是中国人共同的责任。”同时在国统纲领中,一共27次呼号“中国”、“一个中国”、“中国人”、“中国统一”、“统一”,可谓热情洋溢,全无丝毫台独之可言。

  曾几何时,忽然李扁都台独起来了。

  既然台独,就得废除国统纲领和国统会。

  可是,懦种李扁不敢,扁在12月1日,还向老美保证“四不一没有”没变,并且向老美“表达感谢”呢。

  谁拆穿了把戏?谁拆穿了猴戏?

  不料,12月4日,许历农上将写出了一封信,信中说:“陈水扁至今仍说‘四不一没有’,并向美国保证承诺未变,但我身为国统会副主委,却清晰地了解,国统会至今五年没开过会,连预算都被挪用,形同早就废除,证明陈水扁讲的,完全不是实话!”

  看到信后,李敖的感想是:陈水扁虽然在“一没有”上想搞瞒天过海的把戏,但毕竟也止于对内的一出把戏,他毕竟不敢公然废除国统纲领和国统会,他还是得戴着一中架构的保命枷,向老美交心。我们感谢许历农上将终于拆穿了这一把戏,在老美面前,你陈水扁根本没种抗衡,你对内搞把戏,对外却照本宣科演猴戏,区区一个美国务院发言人,逐句念了一遍“四不一没有”,你陈水扁就得猴头如捣蒜,你敢反抗吗?

  口口声声主权独立、口口声声台湾人尊严、口口声声台湾不是别人的一个省或一个州,结果呢?所谓总统,原来只是沐猴而已。

  最妙的是,陈水扁诬指许历农上将是柔性政变的头儿,却不敢实说这位上将正是刚性国统会的刚性副主委!多妙啊!

  “四不一没有”是绝对刚性的宣示与保证,它保证了一中架构与国家统一,11月9日老美又逼这猴皇帝再一次表态了,台独的尊严也好、呐喊也罢,都给割喉了,这种软骨头的陈水扁,居然还有人相信他是台独,台独也太贱了。

  向老共要和平?向老美要公平

  许历农上将12月4日的信中,同时呼吁:“今年的立法委员选举,影响国运极为重大,在众多人选中,我愿特别推荐大家熟悉的李敖先生。”主要理由是:

  ①面对陈水扁政府的蛮横、跋扈,只有李敖,能对付、肯对付、敢对付!……李敖,就是这样一位大将!

  ②面对今后台湾的战争危机,只有李敖能在两岸谈判中,为台湾争取对等与和平!

  许历农将军特别提到,大陆那边本来顺理成章的认定国号就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可是!——我(许历农)在97年与汪道涵对话中,经过当面沟通,曾经争取到大陆同意,统一之后的国号就叫“中国”,证明两岸只要能有理性谈判,就可以维持尊严与和平!根据大陆民调,李敖是台湾知名人士中,在大陆最有影响力的第一名;今后我相信,李敖必能在两岸的谈判中,为台湾争取更多的权益、尊严、对等与和平!

  这就是李敖政见中“向老共要和平”的张本。

  向老共要和平

  向老美要公平

  向民进党要太平

  向心怀不平的朋友选出李敖抱不平

  李敖不但有本领“向老共要和平”,也有本领“向老美要公平”,下面一盘牛肉,可爽死你:

  一盘牛肉爽死你

  一、1979年1月1日,美国在《中美建交公报》中,白纸黑字的做出两个承诺:(一)“承认中华人民共和国是中国的唯一合法政府”;(二)“承认中国的立场,即只有一个中国,台湾是中国的一部分”。

  二、三个月零十天以后(1979年4月10日),美国私下里推出一部《台湾关系法》,并向前追溯三个月零十天,把生效时间拉到与上面的《中美建交公报》同一天,做了另一种自相矛盾的白纸黑字,闹出美国开国以来的一个笑话。

  三、根据1979年3月13日的美国《国会记录》S2581页,在《台湾关系法》立法时,就有参议员忍不住质问:我们已承认北京是中国唯一的政府以后,我们怎么能给台湾武装呢?这岂不是支援中国的一个叛乱省份吗?这是笑话之一。

  四、台湾在中国宪法里相当于美国的一个州。美国宪法第一条明定任何州都不得与外国订约,美国既然承认台湾是中国的一部分,过去与台湾的许多约定,怎么还能在《台湾关系法》中声言继续有效呢?参议员质问:难道美国能够不经加拿大的同意,就跟加拿大西边的不列颠哥伦比亚省勾肩搭背吗?这是笑话之二。这个笑话,在《美国参议院外交委员会关于<台湾关系法>的听证会记录》第48至49页中,美国人可以脸红的看到。

  五、更笑话的是,《台湾关系法》只是美国国内自说自话的法律。全世界任何国家和地区都无义务受它的约束,包括被它自行夹带的台湾在内。它根本不是约束性的双边条约,既然不是条约,别人(包括台湾)为什么要听他的?

  因为李敖,两千三百万,不再做笨蛋

  六、正因为《台湾关系法》是美国的国内法,所以它在第2条B项第2款中明说是基于“美国政治上、安全上与经济上的利益”,但没有说是基于台湾的这三种利益,台湾自然可以基于它自己的利益,自为解释。

  七、目前对台湾最有利的解释是:《台湾关系法》第2条B项第5款明定美国“以防御性武器供应(provide)台湾”,所谓“供应”,并不是军售或军购,它可以解释成“赠予”,解释成“求你收下”,解释成“我不要了,放在你家”,解释成“为了保护我们‘美国政治上、安全上与经济上的利益’,请你笑纳,多多使用”……

  八、台湾还可以比照英国等国的模式,“不花分文”的取得美国防御性的武器。最新的报导是:11月17日英国《独立报》报导的:布莱尔首相曾指出:让美国部署飞弹,可使英国不花分文获得防御性武器,同时,数个东欧国家均表达高度意愿,尤其是波兰。

  九、台湾的尊严在美国笑话中被屈辱、台湾的尊严在美国国内法中被作弄,台湾在为美国流泪、流汗,花钱换来的却是流血,军备竞赛能否带来太平,暂不讨论,但是台湾被美国屈辱和作弄的尊严和荷包,我们一定得捡起来、保护好,我们决心不再花钱买武器了,一如看门狗无须自己花钱买骨头,美国基于你自己“政治上、安全上与经济上的利益”要武装台湾,至少至少,台湾拒绝再买骨头了。

  十、只有李敖进了立法院,才有本领带头掐美国脖子,只要武器不花钱。

  看看上面这种牛肉、这种政见、这种奇招、这种权变,只有李敖才有啊!

  因为李敖是老虎。

  上面这一参选时期的广告,我不厌重复的收在这里,一方面意在保存历史文件;一方面证实“我选立委的第一目的”,就是反对美帝,蓄谋深远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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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一票人

  我在立法院,因为孤家寡人一个,碰到一些局面,不无斟酌、不无荒谬好笑之感。

  最荒谬好笑的,是投票。我在赞成或反对之间,往往感到为难。该投反对票的,固然该反对,但相对的,赞成票也赞成不起来。以军购案为例,执政党要向美国大人交心,一次付款,固该反对;但在野党也未尝不向美国大人交心,只是要求打点折扣分期付款而已,这样的赞成,赞成的起来吗?所以结论是:我反对了执政党的媚美方案,但也赞成不起来在野党的媚美方案,虽然那种方案也是执政党反对的,但他们的反对并不等于我的赞成。最后若不反对也不赞成,投弃权票,又显示不出我的强烈立场,乍看起来,弃权是消极的,而我又绝不消极,反倒积极反美反得要命。反对、赞成、弃权三种票都难乎为投,说它荒谬好笑,不亦宜乎。虽然洋规矩有“以缺席表示反对”(conspicuous by his absence)的办法,但总嫌消极有余也。

  投票问题,不止见之于大案子,小案子也有,陈聪明案就是一例。2007年1月18日YAHOO!奇摩新闻登:

  检察总长人事/肯定陈聪明曾起诉胡因梦,李敖拟投赞成票

  立法院行使检察总长人事同意权,陈聪明人事案会不会通过,每一票都是关键,而原本外界预期会投下反对票的无党籍立委李敖,今(18)日上午竟然公开表示会支持陈聪明,原因是陈聪明曾经起诉他的前妻胡因梦,为总长人事投下一颗震撼弹。

  为了检察总长被提名人陈聪明人事案,蓝绿吵翻天,国民党强调要投下反对票,且党中央对每一个党籍立委有充分信心……根据法院组织法规定,最高法院检察总长由总统提名,经立法院同意任命之,任期四年,不得连任。立院现有218席立委,只要三分之一以上立委出席,出席立委二分之一以上同意,就能通过检察总长人事案。由于国民党表态反对,民进党和台联支持,因此亲民党和无盟的动向是关键。

  值得关注的是,原本外界预期会投下反对票的李敖,今日上午接受媒体采访时强调,他会投下赞成票,原因是陈聪明当年曾经抵抗军方的打压力量,起诉伪造文书的女人,也就是胡因梦。李敖还提到,他投下赞成票是为了当年的陈聪明,而非现在的陈聪明。

  我在回忆录里写过我当年的冤狱。我写道:“这个案子在林晃、黄剑青、顾锦才还没做成冤狱前,因为萧孟能诬告我,我曾就他和他姘妇王剑芬伪造文书的部分,告到地检处。检察官陈聪明不但起诉了他们这对男女,并已连同一起伪造文书陷害李敖的共犯胡茵梦也一块儿起诉了。”这是那一段历史背景,当时陈聪明只是一名小检察官。记得罗斯福夫人一段话,大意说,一个人在理智困惑时应相信感情,如我传意无误,这次投票,是我非常感情用事的一次。

  洋鬼语云:God never wrought miracle to convince atheism because his ordinary works convince it.(上帝说不创造奇迹使无神论者相信他,因为他普通作品就足以服众了。)上帝如此,李敖何独不然?这次投票,我生公说法,如话家常,鬼神自然就点头了。国民党事先由小马哥出面,阻投陈聪明,凭什么都你们国民党说了算?老子就投一次给你们看!当天《联合晚报》说:“无党籍立委李敖这次对陈聪明投下同意票,还亮票给大家看,获得在场绿委掌声叫好。”陈聪明案啊陈聪明案,“李敖委员”这一票,可真刁钻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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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妈的”与“你妈的”

美国人搞出飞弹打到别人,但不愿别人的飞弹打到它,它搞出两个防御别人飞弹的系统。(一)战区导弹防御(Theater Missile Defense,简称“他妈的”TMD),(二)国家导弹防御(National Missile Defense,简称“你妈的”NMD)。“他妈的”用在外国,“你妈的”用在美国本土。在把“他妈的”朝台湾卖的时候,当时国防部长是蒋仲苓,埋怨太贵了,要94亿台币,“是一个钱坑”。新任国防部长唐飞上任后,去美国见到洋大人,一回来,就从“是一个钱坑”转调成“台湾有极高意愿要加入TMD”了。唐飞之流的宣传说:94亿美金比NMD便宜,殊不知NMD防御的面积,是930万平方公里的美国都会区,而TMD防御的台湾,只5300平方公里的有毛的和不毛之地。以每平方公里成本比较,是1比250,也就是说,比美国贵了250倍!这不是冤大头是什么?并且台湾买的,还是不完整的“他妈的”。完整的TMD系统包括低空防御系统和高空防御系统,两者以40公里的拦截高度为临界点。台湾买的是低空防御系统,拦截半径为50至60公里,“爱国者2”和“爱国者3”都是低空导弹防御系统。它们如能拦截,拦的也只是共产党的短程导弹。这就是说,共产党如从内陆打来中程导弹,台湾就没辙了。台湾只能打高度下半截的。要有辙,还得买高空防御系统,再买打高度上半截的。这样搞法,可有的买了。

由此可见,唐飞之流实在可恶。但比起唐飞来,李杰之流不遑多让。但李杰比较愣,容易被激出真话。1999年10月27日,国防部长唐飞在立法院报告说,台湾的防卫极限是14天到30天。可是,李杰呢,就只说14天了,可见李杰比唐飞“老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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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军购固盘秘辛

  我多聪明,我深知我在立法院,帮我阻止军购的唯一团队是亲民党,因此我暗中锁定了它。郭中一、张亚中、谢大宁他们发起民主同盟反军购时,我在现场捐出口袋里的7万元,看到宋楚瑜也参加了游行,还跟我在反军购招牌下握手合影。2005年2月23日,我发表《李敖的六点声明》,先把宋楚瑜咬定,全文是:

  李敖的六点声明

  一、李敖曾写《国民党研究》及《国民党研究续集》二书拆穿国民党;曾写《民进党研究》一书拆穿民进党,一生以正义持论,众所周知。

  二、2000年总统选举时,连战秉承李登辉旨意,散布恶言诬陷宋楚瑜,马英九等复散布假民调使宋雪上加霜,对宋实不公道,也不厚道。

  三、宋虽得票远超过连,在2004年大选时,却以大体为重,甘居连下,任副总统候选人,接下来县市长及立委选举,连失信于宋者至少21次,对宋实不公道,也不厚道,最后且由王作荣散布恶言诬陷宋楚瑜,更属下作。

  四、基于多党制衡的必要,宋以第三党维护战力与尊严,不被并吞,有其正当性。

  五、基于民主制衡的必要,在野党天职就是要套牢执政党,怎可帮执政党解套?更无和解之可言!何况今天在野党是多数,执政党无能,就要自己负责、自己善后、自己擦屁股,岂可由什么政党和解脱身?何况民进党竞选之初,就声言“对执政已经准备好了”,既夸下海口,就要自己对人民负责,岂有在野党跑出来帮忙之理?宋楚瑜带头做在野党应做之事,我们鼓励他;如不务在野正业、随扁逐流,我们送走他。

  六、民主行动联盟反军购游行时,宋楚瑜参加赞同,立场鲜明,令人敬佩。惟此次自美回来,传闻颇受亲美及CIA背景及拿美国军火商回扣人士影响,令人起疑,我特别表示关切,宋楚瑜如被扁骗了再被自己人骗,必将万劫不复,我们绝不放过他。

  2005年9月17日,陈水扁在电视专访中指出:三大军购不是他当总统才有这样的需求,也不是他提出的,而是旧政府时代,也就是国民党、亲民党还同党的时代,就决定的政策。

  他说:民国八十三年李登辉主持271次的军事会谈就决定要买潜舰,当时连战是行政院长。八十六年决定买长程定翼反潜机并向美国提出,八十七年再提出要买爱国者三型飞弹。只是当时美国总统不批准而已。八十八年克林顿总统批准爱国者三型飞弹,2001年布什就职,批准其他两项。本来拖了这么久,大家应该高兴才对,没想到在野党换了位子就换脑袋;执政时认为需要军购,当时中共军力还没有这么强;现在两岸军力已经向中共倾斜,却反对军购。他表示,2000年连战在总统大选访问美国,也说当选后会支持军购,但是没选上后就变反对。宋楚瑜和他举行扁宋会时,十条共识中也有军购,只是没写明,因为宋楚瑜怕被立委李敖骂,所以写成“强化国防”。现在是宋楚瑜找碴,借故反对军购。

  由这一段陈水扁的公开谈话里,他点名指出是李敖反对,才使宋楚瑜不敢在所谓“扁宋会”中公然支持军购。事实上,正因为宋楚瑜的态度,才使亲民党立委在立法院有了明确立场,军购案就给拖住了。

  中国传统标准讲“三不朽”,讲立德、立功、立言。其实该分成两组,立德组(立言属之)和立功组。立德组是树立人格思想的典范,匹夫而为百世师,一言而为天下法,失败英雄而为万古流芳,在事功上,这种人是无缘的。失败的,孔夫子、文天祥,伏尔泰是也。这种立德立言以外,就全是立功组了,立大功小功,从科学界到政治界到企业界到建筑界等等等等,全都属之。艺术界等比较特殊,很像强盗界,成则为王,败则为寇,让他们自成一格吧。不晓得是幸还是不幸,我在乱世、浊世、混蛋世界中,归类成立德组。我既立德又立言,形式上看,自然肝脑涂地后一败涂地,人们看到这方面的我,会笑是一场空,甚至是一场闹剧。真的是闹剧呢。不过立委三年,我在反美军购上,用力最多、用计最深、用心最苦,倒是正经八百的。最后把美国总统小布什都告进去,由我和生在美国的李文(Hedy Lee)同步提出,最有奇趣。诉状由我亲笔,法律意见由杨宗儒律师续尾,由林宪同律师附跋,虽被太平洋两岸封杀,但功德在兹。我老眼平生空四海,美帝亦在被空之中。不同流而砥柱中流,或无补于现实,但能有吾声在兹,为历史存鸿爪、为空谷留余音,自属功德。

  古今中外,以独行行道、且以快意行之,李敖一人而已。

  我在立法院议场坐右后角,用望远镜细看群丑,有时候反过来看。或问望远镜怎么拿反了,答案是:“我知道,我比较喜欢看他们又小又远。”如今告起美国总统来,正所谓I like it better when you look small and far away也。

  相对的,美国方面也真识货,美帝在官方刊物上,以“Legislative Inaction Saps Taiwan's Military”为大题,公开点名批判“Li Ao”(李敖),一如陈水扁公开点名归罪“李敖”。由这些反面证据,可见李敖反军购,确属首功。夫子不必自道,美帝及其走狗已白纸黑字、确立文徵在兹,非我自己吹牛也。

  2006年10月19日,Vicky说美国在台协会副会长Dr. Robert S. Wang想约我一见,并留下两个见面时间。我说:“不要理他们,我讨厌美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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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显耀值得特别表扬

2007年5月26日,《联合晚报》华盛顿专电,说美国国会最新报告分析:“台湾议题上的角色愈来愈不吃重,一项主要原因,是台湾在对美军购议题上没有进展,因为国会这些年来,一直逼迫行政部门给台湾更多的军事支持,并要求行政部门同意出售台湾先进武器,支持台湾自我防卫。但台湾迟不购买,已让国会无法再借军售和行政部门例行讨论台湾议题。”我想,被美国从掌握中放过,这是台湾之福。由于我们带头的努力,我们真的把时机带来转机了、真的把老美拖得不耐烦了。这里写出我们,是李敖的谦虚,事实上,真正纯度一百反对向美国军购的,只是“李敖委员”一个而已。别人虽纯度不够,甚至助纣为虐、助纣自虐,但在李敖的泰山压顶下,他们自然多少感受到压顶之苦,而有以首鼠两端、有以七折八扣、有以拖拖拉拉、有以藏头缩尾……宽大的说,这是好现象。“李敖委员”在最后,决定陪同亲民党的张显耀出席了一次“拦截会”。会是他们偷偷摸摸开的,由国防部副部长“小亨利”柯承亨带队前来,他们看到我不请自来,不敢讲话,国防部国会联络人崔永生少将一直在我身旁示好。我与张显耀先入座,最后,门口鬼祟走进了林郁方、苏起、帅化民三个军购派,他们一见到我,面露意外、窘态可掬。张显耀很了不起,当场表示他代表的亲民党是不签字的,一切先拖四个月再说。在我虎视眈眈之下,大家都识时务了,就流会了。那是我最后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目击国民党立委配合民进党政府开秘密会,确认议会政治已死。张显耀值得特别表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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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庆华李庆安兄妹档

  立法委员中,与我本有深交者,是李庆华。多年前我写文章挖苦他,后来化敌为友。他任新党党主席时,推我出来选2000年所谓总统,独具只眼于先、力排众议于后,备尝苦头,我一直感念他,因为有他,才在历史上、记录上,留下2000年光芒的一页。

  听李庆华问政,是一种享受。你会惊叹,他会把一件事情讲得那么清楚犀利。并且还情不自禁,要与李天羽拥抱示范呢,真逗!我在文星时代,他爸爸李焕曾以国民党省党部主委身份,请我吃过一段饭。隐约之间,问我彭明敏案宣言是不是我写的,因为文笔很好。我说我没见过这宣言,不过如果是我写的,会写得更好。

  湖北人李焕,在抗战胜利后,到东北接收,接收大好河山失败,接收大好美女成功,最后讨了我们东北人做太太,所以李庆华有湖北东北二血统,湖北人多智,东北人有勇且有悍气。李庆华的妈妈就有。她叫潘香凝,李焕做行政院长时,李登辉驱车到府,潘香凝拒见之,东北人气魄,有如是者!李庆华长得酷似乃父,一天李焕得罪了太太,李庆华跑去劝架,潘香凝视李庆华半天,随手响以一记耳光,理由是:“长得那么像!”

  李焕写了一本追思蒋经国的书,被我在电视中痛骂,这就是李敖,涉及是非大义,非常无情。但不涉及时,又两老无猜。李焕在今年跌跤住院时,我还去探病,看他顽健,还笑他装病呢。小妹李庆安送我出来,坐电梯下楼,我对庆安眨眼说:“这回可真的我们两人单独在一起了。”庆安笑着问:“就在这里吗?”她真是可爱的女人。

  庆华是我的哥儿们,他的助理我可以直接拜托,殷为莹是最优秀的,帮我太多的忙。黄家昌也优秀,有帮一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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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搂着洪秀柱

  正因为我从没把什么立法委员看在眼里,所以,我基本上是以“去他妈的”疏离态度,来扫除一切鸡零狗碎。就职照相,去他妈的;送往迎来,去他妈的;国宴酒会,去他妈的;婚丧喜庆,去他妈的。婚丧喜庆,我本已不参加几十年,当然不会参加立委的他和他妈的这一套,只是他家死人,引讣文时,为了场面,总把全体立委名单移作治丧委员,不由分说,也难以去函更正,只好随他列名。这一懒得计较,算是我唯一装糊涂之处,陋习扰人,亦无奈也。

  中国古人用语,别有会心者在。《庄子》有“厕足”之言,置身其中谓之“厕”,但“厕”之为字,岂不妙哉。厕身立院,逐臭之讥,亦堪失笑也。

  我在立院,虽然一身傲骨,却无满脸娇气,待人接物,一片春风。也会欣赏别人长处,并且嘻嘻哈哈。我大德不逾闲,小德也与人为善。像白添枝委员,国民党,得过十大杰出专业农民奖,热心助人。他女儿选议员,找到李大师加持,当选了,送我一支名笔。他是司法委员会的委员,和监狱有关的事,我都找他帮忙。我不相信处处依法办事,政治是活的。我的朋友去坐牢,我要找白添枝打通关系,一切依法,坐的牢就苦了。

  在国防委员会,帅化民是国民党中唯一的军方立委,在他身上,可以感受“老兵永远不死”的味道,并引发我对军中生态的全部印象。他有着很强的自负和本位主义,军购观念铁板一块,所以我一直要融化他。他跟我聊天时满谈得来,因为我们都用着粗犷的军种语言,他是一个老烟枪,又老老的,颇有造型。他是将军世家,人很黄埔,言谈间不无“蜀中无大将”的感叹。有一次我问他:“‘蜀中无大将,廖化作先锋。’你知道廖化的下场吗?”他说他不知道。我说:“廖化70多岁后,亡国了,投降了。请看《三国志》。”他笑起来,他知道了。铁杆台独王幸男送了一罐很难买到的多种维他命给我,因为王幸男有玩炸弹炸掉谢东闵手的前科,我把罐子摇了摇,未便打开,乃转送给帅化民,戏言万一要炸,去炸这老顽固。帅化民却一路倖存,还写信来道谢呢。

  帅化民女儿结婚,因我不参加婚丧喜庆,所以礼到人不到,并戏之以诗。诗内吐真言,我的磊落,尽在于是矣:

  收帅化民将军转来喜帖奉答

  婚丧喜庆,概不参加。礼物照送,脖子照掐;

  军购媚美,屁股要挖,九州铁错,歪七扭八,

  将军失误,人仰马瞎。密告共匪,抓你去杀。

  2007年1月18日 李敖

  国防委员会苏起委员,一表人才,哥伦比亚博士。金惟纯组织老夫少妻会,我最老资格,是会长,苏起、赵宁、郭正亮他们都是我麾下。和他一起吃过饭,并无深交。我来国防委员会后,他又送书又送资料过来,“敬供参考”,执礼有加,但他当年护航李登辉两国论,人又亲美,我一直防他。他又是马英九的军购案总教头,马对他言听计从,他是真正密室中的马家军也。我在国防委员会,点名谴责他,不假辞色,他坐在那儿,默然不语,极有风度。苏起和关中是非常优秀的国民党文官,钱复、章孝严也优秀,但很讨厌,这些“外省挂”的集体的错误是亲美国反祖国,没有脊骨,以致沦为执政者文官鹰犬而不自忏,既可恨又可惜。

  丁守中做过国民党青年工作会主任、台北市党部主委、组发会主委。头脑细密。丈人是军头温哈熊。他志在台北市长已久,不幸碰到郝龙斌,虽在党内提名胜过,但在民调上败北,心有不服,但他性格温和,赔了1000多万广告费,认了。丁守中也是“外省挂”,留美博士,但我对他的“敌视度”稍低,可见我天网恢恢,也网开一面。

  在国防委员会看卢秀燕做主席、听她质询,会非常入神,太优秀了。她三任立法委员、做过第10届台湾省议员、华视记者、中部采访中心主任、电视金钟奖最佳采访奖得主、又做过戏中胡志强的妈、又是国民党中常委。她有论文研究政治问题,我特别借来看。她在委员会骂多嘴的海军参谋长,词锋锐利,令人动容。她和她妹妹卢秀芳都漂亮,但卢秀芳嫁到讨厌鬼徐立德家后,未免失色,卢秀燕最漂亮了。

  立法院女委员中,唯一被我公开搂着讲话的,是洪秀柱。洪秀柱是六连霸的立法委员,年纪轻轻、资格老老。她中学教务主任、训导主任出身,历任国民党台北县党部妇工组组长、台湾省党部编审、中央青公会副主任、妇工会副主任、政策会立院工作会副主任、政策会副执行长、现任国民党中央常务委员。她是浙江人,父亲洪子瑜是政治犯,临终遗命她不记仇恨,洪秀柱做到了,但我却认为遗命有误,我可是记仇的。秀柱有名言:“民主竞争是温、良、恭、俭、不让。”说得太好了。马英九主席因案下台时,洪秀柱跟老党棍吴伯雄竞选起主席来。她在海报上说:“外界嘲笑本党只有上层,没有基层;只有组织,没有群众。秀柱来自‘白色恐怖’受难家庭,从小生长在困顿、恐惧之中,是受苦最多、生活于最底层的所谓外省囝仔。但我热爱中华民国。一心效忠中国国民党。秀柱出身基层,若有机会当选本党主席,证明即使不是权贵之后,亦然有机会担任中国国民党党主席,证明本党是一个真正平民化、与民众在一起的政党。”结果一场选举下来,证明了“不是权贵之后”,你就靠边站,洪秀柱对我说,她藏了200万做嫁妆,一场选举,嫁妆飞了。洪秀柱有正义感,快人快语,一生清白,可惜入了国民党。

  另一位六连霸的国民党立委,是朱凤芝,也是国民党中常委。热心沸沸、风尘仆仆。在委员会中与民进党冲突。互丢便当,是言论派,也是行动派,我很欣赏她。

  我的办公室斜对面是国民党外交官谢文政委员,出身外交部秘书、驻日经济文化代表处科长、中原大学讲师、日本中华联合总会首席常任副会长、日本台商会会长、东京中山学会会长。为人风趣友善,见面笑嘻嘻的。

  有一次,他在院会发言说:“本席开个玩笑,院长听听即可,本席认为我们有钱,院长只要到南太平洋买个小岛,有两万或三万人就可宣布独立,称为台湾国,然后申请加入联合国的会籍,接着再将中华民国跟台湾国合并,这样台湾国就正正当当的在联合国,这是加入联合国最简便的方式。”谢文政这番话,真有道理。问题是26个所谓邦交国中,南太平洋地区就有6个,地球暖化,都要灭顶,人人火热,人身水深,他妈的去买哪一个岛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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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毅的床头书

  立委中,邱毅是个有特色的人。他是大学教授,又是补习班名师,很会理财,但财又屡被新陈代谢的夫人们理去。他问政很勤,记者会开得更勤,揭发弊案的本领无人能及,但因为神枪和乱枪混同,难免涉入官非,因一时之快,引来出庭频频。他感情丰富,离开亲民党之际,文情并茂、声泪俱下,令人动容。2007年3月23日,他入狱前,向我请教坐牢术,我以“吾道不孤”题字送别,并且面授机宜。他偷偷告诉我,他崇拜我极了,并且特别爱看我那本《上山·上山·爱》小说,还透露说,他跟女人上床前,都要先读过这本书,我没想到我的文学名著竟有风月宝鉴之功。他继我之后,要去北京大学演讲,并声言讲得比李敖还麻辣,结果引起老共大忌,没有讲成。看来去骗共匪,他的道行还差得远呢。

  邱毅有一辆奔驰好几百的名车。一天我下楼,在门口他拍我肩,问李大哥去哪里,可送我一程,我说不必了。他把手花的一招,名车赫然出现,他扬长而去。我方定神,肩膀又被拍,原来是好友钟荣吉,立法院副院长,坐的凯迪拉克名车。他问李大哥去哪里,可送我一程,我说不必了。他把手花的一招,名车赫然出现,他扬长而去。我看四下无人,也花的一下,把手一招,我的“随扈”(就是警察局怕我出事,派来保护我的警员)小龙(赵锦龙)开他的小车也赫然出现,我快速闪进,也扬长而去,不过我在车里埋怨小龙对不起我,因为他的车太寒酸了,只值16万,邱毅、钟荣吉的车,可以买小龙的车三四十辆!有一次,立院门口的警察对小龙说:你们的老板李大师很节俭,他坐的汽车不怎么样。小龙笑着说:那不怎么样的汽车还是我的,李大师连这样汽车都没有呢。

  这就是我,我有过坐凯迪拉克的时代,有过坐奔驰的时代,现在改为坐计程车了,有时坐公车,或揩油坐小龙的车。我老了,浮华世界的东西吸引不了我了,富贵于我若浮云,名车,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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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纪珠为我“裸奔”

  国民党立委中,李纪珠是最亮丽的,她很年轻时就直攻博士学位,书念得极好。她出身行政院青辅会主任委员、行政院陆委会委员、政治大学经济系所教授兼经济政策中心主任、美国哈佛大学经济系访问学者、美国斯坦福大学经济系访问学者、美国福尔布莱特奖学者、美国艾森豪奖学者、中华民国哈佛校友会副会长、国民党中央常务委员。由于她的学问和美丽,备受同志青睐。她不需要辛苦去选区域立委,她坐在那儿,党内就提名做不分区立委。被提名时,排名并不在前面,但投票下来,她却得到第二名,可见她的实力。李纪珠两次约我吃日本料理,长谈了两次悄悄话。我是语妙天下的天才,重话轻说、严肃话玩笑说,谈笑间,颇能得人相与。我问李纪珠八卦传闻,她说她实际上很高傲,怎么会看得上传闻中的人。外面风风雨雨,都是谣言。她甚至告诉我,她的家庭非常团结,家人对她,照料备至,有任何事,都有个靠。她还是处女,在感情问题上,她严肃而保守。她问我怎么办,我开玩笑说,你的甜蜜家庭,其实害了你。至于你的观念,不是好言相劝可以改变的,只有强奸你,你才会痛改前非。李纪珠听了笑起来,她不知道我讲的是真话。

  在北京的李文,最喜与名牌为伍。她托人送来名牌HERMES(爱马仕)瓷杯,我转送给李纪珠。说这瓷杯给你,我犹豫了一下,因为瓷杯美丽而高贵,但只是孤零零的一个,你打开会不会太凄凉了?她说不会,我就送给了她。

  李纪珠用关切的眼神不止一次问我,她有什么可帮我的,我说只有一个,就是我参选时你为我“裸奔”,那样支持我,我就会得很多票。

  李纪珠怕我失业。说立法院需要我,我可以到她办公室做高等顾问。她的房间摆两张办公桌,一张她的,一张我的。我开玩笑说:“桌子不必了,还是摆一张桌子以外的家具吧。”

  李纪珠是迷人的女人,17岁时的她,应该别具风华。可惜她不再17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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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很列宁的

  2007年5月29日,我有日记如下:

  写《李敖议坛哀思录》:

  一、只花一个月写完,多花了时间就不值得了。

  二、锁定二重点,注意比例;

  (一)由反军购切入,反美国霸权,拆穿蓝绿伪政权贱骨头。

  (二)由(一)以外的一些个案切入,彰显蓝绿伪政权假民主。

  三、是以台湾为样板,不是以台湾为中心;是以台湾为支点(阿基米德式的支点举起地球),台湾只是三顿饭、一房山,台湾对我、与对岛上的小人物,有完全不同的意义。台湾对我太小了,但它有就地取材的地缘便利,我也笑而拾之。伟大的杜甫,只不过做了“拾遗”的小官,我什么官也无与,但拾遗之功,正义所在,不可掩也。

  但看我在立法院的发言记录,我虽然功在拾遗,但很明显的,这种拾遗,是递减的。为什么递减?因为我很快就发现:除了发言当时的声势外,一旦涉及会议决定,我最大的特色,就是一个人一张票。对四大党团200多张票而言,从事这方面的抗争,显然太划不来了,也一定无效。我一个人的作用,显然不是“内抗的”而是“外胁的”、不是“从内突破的”而是“从外打进的”,只有鼓励风潮、造成时势,才有记录性的效果。以删国防部总政战局预算为例,我费了那么多的努力,在国防委员会,从全部删除到一半删除,又怎么样?一移到所谓“政党协商”,就全部恢复了。原来我在空忙一场!这种教训,使我再也不去浪费我的青春(不,老年)了。后来一涉及实际预算的会议,我都拒绝参加,为什么?因为我跟其他委员的“大立场”根本不同,他们对预算是“多少问题”,我对预算是“有无问题”。例如向美国人买武器,他们都是“多少”的讨价还价,我则是“有无”的根本不出价,我是主张全删的,既然主张全删,又何必去讨论买多少、花多少钱呢?所以表面看来,我不出席;实际观察,原来我在从根救起、根本解决。他们是“枝节的”,我是“根本的”,完全不一样的。这是“李敖委员”跟其他200多个委员的最大不同、最大分野、最大悬殊、最大天壤之别!

  一如蒋百里所说:胜也罢,败也罢,就是不同他讲和。为什么要孤军奋战到底?因为李敖是先知、是战士,一如列宁的参加这个议会就是要颠覆它。我根本来者不善的,一如耶稣声言他不是来和平,是来动刀兵。谁跟你们同流合污啊?

  既然我在这段期间,做了两位数字以上的“冻结案”(帮我连署的有朱俊晓、朱凤芝、吴志扬、吕学樟、李纪珠、李庆华、李鸿钧、周守训、帅化民、高金素梅、张显耀、陈银河、黄义交、刘文雄)和两位数字以上的“控诉案”(被我告到法院的人数是三位数,直逼300人)。我也清楚知道立法院如彼、法院如此,诉诸“冻结”,空忙一场;诉诸“控诉”,效果难彰,但我毕竟还是做了极多。其中有些特例,是教训性的报复性的,例如我把又国民党又新党的雷老太太,告到法院,教训并报复她在我喷瓦斯事件上,联合民进党林姓小卒冒犯李委员;又把林姓小卒告到法院,教训并报复他干扰我的质询案和谎报台大“假演戏”案。由于我的控诉,使法院难以吃案了事。雷老太太终于被起诉了,林姓小卒也在劫难逃。这些小事,颇类恶作剧,但我不浪费一点时间,予以教训和报复,别人就不怕我了,那怎么行?

  白色恐怖时代严打禁书,我看不到《列宁全集》,但我曾近乎恶作剧的从蒋介石《苏俄在中国》书中挖到列宁的话。《苏俄在中国》有这样两段:“马克思主义是反对议会政治的。”“但在一个自由国家里,共党并不是不参加议会。列宁在1920年说道:‘布尔什维克参加过最反动的国会。经验告诉我们:这种参加,对于布尔什维克准备第二次革命(指十月革命)不但是有益的,并且是必要的。’但是我们要知道,共党参加议会,不是赞成议会政治,而是为了破坏议会。列宁说得非常明白:‘我们参加国会,不但无害于无产阶级,而且使我们更容易向群众证明,为什么这种国会必须解散。’”

  列宁这番话,我青年时受用,并在老年时力行,真要感谢“娘希匹”的蒋介石。

  我在立法院,像是拿了“南森护照”(Nansen passport)的世界公民,跟他们本不相干,但是,既然有了《正气歌》描绘的牛鸡杂处,也就心里有数在先。那种有数,就是列宁式的。根本上,是心存颠覆的。我在倒阁罢免之际曾拟“倒阁罢免联盟”五帖,它们是:

  一、有权必烂,中外皆然。“权力使人腐化,绝对的权力使人绝对腐化。”这是英国历史家艾克顿觉察出来的定律,我们深信不疑。

  二、防止权力腐化的法子很多,最彻底的是“把你赶下台”。

  三、赶院长下台,是谓“倒阁”;赶总统下台,是谓“罢免”;大家群策群力一起来,是谓“联盟”。

  四、李敖是终身的反对者,从当年的“反派小生”,到今天的“反派老生”,一路走来,始终如一。联盟由李敖做首事之人,顺理成章。

  五、“倒阁罢免联盟”是一种道德的实践。是不共戴天式的反政府,是不合作式的拒绝往来的、是古罗马“贝壳弹劾”式的驱逐、是张惠妹决绝歌声式的“把你赶出门外”。

  正因为基本心态是“把你赶出门外”式的。所以,我是很列宁的。我反对列宁式的党,不论国民党还是民进党,但我赞成列宁的“这种国会必须解散”论,赞成颠覆“最反动的国会”。原因很简单,我不要支持伪民主的伪国会。早在18年前(1989),我就有做先知式的预言:

  台湾地区选举下来,国民党《中央日报》说国民党大胜,吹牛也;民进党及其同路人说民进党大胜,我看也未尝不是吹牛。

  一阵选举下来,不论国民党、不论民进党,他们的许多卑鄙无耻面目、玩法弄权面目、迷信妖妄面目、患得患失面目……都一一暴露在我们眼前,不论胜败,他们在面目上的丑恶,却都泄了底,他们都是输家。

  这些党棍恶棍小人坏人的输不起,其实还是小事屁事,真正输的,我看还是真正的民主政治。一阵选举下来,我们看到的是法制的荡然、理性的荡然、是非的荡然、民主风度的荡然。凌驾的是暴民的横行、莠民的横行、愚民的横行、大小政客的横行……这些人与事,把中国民主政治一开始就带入歧途;这些坏习惯,何年何月才能改正,是很悲观的。

  中外浅人看这次选举,认为是中国民主政治好的起点,我却以第一流思想家、历史家的慧眼,看出它是一个坏的开始,它密集了古今中外独此一家的浑头脑和粗胳臂,十足反证了国民党和民进党都是中国民主政治的罪人。他们给我们一个这么坏的开始,正是失败的一半。

  输的是谁?是真正的民主政治!

  上面这段话,可以看出第一流思想家、历史家早在18年前的睿智。

  18年后,看台湾的伪民主,我的朋友邱立本在《亚洲周刊》提出新的切入点。《亚洲周刊》提出判断民主,“并不是看领导人如何上台,而是看他们如何下台。”“日本首相安倍晋三因为内阁形象破坏、治国无能,甚至涉嫌规避遗产税的违法事端,闪电请辞。菲律宾前总统埃斯特拉达,他98年当选总统,但因涉贪,01年遭逮捕,判了无期徒刑。”“这些镜子照映下的台湾政坛,却是执政七年、贪腐缠身但人民无法令其下台的陈水扁,此等民主是台湾的最大悲哀。”“台湾别说和日本比,就是比起菲律宾,也逊色一大筹。这种台式民主,不正是台湾的最大悲哀吗?”

  当年罗斯福夫人说宋美龄:“她可以把民主政治说得天花乱坠,却不知道如何过民主生活。”(She can talk beautifully about democracy, but does not know how to live democracy.)这句话说得可真入骨极了。今天的台湾,一干人等,正是如此,人人宋美龄,且比宋美龄还宋美龄,台湾真玩完了。我们受够了坏的外省人的,如今又受外省人余孽的和台湾人新贵的,我们绝不甘心。我进了所谓国会,当然要列宁一下。中国早年介绍列宁时,翻成“李宁”,列宁在台,真“李宁”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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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用公家信封

  “立法院”头衔,在市井世俗中,自然好用。

  立法委员为利益施压,司空见惯。即使所谓以清新号召的,也卷入千堆雪式的千堆粪。以一则报载为例吧。

  2007年9月26日《联合报》载:陆军今年6月采购“炮兵定位定向系统”传出弊端,军备局采购中心被指控在民进党立委郭正亮办公室关切下,擅改招标规定,偏袒特定厂商。本案起于今年4月,陆军委托军备局采购中心采购十七套“炮兵定位定向系统”,底价为2亿8千万,6月5日开标后,行政院公共工程会就接到厂商申诉,指控立委郭正亮办公室介入本案,向军备局施压。根据工程会收到的申诉书,4月17日本案公告后,原本规定厂商如有疑义,应该在4月20日前提出,然而采购中心却在4月24日,收到“波音通讯企业社”(非美国波音公司)来函,要求说明规格疑义。此时虽然已经过了提出疑义的时间,但军备局却仍然开启方便之门,并且在4月30日上午,由购办处处长王祖荫上校单独和波音通讯企业社代表举行协调会,郭正亮办公室主任王启而也出席了这场会议。会议结束后,5月3日郭正亮办公室再以“立正亮字6050号”文发函军备局,为波音通讯企业社提出疑义,要求补充说明规格。被指控办公室人员介入军方采购案,民进党立委郭正亮表示,炮兵定位定向系统采购案,他自始至终都不知情,直到昨天上午王启而接到记者查询电话时,才向他报告。郭正亮强调,自己不是专业,几乎不碰国防事务,与得标厂商至鸿也没有任何利益纠葛,更没有政治献金云。

  这就是立法院的一个特色。

  李敖的伟大之一,就是绝对不扯这些。“李敖办公室”的助理,也绝对洁身自爱。我在立法院,私事不用印有“立法院”的信封,为什么用两种信封?因为公私分明。这种美德,浅人不知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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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忆如洒脱之至

  刘忆如出身台湾大学财务金融系所教授、系主任、所长;北京清华大学经管学院、澳洲国立大学商业管理学院客座教授、美国纽约市立大学财务经济学系所副教授、助理教授、美国芝加哥大学经济系讲师、台湾证券交易所、中国国际商银董事;行政院财改会、经发会、经济部贸委会委员、行政院经建会、研考会、中央存保咨询委员、经济部、外交部、省政府顾问;工总、电电公会大陆经贸访问团顾问。

  她和我单独吃过两次日本料理,两次深谈,使我感受到她的优异。亲民党请她做不分区立委第一名,是宋楚瑜慧眼识人,但党对刘忆如太小了,她有她不受羁縻的奔放,结果,有时卡在两难之间,使她有不如归去之感。一次在院会,她哭着过来问我有没有手帕,我借给了她。安慰她,鼓励她继续干。后来她告诉我,她受了我的鼓励,终于使议案如其所愿。

  刘忆如的爸爸是台大的刘庆瑞教授,不幸早死,妈妈郭婉蓉教授改嫁给国民党倪文亚。倪文亚做立法院长N年,典型老贼也,更典型的,是他活了一百零一二三四五岁,幸亏他的主子蒋介石只活到89,蒋如活到一百零一二三四五,我就更坐穿牢底了。刘忆如说她做大学生时,男朋友半夜找她,她从立法院长公馆里大摇大摆而出,警卫侧目。这就是刘忆如,她洒脱之至。

  刘忆如的洒脱,从倪文亚的讣文中可见一斑。讣文中刘忆如只是“孝义女”,不是“孝女”,可见此中不无划清界限之隐,我想到刘忆如心里一定很不爽,怎么一个老贼变成了老爸,又老到105岁才安息主怀,倒霉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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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良燕现象

  我早点破台湾的民主是假的。但弄假弄出更多的祸害,是最新的所谓“单一选区两票制”。

  台湾有两个有清望的大混蛋,害人害得最凶,人不易觉,他们两大混蛋也不自觉,两大混蛋就是李远哲和林义雄。李远哲从教改到助扁,老是刀口上害人;林义雄从反核到国会减半,老是刀口上添血。林大混蛋自己搞出一个宪法,却不推动,反倒乱打眼前宪法的主意,他带头推动“国会减半”,在2004年底,第6届立委选举压力下,各党为避免背负反改革的黑锅,都不敢有任何反对意见。立法院乃“自残式”的三读通过,内容包括立委席次减半为113席、任期4年、单一选区比例代表的混合制等等。

  所谓“国会减半”,乍听之下,可以减少立法院乱象,也可以节省公帑。但一旦减为113席,未来立法院每个委员会可能不过9至10席,只要三分之一,也就是3至4席便可成会;其中只要有两名立委,就可以“过半数”的操控所谓国家大事,掌权者威胁利诱,更物美价廉了。所谓国会清一色了,乱是不乱了,制衡机制和机会都给毁了。

  单一选区两票制,是更进一步的掐紧假民主。它的特色,三言以蔽之:

  一、大党吃下小党,

  二、二名立委吃下委员会。

  三、劣币吃下良币。

  不甘被吃的好立委,就只好洁身而退,不选了。我把这种现象叫做“赵良燕现象”。亲民党在立法院,最盛时有46席,可惜不善守成,以致分崩,一一回归国民党故巢,留守在亲民党内的,守死不去,我最佩服。赵良燕在国防委员会,与我较熟。她善良而优秀,却是“单一选区两票制”的最大受害者。她实在无力跟金牛比钱,她选不起,2008年的立委,她退出不选了。她关心她的凤山选区,希望我接替高飞,媒体也有了消息,报上登:“赵良燕说,大师在立法院,地方上服务还是我负责。当总干事?当然。”可惜我未能南下,有负她的好意。但是“赵良燕现象”却长在我心,并对假民主我心痛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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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金素梅送我“裸照”

  高金素梅是最能演出立法委员的漂亮女人。她的轮廓真美,清丽脱俗,长得脱出她出身的行业。演艺圈中,只有她和林青霞令我有这种感觉。二十多年前林青霞在我家,我就发现,她的造型脱俗,但文化水平赶不上她的漂亮。这也不能苛求,因为她的演艺生涯,使她每天“赶场”拍戏,哪来时间“充电”?但林青霞掩饰得很有做工,不太容易泻出鎜痕。高金素梅比我早一届进立法院,她初次选立委时候,我正在电视台主持节目,她盼我帮忙宣传,我和她单独吃了一次西餐,同意帮她,并送她一幅画。她见我一无所求,主动的说,要送一张她的裸照给我。后来她当选了,她的承诺,没有下文。我深知演艺人员性格,笑而识之。好久以后,一天夏铸九找我,说高金有事相求,我说她还欠我一张她的裸照呢。隔了一天,夏铸九来说:高金承认的确有此承诺,只是她的裸照被她男朋友给烧了,能不能补照一张现在的?我笑说不必了,年轻的金素梅比较好。

  后来民进党搞飞弹公投,赵少康很了不起,他带头辩论,挺而相抗。我那一场舌戏谢长廷,中央选举委员会管制会场,我因刚开刀不久,陈文茜怕我倒在台上,公然冒充小护理人员陪我进场,中选会主委黄石城不敢拦阻,谢长廷说,在台上,他离李敖兄最近,他可以急救我。结果没发生急救场面,发生的是谢长廷被我打败了。那一系列的辩论会中,高金素梅也演出一场,表现优异。我心里想,这漂亮女人文化水平跟不上她自己,但演出得超过她的文化。高金在西餐桌边曾向我细述她的身世,我更深知她成长的身路历程,她能成功转型到立委身份,真为她庆幸。为了高山族祖灵事件,她求教于我,我给了她许多人头的照片,证明日本鬼子的暴行,她带队去日本抗议,我捐了30万给她;去联合国,我捐了100万给她。我的朋友奇怪高金请我同开记者会,我却混在台下,我说:“这是她的场子,不可以抢人家的锋头。”看到高金在外国的反日活动,看到她声泪俱下,美丽动人,我私下说:“哪里找得到这么漂亮的演出啊,高金是我最好的抗日演员啊。”在立法院议场中,高金一定过来向我致意,那是一个使你眼睛一亮的画面,冲淡了你被俗物包围的烦闷。我深知高金在现实身世中的现实作风,从演艺生涯转入政海粉墨,辛苦备尝,我自然不会讶异,并且相当同情。当然我也心里有数。在国防委员会中,一次为了阻止国民党民进党做案,我很盼望从不出席的颜胖子颜清标出席一次,我写了一封信给他:

  清标委座老弟:

  下周一上午、周三全天,国防委员会为防止军购案偷渡表决,务请你出席坐镇,万一因一两票之差,被李文忠他们偷渡成功,吾辈将成千古罪人。特此专信提醒

  老弟,顺颂

  大好

  李敖 2005年11月3日

  同时找高金,说动胖子,她与颜胖子属一党团。高金的表现是失信的。还有一次她答应亲自来国防委员会现场,也失信了。高金他们的党团叫“无党团结联盟”,我刚到立法院,颜胖子找陈文茜邀我加入他们党团,我乃提出条件,要胖子立即减肥若干公斤,我就加入,胖子抱怨我的条件苛刻,以致告吹。文茜知道我不会加入的,这个党团是变色龙党团,可蓝可绿、时蓝时绿、又蓝又绿,每次按件计色,现实无比,我怎么会跟他们扯在一起呢?

  立委就职那天,有一幕全体合照,我拒绝了。妈的,谁要同你们合照?有一天,我路过议场,一大群人,都是颜清标乡亲,正跟他合照,颜胖子看到我,邀我站在中间,我同意了。那好像是我唯一一张与胖子为伍、与妈祖信徒同乐的照片。我阴历生日三月二十三日,正与妈祖同一天。

  立委就职那天,高金素梅身穿原住民装,一路歌舞跳进立法院,可爱极了。

  李大哥你好:

  我是素梅,昨天的小米酒之夜,非常的热闹及成功。您赠送的油画,也在现场以50万元的高价卖出,是由希望工程的周老板购得!这是我的第一笔收入,真的非常感激。尤其在现场我提及您的支持,更让大家万分的鼓舞!再次谢谢您!

  因为有您的支持,让我觉得有个靠!

  素梅(吉娃斯)敬上 2001年9月13日PM 4:45

  大师:

  谢谢您的支持,芒果是来自屏东排湾族人的感谢。多放几天会更好吃。再一次感谢。

  高金素梅(吉娃斯阿丽) 2005年4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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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立中国第一个英美式民主政党

  为了拆穿台湾的假民主、为了拆穿台湾的131个政党都是“列宁式政党”的面具、为了留下中国有史以来第一个英美式政党的光荣记录,我决定推出“中国智慧党”。

  2007年9月30日,上午10时,我在立法院中兴大楼第103室贴出“中国智慧党成立大会”。按照这岛上的制式规定,政党叫做人民团体,成立时要30人以上参加。建党的主意本是冯沪祥出的,他找来23位大学生,我这边补足差额,由伪内政部专员2人到场依法暗算无误。我没有发任何请帖,也就是说,我没邀请任何人。林宪同律师风闻而至、叶芳雄委员风闻送来一盆花、林镇驹又在刘文雄委员房门口“偷”来三盆花,就开幕大吉了。说大吉,其实有人反对,冯沪祥的特助、秘书长陈荫华偷偷问他,9月30日在黄历上是大凶之日,李敖怎么选这么一天。冯沪祥说,李敖不信怪力乱神,我也不敢劝他。

  全部仪式只是一项,由我致词50分钟,我在墙上张贴了22张图片证据,等于替大家上了一课。

  我首先从口袋中掏出一张照片,那是中国共产党成立时的现场照片,一张长桌,板凳椅子共16把,寒酸已极。我开玩笑说,今天我们“中国智慧党”成立,现场的座位比86年前的“中国共产党”还多得多。“中国共产党”从16把板凳椅子开始,今天党员6600万,比台湾全部人口多一倍以后,还多2000万,想得到吗?我们的“中国智慧党”,说不定86年后也有6600万,只是只有一个人看得到,就是我的儿子李戡,说着我把李戡拉到身边,我说,李戡现在15岁,86年后,他101岁,他最有资格看到6600万党员了,将来由他接班党主席。

  组党全部开支,除宣言海报由印刷厂老大哥张坤山、张书铭父子印赠外,都由我自费,Vicky统计如下:

  中国智慧党成立经费

  一、成立纪念卡:450元

  二、刻印:8300元

  三、宣言海报:12000元

  四、纪念水:1872元

  五、纪念水包装盒:500元

  六、全程录影:8000元

  共计:31122元

  最后,果然不出所料,民进党政府内政部果然刁难“中国智慧党”的成立。我哪里是跟李逸洋这种刀笔吏部长啰唆的人,我根本经由林宪同律师,直接去告他们了。把话说破了,这个烂政府,不准“中国智慧党”成立,岂不正中我下怀。我无宁要的,正是一个“碍难照准”的记录啊。但是天行有常,“中国智慧党”自此健在,他妈的谁要得你批准啊!

  假民主的事证,又添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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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智慧党”灌顶宣言

20世纪的中国,出现了民国。可是,非常不相称的,从没出现民主国家的政党。

  中国成立的政党近200个,却不脱两种形式:“帮会式”的和“列宁式”的。

  “帮会式”的并不止于堂口,它明目张胆的以现代政党形式出现。1925年《中国青年党惩戒法》第2章第3条明定:“一级之惩戒”是“处死”。——人民入它的党,它可以杀你,这是什么民国!

  “列宁式”的并不止于大陆,中国国民党把它带到台湾来,也明目张胆的以现代政党形式出现。流风所及,今天在台湾登记在案的,就有131个。

  “列宁式”的政党,不是民主国家的政党。

  日本战犯大川周明在牢里说:不是Democracy(民主政治),而是Democrazy(民主疯狂)。“列宁式”的政党,作孽出来的“民主疯狂”,从文化大革命到本土化爱台湾,我们都领教了。

  民主国家的政党,它没有确定人数、没有党籍、没有党中央、没有中常会或政治局、没有中常委中评委、没有中央委员或中央执行委员、没有开除党纪、没有阴魂不散的列宁。

  55年前的政治学者就发现:政党创造了民主政治,民主与专政之间的最大区别,乃在政党。

  不到55年,我们就证实了:“帮会式”和“列宁式”的政党,创造不出民主政治。你可以买通美国政客与媒体,说你是“民主之岛”、说你有“民主先生”,但事实你不是,你跟英美式民主沾不上边,你只是本土列宁,小一号的列宁。

  20世纪过去了,中国人开了自己一个世纪的玩笑,民国了半天、民主了百年,原来挂上羊头、卖了狗肉。所谓民主,原来是假民主。

  我们厌恶政治的人,我们受够了。我们一时无法摆脱这些假民主的政党,但我们至少可以拆穿它们,留下一些智慧的星火,期待燎原。

  拆穿它们的第一步,就是我们成立一个真正英美式民主国家的政党给人民看,让人民恶梦初醒、让人民午夜梦回。

政治学里有常常被忽略的一章,就是“使命政党”(missionary party)。成立“使命政党”的人们,他们知道无法赢得选举,但却因此散播了理想跟理念。美国的“社会主义劳工党”(Socialist Workers Party.SWP)就是显例。它在1988年总统选举中,拿下13338张选票,是所有选票的千分之一。它显示了:美国人不全是大党刍狗、美国人还有骨气和正义、美国还有千分之一的星火。这一星火,到了2000年和2004年,由美国消费者保护英雄纳达(Ralph Nader)出面,分别以绿党(Green)和独立参选人身分下海争雄,在2000年,还得到千分之三十的选票。

  一般市井小民不能理解“使命政党”和“使命人物”的怀抱,长夜漫漫,这需要时间。

  我们厌恶政治又有使命感的人,站出来,成立“中国智慧党”。孔子说:“我欲仁,斯仁至矣。”要做“中国智慧党”党员,只要符合智慧的标准,就斯党员至矣。

  乍看起来,党与党员的关系有点疏离。其实,疏离正是它的特色与真髓。28年前,政治学者已经看出:政党将愈来愈变为labels(标签)作用。“中国智慧党”与党员的关系,恰如盖洛普民意调查中的那个民主党党员,他说:“我是个民主党员。”但他和民主党的关系,只是球队和球迷的关系。他只是个球迷,但他喜欢那标签。

  喜欢“中国智慧党”,这是你球迷的标签。标签了它,也标签了你。你可以微笑告诉别人:“我中国,所以我智慧;我智慧,所以我中国。我怕变成‘台湾笨蛋党’,所以我标签‘中国智慧党’。高兴我终于找到一个真的党,我是它的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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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智慧党”章程

  第一条(名称):本党名称为“中国智慧党”,英文名称“China Wisdom Party”(CWP)。以下称本党。

  第二条(宗旨):本党为政治学理上英美式柔性政党,其宗旨,顾名思义,非“台湾笨蛋党”、非刚性政党。

  第三条(组织区域):本党以全国行政区域为组织区域。

  第四条(会址):党址设于台北市。

  第五条(任务):依本党宗旨,推动理念,参加公职选举。

  第六条(组织):比照英美式柔性政党,依法处理。

  第七条(会员入会、出会与除名):凡认同本党理念者,即成为本党党员。党员可随时加入或退出本党,来去自如,不需任何理由。

  第八条(会员之权利与义务):党员对本党之活动有权参与,并於必要时接受本党征召参加公职选举。

  第九条(会员代表及理事、监事之名额、职称、任期及选任与解任):比照英美式柔性政党,依法处理。

  第十条(会议):比照英美式柔性政党,依法处理。

  第十一条(经费及会计):本党不收党费,一切活动,皆出於义务,不发生经费问题。

  第十二条(经费及会计):本党不收政治献金。 

  第十三条(其他依法令规定应载明之事项):比照英美式柔性政党,依法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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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智慧党”智慧测量表

下面10项测量表,是“中国智慧党”根据明确证据设计的。都是最起码的智慧政见,为“中国智慧党”党员共同认同。我们认为:对10项政见有任何一项异议的,都是抹杀明确证据的人,这种人头脑不清,太笨了。“中国智慧党”以智慧为天下倡,我们自然要反对笨蛋。

一、

项目:智慧使我们不相信中华民国是一个国家

明确证据:

1.中华民国不是一个国家,证据是蒋介石亲口说的。蒋介石在1950年3月13日秘密讲话中,自承:“我们的中华民国到去年年终就随大陆沦陷而已经灭亡了!我们今天都已成了亡国之民。”看到的吧,相信还有中华民国的,就是笨。

2.有人以为,今天台湾有24个国家承认,难道不是国家吗?答案是:还不是,因为没得到192个会员国的联合国承认,也没得到抱大腿的美国承认。2004年10月25日,美国国务卿公开说:“台湾不是独立的,没有国家主权。”可见抱大腿也没用,还被踢了一脚。

3.如今,中华民国只是一具死尸,一具被共产党消灭了的死尸。但共产党盼国民党在旁边守灵,为了怕另一个孤魂野鬼借尸还魂。台独就是那孤魂野鬼。

4.这就是全部真相。所以,聪明的台湾人不相信中华民国是一个国家。

二、

项目:智慧使我们不相信台独

明确证据:

1.做为政见,未执政时可以相信台独;但做为政策,执了政就不能躲着不敢台独,台独啊台独,口号从228起算,已60年;从彭明敏、谢聪敏、魏廷朝宣言起算,已42年;从民进党成立起算,已21年。民进党党纲白纸黑字说“以公民投票方式”决定建立“台湾共和国”,可是直到今天还不敢。

2.你是执政党、你是行政院长、你是国会半数、你是总统副总统、你说台湾人不是被吓大的、你说台湾人要有尊严,可是成立“台湾共和国”呀,你不敢,你还整天骗人要“正名”,正什么名?就宣布你叫“台湾共和国”吧,你不敢,你只能像贼一样,偷偷在文件写上“中华民国(台湾)”、偷偷在护照印“TAIWAN”,名不正言不顺,等了60年、等了42年、等了21年,你还不敢台独,你是骗子,什么台独大老小老、什么台独什么派、基本教义派,都是懦种和骗子。

3.这就是全部真相。所以,聪明的台湾人不相信台独。台独是一种无法实现也不敢实现的政见,和反攻大陆一样。

三、

项目:智慧使我们不相信以台湾之名进联合国

明确证据:

民进党党纲又白纸黑字说:“以台湾名义加入联合国”,20年下来,如今陈水扁又信誓旦旦,但这问题的根本情况是:

1.以中华民国名义进入,因这名义已被中华人民共和国继承并代表了,所以,根本没有余地。

2.1971年10月25日,联合国第2758号决议文是:“立即赶出蒋介石在联合国及其所属机构内的代表,因所有席位皆非法占有。”(to expel forthwith the representatives of Chiang Kai-shek from the place which they unlawfully occupy at the United Nations and in all the organizations related to it)并非赶出中国台湾。

3.所以,《联合国年鉴》(Yearbook of the United Nations)中,至今在China(中国)项下还Includes Formosa(包括台湾)。

4.可见台湾一直在联合国里面,根本没退出,如今你声言要加入,人家会奇怪你有精神病,怎么会有两个台湾?

5.所以,不论用什么国号:什么“台湾”、“台湾国”、“台湾共和国”、“中华台湾国”、“台湾中华国”、“中华民国在台湾”,乃至“蒋经国”“蒋纬国”,都没有进联合国的可能。

6.不论所谓“重返”联合国或“加入”联合国,都绝不可能。“重返”要北京高抬屁股(他退出);“参加”要北京高抬贵手(不否决),都是异想天开。

7.2007年8月12日,陆委会说民调有73.4%赞成以台湾之名进联合国,如民调属实,这7成人就是笨蛋。

8.国民党“意淫大陆,手淫台湾”;民进党“意淫联合国,手淫台湾”,两党之笨,无独有偶,聪明的台湾人,绝不相信它。

四、

项目:智慧使我们不相信共产党是敌人

明确证据:

1.国民党在1949年被共产党赶到台湾前,与共产党有长达28年的恩怨情仇,是宿孽、也是血债。逃到台湾后,大力培养两种宣传:(1)、仇共,(2)、轻共。因为仇共,故不共戴天;因为轻共,故反共必胜。蒋介石统治台湾26年后死去,他的儿子又统治了13年,父子前后干了39年,人亡而政不息,仇共轻共,附体在台湾人身上,至今未已。

2.再加上有些台湾人自己的所谓台独与偏执,竟一网兜收了“外来政权”的仇恨与轻敌,实属莫名其妙。从92万两黄金到65万件故宫古物,什么不好继承,却继承“外来政权”的深仇大恨,有些台湾人真太笨了!

3.有台湾人口口声声“中共侵略”,事实上中共没拿过台湾一寸土地,反倒是日本人拿走了台湾的钓鱼台。台湾人说中共宪法说台湾是他们的一个省,但台湾的宪法又何尝不说大陆是台湾的领土?2003年行政院新闻局出版的《中华民国年鉴》明列“全国共划分35个省”,而其中34个省在大陆,台湾只是35分之1!宪法上互相“吃豆腐”算“侵略”吗?

4.有些台湾人又说“中共打压”,在联合国不让台湾进门,但从1949到1971,台湾在联合国打压22年,不让中共进门,这是谁打压谁呢?

5.又如1993年主办第27届奥运投票,台湾一票硬投给白种人的雪梨(悉尼),害得中共以43票对45票,一票之差未能平手,而失掉奥运主席的左袒、失掉了2000年主办奥运的机会,这是谁打压谁呢?

6.不自反自己的自虐,而自以为是的偏执的一路仇共,这不是笨蛋吗?至于动辄烧他们五星旗、断他们领导人头像,更是加工制造仇恨了。

7.至于说中共不该有《反分裂法》,为什么不查查台湾自己的《国家安全法》呢?《国家安全法》中禁止“分裂国土”条文,要比中共早18年呢!

8.当年英国历史家汤恩比(Toynbee)劝告日本勿与4万万中国人结仇,如今台湾人对13万万结仇,这是干什么呢?一些台湾人一厢情愿说要公投决定自己的前途,但他们何不想想,除非你能阻止13亿敌人不公投反对,并且比照美国独立战争打赢它祖国英国,这种一厢情愿,就真太笨了。聪明的台湾人,绝不制造敌人,何况是13亿的敌人。

五、

项目:智慧使我们不相信军购

明确证据:

1.因为师承了蒋介石的仇共轻共宣传,所谓国防政策就是打打打,以兵凶战危为能事。再加上美国日本等从中媒孽,台湾居然以美日的“第一岛链”成员自居,做美日的看门狗,仗著美势日势,对付起中国人来。

2.美国人发明出一种“看门狗自费论”,意谓你为我看门,但所需武器得向我买,这种看门狗自己买骨头的奇论,真亏他们想得出,也真亏台湾人咽得下,有所稽迟,下三滥的陈水扁还前后两次一再道歉呢!

3.军购起算在美国承认中华人民共和国后第二年,当时是小买,后来越买越大,几千亿花下去了,最近一笔是6108亿,这时李敖做了立法委员,揭竿而起,群情反对,国民党马英九以下被迫道出反对“凯子军购”,但赞成“合理军购”,但什么是“合理军购”,马英九却秘而不宣,群谋佥同,一直蓄谋偷渡。李敖乃指斥所谓“合理军购”根本不通,因为后面有个“购”字,就是不通、就是不合理。

4.李敖指出:军购的法源是《台湾关系法》,但该法关键字是provide(供应),然后益之以make available to(供应)钉紧此义,明明是“供应”不是“售予”。不可思议的是,自《台湾关系法》立法27年来,美国政府对provide一字,一直武断而霸道的解释成“售予”。此字在英文字典中从无“售予”之义。经查最新出版的美国众议院《2006至2007财政年度外交关系授权法》(FOREIGN RELATIONS AUTHORIZATION ACT,FISCAL YEARS 2006 AND 2007)小册,其中第234页倒数第14行中,赫然有“The President is authorized to provide(without charge)…”字样,足证美国立法单位已明确将provide(提供)定义为without charge(免费),从而美国年年要台湾以巨资买武器,乃属不当得利。

5.而马英九以下所自欺欺人的“合理军购”,正是笨蛋奇谈。

6.台湾即使需要武器,也要比照英国等国的模式,“不花分文”的自美国取得。2004年10月17日的英国《独立报》上说:布莱尔首相指出:让美国部署飞弹,可使英国不花分文获得防御性武器,文证俱在。看到美国怎样低姿态对待它在欧洲的看门狗了吧,它要送武器给英国,英国说要得我们国会同意,我们才收呢,做狗也要有点狗格呀!

7.美国人摆明的鸭霸前提是:买武器虽不足以自卫,但可以证明你有自卫决心。正相反的,该证明有决心的,是“我决心来救你”的美国人自己。美国不决心,台湾决心,有个屁用?但美国有决心吗?美国智库学者一致意见是:“台湾勿轻率认定美终将驰援台湾!”(2004年12月14日《中国时报》)美国的决心,原来如此!

8.聪明的台湾人绝不相信军需要“购”,也不相信花大钱才证明有“决心”,“购”和“决心”都是美国骗人的前提,都是错的。

六、

项目:智慧使我们不相信固守保台

明确证据:

1.基于仇共轻共宣传的打打打政策,所以57年来,在所谓国防上的花费,压得民不聊生也官不聊生。

2.这次6108亿军购被挡后,陈水扁改头换面,放弃特别预算,以马英九支持的GDP3%目标前进,换汤不换药,年增710亿,不聊生者更形加重。

3.但军购目的并不足以固守保台。先以飞弹为例。军购来的爱国者飞弹要三枚拦一枚。并且比照老共飞弹数目,台湾要四千枚才够。

4.但老共如果开玩笑,来的是M7飞弹,台湾要花4万枚来拦,要花11兆4840亿台币。

5.但老共如果再开玩笑,来的是东风21或东风25飞弹,拦也拦不住,花11兆4840亿也没用。

6.但老共如果再开玩笑,来的是卫士二型(WS-2)火箭(就是李敖在立法院出示照片给国防部长李杰,李杰却认不出来的那型),就更要命了,那种火箭一枚只要一万美金,而爱国者飞弹一枚却要300万美金!3枚拦1枚去吧,就算拦得住,也要近1000万拦1万,你花1000万成本拦他1万成本,你去哭吧。

7.还没完,他的鸿鸟系列飞弹能以10到30公尺高度低空而来,你的爱国者最小射高却是50公尺,它比你矮,你根本拦不住它,他在你裤档里炸你LP,你去哭吧。

8.光飞弹一项,军购钱就白花了。1999年10月美国国防部报告早就指出,老共可45分钟内取得制空权,这仗能打吗?

9.国防部所谓固守保台是自欺欺人的。军购对台湾只是象征、只是美国要求的表现决心,事实上买的是又不能对打、又不堪一击、又击也击不到、又击不胜击的定心丸,只是肥了美国军火商而已。

10.台湾的27万娃娃兵根本不堪一击,开战3、5天即有12万以上的伤亡,巧克力变成黑森林,一片废墟了。聪明的台湾人,要自知台湾根本不能打。

七、

项目:智慧使我们不相信美国来救我们

明确证据:

1.国防部长李杰在立法院国防委员会招认:军购买了并不能打败共产党,只是可撑14天,等美国人来救我们。李敖问他美国人有承诺来救吗?李杰答不出来,事实上美国只说依《台湾关系法》行事,遍查《台湾关系法》,从无派兵救台湾的承诺。

2.驻美“地下大使”李大维在外交委员会向李敖也招认说:台湾变废墟,美国可能不来救台湾。依《台湾关系法》,美国会“严重关切”(grave concern)。李敖追问:“严重关切”不等于出兵。李敖举证美国参议员斐西(Charles Percy)就认为“严重关切”是不够的,要求改为“安全利益”(security interest),但是被否决了,否决理由是:用“安全利益”一词会迫使美国对中共采取军事行动!

3.而美国在1956年、1975年、1976年、1979年,有四次高叫“严重关切”,可是却按兵不动,“严重关切”又算什么承诺呢?

4.《台湾关系法》中的“严重关切”,我们还敢信吗?买武器买来一片火海后,美国只是“严重关切”而已,“死道友,不死贫道”,原来如此!台湾怎可将自己的安危未来,建筑在这种滑头的四个字上?“严重关切”四字,何以安天下?

5.今天有信心满满、洋洋自得的台湾人又说《台湾关系法》会保护台湾,美国会依法救我们,可是遍查全文,并无依据。此由当年美国众议院亚太小组主席查布劳基(Zablocki)要订名“台湾保护法”(Taiwan Protective Act)而被否决,可见端倪。美国才不要保护呢!

6.2005年9月19日,美国国防部首席大员罗斯(Edward Ross)终于撕开了面具,他说:美国根据《台湾关系法》,没有义务防卫台湾,只有义务协助台湾“自我防卫”。原来底牌只是卖武器,一切台湾自求多福了,美国才没有承诺呢。

7.有了承诺又怎么样?“末代大使”沈剑虹在回忆录里说:“不管有没有条约,都不可指望美国会实践防卫台湾安全的承诺。”这是他使美八年的最后哀呼,聪明人还相信美国吗?

八、

项目:智慧使我们不相信美国是我们的朋友

明确证据:

蓝色单独以统一骗我们,骗了40年而不能统一;绿色单独以台独骗我们,骗了60年而不敢台独,单独以外,蓝绿他们又联合骗了我们,就是相信美国是我们的朋友,这是真的吗?

1.《台湾关系法》是美国的单方国内法,不是对台湾的双方条约,美国并没有保护台湾的依据,台湾也无法要求美国给出任何承诺,对台湾说来,这是极难堪的处境。美国是我们的朋友吗?

2.人家立法叫《台湾关系法》,可是关系了半天,只是美国跟台湾的关系,不是台湾跟美国的关系,像是妓女户的窑子一样,只有人家来同你发生关系,你不能找上门去发生关系,台湾人出头天,要当家做主,原来在老美面前,只是窑子。美国是我们的朋友吗?

3.《台湾关系法》明定基于“美国的政治、安全与经济”三种“利益”而立法,全文没提到基于台湾这三种利益,可见台湾只是维护美国三种利益的看门狗。美国是我们的朋友吗?

4.美国国防部大员罗斯又说:“台湾的自卫是台湾的责任,不是美国的责任。”“如果你们无法防卫自己,我们也无法帮忙防卫你们。”(We cannot help defend you if you cannot defend yourself.)令人不解的是:既然台湾的处境是攸关你们美国的三种利益,为什么防卫你们的利益却是“台湾的责任”?台湾为什么要下贱的接受这种不通的美式逻辑?美国是我们的朋友吗?

5.帐再朝前算,1978年12月16日清早2点15分,美国大使叫醒了蒋经国,告诉他:7个小时后,美国即与你们断交。蒋经国说:“从未料到美国会如此轻言寡信,骤然宣布”,“对我个人系一大侮辱。”(《钱复回忆录》卷1,页391),但侮辱了又怎样?你给美国做走狗,下场就是7小时前才通知!美国是我们的朋友吗?

6.帐再朝前算,有史以来,谁是第一个用军舰打台湾的?不是1867年的美国吗?谁是协助日本登陆台湾制造“牡丹社事件”的?不是1874年的美国吗?谁是甲午战争军售日本并迫使中国割让台湾的?不是1894、1895年的美国吗?谁是“以日制华”、“以台制中”阴谋的推动者?不是19到21世纪的美国吗?美国是我们的朋友吗?

7.何况,即使既往不咎,认美国做朋友、认美国做父、抱美国大腿,由于中国的崛起,也来不及了。就在日前中国潜艇8公里有效射程内,直逼美国航母事件以后,2006年11月16日,美国国会发出年度报告,明说中国可在美国驰援前拿下台湾(before U.S. or other military assistance can arrive.)。美国是我们的朋友吗?是什么样的朋友?收尸的吗?

九、

项目:智慧使我们不相信自己不是中国

明确证据:

1.一位伟大的台湾人郭国基先生,1970年以70之年死在立委任上,他曾被国民党关过,戴上6斤半的脚镣,说他是台独。他恨国民党,并不恨大陆。他认为:“大陆这么大的财产”,是共同的祖先开垦的,“财产未分,大家有份”,他“不会那么傻”,“拿这3万5000平方公里的台湾”,“而拋弃320倍的大陆”,“台湾人没有这么傻瓜”。“史籍只载祖国放弃台湾,未闻台湾放弃大陆。”

2.郭国基死后35年来,笨的台湾人变得越来越没有见识了,其中“去中国化”可谓孤陋之尤。笨的台湾人以为台湾是台湾、中国是中国,其实这是没有常识的一厢情愿,即使被抱大腿的美国人,都敬谢不敏,全世界没有一个像样的国家,会承认这种谬说。

3.1979年1月1日,美国在《中美建交公报》中,白纸黑字的做出两个承认:(1)承认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是中国唯一合法政府;(2)承认中国的立场,即只有一个中国,台湾是中国的一部分。由此可见,美国白纸黑字承认台湾是中国的一部分,若说台湾是台湾、中国是中国,结局将是:台湾若不是中国,台湾也不是台湾,台湾也不属于你台湾的,因为美国承认“台湾是中国的一部分”!

4.晋朝《神仙传》里记老子的追随者徐甲,有一天吵着要拿钱走路,老子一言不发,把徐甲化成一具枯骨。徐甲这时才大彻大悟,原来有老子才有徐甲,当我出局了老子,我徐甲也不是徐甲。

5.台湾要相信自己是中国,何况中国有钱了,我们要共共产党的产,这才是聪明的台湾人。

十、

项目:智慧使我们不相信蓝绿

明确证据:

1.人们有很多旧思维,其实是落伍的。例如“重男轻女”,就是旧思维。当“男女平等”新思维出现以后,“重男轻女”就落伍了。

2.“省籍意识”也是一种旧思维,笨的台湾人相信本省好外省坏或外省优本省劣,其实本省的陈水扁勾结起外省的殷琪,一起在高铁案诈骗起台湾人来,被害人是本省的全民计程车司机与外省的流动计程车司机,司机们蓝绿互斗的时候,他们忘了:他们“同是天涯沦落人”,不分蓝绿,每天都为赚两三千元奔波15个小时!不分蓝绿,都是笨的台湾人。他们不知道,该斗的对象,是高高在上的阿扁与殷琪。

3.笨的台湾人相信蓝的好绿的坏或蓝的坏绿的好,其实蓝与绿又有多少不同?当蓝色的台北市长马英九,听命于绿色的所谓总统陈水扁“财团化”政策,而把台北市银行卖给财团的时候,台湾的“卡奴”,便永远没有公立银行来救他们了。

4.今天以“蓝色绿色”来做思维方式的,就是一种旧思维,是落伍的思维。因为蓝绿只是大同小异,马英九只是少点nuts的陈水扁,陈水扁只是多点guts的马英九,陈水扁领有两本国民党党证,而马英九一路听命于陈水扁的军购媚美政策,谁说国民党大不同于民进党?

5.所以,以谁蓝谁绿投出选票的人,不是聪明的台湾人。

6.聪明的台湾人不信蓝绿,而信任谁是能“勃起台湾、挺进大陆、威而钢世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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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台湾人朋友

  人生难免碰到长夜,但是长夜太久了,花在熬过长夜制造火把的时间太久了,也是一种浪费。我一生中,不幸困在蓝色集团以白色恐怖笼罩的小岛上,最后敌人已成枯骨、余孽已成鼠子弩末、甚至牢房监狱都已沉锁废垣、朽木荒烟。可是我呢,我人渐老去、人实老去、人已老去,虽然了无自怜,但是盘点得失,也不得不敝帚自珍。帚是扫把,为什么珍惜扫把?因为它扫不尽灰烬。并且,灰烬之中,又不无捡取与拾遗,此所以有“哀思录”之作也。

  我在立法院的立委朋友,不乏旧识。其中蔡豪是哥儿们级的,很够朋友;黄义交、费鸿泰、冯定国都是小老弟级,定国的舅舅黄毅辛且是我同房难友。新识的同一楼层的亲民党朋友有李鸿钧、刘文雄。我创立“中国智慧党”,文雄和他的顾问林镇驹,把我的海报张贴在他办公室门口看板上,盛情可知。文雄喝酒时,先饮先醉,极得情味。李鸿钧和我互赠高级礼品,别具君子之交。民进党的郑运鹏常在院会时过来聊天,此人十分聪明,挣扎于民进党笨蛋之中,中心痛苦可知。我的斜对门,是民进党的海外立委陈明真博士,他是美国巨微科技公司董事长兼执行长,在美国30年,回来服务乡梓。他的眼光放在“全球暖化与台湾的能源政策”上,提醒人们,一旦全球暖化不可收拾,台湾台北盆地将一半被淹没,嘉南平原、宜兰罗东平原也严重损失,大部分澎湖也将消失。陈明真更提出办法,他说,世界上许多国家已经早有课征能源税的例子,并发现能源税的课征,未必对国家经济产生负面影响,观察结果甚至是正面的影响。这些国家除了经济正面成长外,能源消耗与温室气体排放也会因此改进。他提出“能源税条例草案”,拉我提案,我都配合了。陈明真为人诚恳、有世界性的眼光,足以超越民进党的本土与孤陋,是民进党中最令人凝目的孤星。

  我在《李敖快意恩仇录》中,有写我父亲与翁镇的一段因缘:“爸爸在营城煤矿的时候,认识了台湾人翁镇,并且对他有所帮助。翁镇感念爸爸,曾告诉他时局不好,可考虑去台湾,后来翁镇返台,留下‘台北市新起前街1段11号六桂行’(后改为‘台北市汉中街139号六桂行’)的地址,这是爸爸最早想来台湾的张本。”这段因缘,在我当立委之后,有了新发展:某天,陈明真委员办公室主任、优异的王爱雪女士,代她的婆婆(翁苏亚孙)送了一份礼给我,她的婆婆与我父亲不曾相识,只因在电视上,看到我说起这段因缘,提到翁镇的名字,感怀旧情,特来送礼。原来王主任的公公(翁钤)正是翁镇的弟弟。后来,在王主任邀约的饭局中,我见到了翁镇的儿子翁廷伟、侄子翁廷府(王主任的先生),人世间的聚散无常,本属自然,但由第二代代表,重叙前缘,总有意想不到的风貌。

  我在台湾,连续住了58年,比台湾人还台湾人呢,以和我同年的陈唐山为例,72年的生命中,他在美国住了29年,而我只在大陆住了14年。换句话说,72年的生命中,我比这个台湾人多在台湾住了15年,比比看,是谁更台湾呢?我并不以台湾自足,但他们若以台湾自傲,就未免该在我面前脸红。

  陈明真在美国30年,比我的步校老同学陈唐山却有成熟的、世界性的眼光,这才是聪明的台湾人,而陈唐山之流呢,同样留美,却沦为“鼻屎派”台湾人,何其不智也!

  我的台湾人朋友刘峰松,曾有一段话说李敖:“他是一个真实的人,而我们则不免虚伪。我们背了很多包袱,而他没有。只因为他更真实、更纯净、更讲是非、更好公义、更彻底地像个‘人’,我们反而看得目瞪口呆了。在‘人’的标准下,比起他,我们都遥遥落后,因此如要找回自己、要做个有血有泪、货真价实的‘人’,应向李敖学习。我虽然更爱耶稣,但颇欣赏与敬爱李敖的为‘人’。”

  为了听听年轻台湾人对我的看法,我请办公室的两位主任各写一篇随笔:

  我与大师十年情(陈境圳)

  从遥不可及的大师仰慕者,变身成近在咫尺的大师助理。时程历经十年,可谓一言难尽;过程用心良苦,无法一探究竟。

  想要一探大师的究竟,就是十年前我的动机,为要达到目的,我必须投其所好。当时大师对外的演讲,没有文字记录,我自行听写后,毛遂自荐的送给大师。有了粗浅的印象,我必须打铁趁热、想办法继续接近大师。大师在东吴有关《中国修辞学》的课,我自然一堂课也不敢缺,虽然我只是旁听生,大师的文学造诣,出神入化,我只好搜索枯肠,一再班门弄斧,来加深大师对我的印象。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我的工没白做,我有机会可以进大师家——去搬书,我搬了将近三百多箱、获得一笔丰厚的酬劳,也结束了我跟大师的第一段缘。

  主动结束彼此的关系,让双方留有余味,是大师独特风格之一。第二段的缘起,是与大师合写《你不知道的二二八》一书,我经过武场搬书的考验后,得以进入文场。1000个二二八问题,1000个二二八答案,就是我文场的试卷。大师有言在先,绝不掠人之美,让我有机会与大师联名出书,出书之日,我走在路上是飘起来的。

  不要考验人性,人是经不起考验的,是大师独特风格之二。通过武场、文场的我,终于有机会进大师的办公室,每天最快乐的工作就是校对《李敖电子报》,另外听姥姥(大师的母亲)说大师的童年往事,也是一大乐事。大师有事才来,没事就放我吃草,这一片“大师草”,我有幸吃了三年,随着电子报的结束,我也再次告别大师。

  若干年前的冬天,大师嘴巴张不开,因为看书太入神,双唇紧密太久所引起;若干年后的夏天,大师眼睛闭不上,因为看书太入神,双眼强睁太久所引起。大师的博学,自不待言;大师的勤学,如上所记。

  大师玩世不恭,游戏人间,因缘际会,走马立委。我也插花,前缘再续,拆穿蓝绿。一喷瓦斯,一吐真言,官不聊生,叫苦连天。一派胡闹,一针见血,背水一战,一世留名。

  大师让我交一篇稿子(Vicky)

  大师让我交一篇稿子,内容是与大师结缘与工作的过程。

  有幸认识大师是因为我的前老板是陈文茜小姐,但说真的,第一次见到大师是在何时何地,我可是忘得一干二净,印象很深的一回是在信义路秀兰小馆,文茜让我送份文件过去,当时一大桌人,大师默默的从邻桌搬了张椅子到我身边,请我坐下,各位注意,我用了“搬”这个动词,不是“拉”或是“拖”,当时的我真是受宠若惊,信中呐喊着:“这是在电视上骂人的那个李敖耶!”相较之下,其他的那些男性客人(其中不乏所谓的名嘴),真是……

  大师决定参选后,有天我接到文茜的电话(我已离职),要我到大师身边工作,直至今日,我都不知道跟大师工作这件事,究竟是大师的本意还是被文茜逼上梁山。

  与大师工作后,让我一辈子都忘不了的回忆,应该就是陪同到中国大陆进行的“神州文化之旅”。近几年因为参政的关系吧,很多人忘了大师是一位历史学者、诺贝尔文学奖提名的作家,踏上北京之前,我也没能料到他风靡中国的情况,直到亲眼所见,深深震撼了我;在北大的第一场演讲,题目是“金刚怒目”,我在台下听到流泪,很多人批评他,骂国民党、民进党绝不手软,唯独不敢对中国共产党开刀,对他在北大的演讲失望,试问各位,从台湾访问中国的“名人”何其多,谁有胆识向他一般公然在北大讲堂上倡导自由主义?

  大师有颗纤细柔软的心,外在形象强悍的他,其实是很体贴人的,总是“请”、“谢谢”不离嘴边,能跟在他身边学习,我想是很多人歆羡的吧,尤其是能有机会听到他私下说人小话,真的,千金难买啊!

  在立法院三年,帮了我的人不可不记。略开名单如下。在立法院内的有:于广泰、尹章中、方国舟、王世模、王淑贞、王凯民、王富瑜、王肇喜、朱玉惠、朱震威、江欣泽、江芳荣、何旭鑫、余书华、余贤麟、吴奇隆、吴昇晏、吴金链、吴信辉、吴桂华、吴凯清、吕建明、宋棋超、李秀姬、李俊雄、李铮尧、沈建宏、汪碧霄、汪仪鸿、周台美、林士弘、林天赐、林佑璁、林昇延、林勇发、林建宇、林建良、林瑞雯、林裕鸿、林毓玲、林镇驹、邱创寅、姜献杰、洪胜尧、施秉志、柳大量、胡筑琪、范华宇、唐先慧、徐妙玲、时信宁、时蓓蓓、翁新颖、高文吉、康弘政、张璠、张少龙、张奕锋、张秋月、张庭祯、张义三、张荣松、张继斌、梁玟璋、梁丽筠、章乃刚、庄家明、庄国宝、庄清池、许文谦、许忠仁、陈秀凰、陈坤德、陈明隆、陈武能、陈星崑、陈海滨、陈凯仲、陈圣文、陈荣祥、陈广荣、陈德旺、曾世明、曾德正、焦钧、程诗郁、黄菊花、黄顾兴、黄韵庭、杨杰崧、叶国定、赵光泽、赵峰志、刘昊洲、刘秋玲、刘泰成、刘启瑞、刘慧贞、刘慧琪、蔡明科、蔡泓南、蔡淑贞、蔡华泉、郑英杰、郑翔匀、郑源正、赖鸿运、谢民锋、谢志坤、谢碧珠、谢誌铭、钟华珍、庞清文、罗仁理、罗吉良、谭静怡、苏志民、顾丰彩诸位。在立法院外的有:尹章义、王人达、王仲孚、王清峰、王慧群、王维纲、王晓波、包奕洪、邵铭煌、吴荣元、吴翠萍、李新、李永萍、李威仪、李庆元、汪荣祖、谷骏、居蜜、林佳慧、林宗达、林金官、林家祺、林宪同、邱文俊、邱文静、金惟纯、金溥聪、侯冠群、洪文湘、常修治、张正冈、张光锦、郭中一、郭冠英、陆啸钊、陈中雄、陈玉菁、陈俊扬、陈彦增、陈福寿、陈荫华、陈耀昌、曾祥铎、游本嘉、舒孝煌、冯沪祥、黄佩珊、黄怡腾、黄珊珊、黄智贤、黄碧川、杨宗儒、杨莲福、万春华、廖天欣、赵少威、赵少康、赵锦龙、刘显叔、乐为良、潘毓刚、潘怀宗、蔡玮、蔡志煌、郑滋荣、卢柏诚、谢聪敏、关力豪、苏静芬诸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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伪国会

台湾不是国家,有“国会”者,伪也。

我在所谓立法院、所谓“国会”,转眼三年,已近尾声,综合结论如下:

一、这是孙中山闭门造车造出来的不伦不类机构,再加上蒋介石调教出来的坏的外省人和坏的台湾人,共同加工翻造出来的怪胎。

二、这怪胎成长的所谓民主是假民主。

三、彰显假民主的现象很多,最大的特色是,少数党民进党竟可用暴力阻止多数党国民党等投票,而国民党等竟因之就范,真是世界级的奇闻。国民党是一个令你哭笑不得的党,它的最大本领,是能培养出比它更坏的反对党。

四、最令人哭笑不得的是,国民党每逢选举,它给你选它的理由竟是:你要不选我,它比我更坏。

五、这是个贤不肖杂处所在,绝大多数是不肖,偶有贤在,也就是说,偶有好人存在。但好人扶同为恶,形成好人做坏事局面,好也好得十分可怜。

六、从世界级(包括中国级)的标准看,他们全部昧于大势、不识大体。眼里只有台湾,但下手干的,又害死了台湾。

七、部分成员跟美国的关系暧昧,不仅在美国国籍案上劈腿,甚至涉嫌CIA,所以打着军购爱台湾旗号,使台湾变成为美国利益服务的凯子岛。

自1949年以来,蒋介石有26年的机会搞民主,他不搞;他死后,蒋经国有13年的机会搞民主,他不搞;他死后,又有20年的机会搞民主,但国民党民进党却给搞得中台二分、拳头四向、金权纵贯、血肉横飞。今天政治挂帅,人无宁日;日日宦海生波,举世称奇。我们多少年来一路追求真民主的人,看到这种古之所无、今之罕有的假民主,能不痛心吗?我们眼巴巴等死了老蒋、等死了小蒋,等走了李登辉、等爆了陈水扁,如今等到了所谓出头天,难道民主的头,竟是这样出法吗?

总算有李敖在,他功德在兹,点出了台湾的假民主,他置身伪“国会”,现身说假,大师所在,真理在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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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介石阴魂不散

一个笑话正足以描写台湾的世界地位:上帝开了一家UN动物园,动物园里来了一头小狮子,它觉得自己比起那些老狮子神气得多。喂食的时间到了,上帝扔给老狮子大块牛肉,却只给小狮子两根香蕉。小狮子发牢骚了:“我真不明白,我也是狮子,为什么得到这样的待遇?”上帝说:“小家伙,我们狮子名额有限,你在名册上登记的,只是猴子。”

台湾不知道,自己在世界上只是猴子。政治人物尤其不知道。新加坡的李显龙、日本的大前研一,都指出台湾政治人物眼光短浅,这种短浅,在立法院中展示无遗。

总结论是,这个岛上的政治人物没有视野,更没有世界性的视野,只是一大群小人物。说他们是鼠辈,鼠会叫屈,因为鼠比他们聪明,至少鼠不招惹猫。

我常说这不全怪今天的台湾人,要怪历史包袱,要怪坏的外省人。

坏的外省人之尤,是蒋介石父子。

蒋氏父子的最大作孽,不止于他们生前的祸国殃民,且在于他们死后的遗患。父子在台湾40年中,由于自私、狭小与僵化,他们造就出两派头脑不清的浑人,一派是蓝色的,一派是绿色的,表面有蓝绿之分,其实浑同一气,在思想型模(pattern)上系出同门。这就是今天的乱局。乱局又不止于颜色上的相持不下,且在于引发新的贻害:一、使这个岛,在世界出局,还一再闹出世界级的笑话;二、使这个岛上的青年人,一潭死水。青年人本该是抗争、改革、进步的动力,但是,岛上的青年人浅薄、麻木而软弱,他们任凭宰制、窝囊没用、未老先衰了。

几十年下来,就蒋家王朝而言,是及身而绝;就蒋家走狗而言,留下几条幸运家犬(如郝家、马家、连家、吴家之类);就国民党而言,是空忙一场;就台独而言,是假忙一场。

蒋家王朝到台湾后,它的问题不在及身而绝,而在及身而不绝。它延续出两股接班人:一股是绿色的;一股是蓝色的。这绿蓝两股,为了争政权,固然小异其无趣,但在大方向上,却是蒋介石的传人。传出了一个像民进党的国民党,和一个像国民党的民进党。但像来像去,更像蒋介石自己的反射。

虽然是蒋介石的学生,但有不如乃师之处。以金援外交为例。蒋介石当年靠非洲小黑人支持他,要买小黑人,钱不够,乃使出花样,拉“农耕队”帮小黑人种田。“非洲先生”杨西崑退休后到我家,告诉我“农耕队”队员到了非洲,问他办公室在哪里?他手朝外一指:“就在田里。”现在呢,台湾人好吃懒做了,花钱买邦交,也愈来愈买不起了。

古往今来,高明之士或烂人,因爱国爱乡土而不识大体,引发战端,或延续战争,以致生灵涂炭者多矣。从中国李将军(李广)到美国李将军(Robert Lee),中外皆然。此中最令人深省者,是日本军阀引发的祸国殃民,广岛、长崎吃了两颗原子弹,善战者服上刑一一绞死。没人否认此辈爱国爱乡土,但不识大体之爱,爱之适足以害之。

台湾一群假货,侈言爱台湾,以其假而小,本不足论,然入此轮回,下场堪虞。

蒋介石来台湾,兵败山倒,非但挟江河以俱下,且挟泥沙以俱下,大量的“混蛋箍圈”一个接一个套在淳朴的台湾人头上,蒋介石套了26年、蒋经国套了13年、蒋氏父子鹰犬李登辉跟外省走狗又套了12年、陈水扁混蛋又跟进8年,于是,台湾人大脑胶着了大量大量的浆糊,一个人时,是目光如豆;两个人时,是王八看绿豆。台湾人的视野是鼹鼠级的。不知中国也不知世界,从蒋氏政权继承来的,都是没落王朝的宫廷糟粕,虽然为了选举,他们也以“去蒋化”自得,但举手投足,无一不是蒋介石的徒子徒孙。

蒋介石阴魂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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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圣解”十五则

  中国人相信山川灵气所钟,如此论成立,山川浊气亦可钟人。戏言之,台湾人好像就钟了这种浊气。台湾有浊水溪,浊来有自。浊是什么,就是头脑不清楚,混,混蛋的混。日本人初来台湾,曾细研台人性格。刘峰松在我编的《万岁评论》里专文论之。

  综论台湾人和台湾,可得十五则:

  一、台湾人友善而淳厚,比内地人、香港人、新加坡人都好,但其笨如牛。

  二、坏的外省人教坏了台湾人,由浑而愚变得愚而诈。

  三、但诈不过大陆人,只能诈自己,所以被坏的台湾政治人物骗,不能欺世人,只能自欺。

  四、台湾前途边缘化,在世界上出局。

  五、坏的外省人媚美,对美国低三下四,并传承低三下四给台湾人;台湾人再加上自己对日本人的低三下四,变成双倍低三下四,可叫“媚外低六下八式”。

  六、台湾人应抛弃美日路线。

  七、坏的外省人仇共,对大陆扭曲仇恨、并传承扭曲仇恨给台湾人。台湾人上了当。

  八、台湾只有狠狠抱住共产党,谋利、打屁,才有机会。目前,台湾不能给大陆好处,只能给大陆坏处,所以,台湾的表现,不在“恰到好处”而在“恰到坏处”,用“恰到坏处”谋利多,才是上策。

  九、台湾的民主是假的、国家是假的、政府是假的,“恰到坏处”,才该是真的。

  十、台湾必将统一。真台独根本没有,假台独假忙一场。

  十一、台湾人也许不服气,但是,台湾人面对的,全是“你不敢”的问题:要革命,你不敢;要丢外来政权臭招牌,你不敢;要正名,你不敢;要修宪,你不敢;要改国号,你不敢;要换国旗,你不敢;要去他妈的国歌,你不敢;要对美国人说狠话,你不敢;要对日本人收回钓鱼台,你不敢……长虫吞不了象,台湾承认自己是长虫,去蛊占老共便宜,才是正道。不此之图,在老美小日本面前低三下四,却对老共耍狠,算什么本领?吃老共才算本领,关门做王八算什么本领?

  十二、某些台湾人弄错了一件事,以为中国是他们的。其实中国也是我们的;某些老共也弄错了一件事,也以为中国是他们的,不是我们的。原来大家犯了同一个错误,都弄错了中国的所有权,台湾人应有共老共的产的雄心,中国也是你的啊。

  十三、台湾的风景已面目全非,因为是暴发户文化,水平不够,风景自殊。

  十四、正如《红楼梦》所描写的:“人物委琐,举止粗糙。”台湾已“进步”至此。可喜者,台湾的女人愈来愈漂亮;可忧者,男人愈来愈丑。马英九至少看起来舒服,这是选他的唯一理由。

  十五、台湾唯一“一路走来,始终如一”的先知,和伟大人格的榜样,是李敖,但因“近庙欺神”,神的年纪大了,复在岛外别有雄心,李敖将从台湾远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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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屁股送客

  我当上什么立法委员,原因也是阴差阳错,因为理论上实际上,都是落选的盘,但我当选了,为什么?

  整个选举,我没拿过任何人的任何钱。但我的当选,却得利于王世坚的助选员的钱,怎么说呢?

  立委开锣后,一天中午,民进党立委王世坚带领大队记者到我办公厅门口来“踢馆”。他质问我:“你为什么说我贿选?”我说,“我从没说过王世坚贿选,我只说过王世坚有的助选员花了大钱,使王世坚吸走了民进党的票,害得别的民进党参选人落选了,我李敖渔翁得利,当选了。所以呀,你是我的‘恩人’。来,让我摸‘恩人’一下。”说着,我就当众摸起王世坚屁股来。记者们笑成一团,王世坚也笑,吓得逃走了。后来在国防委员会,他公开说我是老狐狸,并且绕道而行,离我远远的。

  李敖在所谓国会,只见其亮小刀也、撒狗链也、拉裤链也、喷瓦斯也、露裸照也、丢球鞋也,而不查其原因者,是只看表象的浅薄人。至于摸屁股也,也有视一同,只是王世坚首当其屁而已。

  我早说过,我来立法院这鬼地方,就是把李敖变小了。

  因为敌友都太小了,或者说,太狗屎了,所以,现代东方朔只好游戏处之。他不得不与侏儒交朋友,并且吓唬他们。

  但玩久了,也令人自倦。我又想起王闿运。王闿运日记中说:“圣人所无可如何者有四:一、饱食终日;二、群居终日;三、不曰如之何;四、法语不从、巽语不绎。因及周公迁殷顽民。此数者,皆无显过可摘,然圣人无如何,足以困圣人者,此类人也。”我比王闿运聪明,我反过来,要困俗人。但我毕竟72岁了,虽然走过台湾,但我的终点是走向世界。

  爱因斯坦说甘地:“后代子孙很难相信这世界上曾经走过这样一位血肉之躯。”(Generations to come will scarce believe that such a one as this ever in flesh and blood walked upon this earth.)对台湾说来,后代子孙很难相信这个岛上曾经走过这样一位血肉之躯,但是,台湾有幸,李敖毕竟走过了。

  也算蓦然回首,我留下这本书。

  我写书上百册,这本书,却是我最懒得写的一本。

  这本书,对我的意义是“缴卷”,先天就显示了它的狭小和乏味。今日的我,已非昨日的我,可是我又有点不得不为昨日善后,也是为昨日收尸。

  我有太多的当务之急,不愿花太多的时间在收尸之书上,所以,草草完工。我写了下面一段,算作结尾:

  好像是个顽童,在最后一堂考试。他急着赶快考完,急着在阳光下,一边走一边慢慢吃蛋卷冰淇淋。于是,他决定缴卷,最后一题也懒得答了。他乱画了一个图案,乍看之下,什么都不像,仔细看去,却是一只王八。

  王八,再见;冰淇淋,我来了!

  2007年11月6日,在台北楼中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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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立法院各位同仁的一封信

  立法院各位同仁:

  2005年2月1号,我们就任立法委员,一开始要所谓宣誓,其实一开始就上了当。上谁的当呢?上了75年前国民党的当。《宣誓条例》是75年前国民党搞出的神权时代的把戏,虽不再有“放血”(blood-letting)一类的仪式,但不论怎么修正,还是封建不脱。并且,最荒谬的是:它内容中的负面胪列,已经到了可笑的地步,例如它要宣誓人发誓“不徇私舞弊”,“不受授贿赂”等等,都是笑话,就如同结婚时要求“不劈腿”、“不偷人养汉”一样,不劈腿不偷人养汉,这是婚约当事人的基本规格,不在话下,岂可负面胪列、假设在先,假设我会劈腿偷人养汉,这成什么话!不徇私舞弊不受授贿赂,同样是做民意代表的基本规格,也不在话下,岂可自我胪列、假设在先,假设我会舞弊拿红包,把自己假设成王八蛋后再“愿受最严厉之制裁”,这成什么话?

  别的国家虽有残留下来的“上帝保佑”等遗风,但誓词内容,都已正面化,以《美国陆军年鉴》第619页为例:

  Officer(DA Form 71; The Army Almanac, p. 619): The oath of office, sworn to by each commissioned andwarrant officer reads:" I,,having been appointed a, Army of the United States, do solemnly swear(or affirm)that I will support and defend the Constitution of the United States against all enemies, foreign or domestic, that I will bear true faith and allegiance to the same; that I will take this obligation freely, without any mental reservation or purpose of evasion; and that I will well and faithfully discharge the duties of the office upon which I am about to enter; so help me God."

  内容都是正面胪列,胪列自己如何效忠宪法恪尽职责而已,从没把自己假设成王八蛋再伸出龟头甘愿受罚的,太好笑了!

  我建议大家何妨来一次225人的集体智慧,废止这一《宣誓条例》。用《中央法规标准法》第21条“因情势变迁”的废止理由,把它铲除掉。立委上任第一天第一件事就被这种鬼法耍,75年了,我们还没受够它吗?总该进步一次了吧?

  李敖 2005年2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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控告全部立法委员民事起诉状

  原告:李敖

  地址:台北市济南路一段3-1号1108室

  被告:丁守中、王金平、王世坚、王世勋、王幸男、王拓、王昱婷、王淑慧、王涂发、王荣璋、尤清、尹伶瑛、孔文吉、田秋堇、白添枝、伍锦霖、朱俊晓、朱凤芝、江丙坤、江昭仪、江连福、何敏豪、何智辉、余政道、吴光训、吴成典、吴志扬、吴育昇、吴松柏、吴秉睿、吴英毅、吴清池、吴富贵、吴敦义、吕学樟、李文忠、李永萍、李全教、李和顺、李昆泽、李明宪、李俊毅、李纪珠、李复兴、李嘉进、李庆安、李庆华、李鸿钧、李振楠、李显荣、杜文卿、沈智慧、沈发惠、桌伯源、周守训、周锡玮、林正二、林正峰、林育生、林岱桦、林南生、林建荣、林春德、林为洲、林炳坤、林郁方、林重谟、林益世、林耘生、林国庆、林淑芬、林惠官、林进兴、林沧敏、林德福、林树山、林浊水、林鸿池、邱毅、邱永仁、邱创进、邱镜淳、候水盛、侯彩凤、帅化民、柯俊雄、柯建铭、柯淑敏、洪玉钦、洪秀柱、洪奇昌、纪国栋、唐碧娥、孙大千、徐中雄、徐少萍、徐志明、徐国勇、徐耀昌、翁重钧、高志鹏、高金素梅、高建智、高思博、张川田、张昌财、张花冠、张俊雄、张硕文、张庆忠、张庆惠、张丽善、张显耀、曹来旺、曹寿民、曹尔忠、梅长錡、莊和子、莊硕汉、许舒博、郭正亮、郭林勇、郭玟成、郭俊铭、郭素春、郭荣宗、陈杰、陈志彬、陈秀卿、陈秀惠、陈明真、陈金德、陈重信、陈根德、陈启昱、陈景峻、陈朝容、陈朝龙、陈进丁、陈银河、陈莹、陈宪中、章仁香、章孝严、傅崐萁、彭添富、彭邵瑾、曾永权、曾华德、曾灿灯、汤火圣、费鸿泰、冯定国、黄志雄、黄宗源、黄政哲、黄昭顺、黄昭辉、黄伟哲、黄健庭、黄敏惠、黄淑英、黄义交、黄剑辉、黄德福、黄适卓、杨仁福、杨宗哲、杨琼璎、杨丽环、叶宜津、叶芳雄、雷倩、廖本烟、廖国栋、唐婉汝、管碧玲、赵永清、赵良燕、刘文雄、刘政鸿、刘盛良、刘铨忠、刘宽平、刘忆如、潘孟安、潘维刚、蔡正元、蔡同荣、蔡其昌、蔡英文、蔡家福、蔡启芳、蔡胜佳、蔡煌瑯、蔡豪、蔡锦隆、郑金玲、郑国忠、郑朝明、郑运鹏、卢天麟、卢秀燕、卢博基、萧美琴、赖士葆、赖幸媛、赖清德、薛凌、谢文政、谢明源、谢欣霓、谢国樑、钟绍和、钟荣吉、蓝美津、颜文章、颜清标、魏明谷、罗世雄、罗志明、罗明才、苏起、顾崇廉

  主旨:被告立委224人,于3月4日突以“十分钟”之草率,在立法院通过所谓《反<反分裂国家法>决议文》。他们未征询同为立委身份之李敖同意,破坏程序正义,违背宪法规定,擅自行使宪法赋予职权外之权利,明显扩权越权;并且公然冒用李敖名义、侵犯李敖人权,显然有“滥权”、“渎职”、“冒用他人名义”等侵权违法行为,因人人有份,故一告之。

  说明:

  一、立法院之职权,根据宪法63条明文规定,条列其内容范围为:“有议决法律案、预算案、戒严案、大赦案、宣战案、媾和案、条约案及国家其它重要事项之权”。因此所谓通过《决议文》举动,并不在上述各案内容之内,又因《决议文》内容仅为“文字”,亦不符重要“事项”之定义,所以显属违宪滥权。

  二、立法院组织法第2条规定,立法院只能“行使宪法所赋予之职权”,因此,立法院院会若擅自冒称“代表全体民意”或“全体人民”,通过发布所谓《决议文》,显然也违背《立法院组织法》。

  三、根据上述宪法内容,与《立法院组织法》《立法院职权行使法》中所行使之职权,不能也不应逾越法定内容,因而第12章规定之“党团协商”,其协商内容亦不得自我扩权滥权,擅自以《决议文》冒称代表全院意见,或冒称全体人民意见。

  四、更何况,《立法院职权行使法》第68条明文规定,党团协商之内容乃系“议案”或“争议事项”,所谓《决议文》绝非“议案”,亦非上述法定职权内之争议事项,因此根本不能也不应作为协商内容。

  五、何况,民主的真谛,即在“和而不同”,能尊重多元意见与不同声音,若强行以程序违法之《决议文》,制造只有“一种声音”、“全体一致”之假象,本身即为“反民主”现象;亦明显不尊重个别委员,也不尊重民意。

  六、李敖在立法院内并未参加任何党团,但仍有众多选票为民意基础,不能也不容任意抹杀。例如,李敖对《决议文》之题目“反反分裂”,即有不同意见,因为题目若称“反反分裂”,按照“负负得正”逻辑,即代表“同意分裂”,绝非李敖及选民所赞同;何况台湾《国家安全法》中,明文“反分裂”在案,何能自打嘴巴?你自己早就反分裂在先,又何能反对“共匪”反分裂在后?然而,李敖事先既未被征询,事后也未被告之,等看到报上新闻才知此事。对如此公然“强奸民意代表”之霸道作法,李敖深不以为然,并认为此风不可长,必须像堵老鼠洞一样予以堵住,以防蔓延。

  七、综上所述,根据民法第184条第1项,“因故意或疏失,不法侵害他人之权利者,负损害赔偿之规定”,以及185条,“熟人共同不法侵害他人之权利者,连带负担损害赔偿责任。”李敖除向立法院郑重抗议外,特向被告立委224人提出民事诉讼,要求每人赔偿新台币一元整。

  八、被告立委224人非法推出所谓决议文后,翌日报章即大肆报导,以《反分裂法》,“立院一致反对”、“十分钟就达成共识”等绝对语气,横加描绘,对特立独行的李敖说来,显然透过媒体造成同流合污之印象,效果十足,可恶万分,令人痛恨!特此提出控诉,并做说明如上,以正视听而儆刁顽。

  此状

  台湾台北地方法院民事庭 公鉴

  2005年3月6日

  原告、具状人:李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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控告布什、李登辉、陈水扁的状子

  告发人:李敖,台北市济南路1段3之1号1108室

  告发代理人:杨宗儒律师,台北市仁爱路2段34号8楼之3

  被告:George Walker Bush , The White House 1600 Pennsylvania Avenue, NW Washington, DC 20500 U.S.A. 、李登辉、陈水扁

  为被告等涉犯公务员图利罪嫌依法提起告发事:

  犯罪事实

  一、1949年,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于大陆,“中华民国”亡国于台湾。绝妙的是:“中华民国”亡国的证据,却出自“中华民国”所谓总统之口,蒋介石在1950年3月13日秘密讲话中,自承:“我们的中华民国到去年年终就随大陆沦陷而已经灭亡了!我们今天都已成了亡国之民。”(蒋介石:《复兴的使命与目的》)

  二、但蒋介石串通美国演假戏,双方都假设“中华民国”存在,互派大使,邦交死拖了29年,终于暴毙。1978年12月16日清早2点15分,美国大使叫醒了蒋经国,告诉他:7个小时后,美国即与你们断交。蒋经国说:“从未料到美国会如此轻言寡信,骤然宣布”,“对我个人系一大侮辱。”(《钱复回忆录》卷1,页391),但侮辱了又怎样?你给美国做走狗,下场就是7小时前才通知!

  三、1979年1月1日,美国在与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建交公报中,白纸黑字的做出两个承认:(一)“承认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是中国的唯一合法政府”;(二)“承认中国的立场,即只有一个中国,台湾是中国的一部分”。

  3个月零10天以后(1979年4月10日),美国私下里推出一部《台湾关系法》(Taiwan Relations Act)(附证一),并向前追溯3个月零10天,把生效时间拉到与上面的建交公报同一天,做了另一种自相矛盾的白纸黑字,闹出美国开国以来的一个笑话。

  四、根据1979年3月10日的美国《国会记录》S2581页,在《台湾关系法》立法时,就有参议员忍不住质问:在我们已承认北京是中国唯一的政府以后,我们怎么能给台湾武装呢?这岂不是支援中国的一个叛乱省份吗?这是笑话之一。台湾在中国宪法里相当于美国的一个州,美国宪法第一条明定任何州都不得与外国订约,美国既然承认台湾是中国的一部分,过去与台湾的许多约定怎么还能在《台湾关系法》中声言继续有效呢?参议员质问:难道美国能够不经加拿大的同意,就跟加拿大西边的不列颠哥伦比亚省勾肩搭背吗?这是笑话之二。这个笑话,在《美国参议院外交委员会关于<台湾关系法>的听证会记录》第48至49页中,美国人可以脸红的看到。

  五、《台湾关系法》第2条B项第5款明定:

  以防卫性武器供应台湾(to provide Taiwan with arms of a defensive character.)。

  又在第3条A项明定:

  为促进本法第2条所订定的政策,美国将以台湾足以维持其自卫能力所需要数量的防卫武器与防卫性服务,供应台湾(In furtherance of the policy set forth in seetion 2 of this Act, the United States will make available to Taiwan such defense articles and defense services in such quantity as may be necessary to enable Taiwan to maintain a sufficlent self-defense capability.)。

  关键字是provide(供应),然后益之以make available to(供应)钉紧此义。

  六、不可思议的是,自《台湾关系法》立法27年以来,美国政府对provide一字,一直武断而霸道的解释成“售予”。而台湾小岛穷一岛之力,历年以巨资沦为买主,如今已27年于兹,并且27年来,自当年4亿美金到今天200亿美金,已使台湾民穷财尽,自杀及举家自杀者日有所闻,7万小学生缴不出学费……而美国大人又日以恐吓相逼,声言台湾不买这批200亿美金的军购,将被外国朋友视为负债而非伙伴云云。此类相逼,自其国防部副部长以下,不一而足。

  七、美国说它售予台湾武器的发源是《台湾关系法》,但该法provide一字,在英文字典中从无“售予”之义,自《韦氏字典》(WEBSTER'S NEW INTERNATIONAL DICTIONARY OF THE ENGLISH LANGUAGE)(附证二)以下,任何字典,一翻即知,此乃美国独立宣言中所谓“不证自明的”(self-evident)常识,何能桃花圣解,发为财释?若说是法律名词,试查权威典籍,也全属无据。《布雷克法律词典》(BLACL'S LAW DICTIONARY)(附证三):

  Provide: To make, procure, or furnish for future use,prepare. Booth v. State 179 Ind 405, 100 N.E. 563,566, L.R.A.1915B,420, Cas, 1915D, 987. To supply; to afford; to contribute. Keith v. Rust Land & Lumber Co.167 Wis. 528, 167 N.W. 432,435.

  可证全无“售予”可言。再查《伯顿法律词典》(BURTON'S LEGAL THESAURUS)(附证四)中,

  PROVIDE(Supply), verb accommodate, accord, administer, afford, allow, award, bestow, confer, contribute, deliver, donate, endow, equip, feed, fund, furnish, give, grant, impart, maintain, ornare, praebere, present, produce, purvey, replenish, stock, suppeditare, sustain

  可证也全无“售予”可言。

  八、纵如陈水扁美国走狗政府中外交部长黄志芳所言,《台湾关系法》解释权不在台湾,但抗议权和诉讼权却在台湾。为什么不抗议?为什么不诉讼?解释权也不在美国行政单位啊!为什么不找美国司法单位?为什么不找美国立法单位?为什么一个屁也不敢放?并且追随国民党美国走狗政府,一买27年下来,不敢吭声?

  九、复查最新出版之美国众议院《2006至2007财政年度外交关系授权法》(FOREIGN RELATIONS AUTHORIZATION ACT, FISCAL YEARS 2006 AND 2007)小册,其中第234页倒数第14行中,赫然有“The President is authorized to provide(without charge)…”字样(附证五),足证美国立法单位业已明确将provide(提供)定义为without charge(免费),比照权威法律词典及一般英文字典中provide定义,其无“售予”之怪解或唯一一解,已至为显然。从而美国年年要以台湾以巨资买武器,乃属不当得利。不但此次200亿美金(6108亿台币)军购案不应支付,即使过去27年来已经付出的天文数字美金,亦当依法追回。

  十、细核《台湾关系法》原文,第2条B项第5款既明定美国“以防御性武器供应台湾”,所谓“供应”,并不是军售或军购,它可以解释成“赠予”,解释成“求你收下”,解释成“我不要了,放在你家”,解释成“为了保护我们‘美国政治上、安全上与经济上的利益’,请你笑纳,多多使用”……这是英文provide一字的真义与正解,provide从来没说是买卖,既无硬性的买卖字义,为什么美国方面一定要硬性解释成军售;而台湾方面一定要硬性屈从为军购?就美国说来,这不是欺负人吗?就台湾说来,这不是贱骨头吗?台湾有一点骨气,就可比照英国等国的模式,“不花分文”的取得美国防御性的武器。最新的报导是2004年10月17日的英国《独立报》,上面说:布莱尔首相指出:让美国部署飞弹,可使英国不花分文获得防御性武器,同时,数个东欧国家均表达高度意愿,尤其是波兰。这就是今日世界活生生的例子!美国武器带给台湾是招祸是折福姑不论,但是花钱去买却是台湾之耻。何况,台湾不但买武器,还高出世价(世界价格)来买,主子不但卖骨头给走狗,还卖得特别贵,台湾非凯子而何?今之觉者自亲民党而光明的,憬然不做“凯子军购”,盼以合理价格买骨头,殊不知只要是“购”,就是“凯子”。看看美国怎样低姿态对待它在欧洲的看门狗英国吧,它要送武器给英国,英国说要得我们国会同意,我们才收呢,做狗也得有点狗格呀!

  十一、复查《台湾关系法》第2条B项第2款:

  宣布该地区的和平与稳定,与美国政治、安全与经济的利益息息相关,也是国际关切之事(to declare that peace and stability in the area are in the political, security, and economic interests of the United States, and are matters of international concern.)。

  是基于美国的“政治、安全与经济”三种“利益”而立法,全文没提到是基于台湾的这三种利益,可见台湾只是维护美国三种利益的看门狗。《台湾关系法》只是美国国内自说自话的国内法,全世界任何国家和地区都无义务受它约束,包括被它自行夹带的台湾在内。它根本不是约束性的双边条约,既然不是条约,别人(包括台湾)为什么要听他的?

  十二、如今美国的脸色竟是2005年9月19日它的国防部大员罗斯(Ed Ross)说出的:“台湾的自卫是台湾的责任,不是美国的责任。”“如果你们无法防卫自己,我们也无法帮忙防卫你们。”(We cannot help defend you, if you cannot defend yourself.)问题是,既然台湾的处境是攸关你们美国自己的三种利益,为什么防卫你们的利益却是“台湾的责任”?台湾为什么要下贱的接受这种不通的美式逻辑?由此反推,《台湾关系法》中的provide,乃是供应看门狗武器,使看门狗不虞匮乏,于理绝非“售予”。如是“售予”,假定台湾拒买,则是什么逻辑结果?列表便知:

  美国“售予”武器→台湾拒买→美国拒赠→台湾没武器→影响美国三种利益→美国总统违反《台湾关系法》→美国总统渎职→美国公民(如Dr. Hedy Lee等)可“控告”美国总统

  故一旦“台湾拒买”现象发生,美国除正常解释provide外,别无转圜空间。所以说,美国既没说是基于台湾的这三种利益,台湾自然可以基于它自己的利益,自为解释。那就是拒买,看谁违反它自己的国内法?

  十三、美国的国内法,由于以帝国主义心态自为解释,已无限上纲。甚至解释成可以出兵长驱直入他国抓外国人,1989年12月20日出兵巴拿马,就是一例。1990年1月3日,美国军人抓到巴拿马总统诺瑞加(General Manuel Antonio Noriega),绑回美国审判,全部行动名之为“正当理由计划”(Operation Just Cause),足见其解释面之广,无远弗届。此类届远神威,不特巴拿马也,台湾亦涵盖在内。最新一例即2005年11月逮捕台湾公民慕可舜(Ko-Suen'Bill' Mu),罪名是不当军火买卖,正可为美国总统不当军火销台做一反讽也。

  十四、循美国国内法诉诸正义,已困难重重。此由辛普森杀妻案无罪可证,“有钱王八大三辈”,美国司法为之蒙羞。今天李敖比照美国以国内法对付诺瑞加、慕可舜前例,以中国国内法还治其人,法上往还,怨怨相报,正所谓fair play也!何况,《台湾关系法》前言及第2条A项第2款既以“台湾人民”(the people on Taiwan)为对象,则“台湾人民”自可循“台湾人民”所拥有之国内法提出诉讼,此本案告发之所以提出也。台湾当政者,自国民党而民进党,凡27年,以军购进贡上国,是人之贱者也;若台湾法院,就此案而闪躲之,是法之贱者也。是耶非耶,试贱之石,就在眼前!

  十五、浅人或以成败之见看待本案,不可不辩。1966年,当英国伟大的哲学家罗素(Bertrand Russell)倡议审判美国在越南的恶行,他筹组“国际战犯法庭”(The War CTimes Tribunal)审判美国总统,在该年11月13日的演说中,他提到:

  此一法庭在历史上没有明确的前例(The Tribunal has no clear historical precedent.)。

  但是

  我确信此一法庭将扮演一个历史性的角色……(I feel certain that this Tribunal will perform a historie role…)

  但愿此法庭遏止沉默之罪(May this Tribunal prevent the crime of silence.)。

  如今,四十年后,李敖继起,在历史上“没有明确的前例”的中国人控告美国总统事件上,李敖绝不“沉默”,“扮演一个历史性的角色”,将美国总统交付正义性的法律造型的制裁。恰似那漫画中“冲决网罗”的哲学家罗素,荷枪者追问:“妈的!最后一次问:谁是大哥大?”(ALL RIGHT! FOR THE LAST TIME, WHO'S THE BRAINS BEHIND THIS?)相信答案就在智者仁者与勇者。特此具状如上。台湾的司法,硬起来呀!(以上为李敖亲撰,以下为杨宗儒律师代撰。)

  证据及所犯法条

  一 所犯法条部分

  (一)关于历任总统部分:

  按:“公务员对于主管或监督之事务,明知违背法令直接或间接图自己活其他私人不法利益,因而获得利益者处1年以上7年以下有期徒刑。”(民国九十年11月7日修正前条文为:“公务员对于主管或监督之事务直接或间接图利者,处1年以上7年以下有期徒刑。”)为刑法第131条明文规定,查被告等人除布什外,俱为我国公务员或曾为我国公务员,依渠等所任之总统公职,“对美军购”自为彼等所监督之事务,乃竟均明知依美国政府所制定之《台湾关系法》,我国并无须以有偿之购买或租用等方式取得军需,讵仍年年以预算案之方式对美大肆军购,且金额高达204亿7630万美元(如以汇率1比32.5计算,金额高达新台币6654亿7975万元),不仅直接或间接图利包含美国各大军火厂商或美国政府,更因而致美国军火厂商及美国政府获得巨额利益,进而严重损及我国全民之利益,被告等人显该当刑法131条之图利罪甚明!

  (二)关于美国总统布什部分:

  次按:“因身份或其他特定关系成立之罪,其共同实行教唆或帮助者,虽无特定关系,仍以正犯或共犯论。”复为刑法第31条所明文,揆诸上开法条意旨,布什虽非我国公务员,然以其美国总统之身份自当对位属其美国国内法之《台湾关系法》相关规定知之甚祥,讵其未依规定无偿提供我国军需已然违法,犹竟于顷近“6108亿之军购案”中,频经由政府官员以“台湾如不通过军购无法表示自我防卫之决心”,要求我国应通过该既未合法更未合理之“凯子军购”预算案,自与我国公务员部分之被告成立纯正身份犯之共犯,自不待言。

  二 证据部分

  (一)《美国台湾关系法》(Taiwan Relations Act):

  1.内容:

  按“SECTION,2. A. The President-having terminated governmental relations between the United States and the governing authorities on Taiwan recognized by the United States as the Republic of China prior to January 1, 1979, the Congress finds that the Congress finds that the enactment of this Act is necessary-1. to help maintain peace, security, and stability in the Western Pacifie;and …”(由于美国总统已终止美国和台湾统治当局,在1979年1月1日前美国承认其为中华民国间的政府关系,美国国会认为有必要制订本法:一、有助于维持西太平洋地区的和平。安全及稳定)“b, It is the policy of the United States-5.to provide Taiwan with arms of a defensive character”(美国的政策如下:五,提供防御性武器给台湾人民。)为《台湾关系法》第2条第A项第1款及第B项第5款所明文。

  2.待证事实关联性:

  据上开自1979年1月1日生效之《台湾关系法》条文可以证明,美国有提供防御性武器给台湾人民之法律义务。

  (二)《美国外交关系授权法》(Froeign Relations Authorization Act):

  1.《美国外交关系授权法》第232页第2章Foreign Militaty Sales Authorizations(外国军售授权)上,明定外交关系中之提供即为无偿,provide (without charge)。

  2.待证事实关联性:

  自上开《美国外交关系授权法》之规定,足以证明《台湾关系法》第2条第B项第5款所定:“美国应提供防御性武器给台湾人民”之规定,其解释应为“美国应无偿提供”。

  (三)我国宪法第57条、宪法增修条文第3条、预算法等相关规定:

  1.内容:

  我国预算法第2章(第28条至43条)及第48条暨宪法第59条,乃明定由国家预算案应由行政院提出送交立法院审议,又我国宪法第57条暨民国八十六年7月21日增修之宪法增修条文第3条,均订明行政院对预算案如认有窒碍难行时,得经总统核可移情立法院复议。

  2.待证事实关联性:

  依上开法律规定足证,关于我国对美军购之预算,既均由行政院以预算案之方式送交立法院审议,自当为行政院主管之事务,而预算案亦为总统监督之事务。担负监督之责之总统自当为被告(另负责主管预算事务之历任行政院长是否亦涉犯本案图利罪,请钧署参辩)。

  (四)国防部军备局驻美采购之自1979年迄2005年之对美军购金额明细(附证六):

  1.内容:

  自该明细可知我国自1979年1月1日《台湾关系法》生效时起,竟以有偿之方式向美国军购204亿3800万美金、租用军备3830万美金,合计达204亿7630万美金(以汇率1比32.5计算,约为新台币6655亿元,自此金额亦可凸显目前遭国人诟病之6108亿军购,竟与我国二十余年来对美军购总额约为相当之荒谬)。

  2.待证事实关联性:

  足以证明被告等历年来所图利之金额。

  (五)我国历年总统任期:

  衡诸对美军购表可知非法军购预算案均于被告等之任内所监督。又自1979年后任总统者虽尚有蒋经国,惟因已死亡,爰不为提出告发。

  三 美国总统审判权之陈述

  末查美国总统布什虽非我国国民,惟按:“犯罪之行为或结果有一在中华民国领域内者,为在中华民国领域内犯罪。”“本法于中华民国领域内犯罪适用之。”刑事诉讼法第4条、第3条第1项订有明文,查本案告发人所告发之图利犯罪,其图利犯罪之行为发生于我国境内,图利所生之结果或处美国,然揆诸上开法律规定,均视为于我国领域内犯罪;又布什既与被告等基于共犯而为本案犯行,我国刑法自有适用之余地并存有审判权甚明。

  此状

  台湾台北地方法院检察署 公鉴

  证物:附证一至附证六,皆影本。

  中华民国九十五年(2006)3月16日

  具状人:李敖

  撰状人、告发代理人:杨宗儒律师

  对美军购预算与图利犯罪之关联性:

  一、谨按:对美军购预算构成图利犯罪之理由厥在:“议会预算‘绑票’”;对美军购则是已经彻底破坏(瓦解)了我国宪政体制上的“预算法制”及“采购机制”。

  二、虽曰:弱国无外交;但是,我政府相关单位屈辱国格、浪费公帑,洵至仰人鼻息至于斯境,国人真是痛恨南伸。国会中既已无力站出来反对,国人只能另循法律追诉途径,以追究政府相关人员之法律(政治)责任,藉此彰显美国政府的“鸭霸心态”暨美籍政客(军火商)的“丑陋嘴脸”,此即本案告发之目的所在。

  三、盖查:(一)政府采购制度系在建立“公平、公开之采购程序以提升采购效率及确保采购品质”(政府采购法第1条);“预算之编制及执行应……遵守总体经济均衡之原则”(预算法第1条第2项)。对美军购已完全摧毁上揭“公平公开采购”及“维持总体经济均衡预算”之法制。(二)“国家需求→预算编列→公开采购”本是我国预算及采购法制之正常序列;对美军购则是完全的逆向操作;由美国政府(军火商)开列清单及订死价格,我国政府则只能照单全收。由是言之,国防采购预算之编列及立法院的预算案议,只不过是一层图利美国政客(军火商)的议会布幕程序而已。此种破坏国家预算及采购法制,而形成图利特定美籍政客(军火商)结果的作业程序,应已符合“利用职务上机会直接或间接图其他私人不法利益(之犯罪)”(贪污治罪条例第6条第1项第4款)。(三)以上逆向操作议会预算以满足图利特定他人之犯罪行为,俗称为“议会(预算)绑樁”;司法实例均依上揭贪污渎职之罪名,进行追诉及处刑。以上法理及法制,合予说明。

  四、“6108亿对美军购预算”并不符合我国现时军需;抑且,交货时机及买卖标的均已不符合我国国防事况。关于此点,民间及议会(在野政党)之举证与批判,历历在卷。被告陈水扁等人(执政党)运用政府执行外交及编制预算之公权力,藉以遂行图利外国政商人士(包括被告布什)之犯罪目的,被告等人共同实施图利犯罪之犯意,则属应堪认定。

  林宪同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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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法院公报第94卷第46期院会纪录

李委员敖:主席、苏审计长、各位同仁。我终于在立法院里找到一位年纪比我大的人,就是你,你比我大8岁,你生在1927年,我生在1935年。我今天要请教你,你的口头报告里面,一共有几次提到“严重呼吸道症候群”?别人不许提供小抄,你用了一个这么时髦的名词,请问你提到了几次“严重呼吸道症候群”?

主席:请审计部苏审计长答复。

苏审计长振平:主席、各位委员。特别决算的审核情况是不是?

李委员敖:我告诉你,你提到了3次,在第1、2、15页,连绩3次提到“严重呼吸道症候群”,我告诉你,你搞错了,3次都不是“严重呼吸道症候群”,而是3次都是“严重的肛门脱肛群”。为什么肛门出了问题?立法院干了什么?是守住预算开支的前门,你们审计单位干什么?就是守住后门。

我必须讲你在这个位子上面,不要找别人,就是你,你在这个位子上干了多久?16年,对不对?从李登辉时干起,干到了陈水扁,为什么你能干这么久?因为你是老滑头,讲话没有礼貌,可是我请问你,你今天谈到移送4件,报告监察院的有8件,请问16年来,你们有没有移送国家安全局,他们乱搞,有没有移送过?没有这个纪录,你们对国家安全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敢碰,是不是?

国安密帐搞出那么大的纰漏来,你们都若无其事,请问你们的审计是怎么审计的?请你答复我,不要发呆。

苏审计长振平:依照审计法第二条的规定,审计机关主要的任务是监督预算的执行……

李委员敖:请你停止,你讲话太慢会耽误我的时间,我替你来答复。根据审计法第二条第四项的规定,是稽察财物及财政上之不法或不忠于职务之行为,第六项则规定核定财务责任。今天国家安全局的国安密帐,钱都跑到李登辉的台综院手里,你们不吭气吗?你们查不出来吗?

我请问一件事情,当时这些追回来的钱,这些“赃款”怎样入账的?

苏审计长振平:国家安全局帐外帐的情况已经是2、3年前的事情,我们全案都调查出来,而且要司法机关去……

李委员敖:这笔钱追回来后,你们怎么入账的?我告诉你,在九十一年4月1日开院会时,你的副审计长答不出来,你也答不出来,现在我告诉你是如何入账的,是按照贪渎回收款入账的,问题是这是国家安全局的人员贪污搞来的钱,难道你们都不追查、不检讨吗?审计部是在干什么的?所以,本席以为,你能够做16年的太平官、不倒翁官,从李登辉到陈水扁都任用你,就是因为你打苍蝇,不敢打老虎!我有没有诬赖你?时间、地点、证据都告诉你了!我劝你下台!你没有资格担任审计长,审计长是要做老虎、坏人的,你太温和,也太老了;当然,我这样说你,也是骂我自己,但是我必须告诉你,审计单位这么搞,是没有尽到责任的。根据相关法规规定,必要时该管审计机关得通知附其他书表。请问你们有没有给安全局一封信,要求他们提供报告,现在出了纰漏,证明是贪污的款项,你们还不敢着手调查,请问你们是什么审计单位?国安密帐已公开违法,你们应该根据审计法相关条文加以处理。但是你们并没有任何作为。或许有人会说国家安全局的预算是属于特别法,审计部管不着,但是在此我要告诉审计长,国家安全局组织法在九十二年修正后,已同意审计部的审计,所以,第二十条规定,国家安全局之部分预算得列为机密,应受立法院秘密审查;其预算编列、执行及决算审查,由有关机关以机密方式处理之。请问你们处理了吗?

在此,我请教审计长,你是什么时候担任审计长的?

苏审计长振平:我是14年以……

李委员教:七十八年10月你开始担任审计长职位,而国安局组织法是在八十三年立法的,中间有5年空档不受特别法保护,你们可以查阅其预算,但是,在你担任审计长16年纪录中,我们没有看到你追查,就凭这件事,我坦白告诉你,你应该下台!其他就不必啰嗦,你给我下台!叫你看看我的厉害,下台!下台!站在那里没用,像废物一样。下台!

苏审计长振平:谢谢你的指教,不过你的“下台”,我不能接受。

李委员敖:你还不接受,是因为你脸皮厚,还不接受!干了16年,还要继续干下去!还不接受!主席!谢谢你。真是个无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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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法院公报第94卷第70期院会纪录

李委员敖:主席、行政院谢院长、各部会首长、各位同仁。请问姚局长,我们是不是中华民国?

主席:请行政院新闻局姚局长答复。

姚局长文智:主席、各位委员。我们是中华民国。

李委员敖:是不是?

姚局长文智:是。

李委员敖:我们是不是中国?

姚局长文智:我们不是中国。

李委员敖:不是中国,没有讲错?新闻局有一出版品为中华民国年鉴,这么厚的一本书,头两个字就是中国,怎么办?这本书在骗我们吗?局长看到没有?第一句就是中国,怎么办?

姚局长文智:这或许是过去……

李委员敖:这是1年11个月以前的出版品。为行政院新闻局所出版,你可以赖掉?若要赖掉,你可以公开表示这个版本要作废,全是在骗人民,所以要作废。你要不要这样说?

姚局长文智:谢谢委员的指正,这部分如果有这种情况,我们可以调整,这本书应该是过去所出版。

李委员敖:本席要再请问故宫博物院的院长,上一次见面是在本席家中,请问院长还记得吗?

石院长守谦:是的。

李委员敖:好久不见,已经好多年了。请问我们是不是中华民国?

石院长守谦:是的。

李委员敖:是不是中国?不要考虑,只要回答yes or no。

石院长守谦:不是。

李委员敖:请问青辅会郑主任委员、文建会陈主任委员、体委会陈主任委员,对不起,要惊动3位,本席要问一个老问题,我们是不是中华民国?

郑主任委员丽君:是。

陈主任委员其南:是。

陈主任委员全寿:是。

李委员敖:全都回答是,我们是不是中国?

郑主任委员丽君:不是。

陈主任委员其南:不是。

陈主任委员全寿:不是。

李委员敖:你们5位的回答,本席都听到了,我们是中华民国,可是不是中国。但是大家是否知道,当你们这样做的时候,现有的法律有137种要修改,民法中有中国的字眼要怎么办?民事诉讼法出现过3次中国要怎么办?你们闯了祸,怎么收拾烂摊子?本席会请谢院长出来收拾。

本席要请教我的“老相好”,即教育部的杜部长,本席单独请出部长,因为本席要给你部长级的待遇。

杜部长正胜:谢谢。

李委员敖:请问我们是不是中华民国?

杜部长正胜:是的。

李委员敖:是不是中国?

杜部长正胜:不是。

李委员敖:请问你书中提到的我国是指什么国?

杜部长正胜:我想我们今天讨论中国、中华民国、台湾,其实都有一个历史的过程。

李委员敖:这不是历史的过程。

杜部长正胜:这些都有历史的过程……

李委员敖:对不起,本席要打断你的话,请把质询权还给本席。你是否主张实行现在的宪法?

杜部长正胜:当然我们现在是在现有的体制下……

李委员敖:所以你不能说不赞成,宪法中如何规定,你可是清清楚楚。宪法中告诉我们:教育文化发展国民之民族精神。请问杜部长,现在你的教育政策所发展的是不是民族精神?

杜部长正胜:民族精神当然是教育的项目之一,不过中华民国宪法距今已近60年,所以教育精神当然会改变。

李委员敖:杜部长不用讲这么多,本席只问你所发扬的是不是民族精神,请告诉本席yes or no,或是说是或否?

杜部长正胜:我们现在当然还是在教育,民族精神只是其中一项。

李委员敖:宪法的民族精神是什么民族精神?

杜部长正胜:宪法只是谈到民族精神,但没有特定指出是什么样的民族精神。

李委员敖:不对,宪法特定的民族精神与过去教育部历届所订定的课程标准都是指中华民族的精神,是涵盖了整个中国,不是吗?杜部长如果说宪法没有特定指出,这样说好吗?请再讲一遍,我们是不是中国?

杜部长正胜:宪法里面原文所指的就是民族精神……

李委员敖:不要讲这么多,上次本席在委员会中有8次请部长闭嘴,就是因为部长的话太多了。

社部长正胜:没有。

李委员敖:因为依宪法规定,质询权是本席的,就是由本席询问,然后你答复,本席没有请你答复,请你不要说。我们是不是中国?

社部长正胜:不是。

李委员敖:请部长回座。本席现在要麻烦谢院长,院长很辛苦,所以你可以坐下来,要不要坐一下?

谢院长长廷:不必,我的身体还好。

李委员敖:因为你的精力充沛。谢院长,7个月前的老问题又回来了,我们是不是中华民国?

谢院长长廷:是。

李委员敖:是不是中国?请讲,本席不会给你1分钟。

谢院长长廷:政治上不是。

李委员敖:本席没有设定条件,什么叫“政治上不是”?

谢院长长廷:因为你在问政治方面。

李委员敖:本席没有问政治方面,而是询问全面性,没有加上政治、经济、文化的条件,本席只问你,我们是不是中国,请告诉我是不是?

谢院长长廷:在政治上的场合当然不是。

李委员敖:所以你定义在这一点上,在政治上不是。虽是中国,但在政治上不是。现在问题来了,本席在7个月前问你这个问题时,你同意给本席书面答复。上次问你的时候,结果院长要陆委会答复本席,本席再念一遍给院长听:“根据我国宪法,中华民国是一个主权独立的国家,中华民国是我国国号,两岸互不隶属,分治分立是台海长久以来的事实与现状。”讲了半天却没有答复本席是不是中国,所以这个答复是文不对题,所以本席上一次质询院长时,请院长重新答复本席。也许谢院长太忙了,办事效率太糟了,为何没有给本席书面?可是今天本席看到你的阁员们,全部都说我们不是中国,他们的说法跟院长不一样。

谢院长长廷:一样。

李委员敖:不一样。因为院长说政治上才不是,其他方面是,他们的回答没有你的条件,不是吗?

谢院长长廷:没有条件就会回答不是。

李委员敖:不是,你是采取有条件的说法,政治上不是,但其他方面是中国。

谢院长长廷:其他方面不一定,例如有国语、国字、国乐等很复杂的因素。

李委员敖:院长的条件又增加了吗?本席告诉你们,我也曾跟你讲了,问题要怎么解决,首当其冲的就是民法,民法有“中国”两个字,要不要修法?有种就停下来,比照民进党的老办法,不执行民法,送大法官会议解释,再比照真相条例行使抵抗权。

谢院长长廷:法律已经陆续在修改。

李委员敖:请谢院长英雄一点、气概一点,说老子是民进党、老子反对中国,同时老子也反对中华民国。新闻局出版品在1年11个月前还说中华民国是中国,现在却偷偷摸摸地不是了。你们应该公开讲,现在他们虽然讲出来了,可是在宪法上站不住脚。你用的是什么阁员?简直是一群孬种,不敢讲真话。本席曾经说过,如果我们不是中国,我们也不是台湾,美国和中华民国发表的公报、订的条约都说得很清楚,台湾是海峡两岸中国人都承认的中国的一部分。如果我们不是中国,对不起,台湾也不是我们的。这个问题要如何解决?我不再为难你,还是请你以书面答复。你也知道,陆委会这个答复是文不对题的。我们整天掩耳盗铃,不敢承认这个事实,最近报纸都报导,美国布什总统赞美我们的自由民主,台湾日报将布什原文翻译出来:“台湾将繁荣带给人民,并且创造了一个自由民主的社会。”布什的原文是:带给自由民主的Chinese Society,也就是中国人的社会。

谢院长长廷:那是华人社会。

李委霣敖:Chinese不是翻译成华人,我的英文比你留日的好一点,Chinese就是中国人、中国的。

谢院长长廷:Chinese Taipei是翻成中华台北。

李委员敖:你是我的小老弟、老朋友,我们拉着手一起逛过阳明山,不要跟我咬文嚼字。

谢院长长廷:年纪大不一定学问大,这可以讨论。

李委员教:你不要讲话,留下精力和邱毅去纠缠,和老大哥不要纠缠。你们明明可以说出我们不要中华民国,我们要台湾共和国,实施民进党的党纲和党章。可是你们都不敢来真的,连报纸也扭曲布什的话,你还说Chinese是华人,请问布什的原意是这样的吗?你讲这句话就是beating around the bush,旁敲侧击。你们这样搞实在是太不爽快了。你们要搞台独就台独,不敢搞台独还咬文嚼字,实在丢人丢死了。

谢院长长廷:这样的话,China Taipei和Chinese Taipei有什么不一样?

李委员敖:你不要讲话,新闻局的出版品,新闻局局长还赖,好不好意思?

谢院长长廷:我们的现状是有些法令没有跟着修改,有些制度也没有修改。

李委员敖:既然没有修改,你们就要承认,为什么不承认?在未修宪之前,你清楚知道中华民国宪法是一中架构,这也是你说的。

谢院长长廷:我承认法律上有些矛盾的地方。

李委员敖:你是执政党的阁揆,必须遵守宪法,这一点你从来没有赖过,我也很佩服你。让我们来看看你自己的话:“走自己的路,谢长廷向大海宣誓。”美国诗人佛洛斯特有句诗:“我们看海的时候,看不了多远,也看不了多深,可是谁能挡住我们向沧海凝神?”你的气魄哪里去了?今天院长做得这么窝囊,上次本席曾劝你或者硬干或者辞职,结果你不能硬干也不能辞职,搞成这个样子。为了你的形象,不妨再考虑一下。

我知道你很怕我拿出当年你和彭明敏搭挡竞选总统、副总统时的传单,因为对比之下,你会觉得很难堪。你在“解除国民党教育宰制,重建台湾主体文化”说帖中提到,要澈底解除党国教育的宰制,重建人性化的教育体制。请问你知不知道现在小孩子在教育改革之下的痛苦?上次我使李远哲院长公开承认他要为教改道歉,我的家里有两位小朋友,一位是小学五年级,一位是国中二年级。我对李远哲说,你很了不起,你回台湾后,中研院有了研究的气氛。你没有回来之前,中研院夜里灯都是暗的;你回来以后,灯火通明。李远哲听了很高兴,可是我说你别忘了,还有两个小孩陪你们挑灯夜战,就是我的女儿和儿子。今天真正的痛苦指数不是抽象的数字,拿我们的小孩和美国小孩比较,在校课业压力是2:1,放学以后的压力是4:1。美国小孩在下午3点放学,有很多时间休息、玩耍或做有意义的活动,我们的小孩却被一层层的补习困住了。教育改革根本的问题不要谈什么本土不本土,光是教材的量就把小孩压住了,教科书的量这么丰富,我们有必要让小孩背吗?不论是背长城有多长或是背塯公圳有多长,对小孩而言都没有意义。正胜兄,教育改革最起码要先从形式上把教材的量砍掉二分之一,小孩才能活下来。什么一纲多本,学生要念那么多无聊的东西,其实英文小写的a或b写得再大,还是小写的字母。我们常提到本土化,正胜兄,请你告诉我一件东西是真正台湾本土的。

杜部长正胜:台湾本土的不是没有,你的高见我很赞成。

李委员敖:你太学究了,你不要讲话。其实一件也没有,所有东西都是从大陆传来的,本土化是个骗人的东西。

社部长正胜:这个话对原住民不好意思。

李委员敖:现在不要谈那么多,在形式上要先做到教材减半,其他不要谈,都是废话。

谢院长长廷:我赞成减轻小孩的负担。

李委员敖:你们考虑教材减半,其他不要谈,都是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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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法院公报第95卷第8期院会纪录

李委员敖:主席、行政院苏院长、各部会首长、各位同仁。首先要谢谢院长,按照法院的程序是原告给被告最后的陈述,可是按照立法院的程序,承蒙院长让我这个原告最先来陈述。

院长,我几次在电视上看到本院同仁问你是不是废除的问题,你一直躲避用“废除”的字眼,你们现在都是用“终止”,对不对?

主席:请行政院苏院长答复。

苏院长贞昌:主席、各位委员。总统的裁示就是这样。

李委员敖:你做过民进党党主席,若有一文件用“废除”,请问你怎么解释?民进党的新闻稿是说:废除国统会,我们认同,所以决议通过,全力支持。民进党党中央是被动的,有一个人在废除,所以民进党支持废除,民进党的新闻稿中,3次说支持废除。支持谁废除?支持陈水扁废除。请问民进党的新闻稿3次说废除是错了吗?

苏院长贞昌:我是以行政院长的身分在大陈报告并备询。

李委员敖:你不单是行政院长,你是民进党的从政党员,民进党党中央3次表示废除,响应废除,难道那个提议的人的原意不是废除吗?像个男人一样,院长,人家会笑我们,觉得我们为何讲话这么闪躲。废除就是废除,看看那个窝囊的考试院长姚嘉文,废除国统会和国统纲领就是废除,为什么外面的反映都是废除,而你们的行政团队觉得不是废除?和立法委员作名词字句的争执好吗?勇敢一点,承认就是废除,英文就让英文去解释,但按照中文的意思就是废除,不是吗?你愿意违背民进党中央的决议吗?

苏院长贞昌:当年党政不分才有国统会和国统纲领,现在党政已分,我是以行政院长的身分来此报告,行政院接到总统府的来函就是“终止”。

李委员敖:我不要听录音机,你不要跟我讲,我们是老相好。看看民主人的杂志,1982年康宁祥、尤清、谢长廷、苏贞昌、李敖,我们都代表党外在奋斗,康宁祥和人私通,有了私生子不认账,被法院判决赔钱,名誉扫地。尤清被监察院弹劾,无能下台,结束了。你做台北县县长,若是有能,今天不会丢掉台北县。今天执政团队面临两个现象,第一是执政目标,第二是执政能力。我们不要被执政能力的不足而混乱了执政目标。执政目标是什么?台独嘛!在二二八的报告中,我们发现了陈仪的证据,他指出有人在搞台独,台独从二二八起算59年,从彭明敏宣言起算42年,从民进党起算20年,我们从59年等到42年,从42年等到20年,如今,总统及行政院长都是你们的人在当,你们现在是执政党,你们立有台独党纲,又拥有国会半数席位,你们为何仍旧不肯台独?李登辉一天到晚喊正名,何必要正名?你们干脆不要正名,让中华民国这个称号滚蛋!外来政权滚蛋!宣布台湾共和国成立,你们为何不这么做?今天你们走谁的路?你们走那个烂国民党总裁的路!他1949年来台,说要:一年准备、二年反攻、三年扫荡、五年成功,等到了第5年,1954年,他跟美国订约表明不再反共,蒋介石的空头支票开了5年,反观台独的空头支票开了多少年?从二二八起算,至今已开了59年;从彭明敏那时起算,到现在已经42年;从民进党确立党纲起算,已过了20年,你们至今仍不肯台独,你们骗我们!像蒋介石一样地骗我们!台湾人民受够了!我们被蒋介石骗了5年,又被你们一路骗到今天!你们为何不实施台独?既然是英雄好汉,为何不敢实施台独?不敢实施台独,一切都是胡扯!都是在掩饰你们行政上的无能!对你们,本席不愿比照彭明敏的标准,之前的42年就给你们42天,42天后就宣布台独!中共飞弹打来,我们跟你们一起挨飞弹!李杰,这位优秀的国防部长,他说要战到一兵一卒,至死方休。这42年来,你们迟迟不肯台独,只会在一旁胡扯!请你们给我们一条活路,何谓活路?就是宣布台独这个梦已经做了59年仍旧还没有成功!我们愿意继续再做50年,使这个目标成功,好吗?我们不要炒短线,要进行长程规划。

想要台独成功要怎做?苏院长,你是学法律的人,不管你们今天搞废统或终统,都是骗人的把戏!这就像一块蛋糕给小孩的脏手挖了一块,整个蛋糕都不敢动!这块蛋糕就是“一中宪法”,你们废止了国统纲领,算什么?国统纲领根本不具法律位阶!宪法里有“统一”2字,请问你废不废?你告诉本席,你废不废?如果你不废,在尚未废除之前,你是行政院长,你敢说你不遵守宪法这种话吗?你不敢讲!你要遵守宪法,宪法中有“因应国家统一前之需要”的规定,废国统会这种作法,算什么本领!废“一没有”算什么本领?“四不”你们敢动吗?为何不废“四不”?为何不改国号?为何不统独公投?你们不敢动!整天只会骗我们!你们是一群孬种!假男人!

不单如此,还有假台独!院长,你看看这是什么?当初国民党政府如何迫害本席?一次次收押本席!现在225位立委及满朝大员当中,只有一位台独份子,就是本席!本席当时就是因为台独而入狱,那时的罪名是假的,可是坐牢是真的。看看现今哪一位立委是台独份子?哪位民进党籍的立委曾因为台独而入狱?王幸男先生是本席的好友,他那时是因为暴力而入狱,而非因台独的缘故,所以真正的台独份子就在你的眼前,其他都是假的,真的是1972年2月22日中央日报报导,提到有个人为响应总统连任,从东京回国,放弃台独立场,这个人就是邱永汉,但这个人回国前50天有另一个人秘密回国,他的名字叫做辜宽敏,他抛弃并背叛台湾独立联盟回国。你们以为的这些台独大老是假货,连我这个为台独坐牢的人都是假货,其实你们这些人统统也都是假货。你们今天炒228,但在228之后的5个月你才出生,不是吗?你不是7月28日出生的吗?

你不要点头,告诉我yes or no,你是不是1947年7月28日出生的?你不要废话,是不是?

苏院长贞昌:是。

李委员敖:你不用说了,请坐,你担任过立法委员,你知道规则,本席有质询权,现在没有请你答复,请你坐下来。今天整个是一出假戏,为什么我们要接受你们演出一出假戏?请你给我台独时间表,现在就给我,我等了这么久了,请你给我,给出来!你给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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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法院公报第96卷第27期院会纪录

李委员敖:主席、行政院苏院长、各部会首长、各位同仁。苏院长,刘邦打倒秦朝进关时,跟父老约定,“与父老约。法。三章耳”,很多人书念错了,念成约法三章,其实是错的,应该是“与父老约。法。三章耳”。法非常简单,“杀人者死,伤人及盗抵罪。”就这么三条。今天我跟你约法三章,时间是我的,按照立法院规则,你也清楚,我不问你,你不要答复。我问你,你尽量答复,是和非,对和错,yes or no。如果你答多了,我会举牌告诉你,请你“停”,你就要立刻停;我第二次举牌,就不一样了,就是“闭嘴”:我第三次举牌,就是“你闭嘴”了,话越来越重。我不希望跟你伤和气,所以请你特别注意,还有,当我问你愿不愿意道歉时,我一举牌,你就说“愿意”,或者“不愿意”,当然,你的头很光,点头我也可以看得见,所以采点头或摇头也可以。

为什么我要这样讲?因为上一次我质询你时,你有14次插嘴的纪录,也就是我没有问你,你敢讲话,我不列举出来,但查立法公报就有了。今天我特别提醒你,请你注意你的态度,否则就翻脸,但我不愿意跟你翻脸。

我现在问你第一个问题。立法院现在是218个立法委员,有谁为台独坐过牢?你反应是很快的,你反应这么慢,表示你要拖时间,但现在还有27分钟,是拖不过去的,你乖乖地讲,在218个立法委员里,有谁为台独坐过牢?知道不知道,讲。

主席:请行政院苏院长答复。

苏院长贞昌:主席、各位委员。你那时候好像也是台独案……

李委员敖:什么“好像”,就是我!真正为台独坐过牢的是我。

苏院长贞昌:我现在记不住……

李委员敖:不要讲话。

苏院长贞昌:你那是判决,还是罪名是什么……

李委员敖:不许多说。为台独坐过牢的是我,其他的人统统没有,王幸男坐过牢,可是不是为台独,只有我真的为台独坐过牢,告诉你们,罪名是假的,牢是真的。三十五岁坐在里面,到四十多岁才出来,所以我今天有资格讲话,你知道我有资格。你们是假货,连牢都没有坐过;你们也是假台独,真的台独,为台独抛头颅、洒热血、坐穿牢底、横尸法场,你们敢吗?你们不敢,你们是一群假货;我也是假的,可是坐牢是真的,我把这个过程先告诉你。

现在再问你,你赞不赞成公投制宪?yes or no?

苏院长贞昌:我们宪法现在要经过公投。

李委员敖:陈水扁在2003年9月28日到2004年5月19日就职前,前后谈了24次公投制宪,今年又要玩这个东西。你告诉我,yes or no,你赞不赞成?不要拖时间,告诉我yes or no,我知道你反应很快。

苏院长贞昌:现在我们宪法都要经过公投了。

李委员敖:什么?赶快讲,不要怕。

苏院长贞昌:现在我们宪法都要经过公投了。

李委员敖:宪法经过公投……

苏院长贞昌:现在。

李委员敖:“经过公投”,是指制宪,还是修宪?

苏院长贞昌:现在的宪法就是根据这个程序来了。

李委员敖:我现在告诉你为什么要修宪、为什么要制宪。美国是先建国以后,才发生宪法的问题,不是吗?任何国家都是先建国,才有宪法的问题。你们现在不建国,修什么宪法?我请问你,现在如果你们闹第二共和,是什么第二共和?外来政权的、中华民国的第二共和,多没出息啊!怎么用到“中华民国”呢?按照你们民进党的党纲,是不是要用公投的方法成立台湾共和国?对不对?

苏院长贞昌:但是在1999年已经有前途决议文了。

李委员敖:有什么东西?你讲话也讲不清楚。我问你民进党党纲是不是说以公投方法成立台湾共和国?

苏院长贞昌:我们现在的决议文就等于党纲。

李委员敖:你胡扯。

苏院长贞昌:唉!你不懂。

李委员敖:民进党党纲认为中华民国是外来政权,不管是到台湾、在台湾、是台湾,都是骗人的,因为他是外来政权的图腾。你们想玩台独就玩真的,将中华民国去掉,这样才有修宪的问题。今天你们讲修宪也好,制宪也罢,还是在中华民国四个字底下,你们是玩假的,不要想骗我们,你们是骗不了我们的。你不好好答复,你还会有苦头吃。

现在我要问第二个问题,“国统会违反主流民意”,你说过这句话没有?

苏院长贞昌:“国家统一”是违反主流民意。

李委员敖:陈水扁说有79%的人赞成用台湾的名义加入联合国,你同不同意这句话?

苏院长贞昌:同意。

李委员敖:这是不是主流民意?

苏院长贞昌:79%是主流民意。

李委员敖:如果是,为什么你们不敢台独公投?我今天以曾经为台独坐过牢的身分跟你说,要玩就玩真的,什么第二共和、什么制宪公投,统统是家家酒,是在骗我们,真正该做的就是成立台湾共和国,大家来台独公投。你们有79%的民意,你们怕什么?请问你能不能在年底以前,由行政院推出台独公投,跟立法委员选举一起举行?公投绑大选,这是你们最内行的,你们能不能提出?

苏院长贞昌:现在没听到这个消息。

李委员敖:我现在向你提议,你是行政院长,你们要不要提出?

苏院长贞昌:行政院现在没有这个作业。

李委员敖:要不要这个作业?年底之前公投绑大选,其他公投都是假的,都不是根本的问题,根本的问题是台独公投。你们既然说你们有79%的主流民意,你们敢不敢提出来?

苏院长贞昌:现在公投必须依公投法进行。

李委员敖:修公投法就好了。本席这个星期就提案,增加一个蔡同荣条款,可以谈国号、国旗、领土。要不要修?你赞不赞成?你们过去搞公投时,还在乎公投法吗?现在我们就加这一条。

苏院长贞昌:加什么条款?

李委员敖:闭嘴,我不多说一句话,我只告诉你,我提出这个案子,用你们民进党的原文,你赞不赞成?

苏院长贞昌:修法是立法院的职责。

李委员敖:主席,你看,他答非所问,态度这么恶劣。

你如果再这么恶劣,我要对付你;你态度恶劣,就要吃苦头。我不是威胁你,只是告诉你,你不尊重立法院。立法院通过预算要建核四,你们突然停建一百天,不尊重立法院关于预算的决议。立法院通过法律成立真调会后,行政院26个机关,包含总统府在内,却行使抵抗权,你们行政院眼里还有我们立法院吗?你苏贞昌上次在立法院中公开骂立法委员,说邱毅如何如何,这是你的施政报告吗?你可以这样羞辱立法委员吗?等一下我这样羞辱你时,你受得了吗?你老老实实给我听好,等一下我要羞辱你,看你受不受得了。你们行政院整天羞辱我们立法院,不是吗? 李部长,你给我们的国防部报告中说,以特别预算搞三大军购是唯一可行的办法,你承不承认?

李部长杰:在那个时候是如此。

李委员敖:没有什么那个时候,这个时候。你告诉我们这是军购唯一的方法,结果现在没有特别预算,你们也接受,证明你们的评估是错误的。

李部长杰:因为预算由百分之二点五几,调到百分之二点八几。

李委员敖:你想要骗我们,现在被我查出来了。国防部业务报告写得很清楚,当时说这个预算一定要用特别预算方式。请问你,这63亿怎么解决?63亿中有7亿是太平岛的部分,但没有等到立法院通过,你们就开工,你们是这样藐视立法院。苏院长,要怎么处分国防部?他们这样藐视立法院,要不要处分?yes or no?

李部长杰:国防部过去的作为,都是延续以前……

李委员敖:你不要讲话,我是问他。李部长,你下去,你不要护航,你保护不了他。苏院长,我问你,要不要处分国防部?太平专案没有经过立法院预算通过就先下手,可不可以?

苏院长贞昌:这个据了解都是延续原来而进行的,我可以再进一步了解整个情况。

李委员敖:你胡扯,我们查得清清楚楚,你根本赖都赖不掉。我再问你,我们向联合国叩关,到今天为止,已经碰壁多少次?

苏院长贞昌:我记不住。

李委员敖:你是行政院长,整天吵着我们要进入联合国,结果连被碰壁多少次都不知道,你太不用功了。我告诉你,是14次。这14次是以什么名义进去的?

苏院长贞昌:我们过去……

李委员敖:不要猜,你告诉我。四个字就好了。

苏院长贞昌:最近我们用和平案,……

李委员敖:什么名义?你不要乱猜,你过不了关的。

苏院长贞昌:委员,你要让我说明清楚。

李委员敖:让我告诉你,就是那四个鬼字“中华民国”。14次打回票,都是因为有“中华民国”四个字,唯一办法是什么?改名叫台湾。按照你们民进党党纲,改名为台湾共和国,就可以进去了。当然也会被打回票,但那是另外一种情况,所以我才说,要搞台独公投。李登辉这些笨蛋,整天骗我们说要正名,是正什么名?你苏贞昌要改名叫苏长廷,你就改好了,只要登记你叫苏长廷,还需要整天说正名正名吗?这是胡扯,正名就是一句话,你却不改,是不敢改成台湾共和国。所以现在我帮你忙,提出公投台独。我问你行政院的部分有没有提过,你却不敢跟我说;你们行政院也可以提案,你愿不愿意提出台独公投,年底以前大选绑公投、公投绑大选?注意!你要选什么总统副总统?如果你不敢玩台独公投,你就出局了。我这是做球给你,你回答我,今年年底前要不要办台独公投?我这个为台独坐过牢的你们眼中的大统派跟你玩台独公投,你敢不敢接受挑战?79%你们吹牛,89%公投给我看,怕什么?讲不出话来?你不敢接受挑战?看看这个漫画,陈水扁在当选总统时,跑到中正纪念堂向该死的蒋介石鞠躬,同一个陈水扁今天理由改变了,当初致敬的理由是化解族群及意识形态的对立,难道今天不用化解了吗?谁最恨蒋介石?我当然最恨他,我35岁就被他关起来,我写了7本书干蒋介石或搞蒋介石,今天杜正胜不在,我可以讲“搞”这个字吧?可是你们像贼一样的对待这个问题。匈牙利人恨斯大林,把他的铜像推倒之后当众槌碎,可是你们像贼一样的在高雄市对付蒋介石铜像,为什么不光明正大的拆它?政府就是贼的政府!苏院长,我告诉你,我不是完全骂你,国民党政府也是贼,连战到了中东,不敢讲去哪个国家,哪一个国家欢迎他,他就开哪一个国家的门进去,就像贼一样,到了大楼里面,看哪个门没锁就闯哪个门,你们都是贼政府!民进党的贼政府!国民党的贼政府!

再给你看看陈水扁加入国民党的证据,这是陈水扁当年申请加入国民党的申请表,最妙的是同一个陈水扁一年之内两度申请加入国民党,介绍人都不同,因为他怕第一次申请不成功,所以再申请一次,当年没有计算机,笨国民党查不出来,以致陈水扁一年两次申请加入国民党。在我眼里有什么民进党啊?你们这些狗东西!你们都是国民党!具体而微的国民党!比国民党堕落得还快的国民党!不是吗?

苏院长贞昌:不是,你讲我们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

李委员敖:我没有问你。

苏院长贞昌:你不是问我吗?

李委员敖:我问你而且教你答复,你才许讲话。你接不接受这个规则?不接受,我请主席把你赶出去了,你就解脱了,你被我驱逐出去。我告诉你原因,请问你对你们民进党的行为有什么意见?当年你们的前行政院院长张俊雄打了立法院院长梁肃戎一个耳光,梁肃戎抓住张俊雄回打他一个耳光,后来民进党抱怨说他们打得很轻,可是梁肃戎打得太重,梁肃戎临死以前跟我讲,他当时非打回去不可,不打回去就不能活了,管什么国会形象。这是你们民进党在立法院里面动粗。这次你们又用鞋来打王金平,请问你对这种丢鞋的行为有什么意见?请你讲话!

苏院长贞昌:我也当过立法委员,我在立法院行使职权,都按照相关规定,包括质询都是互相尊重。

李委员敖:我问你对丢鞋有什么意见?你答非所问。这次不算,再答!你从来没有看过这么凶悍的人,这就是我,老子为台独坐过牢,你们是假货。你说你赞不赞成丢鞋这个行为?

苏院长贞昌:立法院是全国最高民意机关,但是多年来所处理的种种形象……

李委员敖:哎呀!闭嘴!你愿不愿意道歉?民进党这种行为,你觉得要不要道歉?

苏院长贞昌:我是行政院院长在这里答询。

李委员敖:你是代表民进党的行政院院长,别以为是个人的行为,我在问你们整个鬼党的行为。

苏院长贞昌:不能这样侮辱民进党。

李委员敖:你不要辩护,你答复我民进党立法委员在立法院丢鞋的行为你赞不赞成。

苏院长贞昌:立法院是全国民意机关,相关的作为由立法院自律,我们都希望立法院能够做好。

李委员敖:我不要打到你,我用抛物线把鞋抛给你,表示我不要伤害你,你赞不赞成?

苏院长贞昌:主席应该要主持议事。

李委员敖:主席制止,主席可以移送我去惩戒,关你屁事啊!

林委员国庆:(在台下)怎么可以这样丢……

李委员敖:怎么不可以?那是我的事,你是什么人站在这里?你负责吗?

林委员国庆:(在台下)我负责!

李委员敖:你负什么责?你老几?主席,你要不要制止他?

林委员国庆:(在台下)怎么可以丢鞋子?

李委员敖:当然可以,我再丢一次,我带了这么多鞋,轮不到你管!

主席:林委员,会议秩序由主席来裁决,请你回座。

林委员国庆:(在台下)不尊重人家!

李委员敖:你尊重?你把人家眼睛打出血来了。主席,你先管他!

主席:你回座!李委员,你继续质询。林委员,你回座。

李委员敖:你告诉我,他是什么人!你丢,我就丢,反正多得很!

主席:大家守秩序!

主席:林委员!林委员!

李委员敖:看到没有?

主席:议事同仁!

林委员国庆:(在台下)你拿鞋子丢人家干什么?你为什么丢人家鞋子?

李委员敖:那是我的事!

主席:林委员!请你回座!这是我的事,请你回座!议事同仁会维持秩序嘛!

李委员敖:还有鞋,要不要?刚才你用鞋丢到我,我没有打苏贞昌,你却丢我,看到没有?你们是这样护航的!

主席:林委员,请你回座!会场秩序不是你的事!

林委员国庆:(在台下)我看你怎么处理。

李委员敖:关你屁事!

主席:李委员,请你继续质询。不过,请大家遵守会场秩序,不必用动作,你可以质问行政院院长。

李委员敖:主席,你应该制止这些不相干的人进来,这是第一优先该做的事情;第二,我也声明在先,我不要伤到苏贞昌,所以我用抛物线,对不对?

主席:大家互相尊重。

李委员敖:主席刚才不制止林国庆,这个时间是我的。

主席:我有制止。

李委员敖:你要制止他。

林委员国庆:(在台下)要尊重啦!

李委员敖:你还不制止他?

主席:林委员!李委员,你继续质询。

李委员敖:尊重?这种行为是民进党开始的,你还懂得“尊重”两个字?

主席:李委员,你的对象是行政院院长,你不要理他,他不守秩序,我来处理。

李委员敖:看到没有?立刻用鞋来丢我,丢的结果是什么呢?法院见!我没有回嘴也没有回手。

苏院长贞昌:李委员,在立法院质询要照立法院的程序,彼此尊重,而且这样的行为有多少外国人在看?有多少学生在看?

李委员敖:我没有问你意见!外国人在看?什么人开始丢鞋?就是你们民进党开始的,不是吗?

苏院长贞昌:你们自己在立法院运作,但是质询是要互相尊重,你要让答询的人充分说明。

李委员敖:你不要插嘴!

苏院长贞昌:也请主席主持议事。

李委员敖:你不接受这个规则,你看看你们民进党的委员连立法院的规则都不守,你要我守规则?丢鞋是跟你们学的,可是我丢的是抛物线,他丢的是直线,你们民进党干的是什么事情?你好好去想!在立法院你们干了什么事情,你们好意思、有脸跟我讲话?

苏院长贞昌:李委员,你也没有照着议事规则来。

李委员敖:法院见!看到没有?刚才我不还手,就是跟你法院见!这不是你讲话的时间,等一下随便你讲。

主席:李委员,我建议你争取时间。

李委员敖:你用技术干扰我,苏贞昌,没有用啦!国民党封我的嘴封了这么多年,现在你们想封我的嘴,这种小儿科的搞法,没有用啦!你应该知道跟我保持某种程度的友好关系,你应该有这种聪明嘛!你们这样来搅局,我在问你对民进党的态度,现身说法就出来了,这种人出现了。我把整个情形讲给你听,使你清清楚楚知道是什么结果。

我劝你要玩就玩真的,不要玩假的。你看看中华民国护照,中间写上“Taiwan”,“台湾”两个字却不敢写,将英文写到里面去,这是小儿科!为什么不把中华民国去掉,台湾共和国嘛!我这个意见,你们为什么不接受,或者说我们要公投,你们不敢嘛!小儿科这样捣乱,捣乱有什么用呢?捣不过我啊!林国庆!还轮不到你,我们老资格了。看到没有,为什么不玩真的。

告诉你,还有3分46秒,你还有得等,还没结束。看到没有,母亲儿子3个人合吃一碗泡面,台湾现在的经济搞成这个样子。我们逼着你们公布银行的呆账名单,你们公布了,请你告诉我,有没有公布惩处的名单?银行问题不解决,政府1年损失193亿。

苏院长贞昌:这个大错了,民进党执政之后,打销1兆6,000亿的呆账。

李委员敖:我没有问你,你不要讲话。

苏院长贞昌:你不是在问吗?

李委员敖:我没有问你,我要你答复你才答复。

苏院长贞昌:质询是要答询的人说清楚。

李委员敖:你不要插嘴,我还没有问完,我警告你,请你闭嘴。鞋都丢过来了,你还不闭嘴。你跟我辩是没有便宜占的,我告诉你,老老实实听训,对你最有利。

苏院长贞昌:我不是来听训的。

李委员敖:你是来听训的,告诉你这些假货,民进党是假货。

苏院长贞昌:我不是来听训的,我是来答询的。

李委员敖:我跟你讲,台独公投敢不敢由行政院提出来?

苏院长贞昌:今天台湾民主的开放是民进党跟全体人民一起努力的。

李委员敖:狗屁!没有我李敖有你们民进党!

苏院长贞昌:请你讲话用语也客气一点。

李委员敖:胡搞八搞!没有我有你们吗?你吹牛!

苏院长贞昌:你是蒋介石当权时被关的,不是民进党当权时啊!

李委员敖:没有错,那么你们敢关我吗?

苏院长贞昌:你就讲“没有错”了嘛!

李委员敖:你们现在不需要关我,你们忙着贪污舞弊,你们根本不需要关我。你们现在是小儿科,我举个例子,吴淑珍为什么出事,为什么曾文惠不出事呢?因为李登辉玩大的,她就因为小儿科才出事。

苏院长贞昌:马英九也出事。

李委员敖:马英九也是小儿科,马英九是陈水扁的贵人,陈水扁每次出事,都是马英九帮他。马英九挤掉他,他台北市长落选后跑去选总统。马英九说宋楚瑜的民调垮掉了,大家要投连战,结果陈水扁当选,这是马英九帮陈水扁的第2次忙。2颗子弹的事情,马英九派警察驱离凯达格兰大道的民众,这是帮陈水扁的第3次忙。特别费的案子,陈水扁被困住了,马英九帮他第4次忙,因为老马跟他一样。今天老马又来了,看到没有,他说一审有罪也要竞选,比起陈水扁来,陈水扁比较漂亮,因为一审有罪就下台。你跟我谈马英九,真是好笑极了,就你们这种人、货色才看见马英九。

苏院长贞昌:马英九是他的个性使然。

李委员敖:什么个性!

苏院长贞昌:看清楚,他不是在帮陈水扁总统。

李委员敖:你又插嘴,我是给你讲一课马英九。你说到马英九,我跟你说5个原因,告诉你马英九在紧要关头,每次都是救了陈水扁的一个混蛋!

你以为我只骂你们民进党混蛋吗?国民党也是!

苏院长贞昌:民进党不能让你骂混蛋。

李委员敖:站在老前辈的立场,在国会之中什么语言都有,告诉你就是这种语言。我觉得你好笨,跟我作对你没有便宜好占。好好去想,还有一次,竞选连任之后,天天干你!

苏院长贞昌:大家在立法院应该要互相尊重。

李委员敖:谁跟你互相尊重?

主席:是要互相尊重。

李委员敖:主席,对不起!我把现场搞得这样子!

主席:请议事人员协助李委员清理。

林委员国庆:(在台下)你是乱源!

李委员敖:我是乱源?那你们是什么?老子在反国民党的时候,你们在哪里?

主席:不要在议场里面吵,请大家守秩序,现在继续进行质询,请李委员回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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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法院公报第96卷第48期院会纪录

主席:请钟委员绍和质询。

李委员敖:报告副院长,我跟钟委员商量过,耽误他50秒钟,本席要向你提出程序问题。按照宪法第六十二条规定,人民选出立法委员代表人民行使立法权,我是这样子被选出来的,今天请你和王金平告诉我,为什么我今天不能安排来讲话?请你答复我!为何要剥夺宪法第六十二条赋予我的权利,不让我发言?你若答复不了,请你告诉王金平,你们联合给我一个答复。别以为我想问这些“烂角”,我没有兴趣跟他们讲话,可是我有在这里讲话的权利,却被你们搓掉了!我警告你们,不要以为我不会发脾气!

主席:李委员息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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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法院公报第96卷第51期委员会纪录

李委员敖:主席、行政院张院长、各部会首长,各位同仁。请问院长,1938年3月23日这个日子,对你有特别意义吗?

主席:请行政院张院长说明。

张院长俊雄:主席、各位委员。李委员所提是我的生日,李委员是高我二班的台大学长。

李委员敖:我正好比你大3岁,我是1935年3月23日生,我们的生日都跟妈祖同一天。

张院长俊雄:同月同日。

李委员敖:今天我要跟院长谈谈最根本的问题,不管是渔会法、农会法或其他法律,立法院完成立法程序以后,根本问题在于行政院的态度,现在请院长看一个数据,立法院通过真调会组织条例后,除行政院、总统府拒绝执行外,一共有15个机关拒绝立法院的立法,而要等待大法官解释,行政院有拒绝的权力吗?行政院所属单位有这个权力吗?你们藐视国会到这个程度,我们通过渔会法、农会法也没有意义,都被毁掉了。我在台大念法律系的时候,你是高中一年级的学生,请问你们怎么解释这个?是从苏贞昌以下都被罚钱吗?事实上,你们甩都不甩,你们眼里没有立法院,我们还忙什么呢?我今天很不高兴地再问你核四的案子,当初为反对核四而进行公投时,优秀的中央研究院院长李远哲说,台湾50年离不开核四,行政院应该告诉大家:我们50年内离不开核能发电。为什么我们要停建核四?院长,核四在你手里停建,你知道我们损失多少钱吗?

张院长俊雄:李院长针对核四所提的决策,事实上,当年非核家园的建设,是行政院和立法院共同推动的,不过,这些年因为二氧化碳、温室效应的关系,形势当然有所调整。

李委员敖:你拿不出数字来,我告诉你,上次吕委员学樟说损失2千亿元,是太客气的说法,我现在提出外国评估的数字给你参考,据美国在台商会的评估,损失数字高达3431亿元,当然你可以不服气,但经立法院通过的预算案、法律案,行政院院长可以在藐视国会的情形下,径自宣布停建核四,请问立法院干嘛立法?浪费时间嘛!从停建到复建,前后3个月又8天,都是你们干的事情,可是损失了3431亿元,这个损失要由谁负责?我今天谈的是原则性问题,院长,立法院这么努力,你们竟然抵抗立法权,在3个月又8天之内,先宣布停建核四,后来又复建,完全随你们高兴,请问你眼里还有没有立法院?你当了那么久的立法委员,我今天站在老大哥的立场用最客气的方法跟你讲话,你还记得这张照片吗?你当然记得这张照片,对不对?当年你用你的标准在立法院打了立法院长一个耳光。我告诉你一个故事,老贼梁肃戎临死前4天,我在国泰医院看到他,还送他几万元,为什么呢?因为当时他不晓得会死,而想到大陆参加918抗日讨论会,但没有路费,所以我送给他,你打他耳光,代表什么?代表当时要争取正义,我没有说你错,当然我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一定会答复说时代不同了。就好像你讨了小老婆,如果现在我们问你为什么要讨小老婆,你会答复说时代不同了,我同意这个解释,可是如果时代不同了,今天整天吵228干什么呢?你的施政报告不论是书面的或口头的,都在扯228,口口声声是促进族群融和,俊雄老弟呀!你心里清清楚楚的知道,拼命吵这个题目就是触动族群的伤口,我站在老大哥的立场跟你讲这个话。

今天我们是什么年纪的人?小朋友看我们都是“二年级”的人,你是二十七年出生的,我是二十四年出生的,过去我们那样努力,打倒国民党那个烂政权,今天你不能不承认你们民进党手下搞出来的就是一个烂政权。可是俊雄老弟,我站在老大哥的立场跟你说,站在台大法律系学长的立场跟你说,你还有最后的机会,以你的地位、以你的声望、以你的良知来面对这个问题,因为你卡位在行政院院长。当然你会说你无能为力,那你就不要干,干了之后,过去的错误就不要再提了,可是我今天拿数据给你看,就是告诉你你还有机会告诉大家不再玩假的。

我在立法院里搞出一个台独公投,我拿出蔡同荣版本的原文,你们民进党只有13个人参加连署,你们都不敢玩真的,我李敖提议台独公投,你们都不敢玩,其中有一个人叫做“张俊雄”。我合法送达给你的文件,希望你联署,一个礼拜以内不联署就视同拒绝,你的办公室签名表示收到了,可是你一个礼拜都不理我。院长,台独公投这么明显的东西,蔡同荣的版本由我李敖提出来,你们都不敢联署,还谈什么台独啊?骗人的嘛!不是吗?今天你小老弟在这个位子上,我老大哥也老了,我奉劝你登高一呼。我也曾经劝过谢长廷,不要跟着阿扁走,跟着阿扁走就毁了,谢长廷犹豫了一年,今天轮到你了,又是一年的任期,小老弟,要不要跟着阿扁走、要不要接受这个错误,全在你明智的选择,我认为你有这个智慧。

我为什么讲了半天话,不让你讲?你讲的话我不要听,为什么?我不希望我听到你对我说假话,因为我们是同一代的人,我们都是老同学,可是我为什么要讲这些话?因为没有人再讲这些真话了。我从来不认为梁肃戎对,可是你也知道,当年你打他一个耳光,破坏了立法院的一些气氛。为什么他不对?他干了43年的立法委员,说是代表大陆同胞,我李敖和他同乡,我在台湾,他还代表我43年,当然我不服气啊!今天我有这个机会取得这里的发言权,我可以骂你,但是我不要骂你,小老弟,我愿意以一个老大哥的立场来劝劝你,不要再听阿扁的,用最后一年的机会谈真的问题。民进党已经崩盘了,台独公投只有13个人联署,连你都不敢联署,也许你有勇气敢拒绝,那你就告诉大家:“我张俊雄反对台独公投!”我就佩服你,好不好?回去好好想想看,谢谢你。

张院长俊雄:就刚才李委员所提的,有关当初反对万年国会,国会全面改选有这种行为……

李委员敖:已经结束了,请主席按照议事规则的规定,禁止他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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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法院公报第96卷第61期委员会纪录

李委员敖:主席、林被提名人、各位同仁。谢谢院长给我这个机会,我是第一次询问。谢谢林先生昨天来看我,可是我不在办公室。我手里拿的是8月11日你的体格检查表,对不起,我没有恶意,请问为什么肛门和直肠这一项没有检查?

主席:请林庆隆先生答复。

林庆隆先生:主席、各位委员。谢谢委员,这次奉总统提名以后,照总统府的通知,必须检附健康检查报告,所以庆隆就到荣民总医院去检查。

李委员敖:你不要讲那么多,我只是好奇为什么在肛门和直肠这一单项上你没有检查。

林庆隆先生:因为我是接受医师检查,这一项医师并没有要求检查,不过,我要报告委员的是,我每年都有到医院检查。

李委员敖:你胡扯!连梅毒都检查,报告上说你没有梅毒,为什么肛门和直肠不检查?我问这个问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你知道我们立法委员这么辛苦是在做什么?就是看守前门嘛!看守嘴巴吃东西,你们审计部的功能是事后审查,就是管后门,也就是肛门。照理说你们应该是最会找麻烦的了,但是你们监察院被批评只敢打苍蝇不敢打老虎,而你们审计部也是只敢审苍蝇不敢审老虎。为什么我讲这个话呢?因为重要的案子你们都不敢碰,像国家安全局、李登辉的台综院,我们在国防委员会把钱追回来了,可是你们审计部碰都不敢碰;外交部机密预算,你们打哈哈,不敢追;核四停工,你们也不敢追;总统府的预算,你们也不敢追,凡是重大预算,你们全在“肛门”部分放水,开后门,请问教我怎么相信你们?我说的不是你个人,你是我的小老弟,你生于1947年,对不对?

林庆隆先生:是。

李委员敖:你属猪,是不是?

林庆隆先生:是。

李委员敖:你比我小12岁,你是小老弟,我刚才说的不是个人的问题,我是在追问你,像担任这么重要的职务,如果你在重要的关口上开后门,我们怎么相信你们呢?怎么通过呢?所以你要证明给我看,你有“武器”,因为审计法保障你有6年的任期,保障的意思就是总统干不掉你,因为你有任期保障,不是吗?可是我怀疑你跟陈水扁的关系。2000年5月20日陈水扁就职以后57天,7月17日你开始做副审计长,到今天已做了7年,请你告诉我这么多包庇陈水扁的案子甚至包庇到李登辉的案子不再追究,你们审计部除了苏老头以外,你有没有责任?因为你连续干了7年,请你告诉我你有没有责任?有没有?说有没有就好。

林庆隆先生:谢谢李委员指教,审计机关一向秉持公正客观的立场,依照我们应有的职权……

李委员敖:我不要听你的官话,我讲给你听,你的纪录中提到“蒙总统召见”,“总统”前面还空一格,总统在你眼里这么大,我们立法委员在你眼里是什么?你们审计部给我们立法委员的回信是“书函”,你对我们连基本的礼貌都没有,审计长不会署名,仅以书函的形式回信给立法委员,你们眼里还有没有立法委员?提到总统就空一格,你们马屁这样拍的啊?我怎么相信你当了审计长以后和你的前任不一样?

你的前任苏老头子前后干了三届,6年、6年加6年,从李登辉干到了陈水扁,最后还算有一点天良发现,讲了一点真话,过去这18年在干什么?都在包庇嘛!上次我审问苏老头子的话,我念一段给你听,对你很适用的:“立法院干了什么?是守住预算开支的前门,你们审计单位干什么?是守住后门,就是肛门,你们要检查,我们要检查你们。”当时我问苏审计长:“你为什么干这么久,因为你是老滑头。”你能证明你不是滑头,你能证明你能跟总统对干,我就投你的票,可是你怎么证明呢?现在提供给我们的纪录里面“总统”前面空一格,其实我们现在已经很少看到这种文件了,你的文件还这么肉麻,什么意思啊?

我讲话很不礼貌,可是我再念一段我对苏老头的评论:“你能够做16年的太平官,做不倒翁,从李登辉做到陈水扁,就因为你打苍蝇不敢打老虎。”审计长、审计部的人是要做老虎的,不是做好好先生的,做好好先生的是另外一种人,是道德会的,监察委员就是要坏脾气,监察委员做好好先生,怎么能做监察委员呢?审计部就应该铁面无私、六亲不认。我们说到包公,宋朝有一句谚语说:“包拯笑,黄河清。”包公要是笑了,黄河的水就不浊了,为什么呢?因为这个人铁面无私,笑都不会笑,这样不近人情的硬汉才能成为包公。你们审计部让我们太失望了。这就是我今天要跟你讲的话,其他枝枝节节都不重要,请你向立法院具结,你要追查国家安全局、台综院,李登辉贪污,钱被我们追回来,你们都不追查。不要给我们这种藏藏躲躲的秘密报告,其实根本没有什么机密,因为我们都抓到了,是贪污抓到的。今天我说这些,重点就在这里。

顺便告诉你,我看了你全部数据,包括了你的具结书,你具结你不是美国人也不是外国人,这一点可以给我们立法院的秘书长参考,立法委员也应该具结,因为没有具结书,所以像雷倩这些委员有没有放弃美国国籍,我们都不知道。要放弃美国国籍必须要有美国国务院的证明,不是雷倩说放弃就放弃的。我觉得这一点你表现不错,你正式具结了,我当然要赞美你一下。就是这些话,请你证明你能够跟总统对干,证明你对我们立法委员有礼貌,只要你做到这两点,我就支持你,做不到我就反对你,就这么简单!

林庆隆先生:谢谢委员。

李委员敖:我不要听你讲话,你讲的都是废话!谢谢院长!

林庆隆先生:谢谢李委员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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